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复汉演义 作者: 四季赞歌 第54回 隗季孟众叛亲离 建武帝拟定国策 却说隗嚣心欲称王,一时却又拿不定主意,想再听听属众如何说,派人先将郑 兴请来。郑兴,字少赣,河南开封人,少学《公羊春秋》,后学《左传》,博览强 记,见解独到,同窗佩之,视为师长。新朝时,国师公赏其才华,使撰释《左传》、 《三位统》等书,更始时,先任丞相长史,后擢谏议大夫,再拜凉州刺史,适逢天 水郡出现反叛,太守被杀,因而免官,正遇赤眉入关,道路阳塞,无法返回故里, 留在西州。隗嚣从长安逃回,重其名,数次虚心恭请方至,引为祭酒。听隗嚣欲自 尊王位,进言道:“昔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尚服事殷;武王八百诸侯不谋同会, 犹还兵待时;高祖征伐累年,犹以沛公行师。今令德虽明,世无宗周之祚;威略虽 振,未有高祖之功;而欲举末可之事,昭速祸患,无乃不可乎?”隗嚣听后,知为 善言,自己虽有明德,略具武威,却不具客观条件,时机尚未成熟,于是暂缓称王 之举。 隗嚣虽暂缓称王,可心中瘙痒难忍。于是,又准备按朝廷的建制,设置官员。 郑兴又劝曰:“夫,中郎将、太中大夫、使持节官、皆王者之器,非人臣所当制也 ;无益于实,有损于名,非尊上之意也。”隗嚣也挺矛盾的,自己暂时不能称王, 不设置这些官位,自己心里不好受;若设置了这些官位,那么自己称王之心便会即 刻昭告天下。哎,真挺为难。也罢,别没吃到鱼,倒惹得一身腥。 郑兴清楚隗嚣其人,称王之心已生,再难根除,不自尊王,誓不罢休。虽现在 对自己言听计从,但尊王之事必定不远,这决不是自己所愿意看到的,志不同,不 相为谋。于是向隗嚣辞行道:“我父母在世时,做儿子的却在千里之外,未能尽孝, 父亲走时,因道路堵塞,我又未能回家安葬之。今闻母亲去世,等我回去安葬,我 为没能尽孝,而非常悲痛。今请辞归故里,望将军准行。” 隗嚣没有同意,并以换豪宅、加俸禄相诱而挽留。郑兴道:“我以安葬父母而 辞行,将军却以增轶徙舍而相诱,无理甚矣,将军岂用此由?”隗嚣道:“如此, 嚣无福留住故人吗?”郑兴道:“将军居七郡之地,拥羌祖之众,以戴朝廷,德莫 厚焉!居则为专命之使,入必为鼎足之臣。兴,从俗者也,不敢深居屏处。因将军 求进,不患不达,因将军求入,何患不亲?此于之计,不逆将军者也。我为父母而 请求将军,实非得已,愿留下妻子独自归葬,望将军勿疑!”隗嚣道:“幸甚。” 可转念一想,郑兴愿留妻子做人质,自己若扣一女人在此,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 过去,再者,留下一个女人又有何用?于是,令人帮助办理行装,令郑兴携妻子俱 归。 王元、王捷二位将军见隗嚣只捡文人相询,而不问武将,早已等的不耐烦,不 等隗嚣相请,主动来见隗嚣,王捷道:“天下成败未可知也,将军何以受马文渊蛊 惑,而遣子入洛为侍。而今马文渊举家迁入洛阳,足见其早已居心叵测。陇地完富, 若比蜀地,蜀即可立,陇为何不可?奈何将军只问班彪、郑兴之流,其儒者之见, 不足为用。” 隗嚣听了这话,真觉得开心,憋屈了许多天,这才得到了些舒展,还没听过瘾, 怎么就停了。隗嚣道:“说,说,接着说。” 王元道:“昔更始西都,四方响应,天下喁喁,谓之太平。一旦败坏,将军亦 几乎遭难。今南有子阳,北有文伯,而欲牵儒生之说,弃千乘之机,羁旅危固,以 求万全。此循覆车之轨,计之不可者也。今天水完富,士马最强。北收河西、上郡, 东收三辅之地,按秦旧迹,表里河山。元请泥丸,东塞关隘,此万世一时也。若计 不及此,且蓄养士马,据隘自守,旷日持久,以待四方之变。图王不成则图霸。鱼 不可脱于渊,神龙若失势,等同蚯蚓耳!” 隗嚣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不错,这世上之事,终究是谁说了算的问题,依附 于他人,自己就丧失了发言权、决定权,就会身不由己,任人宰割。笑着对二人道 :“提劲,你二人的话听着真让人提劲。”看来,还得多听些人的意见,文虽能安 邦,但定国者武将也!又问二人:“众将军们是否和你俩意思相同?”二人道: “需要将军多做些工作。”隗嚣道:“我知道了。”王捷、王元二人告退。 持书御史申屠刚,为文帝时丞相申屠嘉之后,平帝时,为郡功曹,因谏言而罢 官归农。王莽篡国,为避乱而游于河西、陇、蜀之间。知王捷、王元二将见过隗嚣。 隗嚣已自称西伯。恐其进一步干出蠢事,作书谏隗嚣,书曰:“愚闻,人所归着, 天所与,人所叛者,天所去。建武圣德,举义兵,恭行天罚。所挡必摧,诚天之福, 非人力也。将军本无寸土,孤立一隅,宜推诚附顺,与朝廷并力。上应天心,下酬 人生,为国立功,可以永年。嫌疑之事,圣人所绝。以将军之威重,远在千里,动 作举措,可不慎与?今玺书数到,委国归信,欲与将军共同凶吉。布衣相与,尚守 信用,况于万乘君哉?今何畏、何利、何害?而久疑者也。猝有非常之变,上负忠 孝,下愧当世。夫未至预言,固常为虚,及其已至,又无所及。是以忠言至谏,希 得为用。诚愿反复愚老之言。” 隗嚣阅罢,又陷入疑惑之中。怎么这文、武之见竟如此相佐,连长者申屠刚也 上书相劝。看来这事还真的难定,决心难下。 茂林人杜林,字伯山,见隗嚣反复无常,良言难入其耳,势必拒汉而称王,不 愿屈从。屡次托疾告辞,隗嚣只是不允,乃对众道:“杜伯山,天子不能臣,诸侯 不能友,譬如伯夷叔齐,耻食周粟。今且暂为师友,待他时道路清平,必遂其愿。” 可没过多久,杜林的弟弟杜成突然病故,杜林请辞,回原籍安葬胞弟。隗嚣再无理 由推脱,乃准其行。杜林走后,隗嚣心中凉气遂生,前者走了马援、班彪、郑兴, 今又走了杜林,以后还不知有几人舍己而去。于是撕下谦谦君子、礼贤下士、折交 布衣的伪装,欲杀杜林,可又不能明火执仗,只好遣刺客杨贤追杀。杨贤追至陇抵 方才追上,见杜林亲推灵车,悲戚不止,叹道:“当今之世,谁能行义?我虽小人, 为贪金而夺命,却何忍杀此义士!”方欲离去,又恐隗嚣再派人追杀,乃亲自护送, 出了陇地,方才遁去。杜林始得安抵长安。 隗嚣虽欲称王,可还处在广泛征求意见和考察阶段。隗嚣清楚,此事无比重大, 造次不得,就目前这种情况,使得不少人才弃己而走,看来是不是自己过于急躁了, 得把这事弄明白,稳妥了。其实,这不就是自己和刘秀之间的事吗!再派人去洛阳 考察一番,观察观察刘秀的态度和朝廷中的情况再定也不迟。于是,选派周游为使 赴洛阳。 周游率队一路东行,进入征西将军冯异的防区,不料,竟被仇家所杀。消息传 到洛阳,顿时谣言四起,数员朝臣上奏,言:“冯异权威日重,专制关中。”“关 中百姓归心,称冯异为‘咸阳王’。”“冯异欲自立为王,为免被挟制,惧陇汉相 通,派人杀害周游。”等等不一而足。 建武帝命将几道奏折用锦盒封好,派司直宋嵩送交冯异,命密阅之。冯异看后, 内心惶恐,如坐针毡。立即上书回奏:“臣本诸生,遭遇受命之会,充备行征,过 蒙恩私,位大将,爵通侯,受任方面,以立微功,皆自国家谋此,愚臣无所能及。 臣伏自思维;以诏敕战攻,每辄如意;时以私心断决,未尝不有悔。国家独见之明, 久而益远,乃知‘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当兵革始起,扰攘之时,豪杰竟逐, 迷惑千数。臣以遭遇,托身圣命,在倾危溷殽之中,尚不敢过差,而况天下平定, 上尊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测乎?诚冀以谨敕,遂自始终。见所示臣章,战 慓怖惧。伏念明主知臣愚性,固敢因缘自陈。”写完后,派人飞送回京,并告帝曰 :“臣愿立刻回京述职,望圣上恩准。” 建武帝阅完冯异回书,置于案上。这不过是帝王御臣之技而已,对那些权重之 臣加以警示,以告诫众臣。建武帝正欲和冯异商量西方之事,准其回京,命来人速 归。 冯异接旨,将长安诸事移交给赵匡,令邓晔、于匡二人辅之,快马加鞭,不辞 辛苦,连夜赶路,不数日,回到洛阳,入宫面圣。 建武帝对身边的大臣道:“这是朕起兵时的主薄,为朕披荆棘,定关中。”命 赐珍宝、钱帛。冯异跪谢受之。建武帝令设坐,道:“仓猝无蒌亭豆粥,滹沱河麦 饭,厚意久不报。”冯异道:“臣今亦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臣不敢忘巾车之恩。” 建武帝道:“冯爱卿,回之甚速,辛苦了,今日先回去歇息,明早来。”冯异谢恩 告辞。 冯异一出宫门,忽见铁源候在门外,大喜道:“铁哥们!”铁源上前抱住冯异, 道:“兄弟呀,老哥想你!”冯异道:“我也一样,怎么,大哥,你在此候见?” 铁源道:“哪里,得知你已回来,我哪还坐的住,这不,赶到这里等你,我已让家 人安排了,特为你接风洗尘。”冯异道:“大哥,我总得先回家一趟,晚上,晚上 去你府上如何?”铁源道:“那哪成,你想急死我咋地,哥哥憋了一肚子话要与你 说说,你先打发下人们回府。”二人正在争执,忽听一人道:“二位兄长说的好热 闹!”冯异一看,是铫期,道:“铫兄弟,这么巧,你也回京述职?”铫期道: “述职?述什么职?噢,你是说太守一职,免了,这不,被任命为卫尉。今天特来 请哥哥,为你接风洗尘。”铁源一听,老大不高兴,道:“打住,打住,这事你也 来加塞,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想打劫咋地。”铫期一听乐了:“嗳,是兄弟 糊涂,铁大哥在这里,我原本应该想到的,不错,有铁大哥在,我是不能争着做东 的,咱们这样安排如何?中午呢,由铁大哥来接风,晚上呢,由兄弟洗尘,怎么样?” 冯异道:“你们是存心不想让我回家了。”铁源道:“这样安排很好,哥哥我同意 了。”铫期道:“都三年了,想嫂子也不在此一时,铁大哥,你不能光请公孙兄呀, 怎么也得请个人坐陪,也多一份热闹。”铁源道:“那是自然,相请不如偶遇,走。” 三人走着说着,冯异这才知道,寇恂也调回京城,代朱浮任执金吾一职。耿纯因一 所辖县令被人杀害,被免职,住在京中。 三人来到铁源府上,冯异知铁源是回族人,桌上牛、羊、家畜整的挺齐全,道 :“铁大哥,我在长安特为你学了一道菜,在内地我从来没吃过,那叫一个鲜美, 据说,秘方还是从西域传过来的,等我忙完朝廷的事,好好请你俩吃一顿。”铁源 道:“什么菜,你说的这么邪乎?”冯异道:“现在保密,等你俩吃到口中,先评 评再说。” 铁源抱出一瓮泥封陈酒,冯异、铫期道:“这可是御酒啊。”铁源道:“不错, 这是收降赤眉军时所得,都被圣上收入宫中,前些时,圣上一高兴,起出十几瓮, 赐给朝中大臣每人一瓮,赐我两瓮。怎么样,够面子吧。”铫期道:“那还用说, 铁大哥在圣上面前脸大着呢!”铁源道:“这酒,我还真没舍得喝,专等冯兄弟呢!” 冯异忙不迭地感谢,铫期道:“铁大哥,今天咱哥仨把两瓮酒都给它整喽!”铁源 道:“少来,你小子也太奢侈了吧,咱们今天只喝一瓮,喝完了换酒,另一瓮,等 到为冯兄弟送行的时候咱们再喝。”铫期道:“铁大哥,这你就不懂了,中午这一 瓮叫接风,晚上那一瓮叫洗尘。”铁源笑道:“铫期啊,哥哥还真不知道,你挺会 算账嘛!你到我府上混吃混喝,咧张大嘴就来了,怎么,我到你府上吃顿饭,还得 自带酒,而且还是御酒?”三人大笑不止。 笑完后,铁源道:“嘚,大不了这几天我再抽个空,觍着这张老脸,向皇上再 磨叽一瓮。” 铁源将酒开启,一股浓香飘出,三人闻着,同道:“真香。”铁源道:“鐏满 而不溢,好酒。来,都尝尝。”冯异道:“酒一入口,感觉发黏,浓度很高,香的 很,只是酒力弱了些。”铁源道:“这酒是孺子二年的酒,屈指算来,已经二十三 年了。”铫期道:“酒还是陈的香。” 三人喝着酒、吃着菜、说着话,只见一道道菜接着往上端。冯异道:“好了, 好了,菜已吃不完了,铫兄弟肚子再大,也装不下这么多。”铫期道:“要说铁大 哥吃的少我不抬杠,别看你肚子小,吃的倒不比我少,铁大哥,停了,吃不完。” 铁源道:“兄弟,你在外面这几年也为国家立了不少功,近来朝中对你可有些 风言风语。不过,哥哥已在圣上面前为你说过话了,可是你以后得当心。”冯异正 色道:“多谢大哥替兄弟美言。” 铁源道:“哥哥有件事挺闹心的,总也解不透,想请二位贤弟帮哥哥琢磨琢磨。 你说,我这符节令的衣冠也破了好几套了,总不见换个新式样,这总不能成年累月 就穿这一种衣服吧?” 铫期道:“看来哥哥是难耐寂寞了。” 铁源道:“谁说不是,我已经向圣上请求多少回了,想到外面玩上一把两把的, 可圣上就是不答应。这不,东方已经平定,这么多热闹都被错过了,可惜死啦,这 到底为啥?” 冯异道:“这圣意深邃,做臣子的哪能琢磨透,不过,依我看,你也不用想那 么多,圣上自有他的用意。” 铁源道:“莫不是圣上认为我的官做的不小了吧。” 冯异道:“怎么会呢?这才哪到哪?”铁源道:“我也是这样想呀,按说这正 五品,在地方上,那也不算小了。可在京城,任嘛不是,有时候,圣上召开个三品、 四品以上的朝会,哥哥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铫期道:“要让我说,圣上还真有可能是这个意思。你想啊,就凭你那一身本 事,若放你出去,你若撒开了欢,这衣服还不得经常换,这官阶还不得噌噌地直往 上窜,这搁谁谁受的了。” 冯异道:“大哥,别为这事再烦心了,五品官怎么啦,文武大臣们谁不高看你 一眼。你首先得自我调整,摆平心态,京城热闹的地方多了,哪热闹,你就往哪去。 什么说书、唱戏、杂耍,都去转转。要不,你就学弈棋,那里面可是天宽地阔,妙 趣无穷,你若是喜欢上了,自会乐在其中。” 铁源道:“哥哥都四十多了,还去学弈棋?再说,哥哥也不是能坐的住的人啊!” 冯异道:“这倒也是。”铁源道:“不如这样,你这次走时,把哥哥也带上, 我也再向圣上要求要求,如何?” 冯异道:“好,但愿圣上能够恩准。” 第二天早上九点,冯异来到宫外,王常、李通、吴汉三人也陆续到来,四人简 单打过招呼,便由侍者领入上书房内,建武帝早已到了。由于东方已经平定,奏折 已经少了很多,此时正在读《尚书》。见四人进来,指了指已经设置好的四只凳子, 请四人坐下,道:“今天,咱们君臣五人开个小型军政会议。冯爱卿已从长安回来, 请他先介绍一下西方的情况。” 冯异道:“那里的情况,大家心里其实也都大致清楚,现在公开称帝对抗我朝 的有公孙述、芦芳二人。公孙述其人,性苛刻,细察于小事,敢诛杀,而不见大体。 益州,沃野千里,物产丰富。公孙述经营了许多年,所以这些年,益州发展还算比 较稳定,也有相当的军事实力,已形成一个较为独立的体系。芦芳虽然背靠匈奴, 但由于基础差,起步晚,人口稠密度低,又处在窦融、隗嚣的包夹之间,没有发展 的空间,所以实力弱小。而隗嚣的情况则比较复杂,其人应汉而起,又接受了我朝 西州大将军的封职。但他依仗着地处偏远,地形复杂,军力强盛,其政治野心极速 膨胀,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回来之前,杜林为他弟弟送葬,到了长安,我们俩谈 过。据他所说,隗嚣身边的重要谋士,因将他看透,而走了不少。如马援、班彪、 郑兴等。退一万步说,隗嚣若真的做蠢事,他和芦芳之间基本没有联合的可能性。 伪天子芦芳,自视身份高贵,他不可能听从隗嚣的摆布,而隗嚣由于实力强过芦芳 太多,他心里又看不起芦芳,所以隗嚣顶多会和公孙述之间有所勾结。 建武帝道:“基本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班彪在窦融那里,郑兴已来到洛阳,朕 已任他为太中大夫。这段时间以来,朕考虑了一条新国策,以应对目前的情况。六 个字,就是:安东、争陇、平蜀。你们都谈谈自己的看法。”王常道:“圣上高瞻 远瞩,圣明,圣明,这条国策针砭时弊,是极为符合目前局势的,是总方针。” 李通道:“隗嚣的向悖对今后战局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就他目前极具膨胀的政 治野心来看,是要花费大工夫的,能够使他彻底放弃僭越王位之念的到底是什么, 是荣誉,还是物资,或者是别的什么,是值得我们去深入研究的。他之所以现在还 没有称王,是其还没有相当的把握,这段时间对我们来说相当重要,也很紧迫。前 时,周游来洛,半途出了事,我们和隗嚣都没有联系过,现在有必要再把这条断线 接起来。我们可以再派人去他那里,一来可观察那里的动静,二来也可以先稳住他。” 吴汉道:“如果能够敦促隗嚣出兵伐蜀,那么就可以出四路大军同时进攻蜀地。 一路长安、一路陇西、一路从武关而入、一路溯江而上,灭公孙述指日可待。公孙 述一灭,隗嚣就是再想乍翅,也不可能了。” 冯异道:“令隗嚣出兵伐蜀,则可立测其心。他若听令,一切都好说,他若拒 绝,贼心毕露。依臣愚见,不若派使入川,对公孙述进行规劝,先礼后兵。” 建武帝道:“爱卿们都谈的不错,就这样定下来,朕亲自给公孙述写信,派使 送往,只要自贬称号,什么都好商量。朕准备派卫尉铫期携重金去见隗嚣,现在就 可令岑彭督造战船,做好攻打公孙述的准备。冯爱卿,朕准备给太原王刘章和苗英 完婚,昨天你回来后朕就放了苗杰的假,七日后就是黄道吉日,你作为女方的证婚 嘉宾,可先去到苗家看看嫂子和孩子们,帮助谋划谋划,你们几个可要一起去热闹 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