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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河儿女
主编: 贾芝
战争转移中的延安中学
冯士休
备战
1947年春,战争即将爆发。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边区政府决定把延安中学一分为
二,一部分改建为第四后方医院;
另一部分留校继续上课,但要撤出延安。3月13日,我和会计刘涛在敌机轰炸下,带
着预算报告去联防司令部交涉经费。
办妥了筹建医院的预算后,组织决定我留校主持事务处工作。
记得战争打响后不久,马文瑞同志曾在参议会礼堂作过一次动员报告。他说:“我
们又要过战时的艰苦生活了。大腿就是我们的写字台。我们准备放弃延安,但从现在起,
我们一定要解放大西北。”他还讲了我们的战略方针,给人很大的鼓舞。我们虽然暂时
放弃了延安,但我们必胜无疑。
撤退工作在紧张地进行着。我和王鼎勋同志领着曹高世、毛久德、孟昌、杜吉宏等
几个精壮的青年同学,把床板都送到桥儿沟后山的崖窑里,还有些车辆,挖地窖埋了。
最后在埋东西的地方都埋上用大手榴弹做的地雷。在埋地雷时,发生了一件奇异的爆炸
事故。那是埋雷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杜吉宏拿放在筛子里的地雷时,不小心把一个地
雷的保险绳挂在筛子边上,引起了爆炸。筛子内放着28个地雷,保险绳都在筛子边上搭
着,因此一连爆炸了好几个。我正在隔壁校长的窑洞里和总支书记王鼎勋研究最后撤退
的问题,前窑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我心想,没听见飞机响,怎么会有炸弹声呢?正
在迟疑中,过道里的灰尘一涌而来,我顿时明白了,是前窑放的地雷爆炸了。我一脚将
窗子踹开,跳到院子里,忙问毛久德里面还有谁?他四面环顾了一下说都跑出来了。我
不信,便进窑洞检查,只见窑洞内灰尘弥漫。我摸了半天,确实没有人在里面了。我出
来又问谁受了伤?他们互相看了看,除杜吉宏大腿上擦了一点皮,没有出血,别人都好
好的。怪哉!好几个地雷爆炸了竟然谁也没有受伤!毛久德满脸灰尘,眼斜着笑眯眯地
说:“啊!炸弹的威力不过如此而已!”这句话打破了受惊后的沉闷空气,惹得大家苦
笑起来。室内灰尘落下去以后,我们把窑洞打量了一下,七八尺宽、一丈多长的窑洞里,
除了人以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炸毁了。地下放的包包菜被炸得粉碎,靠墙根立一把斧头,
柄炸烂了。过道拐角的一口水缸,露出来的半截炸掉了。毛久德平日记帐用的桌子,桌
腿多处受了伤。好几个地雷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爆炸,其他东西都无一幸免地炸毁了,
可是四个人却无一受伤,这种现象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敌人进入延安的前两天,3月17日晚上,我和王鼎勋去新市场沟同王朗超同志联系,
看敌情如何?朗超同志告诉我们甘泉的电话已不通了,说明敌人已占了甘泉县。同时又
告诉我们,延川县的文安驿也被敌机轰炸了。王鼎勋同志的家在文安驿附近的舍胡沟村,
离文安驿只有5里路。我和王鼎勋怀着急迫的心情,急速往回走。王鼎勋一路念叨着他们
家里的人喜欢赶集,说不定出了什么问题。我批评王鼎勋太迷信,但是他好像有什么预
感似的仍在不停地念叨着。我们回到桥儿沟,一进门就看见炕上坐着王鼎勋村里的一个
人,王鼎勋赶快问:“你来干什么?”那人说:“你父亲在文安驿被敌机炸死了。”这
是一个意念的巧合。于是,王鼎勋连夜赶回去料理父亲的丧事。他这一去,被敌人的封
锁线隔住出不来了,他就在当地打游击,好几个月未能归校。
王鼎勋同志去后,我们整夜奋战,完成了最后的坚壁清野任务。第二天一大早,我
们便撤离延安,向丰富川窑子沟方向转移。从此,我们踏上了转战陕北的漫漫征途。
大转移
1947年3月17日夜,我们赶到窑子沟。前几天从延安撤出的部分教职员和学生仍停在
这里。第二天,敌机在延安周围狂轰滥炸,窑子沟上空也有敌人飞机不停地打机关枪,
乱扔炸弹,炸死了不少的羊,人们藏在窑洞内没有伤亡。窑子沟离延安较近,当天晚上,
我们全校就又向安塞吊儿沟转移。
从窑子沟出发不久,要翻一架叫榆树峁子的大山。天气很不好,黑得展臂不见拳头,
又是风雪交加,我们几百人没有一个手电筒,加之外地来的一些同志都不习惯走山路,
所以接二连三地出问题。一开始一位女教员摔了一跤,还算幸运,没有受伤。接着是任
远志同学从土崖上掉下去了,把一只脚窝得变了向,还是我即刻使劲一拉,使她的脚关
节复了位,但她疼得直叫唤,不能走路,只好让别的同志搀扶着走。
从榆树峁子山上下来后,在一条深沟里往前走着,突然听前面说又有人摔到沟里了,
身上背的碗和缸子摔得丁哩当啷直响。我和另外一个同志费了好大的劲,摸黑到沟底下
把人拉上来。听声音是冯思臻,刚说了几句话,谁也没有发现下面还有个暗坎,一走他
又掉了下去。我们又把他拉上来,多次询问他是否摔伤?也许是由于精神过度紧张,思
臻一再说他好好的,没有摔伤。我一再提醒他刚摔伤有时不易觉察,叫他再仔细检查一
下,他仍回答说:“全身都很好。”走了几里路后,思臻突然对我说他头上有个窟窿。
我正埋怨他:“你为什么早没发现?”他说他把脸上流的血当成雪化的水了。擦了几次
火柴都被风吹灭了,只好摸着黑给他包扎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好在天亮以后,他进了
学校刚成立的医院。
学校的人都集中在吊儿沟。敌人进占延安后不断向四周扩散,我军集中兵力在青化
砭打了一仗,消灭敌人一个多团,挫败了敌人的锐气,长了我们的威风。但因敌人的兵
力过多,很难阻止他们前进。我们接到上级的通知,让学校再往北撤。
这次转移就不像从延安向吊儿沟转移那样从容不迫了。
这次非常紧迫,几天之内就要完成北撤的一切准备工作。当时要求尽可能把能带的
东西都带走,以保证教学任务的完成。
出发前在吊儿沟还有许多准备工作。如:学校和医院的人员分配问题,谁去医院谁
留学校;还有病号、身体不大好的女同志、小孩、年龄小的学生,如何安排他们顺利北
撤等。
任远志同学在榆树峁子受伤后还未恢复;贾萌同志患脊椎结核腰展不起来,行动很
困难;艾民同志产后还要人抬;有些同志行走有困难又不会骑牲口等等;还有事务处本
身的准备工作,谁打前站,谁收后营,谁负责食宿,一群猪谁赶,一台显微镜谁背……
总之,所有的事情都得一一安排妥当,使人人各行其职。
北撤开始,从吊儿沟出发,经过瓦窑堡、王家湾的涧峪岔。在涧峪岔住了一些时间,
边区政府又通知我们西撤到安定县的麻柴沟住了几天。教育厅中教科长高云屏同志来信
传达上级指示:让老弱病残、妇女一律就地安置。但麻柴沟距安定县城只不过几十里路,
而且敌人已占了安定县城,就地安置让人很不放心。最后决定将准备就地安置的同志带
到安定县川和安塞县中间的山区再安置。
从麻柴沟出发往安塞的化子坪走,需要从距安定县5里路的地方进沟。因为离敌人太
近,人们的情绪特别紧张。我亲自收后营,刘允若等几位同学走路不行,我一人就背了
三个背包,总算顺利地通过了危险地带,晚上摸黑走了几十里路,到了吴家湾。我们去
后,群众以为是敌人来了,都跑了。
我们一进村一个人也找不到,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几个群众。他们知道是自家人时,
才陆续回到村里来。在吴家湾住下以后,研究如何执行就地安置任务。要就地安置的同
志不愿意留下来,因为口音不同,敌人来了很容易认出来,学校几位领导也感到放心不
下。最后只安置了一个叫陈锐的女教员。这个村子是在一座很偏僻的高山上,比较安全
一些,但第二次东移西村时怕不安全,又把陈锐同志带上了。当时只有贾芝和李星华同
志把一个小女孩送给了杨家窑的农民抚养。那时医院在化子坪一带,有些人的安置需要
和医院商量。在化子坪住了几天,在这里,把肖景等几位同志留给了医院。
从化子坪出发经子房坪到侯家湾,学校住在侯家河、狼牙岔一带。这里住的时间较
长,大约有一个多月。学生集中学习了一段时间,学校在这里也种了菜。那时学校经常
和住在志丹县的马锡五同志联系。大约是6月初,学校派王树华同志去联系,马锡五同志
告诉说:“敌人准备西进,让学校往志丹方向转移。”学校几位领导研究后认为:敌人
准备西进,我们也往西撤,这样将永远甩不开敌人。为了避开敌人的进攻方向,认为学
校还是向东转移比较安全。但向西撤是马锡五代表边区政府的指示,我们往东去是违背
命令的。经过再三考虑,一致的意见还是避开敌人,向东转移。
6月6日,学校从侯家河出发往东撤。在山上遇见边区医院往西撤的伺志,他们向我
们提出严肃责问:“你们往东走是不是不想要命?”我们耐心地解释向东撤的理由,他
们只好说:
“那你们就试试吧!”下午,我们到子房坪和医院联系,李信政委和芦云克副院长
讨论到天黑还定不了去向,我们又决定从子房坪翻山经过周家沟往东走。从周家沟出发,
赶天亮过了银河。几天没有吃好饭,我实在饿得不行了,进到一个村子,看见一户人家
蒸下不少大馒头,我们向他们乞求:“不管贵贱,让我们吃两个馒头。”主人说:“你
们也是陕北人,我们这是给老人过五七蒸下的‘献贡’,你要是实在饿得不行,就吃吧!”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再也不好意思吃了。后来又买了一升炒面,我和王玉亭、刘育
法三人饱餐了一顿。当天晚上我们住宿在打儿窝和李家圪凸坡村。这时,我让王玉亭、
刘育法前去安排住宿,我实在累得不行了,先在路边躺一会儿。结果一睡倒,就失去了
知觉,赶到睁开眼,已是满天星星,爬起来赶快往宿营地跑,好在前面去的同志已把一
切都安排得很好了。当天晚上吃了一顿黄米干饭,我把剩下的黄米饭满满地盛了一缸子,
拿手帕包起来。估计有这么一缸子饭,明天就不会再挨饿了。睡到半夜,吴台亮送来信
说:
“敌人正在向我们住的方向走来,让我们赶快离开!”于是,我们紧急集合出发。
从李家圪凸坡到卧牛城要翻一座40里的大山,走到天亮以后,听见敌人的机枪声和炮声,
可见敌人离我们只隔一道山梁。群众听见枪声都往北面跑,看到这种情形,我们的情绪
也紧张起来了。我在后面走是防止有人掉队。
前面有人给我传话,情况紧急,让我赶快到前面去。我赶到前面,大家批评我说:
“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背背包,背包让牲口驮上,你行动方便一些,你就是不听。情
况如此紧张,你还背着背包在后面走,出了问题怎么办呢?”我一面听取大家的批评,
一面分析地形和我们的行动方向。我劝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可以不直接去卧牛城和青阳
岔,先往西走,就可以把敌人避开。大家同意我的意见,就往偏西方向走。一下山是申
家园子村,只见警卫团三支队的一个战士拉着马在村口站哨。我问情况如何?他说:
“很紧张,你们行动要快一点。”说完话他就骑着马往申家园子沟里进去了。我们走了
40里山路还没有吃饭,可是又找不到村干部,也找不到粮,只好用我们自己驮的粮做饭。
饭还没有熟,情况突然紧张起来,慌乱中吃了饭分两路走。一路从申家园子往东北走;
另一路转向青阳岔走,这一路主要是运输队,因为山路不好走,只好到青阳岔下去再往
东北方向走。但走这条路危险性很大,我们采取了非常措施,在文件驮子上备上火柴,
牵马的人手里拿着斧头,一旦发现敌人,就把文件驮子上的绳子砍断,就地把文件烧掉。
这个任务由王玉亭等几位同志负责执行。下午走到齐家园子谢怀德家,谢怀德的哥哥正
在家,因情况紧急,他准备马上离家归队。我们也离开齐家园子向庙涧村方向走,赶晚
上住到靖边县的庙涧村。这一天是非常紧张的一天。为了弄清准确的情况,王黎明等几
个同学在前面侦察,我也和他们一起侦察,这个时候最怕的是和敌人的侦察队相遇。
到晚上,刘允一和徐某(名字记不清了,他是高树勋部队起义的,是当时唯一打过
仗的人)带着武器压后营。
半夜,从庙涧出发往小理河方向走,经过一处沙漠地,赶天亮到达柴家河村。一个
老女人端个尿盆出来倒尿,一看见我们便惊呆了。她以为是敌人。待走到跟前,她才看
清楚,高兴地说:“啊!你们是自己人。”在这个村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到刘家河村住
宿。从刘家河半夜出发,天亮时又赶到小理河一座桥上,遇见一位当地的干部,他说:
“榆林的敌人往这个方向压,要和石湾那面的敌人接头,使小理河川变为一个被夹击的
地带。”晚上,我们赶到高镇住下,孙伟等几位同志提议: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要求第
二天休息。我和大家商量,既然这里是一个可能被敌人夹击的地带,住在这里就有一定
的危险性。再辛苦一天,就可以摆脱敌人的夹击。经过讨论决定:为了安全起见,还是
离开这里好。
第二天,我们由高镇出发到了马蹄沟,见边区政府也住在这里,我们就在附近的几
个村子里住下。由于这里条件不便,两天后学校又搬到霍家渠住。从侯家河出发,经过
十天的急行军,紧张的生活总算是告一段落。
霍家渠是个比较偏僻的村子。在这里过了一个多月的平静日子,学生也上课了。当
时最大的困难是经费问题,原来的商店、作坊、农产品等方面的收入都没有了,只剩下
李太和带着徐金山、黄炳武等几位同志搞一点流动的小生意。但这远不能维持学校几百
人的生活。
此后不久,我们村里来人说:我唯一的女儿病重,拉肚子,让我很快回去。我在边
区政府医务所要了一些磺胺一类的药,准备送回去。我和高玉印、樊玉贵、武生冒以及
我们村来的那两位同志,一块走到杨家园子镇时,从永坪(距我家15里路)过来的人说,
敌人把永坪占了,正在四面掳掠。
听了这消息后,我立刻决定不回去了,药让村里来的同志捎回去。几个同志一再说:
“赶晚上就到家了,你回去看一下马上就离开。”又说:“敌人即使来了,群众也会掩
护你,敌人不可能把你抓去。”我说:“学校工作需要我,战争环境万一出不来就误了
大事,我不能为一个小孩子冒风险。”说完我就返回霍家渠。结果高玉印、樊玉贵、武
生冒几位回去后,在敌人的封锁圈里出不来了,只好随地方干部一起打游击。过了一段
时间他们才又返回学校。
7月份得知敌人准备进攻绥、米、佳、吴等地,于是学校撤到佳县的高家畔,准备过
黄河到山西去。过河前,我和马济川校长要去木头峪开会,决定把学校所有物资提前运
过黄河。木头峪会议是由教育厅高云屏同志主持,会上决定把子长中学并入行知中学。
木头峪会议以后,得知我军要把敌人引到无定河以东消灭。据此分析:敌人一旦过
了无定河就会占领黄河的各个渡口。因此,我们感到既然已经决定过黄河,就不如早过
黄河为好。于是派徐金山同志和佳县县政府联系,县上告诉徐金山乌龙铺电话已经打不
通了。这就意味着敌人已占领了乌龙铺。学校决定立刻组织人去联系船只,次日一早过
黄河。船组织好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来到黄河边。那两天黄河正发大水,从佳县县
城往河边渡口走的路都被水淹了,人扳着石崖在水里摸着走。还算幸运,大家都安全到
达渡口。可是到渡口一看,中央医院的伤兵摆了一河滩,这又如何是好?按说应该先让
伤员过河,但学校干部烈士子弟多,一旦出了事,也是大问题。怎么办?我们只好和医
院的领导商量,没想到医院的同志立刻决定:既然是学校组织的船,就让学校先过。
我们马上组织人员上船。此时黄河真的在“咆哮”了……我是最后走的,我坐的那
条船经过28个巨浪,在对岸渡口以下好远的地方,船靠不了岸,下面是齐胸深的水。艄
公喊着:
“下船!还不下船等什么!”有的同志稍有迟疑,就挨艄公的骂:“巴老妮的!不
下水还在老爷船上等死!”无奈,男男女女都跳下水里,蹚着水上岸。从此,我们最后
一次告别了战争环境下的最紧张的一段生活。
山西临县的庙平村,是学校的转运站。从佳县运过来的东西都集中在这里。我们过
了黄河后当晚赶到庙平,早过河的人给我们做了山西有名的莜面,“犒劳”我们。莜面
蘸一点醋蒜吃起来特别香,可是,我们不知道莜面不能吃得太饱,结果吃了后肚子胀得
不行。第二天到白文镇住了两三天后,就搬到郝家坡。从此工作、学习都正常化了。到
郝家坡后上级指示本来还要继续北撤到兴县去。打前站的王树华、秦建德都到五寨和神
池两处了。由于陕北的仗打得好,沙家店消灭敌人一个师,于是决定不再北撤了。
1947年8月,学校到郝家坡,直到1948年的1月,学校又返回陕北的瓦窑堡。这时最
大的困难是没有粮食吃,天天喝黑豆稀饭。那时人们都感到肚子特别空,能找到一块糠
窝窝填进肚里也是好的,可是,哪里去找呀?
我们估摸着瓦子街战斗一打响,就有希望回延安了。大约是4月18日,李景膺专员在
瓦窑堡街上连跑带喊:“瓦子街战斗把敌人消灭了,我们胜利了!”瓦子街战斗一结束,
估计延安的敌人就要南逃。所以,上级决定各单位立刻组织先头队伍往延安赶,准备收
复延安。接到瓦子街战斗胜利的消息后不到两个小时,我就组织人员往延安进发。等我
们到达延安,敌人早就跑光了。听群众说,敌人那时正在演戏,唱戏的未换装、未洗脸,
就跑了。
在转政中,学校主要的东西没有丢,人员无一伤亡,回到延安印讲义用的纸和一些
其他办公用品,还是战前的。我们把这些东西带上,经过战争中的转移,又把它们都带
回来了。我们终于胜利了!敌人进攻延安的意图宣告彻底失败,同时也拉开了解放大西
北的序幕。全国解放胜利在望。
1988年11月28日于西安
冯士休
男,边师三队学生,延中事条处主任。曾任国家农业部土地利用总局副局长,陕西
省农业局局长,现为陕西省政协常委。1939年两次被评为劳动模范,1944年被评为延中
先进工作者,近几年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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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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