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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

作者: 司马路人

42节 愿听刘三将军差遣

刘氏子弟被训斥得羞愧交加,低头不语。一声不响地把那箱赤金和所有财物送到新市、平林兵的面前。

人怕敬,狗怕横。满腹怨气的新市、平林兵将士都被刘秀宽厚大度深深感动,纷纷揖首请罪,道:“愿听刘三将军差遣!”

刘秀的做法,使朱鲔、王匡、陈牧、廖湛大为意外。朱鲔羞愧地道:“刘三将军雍容大度,君子之风,令朱某汗颜。”

刘秀平静地一笑道:“三家合兵,就是一家,何分彼此?宗族失礼,理应约束。朱帅切莫在意。柱天都部正欲兵进棘阳,请诸位英雄一同商议军情。”众人入帐,参议军情。

刘縯见前嫌尽释,放下心来,道:“棘阳城小,守兵不足千人。我军宜速战速决,威逼宛城。诸位英雄以为如何?”

平林、新市渠帅都赞同刘縯的意见。朱鲔为挽回新市兵的面子,主动请战,道:“合兵以来,汉兵战长聚,取湖阳,连战皆捷。我新市兵却寸功未立,很是羞愧。棘阳就交给我新市兵来攻。”

刘縯和众渠帅点头同意。朱鲔于是尽发新市兵,向棘阳压来。棘阳守将岑彭,登上城头,率城中所有新军,严阵以待。新市兵勇猛顽强,奋力攻战,但仍然久攻不下。后来田牧用妙计,攻下棘阳城。棘阳守将彭岑的妻小都在宛城,他从北门杀出一条血路,逃命而去。

旭日东升,义军大队人马进入棘阳,刘縯和诸位渠帅聚在一起,计议为田牧族众和立功的新市兵将士论功行赏。正在热闹之时,又有喜讯传来,叔父刘良料理完樊夫人丧事,率领族众与新野阴识一起来追汉军。

刘縯、刘秀率家族亲往城门口迎接刘良和阴识。刘秀看见阴识,自然想起心爱的阴丽华,新野一别数年,丽华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像他想她一样想念自己。多少个不眠之夜,刘秀都在默默地思念着新野的情人,有时竟有一种冲动恨不能立刻飞到阴丽华身边,向她求婚,娶她把她接到军中。可是,军务繁忙,生死难料。何况,自己这个将军的头衔还是自封的,距离复兴汉室还很遥远。不符合丽华择婿的誓言。

心有千千结的刘秀不便向阴识问起阴丽华的情形,只得殷勤地招待这位未来的郎舅。

义军进战皆捷,军威大振,士气高昂。刘縯与诸位渠帅商议,决定乘胜进兵,威逼宛城。大军稍作休整,便倾营而出。旌旗招展,浩浩荡荡,义军斗志高昂地向宛城急进。

冬至刚过,长安显得格外寒冷,但是人们的心里比天气还要冷十分。天下纷乱,灾害频频。往日繁华热闹的长安城不见了。大白天街上冷冷清清,少的可怜的行人也是匆匆而过,生怕在外面多呆一会儿,便会有灾难突然降临。两旁的店铺生意冷清,店主无精打采地打着盹儿。

但是,作为新朝的京师,长安总有它的热闹之处。未央宫外,彩旗飘扬,鼓乐齐鸣,排列整齐的羽林军,从宫门口一直排到前殿。不,是王路堂,新朝皇帝登基后,改前殿为王路堂。居住在皇宫周围的百姓耳听鼓乐之声,站在窗口前向皇宫方向张望。未央宫今天来了位不同寻常的客人,匈奴右骨都侯须卜当。王莽一向痛恨匈奴反复无常,骚扰边郡,不惜耗去大量军资,派遣重兵多次进击,都没多大成效。痛恨匈奴深切的新皇陛下为什么突然如此礼遇匈奴使者?不仅寻常百姓不明白,连前往官门迎接须卜当的大司马严尤和和亲侯王歙也不解其意。

严尤年逾三十,官至大司马,可见深得王莽宠爱。但此时的他毫无矜持之意,脸上却带着忧虑之情。他刚从进击匈奴的前线归来,便被王莽派来迎接自己战场上的敌手,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匈奴右骨都侯须卜当一身胡服装首领装扮,可是,相貌言谈举止与中原汉人一般无二。他是王昭君的儿子。汉元帝时,匈奴呼韩邪单于朝汉到长安请求和亲,元帝为平定边患,以宫人王嫱(字昭君)为义女嫁给单于为妻。汉匈从此四十年没有发生战争冲突。严尤、王歙率众官亲自来到宫门外,须卜当正等候在那儿,望见新朝皇帝的隆重之礼,心生感激之情,忙面带谦卑之意,趋步迎上。严尤望见匈奴来使是须卜当,心中对匈奴的仇恨稍解。因为须卜当在匈奴右部,也许他的身上流淌着汉人血液的缘故,匈奴右部从不侵扰新朝边郡,还常把匈奴单于的消息通报中原。严尤对匈奴作战的胜利就得到过他的帮助,此时相见,自然心存感激。何况,人家又是皇上的座上客呢。严尤疾步上前,用胡人礼节向须卜当施礼道:“欢迎右骨都侯驾临我朝,严某奉陛下之旨,特来迎接尊驾!”

和亲侯王歙是王昭君的侄儿,与须卜当是姑舅表兄弟。便施礼笑道:“右骨都侯贤弟,我天朝陛下正等着你呢,请随我们进去吧!”

须卜当以胡人最尊敬的礼仪向两位新朝官员致以谢意,谦卑地道:“卑远小使,仰慕天朝,特来谨见。今受天朝如此礼遇,真是感激不尽。”

严尤跟匈奴人打交道多年,素知匈奴人粗犷剽悍的性格,像须卜当这样柔顺知礼的匈奴人,还没有见过。便和王歙来前引路,三人趋步走进宫门。

王路堂内,王莽衮衣旒冕,端坐正中,宫娥、黄门执屏扇仪仗身后侍立。须卜当由小黄门引领来到丹墀之下,按中原礼节行三跪九叩首之礼。

王莽如此礼遇匈奴使者,是因为他想直接派兵威慑匈奴,另立须卜当为匈奴单于,帮其新建王廷。须卜当为汉昭仪(王昭君)之后,与中原有血缘之亲。从此,匈奴再不会侵扰边郡。因此能一劳永逸。

王莽派大司马严尤对匈奴用兵以达到权拉须卜当做匈奴单于。严尤直言进谏,陈述边郡情形,进兵匈奴有五难,所以不愿发兵。王莽大怒,下令把大司马关进了天牢。严尤被押下去了。可是,王莽的心绪被他搅得一团糟。他心情烦乱地在殿前走来走去,像是对臣下,又像是自言自语:

“朕即位之初,就立誓要治理出一个极盛之世出来。为此朕颁布王田令、推行保护奴婢的仁政。可是朕的这些仁政为什么在执行中变了味,走了调,你们身为朕的臣子,不思报效君恩,为朕分忧。却为了一己之私欲,不惜贪赃枉法,陷朕于不义。如今,天下纷乱,盗贼并起,难道不是你们的罪过吗?”

阶前群臣吓得匍伏跪地,冷汗直冒,口不敢言。但心里谁也不服气。朝臣禁律特多,而且前后抵触。王莽的旨意也常常朝令夕改,使得官员们在执行中无所适从。当保住官位,很多人每天只是揣摩圣意,不做实事。整个官僚机构的运作效率可见一斑。极善揣摩王莽心意的臣子赶紧想办法把皇上从烦恼中解脱出来,将军王骏自告奋勇出班奏道:“陛下的千古妙计,若是弃而不用,岂不可惜,臣愿请旨带兵进击匈奴,扶立须卜当做单于。只要边郡安定,陛下就可以一心一意对付赤眉、绿林这些盗贼了。”

王莽果然转忧为喜道:“将军忠勇之心可嘉。可是,严尤所言进击匈奴有五难,也并非虚言。朕也担心,一旦失利……”

最后王莽接受了太师王舜的建议,派严尤率兵平息南阳刘氏叛乱。

新朝地皇三年的腊月似乎比往年的冬天更加寒冷。荒凉的大地覆盖着严霜,连一点生机也没有。饱受乱世之苦的人们蜷缩在茅草棚里,默默地等待着命运之神的安排。

但是,寒冷对于为命运而战的人们是微不足道的。在通衢驿道上,就行进着几支大军。

棘阳通往宛城的驿道上,连战连捷的义军将士,斗志高昂,步履矫健地向前挺进着。

通往棘阳的驿道上,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立赐为汉兵的胜利震惊,倾尽南阳之兵近十万人马,押运着足够辎重粮草,离开宛城,扑向棘阳,誓将义军一口吞下。

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外,纳言将军严尤、宗秩将军陈茂怀揣新朝皇帝的剿贼谕旨,催发十万新军,踏上了通往南阳的驿道。汉兵后面的眷属队伍中,二十多岁的刘伯姬一身戎装,英姿飒爽,骑着一匹桃花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刘元带着女儿坐在马车上看见她,也艳羡地道:

“瞧,三妹不但人儿长得漂亮,还是女中豪杰呢。要是被哪个男子娶了去,是他一辈子的福气。”

伯姬被她取笑,不好意思,脸上一红道:“小妹恐怕不如二姐的命好,二姐夫方是大英雄呢。”

“三妹是姑娘大了,心事也多了。不过,你放心。母亲既然把你的事托付给三弟,三弟一定能帮你找一个如意郎君的。”伯姬却笑道:“算了吧,二姐。三哥已经二十八岁了,他自己的事还没有眉目呢,小妹怎么能先嫁人呢?”

刘元摇头道:“咱们女子不同他们男子。男子要建功立业,婚姻之事迟早无妨。小妹二十大几的人了也该嫁人了。”

姐妹俩正边走边说,恰巧刘縯夫人潘氏的马车在刘元马车的前面。听见两人的说话,潘氏揭开厚厚的棉布帘子,笑道:“什么男人女人的,咱们不能帮着男人打仗,也不能当他们的累赘。回头嫂子跟你大哥说,眷属一律不随军,就地安置。”

伯姬策马赶上前去,笑道:“这些用不着嫂子操心。大哥说了,等打下宛城,咱们有了立足之地,就不再让眷属随军。”

义军浩浩荡荡,刚进入淯阳境内,流星探马飞驰到刘縯马前。

“禀柱天大将军,前队大夫、南阳太守甄阜和属正梁立赐率十万新军,正向我军挑战。就在前方二十里地的小长安。”

刘秀在旁,听得清楚,看着刘縯道:“甄阜、梁立赐远道而来,必有戒备。何况新军十万,我方不足六万。敌众我寡,是不是暂避其锋芒?”

刘縯正在沉思,尚未开口。刘谡策马上前禀道:“文叔太过谨慎了。我义军连战皆捷,士气正盛,可以一当十,虽不能一举歼灭甄阜、梁立赐,至少也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挫一挫新军的锐气。”

刘縯很赞同刘谡的话,道:“谡贤弟言之有理。在我算来,甄阜集南阳之兵,也不足九万,号称十万,威慑我军心罢了。何况,梁立赐、甄阜虐杀李通全家六十余口,我军将士无不恨之入骨。”说完,向身后众将大声问道:“甄阜、梁立赐二贼就在眼前,大家看怎么办?”

“誓死杀贼,为李氏全家报仇雪恨!”众将士发出雷鸣般的怒吼声。刘秀也被将士们的激昂之情深深感染,也举起手中刀,发誓要手刃甄阜、梁立赐,为李通全家报仇。

刘縯见士气可用,吩咐二弟刘仲、大妹夫田牧在后队保护眷属,然后把长矛一举,大声吼道:“兵发小长安!”

二十里的路程,转眼之间,两军相遇。只见新军在小长安城堡之外燕翅般地排开阵势,刀戟林立中,“新”“甄”“梁”三面大旗迎风飘摆,扑啦啦地发响。

小长安一战,汉军大败。刘縯率兵退入棘阳,清点人数,舂陵子弟兵损失大半,辎重尽失,损失惨重。新市、平林兵也相继败入城内。王匡、王凤、朱鲔、陈牧、廖湛等人入见刘縯。大家一碰头,才弄清楚详细的损失情况。新市、平林兵因在侧翼,压力较小,但仍损失一半的兵力。舂陵兵损失惨重,兵力损失大半,辎重尽失。最令人难过的是眷属伤亡几尽。刘縯的妻子、儿女、二弟刘仲、妹丈田牧、二妹刘元及甥女、叔父刘良的妻子周氏全部遇难。其他将士的随军眷属也多遭不测。一时间,汉兵营中悲声阵阵,阴风凄凄。连新市、平林兵将士也忍不住伤心落泪。

刘秀强忍失去亲人的痛苦,眼含泪花,再听悲声,扫了一眼痛不欲生的大哥一眼,上前一步,擦干眼泪,面对众人,慨然言道:“诸位请节哀顺变。如今大敌当前,形势危急万分。当前之急是如何对付甄阜、梁立赐这两条王莽的恶狗。亲人的血不能白流。只有杀了甄阜、梁立赐才能摆脱危急,进击宛城,才能对得住屈死的亲人将士。”

刘秀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头上。大家这才从悲痛中警醒过来,意识到危机就在眼前。如不设法打退凶恶的敌人,不但亲人、将士的仇不能报,还要搭上幸存者的性命。反莽灭新的大业将毁于一旦。刘縯擦干眼泪,慢慢抬起头。新市渠帅王凤立刻站出来道:“刘大将军,甄阜、梁立赐新胜,气焰嚣张,大兵压来。我军新败,兵少将寡,士气低落,小小棘阳,难以抵敌。依本帅之见,趁新军还没有围上来,不如弃城而走,退入山林。一则保全实力,二则寻机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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