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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的故事 作者: 莫妮卡·莱温斯基 4 对外遇的奇想 伯纳德与玛西亚分手之前,我曾经私下里去找过布郎温,这也是必须提及的事。 去找布郎温的目的,是想挽救我的家庭,当时伯纳德与玛西亚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不过,伯纳德与玛西亚不知道我要去,而是我自作主张的。回想起当时的心境,我非常清楚我不想让我的家破裂。不管怎么样,伯纳德、玛西亚、迈克尔和我,毕竟在这个家生活了很长时间,尽管有许多的不和谐,也惊天动地地发生过一次次战争,但已经是一个既成事实的生活体。一旦家庭破裂,我与迈克尔将受到很深的伤害。我不想见到这种现实。因此,我想阻止这种现实的出现。要想阻止家庭破裂,没别的办法,只有让伯纳德从外遇的路上往回走。当时,我所知道的与伯纳德有瓜葛的女人,还只布郎温与德波娜。德波娜是我的小姨也是玛西亚的妹妹,而且玛西亚当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这样,我想,只要阻止了布郎温与伯纳德的来往,家庭也许可以保住不分裂。基于这种想法,我便以当时还不到十四岁的年纪,去会见自己父亲的情人,现在想来,那是很有点幼稚和可笑的。 我并没仔细想过事情的结果,也没有想过该怎么去与她进行交谈。我的年纪太小,太缺乏处世经验,我只是凭着自己的一厢情愿去找她。在我的心目中,如果将事情的后果告诉她也许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毕竟是我们家庭的局外人。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布郎温不仅没有被我说服,我反而被她说服了,至少在心里对她有了更多的同情甚至羡慕。如果是在现在,我绝对不会那么傻乎乎地去做什么调解的。 去布郎温家之前,我先给她挂了一个电话。我是从伯纳德的电脑记事薄上查到她的电话号码的。接电话的恰巧就是布郎温,她一听就听出我是谁。她当然不会想到我要找她的目的,我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便挂了线。 布郎温无疑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她的房间布置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最让我吃惊的是伯纳德的那幅照片,让她一剪裁变得那么引人发笑而又可爱,头像显然是从照片上剪下来的,而衣服裤子以及整个身躯,则是布郎温用废纸片剪出来的。夸张式的造型与很现实的头像配在一起,给人一种既滑稽又亲切的感觉。布郎温当然为她的杰作感到自豪,还说如果有一天等我有了情人,她一定为我装婊一个。我被她说得脸一下子红了,她故弄玄虚地捧起我的脸,做一副惊讶样子,说伯纳德的莫妮卡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早就应该有自己的情人了。她这么一说,我更感到心虚,因为我确实也这么想过,我应该有情人了。被她这么一逗,我也有点忘乎所以,跟随着她傻乎乎地直乐。 我为什么对布郎温总有那么一种分不开的感觉呢?也许是我在内心里有另一种精神在支撑着,那就是对外遇的容忍。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传入我心灵里的东西当然不仅仅是某一种模式。譬如,我就相信有一个异性好友不仅是可以的而且应该是一件绝妙的好事,尽管我现在还没这么一位异性朋友。人天天都有机会认识各种各样的异性,谁能说一定要坚守阵地不让异性接近?只要有机会,我肯定会有异性朋友。也许,由于有这种观念的存在,下意识地对布郎温也就放松了警戒。不过,我当时完全没有这么想,只是被布郎温渐渐地吸引过去。直到我意识到该回家了,我才想起来找布郎温的目的。 与布郎温谈我想说的话,无疑让我很为难,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当我用断断续续的语言表明我的意思时,布郎温笑了。她说了一句很能扭转气氛的话,问我是不是玛西亚让我来的,如果是,她就拒绝回答;如果是我自己的主意,她愿意与我共同探讨这一个问题。我只好如实地告诉她,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希望我的家破裂。布郎温听完又笑了,说要带我去看看她与伯纳德的一些录象资料。她说,看完之后你就知道我与伯纳德以及玛西亚与伯纳德该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之后,我再也不去想伯纳德与玛西亚之间的什么分手之事,我觉得我插在中间纯粹是一种多余。 这件事,在我的一生之中,也是起到极大作用的一件事。但是,无论我的心理医生还是刘易斯&克拉克学院那位教授,用他们的理论都很难解释我当时的心态。一直到近年,在一些关于外遇是可宽恕之罪的书籍中,我才找到一些理论依据。那是一些这样的观点,外遇子女尤其是女儿,往往对外遇之父母容易滋生出一种反叛心理,以自身为赌注去让更多的家庭染上外遇之病症,以求得心理平衡。按照这一观点,那么我在那时候就有了一种反叛心理了,后来与鲁道夫·罗亚尔等等包括比尔·克林顿成为性伙伴,其心理来源皆出自于此。 就在我们家将要破裂的时候,伯纳德与布郎温的性欢愉行动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大约是我去过布郎温家的第三天,伯纳德与布郎温一道乘飞机又去了乡下林区那间小木房。 一个不到十四岁年纪的女孩,要承受这么多的关于爱和关于性的问题的困扰,那心境是何等模样,应该是可想而知的。事至今日,我要为我的这本自传提及这些事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甚了了。任何关于心理、关于爱情、关于性生活乃至关于人际关系的研究,恐怕难以对我那一段时期的生活作一个准确的结论。我好比陷入一张宽大无比的蜘蛛网上的一只小虫子,无论动哪一个地方都会引来方方面面的干扰与牵制,就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伯纳德和布郎温又将我推向另一个漩涡。 一方面我了解了外遇是如何令人苦恼,因为我正在亲身品尝着外遇在撕裂我们家的这杯苦酒。另方面,我以为外遇并不是不可饶恕之罪,说实话,我对布郎温、德波娜她们与伯纳德的恋情从内心里又是那么同情。更为麻烦的是,我自己也卷进了性渴望的麻烦之中,几乎每时每刻都要陷入那些令人冲动的回忆之中。 这种矛盾的心理,多少年以后也没有去掉。我会随时随地地在脑海里想象出许许多多发生在那座小木屋子里的情景。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布郎温与伯纳德在小木屋子里干了些什么,但是,布郎温给我看了的那些录象带里发生的每一项内容难道不可能在小木屋子里发生吗?还有令人不能理解的是,伯纳德在与布郎温相好的同时又与德波娜好得那样难分难离,这又怎样解释呢?是情感在主宰他们的行动还是纯粹的性需求呢? 有一位心理学家这么告诫人们,在外遇发生之后,夫妻双方都会丧失一些东西。受背叛的一方会感到可能无法再全心全意爱或相信任何人,而背叛的一方则会觉得将永远无法发现没有要求、没有暇疵的爱。双方在改变或者继续原关系之前,必定都会为这样的损失感到悲伤。正如任何悲伤的事一样,为一个已面临死亡的关系所感知的悲伤,会经历以下阶段:拒绝、愤怒、罪恶感、接受。在夫妻双方能够找寻宽恕及重生之前,都会先经过这些阶段。经历这些阶段需要勇气、决心和精力。伯纳德和玛西亚呢?愿意经历这几个阶段吗?事实与此不尽一样,他们双方仍然被厌恶、痛苦、埋怨、不愿意交流和沟通所支配,各自死心踏地地往各自看好的方向走,所以始终走不到一起。 面对这样一个即将发生的悲剧,伯纳德和玛西亚双方都有值得反躬自问的地方。但是,谁都没为即将过去的那一段美好无暇的关系的结束而感到悔恨,都只在叹息过去是如何美好,活在过去之中而不去客观地想一想事情并不那么完美不可能那么完美,否则外遇就不可能发生。首先应该明白的,是想一想自己在这桩婚姻之中贡献了哪些美好的东西,又毁坏了哪些东西,了解对方同样也受了伤,同样需要安抚。如果能够这样,又怎么会走不到一块去呢? 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有这样做。伯纳德直至家庭很快就要分崩离析了还在与人分享性欢愉。而玛西亚,则还在永无休止地埋怨甚至展开争吵。如此下去,家庭破裂当然是不可阻止的,毫无疑义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从家庭中找到安慰,找到对我已经萌发的性渴望的理解,简直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自我调节与任其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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