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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魂

作者: 齐天

第一章


  一位身着唐装,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学者,正在偌大的讲堂中,对台下上百个大学生“讲古”,但黑板上却是一大堆的物理方程式
  这位教授正是国际知名的物理教授伍唐山。在他的课堂上听历史绝非新鲜事,研究历史是他的一大嗜好,常常讲课讲到一半,找个机会就从艰深的方程式中带到历史去了。
  但是他对历史的描述生动而活泼,正史、野史一起来,因此学生们都十分喜爱听他“讲古”。
  这时他正唱作俱佳地讲述着明初的“靖难”,“我先把镜头倒回到攻城之初吧…”
         ※        ※         ※
  当燕王朱棣的数十万大军终于在南京城外列阵待攻之际,此时四十三岁的朱棣心中七上八下,百感交集。在历经艰苦的征战之后,离成功仅一步之遥,脑海里迅速浮现父皇朱元璋在世时,不断对他和其他被分封为王的几位兄弟谆谆教诲,要他们以后,定要尽心尽力辅佐以后的皇上,也就是这些兄弟们的大哥朱标。明太徂朱元璋大封朱家子弟为王,就是要避免过去一些王朝兵权落入异姓手上,最后不但不能为君效命,反过来挟兵自重来威胁皇室。
  未料生性仁厚的朱标还在当东宫太子时,就以三十八岁的壮年得病一命呜呼了。朱元璋痛心之余,立了朱标的儿子朱允为太子,作为他死后的接班人。虽然明太祖一心构思要自家人在外拥兵以护卫朱家的天下,但以前朱标无论在身分和年岁上,都是朱家兄弟之首,朱棣等人虽然当不成太子,但也绝无欺上之心,所以朱元璋的构想大致可行。
  但现在这个皇帝可就不同了。因为朱允的辈分小了朱棣等人一辈,这些亲王们都是他的叔叔。在平常人家,叔伯们大都会凡事照顾子侄辈,但在皇室,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朱允和这些叔叔们是君臣之分,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虽然朱元璋生前还指望他的儿子们以后能多多照顾这位孙辈,可是有些人可不那么想。
  朱棣私底下就对朱元璋在长子死后不立其他儿子为太子,却选择了更低一辈的朱允而有所不服。但如果朱允接掌大位后,能够沿袭祖父朱元璋那套心狠手辣的政治手段,或许皇族中没人敢向他的权威挑战。但建文帝朱允偏偏完全继承了他那个早逝父亲的仁厚性格,凡事犹豫不决、缺乏政治眼光,其实不是一个英明领导人的材料。
  而明太祖死后,这些叔叔们果然露出一些迹象,不太把侄子放在眼里,让朱允感到如芒刺在背。后来他听从一些大臣的进言,开始找机会利用一些事件来削除部分亲王的权力。但实际上他最不放心的是镇守北平、有多次统领大军征战北方的燕王朱棣。
  朱棣也觉得南京方面对他不怀好意。尤其是开始藉机废了几个亲王后,让朱棣觉得这个侄子皇帝其实是在警告他,杀鸡给猴看。而且有更多迹象显示,建文帝找机会向朱棣开刀的日子不远了。
  朱棣颇有乃父之风,也不是省油的灯,凡事都想先发制人,而且心狠手辣不输朱元璋。一感到大势不妙,朱棣终于在北平起兵,宣称这个小皇帝的身边有很多奸*迹实*受到蒙蔽而残害皇族,因此他要起兵到南京去“清君侧”,这就是明史上有名的“靖难”。
  虽然建文帝柔弱,手下强将不多,常常错失先机,但燕王还是反反覆覆和朝廷的兵马打了四个年头,最后总算兵临南京城下。此时建文帝慌了手脚,于是表示他承认以前的错误,将一些被燕王列为“奸臣”的大官给罢掉,请燕王退兵,因为此时巳不必再清君侧了。
  但朱棣起兵到了南京,只差一步就可彻底推翻建文帝,哪有再回师之理;当初所谓清君侧只是作为起兵的藉口而巳,说穿了,这就是一场朱氏皇朝骨肉相残的政变罢了。
  朱棣此时无暇作太多感慨,政治是残酷而现实的,如今兵临南京,胜负即将揭晓,如果成功,那以后就是身居龙位,天下都是朱棣家的;如果不幸输掉,那便是灭门之祸,以后再无他的血脉传世了。不过以目下的情况看来,胜算居多。
  朱棣右手一挥,后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众将军们立即暴喝一声,纷纷掉转马头向本部指挥的部队疾奔而去。不一会,战鼓咚咚响起,朱棣的数十万兵马如海啸般地挟着风云向南京铺天盖地涌去。
  当燕军黑鸦鸦地逼近南京的高墙深沟时,西北边的金川门忽然应声而开,守城的明朝大将李景隆和亲王朱穗竟然开城投降。朱棣大喜,燕军立即如同潮水般地灌进这座朱元璋苦心构建的金汤,建文王朗终将告终。
  南京城内早已乱成一团,许多文武官员纷纷向燕王朱棣投诚。禁军根本无心抵抗,散兵游勇与难民四处奔散。除了魏国公徐辉祖曾经率军在城中抵挡燕军一阵而溃败之后,南京基本上已落入燕军的手里。现在只等进皇宫里抓建文帝朱允了。
  当燕军已经入城的消息火速传抵皇宫时,顿时哭声震天,慌乱成一团。宫人、太监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自寻生路。许多官员携家带眷守在宫中打探消息,希望皇帝出走时能带他们随行。他们想,皇帝出走必定有大队军马同行,跟着皇帝走,路上免受散兵游勇及土匪的侵扰。但也有不少臣子巳忙着穿戴正式的官服准备去迎附燕王,表达效忠之意。
  朱允呆坐内殿,身旁围着几个愁眉不展的臣子。此时传来宫中起火的消息,显然有人想趁火打劫。
  “万岁爷!事不宜迟,先行移驾,再寻天下忠义之士起兵反攻啊!”一名老臣巍巍战战地说。
  年仅二十六岁的朱允两眼无神,不置可否。忽然前殿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众人皆十分惊骇。
  一名身披战袍巳多处染血的将军踉踉跄跄地跑上殿来,气喘吁吁地说:“万岁爷!反贼巳攻进前殿来了,微臣的兵力有限,无法久挡,请万岁爷火速移驾。事迟则恐有变啊!”
  一般内臣露出惊惶之色,建文帝也急得走来走去,“能去哪呢?能去哪呢?”他从小生活在深宫内院之中,对外界的世界根本无所了解,如今又逢巨变,性命危在旦夕,完全拿不定任何主意。
  只听见宫外的杀声震天,火光四起,建文帝在众人簇拥下没命地向宫内跑,但是兵刃相交的铿锵声在周围响起,显然燕兵巳将皇宫围住。一路上许多流箭射来,旁边不时有人哀叫地倒下,鲜血溅了建文帝一身。
  忽然有一个人匆匆地追上建文帝叫道:“万岁爷!请留步,这里有救命的东西。”
  建文帝赶紧趋上前去,“王钺,你手上这是什么?”
  王钺手上拿着一个红色木箧,周围用铁皮封住。他急忙说道:“这是当年太袒高皇帝升天时所留下的遗物,收藏在奉天殿的左侧。据说这是当年太租身旁的大臣刘伯温所制,太祖曾说以后的皇帝如果有遇到大难的话,就把这个木箧打开来看。”
  建文帝说:“那赶快打开来看吧!”
  可是木箧旁边的铁皮十分牢固,很难开启,众人一时手忙脚乱。
  一旁的年轻大臣程济立即取过木箧,也顾不得是太祖的遗物了,鼓起力气握紧拳头,狠狠地朝着木头捶击,只听“叭”一声,木屑飞散,红木箧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众人连忙检视,发现里面竟然放了三张证明和尚身分的度牒,另外还有袈裟、僧鞋、僧帽及剃刀等物。
  “难道太祖皇帝要我扮成和尚出城?还是因为太祖皇帝以前当过和尚,所以我扮成和尚,燕王有所顾忌而不敢杀我?”建文帝一头雾水。
  程济则面色惨然地哈哈大笑,“这是什么逃命之法?燕王个性凶残,燕兵将至,届时宫中所有人都杀光,再放火烧掉,谁管和尚不和尚?而且太祖如能预知如今非异族入侵而是骨肉相残,也不至于放任朱棣坐大至今啊?”
         ※        ※         ※
  “但据以后的传说,建文帝是靠着装成和尚才逃过燕兵的追杀而躲到城外,至此行踪不明。啊!今天说的题外话太多了,就此结束。”伍唐山教授将明朝的“靖难”说得十分精彩,台下的听众似乎还陪着建文帝陷于起火的皇宫中,竟然足足五秒钟没人吭声。
  他笑了一下,向听众鞠个躬,众人才大梦初醒般地爆出如雷的掌声。齐天也拚命地鼓掌,心想这个物理学的知名教授竟然能把历史说得如此精采,简直媲美电视上的说书人。
  外面的钟声响起,台下的听众们纷纷离去,但许多年轻学子都挤在伍唐山的身边问东问西。齐天也凑进去听,发现年轻人对伍唐山都很崇拜,简直把他当成万能教师,问的问题从深奥的物理学、玄妙的宇宙,到历史人物甚至感情问题。伍唐山都很有耐心且言简意赅地回答,让学生们十分满意地离去。
  在伍唐山回到自己实验室的途中,学生还是穷追不舍,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齐天才有机会和伍教授好好地谈话。
  “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伍唐山拍拍身上刚被众人挤得有些凌乱的云白丝绸唐装,这是他的注册标志之一,“刚才扯了一大堆和物理无关的题外话,浪费你不少时间了。”
  齐天坐在一张实验室的旋转椅上笑道:“你这是哪儿的话,能听到你对历史如此生动的演讲,真是意外的收获。没想到伍博士对历史如此有研究。”
  齐天其实十分清楚伍唐山的资料;五十二岁,拥有三个博士学位,包括太空物理学博士、数学博士、机械工程博上。他长年受邀到世界各知名大学讲学,同时也进行许多尖端的科技研究,在国际上是知名的物理学者。
  他曾数次被提名角逐代表学术界顶尖成就的诺贝尔奖。不过他这个人有老顽童之称,望之不似持重深沉的学者,常常会在公开场合发表和身分不相称的话;例如喜欢公开表示支持-些神学上的理论,对灵魂、转世、鬼神之事十分着迷。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对他角逐诺贝尔奖是一大负面影响,这也是他多次角逐失利的重要原因。
  但他根本不在乎得不得奖,而只是醉心于自己所爱好的学问和事物。他对历史也十分有研究,更是一个十分专精的考古学家和考证学者。因此伍唐山常常会对学生、听众讲述很多历史故事及他考古的成果,由于内容幽默生动,常常让人陶醉其中。
  “听你说历史,实在有令人坠入时光隧道、重返古代的感觉。”齐天继续恭维道。
  伍唐山故意皱起眉头,用手指着齐天说:“齐先生,那么年轻就学会往老人家头上戴高帽子,真是少小不学好,老来是块宝啊!哈哈哈……”
  齐天也哈哈一笑,接着说:“那可不是什么高帽子,而是恰当的形容。你不是正在研究时光机吗?那就和我刚说的时光隧道不远了嘛……”
  伍唐山拿到嘴边的普洱茶还热气腾腾,差点被齐天这句话给震翻了,“你怎么知道?哪来什么时光机?”伍唐山连忙摇手。
  齐天头一偏,故意用话激伍唐山,“伍教授,为人师表还说谎,不太好吧?”
  伍唐山不置一言,慢条斯理地张口吹气,待茶凉一点再缓缓品啜。齐天也不急,他此番前来就是想知道一下伍唐山这位科学老顽童那个时光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伍唐山终于开口了,“我常有很多怪点子,但时光机的点子不是我的,早在一个世纪以前就有人想到要发明这个机器。你怎会来问我时光机呢?到底时光隧道的存在模式是什么都还没有定论,要如何去发明一种可以在时光中穿梭的工具呢?”
  这一番话把齐天给怔住了,但他反应很快,“伍教授,我可是有极可靠的消息来源,说你已投入这项研究好几年了。我知道科学的进展本来就是从很多不可能的假设中大胆尝试,你正是我所知道最大胆的科学家啊!没有像你这样的先锋,人类的文明怎么会进步呢?”又一顶高帽子丢了出去。
  这顶高帽显然不偏不倚正好符合伍唐山的脑袋,他不由得喜上心头,有些得意地笑笑,“你这年轻人很有前途,难怪那么年轻就在新闻界有一定的名声。好吧,我承认是有时光机这回事,其实这只是我众多奇怪的研究项目之一,只是这项常被那些老学究型的人批评,我虽不在乎,但有时对我任教的大学却构成一种困扰,所以近几年我绝口不提时光机这回事。”
  “那就对丁!”齐大连忙接口道,“其实很多科学家私下还是很推崇你在时间这个四度空间上的研究,也认为如果本世纪有人能发明时光机的话,非你莫属。我的消息就是这些科学家们提供的,当然他们也只敢私下向我表达对你在这方面的尊崇啊!”
  伍唐山听得眉毛高高挑起,眼睛发亮,“真的吗?”他嘴角上扬地点点头,“我想科学界里还是有知音嘛!不像那些号称权威的人,都是缺乏创意和不能包容异议雅量的老学究。”
  齐天见迷汤灌得十分足了,立即将身体前倾,高兴地说:“那你可以说说时光机的研究和进展了吧?”
  伍唐山哈哈笑道:“有人愿意听,我当然十分乐意说。”
  齐天拿出迷你录音机按下开关,并准备好笔记本摊在腿卜,准备写下伍唐山的讲话。
  伍唐山却一直笑而不语,只是看着齐天,一副长者看后辈的表情。
  齐天有些纳闷,“怎么回事,还有什么要事先声明的吗?”他知道这些做事严谨的科学家在正式进入一道题目或研究、报告前,光先前的命题、假设、条件、前题、定义或声明就有一大堆。
  伍唐山摇摇头依然保持笑容说:“没什么声明,这又不是很正式的论文报告。只是我想和你交换资讯,彼此长长见识,好吧?”
  齐天有些胡涂,“我有什么资讯是你需要的呢?我写的文章范围很杂,大部分都有公开发表在各个报章杂志上,不知你想知道哪一方面的消息?难道你想知道股票交易内线?那我倒可以介绍你认识一些大户,那才够内线啊!”他开玩笑道。
  伍唐山表情突然正经起来,“我要的其实也只有你能回答,全世界只有你能告诉我而巳。一
  齐天闻言,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伍唐山却一脸诡异的笑容。
  “嘿,就是你的特异功能啊!”伍唐山拨云见日地直捣核心,“我一直很想在人类的超能力上下点工夫,但有特异功能的人实在太少了。平常在报章杂志上看到的那些大师啊、法师啊,又多是装神弄鬼之辈,没有真本事。我又很忙,没法四处去找真正的特异功能人士。但很早就听说齐先生是有真本领的超能力大师,难得如今有这机会当面请教呵。”
  齐天笑笑,他被人问起有关特异功能的事早不下千百遍,“你也想看看我会不会隔空移物,或者猜到明天的六合彩吗?”
  伍唐山连忙摇手并且哈哈一笑,“我知道你是真有特异功能,你千万别误会我是抱着看魔术表演的心态,而是希望能有机会让我研究一下人类的磁场和能量之间的关系。”| “不懂,”齐天摇头晃脑说,“我知道很多科学家在研究像我这样拥有特异功能的人,希望能找出人体的奥,或许以后有助人类发挥每个人的潜力。不过好像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我对你们如何发出特异功能并没有太大兴趣,反正你就是会了嘛!”伍唐山张大嘴笑着说,“存在就是真理,我不想去研究巳存在的真理。”他忽然语气一转,颇为严肃的说,“而是要去找出尚未被发现的真理……”
  “例如……”齐天问道。
  “例如时光旅行能否在我们存在的三度空间中发生?”伍唐山说,“虽然科学界的理论巳确认时间其实是在这宇宙中的一股能量,也是一种窄门,但由于人类存在的世界仅是三度空间,所以无法在时间的洪流中来去自如。”
  齐天点点头,他以前曾看过许多这样的科学报导。
  “但我认为既然时间是一种空间,它本身应该也具有磁场和能量,能量在宇宙中是互通的,虽然大部分的时间是锁在一定的时空之中,但根据混沌理论,世界永远是不完美的,不完美就表示会出错,就像地球上有几十亿的人,总会出现几个有超能力的人,”伍唐山笑着指着齐天,“可以飞天遁地、隔空移物,还能未卜先知,不是吗?”
  齐大连忙摇头并且笑道:“我既不能飞也不能钻地,更不晓得明天的六合彩是几号,不然早就发大财了。”不过他心中则自忖,运用超能力影响一下吃角子老虎的机器开个大奖倒是常常干的事。只是不敢太嚣张,每次小赢就好,以免被赌场给赶了出来,所以大财还是发不成。
  伍唐山哈哈大笑,“好吧,显然每个特异功能的人都有不同的超能力。其实从古至今都一直有特异功能的人出现,只是以前民智末开,就把这些人视为神仙或妖道。”他又回到话题,“我认为在我们生存的三度空间中,超能力者对于磁场和能量的运用有特殊的能力,或许正是人类打开通往第四度空间,也就是时光隧道的一把钥匙。我希望能藉此来改进我的时光机的研究。”
  “哦?超能力也能成为人类进入时光隧道的钥匙?”齐天说,“所以我们常会听到什么天眼通可以预知末来发生之事,难道就是类似进入时光隧道的例子?”
  伍唐山耸耸肩,“这正是我要研究的项目之一。其实目前科学界能掌握的天眼通的例子太少,大多数都是骗人的把戏。但美国警方确实有少数极可靠的案例是藉助一些灵媒和天眼通的人士来破案。”
  “但人们不是通常会有第六感吗?”齐天问道,“这第六感常常是预知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是否人们本来就会有这种类似天眼通的能力呢?”
  伍唐山笑笑,“这是一个好问题。几乎每个人在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有所谓的第六感,或是直觉,也有人能梦到明天将发生的事或者梦见一个千里之外的亲人,而这个亲人刚好在此时过世。这个现象很早就有科学家在研究了:有人认为这是人类的大脑本来就具有一种进入四度空间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是隐而不显,偶尔不小心会去扫瞄到四度空间,也就是时间这个空间的事,因此有所谓的第六感。”
  齐天点点头接口道:“这就像我的超能力,我并非什么基因突变,而是本来就拥有这种能力,或许每个人都有这种能力,但都是隐而不显,只有少数人“不小心”显露出来。”
  伍唐山表示同意,“不过仅就第六感这回事而言,尚难证明人类确实有进入第四度空间的能力。”他逐一分析,“以梦境成真而言,你或许会梦到一次和未来发生的事情十分吻合而感到惊异,但你有没有想过,以机率而言,这或许算不得什么。”他解释,“一个晚上有好几亿的人在作梦,每个人的梦千奇百怪,其中有几个人梦到一场大火,结果次日果然某地发生大火的机率,其实是很高的。”
  “而且最常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刚死去的亲人会来到梦里,而作梦的人还不知道亲人已过世,因此常认为这是亲人前来托梦。”伍唐山摇摇头说,“如果这是一个普遍现象,每个人的亲人死时都会有这个梦,或许确实有这回事。但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等到亲人的丧讯传来才知道,所以能梦到亲人托梦的人,可能也是机率问题。但这种事对人的震撼性很大,所以虽然久久才发生一次,但会立即在人们之间传扬开来。”
  “那么天眼通的例子也是类似喽?”齐天举一反三,“也就是机率问题?”
  伍唐山点头,“也可以那么说,但我不敢说所有的天眼通都是靠机率的。以签六合彩来说,每次都有一大堆人在猜中奖号码,去求神问卜的也几十万人,而每次总有人中吧?虽然赢的人永远是少数,但对这些嬴的少数人而言,他去求的神就真的灵验无比吗?这就是机率嘛!”
  齐天觉得很有道理,反正总会有人中奖,无论那个奖是多难中的。
  “甚至以机率来说,在那么多的人当中,你说有没有人会连中三期?”伍唐山进一步分析,“虽然对单一个人而言,好像机会不大,但你说要在一个几十万人的猜奖活动中找一个连中三期的人,其实也没那么困难,甚至会有好几十个例子。那对这少数的例子而言,如果他是去求哪个神给的明牌,你说那个神从此之后,香火不想旺都不行啊!”
  齐天也笑道:“就是,人们永远会记得那个连中三期的神,而其余几十万输掉的人和他们求的神,就没人会去记得。”停顿了一会,齐天又回到主题上,“照你这么说,就是人类到底能否一窥第四度空间的奥妙,还是未知之数喽?那你设计的时光机又是以什么理论为基础呢?”
  伍唐山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在实验室内踱着方步,过了一会才说:“其实我设计的时光机只是初具雏型,以一个不是很成熟的理论来设计的。主要还是希望能找出我们存在的三度空间和四度空间之间的间隙;这样的间隙在理论上是绝对存在的,但却苦无工具可去。就像你明知宇宙中黑洞的存在,但却没有可以进去一窥究竟的工具。”
  “那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吗?”齐天问。
  伍唐山看着齐天,眼睛闪动一丝光芒,笑说:“现在还不知道。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打开第四度空闲的钥匙就在你的身上啦,所以你要常常来我这儿坐坐,看看能从你的超能力上发掘出点什么。哈哈哈……”
  齐天也哈哈大笑,向伍唐山保证,“只要伍教授有需要本人的地方,我一定奉陪。希望届时我将是第一位采访到你时光机成功的人。”
         ※        ※         ※
  齐天将伍唐山的访问计画告一段落后,又着手进行别的采访计画。因为他写的深入报导很受读者欢迎,许多国际知名的媒体也签下合约,请齐天帮他们撰写或者翻译他的报导,因此他只好马不停蹄的到各处发掘新的题材。
  此次他去南洋产油小国汶莱进行一次有关汶莱王室的采访。汶莱苏丹在位二十八年,其家族靠着石油累积的财富据占计就将近四百亿美元,是全世界最有钱的家庭,光王室的高级豪华车辆就有四千辆以上。此次齐天的采访便受到王室的欢迎,在他七天的访问行程之中,早晚各换一辆,就前后坐过十四辆不同颜色和配备的加长型国宾级劳斯莱斯。
  最过瘾的是他几乎玩过了世界所有高级及稀有各式跑车,包括一辆汶莱苏丹刚从义大利法拉利车厂订购的纪念法拉利建厂五十年的限量跑车,刚从货柜打开,就让齐天开着绕了汶莱的环国高速公路跑了一圈。这种法拉利跑车只生产三百多辆,汶莱苏丹就订了快五十辆。
  在齐天结束汶莱的访问前夕,他在下榻的凯悦饭店前面的花园品啜着醇酒,一边看着热带地区的美女在泳池边嬉戏,偶尔仰望着浩瀚的星空,享受着清凉微风,心中感到无比快意。
  此时一名打着黑领结的饭店侍者快步走到齐天的躺椅前面,用流利的华语说:“齐先生,有一位本地的客人找您,您是否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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