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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禅者眼中的男女 作者: 林谷芳 “两性之异”最直接的就是生孩子这件事! 没有结过婚的人很难真正感受到孕妇的美。本来嘛,一个人在短短时间内重了一二十公斤,且还是一副往前突出的体态,线条上要能说得上美可实在有点骗人。只是,一种因生命期待所散发出来的光彩,对过来人,尤其是对另一半来说,却又绝对是前所未见的另一种美。 结婚后的第三年,我也第一次领受了这种感觉,尽管在返观之际,很讶异于自己的转变。但也直到有一天,当我搀着妻“臃肿”的手在夜市散步,妻突然抚着大肚子说“他在里面踢我”时,我才真正体会到怀孕对男人另一层更深的生命意义。 “是啊!”当时我心想,“任你林某人自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任你自觉于修行人必须有将别人生命‘感同身受’的能力,但你又如何去体会另个生命在肚中踢你的感觉?”即此,男人对女人实在要有他根柢的谦卑。 与其他生命如此“如实”的连接,正是男人生命经验中无法逾越的天堑。母爱为什么会是与生俱来,女人为何较能去体会别人的心事,都与这独特的经验或能力有关,而谈男女差异就必须深切地观照到这点。 不错,任何的事情在现象界中总有它长短互见的一面。怀孕让女人在生命中有太多的“不由自己”,也让不肖男人可以视其为“生孩子的机器”。然而,生命的自由绝不等同于甩脱命定的“包袱”,而我们一生中又有哪种生命意义能高于创造、期待另个生命的出现与成长? 现代的许多新女性在谈起生孩子时,总难免有一份由“喜悦与不甘”交织而成的尴尬,似乎,接受了孩子就如同接受了男人的宰制,其实大可不必。坦白说,如以两性的立场而言,女性意识的绝对意义,还必须建立在这“男人永远不能”的事之上。 同样的,在男人的成长中,也只有真能体会到孕妇的美,生命才有可能谈到真正的成熟。恋爱,也许能让男人发觉自己“还需要些什么”,但老婆怀孕,恐怕才能让他真正体会到“自己所不及之处”,以及“别人存在的意义”。 当然,作为“人”,生命的意义不应只局限在创造另一个生命,但要作为“女人”,则打扮恋爱、读书进修乃至谈女性主义,恐怕都远不及去体会怀孕对生命可能的意义来得实在—即使未能生或不想生的人,也可在此做另一层次的返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