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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义》
作者: 蔡东藩 第十四回 陈参军立栅守危城 薛安都用矛刺虏将
却说范晔等系狱兼旬,谳案已定,当然处斩,晔为首犯,当先赴市。谢综、孔熙先等随 后,彼此互相问答,尚有笑声。是谓愍不畏死。会晔家母妻,并来探视,且泣且詈,晔无愧 色,亦无戚容。嗣由晔妹及妓妾来别,晔不禁悲涕流连。谢综在旁冷笑道:“舅所言夏侯 色,恐不若是!”晔乃收泪,旁顾亲属,不见综母,遂顾语综道:“我姊不来,究竟比众不 同!”又呼监刑官道:“为我寄语徐童,鬼若有灵,定当相讼地下!”原来徐湛之小名仙 童,晔怨湛之泄谋,故有此言,未几由监刑官促令开刀,几声脆响,头都落地,晔子蔼、 遥、叔、蒌,孔熙先弟休先、景先、思先,子桂甫,孙白民,谢综弟约,及仲承祖许曜等, 皆同时伏诛。查抄晔家资产,乐器服玩,并皆珍丽,妓妾所有珠翠,不可胜计。惟晔母居处 敝陋,只有一厨中少积刍薪,晔弟子冬无被,叔父单布衣,薄父母,厚妾媵,不仁如晔,宜 乎速死。世人其听之。 晔孙鲁连,谢综弟纬,蒙恩免死,流徙远州。臧皇后从子臧质,前为徐、兖二州刺史, 与晔厚善,宋主顾念亲情,不令连坐,但降为义兴太守。削彭城王义康官爵,列为庶人,徙 安成郡。命宁朔将军沈邵,为安成相,领兵防守。用赵伯符为护军将军。伯符系宋主祖母赵 氏从子,宋主因逆党草檄,仇视伯符,所以引为宿卫,格外亲信。义康到了安成,记及慧琳 赠言,方开箧阅书,读至汉淮南厉王长事,竟掩卷自叹道: “古时已有此事,我未曾知晓, 怪不得要遭重谴了!”悔之晚矣。 衡阳王义季,自南兖州移镇徐州,闻义康被废,未免灰心,遂终日饮酒,沈湎不治,宋 主屡戒不悛。俄闻北魏寇边,越觉纵饮,夜以继昼,他本自祈速死,所以借酒戕生。果然不 出两年,便即送命,年止二十三岁。原是速死为幸。追赠侍中司空,有子名嶷,许令袭爵。 调皇三子武陵王骏为徐州刺史,捍卫京畿,控遏北虏。 看官阅过上文,应知宋、魏已经修和,为何又要开战呢? 说来话长,由小子逐事叙明。接入无痕。 自氐王杨难当,投顺北魏,遣兄子保宗出镇薰亭,事见前回。保宗竟奔往北魏。魏授保 宗为征西大将军、都督陇西军事,兼秦州牧武都王,镇守上邽,妻以公主;一面拜难当征南 大将军领秦、凉二州牧,兼南秦王。难当以受职征南,进窥蜀土,驱兵袭宋益州,拔葭萌 关,围攻涪城。太守刘道锡固守不下,难当乃移寇巴西,掠去维州流人七千余家。宋遣龙骧 将军裴方明,会同梁、秦二州刺史刘真道,合兵往讨,大破难当,捣入仇池,擒住难当子 虎,及兄子保炽。难当走依上邽,仇池无主,乃留保炽居守,献虎入宋都,杀死了事。宋命 辅国司马胡崇之为北秦州刺史,监管保炽,助守仇池。魏独遣人迎难当至平城,起用古弼为 统帅,与杨保宗等出兵祁山,直向仇池进发。胡崇之督军逆战,军败被擒,杨保炽遁走,仇 池被魏夺去。魏使河间公拓跋齐,与杨保宗对镇骆谷。保宗弟文德,劝保宗乘间叛魏,规复 故国,保宗也颇感动,只恐妻室不从,未敢遽发。哪知他妻室魏公主,窥透隐情,竟提及出 家从夫四字,愿与保宗背魏。或谓公主不宜忘本,公主道:“事成当为国母,不比一小县公 主了。”也是利令智昏。于是保宗决计叛魏。拓跋齐微有所闻,计诱保宗,把他擒住,送往 平城,活活处死。独杨文德即据住白崖山,进图仇池,自号仇池公,称为保宗复仇。魏将军 古弼击败文德,文德退走,遣使至宋廷乞援,宋命文德为征西大将军武都王,特派将军姜道 盛驰救,与文德攻魏浊水城,魏将拓跋齐等逆战,道盛败死,文德退守葭芦,后来又被魏兵 攻破,奔入汉中,妻子僚属,悉数陷没。就是杨保宗妻魏公主,亦为所取,由魏主赐令自 尽。宋亦以文德失守故土,削爵免官。为这一事,宋、魏复成仇敌。 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国属部卢水胡盖吴,纠众叛魏,为魏所破,吴又奉表宋 廷,乞师为助。宋主也忘了前辙,即封吴为北地公,发雍、梁兵出屯境上,为吴声援,吴终 敌不住魏兵,未几败死,魏主遂借口南侵,亲督步骑十万,逾河南来。 南顿太守郑琨,颍川太守郑道隐,望风遁去。豫州刺史南平王刘铄,方镇寿阳,亟遣参 军陈宪,往戍悬瓠城。城中战士不满千人,魏兵大举来攻,环城数匝,且多设高楼瞰城,飞 矢迭射,好似急雨一般,乱入城中,宪令军士拥盾为蔽,昼夜拒守,兵民汲水,统负着户 板,为避矢计。魏兵又在冲车上面,设着大钩,牵曳楼堞,毁坏南城,宪复内设女墙,外立 木栅,督兵力拒,誓死不退。魏主怒起,亲出指挥,使军士运土填堑,肉薄登城,宪率众苦 战,杀伤甚众,尸与城齐,魏兵乘尸上城,挟刃相接,经宪奋臂一呼,士气益奋,一当十, 十当百,任你魏兵如何骁勇,总不能陷入城中。但见头颅乱滚,血肉横飞,自朝至暮,杀了 一日,那孤城兀自守着,不动分毫,魏兵却死了万人,只好退休。城中兵民,亦伤亡过半, 陈宪仍然抚定疮痍,再与魏主相持,毫无惧色。好一员守城将吏。 魏永昌王拓跋仁掠得沿途生口,驻扎汝阳,徐州刺史武陵王刘骏,奉宋主命,发骑兵赍 三日粮,遣参军刘泰之、垣谦之、臧肇之,及左常侍杜幼文,殿中将程天祚等,出兵五千, 往袭拓跋仁。拓跋仁但防寿阳兵,不防彭城兵,忽被泰之等突入,顿时骇散,泰之等杀毙魏 兵三千余人,毁去辎重,放出许多生口,悉令东还,然后收兵徐退。拓跋仁收集溃兵,探得 泰之等兵无后继,复来追击,垣谦之纵辔先走,士卒惊溃。泰之战死,肇之溺毙,天祚被 擒,惟幼文得脱,检查士卒,只得九百余人,余皆阵亡。 宋主闻报,命诛垣谦之,系杜幼文,降武陵王骏为镇军将军,再遣南平内史臧质,司马 刘康祖,率兵万人,往援悬瓠。 魏主令任城乞地真截击,与臧质等鏖斗一场,乞地真马蹶被杀,余众除死伤外,溃归大 营。魏主在悬瓠城下,已阅四十二日,正虑城坚难克,又闻兵挫将亡,援师将至,恐将来进 退两难,不如知难先退,乃下令撤围,引兵北归。陈宪以守城有功,得擢为龙骧将军,兼汝 南、新蔡两郡太守。 宋主因与魏失和,遂欲经略中原。彭城太守王玄谟,素好大言,屡请北伐,丹阳尹徐湛 之,吏部尚书江湛,更从旁怂恿,独新任步兵校尉沈庆之,入朝谏阻道:“我步彼骑,势不 相敌,昔檀道济两出无功,到彦之失利退还,今王玄谟等未过两将,兵力也未见盛强,不如 休养待时,徐图大举!”宋主怫然道:“道济养寇自资,彦之中途疾返,所以王师再屈,未 见成功。朕思北虏所恃,以马为最,今夏水盛涨,河道流通,泛舟北进,碻磝必走,滑台易 下,虎牢、洛阳,自然不守。待至冬初,城戍相接,虏马过河,亦属无用,或反为我所擒 获,亦未可知。此机如何轻失呢!”能说不能行奈何?庆之仍力言不可,宋主使徐湛之、江 湛面与辩驳。庆之道:“治国臂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问婢,陛下今欲伐魏,反与白面书 生商议,怎能有成?”江、徐二人,面有惭色,宋主大笑而罢。 太子劭及护军将军萧思话,亦奏称不宜出师,宋主始终不信。又接到魏主来书,语语讥 讽,益足增恼。更闻魏臣崔浩,得罪被诛,虏廷少一谋士,越觉有隙可乘。崔浩被诛,详见 下文,因为时序起见,故特带叙一笔。遂毅然决计,下诏北征,特加授王玄谟为宁朔将军, 令偕步兵校尉沈庆之,谘议参军申坦,率水军入河,归青、冀二州刺史萧斌调度。新任太子 左卫率臧质,骁骑将军王方回,出兵许洛,徐州刺史武陵王骏,豫州刺史南平王铄,各率部 众出发,东西并进。梁、秦二州刺史刘秀之,西徇汧陇,太尉江夏王义恭,出次彭城,节制 各军。一朝大举,饷运浩繁,国库中本无储积,不得不竭力搜括,凡王公妃主,及朝士牧 守,各令量力输将,接济兵费,且遍查扬、徐、兖、江四州人民,计家资在五十万以上四成 中要硬借一成,僧尼或有二十万积蓄,亦应四分借一,待军事已竣,乃许归偿,又恐兵力未 足,悉征青、冀、徐、豫、兖诸州民丁,充入行伍。如有骑射优长,武技出众诸壮士,先加 厚赏,继委兵官,真个是八方搜罗,不遗余力。真正何苦? 建武司马申元吉引兵趋碻磝,魏刺史王买德弃城北遁;将军崔猛引兵投安乐,魏刺史张 淮之亦弃城遁去。萧斌与沈庆之留守碻磝,王玄谟率领大军进攻滑台。魏主初闻宋师大举, 顾语左右道:“马今未肥,天时尚热,我若速出,未必有功,倘敌来不止,不如退避阴山, 延至冬初,便无忧了。”及滑台被围,已值暮秋,魏主即命太子晃屯兵漠南,防御柔然,更 令庶子南安王余,留守平城,自引兵南救滑台。 宋将王玄谟本不知兵,但遣锺离太守垣护之,率百舸为前锋,往据石济。石济距滑台西 南百二十里,总算要他扼截援军,作为犄角,自领各军驻扎滑台城下,四面环攻。城中本多 茅屋,诸将请用火箭射入,使他延烧,玄谟摇首道:“城中一草一木,统是值钱,将来都当 属我,奈何遽令烧毁呢?”无非妄想。过了一日,城中居民,即撤屋穴处,守将日夕防备, 无懈可击,玄谟又出示召募兵民,河洛壮丁,络绎奔赴,操械投营,玄谟只给他每家匹布, 还要勒供大梨八百枚,遂致众心失望,相率解体。 城下顿兵数月,士气日衰,忽接到垣护之来书,说是魏兵将至,请促兵攻城,愈速愈妙 云云。玄谟尚不在意,蹉跎过去。又越旬余,由侦骑仓皇奔入,报称魏主南来,已到枋头, 有众百万人。吓得玄谟面如土色,急召诸将会议。诸将又请发车为营,防备冲突,玄谟仍迟 疑不决。到了夜间,但听得鼓声隐隐,自远传来,更觉惊慌失措,三更已过,斗转参横,突 有铁骑冲围直入,驰向城中,玄谟也不敢下令截击,一任来骑入城,看官欲问骑将姓名,原 来叫作陆真,是奉魏主焘命令,先来抚慰城中,报知援师消息。麾下不过数骑,王玄谟尚是 怯战,何况魏主带来的大兵呢? 是夕魏兵大至,鼙鼓声喧,比昨夜还要震耳,玄谟出营北望,从月光下瞧将过去,尘头 陡乱,扑面生惊,慌忙入帐传令,立刻退走,将士已无斗志,一闻令下,争先奔还,玄谟也 上马急奔,只恨爹娘少生两翅,急切飞不到江东。那魏兵从后赶来,乘势乱斫,把宋军后队 的将士,一古脑儿杀光,就是前队人马,亦多逃散。沿途委弃军械,几同山积,眼见是赠与 魏人了。一刀一剑,统是值钱,奈何甘心赠虏? 垣护之尚在石济,得知魏军渡河,正拟致书玄谟,与约夹攻,不料玄谟未战先溃,魏人 夺得玄谟战舰,反来截击护之归路。护之又惊又愤,把百舸列成一字,横驶归来,中流被战 舰阻住,连贯铁絙三重,系以巨锁,护之先执长柄巨斧,猛力奋劈,得将铁絙割断一重,部 众也依法施行,你斩我斫,立将三重攻破,越舸南下。魏人见他来势凶猛,却也不拦阻,由 他冲过,各舸多半无恙,只失去了一舸。 萧斌尚在碻磝,闻报魏主来援,便命沈庆之率兵五千,往救玄谟。庆之道:“玄谟士众 疲敝,不足一战,寇虏已逼,五千人何足济事,不如勿往!”斌强令驰救,庆之方才出城, 约行数里,即见玄谟狼狈奔还,自知前进无益,也只好中途折回,与玄谟同见萧斌。斌面责 玄谟,意欲将他处斩,庆之忙谏阻道:“佛狸,系魏主焘小字。威震天下,控弦百万,岂玄 谟所能抵敌,徒杀战将,反以示弱,愿明公慎重为是!”玄谟罪实可杀,不过所杀非时。斌 意乃解,再议固守碻磝,庆之道:“今青冀虚弱,乃欲坐守穷城,实非良策;若虏众东趋, 青冀恐非我有了。”斌因欲还镇,适值诏使到来,令斌等留住碻磝,再图进取。庆之又入语 斌道:“将在外,君命不受,诏从远来,未明事势,今日须要从权,未可专从君命!”斌答 道:“且俟经过众议,方定行止。”庆之抗声道:“节下有一范增不能用,空议何益?”范 增系项羽臣,庆之借以自比。斌笑顾左右道:“不意沈公却有此学问。”庆之益厉声道: “众人虽知古今,尚不如下官耳学呢。”斌乃留王玄谟戍碻磝,申坦、垣护之据清口,自率 诸军还历城。 先是宋主出师,除饬徐、豫两亲王,分道发兵外,又任第六子随王诞为雍州刺史,使镇 襄阳,且暂辍江州军府,将所有文武官吏,移住雍州,归诞调拨。诞遣中兵参军柳元景,振 威将军尹显祖,奋武将曾方平,建武将军薛安都,略阳太守庞法起等,从西北进兵,入卢氏 县,斩魏县令李封,用城中豪民赵难为县令,使充向道。再进兵攻弘农,擒住魏太守李初 古。连章奏捷,有诏命元景为弘农太守。元景又使庞法起、薛安都、尹显祖等西进,自在弘 农督饷济军。 法起等到了陕城,城垣险固,攻打不下,魏洛州刺史张是连提,率众二万,渡殽救陕, 纵骑突入宋军,很是厉害。宋军纷纷却退,薛安都呼喝不住,恼得气冲牛斗,脱去盔甲,只 着绛袖两裆。前当心,后当背,谓之两裆。并卸去马鞍,跃马横矛,当先突出,直向魏军阵 内杀入。无论魏军如何精悍,但教被他矛头钩着,无不丧命。宋军也趁势杀转,反将魏军冲 散。说时迟,那时快,魏将张是连提,见安都奋着两条赤膊,锐不可当,便令军士一齐放 箭,统向安都射来,偏安都这枝蛇矛,神出鬼没,看他四面旋舞,连箭簇都不能近身,不过 安都手下的随军,倒被射死了好几个。战至日暮,两军尚有余勇,未肯罢手。可巧宋将鲁元 保,从函谷关杀到,来助安都,魏将见有生力军来援,方收军退去。 越宿天晓,曾方平又引兵到来,与安都谈及战事,方平也是个不怕死的好汉,慨然语安 都道:“今强敌在前,坚城在后,正是我等效死的日子。我与君约,同出决战,君若不进, 我当斩君,我若不进,君可斩我!”安都大喜道:“愿如君言!” 以死为约,越不怕死,越是不死。 方平又召入副将柳元佑,与他附耳数语,元佑应令自去。 有勇还贵有谋。乃与安都至陕城西南,列阵待战。 魏将张是连提,倒也不管死活,仗着兵多马众,前来接仗。安都在左,方平在右,各率 部众猛进。两下里喊杀连天,声震山谷,约有百数十个回合,魏兵死伤甚众,已觉无力支 撑。蓦听得鼓声大震,一彪军从南门杀来,旌旗甲胄,很是鲜明,吓得魏军胆战心惊,步步 倒退。这支人马,就是柳元佑领计前来。安都乘势奋击,流血凝肘,矛被折断,易矛再进, 杀到天昏地暗,日薄西山。张是连提,料知不能再持,策马欲奔,不防安都突至马前,兜心 一矛,戳破胸膛,倒毙马下。魏军失了主帅,当然大溃,将卒伤亡三千余人,此外坠河填 堑,不可胜数,有二千人无路可走,降了宋军。 翌日,柳元景亦驰至陕城,责语降卒道:“汝等本中国人民,反为虏尽力,必待力屈乃 降,究是何意?”降卒齐声道:“虏将驱民使战,稍一落后,便要灭族,且用骑蹙步,未战 先死,这是将军所亲见,还乞见原!”诸将请尽杀降兵,元景道:“王旗北指,当使仁声载 路,奈何多杀无辜!”仁人之言。遂悉数纵归,众皆罗拜,欢呼万岁而去。 元景乃督攻陕城,隔宿即下,更令庞法起等进攻潼关。魏戍将娄须遁去,关为法起所 据,揭榜安民,关中豪杰,及四山羌胡,统输款军前,情愿投效。不意宋廷传下诏书,竟召 柳元景等还镇,元景只好奉诏班师,仍归襄阳。小子有诗叹道: 王旗西指入河潼,百战功成指顾中。 谁料朝廷常失策,无端马首促归东! 欲知宋廷召还西师的原因,且至下回再表。 ------------------------------- 陈宪、薛安都,一善守,一善战,将将或不足,将兵则固属有余。他如沈庆之之持重, 柳元景之好仁,俱有名将态度,以之将将,未必不能胜任,有此干城之选,而不获重用,乃 独任阘茸无能之萧斌,为正军之统帅,虚憍无识之王玄谟,为正军之前驱,几何而不丧师失 律,贻误军机也!周易有言:长子帅师,弟子舆尸,贞凶。如萧斌、王玄谟者,正受此害, 汉弧不张,胡焰益炽,不谓之贞凶得乎!师贵文人,恶小子,宋室君臣,皆未足语此。必以 恢复河南为宋主咎,尚非探本之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