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寻梦网首页文学书苑人物传记柳渝中国百年商业巨子>赵章光和北京“101”毛发再生精联合总厂

中国百年商业巨子

作者: 柳渝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赵章光和北京“101”毛发再生精联合总厂


  赵章光,生于一九四三年,籍贯浙江,初中文化,个人资产逾一亿元。

  农民,赤脚医生出身,土法上马,研制秃发再生剂。一九七四年生发剂研制成功,命名为“101”。因其产品疗效神奇而引起轰动,新华社、《人民日报·海外版》等先后为之宣传报导。一九八六年春,以赵章光为院长的郑州向阳脱发病研究所成立。一九八七年三月,郑州市“101”手发再生精厂建成。同年四月,北京市“101”毛发再生精厂成立。现任北京毛发再生精联合总厂厂长。

  他的名字,随着“101”系列走向全世界;他的资产滚雪球般地增长。四年中,他个人为教育事业捐资五百三十万元!为社会福利事业、贫困地区和预防艾滋病基金会捐款近二百万元!

             乡下小医生的大胆试验

  一九四三年,赵章光出生于浙江乐清县象东乡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像中国绝大多数农民家庭孩子的命运一样,由于家境贫寒,他未能读完中学,便不得不告别课桌,拿起锄头镰刀,在田地里辛苦劳作,肩负起家庭的重担。

  他每天在田里耕作。他的父亲有着丰富的中草药知识,一有闲暇,生性好学的赵章光就向父亲询问各种草药的形状和性能。

  后来,他在一个县培训班里学了些医道,返乡后,成了给乡亲们治头疼脑热的赤脚医生。
  一九六五年,二十二岁的赵章光同雪湾村十九岁的林徽云结为夫妻。林徽云聪颖、美丽、善良、贤淑。

  岳父林光华是一位悬壶济世专攻皮肤科的乡村医生。浙东地势低卑潮湿,患皮肤病的很多,找林光华看的病人接连不断。赵章光常到岳父家走动,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医学知识。

  人生之旅中的意外挫折或机遇常常改变一个人的生活道路。一九八六年夏日的一天,赵章光到野外打猎草,忽然感到身上奇痒难耐,原来他患了极难医治的皮肤病。他的岳父也束手无策,大队便把他送到省城杭州的一家医院治疗。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赵章光都改变不了勤奋好学的习惯。他一面观察着医生给他治疗的方法和用药情况,一面体会着病情的变化。他又找了一些医学书籍和杂志阅读。住了两年的医院,等于上了两年医科学校。

  由于喜爱钻研,他的医技提高很快,疥疮,他治;皮癣,他治;外伤,他也治。他曾为一位社员治愈过急性毛囊炎,也曾为一位左脚被岩石砸伤、局部肌肉坏死的农民清除腐肉,夹掉蛆虫……每一次成功,对于他都是一个不小的鼓励。他的名字,也开始在乡间传扬。

  不过,赵章光很快就遇到了难题。当时,在赵章光的家乡一带,有不少人患脱发病。一种民间称为“鬼剃头”的怪病,叫人闻之不寒而栗。许多人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突然发现一夜之间头发不翼而飞!为了摆脱痛苦,患者耗费大量的财力,四处求医问方,均无济于事。由于赵章光在治疗皮肤病上小有名气,许多人慕名而来。

  有一天,冷雨浙沥。他准备回家吃饭,突然,三个人踏着泥泞的路来到他的卫生室。一个中年男子来不及脱下雨衣就握住赵章光的手说:

  “赵大夫,请你救救我的女儿吧!”

  旁边的那位中年妇女将身旁的女儿向前推了一把,也哀求着。这时,赵章光才看到一个苗条娇小的女孩,柔媚的眼睛上罩着长长的睫毛,脸上的皮肤,特别是袒露着的细瘦的然而有肌肉的美丽的手臂上和颈子上的皮肤,是白润的。大热天头上戴着纱巾,行动平稳,娇小的四肢柔软灵活。她的眼睛,流露着少女的热情崇拜,从密密的睫毛下边望着赵章光。正当十八岁韶龄,是一位楚楚动人的江南淑女。这个姑娘叫陈汉英。求婚的男子不断找上门来,她将表达情意的红绣球抛给了一个一点八米的英俊青年。正当这对情侣沉浸爱河的时候,厄运降临了。陈汉英满头飘逸的秀发突然脱落得干干净净。她羞于见人,每天躲在家里以泪洗面。父亲天南海北地找人医治,钱花了不少,头发一根也没长出来,男朋友也因此跟她中断婚约。陈汉英痛不欲生,几次要自寻短见,都被父亲劝阻了。

  那个中年男子恳求说:

  “赵大夫,你行行好,把我姑娘的秃头治好吧。”

  赵章光望着这个少女说:

  “我看看吧。”

  那女孩摘下纱巾,只见光光的头,一根头发都没有。赵章光摇摇头说:

  “我治不了。”

  中年男子恳切说:

  “都说您是神医,您就帮帮忙吧!不然,这闺女怎么办?”

  赵章光无可奈何地说:

  “我实在无能为力。这种病民间称为‘鬼剃头’,属秃发痼疾,至今没有治愈的先例。”

  女孩听说不能治,立刻低下头,大滴大滴的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赵章光看着如花似玉的姑娘,感到非常可惜。

  然而,当时的赵章对此也一筹莫展,无能为力。

  看着一个个前来求医的脱发患者那期待的神情和离开诊所时失望的背影,赵章光陷入极度悲哀之中。他那“良医济世”的理想受到现实的无情嘲弄。夜阑人静时,他常常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不久,又来了一位姓林的民办教师。她原有一头乌黑发亮、柔软绵长的秀发,不知怎的,满头青丝渐渐谢去。林老师黯然神伤,悲痛欲绝,课也不愿上了,天天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赵章光对她的不幸深表同情,心头不觉升腾起一种崇高的责任感。赵章光再也受不了了,向她表示;

  “我一定要送你一头黑发!”

  脱发症向来被医学界视为难治之症。古往今来,虽然有不少人问津,却没有什么明显成效。

  高度的责任心,执著的追求,从来就是事业成功的力量源泉。这位没有学历、没有文凭的赤脚医生,在远离现代文明的偏僻山村,在温饱都没有保证的情况下,开始了他的探索。

  他没有向西方医神阿斯克勒比俄斯问道,而是向神农、扁鹊、华陀等先贤清教。一有空他就四处搜求中医学书籍,披读深思,从无数先辈的著作中寻觅治疗脱发的真谛。

  “肾气实,发长龄亘;……肾气衰,发堕齿槁。”中国第一部医学著作《黄帝内经》首先揭示了头发与内脏的关系。

  “肾主骨髓,其华在发。”“人有风邪在头,有偏虚处则发秃落。”隋代名医巢元方对脱发症的病因病机又作了进一步论述。

  但是,古籍中对脱发病的分析是否科学?

  现实生活中常有这样的事: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因考试不及格受了父母的申斥和体罚,头发半天之内掉了大半;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因爱人和他闹离婚,又气又愁,头发落尽。这难道也是因为肾血两亏吗?他从这些事实中进一步分析和总结,认为精神紧张和失控也是脱发的主要原因。

  他继续从浩如烟海的古籍中寻找治疗脱法的方法。晋代术士葛洪的《肘后方》、肯齐外科专著《刘涓子鬼遗方》、唐代徐州司马王焘之所著的《外台秘要》、明代名医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以及清代太医编选的《慈禧光绪医方选议》等书籍都堆在他的案头和床头。他常常对着荧荧如豆的灯光阅读与抄写,从中吸取营养。经过千百次实践流传下来的土单验方也是他收集的对像。在田头,在饭场,在集市,他逢人便问,四方采访,努力从中寻找激发创造灵感的光点。

  他将收集到的这些资料反复比较着,筛选着,组合成一个又一个新的药方,并开始艰难的试验。

  哀生奇志,他决心利用祖国博大精深的医学遗产,向秃发痼疾挑战。俗说说:“内科难治喘,外科难治癣。”

  治脱发比治癣更难。赵章光并非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道什么样的难题,然而,他以中国农民特有的执著和勇敢,无言地踏上了发明治秃新药的坎坷征途。

  没有资金,没有资料,没有试验媒体,没有……赵章光一举手一投足就要面对一大堆“没有”。在那匮乏的时代,在那偏僻的乡村,连能否生存下去都是每日必须正视的现实,还想从事发明,其难度可想而知。

  白天,赵章光背起药箱,走乡串岭。搜集流传在民间的偏方、验方;夜晚,他点灯熬油,查阅医书,在古今防秃治秃的配方中邀游,筛选……晋代葛洪的《肘后方》、南齐专著《刘涓子鬼遗方》、唐朝的《外台秘要》、明代的《本草纲目》、清朝《慈禧光绪医方选议》等等书籍,都为他提供着灵感与启发。

  他凭着自己的感悟,将古方反复甄别,比较,加入自己选的特效药,组合成一个个新方,并配制几种药水,尝试着为患者治疗。

  为使患者积极配合治疗,他免费赠药。缺乏资金,他便亲自去采药。

  几十里以外就是那座有名的雁荡山,高高的山上遍生百草。它巍巍然高耸云端,威临四周的乡村。四季的每一转换,气候的每一变化,乃至一天中每一小时,都能使这些山峦的奇幻色彩和形态变换,远近的人们会把它们看做精确的天气预报。天气晴朗平稳的时候,它们披上蓝紫相间的衣衫,把它们雄浑的轮廓印在傍晚清澄的天空上。但有时,虽然四处万里无云,山顶上却聚着一团灰雾,在落日的余辉照耀下,像一顶灿烂的皇冠似地放射着异彩。

  此山成了赵章光取之不尽的草药宝库。那些年,他不知攀上多少回,采摘了多少草药。

  为了采集到一味中草药,他背起竹篓,拿上铁铲,走遍家乡的田野地头,沟沟岭岭。有些药材,村庄附近没有,他就带上干粮,向山林深处走去。壁立千仞、险奇无比的雁荡山诸峰都留下了他一串串足迹,大小龙漱清澈的潭水冲洗过他满脸的污垢和汗水。涉险历难的惊恐与采到药材的喜悦同时产生,徒劳无益的奔波和出人意外的收获又交替出现。

  在山上,他饿了,啃几口随身带的大米饼;渴了,掏一捧清冽的山泉水。为寻找珍稀的草药,他专门往艰难险阻的地方去,钻草丛、下山崖,左冲右突。有一次,他不慎从树上摔下来,直摔得鲜血淋漓,但生性坚强的赵章光并未屈服退却。在寻找草药的过程中,他的意志也被磨炼得更加坚强。

  雁荡山虽大,但毕竟有气候、地理环境等等限制,一些草药很难或根本采不到。他必须花钱去药店买。

  赵章光渐渐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积蓄,开始硬着头皮向亲友告贷。一千元、二千元……这在当时实在不是小数目。借到五千元,研究仍没有头绪。他的生活极为困难,家里的柴米油盐钱一次又一次被他挪用购药。妻子千方百计为他筹钱,哪怕是三角五角钱,都交给丈夫。赵章光眼下的情景,不好再借下去了。他想了想,狠下一条心卖掉了家里的猪。到最后,为使试验不致半途而废,他甚至卖掉了一间租屋。

  以后的日子更加艰难,家里只剩下两间房。父母亲住一间,他和妻子儿女七口人挤在另一间。

  生存空间原本已有限,可就是这间拥挤的房子,还同时兼作赵章光的药物试验室。不但一进屋,就闻到刺鼻的东西的道,而且床前、桌前、墙角,凡是能放药水的地方,到处都堆放着他的药材、资料及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他白天在床上摆开架势,查阅各种资料;晚上,孩子们安静睡下了,他就在柜子上、桌子上倒腾那些药水,试着做各种配方。伴随着那盏昏暗的小油灯,他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那些日子,试验,失败,改变配方,再试验,再失败……这就是赵章光的全部生活。

  他在自己的身上试验,在妻子、孩子、母亲的皮肤上试验。

  一天,妻子为了丈夫,忍着疼痛,坐在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头上滚下来。还是婆婆心细,看到儿媳反应异常,忙说:

  “不好,媳妇你怎么了?”

  林徽云极力掩饰说:

  “没什么,只是有点胃痛。”

  婆婆这才松了口气说:

  “我还以为光儿给你敷的药有反应了。如果觉得不好,快些言语,莫要耽搁了。”

  林徽云点头说:

  “我晓得了。”

  妻子咬牙挺过去了。可是孩子们受不了。有一次,赵章光给女儿敷药后,女儿便痛得叫起来了。奶奶看着孙女痛苦的样子,便叨咕说:

  “以后你不要在娃儿身上试验了,就在我身上试验吧。我老骨头老肉经得住折腾。”

  就这样,试验进行了二十次、三十次、四十次……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一位患者跑来报告说:

  “赵大夫,我头上冒出了一些绒发。”

  赵章光闻听马上奔过去察看,只见头上刚刚冒出一点点绒发。他望着这一点绒发发呆,过了半晌问:

  “多长时间了?”

  患者说:

  “刚刚开始长得快,后来就不长了。”

  赵章光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

  “我明白了!”

  这信息使内心焦虑的赵章光茅塞顿开:生出绒毛说明药物起了作用;不再生长,可能是剂量不够。经过仔细观察和分析,他把攻关的目标进一步集中在外用药上。

           “1O1”的由来是一百零一次试验

  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难题也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赵章光这时面对的已不仅是生发问题,还要解决药物产生的副作用——奇痒、肿痛、糜烂及耳后淋巴发炎等。

  他在患者脑袋上涂试。也在自己身上试,一些药水涂抹后,有时会出现水泡、溃烂,他默默地忍受着。

  为了找到最佳效果,他冥思苦想。七十二岁的老父亲看到儿子眉头紧锁,知道他遇到难题了,便说:

  “你在我的头上涂试吧。”

  赵章光望着老父亲:头顶光秃,眼珠发黄,头和手衰弱得发抖,胸脯凹进去,背部狭窄。他怎忍心在老父亲身上再雪上加霜呢!老父亲看出儿子的心思,急切地说:

  “难道你不晓得,我也懂医道?涂在我头上,我会根据感觉对症下药的。”

  老人有些激动,脸涨得通红,停了一会儿,又说:

  “如果这药能在我的头上发生作用,什么秃头还会不长头发呢?你要晓得,我现在已是土埋脖颈的人,什么都不长,若能神奇般地长出头发来,试验就成功了!”

  赵章光这才明白老父亲的用意。父亲的一席话使他若有所悟:这药用在老人身上后,再用在小孩子身上试验又该如何呢?

  于是,他也在七岁的女儿皮肤上涂药,疼得女儿哭着说:

  “爸爸不要涂了!爸爸太狠了,爸爸不要我了!”

  说完就跑开了,林徽云望着小女儿的背影,含着眼泪说:

  “还是在我身上试验吧。”

  仿佛已经着了魔的赵章光这时已经没有退路,一只无形的手把他推向了背水一战的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

  六个春天过去了,试验进行了八十次、九十次、一百次,赵章光仔细记录着每一次的方剂用量、用药感觉,换而不舍地努力着。成功女神终于被这条硬汉子感动了。

  那是一九七四年,一个美丽的早晨。

  赵章光睡眼朦胧地爬起来,站在窗前望着东边。山头的天空全红了。紫红的云像是被小孩用毛笔乱涂出的一样,无意地成了巨大的天使的翅膀。山顶上一团浓云中露出了朝阳,恰似一个血红的可爱的紧合着的圆唇,好像等待着谁去接吻。两边的最高峰上已经涂上了明亮的光辉,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赵章光伸伸腰,昨晚又熬了半宿。他感觉头有些晕,刚要回去再躺一会儿,忽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的一位秃头好友林甲奶兴奋地喊道:

  “章光,章光,我的头发!你看我的头发长出来了!”

  赵章光冲出门外。望着甲奶满头新发,这个倔强的乡村医生流下滚滚热泪。这是辛勤的收获,这是创造的喜悦。赵章光曾对人说起;

  “究竟失败了多少次,试验了多少次,我没有详细记录。101次只是大概的数字,那时候经常失败,碰得眼冒金星。但我这个人就是有这个脾气,认准了我的路,就一定要走下去。……当然,也不能蛮干,要动脑筋。”

  赵章光将他研制成功的这种治秃药水命名为“101”毛发再生酊。这数字不仅记录了他数年如一日默默吞咽的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涩,也表明了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愿为更多的皮肤患者解除痛苦的决心。

  “101”的研制成功,解决了一道世界性的医学难题,使赵章光为脱发患者解除痛苦的愿望得以实现。

  用了“101”的患者,光秃秃的头上果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发。一位安徽姑娘患脱发症,缕缕秀发如秋风落叶般落尽。残酷的打击使姑娘丧失了在尘世生活的勇气,绝望之余,姑娘出家当了尼姑。后来,她怀着试试运气的心理用了“101”,不出一个月,头上便长出青丝。重现青春的姑娘高高兴兴地还了俗,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这样的例子一个又一个,赵章光“治秃圣手”的名声也不胫而走。

           从“非法”到“合法”的艰难历程

  但他马上就发现,困难就在前头。

  他来到乐清县卫生局,请求批准行医。县卫生局上上下下投来的差不多都是怀疑和冷淡的目光。他们早已知道了赵章光的名字,并且把这个名字和“假药”、“骗子”、“江湖郎中”联系在一起。

  他找到主管负责人说:

  “我是象东乡的赤脚医生,叫赵章光。我想办个行医执照,需要什么手续?”

  只见那位负责人上下打量着,眼光射在他的脖子上。他觉得颧骨以下的脸上似乎有些热。他有时自己偶然摸到脖子,尤其是耳后,指面上总感到有些粗糙,本来早就知道是积年的老泥,但向来倒也并不很介意。现在在这位领导的注视下,不禁脸上有些发热了,而且这热又不绝地蔓延开去,一直到了耳根。只见那位负责人说:

  “办行医执照,谈何容易!你以后不准再行医骗人,否则,就要取缔法办。”

  他显得苍老、颓唐。三十多岁的人,鬓角已经掺杂了丝丝白发。他整天沉默着,不说一句话,脸上绷后紧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赵章先决定要出走了。1980年夏天,他带上药箱,来到温州。

  中国改革的潮头猛烈地冲击着这座海滨城市,温州人的商品意识比内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强。然而,改革的浪潮却无法一下子涤荡深厚的传统思想的积淀。在这里,文明与愚昧并存,开放与保守同在。赵章光寻寻觅觅,四处游说,希望能有一家医院同他一起合办脱发诊室,他口干舌燥,向同仁们介绍自己,介绍着“101”。但他还是一再被不冷不热地拒绝。

  他没有气馁。

  次年,他又坐上轮船北上宁波,幻想着能在两江之滨找到施展才能的地方。他找好住处,一边挂牌行医,一边联系医院,请求合作,又遭到拒绝。他在宁波虽然治好了不少病号,却不得不返回乐清。

  回来不久,他冒着极大的危险,又勇敢挂出脱发诊室的牌子,为患者治病。

  县卫生局很快得到消息,决定取缔赵章光的治秃活动,并要封门抓人。

  那是1982年,赵章光刚届不惑之年。他听到这一消息惊呆了。心想,倘若真的银挡入狱,不仅个人要受皮肉之苦,一家老小都会受牵连,而且“101”事业必将被彻底断送。经过几年的闯荡,他见过不少世面,不再是胆小怕事、束手无策的农民了。为了自卫,他带上七八年来积累的治秃资料和一个已长出头发又来复诊的杭州姑娘,来到县委书记吴正平的办公室。
  吴正平当时刚到乐清走马上任。到任之初,就听到不少赵章光是“卖假药的骗子”一类的流言蜚语,没想到,这个“骗子”亲自找上门来。

  赵章光恳切地说:

  “吴书记,我的‘101’毛发再生精确实有效。”

  说着,将几十组患者治疗前后的对比照片和一大掼患者求药或治愈后表示感谢的信件摊在吴正平面前。吴正平浏览一遍,心中疑虑顿时打消。赵章光怕还不能使县委书记信服,把身边的姑娘向前推了一步,说:

  “这是我治愈的一个患者,请您看看。”

  这姑娘俯下身子,指着满头新长出的头发叙述着赵章光给她治疗的经过。

  一切流言蜚语被这千真万确的事实一扫而光,吴正平安慰赵章光:

  “你回去安心给患者治病,他们不会找你的麻烦。”

  走出县委大院,赵章光只觉得阳光灿烂,天空碧蓝,心里荡起几年来从未出现过的畅快。

  吴正平立即找来县卫生局负责人,批评了她不调查了解,仅靠片面汇报和道听途说就对赵章光作出处理决定的错误做法,并要求卫生局帮助赵章光对“101”进行检验。

  局长见县委书记态度明朗地支持赵章光,觉得再拿“假药”、“骗子”一类毫无根据的理由搪塞是不行了,便突然提出:

  “检验可以,但得叫赵章光把药方公开,否则无法检验。”

  吴正平无言以对了。他知道公开药方就等于剥夺了赵章光的发明权,赵章光肯定不同意。可是,当时中国还没有保护发明权的法规,人们普遍缺乏这类常识。

  吴正平在这个小小的问题上犯愁了。权力在传统面前也显得软弱无力。

  人生需要机遇,而机遇往往偶然降临。1983年,赵章光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浙江工人报》记者潘国钧。潘国钧是个热心人,他听说赵章光的遭遇后,深为同情,就跟着赵章光到泥村做了实地了解,耳闻目睹使潘国钧坚定了支持赵章光的决心。

  他对赵章光说:

  “我们报社有个同志,秃发已经好几年了,不知能不能治好?”

  赵章光问明是斑秃后,马上表态说:

  “保证能治好,不出三个月。”

  斑秃患者名叫丁新民,脱发已有六年历史,几乎秃掉了一半头发。用“101”涂抹三个月,真的长出了新发,这一下全报社轰动了。报社编辑部领导做出两项大胆决策。

  第一项决策是发表赵章光治秃的报道。这篇报道是潘国钧、丁新民写的,题目叫做《久病成良医》。时间是1983年12月6日。

  这篇报道发表后,人们不再是从患者嘴里,而是从一份省级的报纸上,正式知道了赵章光,也知道了“101”。

  不到五个月的时间,浙江各地。甚至更远的省份,共有二千多人求医。

  凭借《浙江工人报》的报道,“101”被传遍千家万户。脱发患者闻讯欣喜若狂,从四面八方赶往乐清泥村。

  赵章光应接不暇,汗津津又喜洋洋。他暗中惊诧,报纸比县委书记还厉害!

  《浙江工人报》从患者的急迫呼声中,又做出第二项决策:以报社的名义邀请赵章光到杭州开诊,以便于杭州地区及周围的患者就近就医,门诊室就设在报社编辑部挤出来的一间房里。

  赵章光安排在杭州门诊六天,可开诊第一天就来了一百五十人,此后每天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门诊只得一天又一天地延期,在杭州整整待了两个月,受诊者超过了一千人。

  虽说在杭州名声大振,可行医许可证仍无法解决,他也就没有处方权,也无法积累鉴定用的病案。赵章光带着失望,带着悲愤又回到了乐清。

  他又一次到县卫生局,要求对“101”进行检验,又一次遭到拒绝。

  希望后的失望,痛苦更加沉重。

  赵章光依然没有消沉颓丧,他刚强,坚韧,百折不挠,稍事休息又开始新的寻觅。

  他终于在温州鹿城区获得了个体行医许可证。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十六日,赵章光首次合法地开设了第一个治秃门诊。

  《温州日报》为此发了报道,以“乐清名医赵章光来温治疗脱发症”为题发表一则新闻,本意是想给更多的患者送去福音,殊不知却给赵章光带来了灾星。

  乐清县卫生局某些负责人看到这一消息后,简直怒火万丈。于是,一个电话打到报社:

  “‘101’药还没经过鉴定,怎好随便见报?”

  一纸公函发到鹿城区告状:赵章光是庸医,乐清县不批,你们为什么批准行医?

  结果,赵章光的个体行医证马上就被吊销了。

  赵章光又来到宁波。谁知告状信也跟到宁波,他行医到哪里,告状信就像幽灵似地飞到哪里,一次次冲出,又一次次被轰回。

  赵章光苦恼到了极点。一他坐在一间屋子里,老大不高兴地盯着毫无生气的炉子;除了从它冷冰冰、亮闪闪地表面反射出几道微弱的日光外,看不到火焰熊熊燃烧。天花板上吊着一只纸糊的捕蝇笼,他间或在郁郁不乐的愁思中抬头向它望着。看到莽撞的苍蝇在花花绿绿的罗网周围乱转,赵章光便发出深沉的叹息,脸上掠过更加沮丧的阴影。

  赵章光陷入冥想,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没头苍蝇,勾起了他对生活的痛苦感……

  现在,连温州市区也容不得他落脚,还能有出路吗?

  他几乎绝望了,他的希望一个一个地毁灭。他的心都发冷了。他的心境变得阴沉忧闷,凡是可以使他对于人生发生兴趣甚至可以容忍的东西,他都丧失完了。没有一件事可以使他感到骄傲,也没有一件事鼓舞他叫他活下去。

                时来运转

  正当赵章光绝望之际,又有一个机会使赵章光从绝望中挣扎出来。

  也许纯属偶然,也许有某种必然。

  一九八四年初秋,江南闷热的秋老虎比起炎热的夏天还要令人烦躁。这天下午,赵章光不经心地翻着几张报纸,眼光突然停留在《浙江日报》的一则广告上,堵塞多日的心扉一下洞开。这则广告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河南省郑州市亚美商店登的,只有简单两句:

  “本店有护发水零售批发,请广大用户购买、洽谈。”

  他盯着广告,忽地有了一个念头。若让再生酊配上护发水,不是更好吗?

  他当即给亚美商店经理宋光炎发信,大意是:我治秃多年,配制成功了“101”毛发再生酊,看到贵店有护发水出售,愿买一批,同再生酊配合使用,不知贵店是否也可经销毛发再生酊。

  宋光炎接到来信,看之再三。他从信的字里行间,似乎看到一个人才,一座宝库。他经营护发水多年,知道治秃良医的稀缺。他即刻回信给赵章光:速卖给我店一批“101”。同时提议:

  “如‘101’确有效,可来郑州开诊,不知是否愿意?”

  赵章光读完信,仿佛看到一线希望,一丝曙光。他抓住这可能稍纵即逝的机会,马上回信表态:

  “可在郑州开诊。凡用‘101’治秃,三个月不见生发,退回一切费用。”

  宋光炎接到此信,真有点吃惊。

  古今中外,治病哪有包治的?既然赵章光能对他那么声明,能对患者那么声明,那就什么也不必顾虑了。他既然要开诊,就得有医院,哪家医院会接受一个外省的农民医师呢?

  宋光炎辗转求助,信也三转两转,最后转到了管城区卫生院长别成烈手里。别成烈早就想在区里搞一个特医诊所,赵章光的信使他迅速下了决心。

  区属吴虎屯乡,年初刚办了一个向阳中西医结合医院,经征求区领导意见,并同向阳医院商量,决定立即邀请赵章光到向阳医院开诊治秃,如确有较好疗效,就把向阳医院改成治秃医院。

  为了表示郑重,他们特地派人带着聘书,到泥村当面邀请赵章光。他和两个助手林余存、赵挽澜立即赶赴郑州。

  赵章光发出投石问路的信后,并没有焦急万状地等待回音。

  十年来,他发出的好多封这种毛遂自荐的信,都如石沉大海,杏无音信。郑州方面的邀请使他大出意外,他立即带上他的两个助手束装北上来到郑州。

  这是赵章光事业的转折点,从此之后他的路就越走越宽广了。

  一九八五年秋,赵章光到郑州还不到半年,管城区科委就与赵章光签订了十年招聘合同。合同规定:

  管城区科委扶持赵章光进行‘101’毛发再生精的临床疗效观察,组织积累数据资料,一年内完成对“101”毛发再生精的毒性试验,通过省级技术鉴定。

  省级技术鉴定完成后,“101”毛发再生精必须在郑州地区进行独家生产……

  秃发患者,如潮水般从各地甚至海外涌来郑州,仅一年时间,就已达三万多人。

  郑州管城区中西医结合医院改名为脱发专科医院,请赵章光当名誉院长,并为他开设了诊室;医院还给赵章光以专家待遇,每天给他补贴五元的生活费,并派专人给他做南方口味的饭菜,还在郑州的报纸和电台作了广告。

  曾经冷落萧条的这家医院顿时热闹起来。赵章光的诊室从早到晚求诊的患者不断,求诊求药的来信也从四面八方寄来。

  治愈的患者满怀激情地送来一块块玻璃匾,一面面锦旗。

  传统思想无处不有,郑州也不是一方净土。

  正当赵章光大显身手,忙忙碌碌地为患者治病的时候,“骗子”、“假药”、“来历不明”、“江湖郎中”一类流言又不时飞出,有人甚至想取缔这家医院,拘留赵章光。更为甚者,还有恶徒对赵章光大打出手。

  赵章光的心天天悬在嗓子眼上。

  管城区区委书记任解放、区长金福堂是重才惜才的领导干部。他们在紧要关头,亲自到医院看望赵章光。任解放深情地说:

  “老赵,你千里迢迢从南方来到郑州,为患者服务,我们感谢你!”

  不久,赵章光当上了区政协委员。

  这时,赵章光一颗惊恐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赵章光来郑州后的所作所为以及围绕他所引起的风波和争论都被一个有心的人看在眼里,这人便是郑州市管城区科委主任贾守荣。

  这位六十年代中期毕业的大学生担任区科委主任以来,为管城区延揽了许多有用人才。赵章光来郑州的消息立即引起他的关注。他经常到脱发专科医院,不是治病,而是观察赵章光的治疗情况,听取患者的反映。经过一段私访,他确认赵章光是一位难得的人才,管城区应该留住他,郑州市应该留住他。

  围绕赵章光发生的风风雨雨令人担忧,他在思考着怎样叫赵章光能真正站稳脚跟,怎样才能让“101”摆脱束缚,获得发展。他认为,人们对“101”及赵章光众口驳杂的品头评足的误解,如果请科技部门对药品进行检验论证,完善提高,则中伤的,不攻自破;误解的,自会明白。

  这与赵章光的想法不谋而合。

  “101”刚产生不久,赵章光就不止一次向乐清县卫生局提出检验的请求,只是百呼而无一应。现在贾守荣愿意由区科委出面组织这件事,自然求之不得。他与贾守荣商定:积极准备,一年之内完成对“101”的省级技术鉴定,如各项标准合格,在郑州办厂大批量生产。贾守荣、别文烈还代表管城区与赵章光签订了十年招聘合同。

  紧张的筹备工作开始了。

  一九八六年春,随着郑州这座月季城第一期花季的到来,郑州向阳脱发病研究所宣告成立。赵章光任所长,区科委主任贾守荣出任副所长,河南各大医院、医科大学、医科所的皮肤科专家、教授,则纷纷应聘作为特邀研究员。一方面对脱发病进行科学化系统化的研究,一方面对“101”的检验作理论和临床资料准备。

  赵章光拿出了自己在这几年治疗脱发病中攒下的全部积蓄近四万元作检验费用。

  贾守荣一趟一趟地与市科委、省科委联系。

  在郑州市川流不息的自行车的车流里,经常可以看到贾守荣、赵章光蹬着自行车那行色匆匆的身影,他们穿梭般来往于郑州几家大医院、医科大学和省市科委之间。

  时间晚了,他们就在路边的饭铺里吃一碗羊肉烩面或牛肉拉面,或者到贾守荣家里小饮几杯。贾守荣的夫人经常给赵章光炒最喜欢吃的菜花,熬他最喜欢喝的小米粥。

  但是,风波并未就这样过去,又是一封封告状信。

  赵章光对此是早有意料的。想不到告状者情报真灵,没多久就追了过来。

  “庸医假药,江湖骗子”,这还了得?有人要抓赵章光。

  但是支持留他、保护他的力量也是强大的,区卫生局和区委支持他,区委和区政府领导信任他,赵章光终于在郑州站住了脚。

  “101”的临床试验也坚持下去了。

  不到五个月时间,赵章光就拿出了连否定者也不得不惊异的成果,到向阳医院就诊的五千名秃头者,治愈率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郑州轰动了!

  一位被治愈的脱发患者,有个老乡是新华社的记者,他现身说法,向这位记者介绍了“101”的神奇功能,引起新华社的极大兴趣。经过采访,这位记者以《治疗脱发有新药》的标题发了通稿,包括《人民日报》(海外版)在内的全国十余家报纸作了转发。

  这一年,赵章光从开诊到年底的八个月中,为医院创利四十余万元,不少广播电台,包括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也相继广播了赵章光的事迹。

  赵章光的名字,从此传遍全国,走向海外;“101”的名字,响彻中国,飞往世界。

            医药学技术鉴定给他敞开大门

  转眼到了一九八六年冬天。

  十一月二十七日,是赵章光难忘的日子。上海、北京、西安、湖南等地医学界的十七位皮肤学家和药学专家,会聚在中州名城,对“101”毛发再生精进行技术鉴定。

  临床不到一年,赵章光就准备好了鉴定所需的一切,可这一天的来临真不容易。

  鉴定会上,专家们惊喜不已,感叹不已。

  上海医科大学华山医院副教授周茂恒,应用国际上先进的“氦氖激光”疗法,虽然治愈了不少斑秃患者,但有些用该技术未能治愈的病人,在使用“101”毛发再生精后,竟然被治好了。

  周茂恒在惊异之余,赞叹并高度肯定“101”有特殊效能。

  湖南医学院附属二院毛发病专家郭定九,从一九八0年起,坚持毛发专科门诊,其门诊的初诊病例已有一千七百多例。这在我国治秃方面已是一个巨大的数字,然而,赵章光从一九七四年至一九八六年,门诊病例已远远超出了三万例。

  双目失明的郭副教授紧紧握住赵章光的手,激动地说:

  “你的研究成果,可以说给世界上千千万万个斑秃病人带来了希望,带来了福音!”

  来自实验室的报告同样令他们兴奋和信服。经过各种科学检测,“101”毛发再生精具有无致畸、无致癌、无毒性反应等特点。

  十七位专家教授都在技术鉴定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赵章光、贾守荣、别文烈都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感到疲劳。这一阵,他们太累了。

  鉴定的结论是不言而喻的,该产品的疗效与目前已知的国内外同类药物和治疗方法相比,属于领先地位,具有国际先进水平。

  河南省科委随即将“101”毛发再生精,作为一项重大科技成果上报国家科委。

  一九八八年,赵章光和他的“101”毛发再生精在日内瓦国际发明与新技术展览会上获最高荣誉奖奥斯卡奖。随后,大量的获奖证书和荣誉接踵而来,中国和世界重新认识了赵章光。

  赵章光没有因为这些而满足、而停滞,他心中装的是千百万的斑秃患者。他决心让“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101”以最快的速度腾飞,飞遍全国,飞向海外,飞到所有斑秃患者手中。

              “101”旋风和纠纷

  在赵章光的身上透着商品经济的灵气。他意识到,只有开办企业,把发明成果转化为商品,“101”才会有更大的生命力,自己的事业才能更上一层楼。

  然而,此时“101”还只是为门诊患者所制,不过是小批量生产,这怎么能适应大量的需求呢?

  赵章光毅然决定:办厂!

  赵章光,在经历了十几年磨难和艰辛之后,变得更加坚定执着,更加自信了。他毅然决然开始了又一番拼搏。没有资金,就自筹。在贾守荣等人的帮助下,他连借带贷共筹集了二十万元。没有厂房,就去租。

  赵章光是干事雷厉风行的人,一旦下定决心,便义无返顾。

  一九八七年三月底,郑州市“101”毛发再生精厂建立。

  赵章光和他的“101”在郑州产生的一次又一次轰动传到北京,北京市民政局局长动了心,他派人向赵章光发出邀请,请他到首都安家落户,办厂开诊。

  这是一个颇令赵章光难以决定的问题,北京毕竟是祖国的首都,同国际社会有着密切的联系,为了给“101”事业的发展寻找一个更为广阔的舞台,应该去;但一想到郑州人的真诚,想到两年多来大家一起建立的深厚友谊,他又动摇了。他为此踌躇不决,心思重重。

  贾守荣、别文烈和郑州市管城区委的领导看出了他的心思。从内心里,他们舍不得放他走,一则双方有了感情,二则“101”的确效益可观。但他们又认为,郑州毕竟是郑州,没有北京所具有的优越条件。为了“101”能尽快走向世界,他们终于同意赵章光到北京办厂。贾守荣等代表管城区三次去北京与北京市民政局工业公司协商成立北京厂的事宜。一九八七年四月二十八日,北京有关部门以最快的速度办起了北京市“101”毛发再生精厂。赵章光出任厂长,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的卢积存任副厂长。全厂职工千余人,规模相当可观,其位置也得天独厚,就在风景秀丽、交通方便的龙潭湖东侧。

  北京各家新闻媒体立即把赵章光来京办厂和开诊的消息,把赵章光历经磨难研制治秃良药的事迹,把“101”的神奇功效传播到国内外,使赵章光和“101”产生了更大的轰动。

  经过国家有关部门推荐,赵章光带着“101”迈出国门,于一九八七年和一九八八年四月,连续两次获得三项金奖。世界舆论界为之哗然。各国的报纸、电台、电视台都争相登出他的照片和事迹。日本富士电视台竟不厌其烦地在黄金播映时间里对他作专题报道,《东方魔水》、《秃头的救星》、《满城争说101》等新闻标题像简洁有力的标语口号一样占据着每个读者和观众的心。

  一时间,赵章光成了新闻人物。

  精明的世界各地的商人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又发现一个赚钱门路。他们坐飞机、乘轮船、搭火车,从日本、从美国、从法国、从意大利……犹如到麦加朝圣一般,涌向北京,找到赵章光,或者购买“101”,或者请求当“101”的代办商。

  国内更为热闹,患者有近水楼台之便,来到北京,来到郑州,来到赵章光设在各地的医疗点,排队购药和求诊。门诊大夫从早到晚坐不离席,就连上厕所也要一路小跑。

  市场的超热带来了产品的供不应求。北京、郑州两家毛发再生精厂的工人们紧张得两手不闲,彻夜地生产,还是打发不完那些订货合同、那些催货的电报。

  这时,赵章光的家乡乐清县也要求办厂,赵章光二话没说,就点头同意了。一九八八年四月,乐清“101”毛发再生精厂正式投产,由赵章光夫人林徽云主理厂务。

  “101”市场的紧俏情况并未因此缓解。国际国内市场对“101”的需求每年约为一亿瓶,而三家工厂年产量只有七十万瓶,缺口大着呢。

  这样,赵章光一身三任,挂了三个厂长的头衔。这个昔日的农家子弟,带着泥土的气息,坐在了一个跨省市的“101”毛发再生精企业集团的大老板位置上。这个集团的总部就是北京章光毛发再生精联合总厂。不久,广州、上海等地也出现了该厂的办事处。

  与此同时,赵章光又把眼睛盯住了世界市场。

  在日本开设了“华日毛发研究公所”;

  在法国巴黎开设了“101”系列有限公司;

  在美国设立了CAZ国际有限公司。

  在经营上,赵章光富有战略眼光。

  他把医疗眼务点在国内撒下一张网,与几十个大城市的八十多个医疗单位联合成立了咨询站、门诊所、美容室。

  他大刀阔斧地进行了广告公关活动,为提高产品知名度不惜投资。即使在“101”已享誉海内外之后,仍不惜追加广告方面的投资。
  一九九一年在美国纽约举办第十四届国际发明博览会期间,赵章光走上街头推销新产品的举动,给国际同行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实,赵章光一句英语也不懂,但他一点也不怵,拿着新研制出的“101E粉刺一扫光”走上纽约街头,比比划划地向路人介绍。虽然招来不少误会和麻烦,但终于有三位美国姑娘明白了。她们试用了这种产品,七天后脸上的粉刺明显减少了。满心感激的三位姑娘,竟主动来到博览会赵章光的展台前,向参观者现身说法。赵章光这一举动,令国际同行大为钦佩。或许,这是只有中国农民出身的大亨才会做出来的。

  如今,赵章光在担任北京章光国际生发养发研究中心主任后,仍在马不停蹄地攻克新课题。

  按说,“101”为他带来了滚滚的财源,他完全可以放松放松,甚至去享享清福,在大海的抚慰与家庭的欢聚中补一下疲倦的身心,但他鄙视不思进取,无法使自己不去向未知的领域挑战。

  继“101生发精”之后,他又研制开发出系列产品:“101B防秃生发精”、“101C龙胆祛脂灵”、“101养发香波”。

  据透露,赵章光目前除致力于治疗秃发、脱发及粉刺外,已把治疗老年斑、妇女蝴蝶斑、“少白头”列入研究攻关计划。

  在郑州“101”大楼内,赵章光还雄心勃勃地设立了一个“癌症研究所”。他要向迄今为止人类最凶残的克星显示人类不屈的意志。

  一九九一年六月,他的“101D”和“101E”在纽约第十四届国际发明博览会上获得二枚金牌奖。

  在国内市场上,四十元一瓶的“101”一转手可卖至五六百元。

  “101”还在日本卖得极为火红,售价抬高至每瓶二百美元。

  假冒“101”这时登场了。

  有人用一瓶兑成二瓶、三瓶出售。有人甚至用紫药水和自来水成箱成箱地“制造”出“101”来,反正“101”里里外外外的包装都很普通,仿造起来并不难。

  假冒的“101”虽然能够赚钱,却不能在光头皮上长出头发来。最后,赃都栽在赵章光头上,退货的、打官司的、骂娘的都一齐出现。国际舆论由万众一口地赞扬也出现抱怨、指责和怀疑。”

  原来,“101”的走俏使赵章光几个昔日的朋友红了眼,在赵章光困苦潦倒的时候,他们确曾帮助过他。赵章光为人诚挚,也曾将“101”的秘方向他们泄漏过。有些人丢掉友谊和信义,也堂而皇之办起了“101”毛发再生精厂。在浙江,出现了“朱氏101”、“红光101”、“向阳101”……国内市场的冒牌货就有十三种之多,国外的冒牌货更多。

  一九八八年六月十八日,日本影响最大的《朝日新闻》忽然登出一则消息:三家大学医院的皮肤科大夫向厚生省提出6个使用“101”毛发再生精后出现斑疹的病例,言外之意是“101”有副作用。

  原来,“101”毛发再生精在日本的超热,强烈地冲击着日本化妆品市场,工于心计、善于拨弄风云的日本化妆品界巨头们便向受自己赞助的新闻界炮制出这篇耸人听闻的新闻,企图打垮“101”,独霸本国市场。

  企业内部也矛盾频出。三家生产“101”毛发再生精厂的商标不统一。郑州是最早办起的一家工厂,产品的商标为“象东牌101”。“象东”是赵章光家乡泥村所在乡的名字,地小名轻,外国人不认帐。

  面对着复杂的市场,面对着一个个棘手的难题,面对着假冒风潮、侵权之争和商标之战的风雨,赵章光由焦虑转为沉思,凭着坚韧、深沉、机敏,凭着他近几年在改革开放大潮中形成的现代意识,认真地思谋着、寻找着治乱的良策。

  在北京饭店的一个房间里,他一次又一次同卢积存、贾守荣、王拓元筹划计议,制定出一个又一个行动方案。

  1988年5月,正当旋风最为强劲的时候,赵章光开始行动了。他将商标更名为“章光牌”。而两种商标同时使用,使得外国人弄不清头尾,不敢贸然订货。包装不统一,用户们面对不同包装的产品,难免疑虑重重。价格不统一,三家工厂三个价。

  一九八八年五月,赵章光在全国几家有影响的报纸上发表一篇严正申明,指出:一、“101”曾获国际金奖,是信得过产品;二、除北京、郑州、乐清三家毛发再生精厂生产的产品外,其他厂均属假冒,敬请用户辨明;三、海外经销代理须由本人亲自签署委托书方可有效。

  海内外多家报纸转载了这一声明。这一招虽不能完全制止混乱局面的发展,却起了维护“101”信誉,控制国外市场的作用。

  日本《朝日新闻》的那则报导在国际社会中影响较大,的确令赵章光生气,但他采取了冷静克制的态度,一方面请求中国有关部门同日本厚生省组织调查,弄清真相;一方面一改过去回避记者采访的做法,主动约请《人民日报》海外版记者谈话,以“答记者问”的方式,有针对性地阐述了“101”的品性:经过有关权威部门多次毒理试验,本产品属无毒类。头发出现发红发紫现象,是因为用药后血液循环增加,属正常现象。

  不久,日本承认“101”对日本人也有效,虽然没有公开道歉,但是足以否定他们原来的看法,舆论中的不利影响渐渐得到澄清。

  赵章光宣布:

  “对市场严重混乱的国家和地区停止供货,待秩序平稳后再恢复供货。”

  有记者问:

  “这样做不是影响你们的利益吗?”

  他坚定地回答:

  “我们要的是信誉,要的是脱发患者得到满意的眼务!”

  这些行动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然而,这仅仅是扬汤止沸。

  到1989年,经过一番酝酿,他接二连三采取一些釜底抽薪的措施。1989年元月21日,北京、郑州、乐清三家毛发再生精厂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北京毛发再生精联合总厂成立大会,赵章光任总厂厂长,卢积存、贾守荣、赵章福、林侠存等任副厂长,总厂和各分厂实行统一生产、统一销售、统一价格、统一包装、统一出口。这“五个统一”把内乱一下子给治住了。

  1989年上半年,是中国市场最混乱的时候,而“101”却悄然从这大混乱中退出,开始步入平稳的发展时期。

  赵章光没有忘记几乎致“101”于死命的假冒产品,没有忘记仍在继续大批炮制假冒产品的那些人。他决心澄清事实,公布天下,让这些人彻底在公众面前亮相曝光。

  《人民日报》、《科技日报》、《法制日报》等几家报纸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奔赴浙江、河南等省,对朱丰利等人的假冒侵权行为进行调查。

  记者组获得大量确凿的材料后,分别写成《揭开“101”发明权争端之谜》和《提倡正当竞争,反对侵权假冒》两篇报道,以无可辩驳的事实驳斥了朱丰利等人侵权与假冒的不光彩行为。在强大的宣传攻势下,假冒者立即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

  在无可争辩的事实面前,假冒者写了悔过书,关掉了所谓毛发再生精工厂,悄然改掉了被占用一时的“101”毛发再生精的商标。

  赵章光进一步诉诸法律,结果假冒者以侵权败诉。

  赵章光还及时地向国家商标局进行商标注册;不久,又首批加入马德里国际商标协定,申请注册,形成商标的自我保护。经过有关部门批准,他的“101”产品在国内使用的商标为“象东”牌,在国际市场上使用的为“章光”牌。国家商标局局长指出:章光“101”,别的任何人不能使用。

  喧嚣一时,乌烟瘴气的假冒与侵权风潮就这样被战胜了,国内市场可谓海晏河清,风平浪静,赵章光一颗紧缩了多日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然而赵章光并没有松劲喘气,他又把目光移向海外。

  他和卢积存、贾守荣、林徽云等人频频出访世界各地,一面免费巡诊,一面考察海外市场,物色可靠的代理商,海外市场也稳固了。

            “护发之神”的壮举和宏图

  一九九一年六月,纽约。

  第十四届国际发明博览会在这里如期举行。

  尽管在这座世界最喧嚣的城市里,国际性学术会、展销会、博览会司空见惯,崇尚发明创造的美国人还是对这次会议倾注了极大的兴趣。

  本届博览会爆出一条特大新闻,大会的唯一的一座金桨奖杯得主,竟是来自遥远的东方大陆的一个农民出身的民间发明家赵章光!

  在热烈的掌声和闪光灯的闪烁中,年近五十、身材不高的赵章光走向领奖台。

  美利坚民族对富于创造力的人是不吝热情的,台下掀起一阵阵欢呼的声潮。赵章光一身笔挺的西眼,步履轻捷,一双不算大的眼睛里溢满自信。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掌声、这辉煌理所当然应该属于他。自己历尽磨难研制的“101E粉刺一扫光”高达99%的有效率是无愧于他即将领取的那座大会唯一的金奖奖杯的。

  换成别人,在这一时刻,或许真会难以把持。可赵章光镇定自若,除了嘴角挂着的一丝微笑外,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因为,对如此盛大的场面,他多少有点习惯了。在此之前,他发明的有“东方魔水”之誉的“101”医治秃发系列产品,已使他多次登上国际发明博览会的领奖台……

  一九八七年十月,秋色如丹。比利时王国的百年宫殿里气氛热烈,首都布鲁塞尔市的市长身着传统礼服,代表国王将一枚金光灿灿的勋章佩戴在一位身材瘦小。面目清瘦的中国中年男子胸前。霎时,掌声四起,碧眼金发、隆鼻深目的外国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

  “OK,中国!”

  “了不起,护发之神!”

  赵章光在第三十六届布鲁塞尔尤里卡发明博览会上,荣获比利时国王颁发的博览会个人最高奖——一等骑士勋章。

  一九八八年四月,在第十六届日内瓦国际发明博览会上,一举夺得“奥斯卡发明奖”和“产品金牌奖”。

  一九八九年五月,在第八十届巴黎国际发明博览会上,该届唯一的法国“工商会金杯奖”和“产品金牌奖”也落入赵章光囊中。

  一九八九年七月,在北京首届国际发明博览会上,“101”产品获“产品金牌奖”。

  在国际大奖频频青睐赵章光时,传播媒介也慷慨地向他开放,日本记者把赵章光誉为“使无数脱发者青丝再生的‘美发之神’”,香港报纸称他为“诞生于改革开放年代的‘红色大亨”’

  赵章光自己说:

  “古往今来,中国民间不知有多少能工巧匠、怪杰奇才。他们往往被所处的时代所淹没,我能够成功,个人奋斗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赶上了伟大变革的新时代,我是时代的幸运者,是改革开放的时代造就了‘101’。”

  在国外,在掌声、镜头簇拥下,赵章光常心驰故国。

  他忘不了家乡的乡间小路,忘不了在他走投无路时伸过来的扶持的手,忘不了改革开放的路标把他引到杭州,引到郑州,引到北京,又引向外国,使他走向布鲁塞尔、日内瓦、巴黎、纽约……

  赵章光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他没有要国家一分钱,却在全国兴办了三家“101”毛发再生精厂,固定资产超过了一亿元,流动资金在一千万元以上,总产值可达三亿多元。

  赵章光经常向手下人反复灌输这样一种观念:企业的资金来源于市场,而市场的来源则决定于产品的质量和企业的信誉。为了信誉,赵章光采取的一些措施甚至令人难以理解,他向患者明言:

  “凡经诊断可治而用‘101’后三个月无效者,厂家负责退款。”

  这种明智而又充满自信的营销之道,为他带来的是金钱买不到的市场信誉。对于不属于“101”治疗范围内的秃发者,他也实言相告:

  “此药对您无效,不用购买了。”

  赵章光说:

  “想成功想发财没错,但也要准备失败,要经得起失败,不要像玩股票赔了就跳楼。如今,大家都争着做生意、办企业,这是一件好事,但开拓者的眼光要放远一些,尤其眼光多往市场上放一放,为人一个‘信’字,产品更要讲究信誉,要把精力放在抓产品质量上,不要放在如何偷税漏税上。现在大大小小的企业多了,竞争激烈了,但互相间的团结和竞争一样重要,不是互相拆台,而是互相提高……靠合法经营赚钱,有国家政策保护,半夜敲门也不惊。”

  虽然已功成名就,钱多得一辈子用不完,但赵章光仍然不辞辛苦,亲自站柜台,收集患者意见。为此,1992年5月中旬的上海《文汇报》曾载文称赞赵章光的精神。两个月后,赵章光又出现在北京百货大楼,进行咨询义诊。有人不解地问:

  “赵大夫,您如今腰缠万贯,还用这么辛苦吗?”

  赵章光回答说:

  “我们的事业是无止境的。为患者服务是我一生的追求,我离不开患者,他们就是‘上帝’。”

  至今,他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在外地巡诊,掌握第一手材料,改进产品质量。

  赵章光也有“职业病”,就是见到生人先看头发,就连对外商活动也是如此。他会两眼直瞪瞪地盯着外宾的脑袋,以至使对方有些发窘。不少空中小姐都认识赵章光,因为他乘飞机到全国各地巡诊时,在飞机上见空中小姐脸上有青春痘,就免费赠送“粉刺一扫光”。

  有时候,为解除患者痛苦,他不惜破费。一九九二年六月,一位二十三岁的江西姑娘专程来北京找他治疗秃发。女孩家生活困难,就在北京边打工边求治。赵章光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决定免费为她治疗,一个疗程后,女孩子头皮终于长出新发。

  赵章光就是这样,富贵不忘真情,普渡众生,心系天下。

  赵章光本人不讳言自己有钱。

  据一九八八年到一九九一年统计,“101”系列产品已为赵章光带来了三点八亿元的销售额,一点六二亿元的利税,三千六百二十万美元的创汇。可想而知,赵章光绝对称得上超级富豪。

  他挣的钱“一辈子也用不完”。他说:

  “如今对我来说,怎样使钱用得更有意义,倒是我经常考虑的一个问题。”

  一九九一年九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李鹏亲手把“尊师重教、振兴中华”奖杯授予赵章光,并赞扬道:

  “你在中国带了一个好头!”

  赵章光带了一个什么好头?

  原来,四年里,他为教育事业捐资五百三十万元,为社会福利事业、扶贫事业和预防艾滋病基金会捐款近二百万元!

  作为农民的儿子,他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因为穷得不得不辍学的痛苦,忘不了中国贫穷的教育事业。他曾动情地说;

  “一个国家要想在世界上挺立,必须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而这又需要依靠科技进步和文化的发达。说到底,还在于重视教育……”

  他不想守着金钱做奴隶,而要用钱做些利国利民的事。1992年6月,赵章光宣布设立三项科技功臣大奖,其中一项是要对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科技奖的中国人奖励十万美元。

  与他社会公益事业一掷千金、万金的慷慨形成鲜明反差,他平时生活十分简朴。出于工作需要,他经常出入大饭店,但用完餐后,回到家里还要吃一顿口味清淡的家常饭;他平时只抽国产烟。偶尔抽一支洋烟,对他来说就是“高消费”了。

  对于子女,他绝不溺爱。他的爱人刚迁到北京,孩子们上学路途远,又不熟悉路,手下人就用小轿车接送孩子上下学。赵章光知道后,立即说:

  “不要用车送他们上下学,路途太远,马上买几辆自行车,可以骑车上学嘛。”

  平时,他只给孩子们很少的零用钱,让他们养成自我奋斗的精神,赵章光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毕业于医科大学,从事着“101”事业。
  赵章光的工作很忙,几乎每天都睡得很晚。除去必要的应酬,他把晚上的时间都用在读书上。读书是赵章光乐此不疲的嗜好。尽管睡得很晚,他却坚持凌晨五点钟起床,为的是利用这个时间给国内分厂和国外办事机构拨长途电话,询问生产和销售情况。他说:

  “这个时间打电话找谁都能找到,个个都被我堵在被窝里。”

  这位大亨业余爱好很少,他最喜欢听越剧,还喜欢拉二胡,据说拉得还不错。有时为了轻松一下,他也去卡拉OK歌厅坐一坐,听一听新潮歌曲。他爱听可不会唱,有时被朋友推到台上,也只会唱“红星照我去战斗”,引来一阵笑声。

  古人云:

  “父母在,不远游。”

  赵章光是个大孝子,却遗憾地与年过八旬的双亲天各一方。他们体弱多病,不愿离开故土到北京与赵章光生活在一起,忠孝难以两全,这使赵章光时时感到不安。

  大亨妻子林徽云,不愿呆在家里享福,却远离温馨的家庭,单独一人在浙江乐清章光101分厂任副厂长,贤惠能干的妻子正好借此机会照顾家里年迈的公婆,不便赵章光分心,多少减去了他的一份内疚。对于妻子的孝道,赵章光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最近,浙江省评出“十大特色家庭”,赵章光一家因把全部精力投入“101”事业而名列榜首。对此这位大亨很得意。

  他已培养出一批思想洒脱、朝气蓬勃的新一代“101”事业的接班人,这些年轻人文化素质高,开放意识强。

  二十八岁的林余存八十年代初就跟着赵章光闯天下,尝尽酸甜苦辣。他历经磨难,又虎虎生气,提任总厂副厂长已有五年,最近,赵章光将筹建丽京章光保健公司的任务交给他,让他出任总经理,独立经营。

  总厂的另一副厂长杨乐钧只有二十六岁,是本科管理专业的毕业生,他主抓总厂的国际部的业务,使出口率以每年百分之三十五的速度递增。

  医科大学毕业生赵胜惠被派往日本东京,一面开诊治疗脱发症,一面筹建“101”总厂设在那里的分支机构,担负独当一面的工作,赢得了日本舆论的好评。

  赵章光看到“101”后继有人,感到非常欣慰。他满怀信心地说:

  “到了二000年,地球上凡是有脱发患者的地方,都要有‘101’系列产品出现。”
                              (丽君)
  ------------------
  亦凡公益图书馆扫校
  转载请保留!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文学书苑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