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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 作者: 李文澄 2.8章 收伏天女的后人
努尔哈赤于明朝万历十五年,继并吞董鄂部、浑河部之后,又消灭了哲陈部。随着 所控地域的不断扩大,努尔哈赤的声誉也威震女真各部。原建州五部,除完颜部还未统 一之外,比较强大的部落都已降服,还有几个地处偏僻的部落尚未归顺。一天,努尔哈 赤与张一化等议论派兵去讨伐这些小部落时,额亦都说:“当年在佟家庄园举行的射箭 比赛,获得第一名的,有三人先后回到原部落里去了。他们是苏完部的费英东,浑春部 的何和理,雅尔古部的扈拉汉。”努尔哈赤一听,高兴起来,笑着说:“整日忙于军务, 俺倒把这三个人给忘了。当时俺们都是八拜之交哩!”额亦都说:“听说何和理的浑春 部势力强大,他是部长,让俺去把他们都招来吧!”努尔哈赤当然欢喜,又问道:“你 的伤治得如何?能作这趟长途旅行么?”额亦都拍了拍胸脯说:“没有问题,都好了。 俺明早就动身。”努尔哈赤非常高兴,当晚为额亦都备酒送行。 再说原浑河部的萨尔浒部、界凡和章佳两部,原已被征服,后来他们又叛变自立起 来。在浑河战役中,他们应苏古赖虎的邀请,组成五城兵马与努尔哈赤对抗。托漠河城 与巴尔达城前已被吞井,尚有这三个小部落还没归附,努尔哈赤正打算派兵前去收服, 洛寒过来说道:“这三个部落,以萨尔浒为最强盛,章佳和界凡全看萨尔浒的马首行事。 俺跟萨尔浒的部长乌稀里有过一段交往,让俺去说他前来归顺;他真不答应,再派兵讨 伐他也不迟。”努尔哈赤听了,十分喜悦,当即派洛寒前去萨尔浒城。且说萨尔浒城部 长乌稀里,原已归顺努尔哈赤,后在巴尔达、托漠河两城主的拉拢下,组成“五城兵 马”,参加了浑河之役。不久,托漠河、巴尔达两城相继被努尔哈赤收服,乌稀里害怕 起来,担心努尔哈赤早晚会来报复。常言说得好:“什么药都能买到,只有后悔药买不 到。”乌稀里这一阵子寝食不安起来。一天,侍卫进来报告:“有一个名叫洛寒的人前 来求见。”乌稀里一听,洛寒不是在努尔哈赤麾下做事么?他来干什么?心里狐疑不定 起来。转而一想,洛寒曾经有恩于俺,怎能慢待?忙喊侍卫说:“请洛寒将军进来!” 说完自己也随即走向大门,正与洛寒遇到一块。二人携手进屋,略叙寒暄后,洛寒开门 见山地问道:“建州五部除去完颜部以外,全被努尔哈赤收服,萨尔浒城这弹丸之地, 还能阻挡住努尔哈赤的大军么?老弟有什么打算?”乌稀里一听,慌忙双膝跪下,向洛 寒哭诉起来:“前次在抚州贩盐时,幸亏老兄救俺一命,小弟方有今日。现在俺又将大 祸临头,还望兄长再拉小弟一把。”说罢泪流不止。原来乌稀里在抚州做贩盐生意时, 曾得罪当地流寇头子老龙头。那天老龙头带着人去抓乌稀里时,双方打得甚是厉害,乌 稀里眼看就要吃亏。正巧洛寒与几个弟兄贩马路过那里,他一听老龙头是土匪头子,在 欺侮一个名叫乌稀里的贩盐商人。二话没说,与弟兄们下马就帮乌稀里打起来。那老龙 头一看自己不是对手,忽哨一声,慌忙逃窜而去。乌稀里从那以后就认识了洛寒,他们 在滦州煤市、建州马市上,都见过几次面。以后洛寒去佟家庄园参加射箭比赛,获得一 等奖,努尔哈赤见他为人正派,又精通武艺,便要他留下来。从此以后洛寒就一直留在 努尔哈赤身边,再没有见到乌稀里。在浑河之役时,他才知道乌稀里当了萨尔浒城主。 再说那乌稀里本是一个盐贩子出身,有时也兼贩马匹。五年前的一天,他贩马经过南山 拗时,见几个牧民在调戏一个年轻姑娘。他挺身而出,一顿拳脚把那几个牧民打跑了。 那姑娘是附近萨尔浒城部长苏舍拉夫的小女儿,名叫哈利喜。哈利喜被救后,死活要乌 稀里到萨尔浒城去,说要好好报答他。乌稀里只好去了,见到苏舍拉夫以后,苏舍拉夫 便要乌稀里留下来,做他的女婿。又过两年,苏舍拉夫病重期间,嘱咐乌稀里当他的继 承人。由于苏舍拉夫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远嫁到蒙古去了,只有哈利喜 在身边。乌稀里便顺理成章地当了萨尔浒城主。从一个盐贩子一跃而成为部落长,他怎 忘当年的救命恩人洛寒呢! 再说洛寒见乌稀里哭得伤心,赶忙将他扶了起来,劝说道:“事情还有回转的可能。 前次你带兵参与浑河之役,背叛了努尔哈赤,这就是你不应该做的事。最近,努尔哈赤 准备兴兵前来讨伐,俺再三向他说明咱们的关系,他才答应俺暂不发兵。但有一个条件, 要你说服章佳、界几两个部长,一齐归顺方可。否则定发大军,前来征剿。”洛寒停了 一下,又看着乌稀里说:“据说章佳、界几二部都听从你的指挥,若是这样,也不难 办。”乌稀里听了,忙说:“感谢兄长再次救俺,俺将终生不忘!至于章佳、界几二部, 俺去说服他们,争取三部一起归顺吧!” 第二天,乌稀里往章佳、界几去了,到傍晚时分才回来。笑嘻嘻地告诉洛寒:“他 们答应了。明天俺陪你到章佳、界凡二部去,算是收降他们。”一夜无话,次日二人骑 上快马,往章佳、界几两地去,暂且不提。 再说额亦都晓行夜宿,不几日便来到苏完部。部落长索尔果热情接待了他,因为费 英东到滦州运煤未归,额亦都只好到苏完寨周围走走。正走着,见两个人在草地比试拳 脚功夫,他就停下站在一旁观看。不一会儿,两人打完了,一抬眼,发现有一个生人在 旁边观看。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对额亦都说:“喂!看什么呢,有本事就上来练两路给 爷们学学,没本事就鸡蛋长爪子——滚蛋!”额亦都听了,就说:“你不让看也就算了, 为什么开口辱骂人?”“骂你又怎么样?”那年轻人说着,走上来抢拳就打。额亦都心 里说:“你那拳不怎么样,俺已看过了,还是刚人门哩!”只见他不慌不忙,一闪身躲 过去了。那年轻人又一拳打来,额亦都闪到旁边说:“你就别乱打了,现在俺站在这里 不动,你就打俺这腹部罢!”那年轻人拉开架式,运足了劲,举起拳头,对准额亦都的 肚子打去。一连几下,那年轻人不打了,慌忙翻身跪下,口喊师父饶恕。额亦都笑着说: “练武的人要讲武德,不能学流氓的习气。”说完就离开了。他刚到寨主府门口,那两 个又在后边追上来了。这时索尔果从府里往外走,喝住两人道:“你二人又到哪里胡闹 去了?”那年轻人答非所问地说:“俺今天可开眼了,这位师傅武功不凡哩!”他说着, 朝额亦都指着。“胡闹!他是你舅的好朋友额亦都勇士,还不快过来行礼!”那年轻人 过来施礼,索尔果指着那年轻人说:“他是俺外孙利哈立,整日打打闹闹,不学好。” 那年轻人倒也机敏,忙跑过去跪在额亦都面前说:“俺有眼不识泰山。俺想拜你老为师, 请收下俺这徒弟吧!”索尔果手持胡须笑着说:“也好,让他跟着你,不得学坏!”额 亦都笑了笑,只好答应了。 又过了几天,费英东回来了,老朋友见面,自然一番亲热,不用细表。晚上,两个 人谈到与努尔哈赤联合问题,费英东不加思索地说:“那当然,你不来俺也要去的。” 二人商议决定:等与何和理、扈尔汉谈妥后,再一起往建州去。次日饭后,额亦都、费 英东骑上快马,往浑春部驰去。不到一天工夫,二人来到浑春寨何和理家中。何和理祖 父名克辙巴颜,父亲额勒吉,哥哥屯珠鲁世。原先是何和理哥哥担任部落长,以后他哥 哥屯珠鲁世见弟弟何和理比自己能干,就把这部落长让给何和理了。由于何和理勤奋能 干,浑春寨很快强盛起来,所谓“兵马精壮,雄长一方”。额亦都提出联合问题,何和 理欣然应允,并说:“当年在传家庄园,咱们都立下誓言,要扶住努尔哈赤成就大事业。 俺不会变心的。”在谈到雅尔古部时,何和理说:“扈尔汉没有问题,他父亲扈拉胡也 会支持,他的兄弟扈兆哩不同意,在他宗族内部也还有人反对。这事要谨慎处理。”费 英东说:“咱三人先去看看再说,只要扈尔汉愿意,那就好办。”当晚无话,次日早饭 后,三人骑马向雅尔古部奔驰而去。不要一天时间,他们便来到扈尔汉家中。 再说扈拉胡部长兄弟六人,扈拉胡为长子,二弟扈拉西,三弟扈拉长,四弟扈拉村, 五弟扈拉太,六弟扈拉春。父亲扈拉张五在世时,兄弟六人被周围部落称为六只虎,因 为他们都有武功,老二扈拉西在兄弟六人中功夫最厉害。他以脚力擅长,碗口粗细的树 干,他一脚踢去,拦腰两断。扈拉张五去世前,担心兄弟争位,先让扈拉胡当了部长。 为此,扈拉西耿耿于怀,总是不大服气。父亲去世以后,他联络下面四个弟弟,经常对 扈拉胡寻衅发难。每次,扈拉胡忍让在先,宽厚在后,不动声色。扈拉西也终无办法。 再说扈拉胡有子二人,扈尔汉是长子,大老婆生的。大老婆病故,扈拉胡再娶,生下扈 尔虎。这扈尔虎从懂世开始,就常跟二叔扈拉西学武练箭,形影不离,如父子一般。扈 尔汉为人忠厚耿直,有勇力,爱箭术,与二叔扈拉西等面和心不和。扈拉胡面对家族内 部的反对势力,经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理到来后,扈尔汉欣喜万分,一谈到联合之事,他说:“俺 和父亲都乐意,以二叔为首的反对派,坚持不同意。看来这场分裂已迫在眉睫了。”费 英东说:“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脚上有点功夫么?”四人正在你一言,他一语地议 论,扈拉胡突然进来了。他告诉大家说:“俺老二听说额亦都功夫厉害,想跟你切磋切 磋。他定在明天中午到教场比试,怎么样?”说罢,看了看额亦都。费英东说:“跟他 比!你那‘绵里藏针’,还怕他踢么!”扈尔汉说:“单纯比武没什么,怕是项庄舞剑 罢!”何和理说道:“既要比,就奉陪,俺们还怕他吗?跟谁比都可以。不过,也要多 长个心眼,有备无患嘛!”扈拉胡走后,四人小声嘀咕一会,便各自休息。 次日中午,教场上摆着两排桌子板凳,两边兵器架上插满了刀枪戟剑,在阳光下闪 出耀眼的光亮。不一会儿,扈拉胡陪着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理、扈尔汉来到教场,坐 在一边椅子上。扈拉西、扈拉长、扈拉树、扈拉太、扈拉春、扈尔虎也随着进场,坐在 另一排桌子后面。扈拉胡看到两下人员都已来到,就站起来向两边人员点了点头,微笑 着说:“咱们今天的比武有个原则,那就是:友情为重,比赛次之,以武会友,增加了 解,切磋技艺,共同提高。”扈拉胡一说完,扈拉西便走下场子,这边额亦都也离坐进 场。来到扈拉西对面,额亦都一抱拳说:“俺没有什么本事。听说二叔脚上功夫挺厉害, 你就用脚来踢俺的腹部吧!”扈拉西一听,笑咪咪地说:“俺的脚虽不重,但也有九百 斤。如果你的腹部受得住俺这一脚,那俺就甘拜下风!”额亦都站好后,对扈拉西说: “好吧!你的脚重九百斤也好,一千斤也好,你现在就来踢吧!”只见扈拉西运足了气, 抬起右脚,对准额亦都的肚子上一脚踢去。说也奇怪,扈拉西的脚尖,在额亦都的腹部 一连踢了几下,好像踢在棉花絮上一样,软绵绵的。额亦都喊道:“二叔,你为什么不 用力啊?”扈拉西心里有些恐慌,又用力踢了几脚,额亦都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发生任 何事情似的。最后,额亦都喊道:“二叔,你要站稳些啊!”说罢,他将肚子一鼓,只 听“拍”的一声,扈拉西顿时四脚朝天,跌倒在地。 就在扈拉西倒地后的一刹那时间,忽听“嗖”一只短剑向额亦都飞来,这是扈尔虎 根据扈拉西的安排,掷向额亦都的。哪知额亦都早有防备,只见他上身稍一动作,伸手 将那把短剑接在手中,马上纵身跳到场地一边。那倒在地上的扈拉西当即喊道:“还不 动手,更待啥时!”扈拉西喊声未落,扈拉长、扈拉树、扈拉太、扈拉春、扈尔虎一齐 跳下场子,将额亦都围在中心。这一下可气坏了扈拉胡,他大声喊着:“住手!”一边 走下场地。未等他走几步,那扈拉西一个箭步跳过来,二话没说,迎面就是一拳。再说 费英东他们几个,一见那边动手,赶忙也跳下场地,打将起来。扈尔汉一见扈拉西抡拳 向他父亲打来,急忙一个纵身,窜到父亲前面,与他二叔交起手了。且说额亦都一见他 们无礼,也就不再犹豫。虽然是赤手空拳,站在几个人中间,任凭他们拳打脚踢,额亦 都也不还手,只用身子不停地左右摇晃,任何人的拳脚,也挨不到身体。最后,只见额 亦都的双手像风车一样飞转。他的手触到了谁的身上,谁就脚站不稳,颓然倒地,无一 幸免。扈拉西等见拳脚上他们胜不了,便从兵器架上抄起刀枪家伙,拼命砍杀起来。扈 尔汉见对方拿起刀枪,便走向那只大钟,用铁棍敲了一下,从教场两边屋子里突然冲出 五十名侍卫,手挥大刀,一齐向扈拉西等砍杀起来。这时候,扈拉胡想阻止也不行了, 他站在那里急得直搓手,毫无办法。扈拉汉指挥着侍卫,不一会儿,将扈拉西、扈拉长、 扈拉太、扈拉春、扈尔虎五人砍得血肉模糊,全都死了。 扈拉胡一见,顿时号陶大哭。费英东、何和理等上前劝解。扈尔汉说道:“他们是 有预谋的。俺不杀他们,俺就要被他们杀掉。这只是他们应得的下场!”扈拉胡见人已 死了,哭也无用,遂派人收敛尸身,准备安葬。扈尔汉对他父亲说:你留下守着寨子, 五百兵马俺准备带走四百,留下一百守寨。等俺跟着努尔哈赤打出天下,成就大业时, 再来接你。那扈拉胡听了,也只得同意。额亦都与费英东、何和理、扈尔汉约定时间, 一起起程,自己先回建州,便向大家告辞。 且说努尔哈赤自额亦都、洛寒二人走后,他与张一化一块谈论兵法,学习古代的历 史典籍,有时去教场看安费扬古等指挥练兵的情况。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过去了 两个月。这一天,他正在大厅看《三国演义》,近待来报告说:“洛寒回来了!”努尔 哈赤赶忙合上书本,说道:“快让洛寒进来!”只见洛寒风尘扑扑地走了进来。洛寒把 萨尔浒章佳,界凡三部情况向努尔哈赤作了汇报。正当他们说话的工夫,外面有人喊道: “咱们的巴图鲁回来了!”话音刚落,额亦都也一路风尘地回来,努尔哈赤更加欣喜, 忙喊人准备酒菜,为二人洗尘。额亦都将费英东、何和理、扈尔汉三部的情况一五一十 作了介绍,并说他们三人带着兵马随后即将赶到。努尔哈赤听了,更加欢喜。当晚备酒 宴为洛寒、额亦都洗尘。 又过了两天,萨尔浒部乌稀里部长、章佳部喀尔拉夫部长、界凡部霍依列部长带着 各部的兵马、礼品,全数送到。努尔哈赤带着张一化、额亦都等众将士,迎了出来。只 见马车拉的,骆驼驮的,黑鸦鸦一大片。那乌稀里、喀尔拉夫、霍依列三部长见到努尔 哈赤赶忙行大礼,表示认罪,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努尔哈赤让他们放下包袱,同心协 力,共图大计。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有人喊着:“费英东他们也来了!”努尔哈赤又 带领众人迎了出来,只见费英东、何和理、扈尔汉三人并肩走来。努尔哈赤激动地走上 前去,为各人行了拥抱礼。自从佟家庄园一别,已有七八个年头了。那时的英俊少年, 如今已是青年小伙子了。三部共带来兵马近五千人,牛羊等近万头。努尔哈赤万分高兴, 吩咐杀猪宰牛,连续喝酒三天,以示庆贺。 休息了几天,努尔哈赤召集众将领开会,他说道:“原来的建州五部,俺们已统一 了苏克素浒部、董鄂部、浑河部、哲陈部,还有两边的完颜部未能统一。当下正是秋高 气爽,人强马壮之时,俺打算带领五千兵马,派费英东、扈尔汉做开路先锋,前去讨伐 完颜部,明早起程,请诸位将士准备一下,随俺出征。”这且不叙,再说那完颜部,又 名王甲城,位于赫图阿拉的西面,背靠长白山的余脉仙女峰,董鄂河由城前流过。那仙 女峰上,白云缭绕,林木葱葱。当地流传着一个动人的神话故事。据说多少年以前,仙 女峰顶上忽然来了一群仙女,在山顶用树干做支架,用树叶做顶棚,盖起了房子,安上 锅灶,定居下来。从那以后,山顶上仙歌阵阵,琴声悠扬,引来各种飞鸟走兽,它们随 着那宛啭的歌声跳舞,欢乐无比。一天中午,仙女们在山顶天池里沐浴。这时候,忽然 从长白山上走来一个英俊少年,他想到天池里洗去身上的尘土。他来到天池边一看, “呀!”这么多仙女在洗澡哩!赶忙走开。但是“哪有猫儿不吃腥”?那少年又转回来, 躲在大树后面,偷看仙女们的胴体。那少年第一次见到少女的胴体,他真看傻了。心想: 俺能娶一个做妻子,该多好!他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个个长得花容月貌,人间难寻。 想了好长时间,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只见那少年从树后面跑出来,又跑到天池边上, 抱起一套衣服就跑。这一下可吓坏了沐浴的仙女们!大家忙着上岸穿衣服,其中一个仙 女的衣服被那个少年抱走了,她只好蹲在水里哭泣。穿上衣服的仙女们都走了,只有那 个仙女还在水里哭哩!那少年又从树后钻了出来,到天池边上向那仙女求爱。 那仙女羞搭搭的抬起头来,看着少年,见他长得也怪漂亮,也就答应了婚事。当他 们手牵手儿回到住地,那些仙女踪迹全无,二人就在那里居住下来。过了一年又一年, 他们生了儿子,女儿;儿子、女儿又生儿子、女儿,……一直繁衍下来,就是现在的完 颜部。那山便取名为仙女峰。 再说完颜部平日以仙女后代自诩,不与周围部落往来,生活上主要靠围山打猎,也 兼种些庄稼,过着封闭的自给自足的生活。部长戴度墨尔根,今年已六十多岁,为人苛 刻、自私,有武功,擅长弓马。城内有兵马五百余人,由他的两个儿子戴度昂和戴度岗 统领军马。一天,侍卫向戴度墨尔根报告:“努尔哈赤带领五千军马,前来讨伐。”戴 度墨尔根一听,吓得大惊失色。他心里想:这努尔哈赤如此厉害!他已吞并了苏克素浒 部的所有部落,又占领了董鄂部、浑河部、哲陈部,现在又来攻打俺。俺怎么办?他召 集两个儿子来研究,戴度昂说:“努尔哈赤带来五千兵马,俺连五百还不足,其中还有 老弱病残的。依俺说,不如跟他谈判,投降算了。”二儿子戴度岗不愿意投降,他说: “俺是天女的后裔,怎能向山野之人投降!何况一仗未打,就举起了白旗,也太让人耻 笑了。”戴度墨尔根随即听从戴度岗的意见,准备坚守城池,不与作战。他心里想:你 努尔哈赤远路而来,粮草一完,你还能攻城吗?他亲自上城布置守卫事宜,让多运些镭 石、滚木。把老百姓家的弓箭,全都集中到城上。夜里轮班巡查,防止偷袭。 且说努尔哈赤率领军队,来到董鄂河边,驻扎下来。他带领将士们到一座小山上, 朝完颜城城一看,董鄂河紧靠完颜流过,心里说:若是从正面攻城,将是背水作战。若 是从后面攻城,山又太高,大股人马不便于通过。若是从两边攻,山道也狭窄难行。他 正在沉思,猛然抬头,见张一化面带笑容,遂问道:“军师有何高见?”张一化说: “还用你的老办法打,最稳。”一伸手拉着努尔哈赤接着说:“咱们回去再详谈。”这 时候,夕阳已经西下,晚霞红光耀眼,预示明天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次日饭后,努尔哈赤召开众将领开会,派安费扬古带五百人马从正面佯攻,要把声 势造得大大的。派额亦都、费英东带领人马五百从左边攻城。派何和理、扈尔汉带人马 五百从右边攻城。努尔哈赤自己与何矮人带五十人由后山攻城。张一化。洛寒等领其余 人马守寨。分配已定,各行其事。且说安费扬古带着人马来到城下,进攻的大鼓敲得震 天响,可吓坏了城上的守卫兵士。安费扬古将五百兵士分作两班,轮流呐喊,声震天地, 弄得城上守卫人员精神疲劳。由于正面佯攻,那戴度墨尔根马上把守卫的重点放在前面。 再说努尔哈赤和何矮人一身轻装打扮,带领五十人,绕道从后山攻城。他们攀悬崖,爬 绝壁,运用人顶人的方式,搭成人梯,数丈高的绝壁也难不倒他。努尔哈赤与何矮人怀 揣绳索,运用轻功,若猿猴般纵跳窜越,很快来到城墙下边。由于正面佯攻甚烈,左右 两边也已开战,城后几乎无人防守。这给他俩造成非常有利的形势,很快翻过城墙。于 是到处点起火来,一路呐喊着砍杀进去。那些老百姓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没命的藏 躲,有的还喊道:“不好啦!努尔哈赤从后面杀进来了!”这么一喊,连守城的士兵也 惊恐不安,稍一迟疑,左、右两边的攻城队伍很快越过城墙,杀进城内。正面的安费扬 古见城后面火起,左、右两边也已攻进城去,正面守卫松懈,随即带领人马冲到城门下 面,一阵砍杀推撞,城门终于开了。那五百兵马佯攻半日,早已摩拳擦掌,急于杀敌立 功,现在机会来了,正如下山的猛虎,出水的绞龙,一路砍杀过去,城内的士兵、百姓, 四处逃窜。那戴度墨尔根父子早被乱兵所杀,安费扬古让俘获的士兵认真查找戴度墨尔 根父子的尸体,费了好长时间,才在城墙一角找到。努尔哈赤与众将领齐到城内练兵场 上会合,点查人员后,仅伤亡十几个士兵,却换回了一座偌大的城池。他命人贴出安民 告示,收降士兵,查点府库,打扫战场。并宣布不准惊扰老百姓。又派雅尔哈齐暂时驻 守完颜城,要求抓紧清理工作。然后带兵出城,与张一化等回师建州,这是明朝万历十 六年九月。从明朝万历十一年由建州起兵,历时五年时间,努尔哈赤基本统一了除长白 山三部以外的建州五部,为未来的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