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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者生存 作者: 南茜·埃特考夫 5. 特征表现 我很高兴人们觉得我富有魅力,其实这是一个数学问题:存在于两眼和下巴之间距离的细微差别。 ——波莉娜·波瑞兹科娃 人类的面孔十分像一位东方神明:在不同方向上长有不同的脸孔,不可能同时被看见。 ——马赛尔·普鲁斯特 1574年,霍坦西娅·博罗米欧接到离家远游的丈夫寄来的一张肖像画。在回信中,她写到:“当我看见这张肖像画时,我深深地感受到甜蜜的感情……太让人惊讶了,一遍又一遍,我看着这张英俊的面孔,我……一下子忘掉了世间所有其他的事情。”众所周知,维多利亚女王戴着一只图章戒指,上面有她全家的5张小肖像照,并镶嵌着一颗用来放大的宝石界面。没有什么事物像人类的面孔一样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也没有什么在交际能力方面比面孔更胜一筹。 我们由于遗传因素继承来祖先的面部特征,如鼻子。眼睛的形状和下巴的角度。人类学家麦尔文·考纳认为我们最初对容貌发生兴趣是基于弄清血缘关系的想法。他称之为“你是否与这样那样的影响有关”。我们集遗传特征于一身,正如小说结构的构成,然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印迹。年龄、健康状况和习惯深深地印在情节主线中,而短暂的欢乐和恐惧在其表面掀起淡淡微澜。我们擅长找出区分面孔的不同的曲线和角度,也擅长精确地判定表明情绪变化的眉毛和嘴唇,哪怕是1/4英寸的运动。正如科学家弗朗西斯·盖尔顿1883年所说的:“人们必须精确地测算人类面容的差异。因为尽管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差异微小得难以测量,但它们使我们能够在上万个陌生人当中辨别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张脸上的全部表情是众多细节的总和。它们以如此快的速度连续展现,以至在我们看来,全部细节变化好像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 我们可以很快并且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一张美丽的脸。唐纳德·吉顿,哈佛牙医学院的讲师,设计出一个计算机程序,可以展示脸的侧面轮廓并且可让用户进行修改。用户启动计算机仿真动画,缩进的颜开始向前移动。当用户侧像看上去可以接受时,点击鼠标;当处于最佳点时,再点去鼠标,当变得难以接受时释放鼠标。吉顿发现人们对面部吸引力的感知随着细小特征的更换而发生巨大变化。一个特征哪怕挪动1/25英寸(1毫米)也可能会使大脑做出从赏心悦目到无法接受的不同判断。 这些表明个体和祖系的特征部分是为了适应气候条件而得到发展,正如体形和皮肤的弹性那样。鼻子要把空气输送到肺部,因此在寒冷干燥的气候条件下鼻子发展成了窄长形状,以使空气到达肺部之前变得温暖湿润。北欧人和中东人的后代大多有鼻孔很窄的长鼻子(阻止气流的完美形状)。在亚洲和非洲潮湿的地理环境中,人们普遍长着宽而短的鼻子则更为胜任。 在寒冷、日照充足、雪地上反射着耀眼强光的气候区,眼睛需要特殊保护。周围长有一圈脂肪垫的狭长眼睛生来就顶着遮阳伞,在北亚血统的人们中很常见。其他面貌特征随人种和地理位置的不同而变化。至于眼睛的颜色,好像并没有任何生物功能,或许反映出我们祖先随意的婚配优先选择权或者历史突发事件。例如,在一些小型封闭的社区,创建社区的少数几个人的面部轮廓在子孙后代中具有决定性影响:生物学家称之为“创业者效应”。 当欧洲人开始接触到亚洲、非洲和南太平洋居民时,所有人都对脸部形态的差异目瞪口呆,他们的反映让大多数人感到不快。人类学家爱德华·韦斯特马克描述了一个塔希提人,此人说:“英国人的母亲这么用力拽他们的鼻子以致于变得长得可怕,这太遗憾了。”达尔文的同事告诉他说中国人认为西方人的鼻子很丑陋,同时欧洲人发现中国人的鼻子非常宽。达尔文的同事们在报告上说霍顿督人、马来人、巴西人和塔希提人“为了追求美用力压孩子们的鼻子和前额”。 眼睛同样引起争论。当日本在250多年的闭关自守后打开国门时,1860年,首批被派往美国的武士代表团报告说西方女子的眼睛看起来像“狗眼”,让人“望而生畏”。同时西方人也对这样的事实感到惊异:一半亚洲人缺少上眼睑,一些人还长有眦赘皮——一小块部分遮住内眼角的皮肤。西方人习惯于随不同感情变换形状的眼睑,所以在西方人看来亚洲人的眼睛缺少表情。这种稍窄的形状也使双眼显得困倦、细小。 皮肤颜色或许是最显而易见的差异。在非洲许多地方,欧洲人第一次被见到时常被认为是鬼魂或者是死后复活的先人。当澳大利亚人迈克·利在1930年勘察新几内亚岛的山区时,他遇到了部落族人,他们“完全被我们的模样吓呆了……一个老家伙张着嘴,蹑手蹑脚地走上来,碰了碰我,看看我是不是真实的。然后他跪倒在地,用双手摩挲着我露在外面的腿,可能想弄清它们是不是染上了油漆。”由于木相信这些苍白病态的入侵者是人,他们进行监视,看白人是否也排泄粪便。当白人确实如此时,侦察员捎回这样的口信,“他们的皮肤或许不一样,但是他们拉的屎闻起来和我们一样臭。”达尔文在报告中写到,“当看到白皮肤时,这些非洲摩尔人,……皱着眉头好像在颤抖”,在这儿人们相信白皮肤只会长在魔鬼或者幽灵身上。 18世纪和19世纪早期的欧洲人和他们的美洲后裔自认为是美貌、优越的种族。事实上,达尔文发现有必要告诉他的读者“野蛮人”非常崇拜他们的女人的美貌:“我听说人们一直认为这些野蛮人对女人们的美丝毫不感兴趣……,这个结论根本不符合这些女人们在装饰自己方面的精心和虚荣。”他又解释说,比起欧洲人的相貌,受某种文化影响的人们都更喜欢自己的相貌。正如一名提供消息者告诉他的那样,“或许仅就外表来说,比起一个好看的黑人女子,黑人不会更喜欢一位欧洲最美丽的女子。”另一位则告诉他,“泰国女子长着鼻梁窄小而鼻翼宽的鼻子,大嘴,厚嘴唇,引人注目的大脸庞……然而她们自己认为泰国女子比欧洲女子漂亮得多。” 人们喜欢自己的种族特征的原因有许多。其中一个缘由是种族主义。另外也因为一个种族的典型特征在另一个种族中却可能代表着病态和畸形。黑人长白皮肤或者欧洲人长有内眦赘皮极为罕见,人们把它与像白化病这样的遗传条件联系在一起。一个种族的典型特征单单以正常情况下所见到的尺寸和形状来衡量或许显得过分悬殊,因而看上去有些古怪。如果我们对长着又短又扁鼻子的脸看得习惯了,又细又长的鼻子因为稀罕会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第一次遇到其他种族的人们时,他们看起来都一个模样——不是因为他们长相相同,而是因为他们在共同的地方与众不同。伦敦的国家肖像画廊有一间屋子放满了18世纪基特一卡特俱乐部的成员肖像。所有的人都戴同样引人注目的白色假发。—一辨别这些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在屋子里站得时间足够长的话,你会发现不再是整齐划一的戴假发的辉格党成员,而是形状各异的个人。眼睛经过调节开始像往常一样区分事物。这也许与第一次看到陌生种族的一张脸的经历没有什么不同。大多数人发现辨认自己种族成员比辨认其他种族成员容易。这是在目击者证词的研究中经过验证的一项发现。我们倾向于对其他种族的人们做出“错误的积极”判断,认为某人看起来很熟,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我们甚至难以分辨其他种族的男人和女人的脸。这并不是在于我们的种族态度,而在于我们与其他种族的成员接触的程度。它源于见识。这是一个过程,逐渐使人成为识别脸部特征、头发颜色和皮肤肌理的专家。 尽管存在种族主义,错误的观念和误解,人们还是一直被其他种族的人们吸引。现今,世界成为一个地球村,国际选美大赛赛事不断(尽管许多人抱怨说这些比赛倾向于西方人的审美观),肯定存在着一些对美的共识,然而界定很模糊。因为甚至3个月大的婴儿也更喜欢注视大人们觉得有吸引力的面孔,包括他们以前从未见过的种族的面孔。近些年来科学家已经对美丽的普遍性发展发生很浓厚的兴趣。 结果证明受同一种文化影响的人们在谁长得美或者不美的问题上见解非常一致。1960年,伦敦一家报纸刊登了12张年轻女子的照片,让读者评价她们的美并且打分。共收集到4000多份答卷。这些答卷来自英国各地,答卷人来自各个社会阶层,其年龄阶段从11岁到80岁不等。如此相差悬殊的读者群却有着惊人相似的评定结果。5年后,在美国也进行过类似的研究,l万名答卷人也在很大程度上给出了一致的评判。在心理学实验室较严格的条件下也得到了用样的结果。因为人们坚信观者眼中出美景,于是他们很快得出相似的判断。 年龄和性别对审美观点没有影响。正如我们看到的,3个月的婴儿也会长时间地盯着成年人觉得有魅力的面孔。7岁、12岁、17岁以及成年人在评判孩童和成年人长得是否有吸引力的问题上没有大的分歧。关于哪个女人漂亮,女人们和男人们往往持相同的看法。尽管男人认为他们无法评价同性的美,但是关于哪些男人最英俊,男人与男人之间或者男人与女人之间意见是一致的。 具有影响力的西方媒体成功地传播了特定的审美观。尽管同一种文化内部的高度共识反映出这种影响力,但跨文化研究表明共同观念的形成并非依赖媒体的影响。关于种族和文化对审美评判的影响,研究最深入的或许要算人类学家道格拉斯·琼斯和基姆·希尔两人。他们访问过两个相对与世隔绝的部落——委内瑞拉的黑威印第安人和巴拉圭的艾克印第安人——并将其与其他3种受西方文化影响的人们放在一起比较。艾克人和黑威人直到20世纪60年代仍以打猎和收割庄稼为生。他们见到过的外部世界的人仅限于几个西方传教士和人类学家。两个部落都不看电视,也不相往来:两种文化已经独立发展了几千年。琼斯和希尔发现所有5种文化都很容易形成各自的审美标准。一位黑威部落族人很可能与另一位族人有共同的审美观,正像两个美国大学生之间很容易持有相同的审美观点。因此,一种文化内部的共识绝不会依赖于媒体的传播。 跨文化研究人员测试了来自澳大利亚、奥地利、英国、中国、印度、日本、朝鲜以及美国的人们。所有的结果都证明:属于不同种族和文化的人们在判断漂亮的脸孔时有显而易见的相似之处。 在琼斯和希尔的研究中,来自巴西、美国、俄罗斯的人们和黑威、艾克印第安人被展示了一组属于多种族、多文化的面孔(如印度人、美国的非洲后裔、高加索人、亚裔美国人、欧洲人、巴西混血等)。这5种不同的文化在对美的评判标准上有很重要的相同之处。例如,黑威人和艾克人比起受西方文化影响的人们更易彼此形成共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共属同一种文化——他们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他们具有相似的面部特征,并且他们对自己脸部特征和照片上人们的特征的相似程度非常敏感。例如,尽管艾克人从未遇见过亚洲人,他们对亚裔美国人的面孔很好奇,深深地被这些面孔所吸引,他们意识到这些面孔与他们有相似处。艾克人总的来说不太喜欢美国非洲后裔的长相,并且他们在背后管这些欧洲的人类学家们叫“皮塔扑库”(Pyta Puku),意思是“食蚁兽”。 因为黑威和艾克人从未遇见过亚洲人和非洲人,欧洲人也只见过几个,他们也并不习惯使用科学家的评分标准,所以他们的文化竟然与西方文化有如此多的一致,这一点让人感到好奇。琼斯发现了很多共识之处。所有5种文化影响下的人们都被有相似几何比例的脸所吸引。他们喜欢颚骨和下巴小巧精致、眼睛与脸的长度相比较大的女性面孔,琼斯把这些特征称为“夸张了的年轻标志”,这与提到过的其他跨文化审美研究中的特征相似。例如,心理学家米歇尔·卡宁海姆发现漂亮的亚洲女子、西班牙裔美国女子、加勒比黑人女子和欧洲女子具有共同的特征:眼睛大、颚骨高、下巴小巧和双唇丰满。 关于哪些面孔漂亮,人们的意见倾向一致。人们在不同人种的不同面孔里找到了吸引人的相似特征。个人品味比民间的至理名言重要得多,更让我们信服。尽管进化心理学还确定不了美丽容貌确切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们将要进行的研究表明:美或许要适应观者,这正符合人类学家唐纳德·西蒙斯提出的观点。 几千年以来关于什么构成美的答案一直是一个抽象的数字。正如我们看到的,数学的审美观可追溯到毕达哥拉斯、柏拉图、丢勒、达·芬奇以及其他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古典美以完整和秩序为核心。维特鲁威在所著的《结构》中描述了被他称作“良好形体的男人”,这个男人的脸被平均分成三份,头颅的长度是身高的118。16世纪,方济各会(托钵修会)的修士卢卡·帕西奥里在其专著《分割比例》里提出,从微观上讲,人体包含了世界万物之美的公式:“所有度量及其单位都可以在人体找到根源,我们可以发现所有的上帝用来揭示自然界内在奥妙的比率和比例。”莱昂纳多·达·芬奇给这本书画了著名插图。他以维特鲁威的标准做为绘画的理想模式,画中人物的胳膊和腿被拉长了,身体被容纳在一个完美的正方形和圆形中。 如果受达·芬奇和丢勒的美之公式的启发,整形外科医生有可能做出完美的缝合整形手术。他们最终在实验室中验证了这些设想。当他们承接了面部重构以及美容的手术任务时,什么将给他们提供指导呢?正如一个整形外科医学院的人士说:“当我构思出一个脸部整容计划后,经常几天内都陷入痛苦中,因为我不能确信这样做是否会使容貌看上去更好一些。” 正像我们在第1章中看到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标准,按照人体测量学家莱斯利·法卡斯的说法,证明不是完全现实的。在对9个标准进行彻底研究的过程中,法卡斯测量了成百上千个女人的面孔,看它们是否在特定界点平分成3等份或者4等份。他测量了脸部各特征之间的关系,看是否鼻子的宽度等于两眼间距,以及两眼间距是否等于每只眼的长度。他还检验了嘴的宽度是否是鼻子宽度的l.5倍,而且鼻子的宽度是否是整个脸宽度的1/4。这些标准还预示了耳朵和鼻子的高度和倾斜度是相等的。 其中的一些比例在任何人身上都找不到,或者极为罕见。一些比例并不使面孔赏心悦目。另外,一些无法区分女人的面孔是否有魅力。法卡斯测量研究的范围仅仅限于欧洲女子的面孔。整形外科医生小厄尔·梅特瑞测量了400个来自不同人种和种族的群体中有吸引力的面孔。他发现仅有少数几个面部狭长的欧洲人有适合古典标准的鼻子形状(鼻子的宽度等于两眼的间距)。这样狭窄的鼻子实际上在漂亮的亚洲人、非洲后裔美国人、西班牙裔美国人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亚洲人和非洲人的鼻子通常较宽,鼻尖比典型的欧洲人宽平,鼻子突出的角度也稍有不同。整形外科医生过去常常付出太多的努力使鼻子变窄,以致于结果出现了三角形的、带小语或者刻痕的鼻尖。 人们评价美的热情仍然很高,并且难以平抑。现在兴趣的焦点集中在一个特殊的数学比率:“菲”(Phi),或者称为黄金分割(也称为黄金比例或者神的比例)。“菲”以希腊雕刻师菲迪亚斯的名字命名,它表明对一条线段或者一个数字的分割,其较小的部分和较大部分之比等于较大部分和整体的比率(近似等于1:1.618)。人们认为这个分割点是分割线段时就审美观点而言最令人赏心说目的点。短、长边之比符合这个比率的长方形被称作黄金矩形。人们相信它是所有四边形中最富美感的。 在生物学界,这个比率以各种形式得到体现。我们只需看看我们的手就会找到:人类每一根手指的三个接合点彼此都符合黄金分割的比例(每一节大致是下一节长度的1.6倍,从距掌心的最近点到最末梢皆是如此)。一旦某个好事者带上测径仪和量角仪,从贝壳、花瓣到建筑设计的形式和外貌,他们好像在哪儿都能找到这种比率。五角星,毕达哥拉斯式兄弟会的象征,其组成线段和相邻短线段的比符合黄金分割比率。黄金分割在优美的音乐和诗歌中同样可以找到,包括巴赫的《神游》D小调中7对间奏和沃兹涅先斯基的诗《戈雅》中的叠句。 古斯塔夫·费希纳把黄金矩形当成科学心理学这个新领域中首批研究的对象之一。1876年,他把10个不同比例的白色矩形摆放在一张黑色的桌子上,问受试者哪一个从美学角度讲看起来最让人舒服。35%的人们表示更喜欢符合黄金分割比率的矩形。40%的人选择了接近这个比率的矩形。没人把黄金分割比率当成是最不喜欢的比率。之后,费希纳测量了22家博物馆和艺术长廊的2万张画,在此基础上收集数据,看伟大的艺术作品的矩形装饰框是否都有黄金分割比率的倾向。但是结果发现,黄金分割比率并不是这些名画高和宽关系的必要特征。费希纳实验后的150年里,没有人能赞同黄金矩形是更好看的矩形这一观点,也没有人能提供确凿的证据解释为什么它更好。许多人摒弃菲迪亚斯的美学理论,认为这是命数的幻想。而同时另外一些人坚持认为尽管他的理论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它确实体现了真实存在的现象。 如果了解检测矩形的难度,就能想象出证明人体复杂结构是否符合黄金分割的难度有多大。艺术历史学家凯耐斯·克拉克曾不无遗憾地说:符合维特鲁威构想的人的比例并不能保证身体形状一定是漂亮悦人的。正如他所说的:“严格从几何学角度讲,当黑猩猩匀称的四肢被容纳在同一个圆和正方形中时,它的结构可能比人体更令人满意。” 人们还试图验证一张漂亮的面孔是否以黄金分割为特征。整牙医生罗伯特·瑞凯兹做了各方面广泛的测量工作,他仔细察看了10位模特颇具魅力的脸。他在水平、垂直和深度的测量值中,以及在测定X光下照出的骨架的时候发现了黄金分割。他甚至深入到牙齿的形状和大小中去寻找。这样看上去脸便有了一种独特抽象的美,好像蜂巢一样匀称和协调。整形外科医生小厄尔·梅特瑞也在富有吸引力的亚洲人、非商美国人和中东人的相貌中找到了黄金分割的许多例子。迄今为止,对黄金分割的研究仅限于测量漂亮的模特。还没有人把漂亮的脸与不漂亮的脸进行测量比较。有可能1:1.6的比率是正常人的脸上某些特征之间的关系,但并不能帮助我们区分美与一般,甚至美与丑。在人的面孔上,从发际到眉毛、眼睛、颧骨、鼻孔、嘴唇、下巴等等有许多测量点。有些距离符合黄金分割,但是有些距离却不符合。我们可能从脸上找出上百个指标,很自然有些与这个比率一致,有些则不一致,尤其是“非”通常是个近似值。没有人因为脸是一个整体就自成体系。“菲”为某些悦人的面部比例提供了最佳设想,这对于外科医生来说或许有用(这一点要到他们比较吸引人和不吸引人的面孔后才会澄清)。但是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数学公式能在整体上捕捉人类面孔的美。本世纪之前的科学家力图在数学中捕捉美的公式,而本世纪的科学家在生物学中发现了人类理解美的钥匙。 生物学对美的研究是从查尔斯·达尔文的表亲弗朗西斯·高尔顿爵士的调查开始的。高尔顿发明了提取指纹的方法、相关统计法,还发明了超声波的高尔顿笛。他还是一位探险家和优生学家。19世纪70年代末,当古斯塔夫·费希纳在德国把一些矩形摆放在桌子上时,高尔顿在英国正在做一些罪犯的合成照片。费希纳到处寻找审美意义上的最赏心悦目的形状,而高尔顿的研究活动几乎与此没有相似之处,但是结果却在更大程度上影响了人类对美的研究。当时除了高尔顿本人以外,这一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高尔顿收集f犯有谋杀、过失杀人和暴力抢劫罪的罪犯们的照片。他根据瞳孔的位置进行调整,把照片叠放在一起,并合成出一张稍微模糊的照片。对于高尔顿来说,一张张个人的脸代表了单一主题曲下的多个变奏曲,或者单一直观类型的多个范例。他相信我们的思维“在混合记忆的基础上”形成总体印象,并认为合成照片是我们头脑中的形象的复制品。 使他感到惊讶的是:合成照片结果比单个人的脸更好看。事实上,合成照片颇具吸引力。高尔顿仔细分析了合成照片虚拟出的“典型罪犯”和单个罪犯的脸,他看到“后者脸上特殊的、邪恶的不合常人的特征已经消失了……因为众人的平均相片已经抵消了损害单个人相貌的个别特征”。 高尔顿没有深入探究其根源,或许因为罪犯的面孔是否有吸引力对他的研究没有任何价值。他在衣袋里装着一张地图和一些大头针,乘坐火车到处旅行,想描绘一张联合王国的“美人图”。每次他看见一个好看的人,就用大头针在地图上戳出一个小孔做记号。结果,伦敦变成一个插缝纫针的针垫儿,而阿伯丁、苏格兰这些地方却没有戳洞。这张地图并没有带来进一步的科学发现。 高尔顿引入的合成照片却保存了下来。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它在大学各届的班级、家庭和朋友圈子里非常流行。他们把自己圈子中的人的照片合成起来,并把欣赏它作为乐趣。正如一个女人在看一张合成相片时说:“欣赏某人所有的亲密朋友在瞬间被合成另外一个人,真让人吃惊、着迷。”我们现在研究这些合成照片是为了找出共性、区分个性并且在对相貌同一性的分析中得到乐趣。如果高尔顿是正确的,我们也会为之着魔,因为合成图像是我们在精神生活中窥视到的情景,是看不见的精神形象的流露。 科学家现在能够在计算机上合成成百上千个数字化图像。在欧洲、美国和日本的实验室里,他们正在使用数字化合成图像来测试平均化的美。参加这些研究的许多人同意高尔顿的观点:平均化的面孔通常比个人一张张的面孔更有吸引力。把两张或者四张面孔组合在一起只有小的改进,而把32张面孔组合起来做出的合成面孔比单个面孔漂亮得多。几乎没有哪个人能够比合成图像更具有吸引力(虽然有一些会这样,我们将会在后边回过头看看这些令人感兴趣的少数人)。 大多数人看见娇美容貌时不会想到“平均”这个词。在本书上下文中,平均指平均外形而不是平均美。这个世界上既有短鼻子也有长鼻子,有狭长上斜的眼睛也有圆眼睛,有椭圆形脸也有圆脸,有厚嘴唇也有薄嘴唇,有覆咬合的牙齿也有反齿合的牙齿。人的眼睛对所有这些做出统计数字,求总和再被总数一除,最后得到一个平均值。这些平均数字表现的美可以反映出我们对大自然最佳设计的敏感性。 在大自然中,平均比例经常体现出良好的健康和优秀的形体设计。人们对暴风雨中死亡的鸟进行研究,结果发现,它们当中大部分的羽翼特别长或特别短;而暴风雨中的幸存者都符合平均翼展,这样它们才有最佳的起飞状态和飞翔控制。对人类来说如果婴儿出生超出或者不足一般重量(大约8英磅),他们的存活率比较低。自然界中平均状态和健康如此等同以致于生理学家乔汉·考埃斯莱格相信在动物交配中也表现出对平均的偏好。他称之为“Koinophila”。它来自于希腊语中的两个单词:“Koinos”(意思是通常,平均)和另一单词“Philos”(意思是爱)。 1979年,人类学家唐纳德·西蒙斯提出一种基本思想:美即平均。所有人的平均数很可能反映出最佳的身体结构,物种选择的压力使人类大脑布满线路,用来计算各种平均值,大脑也显出对平均值的偏好。西蒙斯把大脑这种机制称为一个“求脸部平均值装置”。他相信它的功能与合成相片相似。它收集对多个面孔的不同印象,把它们变成合成图像,从而成为美的评判标准。然后我们的大脑以这张合成图像为标准,来评价所见的每个陌生人的相貌。由于我们在进化过程中都是以小群体方式孤立地进行,所以,每个人头脑中的合成图像几乎是相似的。而如今小群体的方式被打破,每个人头脑中的肖像储存库彼此有所不同,这就使人们在评价美时难以一致。 西蒙斯在进化生物学和以上原理的基础上预言:进化压力对群体中的极端的个体不利。如果这个均衡性选择原则起作用,而且具有平均身体特征的人们生存机会最大的话,那么都具有平均特征的人们相互吸引,会使这种生存适应力增至最大限度。 如果说美即平均,那么美不可能是深深植根于大脑的、生来具有的固定观念。人生来具有贮存脸孔和求平均值的机制,这一点具有普遍性,但是以这种机制合成的图像要依靠所见过的面孔。它意味着在一个多文化世界里,人们内在的平均值(存在于头脑中)已经反映出这张具有普遍意义的面孔——一个囊括所有种族特征的合成图像。有趣的是,美国脸部塑造和整形外科学会已经用图表显示出从20世纪50年代到90年代美国整形外科手术的发展变化。这些变化表明了一个眼睑逐渐变窄的过程:从20世纪50年代眼睑过分夸大(称为过度西方化的)到70年代和90年代眼睑越来越小。50年代,人们崇尚朝上翘的窄鼻子,并且有一个雕塑般的鼻尖。到了90年代,长有宽鼻梁和圆鼻头的鼻子更受欢迎。化妆风格也处处体现出这些变化。在30年代走红的著名演员葛丽泰·嘉宝和当时其他影星脸上,我们常可以看到用夸张手法描画的黑重的眼睑,而如今已极为少见。那些淡色调也不再是人们偏爱的皮肤颜色。丰满的双唇一直深受人们喜爱,现在变得更为丰满。所有这些变化都体现了一个内在平均值。而在求这个平均值的过程中,亚洲人、非洲人和西班牙裔美国人的特征一直帮助我们调整标准,重新想象美。 长相接近平均值表明这是一个身体健康、可以结为伴侣的同伴。然而,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中,有一些特定面扎比其他任何面孔所起的作用都大。那就是家庭成员的面孔。这有助于解释人们为什么常被那些与自己长相有惊人相似之处的面孔所吸引。在这个问题上,弗朗西斯·高尔顿又在照片上寻求答案。他仔细观察了地方报纸上的订婚照片,结果发现订婚双方常常外表相似。不仅是他们的吸引力,而且包括头发颜色和个人面部特征均处于同一水准。后来进行的对订婚双方和已婚夫妇的研究证实了高尔顿的观察结果:伴侣的长相一样确实是常有的事。因为有相似的健康状况和日常饮食习惯,彼此下意识地模仿对方的面部表情,相互借鉴对流行时尚的品味,所以夫妇之间可能长得越来越像。其实,探其根源,从一开始就存在这种丝丝缕缕的貌合之处。 大多数夫妇在许多方面很相似:他们来自相同的宗教和种族背景,智力水平旗鼓相当,个性特点也极为相近(例如两人都属于外向型的性格)。伴侣的相对身高、体重、头发颜色,甚至在诸如耳垂长度和眼距等地方的细微特征上也彼此相像。话说回来,并非所有夫妇都般配,而且处处相配的夫妇也很少见。 被长得像自己的人吸引,人类管这叫做“般配”。无独有偶,在动物界也是一样的情形。经典的研究要属科学家派屈克·贝特森用日本鹌鹑做的实验。先是把鹌鹑同兄弟姐妹在一起混合饲养一个月,然后把它们隔离开直到性成熟。为检查它们交配的优选情况,贝特森把鹌鹑放在一个装有几排笼子,中间有个小过道的平台上。笼子里是彼此间不熟悉的鹌鹑(或是堂兄弟姐妹或是没有亲缘关系的鹌鹑)或者是相互熟识的鹌鹑(一块养大的兄弟姐妹)。他允许这些鹌鹑沿着过道来回遛达,也允许它们向各个笼子里窥视(贝特森给这个平台起了个绰号叫做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结果雄鸟和雌鸟都用比看其他鸟更长的时间盯着它们的堂兄弟姐妹。 当贝特森把鸟儿成对地放在一起时,堂表关系的对鸟比陌生的对鸟和亲兄弟或者亲姐妹关系的对鸟早3-5天产蛋(其他对乌最后也产了蛋)。贝特森把鹌鹑的交配选择情形解释为:优先选择那些似曾相识却又略感新鲜的配偶。他相信这种择偶标准在我们人类中也真实存在。正如他所写的:“人类或许在近亲结婚的代价和远亲结婚的优越性之间达到一种平衡,这样做也许依赖于早期同鹌鹑相似的经历。许多源于文化和个人经历的因素会对人类择偶标准造成影响,但是其中一个影响是:人们往往迷上一位与亲密熟悉的自家人不同,但又并非与他们大相径庭的异性同伴。” 不管是不是最合适的远亲结婚的对象,人们总是被那些像自己家庭成员的异性吸引。产生这种偏好的原因是因为这些面孔符合他们内在的平均标准。家庭成员是人们脑中优秀外形设计的模板。他们的外貌与我们所继承的特征之间有无法改变的联系,而且他们也是我们最初投入亲情的对象。无论是哪种原因,当我们看到与自己相像的面孔时,确实会感到眼前一亮。在希区柯克执导的《爱德华大夫》中,英格丽·褒曼扮演了一位精神病医生的角色。她对格利高利·派克讲的话解释了以上全部内容。她抱怨说诗人“总是让人们头脑里充满各种错觉。他们娓娓道来爱情故事,仿佛爱情是一首管弦乐团的合奏曲,要么就是众天使在凌空飞翔。”“难道不是吗?”派克反驳说。“当然不是,人们按照自己所设定的爱去爱,因为他们对某种使他们想起自己父母的、熟悉的头发颜色、声调或者行为举止反应敏感,或者有时候……干脆没有原因。”人们还发现画家的肖像作品有时带有与他本人脸部相似的特征。或许画家不由自主地听从了潜意识的流动,毕竟家人的音容笑貌是他头脑中的美丽风景线的一部分。据说丢勒在1518年为皇帝马克西米安一世绘制的肖像画中有这位画家1498年自画像的影子。又有人提出名画《蒙娜丽莎》初始意图是勾绘阿拉贡女公爵伊莎贝拉的秀貌,最终却以莱昂纳多·达·芬奇本人的相貌特征为基础创作而成。上乘佳作必须突出被画人的典型特征以求得形似。不幸的是,不论是介入个人感情因素还是夸大典型特征都不能让被画人满意,他们往往认为自己更漂亮一些。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画家常比被画人对画更满意的原因。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勾勒出一张漂亮的面孔。它看上去符合大众的平均标准,并且带有很多家庭成员的代表性特征。然而,如果按照美即平均的定义我们会得出这样的推论:美元区分性。事实上,一张面孔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必须有罕见或不同一般的形状或大小。即使不为容貌增色,这样的特点也会引得行人用目光追随、让人过目难忘。请注意一下漫画作家是如何夸大每张脸的显著特点的,然而通过漫画,人们通常会更快、更准确地辨认面孔,甚至超过没有经过变形的真实形象。漫画像常常更像本人。但是漫画像也常常使脸变得缺乏吸引力。 如果你坚持认为一张有魅力的面孔因为风姿卓绝不大可能融人众人之中,那就想一想限于一般标准的模特——并不是超级模特,这里指的是在日报上做商品广告的人。尽管你看了很多次广告,你却不太可能在大街上辨认出这张脸。同样,在华丽盛大的选美大赛上,桂冠得主常常显得貌如常人——极具韵味却毫不惊艳。看上去这张面孔好像是熟悉的,它挺好看,与我们见到的其他面孔相比是张很少出路的翻版。这正是夺冠者洋溢出的感染力的一部分。人类生来喜爱平均,人类面孔正是经过日积月累的平均逐渐进化来的,而这一特点同时也保证是现在的人类面孔而不是其他模样吸引注意力。也正是为了适应人类的发展,婴儿尤其被具有平均特征的面孔吸引。 但是又出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复杂情况:一张美丽的面孔的确是风姿超群、卓然于世。因此,一些独具韵味。出类超群的面孔反而显得很美。超级模特符合T型台和电影屏幕上要求的标准,并非合乎大众标准。纳奥米·坎贝尔和克里斯蒂·特林顿的嘴唇没有遵照大众平均值,凯特·莫丝突出的颧骨以及精巧的下颌曲线同样不合一般。正如我们所怀疑的,符合平均标准的大众型脸孔得分在3和4分之间,达不到美的极限——5分。大众型脸孔虽然富于吸引力,但通常却不是最美丽的。 平均不必是自然选择中美的惟一评判标准。当追求配偶出现竞争时——达尔文提出的异性选择的前提——那些具有某种极端特征的动物常常成为首选目标。最有名的例子是孔雀的尾巴,有类似这样的极端性特征意味着动物对疾病和寄生虫天生就有抵抗力或者是公开展示它能积聚充足能量所以“长得起”这样光彩华丽的独特的东西。极端性特征使动物充满诱惑力,吸引其他成熟异性,这一有利影响抵消了它们带来的任何不利影响。 漂亮的容貌的确具有极端性特征吗?心理学家大卫·皮瑞特收集了大量脸部图像,让人们依据吸引力打分,然后他把最英俊的男人和最漂亮的女子的图像重叠起来,并且同全组的合成图像相比较。他发现前者的合成图像比后者的合成图像更有吸引力。进一步说,如果他通过漫画夸张的形式夸大这些漂亮面孔与普通面孔相异的地方,它们甚至变得更漂亮了。再加上一句,这仅适用于女性面孔而不适用于男性面孔。 然而夸大所有特征却不会使脸孔看上去更美。在皮瑞特的研究中,最富于魅力的女人仅仅在少数几个地方与其他女人不同。她们长着比较细致的下颌骨,有一双相对脸的长度较大的眼睛,嘴和下巴之间的距离较短。所有这些特征夸大了成年女子与成年男子相貌不同的地方,并且也夸大了脸部的年轻特征。使用截然不同的方法进行的其他几项研究都得出同样的结论。 心理学家维克多·约翰逊在自己的网站http//www.psych.nmsu.edu/vic/faceprints//上装有一个叫遗产算法的计算机程序。操作者在这里可以拟造出漂亮的网上后代。开始先给随意抽取的30张面部图像打分,然后程序把得分最高的图像与另外一张图像合成,塑造出来的新图像替换掉评分最低的图像。在评选数轮图像后,观众创造出一组越来越漂亮的人物图像。按照约翰逊的观点,一开始展示的30张面孔代表了“面部空间”中的170亿个点(用以区别不同脸孔的假设出来的点)。成千上万的人们切换着这170亿个点,最终他们合成了一张女人的面孔:嘴唇较丰满,下颌骨比较小巧,比起普通人来长有一个更小的鼻子和下巴。在一项研究中,这个图像的估算年龄是24岁,比经过合成塑造出她的前一批人要年轻2岁。然而在她消瘦的脸上甚至有使她看上去更为年轻的比例。她长有一个14岁女孩的双唇,眼睛到下巴的距离是属于一个典型的11岁女孩的。 《时尚》和《世界公民》杂志的封面女郎也长着比一般“漂亮”的年轻女子更大的眼睛,更小的鼻子和更丰满的嘴唇。当把她们的脸部比例输人计算机时,计算机猜测她们的年龄在6岁到11岁之间。但这并不是说这些模特事实上看上去像把7岁孩子的头接在成人的身体上,也不是说她们脸部各种特征的几何构造使她们显得如此年轻以致即使是做了最精密的推断的计算机也大大低估了她们的实际年龄。这项研究的创始者道格拉斯·琼斯把她们称为“超常刺激体”,指这些女子令人着迷的特征被夸张地表现出来,超出了在自然界中的常见的比例(至少在成年人中)。 生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为刺鱼做了一个超常刺激体——他称之为“性炸弹”,当成熟的雌刺鱼产卵时,腹部鼓胀。使用一支模仿雌鱼身体形状的仪器——大致细长,呈银白色并带有一个圆圆的“肚子”——常会激起雄鱼的交配行为。而当道金斯把这个模仿器做得更圆,形状更像鱼时,更大的性欲被激发出来。夸大显著特征比描绘现实更起作用。整形外科医生让女人们的嘴唇变大,眉毛高挑,鼻子瘦长,结果便塑造出人类的“性炸弹”。 婴儿的脸几乎显示不出性别。人们难以分开男婴和女婴,许多并无恶意的陌生人常把它们认错。到了发育期,性别差异完全显露出来。在青春期,睾酮塑造了男孩子的颚、下巴和眉峰。男性面孔一般比女性面孔大,尤其当男人长有一张低陷的面孔。他们的脸较方,因为长有突出的眉骨和宽阔的颚,因而显得缺少柔和的曲线。高悬的眉毛使他们的眼睛看上去比女性眼睛陷得深,也更小一些。因为男性的鼻子常比女性的鼻子形状突出,所以眼睛显得比女性的眼睛距离近(一只小鼻子,尤其是塌鼻梁的鼻子,给人一种眼距较宽的错觉)。男人的鼻子和嘴比女人宽。有人提出男性宽阔的鼻子和嘴发展成形是由于它们能够更有效地把空气吸入到肺部,从而为维持男性较高的新陈代谢和血红蛋白数量提供充足的氧气供应。 女性则保持了童年时代光滑的前额和纤巧的鼻子。因为女子的额头光滑,睫毛长而粗硬,眼眉不仅细而且与眼睛的距离较远,所以她们的眼睛好像更大一些。再者因为女性的脸较平,鼻子小巧,颚骨不太发达使得脸部上宽下窄呈锥形,所以她们的颧骨好像更为突出。一位年轻女子鲜红的双唇轮廓线和周围的皮肤由于脂肪而显得丰满润泽。在发育早期,脂肪在年轻女孩身体中的分布发生了改变,14岁时,女孩的嘴唇达到最丰满的程度。与男子的嘴唇相比,她们的上唇从侧面看曲线精巧而外翘。 大眼睛、高颧骨、丰满的嘴唇、瘦小的脸庞、纤巧的颚,处处夸张地体现了女子的娇柔。维克多·约翰逊相信漂亮女人独有的瘦脸、丰唇、小颚和小下巴正是女性体内雌激素少而雌激素多的体现。有些女子在发育期内,体内男性荷尔蒙达到最小值(因此脸部小而且颜面低),而像雌激素这类的女性荷尔蒙达到最大值(因此嘴唇丰满)。 当女人们使用化妆品增加自己的美感时,她们也正在突出这些女性标志。她们用摄于拔眉毛,使眉毛变轻。这样看上去好像更细一些,离眼睛的距离也更远(拔眉毛总是从眉毛的底部拉起,目的是不仅要达到细眉的效果而月.眉毛要离眼睛远地在葛丽泰·嘉宝时代,眉毛被摘得非常重。正如化妆艺术师凯瑞恩·阿科茵指出的:“正确地拔除眉毛会使眼睛显得大得多,并且整张股给人以豁然开朗的感觉。”染睫毛膏强调了女性原本就长而粗硬的眼睫毛,画眼线和彩妆强调了眼睛周围整个区域。 女人们通过涂腮红突出颧骨。有关上妆方面的指导告诉她们要把腮红涂在面颊的“苹果”上(指微笑时面颊鼓起来像苹果的部位人这个部位并不是平常自然情况下脸颊浮起红晕的地方,而是能完美地突出颧骨的位置。双唇也要突出,有时用唇膏(通常为红色)改变其形状。现在的化妆程序之繁复不亚于一个完善的武器库,它能够使嘴唇增大,包括隆唇、皮下注射脂肪或胶原蛋白以及嵌入V型狭条状填充物。20世纪早期,在使用胶原蛋白之前,妇女们通过重复一系列由字母“P”开头的单词的方法使嘴唇变圆,向外掀起。伊丽莎白·凯蒂·斯坦顿曾说过她不会把女权主义文学作品送给那些表情矫揉造作的女子。在她1963年创作的作品《海滩之书》中,年轻的格劳瑞·斯泰尼承认她常吸吮手掌根:“它使单薄的嘴唇变得丰满,丰满的嘴唇变得坚挺,同时也会使胖脸颊变瘦。” 高衣领和高发型会使一张小而且颜面低的面孔显得更小一些。高发型在女人中更流行(如果男人头发长了,他们会把头发向下梳,让它向下长)。因为高发型会改变整个面部的比例,使重心向头顶移动,增加女性气质。同样高衣领也会缩短颜面低的脸。女人们还通过把头部各部位摆成特定的姿势以夸大某些面部比例。戴安娜王妃著名的羞涩一笑使下巴下拉而眼睛上挑,突出了眼睛,使它们显得更大,同时使她的下巴和颚尽可能小一些。一位同事告诉我如果给一位日本女子拍照,她会自动采取这种姿势,使用别的姿势是绝不可能的。 女性的脸看上去更像孩童的脸是因为她们保持了孩子柔和的面部轮廓和基本几何特征。心理学家山口先生请人们使用特殊设计的软件分别拟造一个孩子、成年人、男人和女人的普通形象。结果人们塑造出非常相似的女性和孩子的形象,以及非常相似的男性和成年人的形象。 有些人提出人们,尤其是男人,对女人身上具有的“neotenous”特征(即幼儿特征)反应敏感。幼儿特征会自动激起人们心中希望能照顾哺育的天性,而男人通常被认为喜欢弱小有依赖性的面孔。然而,在成年女性的面孔中,真正幼儿般的面孔并不如富有女性气质和青春期的朝气蓬勃的面孔那样受欢迎。心理学家莱斯莉·赞伯劳维兹对“娃娃脸的”孩童和前额过于饱满,而且长着细长高挑的眼眉,大眼睛和小鼻子的成年人做了研究。人们倾向于把这些成年人当成天真、幼稚、弱小——一句话,孩子气的人。人们认为同样是长着幼儿般的面孔,女人要比男人更具有吸引力。虽然如此,一般说来,仅仅是对于处于幼儿期的孩童,人们才认为他们的孩子气实在可爱可亲、富有吸引力。妩媚迷人的女子或许长着一张像孩子一样的面孔,但远不像婴儿的脸那样极端,因为它同时也倾向于有类似高颧骨这样极具魅力的成熟特征。科学家克劳斯·阿兹旺格和卡尔·格莱玛曾经请男士评价一些女子照片。结果证明,受测者并不认为越吸引人的女子越孩子气。 随着年龄的增长,脸会变长——向男性方向发展。消瘦的脸变得更长,眼眉耷拉下来离眼睛更近,耳朵和鼻子里面的软骨组织使它们显得比以往还长,而且上嘴唇因为缺失皮下脂肪从侧面看变得扁平。年少时曲线分明、凹凸有致的嘴唇变直成为一条平宽的线。尤其男人的眉毛本来就离眼睛近,鼻子大,嘴唇厚,消瘦的脸也比女子的脸长,所以上了年纪的男性的面孔看起来越来越男性化。处于任何年龄阶段的女子,如果她长有一双小眼睛、相对大的鼻子、宽而薄的嘴唇,她看上去更显老,更男性化,缺少吸引力。看上去富于女性的娇柔就是看着年轻。一些科学家相信我们对美的测评事实上是对年轻与女性化特征结合程度的测评。 围绕女性面孔谈一谈要比聊聊男性面孔容易得多。这是因为我们对女性美的情况有一个较清晰的认识。当人们看见一位英俊男子的时候,差不多很容易达成共识,但是要想描绘他,结果证明是难了一些。 社会学家艾伦·玛泽一直在进行一项研究。他研究的课题不是什么使男人本身具有吸引力,而是什么使男人看上去具有统治他人的夺人气势。他描绘了一个对别人有控制力的男人的统治型面孔,并且拿它和一个易受人控制的男人的屈从型面孔做比较。玛泽还进行了一项实验:请人们确定一下西点军校1950年那届男学员的脸从表面上看是屈从型的还是统治型的。这项试验事先没有给人们任何脸和内在气质之间关系的指导。结果证明做出判断是很容易的,而且得出的判断基本一致。统治型面孔的形状呈椭圆形或长方形,眉脊粗重,眼窝深陷,下巴棱角分明。玛泽把这些特点称为“成熟特征”。人们通常也会认为他们的模样挺俊朗。长有屈从型面孔的人脸型倾向于圆形或者呈狭窄的形状,大多长着一副支楞出来的耳朵。玛泽发现长有统治型脸的学员们在三四年级和后来的军旅生涯中往往赢得了更高的军衔。 长有统治型相貌的男人不仅在战斗中是成功的,在床上也是如此。对读高中年龄的男孩子所做的一项研究表明:一个男孩子的相貌越具有统治性,他的性欲越旺盛。另一项研究结果显示:长有统治型面孔的男人,其行为表达(例如姿势、体位和与消极相反的积极行为)所体现出的性魅力受到女人们的高度评价,尽管她们并未因此觉得对方的外表更惹人爱慕。男性特征不仅体现在面部骨骼结构上,而且也体现在身体肌肉形状上。为男性增添扭力的一个特征就是长有一副强健有力的咀嚼肌。想一想布拉德·彼特和罗伯特·德雷福两人肌肉发达的下颚,那便是一个好的证明。咀嚼肌是长在面颊上的一块短小而有力的肌肉。当我们咬紧牙关,上下齿相叩或者磨牙时,就是在使用这块肌肉。这块肌肉使下颚外表呈方形,过度使用会使咀嚼肌变得肥大。这是一种临床病,后来通常出现在那些花大量时间咬紧牙关并且爱嚼口香糖的青年男子身上。两位牙医称之为“获得性咀嚼肌相貌”,并且说这使病人的脸看上去颇具吸引力(当然是在不嚼口香糖的时候了)。 因为脸发只在度过发育期后才长出,所以颜面上的胡子、短髭、连鬓胡和山羊胡会使一张脸孔显得更为成熟;而且因为只有男性的脸发才长得茂密,这也就突出了男性特征。心理学家迈克尔·卡宁汉姆认为蓄胡子会使那些长着娃娃脸的男子看上去更具有吸引力,显得更强健有力。秃发男子常常是自己的娃娃脸影响下的牺牲品,因为他们向后退延的发际使他们看起来像个长着大脑门的娃娃,脸上的男性特征变得不怎么突出了。 本世纪的男子蓄的颊须比以前几个世纪稀疏(除去本世纪60年代以外)。部分原因是由于医学上不赞成留浓密的颊须。随着人们逐渐意识到细菌在传播疾病中的作用,胡子被看成是贮藏细菌的场所。早先医生建议人们蓄胡子用来保护喉咙,阻止不洁空气吸入肺部。但是到了1907年,一项实验否定了以前的结论。当时,一位法国科学家和两名男子在巴黎市中心漫步,这两名男子一个蓄胡子,一个不蓄胡子,目的是检验第一名男子是否有健康危险。他们穿过罗浮宫和其他遗址后,每人各自吻了一个嘴唇经过消毒的女子。残留物被刮下来并浸泡在一瓶无菌溶液中。4天后,那名脸颊刮得干干净净的男子的残留物只产生了无害的酵母菌,而蓄胡子男子的残留物中“充满有害的细菌……白喉病菌、引起腐烂的病菌、食物微粒、蜘蛛腿上的毛和其他杂物。” 颊须没有再兴起来。在《哈泼周刊》1904年刊登的一篇文章中,一位专栏作家惋惜地说,看到每一张男人面孔刮得干干净净,大大影响了审美效果:“暴露有时是可怕的。后缩的下巴、肥厚的嘴唇、愚蠢的嘴、野蛮的颚、肥软松弛的脖颈,原先隐藏在胡须下不为人怀疑的部位现在全部暴露在眼前……天啊!他问自己,那就是时髦人士一贯的形象吗?”1982年,专栏作家奥托·弗莱瑞克刮掉了嘴唇上的短髭。“令我惊慌的是,我在镜子里看到一张10多年来不曾相见的脸,我几乎认不出自己了。我的两个嘴角怎么刻了那么多现出不满神色的深深的竖纹?”男人蓄胡须和短髭很像女人们使用化妆品来掩饰缺点,遮盖岁月的留痕。修剪得很好的短髭能使不对称的鼻子或者嘴看起来更对称。颚胡和山羊胡能改变下巴的表面形状和颚的曲线。心理学家所做的研究表明:颚胡在脸孔识别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 突出男性所有的有代表性的特征或许会使男人更加漂亮。如果看杂志上刊登的广告,我们会发现从广告上注视着我们的是一张张轮廓分明,眉骨、下颚突出,目光锐利,眼缝窄长的脸。在波提切利15世纪80年代绘制的《年轻人》一画中,他通过从不同角度描画脸部的不同部分夸大了这个年轻男子英俊容貌中的男性特征。这位艺术家似乎在正面看着男孩的眼睛和下唇,但是从下面观察他的下巴、鼻子和眉脊。 一些心理学家提出男子汉面孔上刚强硬朗的气度或许有某些限度,过或不及都不是我们所期待的。心理学家迈克尔·卡宁汉姆认为女性在寻找配偶时有“多重动机”。她既希望证明他是勇敢机智的人,又希望他能把这些优秀的才智投人到照顾她和可能出生的孩子上。然而一张传达出统治意志的面孔使她觉得没法依靠,担心对方不愿意投入。卡宁汉姆的研究发现,女人常被一些具有非典型特征的典型男性面孔所吸引。例如,女人喜欢大眼睛的和笑容可掬的男人(微笑这个动作本质上并不会增加一个人的魅力,但是某些笑容却是非常吸引人的)。卡宁汉姆解释说大眼睛是与婴儿相关的特征,它激发了女人心中的母爱。然而,他发现,一般说来,男人的脸看上去越强悍有力,女人就越认为他是一位令人向往的、充满魅力的友伴或者配偶。女人们认为长着娃娃脸的男人不是让人十分渴望的婚姻伴侣,因为这种相貌缺乏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因此也缺少吸引力。 我们已经看到夸大了阴柔之美的女性面孔更显得迷人。然而,夸大了阳刚之气的男性面孔可能会因此减少吸引力。心理学家广川和山口拟造出夸大了男女彼此不同特征的“超”男性化和“超”女性化的面孔。他们发现女人们把符合平均标准的女性面孔评为最具吸引力的面孔,而男人们更喜欢超女性化的面孔。两者在一点上是共同的:即发现超男性化的面孔缺乏吸引力。大卫·皮瑞特和他的同事们发现在日本和苏格兰,男人和女人都认为“超”女性化的女人面孔更加迷人,“超”男性化的男人面孔极其缺乏吸引力。他们的的确确发现最具魅力的男性脸形是那些略微有点女性化了的或者是“软化”了的脸。 超男性化的面孔表达的某些个性特征让人敬而远之。例如,在一项研究中,一个体内睾酮分泌旺盛的男人,他的脸被认为不管有什么表情,都比其他男人的脸更具有力量和统治性,但是却缺少善意或友好的表示。这些男人没有爽朗的笑容,笑得比较拘谨。在皮瑞特所做的研究中,一张超男性化的脸孔同样被认为具有统治性,肌肉发达,但是缺少温暖、诚实,显得难以合作,缺少为人父母的潜质。 外科医生保罗·莫赛莉报告了意大利的一个有趣的病例。一位38岁的男子,无精神病史,脸长得如此凶恶和带有攻击性,以致于在与人交往上,给他带来严重的问题。莫赛莉把这个问题诙谐地称为“米诺托综合症”,这种希腊神话中半兽半人的怪物,曾是但丁笔下凶残的象征。这位男子接受了整形外科手术,想把“一张危险的脸变成一张不冒犯他人的脸”。他的颚和眉骨都变小了,并且据他说从那以后人们对待他比以往更友善,他感到了更真实的自我。 皮瑞特的实验只证明了一点:一定程度的女性化特征如果表现在男人的脸上会更具有吸引力。而其他研究均表明,对于男人来说关键是看上去要有男性气质,而不是过分的男性化。过于男性化使人像“尼安德特人”一样外表冷酷、残忍。迈克尔·索斯盖特帮人做塑料人体模特,他说男棋特总是比较难卖。“你可以一下子卖给一家商店500个女模特,一点问题都没有。然而,如果你送10个男模特,你会发现每个人,上至总裁下至电梯操作员都会对其品头论足:“这个看着像个强奸犯。那个是一个杀人犯。这一个该是同性恋者。”假如一个人体模特的脸有点女性化,生产厂商认为男女顾客都会喜欢。如果它太男性化,看上去就像个罪犯。 在一项实验中,当被问及喜欢怎样描述照片_IZ的特征时,许多男人和女人不经思考地提出这样的组合:漂亮一英俊一迷人一友好一善良一好。女人比男人更容易作出这样的组合。 脸孔也有它瞬间闪现的信号——微笑、皱眉头、邀请和拒绝。“当你微笑时我仿佛置身于天堂”,凡·莫里森在歌词中这样唱道,这种感觉是因为快乐富有感染力。但是微笑不一定使人看上去更好看。一位女子笑唇微启会稍稍为她增添靓色,尤其她苦露出整齐的明牙皓齿。而睾酮分泌旺盛的男子似乎不笑时会好看一点,因为他们的微笑不讨人喜爱,或许正像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这样的面无表情的动作英雄原型。而男演员汤姆·克鲁斯和马特·达蒙爽朗的大笑颇能展现他们的魅力。 接受某种事物时的表情影响美。除了遇到光线外,我们在兴奋时,瞳孔会自动放大。当摄影师通过修饰描画增大照片上的女子的瞳孔时,男人们认为她看上去更迷人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瞳孔放大才使他们做出这样的反应(他们认为这位女子看上去更有女人味儿、更漂亮,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瞳孔变大了)。当女人们看男子的照片时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她们也觉得瞳孔变大的男子更具魅力。在一项心理测试中,当异性的眼睛通过药理学方法增大时,男人们更乐于自告奋勇地与这位女子结成友伴,并且女人们也乐于自愿与这位男子结伴。人的眼睛像照相机镜头的孔径,睁大双眼会使更多的光线进来,但是视野的深度值缩小。睁大的眼睛给我们一种类似在模糊焦点相机里看到的柔和的、笼罩了一层薄纱似的景象。 当我们产生性兴奋时,我们嘴唇就像乳头一样变红。膨胀、更为凸起。戴斯蒙德·莫里斯相信双唇之所以进化成现在的形状是为了突出这种特征,同时女士化妆品也用来夸张这种特征。其他灵长目动物的嘴唇也能吸起并会在瞬间缩回,但是只有人类的嘴唇长时间地露出粉红色的唇新股。在动物界存在许多这样的动物:它们的上体特征模拟了它们的生殖器官(例如,雄性山越长着红色的脸,蓝色的面颊,恰恰是模仿了它们红色的阴茎和蓝色的阴囊)。戴斯蒙德·莫瑞斯提出女人的嘴唇“模仿了唇状生殖器”。尽管脸孔可能木完全是出于对性器官的模仿,但是作为表达性兴趣的信号,它自身的魅力增加了。照片刊登在女士时尚杂志上的时装女子或含或露挑逗性的表情,使她们的美貌更加迷人。正如亚历山大·利勃曼以前谈到《时尚》杂志时说过:“优秀的模特……注意挑逗摄影师——用动作、神情和姿态——使摄影师瞬间沉醉在爱河,急切捕捉这一转瞬即逝的美的诱惑。” 当摄影师安卓·葛泰兹在摄影室给蒙德里安拍照时,发现这位伟大的造型画家修剪了短髭,这使他的脸显得对称一些。像蒙德里安一样,大多数脸孔都有一些造成不对称的小起伏。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通常为了掩饰某一面“瑕疵”,喜欢从一侧或另一侧被拍照的原因。玛丽莲·梦露总是要求从右侧拍照。据说英国国王爱德华八世(后来的温莎公爵)对展示左侧脸有强烈的偏好,为此他否决了展示其右侧脸的硬币设计。 不对称是偏离完美对称的随意波动,不对称的平均值为零。例如,我们设定左右眼、手腕和乳房的尺寸是一样的,而事实上它们因人而异、变化多端。造成特征偏离完美对称的原因有很多,包括身体发育过程中暴露于受到污染的、有寄生虫的环境,营养不良或者疾病。脸部的不对称会随着人们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生物学家兰迪·硕恩希尔和安德斯·穆勒发现在许多物种中,身体不对称的动物的生存和成长概率较低,生殖能力也较弱。 如果对称像平均一样是健康良好、适应力强的外在表现,那么对称也应该是吸引我们的特征。但事实上因为符合平均标准的面孔往往又是对称的,所以很难辨别这两种影响。不管男人、女人,长有对称的面孔确实显得有扭力。然而并非所有研究都能证实这一点:有些研究则帮助我们认识到定向不对称的价值,并证明它们反而是自然。漂亮的。 在所有物种中,定向不对称并非漫无方向、波动不定,而是有明显标志的:偏手倾向就是定向不对称的一个例子。我们的右脑控制大部分面部表情,所以左半脸的表情,尤其是那些有意的、自控的表情显得比右半脸夸张。我们的左脑控制语言思维,所以当我们讲话时,往往更多地移动嘴的右半部分。科学家通过镜子影像对左一左脸或右一右脸进行合成,塑造出对称的面孔。但是这些面孔的表情显得不自然。例如,某一个对称合成像看上去面无表情,另一个表情却紧张、不自然。如果脸的结构中线稍有偏离,会使每张合成图像的面部特征发生错误的变形。所以要检验对称的脸是否具有吸引力,惟一的途径是制作合成整张脸孔的、不带表情的镜像照片(即每半边脸都由左右两边脸合成人通过这种方法,人们得出结论:对称的脸更迷人。当然,一张对称的脸并不见得漂亮。如果使用从l到10的评分标准,对称的面孔往往得6—8分,而不是满分10分。可见对称和平均一样只是容貌吸引人的原因之一,它们无法担保面孔美艳惊人、卓越超群。 婴儿和成年人都会自动认出美丽的面孔。人们总是很快对外表作出判断。对于哪个人长得漂亮,他们常常有一致评价。他们很容易依据女子容貌的对称、平均以及夸张的女性特征机械地作出判断。这表明使一张面孔产生美感的几何特征具有普遍性。人脑对这些特征的感性认识取决于由自然选择长期形成的脑神经路径。 新墨西哥大学的心理学家维克多·约翰逊做了一项开创性的研究。他在受测者头皮上放置电极,观察当他们看见一些面孔时,大脑的电生理会发生什么变化。约翰逊发现LPC(与事物相关电势的后正极分力)与超凡美貌之间有一定的关系。正常情况下,LPC对有“情感价值”的刺激作出反映,从而被激起,换句话说,它命令注意力集中,产生一次情感冲击。当人们注视着美丽脱俗女子的秀貌时,电生理信号显示出较大的振幅。他的研究向我们表明:美对人们产生的震撼在大脑中有所显示,也就是说当我们盯着一位漂亮女子时,电生理学方法测出大脑正处于兴奋和注意力集中的状态。 我们也知道在右半脑某些特殊区域(颞叶和枕叶)能更快和更准确地识别面孔。在对右半脑或左半脑受过创损的病人进行的调查中,我发现只是那些右脑损伤的病人在识别面孔和面部表情时表现出明显的困难。大脑在识别面孔时的不对称性还产生了一些有趣的结果。例如,右侧脸仿佛比左侧脸更“像”整张脸。如果我们做镜像合成图像,合成右侧脸的图像更能抓住与整个脸相似的特征。这种现象引起了众人的猜想。有的人认为我们的右半脸表现的是一个面对公众的自我,而左半脸暴露出一个隐蔽的自我。一些心理学家还提出脸部不对称揭示了个人在公开的自我和隐蔽的自我之间精神冲突的程度! 这种解释建立在感却神经的基础上。视觉神经系统在大脑中是交叉的,所以我们左面视野内看到的事物最先到达右半脑。当我们与一个人正面相对时,他右面颊的影像直接投射到我们的右半脑,而其左面颊的影像因为路径稍有些绕远所以后到达我们的右半脑。大脑首先对我们所接受的右面颊的特征信息进行加工,这使得右面颊的特征在我们大脑中占据优势地位。这就是为什么两个右半脸合起来看与整个脸更相似。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更喜欢周围人为自己所熟悉的一面的原因。对个人而言,他们更喜欢自己的反像,因为他们已经看惯了镜子里反映的自我形象。他们的朋友也比较喜欢他们照片上的形象。 投射到我们右半脑的影像,对于判断容貌是否具有吸引力起决定作用。心理学家大卫·皮瑞特、D.马歇尔·勃特和同事们把不同人的、漂亮程度也不同的半边脸合并在一起塑造出合成面孔。结果发现当较有吸引力的那半边脸把影像投映到观者右半脑时,他们感觉到整张脸都具有吸引力。 我在麻省总医院和哈佛医学院的实验室里研究了大脑如何识别以及如何对美作出反应这一领域。我和同事们一直在寻找用来识别面孔和区分不同面部表情的神经系统路径。我们把重点放在研究大脑中用于高层视觉和情感习得的区域,尤其注意研究右颞叶和一个称为扁桃核的底层皮质下的结构。我们已经证实:存在用于识别面孔和识别类似恐惧等表情的大脑神经系统,而且它与大脑的其他部分相分离,自成一统。 在与之相关的一项工作中,我的同事汉斯·勃瑞特、斯蒂文·海曼和布鲁斯·罗森一直在绘制大脑神经系统的路径图,试图记录人们感受喜悦、受到奖赏或渴望奖励的心情。我们付出努力,目的是寻找一个框架。当人们看到美貌佳人不禁作出愉快反应时,我们可以用这个框架预测此时人们大脑的神经系统路径。因为自然选择确定了大脑的神经路径,人们天生对美的感受力好比是硬件设备,所以我们应该能够揭示大脑的不同路径。现在我们运用大脑仿真技术可以直观地看见当人们在注视他人面孔时大脑的内部情况。我们研究的对象包括异性恋和同性恋的男性和女性,给他们看的要么是勉力惊人,要么是相貌平平或者不及平均水准以F的其他男女面孔。这项研究仍在继续,现在公布结果还为时过早。但是我们确实从相关研究中找到了一些令人感兴趣的证明材料告诉大家。 右半脑在许多脸部技巧方面呈现出的优势似乎表明,我们的右半脑分析器在辨别一张面孔的吸引力时履行双重职责,但事实上这未必是真的。在过去的10年中,我一直在细致地研究一位男病例。这位男子45岁左右,患有一种叫做prosopagnosia的罕见的综合症。患有这种病的病人无法识别他人的面孔,包括自己的孩子和镜子中自己的脸。当他和妻子参加公众活动时,他的妻子得戴上一个特殊的装饰品——某种颜色的发带或是特殊的发夹——以便她的丈夫能够找到她。一次当我开车送他回家时,我在他家汽车道上看见两个孩子。我问他那是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他回答说:“一定是的,因为他们呆在我的汽车道上。’ 这位男子可以辨别不同人的声音、香水味、甚至走路的姿势,却无法识别不同的面孔。这是因为他在大学一年级时头部受伤,严重地损伤了部分右脑。尽管他能够从哈佛毕业,获得两个硕士学位,结婚生子,并成为一位全职的专业人员,但他的确从未恢复辨别脸孔、哪怕是一张脸孔的能力。除了在辨别一些四肢动物和一些面部表情上也有困难外,他几乎能够识别其他任何东西。他仅在区分面孔方面存在缺陷。 我饶有兴趣地听说此人能评述某些人的吸引力,我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和别人眼中看见的一样。在进行的一组测试中,他评价吸引力的方式和其他每个人都非常接近。他对脸部对称、细微的夸张效果(夸大美丽的和较平常的脸之间的区别)以及对女性娇柔的强调同样很敏感。而所有这些都需要一个人不仅对脸部的细枝末节而且对总体外形特征有细致入微的观察。或许他可能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是他知道谁具有吸引力。自然选择使得这两种判断神经路径彼此分离(至少是部分分离)。毕竟,美可以在它自己的道路上畅行无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