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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飞传:视觉人生

作者: 杨长勋

逸飞来了

 

    第十九章胡红一眼中的陈逸飞

    2005年4月10日中午,得知陈逸飞病逝的消息,电话就是胡红一打来的。

    胡红一多年在媒体工作,消息灵通,很多文化界的信息,我都是从他那里最先得到的。

    胡红一在南宁两次深入采访陈逸飞,又专程到上海拜访过陈逸飞,记忆中应该还有很多没有用过的素材,这次为写陈逸飞,我与红一长聊了几次,现在将记录整理出来。

    一、逸飞来了

    我和胡红一是同一天认识陈逸飞先生的。陈逸飞先生一下飞机,凡一平就安排和胡红一以及别的几位朋友一同进餐。

    当时的话题主要是在凡一平编剧、陈逸飞导演的《理发师》这部等待重新开拍的电影上。胡红一是影视剧作家,他们几位那几天里聊得更多一些。

    胡红一合作编剧的电视电影《那年秋天》曾获中国电视“金鹰奖”和“骏马奖”,他编剧的电影《真情三人行》先后入围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意大利马迪内国际电影节、捷克别兹国际青少年电影节,并获开罗国际电影节最佳长故事片大奖,中国电影“童牛奖”和优秀儿童演员奖。

    剧作家与导演之间话题自然会多些,这叫共同语言。陈逸飞两次到南宁,凡一平全程陪同,其次陪得比较全的就是胡红一了,后来胡红一还专程到上海逸飞公司去拜访过陈逸飞先生。因此,胡红一对陈逸飞先生的回忆是值得珍视的。

    结识陈逸飞,跟朋友凡一平有关。

    广西有群很有创作实力的青年作家,这些作家的名字不管你记不记得住,近年来他们在写小说之余,所编剧的电影大家肯定忘不了。比如:李冯的《英雄》和《十面埋伏》、鬼子的《幸福时光》、东西的《天上的恋人》及《姐姐词典》、凡一平的《寻枪》和《理发师》等等……

    而且,广西作家不像外省作家那么“文人相轻”,彼此之间年龄相差无几,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时候,外面来人找到一个就等于找到一群,因为大家隔三差五就聚一起喝酒呀聊天呀打牌呀,每个人的朋友都是大家的公共朋友,一旦谁谁有客自远方来,所有人都跟着陪着“不亦乐乎”。

    2003年3月中旬那几天,凡一平见面就向朋友们预告,过几天陈逸飞先生要来南宁,他很想跟大家聚聚聊聊。也许是见大家响应不如预期的那么热烈,他还一个劲儿地补充:“他虽说是名人,却没什么架子,人很好。”

    听他这么一补充,我心里果然为之一动。由于长期做文化娱乐记者,中国近十几年来所涌现的大小名人,几乎都采访见识过一遍了,这么一来二去地就形成一个很固执的想法,觉得不管面对的是哪个级别的明星大腕,他(她)首先人要好,若是人不好的话,即使再有名再有钱,那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又不是十几岁的追星族们,还是躲得越远越好,更何况大家手头事挺多,都很忙。

    其实,当时我倒挺想见一见陈逸飞的。因为,前不久跟两位同事去上海考察时,多次去上海“新天地”泡吧喝酒装小资,逛到他的“逸飞之家”时,竟然鬼使神差地相中一件手工上装,花2000多块钱买回来后,却因为那种夸张的设计风格,一直没有勇气和机会穿出来。所以,正想跟他探讨“审美”和“实用”之间的距离关系。

    3月27日傍晚,因为凡一平的盛情邀请,陈逸飞推掉很多大型活动,飞到南宁参加广西电视台“时尚之旅”文艺晚会。首次跟绿城亲密接触的陈先生,并不是空手赴约,除带来了数百款“逸飞时装”外,还怀揣着他那不安分的艺术追求和总在领跑的时尚理念。

    事后我才知道,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并非在晚会上当嘉宾秀时装,而是找凡一平商量修改剧本的事,因为自从影星姜文跟他“撂挑子”后,半途搁浅的电影《理发师》,给他带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动力。也许因了这份“动机不纯”,广西电视台付他的那一万块钱劳务费,也被婉言谢绝了。

    二、逸飞视觉

    这些年来,差不多新结识陈逸飞的人,都面临同样一个问题,就是陈逸飞先生的身份问题。过去陈逸飞是享誉国际间的画家,90年代以来他向多种文化领域拓展,形成了大视觉的文化理念,并在绘画艺术、电影艺术、服饰艺术、模特艺术、雕塑艺术、装潢设计艺术、媒体艺术等领域都取得了高层次的成就。陈逸飞的身份也随之多身份多层次,除了原先画家的基本身份,他后来被人们称为导演,服装设计家,模特经纪家,雕塑家,设计家,出版人,等等。胡红一在与陈逸飞的交流中,也同样遇到了陈逸飞的身份问题。陈逸飞还是希望称他视觉艺术家,称他实验的多种艺术为视觉艺术。

    等真正跟陈逸飞面对面坐下来聊天时,发现他果然如凡一平所说:没架子,人很好。那段日子,整个中国娱乐圈都在往死里爆炒陈逸飞跟姜文之间闹出的惊天动地“小别扭”,这从而使他的名气在影视圈里格外红火。然而,在国内外美术界,在华语时尚圈子中,陈逸飞这几个字,早就被他用自己的作品擦得闪光发亮,并且引发一浪接一浪的微词和争议。

    首先是他的身份难以界定。作为画家,他那幅《故乡的回忆》不仅拍出了天价,还在全世界捧红了周庄。作为导演,他拍摄的《人约黄昏》等电影,开创中国画家电影先例。他搞风格独特的服装设计,还办页码最多的时尚杂志《青年视觉》……在中国,几乎每天都有人欣赏他的画,观看他的电影,穿以他命名的服装,看他创办的刊物。这样一来,在一些远离时尚者眼中,陈逸飞几乎就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通过接触交谈发现,他陈逸飞本人根本不把这些非议当回事,倒是心平气和超脱得可以,理直气壮毫无愧色地把自己定位为视觉艺术家。

    追寻陈先生走过的脚印,会发现他一直所从事的事情,都是他最喜欢干的。能在兴趣喜好中寻找到商机,并能不失时机地将其发展成不俗事业,是人人都想,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这大概就是很多人艳羡乃至眼红陈逸飞的原由吧。也许有人会说,他服务的对象都是“小资”,并非劳苦大众,可别忘了,在树林子那么大的中国,“小众”绝非少数。上海无疑是中国的时尚之都,上海“新天地”自然是中国小资的大本营,所有酒吧咖啡馆和电影院,都是世界一流的。在寸土寸金的新天地,“逸飞之家”跻身成龙、谭咏麟、吴思远等名人所开的“店铺”间,非但一点不拘束,还宽敞得颇有些材大气粗。

    谈话间陈逸飞说,他其实早就想来一趟南宁了,这念头除去来自常规宣传外,更多是小说《理发师》原作者凡一平的极力鼓动。其实,我个人认为,南宁更应该早一点遭遇陈逸飞,因为几天不吃米粉就很难活命的邕城,暂时还没有能以百万为拍卖单位的画作,没有品位能跟主流城市比肩的店铺,没有太跟得上时代的导演,更不要说拥有一本能够引领大众时尚的刊物了。

    陈先生边吃饭,边跟我们几位新结识的青年作家朋友聊天,还边耐心接受众多新闻记者的采访,虽说忙得满头是汗一塌糊涂,这些实情倒也被他处理安排的有条不紊。当最后一位记者采访完陈逸飞后,不禁对他的满身头衔犯了愁,问他明天要见报了,可究竟怎么称呼您什么好呢?陈先生稍作沉吟和气地笑着说:“那你就叫我视觉艺术家吧,我喜欢别人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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