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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的指纹 作者: 葛瑞姆·汉卡克 译者:李永平 第20章 魔法师的金字塔 ●墨西哥奇雅帕斯省(Chiapas Province)帕连克(Palenque)废墟 傍晚时分,我坐在玛雅人的“碑铭神殿”(Temple of the Inscriptions)东北角下面,朝向北方,眺望暮色愈来愈浓的丛林,一直望到丛林外乌苏玛辛达河(Usumacinta)的冲积平原。 这栋庙宇耸立在一座10O英尺高的九级金字塔顶端,总共有三间殿堂。整栋建筑物结构十分简洁和谐,给人的感觉是柔美,而不是柔弱。它深深植根于土地,饱历风霜,古老而永恒——它是纯几何学加上想像力的产物。 我把视线转到右方,看见那栋建立在金字塔地基上汽派恢宏的长方形皇宫。一座狭长的四层石塔矗立在皇宫中央;据说,那是古代玛雅祭司观测天象的场所。 羽毛鲜艳的金刚鹦鹉,在我周围的树梢上飞掠。木叶间,我看到好几栋宏伟的建筑物蹲伏在荒烟蔓草中,即将被日渐扩大的丛林吞蚀。这些建筑物包括“叶状十字架神殿”(Tem Ple of the F0liated Gross)、“太阳神殿”(Temnle of the Sun)、“伯爵神殿”(Temple of the Count)和“狮子神殿”(Temple of the Lion)——全都是考古学家所取的名字。玛雅人的思想。信仰和古老的记忆,一大部分已经遗失,再也无法挽回。虽然我们早已经懂得诠释玛雅人的历法,但是,他们那套繁复精巧的象形文字,我们到现在才开始研究如何解读。 我站起身来,爬上最后几级阶梯,进入“碑铭神殿”的主厅。后墙嵌着两块灰色大石板,上面携刻着620个玛雅象形文字,排得十分整齐,如同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这些文字有些看起来像人的脸庞,有些像怪物的面孔,还有一些仿佛是蠢蠢欲动的某种神话怪兽。 这两块碑铭到底叙述什么?现在还没有人弄清楚,因为它的文字是由图形和音符混合组成,至今犹未被完全破解。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碑上的一些文字提到古老的、好几千年前的时代,也提到参与过史前重大事件的民族和神祗①。 象形文字碑铭左边,用大石板铺成的神殿地板上,有一个楼梯口,下面架设着一道陡峭的阶梯,直通到隐藏在金字塔深处的一个房间。这儿就是帕卡尔大君(Lord Pacal)陵墓所在地。这道梯是用光滑的石灰岩砌成,狭窄而潮湿,走起来让人提心吊胆。我采取蟹行方式,打开手电筒,挨着南边的墙壁小心翼翼走下楼梯,进入那一团阴暗中。 公元683年,这道阶梯被封闭后,再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直到1952年6月,墨西哥考古学家艾伯多·鲁兹(Alberto RuZ)撬开神殿的地板,它才重见天日。1994年,考古学家在帕连克废墟发现另一座类似的陵墓,然而,鲁兹毕竟是第一个在美洲金字塔内发现这种建筑物的人,值得大书特书。建造这道阶梯的工匠,在完工后特意用瓦砾将它填塞。考古学家花了四年时间,才将瓦砾全部清除,打通这道阶梯。
进入金字塔底部,考古学家发现一间狭窄的、用石柱支撑的拱形厅堂,地板上散布着已经腐朽的骨骸。据考证,这些骨骸是属于儿童所有。他们可能是五个或六个陪葬的小孩。厅堂另一端有一块巨大的三角形石板。鲁兹把它撬开,发现里头隐藏着一座奇特的坟墓。根据他的描述,这座陵墓看起来像“用冰块雕凿成的大房间,又像一个顶端和四壁都被刨得十分光滑的岩穴,更像一座荒废的小教堂,圆形屋顶下悬挂着一个个钟乳石,地板上长出粗大的石笋,好像燃烧的蜡烛滴落的蜡”②。 墓室长30英尺,高23英尺,拱形屋顶也用石柱支撑。四周的墙壁装饰着灰泥浮雕,描绘的是高视阔步的“九神”——统治黑夜的九位玛雅神祗。墓室中央,在“九神”俯瞰下,躺着一具巨大的石棺,盖子用一块重达5吨的石板制成,雕刻得十分精美。棺中躺着一副高大的骨骸,身上堆满各种珍贵的玉器。死者脸上戴着200块玉片镶嵌成的面具。据说,这就是公元7世纪帕连克城统治者帕卡尔的遗体。根据碑铭的记载,这位君王80岁驾崩,然而,考古学家在石棺中发现的这副用玉器装饰的骨骸,经鉴定只有40岁左右③。 拾级而下,我走到楼梯底部,穿过一间厅堂,看见陪葬的几个小孩躺在地板上,眼睛直直瞪着帕卡尔的陵墓。这间地下厅堂坐落在金字塔深处,距离头顶的神殿约莫85英尺,空气格外潮湿阴凉,充满腐朽的霉味。石棺嵌在墓室地板上,形状十分奇特,底部向外伸张,就像古代埃及法老的木乃伊箧。但是,木乃伊箧是用木材制成,基座特别宽广,好让箧子直直竖立地上;帕卡尔的棺墩却是用整块石头雕凿而成,而且是平放在地上的。既然如此,为什么玛雅工匠要费那么大的工夫,加宽石棺的基座,而他们应该知道,这样做并没有实际的用途。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盲目抄袭古代流传下来的棺墩模型,尽管加宽的基座已经丧失当初的作用④?帕卡尔石棺是否显示,古代埃及和中美洲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文化关联,甚至分享过一笔共同的文化遗产,一如灵魂转世的神话所显示的? 帕卡尔石棺的长方形盖子也是用石头凿成,厚达10英寸,宽3英尺,长12.5英尺。显然,这种棺盖也是依照古老的模型打造,一如古埃及人使用的那种雕琢精美、气派恢宏的棺盖。事实上,如果我们把它移置到埃及的君王谷也绝不会显得突兀或不搭配。不过,两者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个重大差异。雕绘在石棺盖上的图像,怎么看都不像是埃及的文化产物。我把手电筒对准棺盖,仔细一瞧,只见上面镌刻着一个剃光胡须的男子,身上穿着一件紧身衣服,袖子和裤管末端反折,装饰得十分花哨。这个人半躺着,坐在一张圆背折椅里,下背和大腿紧贴着座垫,颈背舒适地靠在椅端的头枕上,眼睛凝视着前方。他伸出两只手,仿佛在操作汽车的变速杆或飞机的操纵仪;两只脚没穿鞋子,随随便便地叠放在他身前。 这就是玛雅君王帕卡尔? 如果真是他,为什么在石棺的雕像上,他仿佛在操作某种机器呢?一般学者都认为,玛雅人并没有机器呀。据说,他们连“轮子”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然而,雕像显示的帕卡尔却坐在一个装设着各种仪表、按钮和管线的机械里。这玩意看起来倒像某种高科技产品,而一般学者却说,这幅图像显示的是“灵魂从阳世进入阴间的过程”⑤或者“国王被骼髅怪物活生生吞噬的情景”⑥。 我想起奥梅克浮雕所呈现的“蛇中人”(见本书第17章)。它看起来也挺像艺术家用近乎童稚的手法所描绘的高科技机械。“蛇中人”是在拉文达废墟出土,而拉文达跟脸上留着胡子的神秘客——显然是白种人——关系颇为密切。比起拉文达出土的文物,帕卡尔的陵墓可没那么古老;两者的时代至少间隔1000年。不过,考古学家却在石棺中找到一尊玉制小雕像,年代比其他陪葬品显得古老许多,而它所描绘的就是一位身穿长袍,额下蓄着一撮山羊胡的白种老人。 ●犹加敦半岛乌斯马尔(Uxmal)废墟 午后,山雨欲来,我开始攀登坐落在帕连克废墟北方700公里的一座金字塔。这座塔十分陡峭,呈椭圆形,而不是一般的正方形;底部长24O英尺,宽120英尺,塔身非常高耸,达120英尺,俯瞰着周围的平畴旷野。 自远古以来,这座酷似西方童话中的巫师城堡的建筑物,就一直被称为“魔法师的金字塔”(Pyramid of the Magician),有时人们也管它叫“侏儒之家”(H0use of the Dwarf)。根据玛雅人的传说,一个神通广大的侏儒在一夜之间兴建起这座金字塔,因此人们才给它取这些个名字。 越往上攀登,阶梯就变得越狭窄,仿佛故意整人似的。我本应倾身向前,紧贴着塔身慢慢拾级而上,以确保生命安全,但不知怎的,我却仰起脸庞,只顾眺望头顶那一片乌云密布、雷声隆隆的天空。一群群飞鸟四下盘旋,不断聒噪着,仿佛在逃避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几个钟头前就已经把太阳遮蔽的云层,这会儿被大风吹得满天翻滚,宛如一锅沸腾的开水。 玛雅人的传说把“魔法师金字塔”和侏儒的法力连接在一起,这点并不奇特,因为在中美洲地区,人们都认为侏儒是第一流的建筑师和泥瓦匠。一则典型的玛雅传说就毫不含糊地指出:“盖房子对他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只消吹一吹口哨,石头就会移动,各就各位”⑦。 读者想必还记得,一则非常相似的南美洲神话提到,当初安第斯山神秘古城帝华纳科兴建时,巨大的石头“在号角吹奏下,穿越天空飞过来”⑧。 在中美洲和遥远的安第斯山区,人们都相信,某种神秘的声音能使大石头飘浮在空中,就像变魔术一样。 我们到底应该怎样看待这种现象呢?也许纯粹出于巧合,这两个在地理上相隔十分遥远的地区,各自创造出如此相似的“神怪故事”。但是,这种巧合未免太巧,似乎不太可能发生。我们不妨考虑另一种可能:这类故事保存着两地人民对某种古代建筑技术的共同记忆,而这种建筑技术十分高超,能够轻易地将巨石从地上举起,有如“神迹”一般。值得注意的是,古代埃及的传说也提到类似的神迹。这难道也是单纯的巧合吗?根据一则典型的埃及神话,一位魔法师曾经施展神通,让“一块长200脱尺、宽50腕尺的巨大拱形石头”飘浮在空中⑨。 我正在攀登的这道阶梯,两旁装饰着华丽的图案——19世纪美国探险家约翰·劳埃德·史蒂芬斯(J0hn Lloyd Stephens)把它称为“雕刻的镶嵌拼花图案”⑩。诡谲的是,尽管“魔法师金字塔”的兴建是在西班牙人征服中美洲之前好几个世纪,这儿的镶嵌拼花图案,却一再出现类似基督教十字架的符号。事实上,这座金字塔上镌刻的“基督教”十字架有两种:一种是12、13世纪“圣堂武士团”(Knights Templar)和其他十字军组织崇奉的宽掌十字架,另一种是圣安德鲁(Saint Andrew)的X形十字架。
我攀登上最后几级阶梯,来到矗立于“魔法师金字塔”顶端的神殿。它只有一间庙堂,拱形屋顶用石柱支撑。成群蝙蝠悬吊在天花板下。就像屋外的飞鸟和乌云,它们也受到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惊扰,显得十分烦躁不安。一大窝蝙蝠倒吊着身子,毛茸茸挤成一团,不断拍扑着它们那细小坚韧的翅膀。 我坐在神殿周围的台阶上歇息一会儿。从这儿望下去,我看到更多十字架图徽。毫不夸张地说,十字架遍布这整座古老、奇异的玛雅建筑物。我想起,在安第斯山帝华纳科古城“普玛门”四周的巨石上,我曾经看见一些十字架图徽,那是古代工匠在哥伦布出生前镌刻的⑾。拉文达废墟出土的奥梅克“蛇中人”雕像,上面也镌刻着两个X形十字架;据专家考证,那是耶稣基督出生前的作品。这会儿,在乌斯马尔废墟玛雅文化遗址的“魔法师金字塔”上,我又看到十字架符号。 脸上留着胡子的神秘客…… 身上有羽毛的蛇…… 十字架符号…… 这些奇特的象征,一再出现于不同的历史时代、相隔十分遥远的文化。这难道真是意外的巧合吗?为什么这些象征会如此频繁地被表现在艺术品中,镌刻在建筑物上? 我一直怀疑,我看到的可能是某个秘密教派或团体遗留下的符号和圣像;在漫长的黑暗时代中,他们守护着文明的火把,让它继续在中美洲(以及其他地区)燃烧。我注意到,在这趟美洲之旅中,我每到一个曾经有外来先进文明跟本土文化发生接触的地方,胡子神秘客、羽毛蛇和十字架的象征就会突然出现。而我感觉到,这种文化接触十分古老——古老到人们已经把它遗忘。 我又想到,公元前大约15O0年时,奥梅克人突然走出史前的混饨,建立起辉煌的文明。考古学上的证据都显示,从一开始,奥梅克人就膜拜石像和石碑上的胡子神秘客。我越来越相信这么一种可能:那些奇特的雕刻品,有一部分是某个古文明留下的遗产,在公元前1500年之前的许多年,就留传给中美洲的民族,后来交由一个秘密文化组织——也许是奎札科特尔教派——保管和守护。 这个古文明的遗迹,很多已经被时间湮没了。不过,中美洲的民族——尤其是兴建帕连克和乌斯马尔古城的玛雅人——不但保存了那些谜样的石头雕像,甚至还保藏一些更神秘、更奇妙的东西,使他们更有资格自诩为一个古老、先进的文明真正的继承者。在下一章,我们会发现,玛雅人保存最完整的,是古代天文学家发展出来的一种和“时间”、“测量”及“预言”有关的神秘科学——甚至可以干脆称为预言科学。同时,他们也继承了这个古文明对一场浩大的、淹没整个世界的古代洪水的记忆,以及一笔奇特的知识遗产。这项知识层次极高,不可能是玛雅人发展出来的,连我们自己也是在最近才取得这种知识…… 注释: ①珍妮弗·魏斯伍德编《秘境的地图》,70页。Jennifer Westwood,ed,The Atlas of Mysterious Places,Guild Publishing,London,1987,p.70. ②引述自《秘境的地图》,68~69页。 ③同上,有迈可·柯伊《玛雅人》,108~109页。Michael D.Coe,The maya,Thames and Hudson,London 1991,pp.108—9. ④《白神与石脸》,94~95页。 ⑤《秘境的地图》,70页。 ⑥《玛雅人的时间观念》,298页。 ⑦《墨西哥和中美洲的神话》,8页,及《玛雅人的历史与宗教》,340页。 ⑧见本书第10章。 ⑨华理土·布奇《欧西瑞斯神与埃及的复活神话》,第2卷,180页。E.A.Wallis Budge,Osiris and the Egyptian Resurrection,The Medlcl Soci ety Ltd,1911,volume Ⅱ,p.180. ⑩约翰·史蒂芬斯《中美洲、墨西哥奇雅帕斯省和犹加敦半岛旅游散记》,第2卷,422页。John L.Stephens,Incidents of Trauel in Central America,Chiapas and Yucatan,Harper and Brothers,New York,1841,Vol.Ⅱ,p.422. ⑾见本书第1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