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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访中国酒吧实录 作者: 佚名 给老公当蜜(三) 耐克今天的打扮我有点受不了,往日的他总是穿讲究的西装,笔挺的领带,能照进人影的意大利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一派绅士风度。而今的耐克只穿一件又肥又大鲜红的短袖T恤衫和一条发白的牛仔裤,头上还戴了一顶凉帽,这哪里还有跨国公司高级管理人才的样子,活脱脱是一个在中国留学的留学生。 我还以为他去京郊的风景区,原来他想去看看北京的最原始的街巷。他让我搞到两台 自行车,像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一样,走到哪儿算哪儿。我对他的提法一点也不感兴趣,可是还不敢驳他的面子,十分不情愿地租了两辆破自行车,其实我是故意租破自行车。如果耐克嫌破放弃就好了,可是耐克还特别欣赏这辆旧自行车。 我们俩骑着自行车钻进了北京的小胡同。我从小就在北京长大,对这种古老的胡同司空见惯,只觉得又破又旧,没有什么。可是耐克走进胡同就像走进古董店,什么对他都是新奇的,就连门墩也让他手舞足蹈:“拍照,拍照。”他还认真地看完有说明的胡同牌子。 我若不是他的下属,我若不是想靠近洋人出国,我真的不想跟他受这份洋罪,在这里顶着烈日看这些破东西。 我们在胡同里整整地转了半天。午饭时,耐克执意要在小巷里的小饭馆里吃中国的饺子。你看他,把帽檐扭到脑后,又是倒酱油又是倒醋,像个乡下进城打工仔一样稀里哗拉地一扫而光,闹得一头一脸的汗,然后到小店的水龙头上哗哗地冲个痛快,全然不顾店内外那一双双怪意而不无嘲讽的目光。 我最担心的是被我的亲人和朋友看见。这种小店,中国略有点地位的人是不稀罕光顾的。我拐弯抹角地向耐克讲出我的意思,耐克不以为然。他说他的朋友来中国,就要看D国没有而中国有的景物。北京这样的胡同,除了北京恐怕在世界任何一个城市也看不到。如果看高搂大厦,吃麦当劳,根本没有必要到中国来。 我们骑过二环时,耐克指着二环说,这里就是北京的古城墙,如果不修二环多好,古城墙会吸引许多人来看,而二环路就没有人看了。耐克说中国没有必要在十字街头都有麦当劳,这样让人会误解,还以为到了西方某个城市。 耐克看见前面有个老太太在摆冷饮摊,他就买了两听健力宝,递给我一听,然后他就咕噜咕噜地喝起来。老太太像看怪物似的打量着我们。耐克还与老太太闲聊起来。 老太太问他来中国多久了?他说不久。问他中国的健力宝喝着怎么样。他点点头说:很怎么样,很怎么样。老太太问他一听够了没有。他点点头,够了有,够了有。 离开了冷饮摊,我问耐克,你的中文讲得那么好,怎么跟老太太那么讲话。耐克说他是故意那么说的,他觉得非常的开心。 我们来到北海公园。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耐克仿佛回到了从前。他说,他很小的时候,就来到这里划船,在湖边跑来跑去。有一天他与父母跑散了,急得他大哭,最后还是在公园里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找到了父母。 耐克说到此笑了,跳到湖边一长溜泊在岸边的船上,孩子似的在船上跳来蹦去,乐不可支,仿佛又回到了他的童年。后来我们在树荫下坐下来,悠悠地喝着饮料。 真没想到你还是有点孩子气的人,我说。 耐克点点头,他说他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他。你们心目中的耐克是个严格严肃、工作一丝不苟的老板,其实大部分时间我的确是这样,因为为了工作,我不能不那样,那时的我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公司活着。我是公司这部庞大机器的一个零件,对这部机器正常运转负责。耐克说坐在公司老板台前的他不是真正的他,而今天的他才是生活中真正的他。这是他的本来面目。耐克吹了一口气,跟我讲起他刚进入HG公司的情景。他是从最基础做起的,做业务,那时正逢D国经济不景气,他就挨家地跑,为了做成一笔业务,他往一家公司跑了四十几次还是没有做成,那时他几乎绝望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第四十七次就成功了。 他自豪地告诉我,他在HG公司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他为他的业绩感到骄傲。他还鼓励我,一定要好好干。 我没有把我加入HG真正的目的告诉他,也不愿听他讲他的过去,因为,我这一辈子除了到国外生活也没有别的野心,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现实。我转移了他的话题。 我指着耐克在湖边搞得水迹斑斑的裤腿说,有一个疑问一直在我心底好久了。从我接触的D国人来看,几乎个个都是衣冠楚楚的,而且平时不工作的时候也大多如此,像你今天这种打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是不是因为你们特别看重衣着,还是因为在中国的缘故? 耐克说传统的D国民族是一个比较严谨的民族,体现在服饰上就比较古板,比较注重一些不成文却相对严格的仪规。有身份的人即使不在工作时间内也要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但是现在与那时不同了,除工作之外,许多人也不再为公司的形象而难为自己了,穿上五颜六色的休闲装,过他们的休闲生活。 耐克还讲了许多有关D国服装业的事情,还有关于D国其他的东西。总之他讲起来振振有词滔滔不绝,为他的祖国感到无比的光荣和骄傲。最后他问我,为什么不争取去D国看看?就像中国对我们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一样,D国对一个中国人也是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的。 女人的心是敏感的。耐克的话掀起我心海的波澜,流眸向他望去,他那英俊帅气的面庞映入我睫毛的栅栏,心狂跳不已。他这么说,肯定是在向我暗示什么。我不能没有什么反映。 我长叹了口气,说,去D国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但那对我来说只是渴望不可及的事情。我又说我的几个朋友都嫁给了美国人,去美国定居了,生活得很好,羡慕死了!我说话时用眼睛偷偷地看耐克。 耐克把头转向一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他说,他的童年和少年是在中国长大的,中国的文化对他影响很大。中国的女孩在他心目中已有很大的位置,他此生就是想和一位中国姑娘结婚。 我听他这么说,故意试探他,我说我有很多女朋友,都很聪明漂亮,给你介绍一位吧。耐克听我这么说,把头扭过来,脸红红的,很害羞的样子,往日那种老板的气魄荡然无存。他低声地问我,南,你知道我为什么调你到HG公司来工作吗?我摇头。耐克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你的气质所征服,你就是我到中国要找的女孩子。今天,我正式向你求爱,你能答应我吗? 这对我来说,真是令我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我的那些朋友为嫁给老外可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然而我却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心里虽然很愿意,但还是告诉他给我几天的考虑时间。 耐克有些急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们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考虑的?我见耐克这个样子,便对他说,其实我也很佩服你的聪明才干和魄力的。在中国男人中,像你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和你做朋友当然是我的一个幸事,但毕竟我们的地位不同,差得很远很远。 耐克连连摇头,说我考虑得过多了。爱情中男女都是平等的,事业上的成功在这里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