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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道 设局之策 做局者的必修课(2) 一张看不清本色的脸 兵者,诡道也。想玩计谋,就不能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必须掩盖真实的意图,不见兔子不撒鹰。那些圆滑世故的人都是些两面派,都是没个性的人,一般人看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笔者最近对清末民初的这一段历史很感兴趣,看了些史料,对这一点感受尤深。还是拿袁世凯做例子吧。 袁世凯是一个典型的两面派、阴谋家,不过他也有苦衷,谁让他生在晚清那个复杂的社会格局中呢?他八面玲珑,不管风向哪面吹,他都会顺风而动。他先是趋奉李鸿章,得到仕途上的保障;在康有为革新派受到欢迎的时候,他便到处侈谈“维新”;在看到慈禧一派守旧势力依然不可摇动时,便转脸之间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光绪和维新派。 在北京,袁世凯广交权贵,很快就博得官宦们的欢心。他们认为袁是少有的“知兵文臣”,进而要求皇上越级提拔他。同时,袁还极力谄媚巴结慈禧太后的亲信——握有兵权的荣禄,他把翻译的兵书呈递荣禄请求指教,并百般地向荣表白其倾慕之心。于是,袁世凯很快就在荣的心目中有了位置,荣称其为“特殊人才”,欲大力提携。从此,袁世凯打通了步入最高统治阶层的道路。 康有为“公车上书”在朝野内外引发了一场地震,袁世凯觉得康有为提出的变法主张很可能会符合光绪的心意,前途不可限量。于是,袁世凯便有意接近康有为,在饮酒商谈中,他随风倒柳,大谈练兵、变法,还把康有为称为“大哥”,显得异常亲切。他还常向康有为吹嘘自己在朝鲜时,与日本人如何如何打过仗以及主张对日强硬等“英雄壮举”,一时间产生了“人皆喜聆其言论,目为一世之雄”的效果。袁世凯很快便取得了康有为的信任。8月底,康就和学生梁启超共同发起了“强学会”,袁慷慨解囊捐银五百两;从此康有为等维新派将袁视为“同志”,并对他寄以无限的希望。 当时朝廷上分成了维新和守旧两股势力,维新派以光绪为主,守旧派却是以握有实权的慈禧太后为主。光绪帝主张变法却苦于无权,相反,慈禧太后掌权30多年,心腹极多,树大根深,是很难撼动的。话虽如此说,但光绪毕竟是皇帝,占据法理上的有利地位。袁世凯一时无法算定哪一派会最终得胜,便采取两面讨好的策略,静观时局的变化。光绪召见袁世凯时,袁世凯为讨光绪欢心,慷慨激昂地大讲“国政腐败,只有推行变法才能有所转机……”之类的豪言壮语,光绪也觉得“维新”得有“有力之助”,于是破格提拔袁世凯为候补侍郎,继续专办练兵事宜。袁连连磕头,对光绪皇帝感激涕零。然而,袁世凯刚刚表演完了便摇身一变,接着就登门拜访了几乎所有的老臣,向顽固派表白自己反对“维新”的心迹。 当谭嗣同携带密诏“说袁勤王”,“杀荣禄、除旧党”之时,袁一再表白“青天在上,不敢辜负天恩”,“圣主乃吾辈所共事之主”,“但能有益于君国,必当死生以之”。谭见如此,便把“诛旧党”、“杀荣禄”的方案和盘托出。 谭嗣同走后,袁世凯才悟出光绪破格给自己升官的用意,这时他权衡两派实力,着实犯了难。据说他回到家,他的老母亲问他:“儿啊,什么事让你心神不宁?”袁世凯说:“母亲,好比有这么一件事:有个仆人侍奉一个大户人家,那家的母子不和,你看这个仆人该听谁的?”母亲说:“当然要听母亲的了。母亲经历多,能主事。”袁世凯恍然大悟,马上作出决定,立即乘火车去天津荣禄处,彻底出卖了维新派,同时建议“欲破奸谋,卫慈圣耳”。随着谭嗣同等“六君子”的人头落地,袁世凯也飞黄腾达了。他获得赏银四千两,荣升为工部左侍郎。 袁世凯在关键时刻为慈禧立了大功,深得慈禧赏识。慈禧太后和荣禄一致认为:袁世凯既熟悉洋务、为洋人所信赖,又有魄力,尤其是对太后忠心不贰。于是这个八面玲珑、诡计多端、极其阴谋狡诈的袁世凯,又一次受到提拔,在李鸿章死后,便被任命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 自古以来,两面派作为贬义词深为正人君子所不齿,其实,在局面混乱不清,各方势力难解难分的时候,不妨学着做个两面派甚至多面派,这样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袁世凯是这样骗光绪的,蔡锷不也是这样骗袁世凯的吗? 当年袁世凯要称帝,为拉拢云南督军蔡锷,请其进京商议。蔡锷为了掩盖反袁意图,在北京花天酒地,并与妓女小凤仙混在一起,迷惑袁世凯。乘其不备,他东渡日本,绕道香港,回到云南,举起反袁旗帜,可见其心机之深。袁世凯喜欢搞两面派,护国英雄蔡锷不也是大搞两面派吗?看来中国人的心机真是看不透啊,这难道不是中国文化的传统吗? 谢某嗜酒如命。一日,赴友宴会,友因家贫而不能多沽美酒者,预戒斟酒之童子,每客只斟半杯,苦不酣畅。因出席小遗,纸封土块,招童子密授之。谓:“我因脏病不能多饮,今以数文钱劳汝。求汝浅斟我酒也。”童子发封,得土块,恨甚。斟酒时独多加满之。谢是日因得畅饮。 两面手法是个中性的东西,就看使用它的人了。用它的人心术不正,就会干出坏事;用它的人出于正面的目的,就能干出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