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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新娘

作者: 林淮玉

第05节


  席安卓躺在一片绿茵草坪上,手臂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白云飘浮。
  他的思绪不断往夏绿蒂身上兜,每次只要想起他和她结合的震撼,他的心便一阵狂乱。
  他知道自己正陷入某种莫名的迷障中,不然以他丰富的性经验,是不可能迷恋一个女人的胴体那么久的。
  他知道幻想她终会爱上他是可笑的。
  她之所以屈服在他的身体下,完全是因为他是她奴隶契约的主人,那是一份建筑在权势和欲望上的关系,是无法持续到永远的。
  老天!他到底把自己推向什么深渊里头?
  他合眼假寐,思索着自己与夏绿蒂的事。
  数分钟后,一阵似蝴蝶舞过的摩挲让他起一阵哆嗦。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妮可饶富兴味的脸孔。
  “你跑来这里晒太阳为什么不找我?”她啄着他性感的唇。
  他随她为所欲为,直到他不能再忍受为止,他需要另一个女人来帮助他暂时忘了她。
  她剥了他身上的衣服,先从她最感兴趣的长裤开始,她的动作十分迅速,看来剥男人的长裤她一点也不陌生,而且还是个中老手。
  席瓦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可能发生的情趣。
  席安卓推开她,跃起身穿上长裤。
  “安卓哥哥。”席瓦顿叫着。
  “什么事?匆匆忙忙的。”他注意到他是一个人。
  席瓦顿咧开嘴大笑。“你送给我的‘暴雨’要生小马了。”
  “生下来了吗?”他问,边往马厩走去。
  “还没有,小夏姐姐也在马厩。”席瓦顿兴奋地道。
  “她在马厩做什么?”他皱起眉。
  “小夏姐姐帮过母马生小马,所以她也在一旁帮忙。”
  “马厩里不是已经有哈克和艾德了吗?她在里头搅和只会愈帮愈忙。”他的口气不大好。
  席瓦顿接口道:“小夏姐姐真的帮过马妈妈生小马,她很厉害的。”
  “你怎么知道?”他睨了他一眼。
  “小夏姐姐告诉我的。”
  “你这么相信她?”莫明其妙的怒气全因她而起。
  “是嘛,瓦顿,你太相信夏绿蒂了。”妮可揣摩席安卓的意思道。
  “你和小夏姐姐又不熟。”席瓦顿咕哝了一句。
  “好了,你们别吵了。”席安卓烦躁的道。
  妮可撇了撇嘴,瞪了一眼席瓦顿,席瓦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她一眼。
  三人到达马厩时,席安卓发现暴雨可能难产。
  可怜的暴雨痛苦的嘶吼着,它甩动着头部,似乎想要宣泄身体的痛苦。
  马槽外挤满了人,大部分是看热闹而无能为力的人,夏绿蒂半跪在暴雨旁安抚它。
  席安卓卷起衣袖加入艾德和哈克,以平板的语气命令她:“离开这里。”
  “我只是想安慰暴雨,它好可怜。”她晶莹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担忧。
  “你在这里只会妨碍工作。”他狠心地说。
  她愣了一下,因为他言语中的无情,她退出马槽,和围观的下人站在一起。
  席安卓很快地进入状况,好像他已处理过无次马儿的难产。
  “我们必须协助暴雨站起来,否则情况无法改善。”
  哈克和艾德拿来大木桩,努力地想要撑起暴雨。
  “好姑娘,我知道你很痛,可是你愈是紧张,宝宝愈是出不来,你要放轻松,很快就会没事了。”席安卓温柔地抚着暴雨,喃喃地安抚它。
  暴雨像是通人性似的,奋力一站,竟然站起来了,哈克和艾德立刻趋向前协助仍然摇晃晃的暴雨,让它站稳。
  “哈克,抓住缰绳。”席安卓大叫。
  马槽四周沾染了暴雨的血,暴雨的臀部持续不断流出血来,马腿终于露出一只,然后是另一只。
  暴雨疼痛得以扬踢后腿来发泄,马体不断起伏……
  席安卓将一只手臂伸入马体内,他知道他再不想想办法,暴雨可能会死。
  夏绿蒂难受得哭了出来,她一向害怕看见生命的殒落,就算是一匹马,都不该以这种方式离去。
  何况暴雨是她最爱的一匹马,它很聪明又懂人话,她和瓦顿常来和它说话,如今……
  就在她隐入思绪之际,全场欢声雷动。
  暴雨顺利产下一匹漂亮的黑色牡马。
   
         ☆        ☆        ☆
   
  “听说你救了暴雨一命?”塞克问,手里捧着一杯陈年黑麦酒。
  “生产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席安卓将怀中物一饮而尽,昨天马槽一别后,他到现在还没和夏绿蒂打过照面。
  “你真他妈的勇敢,要是我,不会有胆把手臂伸进母马身体里。”尤其是他还很怕血。
  “再有迟疑,暴雨就死了。”
  “暴雨现在还好吧?”塞克本想买下暴雨生下的小马,如今他猜席安卓未必愿意割爱。
  “生龙活虎,休息几天之后应该就能恢复元气了。”他一早才去看过它,已能站起身喂小马喝奶了。
  “小马卖不卖?”塞克试问。
  “不卖,小牡马很漂亮,我预备将来用它来配种。”
  “你总是有生意头脑。”塞克自叹不如。
  席安卓看了他一眼,调侃道:“你上个月不是才向罗南女子爵买下两匹牡马配种,现在应该不缺牡马才是。”
  “甭提了,罗南和我有一点小误会,把我付的订金退还给我,说是不卖了。”塞克一脸无奈。
  “小误会?什么小误会?”席安卓顺口问。
  “事关妮可。上个星期我和罗南有一次野餐约会,妮可中途跑来搅局,罗南以为我是妮可的入幕之宾,赏了我一个巴掌,到现在还不愿意和我说话。”
  席安卓大笑,妮可的威力他清楚得很,路特也被她弄得脚差点废了。
  “你还有心情笑,你的终身大事被妮可搅乱了。”塞克没好气地道。
  “妮可一心想嫁入豪门,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试试。”席安卓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我可不是什么豪门,你才是最大的金主,他最想套住的人不会是我,应该是你,席安卓公爵。”塞克反嘲回去。
  “我对她没兴趣。”他又倒了一杯酒。
  塞克对他这样的答案并不意外,主动送上门的八爪女很少可以让男人死心塌地的,妮可这尤物自不例外。
  “你的弟媳还好吧?”塞克试探性地问。
  席安卓戒心十足地反问:“什么好不好?”
  “她答应了你的计划,现在可有什么进展?”
  他双眉聚拢,皱了皱鼻头,“瓦顿心智上还是个孩子,玩心很重。”
  “这我们早就跟你说过,可你还是一意孤行地要替瓦顿留下他的子嗣。”塞克双腿优闲地放在矮桌上,一副早告诉过他的样子。
  “他是我兄弟,不论他是什么样,还是我兄弟。”席安卓感性地说。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还是坚持非让夏绿蒂替瓦顿生下子嗣才罢休吗?”他一直想劝席安卓打消这个念头,思及如花似玉的美人被迫与心智像孩子的男人在一起,就令他头皮发麻。
  “你这么关心夏绿蒂干嘛?”他的棕眸凌厉。
  塞克清了清喉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必须承认,我对你的弟媳有某种程度的好感。”
  席安卓目光一凛,“我介意。”
  他的答案让塞克惊讶,“为什么?”
  “你忘了她是我的契约奴隶?”
  塞克耸耸肩,“那又如何,五年后她就是自由身。”
  “你会给她婚姻的承诺吗?”席安卓一针见血地问。
  塞克沉吟半晌,“如果她是处女的话。”
  席安卓目光沉郁,唇边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你有处女情结。”
  “是的,我的祖先娶的妻子没有一个不是处女的。”塞克老实道来。
  席安卓笑得更放肆,“五年后不可能还是处女。”
  塞克明显的有点失望。“你仍然坚持要她和瓦顿……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么残忍。”
  席安卓看了塞克一眼,十分神秘地说:“命运的安排是不可动摇的。”
  塞克一头雾水地回视他,“什么意思?你可不可以说得更清楚些?”
  席安卓抿了抿嘴后道:“如果你想看暴雨生的小牡马,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席安卓结束方才的话题。
   
         ☆        ☆        ☆
   
  夏绿蒂看见席安卓和塞克朝马厩走来,脸上血色全无,她不想与他打照面。
  她站起身,正要离开暴雨和小牡马住的马槽。
  “夏绿蒂!”塞克发现了她,喜出望外地大喊。
  夏绿蒂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太过慌乱,她并没有犯错,不需要像贼一样闪躲。
  “嗨,塞克。”她微笑。
  体贴的塞克见她手脏,便舀了一杓水。“辛苦了。”
  她尽可能完全回避席安卓的目光,她看向塞克,边洗手边向塞克说:“哈克和艾德把它们母子照顾得很好。”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在这里出现?你不是应该陪瓦顿识字的吗?”此时席安卓就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我想看看小牡马食量好不好。”她轻声说道。
  “这不是你分内应该做的事。”他进一步指责。
  “安卓,别这么严肃嘛,会吓坏小姑娘的。”塞克搞不清楚状况地道。
  “她来这里不是度假,不是作客,没有一个契约奴隶像她一样自由的,要是我再不约束她,她很快就会骑在我头上了。”席安卓意有所指地道。
  “我看是你多虑了,夏绿蒂不是这样的人,她知道分寸的,是不是,夏绿蒂?”塞克友善朝着她笑。
  回以好看的浅笑,梨涡若隐若现。
  在席安卓眼里,这是暗通款曲的序曲,他看得刺眼。
  “瓦顿需要你,不要忘了你的职责。”席安卓隐含着怒气道。
  夏绿蒂点了点头,顺从地离去。
  塞克放下杓子追上她,送她回大厅。“你不要难过,安卓他就是那副脾气。”
  “我没有难过,他说的没错,瓦顿是我的责任。”她淡淡一笑。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花更高价买下你的契约。”他直率地道,不计后果的。
  夏绿蒂怕又会惹出事来,赶忙打消他的念头,“不要这样做,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你怕他不肯?”他自作聪明地道。
  “不是的,我承诺过爵爷,而且他大方的将我的契约缩短为五年,对我已是最大的恩泽,我不能过河拆桥。”她说。
  塞克定定地审视她。“你说的是真心话?”
  她点头,“如果不是真心话,要离开这里并非无计可施。”
  “如果安卓勉强你和瓦顿,我希望你一定要拒绝。”塞克把心里最诚挚的话全盘托出。
  她一怔,“塞克子爵……”
  塞克点点头,“所有的一切,我和路特都很清楚,但就是无法阻止安卓的疯狂主意。”
  夏绿蒂的脸庞迅速涨红,她难为情地怯笑,“多谢你们的关心,我和瓦顿都是好朋友,我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最好的方式是继续维持你们纯真的友谊,瓦顿不适合你。”塞克肯切地说。
   
         ☆        ☆        ☆
   
  回到房里的夏绿蒂,汤米的眼神立即追寻着她。
  “小暴雨好不好?”席瓦顿看起来快睡着了。
  “它很好,暴雨是很棒的母亲。”她坐在席瓦顿身旁,想拉回他的注意力。
  “你很喜欢马?”汤米问。
  她颔首,“马儿是很能干的动物。”
  “汤米老师,我想睡觉可不可以?”席瓦顿第三次问。
  有别于之前否定的答案,汤米说:“看你读得这么累,好吧!让你睡一会儿。”
  有觉可睡,席瓦顿当然高兴,立刻钻到被窝里。
  夏绿蒂不认为自己有留下来的必要,她想到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透透气,直到晚餐时再回来。
  “你要走了?”汤米想和她独处。
  “我不想打扰瓦顿。”
  “你要去哪里?我陪你。”汤米放下书本。
  她婉拒,“不好吧?爵爷很重视瓦顿的课业,如果他知道你让瓦顿休息,会有麻烦的。”
  汤米词穷,因为这是事实,他靠着这份工作养活自己,他不能失去它,取代他的人多如英国的雨丝,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丢了工作。
  夏绿蒂深谙汤米的弱点,她不想被打扰,她只想一个人。
   
         ☆        ☆        ☆
   
  她的期望并不高,只想求一份宁静。
  她想起了那片碧湖,席瓦顿带她和瑞秋去钓鱼的地方。
  湖水异常诱人,她应该选在暮色更深浓时来的,夜晚是保护色,她就可以在湖里裸泳。
  她脱下鞋袜,走入水中,深秋的湖水,沁人心脾。
  她刻意走向更深处,就算湖水开始冷得令她发抖,她也不怕,一丝快意在心头滋生。
  突然,一句愤怒急切的话伴随着物体跳入水的声音而来。
  “你他妈的疯了!”
  是他!
  他的加入让她更往下潜。
  他追上她,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肢,托高她。
  “你恨我恨得想一死求解脱?”他痛苦地嗄声问。
  “这不干你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就是有本事使她变得软弱。
  他瞪着她,炯炯的目光燃烧着一把火。
  他的嘴覆上她的,贪婪地吻着她的菱唇,饥渴的吸吮着,她无力抵抗,只能任他吻着……
  “如果你要我,为什么又把我给了瓦顿?”她为此耿耿于怀。
  他捧着她的双颊,“我不知道我会为你着迷。”
  “这是不对的,我是你弟弟的妻子。”她点出事实。
  “不需要你的提醒,我十分清楚这一点。”
  “放开我。”
  他看着她,想要证明她也要他。
  “爵爷,请你放开我。”她又催促他。
  浸在水里一段时间后,不免起了寒意,她打了个冷颤,脸色苍白。
  他搂着她的腰,带她游回岸边。
  “湖水这么冷,你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斥责道。
  “我不怕死。”她嘴硬道。
  “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扶她上马。
  他们共骑“黑夜”,他将她往怀里带,怕湿衣服让她生病。
  她发现黑夜走的路不是往翡翠山庄的路,“你不是要回家?”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起陌生的路?”他调侃她。
  “过了晚餐的时间会有人起疑。”她担心道。
  “谁会起疑?”他不以为然吼道。
  她吓了一跳。“很多人。”
  “你指的是你的仰幕者吧?”他话里净是醋意。
  骑在马背上,他仍不忘在她耳鬓亲昵地吻着。
  她力持冷静,不受他影响,“如果你只是想找乐子,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寻我开心。”
  闻言,他夹紧马腹,鞭策黑夜快跑,直到马儿停在一间木屋前。
  “到了。”
  她看向眼前这栋木屋,在他的协助下跳下马背。
  他先进了木屋,在壁炉里放了柴起火;很快地,黑暗被火光取代。
  “进来,你的湿衣服需要烤火。”他喊道。
  她走进木屋,木屋里只有一个房间,金色的火光照在木板上,他粗犷、英俊的古铜色面孔映照着火光,一双炽热的眸子直盯着她。
  “过来。”
  她怯生生的走向前,他一把抓住她的纤腰。
  “连死都不怕了,却怕火?”他又拿她的话激她。
  “我不怕死,也不怕火。”她反击。
  “不怕火?那么是怕我?”他轻哼。
  她拒绝示弱,学他坐在壁炉前,“这间木屋原来是谁住的?”
  “我的朋友。”他淡淡的回答。
  “你的朋友搬走了?”这里布置得颇为舒适。
  “他死了。”
  “呃……”她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好笑地看着她吃惊的表情,“生死在这个世界一向是最寻常不过的事。”
  “他没有其他亲人吗?”她问。
  “没有,如果硬要攀亲带故,有个叫约翰的男爵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称得上亲人的继父。”他耸耸肩。
  听到约翰这个名字,她抖了一下。
  “你会冷?”他的语气中有着担忧。
  她摇摇头,她猜测着这个约翰和她的叔叔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那她该怎么办?
  “你的朋友是怎么死的?”她故作随意地问。
  “自杀。自从奈格从丹佛回来后,整个人变了很多,他离群索居,不太和朋友来往,舍华宅不住,反而住起这种木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他轻叹一声。
  丹佛正是她的故乡,她肯定席安卓口中的约翰就是她那邪恶的叔叔。
  想要藏起颤抖不已的身子,她移往壁炉前缩着。
  令人不堪的梦魇又开始朝她袭来。
  “我想回去了,很晚了。”她以最冷静的音调说出。
  这回他依了她,“等柴烧成灰烬后我们就走。”
  他并不需要不情不愿的女人陪他在这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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