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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书生》
第 七 章 绿林大会
淳于琬佯嗔说道:“你看什么?”
司空奇扬眉笑道:“琬妹!我们已经是天荒地老,永不分离的恩爱夫妻,你还不许我看
你么?”
淳于琬娇笑说道:“你要看便看我的眼睛!”
司空奇闻言,便向她脸上看去!
四目一对,司空奇忽觉淳于琬目内碧光湛然,不禁失声说道:“琬妹,你方才不是业已
说过不对我施展‘碧目魔光’么?如今怎又眼睛发绿了呢?”
淳于琬娇笑说道:“奇哥哥不要多话,你如今业已扫顺我‘碧目魔光’之下,你要听从
我的一切号令!”
淳于琬双目中碧光更浓,觑定司空奇,以一种异常柔媚低沉的语音说道:“奇哥哥,如
今‘金瓶洞’中,又来对头,我去看看是甚么人物?你则乖乖睡在此处,歇一会儿!”
司空奇摇了摇头,仿佛不愿休息,也要同去!
淳于琬“哼”了一声,沉声说道:“奇哥,你要乖乖听话。怎又不服从我的命令了呢?”
司空奇对淳于琬呆呆看了一眼,果然躺在榻上,遂摇头一叹,扯过一幅薄被,淳于琬替
他盖好,自己取了那柄“五丁神斧”,走出洞外!
这时,“金瓶古洞”之中,果然又来了两位武林人物!
一位是南七省绿林道中的有名煞星,“瘟皇手”贺麒!
另一位则是久隐东海,新近被“神力活佛”达空大师派遣“瘟皇手”贺麒把他请出,井
担任“南七省绿林总寨”护法的“九环夜叉”贺明楼!
贺明楼本是贺麒的远房族叔,故而一请就来,并在路过“鄱阳”之际,听说“金瓶洞”
内,有罕世奇珍,遂顺便略加探望!
他们进洞之时,毫无所阻,但也寻不到任何珍贵的罕世之物!
“九环夜叉”贺明楼,与“瘟皇手”贺麒,失望之余,正待出洞,却发现门已被“碧目
魔女”淳于琬堵住!
淳于琬冷然问道:“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贺麒对于如今这位“碧目魔女”淳于琬,自然无法认出,遂“哼”了一声,扬眉说道:
“女娃儿是仗恃何人势力?说话如此狂妄?我们倘若真是孤魂野鬼,你便要吃不了兜着走!”
淳于琬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们纵然如今不是是魂野鬼,等一会儿,也必会变成孤
魂野鬼!”
“九环夜叉”贺明楼功力又高,人也比较阴沉,他见淳于琬气宇出众,神情太傲,遂只
把双眉紧蹙,暗中对她打量,并不直接答话。
但“瘟皇手”贺麒,却一向称霸绿林,凶横已极,若非为了淳于琬是个美似天人的绝色
少女,早就勃然动怒,辣手相加!
故在听完淳于琬第二度所说,冷嘲热讽的话儿之后,便自发出一阵狞笑道:“女娃儿,
阎王不要命,不会变孤魂,判官不除籍,不会变野鬼。你既然一再如此说法,我倒要向你请
教一下,看谁能使我们变作孤魂野鬼?”
贺麒说了半天,淳于琬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地答道:“我!”
贺麒愕了一愕,扬眉怪笑道:“你为甚么使我们变作孤魂野鬼?莫非不愿意我们进入
‘金瓶古洞’寻找那只‘双耳金瓶’么?”
淳于琬摇头说道:“你们寻不寻宝,与我无干,但是离舟上岸之时,却为何那样大声鬼
啸?”
贺麒“哦”了一声,失笑说道:“那是我的规矩,南七省的绿林人物,只要听得‘摄魂
啸声’,便知是我来了,可以及早躲避,免找无趣!”
说到此处,眼皮一翻,又向淳于琬问道:“你既不是不许我们寻宝,难道竟是我那‘摄
魂啸’声,得罪你么?”
淳于琬冷然说道:“我的好朋友正在离此不远的另一洞府之中,洞房花烛鸳梦初酣,若
是被你那鬼啸吵醒,岂不太煞风景!遂害得我颇耗精力地,在洞口施展‘闭光绝音’神功,
才不使你那鬼啸,惊扰了我那好朋友的鸳鸯美梦!”
“九环夜叉”贺明楼听说淳于琬能够施展“闭光绝音”神功,不禁暗自吃惊地,向她仔
细打量!
这时,淳于琬目中碧光微闪,又向“瘟皇手”贺麒说道:“我想你既然爱作鬼啸,不如
索性使你变作孤魂野鬼,可以整日无休止的神嚎鬼哭!”
“瘟皇手”贺麒因醉于对方的天人颜色,犹自无甚警觉地,涎着脸儿,贼忒嘻嘻叫道:
“女娃儿!”
“女娃儿”三个字方出,淳于琬突然气发丹田,张口一啸!
她这一下,是把内家“先天罡气”,化入啸声,岂是“瘟皇手”这第二流的角色,所能
禁受得起?
一来事出不备!二来双方对面发话,距离太近!三来淳于琬的啸声如天鼓猛震,威势太
强!四来“金瓶古洞”中,回响嗡嗡,更平添了几分威势!
由于这四点原因,功力稍差的“瘟皇手”贺麒,在骤闻啸声之下,立即心胆皆碎,踣然
倒地!
功力颇高的贺明楼,也心悸神摇地,骇然连退几步!
淳于琬目注踣然倒地的“瘟皇手”贺麒,冷笑道:“你还自诩甚么‘摄魂啸’?怎么只
听我啸了一声,便似把魂儿吓飞了呢?”
贺麒躺在地上,仍旧一动不动!
“九环夜叉”贺明楼见状,忙俯身探视,并启开这贺麒的紧咬牙关,只见他慢慢自口中
流出一些青黑色的液汁,业已气绝身死!
贺明楼的江湖经验,极为老到,知道侄儿“瘟皇手”贺麒,已被这绝美绿衣女子一啸之
威,吓碎胆囊而死!不禁又是心惊对方厉害,又是心痛侄儿惨死,暗自打算,究竟是拼命报
仇?还是暂时忍气吞声?日后再图报复!淳于瑰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啸之威,竟至于此,遂向
贺明楼讶然问道:“你同伴业已吓死了么?”
贺明楼缓缓站起身形,目光森冷如电地,在淳于琬身上,仔细打量一番,喜怒不形于色
地,淡然说道:“他巳被你吓碎胆囊而死,姑娘神功盖世,必为绝顶高人,能不能对我贺明
楼,说个名号呢?”
淳于琬眼皮微霎,目注“九环夜叉”贺明楼问道:“你叫贺明楼?这名字觉得好熟呀?”
贺明楼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姑娘好象我一位武林旧识!”
淳于琬“哦”了一声问道:“你说我像谁呢?”
贺明楼又对淳于琬看了两眼说道:“姑娘的语音、神态,衣着、身材,都象‘武林四绝’
中的‘碧目魔女’淳于琬,只是容貌却绝对不同!”
贺明楼话音方了,“金瓶洞”外,忽又有个爽朗语音,哈哈大笑道:“贺朋友猜得不差,
这位姑娘就是名惊天下,艺压乾坤的‘碧目魔女’淳于琬呢!”
贺明楼骇然注目,只见有个风神绝世的英俊书生,飒然出现,卓立洞口!
原来司空奇虽然略被淳于琬的“碧目魔光”所制,但因内功太好,受制程度,并不很深,
如今被那一声“狮子吼”的啸声惊醒,特地赶来探视。
淳于琬忽见司空奇出现,好似大吃一惊,讶然说道:“奇哥……司空兄,你怎么不乖乖
听话休息,赶来此地则什?”
这一声“司空兄”,听得“九环夜叉”贺明楼,惊魂欲绝地,抱拳问道:“尊驾就是
‘金手书生’司空奇大侠?”
司空奇点头笑道:“在下便是司空奇,贺朋友是否昔年与淳于姑娘相识?”
贺明楼惑然答道;“我不仅与淳于姑娘相识,并还有相当渊源,才觉得这位姑娘,除了
容貌以外,其他方面无不酷似与司空大侠齐名,威震乾坤的‘碧目魔女’!”
司空奇向淳于琬看了一眼,含笑说道:“她就是淳于姑娘,只因事略为变易容貌而已!”
贺明楼闻言皱眉,苦笑几声,向淳于琬抱拳说道:“淳于姑娘,既然当真是你,你却为
何不认识我‘九环夜叉’贺明楼呢?”
淳于琬微笑说道:“我方才便觉得明楼的姓名好熟,如今更觉‘九环夜叉’之号,颇不
陌生,但往事如烟,过眼成云,却偏偏想不起来了!”
贺明楼“咦”了一声,正待诧然再问,司空奇却向他微笑说道:“贺朋友,淳于姑娘想
不起与你昔日交谊之故,颇为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至于今日这段过节,贺朋友
是打算立即了断?还是俟诸异日呢?”
司空奇这样说话,等于是给了“九环夜叉”贺明楼一个台阶,贺明楼何等老辣?自然把
握机会,顺阶而下!
因为,贺明楼的一身功力,及“九环绝技”,虽非等闲,但与司空奇、淳于琬这等旷世
高手相较,却还差得太远!
遇上一个,已感不敌,何况“金手书生”及“碧目魔女”双双当前?贺明楼自然见机而
作,佯装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说道:
“淳于姑娘与我昔日交谊颇厚,漫说她是在无心中杀了我一个远房侄儿,便算有意为之,
贺明楼也不会结仇记恨!我看司空大侠与淳于姑娘,似乎有要事待办,我就暂时告退了吧!”
约莫三十年前,金老爷子路过“黄山始信峰”下,为绿林豪雄所劫,因他行囊中,除了
琴棋诗书以处,只有几两碎银,不禁慢那绿林豪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飞起一脚,
便把如今的金老爷,那时的金少爷,踹下深谷绝涧!
谁知吉人天相,祸福无门,这位金少爷不仅未曾摔死,反而从那深谷绝涧中,奇缘凑巧,
发现了无尽的宝藏,成了足堪敌国的“乾坤第一首富”!
如今,金少爷两须已皤,已成了金老爷子,却于嗣无继,膝前只有一位妙龄爱女!
金老爷子为了选择他爱女终身归宿,高不成低不就,费尽神思,到了最后,竟异想天开
地,决心替爱女匹配一位绿林快婿!
他准备了“探花金印”、“榜眼珠衫”及“状元金像”等三件无价异宝,在“黄山始信
峰”下,昔年被劫之处,搭了一座“竞技高台”,井分出了南七省,北六省各处绿林人物,
举行这场“南北绿林大会”!
此会宗旨,一来是为了纪念当初遇祸得福,成为“乾坤首富”之事,二来倘在夺得“绿
林状元”、“绿林榜眼”或“绿林探花”的人物中,有年貌相当之士,便选为快婿,赠予无
法估计价值的丰厚妆奁!
“金印”、“珠衫”,“金像”等三件价值连城的罕世异宝,够吸引得一般绿林人物垂
涎欲漓,何况还有一项令人艳羡的“绿林三鼎甲”头衔,再加上一位如花似玉,美艳天人,
待字闺中的金大小姐,自然更吸引“南北绿林同道”中的出类拔萃的人物,一起赶赴“黄
山”,准备一显身手!
除了这些明面因素,还有一种潜在原因,就是南北绿林两道之中,平素也有点名头高下,
利益难均的嫉妒存在,如今乘着金老爷子所发起的这场破天荒壮举,恰好厮拼一番!倒看看
究竟是“不坏金刚神力活佛”达空大师所领导下的南七省牛鬼蛇神厉害,还是‘天香公主’
杨白萍所领导下的北六省魑魅魍魑高明?
时属二月十五清晨,南北两道的绿林人物,业已云集在“黄山始信峰”下!
他们为了保持南七省及北六省绿林人物的威望,自然经“不坏金刚神力活佛”达空大师,
及“天香公主”杨白萍,千挑万选而来,全是些顶尖儿够份儿的江湖巨寇!北六省绿林道人
物,包括总瓢把子“天香公主”杨白萍在内,共来了一十三位!
南七省绿林道人物,包括总瓢把子“不坏金刚神力活佛”达空大师在内,共来了一十四
位!
金老爷子富有资财,在这“始信峰”下,共搭盖了三座金碧辉煌的高台!
南北两座高台,是客台,也就是南北绿林两道人物落座之处。
中央一座最高的高台,则是主台,放着三只上覆虎皮的黄金坐椅!
达空大师与杨白萍等,都是凌晨便到,来得绝早,那位金老爷子大概还在姬妾成群的肉
屏风中酣睡未醒,主台上尚自毫无人影!
但常言道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金老爷子富足敌国,虽在这荒山旷野的绝早凌晨,仍
然把各事准备用全,南北绿林两道的群豪才到,便已由彻夜守候的侍应人员,供应香茗美酒,
精致菜肴,妥为招待!
曙光大透,初日微升,数十名精壮家丁,把三具锦囊巨匣,抬到主台之上!
群豪见状,无不注目,等家丁把巨匣的外囊锦袱揭去,直看得他们呆呆出神,无不啧啧
赞羡!
这三具巨匣之中,所陈列的就是作为“绿林三鼎甲”奖品的“探花金印”、“榜暇珠衫”
及“状元金像”!
南北绿林群豪的目力,何等厉害?一看便知道这三件奖品件件均是异宝奇珍,无不价值
连城!
日上林梢,由一大群家丁护院,簇拥面行地,来了三乘流苏软轿!
到了地头,轿帘揖处,不禁又使这干南北群豪,齐觉眼前一亮!
第一乘软轿中走下一位两鬓微苍,红光满面,神情极为高华健旺的金老爷子!
第二乘软轿中走下一位满头珠翠,风姿绰约,最得金老爷于宠爱的七姨奶!
第三乘软轿中走下一位,最吸引南北绿林群豪目光的金大小姐!
这位金大小姐长裙曳地,莲步姗姗,那份娇滴滴,俏生生的模样,简直美艳得恍若洛水
神仙,广寒玉女!
金老爷子、金七姨奶,及金大小姐等上得主台,坐在那三具上覆虎皮的金坐椅之中,略
为啜茗歇息以后,便命人传请南七省绿林道总寨主“不坏金刚神力活佛”达空大师,北六省
绿林道总瓢把子“天香公主”杨白萍这两位绿林巨魁,到主台上互相商议开始举行这场“南
北绿林大会”之事!
达空大师与杨白萍,平素何等凶横跋扈?颐指气使地叱咤群雄?但如今却慑于金老爷子
那副宛若帝王特殊气派,乖乖移驾屈尊,来到主台之上!
金老爷子早就命人添设座椅,等达空大师,杨白萍这两位绿林巨魁,双双落座以后,手
抱双拳,含笑问道:“两位总寨主,大概业已知道老夫为何发起这场‘南北绿林大会’。”
达空大师首先合掌为礼,扬眉笑道:“金老爷子昔年曾在此处,于绿林人物手下,发现
无穷宝藏!今日之会,似乎有点饮水思源?欲时绿林人物,结交报答之意!”
金老爷子连连点头地,哈哈大笑说道:“对极!对极!大师真是一语言中的!常言道:
受人点水之恩,便当涌泉以报!何况老夫得有今日,全仗昔年那位绿林朋友的临崖一足之赐,
故而特地准备了一颗‘探花金印’、一件‘榜眼珠衫’,以及一尊‘状元金像’,来举行这
场别开生面的‘绿林鼎甲’大会!”
杨白萍含笑道:“金老爷子,你把我和达空大师,邀上主台,就是为了声明此会用意?
或尚有其他事儿商量?”
金老爷子笑道:“有三件事,第一件便是请杨公主及达空大师,鉴定鉴定我这‘金印,
珠衫、金像’等三件奖品,是否称得起罕世之宝?值不懂得甫北群雄,努力加以争取!”
杨白萍向那宝光灼灼的三件罕世奖品,瞥了一眼,摇手含笑说道:“不必再加鉴定,杨
白萍早已一望而知,看得出这三件奖品,均是罕世难寻的无价之宝!”
金老爷子微笑说道:“第二件事儿,是想请教杨公主与达空大师,参不参与竞技夺宝之
举?”
杨白萍闻言,与达空大师略一商议,遂向金老爷于微笑答道:“我们身为南北绿林两道
的总瓢把子,似乎未便再参与竞技地,和属下争胜!”
金老爷子点头笑道;“杨公主与达空大师,既因身份特殊,不参加夺宝争胜,老夫便想
在主台上添设座位,请两位寨主担任公正评断之举!”
达空大师与杨白萍均点头,在主台上落座,并与金老爷子商量使南北绿林群雄怎样较技?
杨白萍是天生尤物,不论对任何人互相问答,都是春风满面,笑口常开,但往往笑里藏
刀,杀手立至!
如今,她笑吟吟地向达空大师说道:“达空大师,你认为今日这‘绿林鼎甲之会’是采
取何种方式为好?”
达空大师方待答话,忽然心头一动,含笑答道:“金老爷子是此会主人,应该请他对于
群雄竞技方式,加以决定!”
金老爷子哈哈大笑道:“我是个行外人,只知发起这‘竞技大会’,却不知竞技之中,
还分甚么方式?”
不仅“天香公主”险阴无伦,富于智计,便连“不坏金刚神力活佛”达空大师,也是久
经大敌机智颇深之人!他们虽被“金印、珠衫、金像”所诱,率众来此赴会,但对于这位金
老爷子的真动机,仍自暗怀疑虑!
他们仍答允同在主台,担任评断之意,便是打算暗地察看金老爷子等人的神情行动,以
防有甚意外危险。
但这南北两道的绿林盟主,在看出陈列台上的“探花金印、榜眼珠衫、状元金像”等,
全是毫无虚假的罕世奇珍以后,便已经疑虑大减。
杨白萍一面询问采取何种竞技方式,一面暗向金老爷子,金七姨奶及金大小姐等人,注
目打量,想察看对方是否也怀武学?
因为是否练过武功?及所怀功力深浅可从眼神之中表现出来,杨白萍是绿林巨魁,阅人
无数,自然更几乎能够一望而知!
她发现金老爷子与金七姨奶均是不会武功的平凡人物,金大小姐对于武学一道,似曾涉
猎!
但这种涉猎程度,绝不高深,最多只能敌得自己手下的三流人物!
杨白萍有了这种发现,达空大师亦自相同,他们心中疑虑,遂又复减去大半!
如今金老爷子问到竞技方式,杨自萍便含笑答道:“大略说来分两种,一种是单独施为,
由评断人给与分数!另一种是互相拼比淘汰,斗一个你死我活!”
她这种答话之中,也有相当的含义,认为金老爷子若是别无居心,便会选中第一种单独
施为的和平方式!若是有甚计谋,用会选用第二种互相淘汰方式,使甫北绿林群豪来个火拼
残杀!
金老爷子听完杨白萍的话儿之后,又是一阵声若洪钟地呵呵大笑说道:“这两种方式之
内,自然是以互相比较方式,比那互相淘汰方式,来得高明,我们要使这场大会,异常祥和,
不应该有甚凶杀场面!”
杨白萍与达空大师,见金老爷子作了这种选择,遂把仅余的一点顾虑,也去得干干净净!
计议既定,金老爷子便说由“天香公主”杨白萍代为宣布,请南北绿林群豪,一一上台,
表现专长武学,由杨白萍及达空大师,担任评分,以分数最高的首五名重新决赛,争夺“绿
林三鼎甲”的荣衔美誊!
表现功力过程,不必细述,结果是有三名南道豪雄,两名北道豪雄,获得了最高分数!
面这两名北道豪雄之中,赫赫正有“天香公主”杨白萍的情人,“玉手书生”公孙昌在
内!
杨白萍何等眼力,一看便知公孙昌在这五人之中,必可独占鳌头,获得“状元”美誉,
内心自然极为高兴!
谁知她正在洋洋得意之时,突然手下侍女,送来一封密柬!
杨白萍展开密柬,悄悄一观,只见柬上写着:“字呈杨总寨主,金老爷子乃‘金手书生’
司空奇改扮,金七姨奶乃‘碧目魔女’淳于琬化装,此会用意不明,总之危机四伏,务请立
即脱身!”
末后则署名为“旧识‘铁笔黄巢’鲍玉书谨上!”
这封密柬,把杨白萍看得心胆俱碎!
她本应招呼台上的“玉手书生”公孙昌,及另一名北道豪雄,一齐遁走!但知倘若一露
痕迹,“金手书生”司空奇与“碧目魔女”淳于琬,必会立即发难,自己纵有天大本领,亦
难逃脱!
常言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都不毒,最毒淫妇心!”杨白萍是天生淫妇,
如今发现莫大危机,权衡轻重之下,竟下了决心,对“玉手书生”公孙昌,亦弃之不顾!
她主意打定,柳眉双扬,满面怒容地回手一掌,便把前来送那封密柬的亲信侍女,震得
口喷鲜血,晕死在主台之上!
达空大师愕然问道:“杨公主,你为何如此动怒?”
杨白萍一面把那密柬递与“玉手书生”公孙昌,一面向金老爷子,及达空大师笑道:
“金老爷子、达空大师,请你们稍候片刻,杨白萍去把一件寨中私事,略加处置,便来评断
这‘绿林三鼎甲’的次第!”
说完,身影微闪,便自纵落主台,驰向北面客台之上!
她这番做作,毫无破绽,故而假扮金老爷子,及金七姨奶的司空奇、淳于琬等二人,均
末起疑阻止!
杨白萍才回北面客台,便立率手下豪雄,亡命飞驰,纷纷遁走!
这一来,司空奇才知自己与淳于琬的巧妙安排,竟功亏一篑,业告败露!
“玉手书生”公孙昌见状,尚自茫然,慌忙展视手中密柬,方大吃一惊,得知究竟!
他也正想脚下抹油,走为上策之际,司空奇身形微闪,双手齐伸,拦住了他的去路,冷
然叱道:“公孙昌,你也想象杨白萍一般要溜走么?”
这些动作却把“不坏金刚神力活佛”达空大师弄得莫名其妙起来,怪叫一声,扬眉问道:
“金老爷子,你到底弄得甚么花样?难道你竟敢对我们南北两道……”
司空奇不等达空大师说完,便立刻除去一切化装,向他含笑说道:“达空大师,你认得
在下司空奇么?”
达空大师倒退两步,失声问道:“尊驾是‘武林四异’中的‘金手书生’?”
这时,“玉手书生”公孙昌业已趁着司空奇与达空大师答话之际,闪身闯下主台,但却
被扮作金七姨奶的“碧目魔女”淳于琬截住,两人动起手来!
司空奇指着淳于琬,及那位金大小姐,向达空大师含笑说道:“不瞒大师说话,这位扮
作金七姨奶的,是拙荆‘碧目魔女’淳于琬!扮作金大小姐的,则是小妾陆昭昭!”
达空大师听说“碧目魔女”淳于琬在场,司空奇并时她有“拙荆”之言,不禁越发惊奇
地,诧然问道:“司空大侠,贤伉俪是当代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倘若有事交待,只消一纸名
刺,或是一句金言,贫僧敢保南七省的绿林豪杰,无不唯命是从!何必还要大费苦心,化名
举行这场‘绿林鼎甲’大会呢?”
司空奇微笑道:“大师问得是,只因拙荆淳于琬,与‘天香公主’杨白萍之间,有段重
要纠葛,必需了断!而杨白萍太刁滑,倘若主动寻她,未必能够如愿,才安排了这场‘调虎
离山’之计,谁知阴差阳惜,功亏一篑,仍被杨白萍见机而遁,鸿飞冥冥!”
达空大师知道事必重大,无须自淌浑水,多找麻烦!遂合掌当胸,念一声佛号说道:
“司空大侠,贤伉俪既是与杨总寨主方面,有过节待了,则贫僧率领南道兄弟就此告退!”
司空奇目光微注,见“玉手书生”公孙昌已被淳于琬圈入漫天掌影之中,即将成擒!遂
向正欲走去的达空大师,笑声叫道:“大师慢走!”
达空大师不敢违命,回身赔笑道:“司空大侠有何吩咐?”
司空奇指着那“金印、珠衫、金像”等三份罕世异宝,微笑说道:“请大师与贵属群豪,
把这三件东西带走!”
达空大师听得满面通红地冶掌低眉,愧然答道:“贫僧不敢!”
司空奇笑道:“大师莫要推托,‘金印’等物,是我夫妇赠送南七省晕林群豪之物,因
我夫妇必须追寻杨白萍,故欲烦请大师代办。”
达空大师听司空奇这样说法,自然无法再推,道:“司空大侠不仅武功绝世,冠冕当今,
并具有这般心胸,贫僧遵嘱效力。”
原来,淳于琬妄动“紫龙碑”,中了碑上埋伏,颜上留疤,容貌残损以后,自无心和风
神秀逸的“金手书生”司空奇为侣,遂狠心咬牙,悄悄离却江湖,经常变形容。
其间异常凑巧,两度与司空奇相遇,并暗地打听出司空奇对自己情意极深,不辞万里风
尘,誓必寻找自己!
淳于琬感念司空奇如此深情,遂想予以适当报答!
她觉得司空奇倘若寻不着自己,必然失望灰心!倘若寻着自己,自己又自惭形秽,不便
接受他的深情,结为夫妻!
此事事难两全,然淳于琬却因根据“七珍图”,寻得一大笔富堪敌国的无尽宝藏,似乎
可以利用金钱的万能力量,在难于两全之中,谋求两全之策!
她到处打听,打听出陆昭昭所属戏班班主,替她赎身脱籍!
陆昭昭获得自由,淳于琬立即与她同赴“无锡惠山”,以千金之价,雇一巧匠,替自己
塑造了一副与陆昭昭一般无二的精巧面具!
百面制好,淳于琬又把陆昭昭带到“鄱阳湖”心的“金瓶岛”上,一面等待着“金手书
生”司空奇,一百安排陆昭昭用心学习自己的一切言行举止!
陆昭昭是名震江南的红极优伶,不仅善于模仿,并练过武功,有相当武学基础!淳于琬
心中构想,颇具奇趣,她要利用这位“江南第一美人”陆昭昭,代表自己,明面嫁给司空奇,
自己用在暗地部署一切,使他们获得幸福!
有了那副与陆昭昭完全一样的精巧面具,自己便等于有了身外化身!
在遗胜登临游山玩水,静室相对,旖旄温馨之际,是由陆昭昭以万般柔情,与司空奇享
受琴瑟和谐乐趣!
在剑底刀头,冒险犯难,龙潭虎穴,卫道降魔之际,则是由自己以一身绝艺,与“金手
书生”共扶武林正义!
淳于琬这种想法,虽然妙极,但终于人力难胜天力,遂有了相当改变!
第一夜,她向司空奇说明经过,要司空奇与她共饮“合卺交杯酒”之际,巳在杯中放了
迷神壮兴药物!
司空奇钦下药酒,淳于琬藉词取物,退出石室,而换了陆昭昭前来,与司空奇共赴“巫
山”,完成花烛!
但第二夜服食杨白萍房中秘药以后,淳于琬也春心大动,不由自主地,与司空奇有了夫
妻之实!
桃源游再度,浃席两流丹的怪事,怎不引起司空奇的万分惊异?
他怀疑这位与自己同赴巫山的美绝天人女子,不是“碧目魔女”淳于琬,遂摸索她脸是
否戴有面具?
摸索结果,发现戴有面具,司空奇遂探求真相地,索性替她把面具揭去!
面具一揭,司空奇大吃一惊,因为艳绝天人的面具之内,正是淳于琬误动“紫龙碑”,
留有疤痕的那副残毁面目!
今夜怀中的娇妻,正是“碧目魔女”淳于琬,而昨夜怀中的娇妻,又是哪个?
司空奇正自莫名其妙,迷惑万分之际,淳于琬业已从春意慵懒之中,逐渐恢复神智!
米已成饭,木已成舟之下,淳于琬自然说不上别的来,只好把自己的全盘计划,源源本
本地,对司空奇详述了一遍。
司空奇虽觉淳于琬这种一厢情愿的计划太荒唐,但因她对于自己,业已用心良苦,遂也
不再加以责怪!
目前最令司空奇烦恼的是那位陆昭昭姑娘,业已把一生清白,交给自己,却应怎样对她
处置?
结果还是由淳于琬决定与陆昭昭结为姊妹,娥皇女英般不分大小地,共事一夫!
但陆昭昭却执意不肯逾越,只愿直属于侍妾身份,不敢与司空奇、淳于琬,同处相对。
司空奇与淳于琬,强她不过,只得由了陆昭昭。夫妻三人遂商议怎样可向“天香公主”
杨白萍,逼取真正的“三日失魂丝”解药,使淳于琬完全恢复记忆!
陆昭昭人极聪明,她听了司空奇所说经过之后,认为“天香公主”杨白萍太刁钻,又尝
过“金手书生”、“碧目魔女”的厉害,惧怕他们的盛誉神威!故而若是前往泰山或主动寻
她,杨白萍必将狡兔三窟地,来个避而不见!
司空奇认为陆昭昭的这种看法,极有见地。遂利用淳于琬的无尽宝藏,先在“巢胡”景
色绝佳之处,买了一大片庄院,定名“水云庄”摇身一变,成了金老爷子,金七姨奶、及金
大小姐,然后再准备“金印、珠衫、金像”地,举行“绿林鼎甲大会”,想把“天香公主”
杨白萍,骗到“黄山”擒住,逼索“三日失魂丝”的真正解药!
谁知安排虽妙,杨白萍也毫未发现破绽地,从泰山率众赶来,却蓦然出现一位“铁笔黄
巢”鲍玉书,破坏了整个大局!
原来,鲍玉书自从在“太行山碧城道观”的西厢以内,侥幸逃生之后,深恐被“金手书
生”司空奇,“碧目魔女”淳于琬追踪赶杀,遂一向隐居在这“黄山始信峰”下!
如今,司空奇、淳于琬无巧不巧地,恰好选择此处,作为举行“绿林鼎甲大会”之地,
督人建造高台,鲍玉书人在暗中,日日窥视,怎会不被他从司空奇、淳于琬、陆昭昭的无心
谈话之内,获悉了整个秘密!
鲍玉书既知秘密,遂胆战心寒地,自己先行潜逃,并留下一封书信,托人于“天香公主”
杨白萍,前来赴会之时,代为呈交,请杨白萍多加防范!
杨白萍刁狡无比,极为知机,她看了“铁笔黄巢”鲍玉书的密柬,知道金老爷子、金七
姨奶竟是“金手书生”与“碧目魔女”所装扮后,竟连热恋情人,“玉手书生”公孙昌都不
顾便即匆匆率众逃走!
淳于琬点倒公孙昌,向他喝问杨白萍怎会知机遁走?公孙昌遂把杨白萍临行前,所交给
自己的密柬取出!
密柬末所属的“铁笔黄巢”鲍玉书字样,不磐使她恨上添恨,怒火高腾!
淳于琬既对中毒以前之事,完全失去记忆,怎知“铁笔黄巢”鲍玉书与她有甚深仇大恨?
原来,司空奇自与淳于琬结为夫妇以后,遂把自己所知的一切有关往事,向爱妻详加叙
述,也就等于设法使淳于琬恢复了部分记忆!
如今,一见这桩“引虎投井”妙计,竟是被大仇人“铁笔黄巢”留书破坏,淳于琬怎不
怒满心头地,向公孙昌厉声叱道:“公孙昌,你若肯从实说出‘铁笔黄巢’鲍玉书现在何处?
我便饶你不死!”
公孙昌也是凶狡之辈,连这“铁笔黄巢”鲍玉书七字,都从未听人说过,但却乘着司空
奇与“达空大师”说话之际,故意毫不犹疑地,应声答道:“鲍玉书大概现在‘天都峰’顶
与杨白萍……”
淳于琬一来急于擒杀鲍玉书,报却深仇,二来急于追踪杨白萍,向她逼索“三日失魂丝”
的真正解药!故而连话都不会听完,便身形疾闪地,扑奔“天都峰”而去!
陆昭昭在主台上远远望见淳于琬撇下公孙昌,疾驰而去,不禁好生诧异,但要想问她去
往何处?却已不成!
等到司空奇吩咐完毕,达空大师率众把“金印、珠衫、金像”等取走,准各从“玉手书
生”公孙昌身上,逼问杨白萍的足迹之处,却见只有公孙昌独自倒卧台下,淳于琬竟已不知
何去。
司空奇向陆昭昭愕然问道:“昭妹,你琬姊到哪里去了?”
陆昭昭秀眉一皱,摇头答道:“我不知道琬姊去了哪里?只见她向‘玉手书生’公孙昌
问了两句,便即匆匆驰去!”
司空奇闻言,遂飘身下台,向公孙昌问道:“公孙昌,淳于姑娘适才问你甚么话儿?”
公孙昌答道:“她问我杨白萍怎会知道这桩秘密?而能及时逃走?”
这桩问题,也是司空奇想问之语,遂目注公孙昌说道:“你是怎样答复的?”
公孙昌苦笑道:“我既已身落人手,只有从实回答。”遂把那封密柬,指了一指!
司空奇拾起一看,也自皱眉说道:“原来鲍玉书这个贼子,坏了我的大事!”
公孙昌凶睛一转,又复狞笑说道:“淳于姑娘看了这封柬帖以后,便极为震怒地,逼问
‘铁笔黄巢’鲍玉书现在何处?”
司空奇问道:“你对她怎样说法?”
公孙昌厉声狂笑,答道:“我身已被擒,只求速死,自然是实话,告知淳于姑娘,‘天
香公主’杨白萍、‘铁笔黄巢’鲍玉书,均已去了‘九华绝顶’!”
司空奇扬眉问道:“杨白萍与鲍玉书前去‘九华绝顶’则甚?”
公孙昌心怀叵测地,应声答道:“你难道不知鲍玉书的胞姊,九华山‘万妙夫人’鲍玉
容,是杨白萍最要好的手帕交么?”
公孙昌的这句谎话,编得极合情理,不仅使司空奇毫未起疑,并把这位“金手书生”,
听得剑眉双蹙!
因为住在“九华绝顶”的“万妙夫人”鲍玉容,因残去一腿,容貌又毁,道自惭形秽地,
不在江湖走动,但此人的武功之高,及心计之狡还在“天香公主”杨白萍之上!
如今,公孙昌说是杨白萍、鲍玉书,双投“万妙夫人”鲍玉容处,淳于琬又单独赶去,
差不叫司空奇暗为初婚爱妻这种形单势孤,硬闯魔巢之举,深深忧虑?
公孙昌颇善于装腔作势,并善于揣摸对方心理,双眉一挑,厉声喝道:“司空奇,你在
当今武林中,算不上是一位人物?”
司空奇冷笑一声,哂然说道:“我不必妄自菲薄,也不是自加吹擂,司空奇的‘金手书
生’四字,大概总要比你公孙昌的.‘玉手书生’四字,响亮百倍!”
公孙昌狂笑说道:“我不否定你‘金手书生’,在当今武林中,所占地位!但你若是号
人物,应在想问的话儿,业已问完,我又直言无隐以后,便该给我一个痛快!”
公孙昌厉声叫道:“五刃分尸,挫骨扬灰、或是点我的五阴绝脉?公孙昌均不皱眉,只
请你赶紧下手,莫要多加凌辱!”
司空奇摇头笑道:“这些酷刑,是你‘玉手书生’的惯用手段,我‘金手书生’却不愿
以之加于一个失去抵抗能力之人!”
公孙昌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仍装作凶狞异常地向司空奇怒目而视,应声问道:“你打
算把我怎样处置?”
司空奇哈哈大笑说道:“我要烦你陪我前去拜访‘万妙夫人’鲍玉容,这‘金玉双手’,
同登‘九华绝顶’之举,恐怕也是一桩相当难得的武林盛事!”
说到此处,把陆昭昭叫下主台,向她微笑说道:“昭妹,你先回‘巢潮水云庄’去,筹
画接济细节!我要带着这位‘玉手书生’公孙昌,走趟‘九华绝顶’替你淳于琬姊姊,打个
接应!”
陆昭昭点头娇笑说道:“好,淳于琬姊姊的情性太刚,杨白萍又过狡猾,奇哥哥应该去
得越快越好!”
司空奇点了点头,神力微聚,向躺在地下的“玉手书生”公孙昌,连弹三指,解开了被
制穴道。
公孙昌见他暗中妙计,心头狂喜,但却故意不慌不忙地,缓缓坐起身形,调气运功,察
看内脏之间,有无伤势?
司空奇见状,冷笑说道:“公孙昌,你不必调气察看,我已把你被制穴道,完全解开,
决未留有甚么阴毒杀手。”
公孙昌诧然问道:“你难道不怕我趁机逃走?”
司空奇双眉一凝,目中神光电射说道:“常言道,疑则勿用,用则无疑。何况司空奇倘
若起了杀你之心,纵令你胁生双翼,也飞不出我手掌以外!”
公孙昌趁机站起身来,摇头略叹,装出一种佩服神色,向司空奇苦笑说道:“你既然如
此仁义,我就陪你赶紧去趟‘九华绝顶’,迟了恐怕来不及呢!”
司空奇微吃一惊问道:“你这‘迟恐不及’之语,是何用意?”
公孙昌咬牙答道:“杨白萍贱婢,居然弃我先逃,我何必对她留甚情意?她算定淳于姑
娘,必然蕴怒狂追,遂在中途及‘九华绝顶’,共设了三道厉害埋伏。倘若去迟半步,淳于
姑娘大意不防,出了差惜,你岂不终身抱憾?”
公孙昌这几句谎言,说得不但逼真,又复含有深意!
因为他是把淳于琬骗去“天都峰”,万一这位“碧目魔女”,脚程太快,电疾转回,则
谎言不攻自破,哪里还有丝毫生理?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司空奇关怀淳于琬太甚,听公孙昌把情势说得那般凶险,自即肃转动容地,点头说道:
“几道埋伏,虽然未必能难得住淳于姑娘,但我们既去接应,自是越快越好!”
说完,便向陆昭昭含笑为别,与“玉手书生”公孙昌,奔“九华”而去!
司空奇等走后,陆昭昭遂指挥手下,拆毁高台,妥为处理善后各事。
等到她把诸事料理完毕,方欲回转“巢湖水云庄”,一条曼妙无停的轻灵倩影,突然电
疾飞来!
来人正是“碧目魔女”淳于琬,她一见陆昭昭,便满面怒容叫道:“昭妹,‘玉手书生’
公孙昌呢?我非把这厮给活活劈了不可!”
陆昭昭愕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公孙昌说你独自追赶杨白萍及鲍玉书,可能途中遇
险,他业已为奇哥哥带路前去接应姊姊?”
淳于琬知道中计,秀眉深蹙问道:“他们去往哪里对我接应?”
陆昭昭答道:“是去‘铁笔黄巢’鲍玉书之姊,‘万妙夫人’鲍玉容所住的‘九华绝顶’
了!”
淳于琬听得好不惊奇?匆匆略问经过,顿足飞身,便欲急急追赶!
陆昭昭见了她这般神情,不禁失声叫道:“琬姊,你是不是也要赶去‘九华’?”
淳于琬点头说道:“照昭妹所说,奇哥哥分明是中了‘玉手书生’公孙昌的毒计,我自
然应立即赶去替他打个接应。”
陆昭昭闻言,自然也悬优异常,遂不再阻止淳于琬赶往“九华绝顶”!
“黄山”至“九华”间的那点距离,在武林高手眼中,简直不算甚么,何况淳于琬系念
檀郎,尽速奔驰,更如电掣飘风,朝发夕至地,便自赶到“万妙夫人”鲍玉容所居的“天柱
峰楼玉洞”外!
淳于琬本知鲍玉容的凶刁狡恶盛名,但因已中“三日失魂丝”奇毒,对先前各事,失去
记忆,遂也把这位“万妙夫人”不曾放在心上!
到了“楼玉洞”外,淳于琬轻敲洞门,便有一个青衣小婢,应声启门,向淳于琬略一打
量,含笑问道:“姑娘何事?”
淳于琬扬眉答道:“我要见‘万妙夫人’鲍玉容!”
那青衣小婢见淳于琬神色极为冷傲,不禁扬眉说道:“姑娘怎样称谓?请赐在下一个名
号,小婢才好回禀我家夫人!”
淳于琬本拟说出真名,但转念一想,遂借用陆昭昭的姓名,缓缓答道:“你就说‘巢潮
水云庄’武林末学陆昭昭有事求见!”
“陆昭昭”三字虽然陌生,但淳于琬的高华风姿。却使那青衣小婢,看出来人不俗,不
敢怠慢,躬身说道:“陆姑娘,请稍候片刻,容小婢向我家夫人,请示一声,因为这‘楼玉
洞’中,已有多年未曾接待外客了!”
淳于琬听得心中一动,神色略为缓和地,向这青衣小婢问道:“你说‘楼玉洞’中,多
年不曾接符外客,难道在我之前,也无人来过么?”
青衣小婢嫣然笑道:“陆姑娘为何怀疑我所言不实,我有甚么理由,要骗你呢?”
淳于琬被她问住,只得挥手命青衣小婢,入洞向“万妙夫人”鲍玉容通报求见。
青衣小婢恭身退去,片刻过后,便又走出向她含笑说道:
“陆姑娘请进,我家夫人在‘冷玉堂’迎客!”
淳于琬一听这“冷玉堂”之名,便知“楼玉洞”中,地势可能颇不在小!
果然,她在青衣小婢引导之下,左弯右转地,经过不少地方,才进入一间石质如玉的宽
大厅堂以内!
有位长发垂腰,身段婀娜妇人,正背对厅门,理妆梳发!
淳于琬最近因提到“铁笔黄巢”鲍玉书,曾听“金手书生”司空奇说起这位“万妙夫人”
鲍玉容,便是因为断去一腿,及容貌成残,才自惭形秽地,久绝江湖!
但如今进了“冷玉堂”中,却见“万妙夫人”鲍玉容双腿依然,并未如传说般地,断去
一足!
她方在略感惊奇,那位“万妙夫人”鲍玉容,却已缓缓站起身形,手握长发,转过面来,
向淳于琬含笑说道:“陆姑娘,鲍玉容不入江湖已久?对武林间事,诸多陌生,以致不识姑
娘来历,尚请恕我失迎简慢之罪!”
鲍玉容这—回身,便使淳于琬更加惊奇,因为这位“万妙夫人”鲍玉容,仍然是朱颜玉
容,绝代容光,哪里有丝毫残毁迹象?
淳于琬既感惊奇,少不得便对鲍玉容愕然注目地,多看几眼!
鲍玉容微笑问道:“陆姑娘,你这样看我则甚?”
淳于琬扬眉笑道:“夫人就是多年前驰誉武林的‘万妙夫人’鲍……”
鲍玉容不等淳于琬话完,便自接口笑道:“陆姑娘为何对我的身份,起了怀疑?是因我
伤残复旧?还是因我能驻颜不老?”
淳于琬一面就坐,一面含笑道:“两者都有,因为江湖中传说的鲍夫人,似难保持这种
美绝天人的红姿妙相!”
这两句话儿,把“万妙夫人”鲍玉容奉承得好不高兴起来,不由眉飞色舞地,满面笑容
说道:“不瞒姑娘说,我因深深体会‘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之旨,认为任何武功,均
能以恒心毅力练成,则‘复容续断’之术,也必可加以参究,遂埋首‘九华’,穷精殚智,
拿自己作为试验,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获得今日这能使陆姑娘对我发生怀疑的不俗成
就!”
淳于琬听得“万妙夫人”鲍玉容这“复容续断”的治疗伤残技艺,竟有了极高成就,不
禁心中一动!
她一面打算略变来意,一面却向鲍玉容抱拳笑道:“鲍夫人得成妙技,恢复容光,陆昭
昭理应应致贺意!”
鲍玉容欠身还礼,含笑问道:“陆姑娘,上‘九华山’见访,不知为了何事?”
淳于琬此时的心意已变,遂微笑说道:“我与令弟‘铁笔黄巢’鲍玉书,是多年知交,
但他近来突然失去踪迹,遍寻不得,才特上仇华,奉谒夫人,探问知否令弟讯息?”
鲍玉容摇头笑道:“我与我这不成材的兄弟,已有多年未见,我不出江湖,他也不来
‘九华’看我!故而,陆姑娘前来探讯之行,算是空跑一趟的了!”
淳于琬暗自注意鲍玉容的说话神情,知道她所答井非虚言,遂改变话题,扬眉笑道:
“鲍夫人,你如今容光已复,难道仍愿潜居‘九华’,不想重出武林,使江湖上的同源瞻仰
光彩吗?”
鲍玉容被淳于琬一语说中心意,遂目光微抬,凝注在这位冒牌陆昭昭姑娘的脸上,含笑
说道:“陆姑娘,不瞒你说,蛰居已久,我着实有点不甘寂寞!但倘若重出武林,总得有一
个名目,及有番作为……”
淳于琬笑道:“鲍夫人,我倒替你想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名目,只不知是否合得上夫人尊
意?”
鲍玉容微笑说道:“陆姑娘尽管说出,纵或有甚不惬意之处,也可加以更改斟酌!”
淳于琬心想,此时“玉手书生”公孙昌,既然未把“金手书生”司空奇,带来此处,则
凭他一人,除了或许可以伺机逃脱以外,绝不致于对司空奇构成严重威胁!如此情势自己不
妨暂在“九华绝顶”一逞奇谋!倘计有所成,却可使司空奇及陆昭昭等人,获得一种意外惊
喜!
她主意打定,进对鲍玉容刻意奉承地,微笑说道:“鲍夫人,你既已参研成功,这种
‘续断疗残’奇技,却与国手神医们的白骨生肉的‘回春妙术’,又有何异?故不妨以倡组
‘回春教’,作为重出江湖名目,则凡属伤残憾事的黑白两道英杰,谁不来归?这股力量,
或许还不在小呢?”
鲍玉容听得心中大喜笑道:“陆姑娘,你这‘回春教’三字,着实想得太妙,我应该怎
样谢你呢?”
淳于琬失声笑道:“夫人谢我则甚?若是夫人拿定主意,作个‘回春教’主,则陆昭昭
愿在教主座下,一效鞭镫之劳呢!”
鲍玉容笑道:“你愿意吗?”
淳于琬笑道:“怎么不愿?我希望尽力效劳。在夫人见我有突出表现之时,或许略展回
身妙手,也替陆昭昭消除憾事!”
鲍玉容好不惊奇地,扬眉笑道:“陆姑娘,像你这般绝代佳人,哪里还有甚么伤心缺憾
之处?”
淳于琬因知“万妙夫人”鲍玉容,遁迹多年,必不认识自己,丝毫不隐讳地,娇笑答道:
“鲍夫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我是个绣花枕头,在脸上戴着一个人皮面具么?”
鲍玉容向淳于琬注视有顷,摇头叹道:“陆姑娘,你若当真戴有人皮面具,则这副面具,
也制作得太精妙!”
淳于琬深深叹息一声,便把自己脸上所戴的人皮面具取去!
鲍玉容见她脸上果有不小疤痕,遂在细加察看以后,含笑说道:“陆姑娘,我不知对是
不对?你这脸上疤痕,似乎是被一种南荒特有的毒汁所伤!”
淳于琬一面戴好人皮面具,一面好生佩服地向鲍玉容点头说道:“鲍夫人,你看得一点
不惜,但不知有无回春妙法?”
鲍玉容目光一闪,含笑说道:“天下事往往巧合无端,陆姑娘的脸上伤疤,与我昔日症
状,性质完全相同,可能均是伤在‘南荒秦家门’的独有暗器之下!”
淳于琬大喜说道:“这样说来,鲍夫人既能自疗?便也定可以为陆昭昭弥补此憾的了?”
鲍玉容叹道:“女孩儿家,尤其是天生绝色的女孩儿家,倘若容貌有损,真是莫大憾事!
我既属过来之人,自然愿为陆姑娘效劳,但可惜复容药物之中,有一种效能最大的‘夜光
草’,业已被我用完,手边已无……”
淳于琬不等鲍玉容说完,便即接口道:“请问鲍夫人,这种‘夜光草’产在何处?”
【此处缺一页】于琬却只用了七成左右真力!
因为她不能不略加保留,否则这名不见经传的陆昭昭,显得本领太大,岂非将引起鲍玉
容的各种怀疑猜测。
果然,片刻过后,鲍玉容一收右掌,眉峰微皱,似在有所思索。
淳于琬故意赧然问道:“鲍夫人是否认为陆昭昭功力太弱,不宜前往?”
鲍玉容摇头笑道:“陆姑娘年岁轻轻,能有如此功力,已是罕世奇才!但那两位龙姓怪
人,委实大厉害,故而我打算送你一件东西,或可防身御敌!”
淳于琬本来哪里肯要鲍玉容相赐之物?但目前形势,有求于人,遂只好索性加强奉承地,
扬眉笑道:“多谢夫人……不,我既与令弟鲍玉书是旧交,便也随他叫你一声姊姊好么?”
鲍玉容在“九华绝顶”寂寞多年,自然也愿意结交这样一位闺中密友,遂连连点头地,
微笑答道:“贤妹有此情意,鲍玉容自然高兴,我这件东西,便算作姊姊送给你的见面之礼
吧!”
说完,便自怀中取出一支宛若人臂粗细,长约七寸的金黄圆筒,向淳于琬含笑递去!
淳于琬在鲍玉容刚刚取出金黄圆筒之际,便自娇笑问道:“姊姊,这是一件厉害暗器,
好像不是‘五云摄魂针’,便是‘七孔黄蜂针’呢!”
鲍玉容一面递过圆筒,一面微笑说道:“贤妹猜得大致不错,‘五云捧日摄魂针’及
‘七孔黄蜂针’,虽是极霸道的有名暗器,但我总嫌它尚不能对真正的一流高手,构成威胁!
遂别出心裁地,把这两件暗器的妙处,综合起来,再复增强威力,制成此物!”
淳于琬把金黄色的圆筒,接在手中,觉得分量不轻,两头完全封死,但筒身上,却镶着
一块红玉。遂向鲍玉容笑道:“姊姊,这件暗器,叫甚么名称?怎样使用?”
鳍玉容颇为得意地,含笑说道:“我因这件暗器,是综合‘五云捧日摄魂针’,‘七孔
黄蜂针’以及‘煌火飞烈筒’等三种暗器合制,遂定名为‘七星伴月万蜂巢’!”
淳于琬称道:“这名称真够漂亮!”
鲍玉容脸上的得意神色,果然更浓,扬眉含笑说道:“至于用法,则极为简单,贤妹只
消把筒身所刻箭头向外,对准对方,先按动前面暗钮,筒口便有一大七小的八粒‘硫磺毒火
珠’飞射而去,沾物即燃,水浇不灭!”
淳于琬笑道:“这一大七小的八粒‘硫磺毒火珠’只是所谓‘七星伴月’,还有那‘万
蜂巢’呢?”
鲍玉容傲然笑道:“一殷强手,遇上这‘七星伴月’,多半已被烧得焦头烂额,毒火齐
攻!但若万一竟是罕世劲敌,能够逃出八粒‘硫磺毒火珠’的骤袭之际,便再把后面暗钮按
下,立有无数玄黄二色飞针,宛若万蜂归巢,向人骤射!”
淳于琬“呀”了一声,点头笑道:“这‘七星伴月万蜂巢’的威力,果然奇强无比,那
些玄黄二针之上,定然淬有剧毒!”
鲍玉容笑道:“不但淬有剧毒,那‘玄色飞针’是用寒铁所铸,‘黄色飞针’是用‘风
磨钢’制成,纵令对方练有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甚至有‘混元真气’防身,
也一样应手立倒,非接下这份阎王帖子不可了!”
淳于琬听得好不惊心,边自把玩着这“七星伴月万蜂巢”,边向鲍玉容笑道:“姊姊这
是你费尽心血,并搜集不少珍贵材料,制成的神威暗器,怎么竟舍得送给我呢?”
鲍玉容失笑说道:“我们已结成姊妹,何况你还要帮我创立‘回春教’,我怎么会有所
吝惜?”
淳于琬微笑说道:“难道姊姊就不怕我得了这具‘七星伴月万蜂巢’后,来个去而不返
么?”
鲍玉容摇头笑道:“贤妹怎会一去不返?因像你这等容光的绝代美人儿,最珍惜的,便
是自己姿色!不是鲍玉容夸句海口,除了我身受其痛,苦心研究出的复容妙术之外,普天下
还有谁能帮助你弥补这项缺憾?”
淳于琬长叹一声,苦笑道:“姊姊委实能见人之微,小妹急于前往‘庐山双龙峡’,就
此向姊姊告别,等取得‘夜光草’后,彼此再作欢叙吧!”
鲍玉容点头微笑说道:“好,贤妹前往‘庐山双龙峡’去取‘夜光草’,我则在此做一
些重出江湖,创立‘回春教’的准备工作!但贤妹对于‘双龙峡’内的两位龙姓怪人,却需
特别小心,千万莫加大意!”
淳于琬口中连声答应,但心头暗觉“万妙夫人”鲍玉容是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及真实
功力,才如此一再叮咛!等到了“c庐山双龙峡”后,偏要试试那两位被鲍玉容形容得极为
可怕的龙姓怪人,究竟有多么厉害?
她辞别“万妙夫人”鲍玉容,退下“九华绝顶”,赶往“庐山”的一路之间,不住思潮
起伏!
最关心最思念的,自然仍是“金手书生”司空奇,究竟被“玉手书生”公孙昌,引往何
处,有无危险?
既然来到“九华绝顶”,则司空奇与公孙昌去往何处的答案,便包括了四海八荒,根本
无从推测!
根据“金手书生”司空奇的出奇机智,及高明武功,淳于琬认为他纵然暂时被公孙昌谎
言所误,也绝无甚么重大危险!
于是她决心把有关司空奇之事撇开,先设法取得“夜光草”,利用“万妙夫人”鲍玉容
的“疗残续断”的手段,使自己恢复昔日容光,则与司空奇重聚之时,必可使这位多情夫婿,
获得一份意外惊喜!
但淳于琬虽然想通利害,不被司空奇被诱之事担忧,却又有另外一件事儿,颇使她愁怀
难释!
这件事儿,就是“万妙夫人”鲍玉容与淳于琬一见投缘,不仅允为其疗伤复容,并慨赐
费尽心血铸制的那件名为“七星伴月万蜂巢”的威力无比的神妙暗器!. 鲍玉容以往事
迹,悬位绿林恶女,更和“铁笔黄巢”鲍玉书,份属同母姊弟,自己既与鲍玉书结下深仇,
却又接受了鲍玉容的莫大恩惠,则未来恩仇了断之际,这笔帐儿究竟应该怎样计算?
淳于琬对于这桩矛盾,困惑甚久,终于决定也复暂加搁置,且等事到临头,再加衡量!
庐山景色奇妙,且经年雾萱云封,苏东坡的名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是为此而作!
淳于琬远远望见“庐山”,立即想起了“不识庐山真面目”的诗句,不禁心生感慨,暗
忖自己不知是否能够顺利取得“夜光草”,如愿恢复容光?否则,此身就将象这座雾裹庐山
一般,难以示人真面!
“万妙夫人”鲍玉容在她未来之时,曾仔细指点路径,故而淳于琬进入“庐山”境内以
后,便不甚困难地,寻到“双龙峡”口!
这“双龙峡”不仅地属深山,形势也极为险恶!
双壁夹立,陡峭入云,一线石隙,便是峡口!
淳于琬尚未走达石隙,便听得有人在峡中厉声叫道:“女娃儿,庐山胜景颇多,你不必
进入山峡以内!”
淳于琬闻言笑道:“这是何人发话?常言说得好,风月无今古,林木孰主宾,难道这片
山峡,是尊驾私有的么?”
她语音才了,厉啸忽起,便自那峡口石隙之中,闪出一条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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