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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续》


第七章 礼让武当



  恰在这时,小李广已喜攸攸的走进厅来。
  金剑英急忙改变话题,风趣的笑对众人道:“难怪钟老弟十分乐意照顾鞍辔马匹,原来
这其中另有文章……”小李广心虚,首先脸上一红,接着笑声解释道:“我今天没有任何目
的,纯粹是去看你一手上演的好戏!”众人听得目光一亮,不由齐声关切的道:“怎么
样?”小李广有些不不好意思的道:“金大侠真作孽,现在富帮主那边已闹得一团糟,警卫
少女们忙着上茅房,大小头目们,跑到野地里蹲着站不起来……”说话之间,迳自坐在为他
准备的空位上。
  江天涛和马云山等人一听,眉头不由蹙在一起了。
  金剑英却淡淡一笑道:“你们先别为别人忧急,想想,假设不如此,现在野地里蹲着的
人不是他们,极可能就是钟老弟你!”小李广笑着道:“我虽然阅历浅鲜,但却还不敢喝青
元观中的冷水强身,补肾!”全剑英却正色说:“至少朱姑娘饮了一口!”说此一顿,发现
朱彩鸾的娇靥上,一阵青一阵红,急忙改口道:“而且,这次他们计不得逞,在懊恼之下,
也许会想出更狠毒的诡谋在前途等着我们……”话末说完,马云山和宁道通二人已连连颔
首,肃容机声道:“金老弟说得有理!”江天涛心地淳厚,不由剑眉一蹙道:“可是那些弟
兄和女香主们是无辜的……”金剑英捻着短须道:“这一点少堡主可不必担心,富丫头恐怕
早已命杜靖云那小子去取解药了。”如此一说,小李广立即点头笑着道:“不错,梅妺方才
说,富帮主十分震怒,杜靖云知道事体不妙,已经拉了匹马,悄悄的去取乐了。”众人一
听,小李广口称“梅妺”知道说的是段玉梅,金剑英不由迷惑的道:“怎么,杜靖云那小子
没有闹肚子吗?”小李广风趣的笑着道:“他身先士卒,喝的比谁都多,情形可想而知
了。”说此一顿,突然摇摇头,感慨的道:“梅妺还说,许多警卫少女和大头目们,都在埋
怨说,你们几个老江湖不喝,他们也绝不敢喝那么多!”众人一听,真是啼笑不得……就在
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剥剥”的叩门声!
  金剑英的目光一亮,即对邓丽珠,含笑道:“只有你!没喝泉水,你就辛苦一下,去应
门吧!”邓丽珠光是一怔,随着恍忽大悟,于是娇声一笑,欣然应好,急忙起身,迳自向院
门走去。
  江天涛等人俱都停杯落着,静静的望着邓丽珠向院门走去。
  邓丽珠前进中,早已想好了主意,来至院门,伸手拉门,轻轻将门打开一道四五寸宽的
门缝,向外一看,竟是一个劲装背剑少女。
  背剑少女一见邓丽珠,立即抱拳恭声问:“请问姑娘江少堡主可在?”邓丽珠的柳眉微
蹙,点点头道:“少堡主正在休息,你有什么事吗?”背剑少女恭声道:“奉帮主之命,特
来这面看看可有什么事情吩咐?”邓丽珠佯装迟疑,最后,故意摇摇头道:“没有什么事,
请你代少堡主谢谢帮主好了!”背剑少女看了邓丽珠的神色,心中似是已明白是怎么回事,
立即躬身应是,又看了一眼邓丽珠,转身走去。邓丽珠心中暗笑,直到背剑少女的背影,在
前面房角处消失了,她才闩好院门,走回小厅。
  江天涛一见邓丽珠,首先忍不住:“来人是谁?”邓丽珠“噗嗤”一笑道:“一个女警
卫,想是来探探口风!”金剑英捻发一笑道:“不出片刻三个丫头中,一定会来一个!”朱
彩鷿不解的问:“为什么?”金剑英立即风趣的道:“看看我们这边究竟有几个一直蹲在茅
厕里呀……”话末说完,众人同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未完,院墙上突然现出一道碧
影!
  众人敛笑一看,正是“彩虹龙女,”萧湘珍。
  金剑英举手一指楞在墙头上的彩虹龙女,笑着说:“怎样,来了吧!”朱彩鸾和邓丽珠
早已起身迎出厅去,江天涛等人也纷纷由椅上立起来。
  彩虹龙女飘身而下,一脸迷惑的向着前厅走来。
  朱彩鸾和邓丽珠,同时笑着道:“珍妹妹,快请厅上坐。”彩虹龙女却依然迷惑的问:
“朱姊姊和三位前辈,为何仍坐在厅上饮酒?”金剑英立即朗声一笑道:“萧丫头,你忘了
我们这里有位神乎其技的神医在这里吗?”说着,举手指了指江天涛。
  众人一听,知道金剑英是在暗射江天涛,飞骑拜山,为萧湘珍诊病的事,因而,俱都愉
悚的哈哈笑了。
  彩虹龙女何等聪明,焉有听不出金剑英的话中含意,不由羞得红飞耳后,只得忍笑嗔声
道:“哼,这件事八成与金老前辈有关,因为在“青元观”静室中,晚辈就一直没看到您的
影子!”金剑英一听,立即笑着道:“你这丫头果然厉害,我担心的就是瞒不过你!”说话
之间,朱彩鸾已给彩虹龙女移来一个座位,同时由马云山将全般经过说给彩虹龙女听。
  彩虹龙女听罢,望着金剑英,撒娇似的嗔声道:“这件事要是让那些腹泻的女警卫、女
香主们知道是金前辈的杰作,她们一定会前来不依!”金剑英一听,立即就倚老卖老的哈哈
一笑道:“所以这件事得要你严守秘密呀!”彩虹龙女无可奈何的说:“看来明日只好休息
一天了!”第三天,晨空阴沉,飘飞着濛濛毛雨。
  由于会期迫近,江天涛和富丽英只得率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继续西进!
  富丽芵深锁黛眉,略带懊恼之色,杜靖云和元子健,垂头丧气,沉默不语,似是因腹泻
尚未恢复体力。
  再看那些背剑少女,和大头目中,也有不少人精神萎靡,似是大病初愈。
  江天涛和马云山等人,绝口不谈“喝灵水”的事,也没人敢问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们,是否也泻了一整天的“稀”!
  彩虹龙女和邓丽珠,以及朱彩鸑,三人也是心照不宣!
  进入陕南和川北的交界地,河多风大路崎岖,大队人马行动,尤为不易,有时由头至
尾,迤逦二三里!沿途大城小镇上,酒楼茶肆中,俱都谈论著星子山“龙首大会”的事情,
可谓妇孺皆知。
  在那些参加过大洪山“以武会友,”的武林英豪口中,江天涛已成了天下无双,功力盖
世的神奇人物。
  不少人揣测九宫堡在这次龙苜大会中,一定高升第一把金交椅,年少英伟的江少堡主,
就是今后五年的武林霸主。
  朱彩鸾和邓丽珠听到这些绘形绘色的传说,芳心高兴,暗自欣喜。
  彩虹龙女萧湘珍,更是暗暗感激,这些义务宣传者,因为,江天涛尚末参加龙首大会,
便已经声名大噪,人尽皆知了。
  皇甫香听了这些炫赫人心的传说,不由暗叹命薄,九宫堡“少夫人”的荣衔,今生是休
想了。
  富丽英对江天涛短短的三个月中,便成了震惊武林,名满天下的少年俊杰,由衷的机
佩,并向他祝贺!但是,万人瞩目的江天涛,他那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却再没有舒展过,
而马云山、金剑英和宁道通三人,也变得神色凝重,忧心仲仲了。
  因为,“树大招风,名大遭嫉”在新掌九宫堡而尚末在龙苜大会上定级列名的江天涛来
说,并非是福。这样,很可能遭遇到更多人的挑战,阻挠,和暗中打击。
  进入岚皋县境,官道上行人骤增,俱是奔向星子山参观武林中最隆重的龙首大会的各路
英豪。
  沿途不少是由大洪山赶来的武林人物,一见大队领先头马上的江天涛,立即欢呼相告。
  钦敬江老堡主,而欲睹江少堡主丰采的群豪,便立时风涌过来,有的恭维,有的高叫,
有的自我介绍,闹得江天涛,头晕目眩,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渡过任水河,距离星子山尚有一百五十里,而会期仅余两天了。
  马云山、金剑英和宁道通三人,个个忧心如焚,暗自焦急。
  因为,尚有许多繁褥的仪节和应办的事宜,必须在明天落日前,办理完毕。否则,便丧
失了入会的资格。
  尤其,星子山万圆近百里,尚不知少林派给分配的是那一个住区。
  渐渐,官道拥挤,行人接踵,俱是由四面八方汇集来的武林豪杰。虽然都是一个方向,
但马匹已不能奔驰。江天涛、富丽英,以及马云山等人一看这情形,俱都慌了,最后决议,
星夜赶路,越野飞驰。
  一夜疾奔,人倦马疲,在东方一片朦胧的曙光中,终于到达了“星子山”东麓的一座大
镇前。
  就在这时,数十丈外的镇口道路边突然跃出两人,其中一人挥臂高呼问:“前面来的可
是帮主?”呼叫声中,如飞迎来。
  “三钗”一见,凤目同时一亮,皇甫香脱口欢声道:“英姊姊,恐怕是紫阳分舵的荣舵
主!”富丽英兴奋的“噢”了一声,立即加快了马速。
  江天涛凝目一看,只见当前一人,是个身材修长,目光炯炯,显得极精干的青衣中年
人,想必是紫阳分舵的荣舵生了。
  跟在荣舵主身后的,是个灰衣劲装汉子,想必是个香主或执事。
  打量间,青衣中年人和灰衣壮汉,已奔至近前。
  江天涛和富丽英等人,同时制缰停马。
  马前两人,立即抱拳躬身,朗声道:“紫阳分舵主荣道光,暨执事崔效良参见帮主,统
领和总督察!”富丽英马上欠身,同时和声道:“荣舵主辛苦了,快来见过九宫堡的江少堡
主。”荣道光和崔效良听说青马上英挺潇洒的蓝衫少年,就是脍炙人口的江少堡主,不由在
施礼参见时多看了几眼。富丽英一俟见礼完毕,立即关切的问:“我们分配的是那一区?”
荣道光躬身道:“荒字第三区!”马云山急忙催马向前,抱拳谦和的问:“请问荣舵主,可
知本堡分配的是那一区?”荣舵主看了马云山一眼,急忙回礼,道:“贵堡负责连络的是
“飞蛟”邓老英雄……”话末说完,马上的邓丽珠,情不自禁的欢声道:“我爹已经先到
了!”荣道光看了艳丽如花的邓丽珠一眼,继续道:“贵堡分的是“新”字第一区,在南
麓,由正吉镇入山!”马云山一听,不由楞了,由东麓到南麓至少向有数十里路,最快也要
中午赶到。
  彩虹龙女是参加过龙苜大会的人,因而关切的道:“涛哥哥,你们得赶快进入指定的住
区,尽快向主办大会的少林派报告你已到达的消息。”江天涛表面沉着,内心十分焦急,他
早已看出事态严重,飞驰疾奔了一夜,还要再赶数十里地,人马的困倦,可想而知。
  这时经彩虹龙女一催,即向富丽英一拱手,含笑平静的道:“沿途多蒙帮主照顾,盛情
留待会后再谢了。”富丽英谦和的一笑,道:“少堡主太谦逊了,丽英处处叨光,正该感谢
少堡主,明日大会场上,尚请少堡主多予兼顾。”江天涛朗声一笑,道:“彼此,彼此,明
日再会!”说话之间,朱彩鸾、邓丽珠等人,早已粉纷拨马,齐呼再会,放开马缰,直向南
麓驰去。
  山麓多石,不易放马飞驰,而草多平坦的地方,又被来自三山五岳的英雄豪杰搭满了帐
蓬,到处拴着马匹。江天涛看了这情形,心中暗自焦急,而马云山和金剑英,以及宁道通三
人的脸上,已急得汗水直下了。
  朱彩鸾、邓丽珠、小李广只是默默的跟着疾驰。
  七人的座马,除了江天涛的小青,邓丽珠的小红微微见汗外,其余五马,已是通体如洗
了。
  中午时分,七人才赶到东南麓,由于明日即是会期,所有参加龙苜大会的门派帮会,均
已进入指定的住区,是以没有遇上其他门派的首领和高手。
  绕过一座上角,前面即是一座大镇甸。
  马云山首先忍不住期望的说:“希望前面就是正吉镇!”如此一说,众人的目光俱都渴
望的注视着镇前街口上。
  蓦见邓丽殊的杏目一亮,脱口连声欢呼:“爹,爹,我们在这里!”欢呼声中,纵马向
前冲去!
  众人虽然没看到邓正桐的人影,但是每个人不自觉的挥鞭催马,紧跟着邓丽珠奔去。
  镇前一声发泄性的怒喝,三道快速人影,迳由一片营地中,如飞驰来。
  当前一人,光头发亮,正是秃头银髯,一身布衣的飞蛟邓正桐,左是陈振铎,右是“赛
扁鹊”谢感恩。
  飞蛟邓正桐,满头大汗,老脸通红,炯炯如灯的两眼,瞪得像两个铜铃,看情形似是已
经气得要发疯了。
  马云山一见如飞奔来的邓正桐,再也忍不住激动的高声急呼:“邓兄,谢兄……高呼声
中,双方距离已经不远了。
  邓正桐首先刹住身形,指着马云山,气唬唬的怒声大喝道:“马老拐,你真是个马老
拐,由内方山到此地,你足足拐了十九天……”话末说完,江天涛等人已经驰到。
  马云山知道等人的心情,尤其有重大的事情,因而对邓正桐的怨言怒语,毫不为意的哈
哈笑了。
  邓正桐气得虎目一瞪,怒声道:“老兄,你还有精神笑哇!我秃头急得都没气力哭
啦!”如此一说,大家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江天涛飞身下马,急上两步,向着邓正恫三人抱拳恭声道:“晚辈羁延来迟,以致让三
位前辈久等了。”邓正桐一见江天涛,似乎突想起什么,也不还礼,急忙转身,向着陈振铎
一挥手,急急催促道:“老陈,快,快将大红拜帖飞马送到少林营地去,说是我家少堡主已
到了。”满头大汗的陈振铎,应了声喏,转身如飞向营地奔去。
  邓丽珠怕老父气话伤人,是以急忙嗔声道:“爹,您等的急,我们赶得更急,您那里知
道我们几乎死在九道山里……”邓正恫和谢感恩一听,面色立变,脱口一声惊啊!不由瞪大
了眼睛,齐声问:“什么?真的有人胆大包天,竟敢阻拦九宫堡赴会的少堡主?”马云山和
金剑英,同时笑着道:“说来一言难尽,进入住区后,愚弟再向老兄报告个清清楚楚!”于
是,朱彩鸾向邓正桐和谢感恩见过礼之后,纷粉上马,到达营地,一俟邓谢两人找到马匹,
遂即绕过正吉镇,迳向一座山口驰去。
  这时,日正当中,星子山满山青翠,古木葱笼,无数峻峰,高耸入云,矗立半天,气势
十分雄伟。
  尚末到达山口,即见山口左侧,一方巨石上,以白漆写着几个斗大白字。新字第一
区……九宫堡。谢感恩一见标石,即向江天涛解释道:“昔年老堡主参加大会时,均是住天
字三号区,因为少堡主是新掌九宫堡的少堡主,是以分在第字第一区。”江天涛不解的问:
“天字二号,和天字一号区,是那一个门派住?谢感恩道:“天字一号区是主持本届大会的
“少林派”住,天字二号区是以剑术着名的“武当派”住……”江天涛一听“剑术着名”八
个字,轻“噢”一声,两道剑眉立时蹙在一起了。
  邓正桐一见,立即晃着秃头怂恿道:“小子,这一次要想出人头地,震惊群伦,就得听
我秃头的,别像你父亲,忍气坐第三把金红椅……”如此一说,正在游目打量山口内景色的
马云山等人的面色立时一变!
  江天涛终究年轻,星目冷芒一闪,不由沉声道:“邓前辈的意思是……”邓正桐霜眉一
轩,立即有力的道:“把“红尘”老道拉下来,你小子坐上去……马云山等人一听,慌得纷
纷齐声道:“少堡主不可!
  邓正桐一瞪虎目,立即望着马云山、宁道通等人沉声问:“为什么?”金头鳌宁道通,
首先正色道:“昔年老堡主不愿争取第二把金红交椅的原因,不是剑术不敌,而是尊敬武当
上届掌门人,红尘长道的恩师“玄灵上人”,一生奔走,为武林造福……”邓正桐突然打断
宁道通的话,沉声道:“可是武当派的红尘道长可不这么说……”朱彩鸾也觉得以涛哥哥时
下的武功和声望,不坐第一把金红大椅,也得坐第二把,因而关切的插言道:“邓前辈,红
尘道长怎么说?”邓正桐看了朱彩鸾肩头上的剑柄一眼,忿声道:“那老杂毛不但不感激江
老弟的谦让美德,大言不惭,硬说“九宫堡”独步武林的“丽星剑法”不如他们武当派的
“镇山剑法”玄奥……”江天涛听得微泛怒火,俊面立变!
  马云山等人一见,纷纷焦急的解释道:“少堡主,卑职等尚没有听到这些传说”邓正恫
也正色道:“他小子…”邓丽珠见老父一口一个“小子”立即嗔声道:“爹,您怎的这样称
呼涛哥哥,假设明天大会场上,您也喊溜了口,当着天下英雄,那还成甚么体统!”邓正恫
立即屈服似的,无可奈何道:“好好好,我也喊少堡主,我秃头也自称卑职……”江天涛一
心想着武当掌门“红尘道长”夸口的事,对邓正桐的改变称呼,根本没有注意。
  朱彩鸾突然插言闲:“邓前辈,他们天字号的住区,分配在什么位置?”邓正桐举手一
指深处,道:“他们天字号的住区,就在大会的那一带就是。
  众人循着指向一看,只见深处群峰连绵,云气弥漫。
  邓正桐继续道:“就是第三、四两座高峰之间的那道断崖下,进入那两座高峰之间的狭
谷口就是大会会埸!
  金剑英发现朱彩鸾特别注意那一带的形势,因而含意颇深的警告道:“大会会场警卫森
严,任何人不敢私自潜入窥看,一经被主持大会的警戒高手发现,这个门派便立即被逐出会
外。
  不准再参加大会的盛典。”
  朱彩鸾一听,粉面果然一变,柳眉间,立即罩上一层怅惘神色!这时,众人已走完崎岖
山口,沿着一条斜岭山道,继续向深处走去。
  登上斜岭,视界顿时开阔。
  谢感恩举手一指正西几座矮峰道:“少堡主请看,由第二座矮峰往西,便是邛峡,点
苍,和大洪山主。”
  朱彩鸾听得杏目一亮,不由急声道:“那是我师兄张石头?”
  邓正桐立即倚老卖老的道:“那小子傻头傻脑,带着七八个坛主香主,已来过两次
了……”
  江天涛不由兴奋的问:“邓前辈,石头兄是住那一区?”
  邓正恫故意在马上欠身,谦恭的道:“回禀少堡主,那小子住新字第四区!”
  江天涛闹不清邓正恫,是怎么回事,顿寺楞了。
  马云山等人一见,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邓丽珠“噗嗤”一笑道:“涛哥哥,我爹从现在开始要称你少堡主!”
  江天涛剑眉一蹙,苦笑一笑道:“邓前辈何必计较这些小节…”
  话末说完,邓正桐又是一欠身,煞有介事的恭声道:“卑职心意已决,请少堡主不必再
推辞了。”
  马云山等人一听,笑得更响亮更豪放了。
  这时已到斜岭岭顶,岭下即是一座小绿谷。
  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小谷面积不大,约四五十亩。
  谷的中央,是片云松,稀疏的小林,杯中已搭好了八九座高大帐篷。
  谷中是座青竹牌楼,上面缀着三个大金字“九宫堡”,二三十名蓝衣佩刀的堡丁,早已
肃立在门前恭候。
  众人沿着新筑的小道下岭,到达门前,同时下马,立即涌过来十数名堡丁,纷纷将马接
了过去。
  江天涛在马云山、邓正桐的簇拥下,频频向致敬的堡丁们展笑颔首,同时迳向疏林中的
帐篷走去。
  前进中,游目一看,这才发现九座帐篷,高约丈五,俱是油布制成,每座帐篷上均漆有
九宫堡的标记。
  进入正中最大的议事帐篷,正中早已摆好了一桌酒席,四个小憧,四个侍女,分别立在
帐内。
  江天涛等人奔驰了一夜,俱都又饿又疲。
  由于明日正午时分寸赴会,众人匆匆饭罢,各自回帐休息。
  江天涛的帐篷,就在议事帐篷之后,里面一张虎皮软床,士叠锦褥绣被,床前一张檀
桌,桌后一张亮漆大椅。
  两个侍女服侍江天涛,两个侍女服侍朱彩鹫和邓丽珠。
  小谷内非常寂静,安全与山外马嘶人喧的混乱繁嚣隔绝了,因为,在明日拂晓以前,任
何参观大会的各路英豪,均严禁进入山区。
  江天涛遣走了侍女,立即倒身软床上,但,困倦的脑海里,却一直盘旋着明日大会上应
否向武当掌门“红尘道长”挑战的问题。
  他想到了“九宫堡”今后在武林中的威望,也想到老父“陆地神龙”江浩海宽宏的心胸
和容人的美德!
  但是,红尘道长扬言“丽星剑法”,绝对难与武当“镇山剑法”匹敌的事,却一直令他
无法入睡。
  他苦苦在想,如何才能让武当派知道“丽星剑法”的玄奥神奇,而又不违背老父昔年的
原意?最后,他终于想妥了一个两全之策,才憩然睡去。
  一觉醒来,桌上已燃起三支油烛!
  江天涛心中一惊,倏然由床上跃下来,一面匆匆佩剑,一面心中暗想:现在是什么时辰
了?心念间,匆匆奔至帐门口,迎面吹来一阵寒意颇浓的山风,仰苜一看夜空,满天星斗,
恰恰定更,正是时候。
  江天涛再不迟疑,闪身而出,他发现前面议事帐蓬中,灯光如昼,不时传出马云山和邓
正桐等人的苍劲而豪放的愉快笑声。
  他佯装察看营地布置环境,竭力避免警卫注意,悄悄走出疏林。
  到达谷后,回头看看林中的营地,发现林外的警卫,似是并未注意。
  于是,一长身形,腾空飞上谷后的峭壁,展开轻功,快如电掣,直向深处那道断崖处驰
去这时,夜空深远,星斗满天,强劲的山风,迎面生寒。
  江天涛沿着一座广大斜岭,身形疾如一缕清烟,直向深处那座断崖下的“天”字号营区
驰去。
  前进中,游目一看,只见满山满谷,营帐棋布,点点灯火,密如繁星,俱是各门各派前
来参加“龙首大会”的掌门首领们的营区。
  江天涛虽知武林中,除了各大正宗门派外,倘有许多领袖一方的帮会霸主,但没想到竟
有如此之多。
  一阵飞驰,不觉已登上一座矮峰。
  峰上松涛呜咽,寒意尤浓,举目前看,这才发现愈深入,营地灯火愈稀少,尤其,群峰
拱围的会场上,一片漆黑,竟看不见一丝灯火。
  他曾听马云山和金剑英等人说,会场四周,警戒森严,在典礼末开始前,任何人不得进
入或窥看。
  但,会场一经开放,一到夜晚,又光明如昼,灯火通宵达旦。
  因为,各路前来,参观龙首大会的天下英雄,在大会开会的三天中,大都露宿在大会场
上。
  江天涛已知道了“天”字号的营区,大都靠近大会场地,因而,他断定最内缘的数座广
大营区就是了。
  于是,沿着一道崎岖岭脊,尽量避免接近其他门派的营地,直向最深处的数座营区如飞
驰去。
  根据常理判断,本届大会由少林主持,需要人手必多,因而营区也大,靠近会场的那座
灯火辉煌的最大营区,必是少林寺的。
  其次是一号居中,二号必然在左,位于深处断崖下的那片营区,想必是武当的无疑。
  心念已定,沿着一道深长狭谷飞行,直奔那座断崖。
  到达狭谷尽头,他倏然刹住身势,只见出口处的右侧大石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天字
第二号区,武当派!江天涛确没想到,竟然如此凑巧!
  于是,整整衣衫,紧紧佩剑,昂然向出口处走去。
  走出谷口,星目倏然一亮,只见谷口外,竟是一片广大的鹅卵石场,看情形,极似乾涸
的河道,在河道的中央,赫然建有一座灯火辉煌的营地。
  营地范围极广,篷帐一律深黄色,一望之下,无法统计有多少座帐幕。
  一座青竹编成的牌楼,与九宫堡谷口的形式完全相同,上面也缀有三个斗大金字。武当
派。
  这时,阵阵吹笙诵经声,迳由正中庞大的帐幕中传出来。
  江天涛一听,剑眉立即蹙在了一起,因为武当派的道人们,正在晚课,只得将身形停下
来。
  就在他停身不久,营地中的经声,突然停止了。
  江天涛再不迟疑,迳向青竹牌楼前飘洒的走去。
  前进尚不足三丈,只见青竹牌楼内,如飞从出六名灰衣老道,俱究都目光炯炯的向他望
来。
  江天涛一看这情形,恍然似有所悟,河道中平坦无物,仅有三五株柔弱的小树,除此尽
是灰白色的鹅卵石,十数丈外立个人影,目标极为明显,他断定在他一出狭谷时,便被武当
守门的老道发现了。
  当然,庞大帐幕中的经声,突然停止,也许是接到警卫老道的报告,而停下来因为,在
龙首大会开幕的前夕,突然有人接近营地,的确是令人震惊的事。
  心念间,距离青竹牌楼已不足十丈了。
  蓦闻六个老道中的一人,大声问:“来人是那一方面的朋友,此地是武当营地,施主来
时末见谷口的标牌吗?”
  江天涛身形不停,继续前进,同时朗声道:“在下特地来贵派营地,有要事面见贵派掌
门!”
  六个老道一听,似是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接着匆匆私议了几句。
  依然是方才那个发话的老道,沉声道:“大会有明文规定,在大会末揭幕前,任何门派
的门人弟子,严禁至其他门派洽谈事情和拜访友人,施主难道不知吗?”
  江天涛这时已看清发话的老道,年约三十余岁,一身灰道袍,身材略显瘦削,但一双眼
睛,却是湛湛有神。
  打量间,已朗声回答道:“在下当然知道有此规定,但因事体重大,为了贵派千秋大
业,与本堡今后在武林中的声望,关系至钜,在下不得不来!”
  六个老道一听这口气,身体不由猛的一震,同时,也看清了蓝衫佩剑,丰神飘逸的江天
涛的真面目。
  中年瘦削老道,炯炯的目光,刻意的打量了江天涛一阵,一俟江天涛在五丈外停身,立
即单掌胸前一立,沉声道:“听施主的口气,想必是幕阜山“九宫堡”的人?”
  江天涛也拱手还礼,谦和的道:“不错,在下正是来自九宫堡,请道长代为通报贵掌
门,就说九宫堡少堡主江天涛特来拜会。”
  六个老道一听,面色大变,俱都呆了。
  久久,中年瘦削老道才急忙稽首惶声道:“少堡主身为大会新进龙首,想必熟知大会规
定……”
  江天涛末待对方话完,立即解释道:“在下前来拜会贵掌门,既非访友,亦非洽商事
情,请道长急速通报贵掌门,以免误了大事。”
  中年瘦削老道见江天涛说得严重,只得和其余五人低声商议了几句,即对江天涛恭谨的
道:“请少堡主稍待,贫道立即进内通报敝派掌门师尊。”
  说罢转身,匆匆走进管内,其余五道,立即分则竹门左右。
  江天涛趁机打量河道中的地理形势。
  只见武当派营地之后百丈处,即是那座险峻矗立的断崖,中央一道缺口,似是直通群峰
深处。
  营左数箭之地,在断崖的尽头,仅露出一角灯火辉煌的营地,可能就是少林寺的营地,
至于正东,远约一里的营地是那一派的就不得而知了。
  打量末完,方才进内通报的那个瘦削老道,神色慌张的已由营内如飞奔出来。
  瘦削老道来到竹门前,即向江天涛稽首期声道:“敝派掌门师尊,率队恭迎少堡主!”
  江天涛一拱手,谦和的道:“多谢道长代为通报!”
  话声甫落,营内已响起一阵怡神悦耳的笙笛乐声。
  接着,两路吹奏各种乐器的灰衣老道,迳由营内走出来。
  江天涛一见,也神庄穆,肃然而立。
  乐队之后,是四路纵队的灰衣道人,个个神情肃穆,俱都单掌立胸,竟有数十人之多。
  最后,是三个头发霜白,身背长剑的老道人。
  正中老道人,身穿紫道袍,仙风道骨,袖袂飘然,手持一柄金丝拂尘,望之有超然之
感。
  左右两个道人,均着灰道袍,精神矍铄,目光精湛,红润的面庞上,略带傲气,想必是
武当掌门人的师弟,玄尘和涤尘,而正中那人,自然是武当派的掌门人红尘。
  在红尘道长的身后,是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道人,和四个一式俗装身着淡黄长衫的中年
人。
  中央着青绸道袍的中年道人,已蓄起五绺黑胡,修眉长目,道貌岸然,背插一柄紫穗长
剑。
  其余四个黄衫俗装中年人,个个眉宇带煞,俱都背插长剑,每个人的人脸上,隐隐透出
一股傲气。
  江天涛知道,正中青袍道人,即是武当掌门“红尘道长”的亲授大弟子,唯一的衣钵传
人松鹤道人。
  其余四个黄衫背剑的中年人,便是名噪江湖的“武当四剑客”,均是武当涤尘道长的亲
传弟子,个个剑术精湛,俱都自命不凡。
  江天涛打量间,乐队已经分立左右,其余数十道人地分则两边。
  武当三尘,品形站好,松鹤和四剑客,一字立在后面。
  红尘道长,竖掌稽首,朗声宣了一声“无量佛”,清越的乐声一止,立即朗声道:“欣
闻江少堡主驾临,本派长幼均感荣幸,野营在外,仪仗不全,倘示江少堡主海涵!”
  江天涛也急忙拱手,谦和的道:“在下冒昧来访,尚请道长恕唐突之罪!”
  红尘道长,爽朗的哈哈一笑,立即开门见山。道:“岂敢,岂敢,少堡主旅途万到,即
临敝派营地,不知有何教益?”
  江天涛淡雅的一笑,也开门见山的道:“在下久闻贵派的“镇山剑法”冠绝宇内,独步
武林,特来向道长请教,俾瞻绝学!”
  话一出口,红尘道长以下,无不面色大变,所有人的目光,俱都盯在江天涛的英挺俊面
上,尤其“武当四剑客”,八支眼睛,齐射冷焰。
  红尘道长,早已断定江天涛绝不是无因而来,但却没想到是来公然挑战。
  他紧蹙霜眉,轻捻着银须,寿目一瞬不瞬的望着江天涛,他觉得不论双方剑术,孰精孰
劣,仅这份胆识豪气,就足令人佩服。
  于是,机许的微微一颔首,正待说什么,蓦见赋性急燥的“涤尘”老道,突然轩眉朗声
道:“小施主新掌九宫堡,尤末跻身龙首大会,便妄想争夺高位,须知你能在本届大会,保
住你父亲既有的级位不逊,已算难能可贵了。居然尚逞能前来挑衅,违反大会规定,实在有
欠思考!”
  江天涛衣然淡淡一笑道:“在末来之前,在下早已深思熟虑过了。”
  涤尘老道一听,愈加忿怒,霜眉一轩,不由怒声道:“既然诚心争夺本派的席位,后天
大会上尽可公然挑战,今夜无端前来寻事,恕不奉陪!”
  江天涛一听,不由朗声笑了,接着一拱手,傲然笑声道:“今夜冒昧前来,有扰诸位道
长清兴,既然吝于赐招,在下只有后天请教了。”
  说罢转身,大步走去。
  红尘道长虽然从未与九宫堡的江老堡主试过招,但“丽星剑法”在武林中的呼声,确实
比武当的剑法为高。
  俗语说:“来者不惧,惧者不来”,江天涛既然敢支身单剑前来,必然有其可恃之处,
不如趁此机会,试试对方的丽星剑法,也好作后天迎战护位的准备。
  心念已定,脱口高呼:“江少堡主请留步!”
  江天涛闻声卷身,谦和的道:“道长何事?”
  红尘道长一蹙,迷惑的问:“大会明日即行揭幕,少堡主何以定要在今夜前来要求比
剑?”
  江天涛淡淡一笑,谦和的道:“因为在下,无意向贵派挑战,乜无意争取较高级
位……”
  “涤尘”老道一听,末待“红尘”道长答话,首先忿忿的哈哈笑了,接着,傲然笑声
道:“如果你自信有把握,本派并不介意!”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剑眉一轩,怒声道:“很好,在下久闻道长,常夸贵派剑法,
远较本堡“丽星剑法”为高,在下就向涤尘道长请教几招不传绝学。”
  涤尘道长虽然年已六旬,但性情依然暴烈如火,这时一听江天涛指名挑战,愈加怒不可
遏,傲然一声大笑道:“好,贫道今夜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正宗剑法!”
  说话之间,闪身而出,面向红尘道长,沉声要求道:“恭请掌门师兄俯允出战江施
主!”
  “红尘”呼住江天涛,旨在暗察九宫堡“丽星剑法”的剑路,没想到竟与“涤尘”发生
冲突。
  涤麈身为武当老者,望重一时,如果不慎失手,为了挽回武当派的名誉,势必迫使他红
尘亲自出手,万一他也不敌,武当声誉,岂不一败涂地?
  红尘心念电转。向着涤尘挥了一个宽慰手势,面向江天涛谦和的说:“江湖之中,谣诼
纷扰,往往风言中伤,以致双方失和,甚至大动干戈,结果两败俱伤,始知上当!”
  说此一顿,捻须一笑道:“贵堡丽星剑法,与敝派的镇山剑法,均为精奥玄奇之学,各
有所长,轩轾难分,今夜少堡主前来,旨在切磋,点到为止,贫道特派本门优秀弟子侯如
平,恭陪少堡主走几招!”
  说罢转身,面向四个黄衫中年,沉声道:“侯如平,你去恭陪江少堡主走几招!”
  “武当四剑客”中,立在松鹤身侧的一个浓眉朗目,白净面皮,年约三十余岁的黄衫中
年人,立即躬身应是道:“弟子尊命!”
  红尘缓缓点头,又念意颇深的说:“江少堡主新掌九宫堡,你要小心了。”
  “武当第一剑客”侯如平,虽然心中不服,但表面上却不敢稍露傲态,恭声应了两个
是,绕过武当三尘,迳向场中走去。
  江天涛旨在要武当派知道“丽星剑法”的玄奥,并不亚于武当剑法,至于谁和他交手他
并不介意。
  这时见大步走来的武当第一剑客侯如平,嘴哂冷笑,一脸的不屑,知道对方自视甚高,
为了刹刹对方的傲气,索性面向涤尘淡雅的一笑道:“交手过招,求胜必然心切,难免失手
伤人,道长既然说点到为止,在下与侯大侠,就以柔枝对拆几招吧”
  说罢转身,数尺外恰有一株柔枝小树,急步过去,顺手折了一根三尺有余的枝条,转过
身来再看武当三尘,面色早已大变,而在立对面一丈外的武当第一剑客,也早已呆了。
  江天涛佯装未见,左右一掠柔枝,绿叶随手而落,接着面向侯如平,一拱手道:
  “请侯大侠试招吧!”
  吧字出口,右臂趁势斜挥,手中柔枝立即幻起一团油绿光圈。
  武当三尘见江天涛神色自然,漫不经心,末见如何运功作势,真力已贯柔枝,这份功力
绝非侯如平可比。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由淡淡一笑道:“侯大侠如不惯用柔枝,就请仍用长剑亦可。”
  如此一说,武当三尘和松鹤等人,脸上不由同时一红。
  侯如平一听,顿时恼羞成怒,脱口一声大喝:“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用宝剑陪少堡主
走几招!”
  大喝声中,举臂翻腕,呛啷一声,寒光如电,长剑出鞘的同时,飞身已扑至江天涛的身
前。
  紧接着,一招“丁山披挂”,手中长剑,幻起一道如银匹练,挟着一阵剑啸猛削江天涛
的胁肩。
  江天涛哂然一笑,朗声喝了声好,身形一旋,柔枝带啸,闪过对方一剑,枝梢已到了侯
如平的右腕。
  侯如平心中一惊,急忙沉腕撤剑,趁势欲扫江天涛的下盘。
  江天涛一心想刹刹武当四剑客的傲气,岂容对方换招,接着一式“顺水推舟”,柔枝疾
如奔雷,直点侯如平的“乳根穴”!侯如平大吃一惊,脱口一声惊呼,双脚一蹬,身形斜飞
暴退
  江天涛一声不吭,身形快如附影,同样的斜飞追进!红麈道长一见,面色大变,脱口一
声急呼:“少堡主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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