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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体奥运》

作者: 佩罗蒂提

第六章 场边的风景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你可以听到成群可悲的哲
学家长篇累牍地相互指责;数不清的历史学家大声朗读
他们愚蠢的作品;无数名诗人背诵他们胡言乱语的诗作,
引起其他诗人的热烈掌声——魔术师们叫嚷着,卖弄着
种种把戏;算命先生们做着他们的生意——数不尽的律
师们在曲解正义,或者小贩们兜售着所有能弄到手的次
品……
——“金口”迪奥(Dio),公元100年

好奇的观众们一安顿下来,就会立即开始在奥林匹亚四处逛逛,遇到老友时便相互问候一声“祝你快乐”(chaire),还要参观昔日摔跤明星的雕像,并在训练场地上认出彼时的传奇人物。观众本身也非常壮观,像运动员一样,他们也是来自四面八方,但是都衣着华丽。英姿勃发的斯巴达男人留着披肩发,披着朱红色的披肩;珠光宝气的埃及裔希腊人,带着埃塞俄比亚奴隶;犬儒学派的哲学家们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袍,留着蓬乱的胡须,在庙宇的台阶上长篇大论地讲话,引起一阵阵争论,甚至群殴。已婚妇女们在奥林匹亚一般是看不到的,她们只能在阿尔斐斯河南岸扎营,但是许多未婚的姑娘却可以自由进出。事实上,希腊父亲们经常把自己的女儿们带到奥运会上来,为的是定下一门好亲事,也许还能和世界冠军结亲呢。还有有伤风化的妇女群体(pornai),即“可购买的妇女”,她们是由绰号叫“鸨母”(pornoboskoi)的皮条客们带进来的。
在古代,日常生活离不开宗教,每个宗教节日都有对应的世俗节日。在奥林匹亚,掮客们在圣地的北面横七竖八地搭起帐篷,形成了一个帐篷区。(考古学家相信,这就是奥林匹亚今天停车场和博物馆所在的地方。)这个“帐篷区”是一个壮观的集市,一个露天市场,出售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商品,刺激着人们的各种感官。从爱琴海沿岸来的巡回演出者增加了节日气氛,其中包括杂技演员、舞蹈演员、吞剑表演者和职业的说书人。(他们通常叫喊着,“给我一个铜板,我给你讲一个美妙的故事”。”看起来,希腊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利用这个人群聚集的场合,赚上一笔或推销自己。体育经纪人随处可见,但这只是一个串场的小节目,真正的大戏还是奥运会本身。所有的人生快乐都可以在奥运会上找到,兴奋的观众已经晕头转向了。

流动的体育酒吧
边看比赛边开怀畅饮的传统源远流长。在大多数社交场合中,古希腊人鄙视在大庭广众之下喝醉——这是一个刻在庙宇人字墙上的哲学原则,“凡事皆应有度” (meden agan) 。然而,所有的节日都是放松的时刻,此时,所有的清规戒律都暂时放到了一边。(就像一位不知名的希腊哲人所说,“凡事皆应有度,对适度的追求也应如此。”在奥运会上,酒神狄俄尼索斯把凌乱的帐篷城变成了24小时的堕落场所。这个肉欲横流的聚会,到处是经过锻炼的健美体魄,希腊的酒鬼们从内西修斯医生的教诲中得到了鼓励,他认为,狂饮对于健康有净化的积极作用。他还殷勤地献出避免宿醉的方法:不要喝品质低劣的酒,不要吃干果或坚果,呕吐之后再去睡觉。
奥运会的观众们,也许可以在流动酒贩的木质手推车那里迅速地喝上一杯。这些手推车算是流动的小酒馆,赞助商们聚集在这里,讨论比赛结果,预估前景,天黑之后便掌灯续继续开怀畅饮。贩酒的小车在希腊的大城市里随处可见,尽管由于穷人和底层的百姓经常光顾,显得有些不入流,但是在节日期间,这些流动的贩酒车非常方便,除了那些特别势利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光顾这里。体育迷们可以选择不同时期和产地的欧洲大陆产的葡萄酒(trikolytos)。——这并不表示品种,而是以酒的价格命名的,表示三品脱半的酒需要一个奥卜尔(一种希腊银币)。人们可以买红葡萄酒、白葡萄酒、琥珀葡萄酒(kirrbos),佐以快餐食品,鸡豆、甜菜、香肠片、咸猪肉和新鲜的无花果。
历史学家詹姆士·戴维森在他的书《交际花与炸鱼饼》(Courtesans and Fish Cakes)中曾经记载过古希腊人的豪饮传统。一个优秀的酒吧招待从刚打开的土罐中倒酒,并为顾客的每杯酒混入纯净的泉水。古代没有稀释的葡萄酒是非常浓烈的——含大约15%~16%的酒精,而今天的酒平均含12.5%的酒精——这些酒芳香扑鼻,这种香气来自酒中悬浮的葡萄藤残渣和葡萄籽,而在饮用前都把这些东西小心地过滤出去。对于古代人来说,调酒的比例通常是每杯五分之二的葡萄酒兑五分之三的水。只有酒鬼才直接喝纯葡萄酒。现在来希腊的旅游者都可以清楚的闻到古代葡萄酒浓烈的树脂气味,这是来自封酒罐的柏油。(今天,在希腊,人们会故意在酿酒过程中放入松针,以创造出扑鼻的松香味。)高档一点的希腊贩酒小车也许会提供花哨一点的酒具——考古学家在雅典发现了一些样本,还被冠以欢乐、放松以及停止宿醉的名称。有些酒杯甚至还饰以色情绘画,只有当酒喝光的时候这些绘画才能够显现出来。
如果有人想在喝酒的同时还要大吃一顿,就得去小吃店看看了。奥林匹亚的食物是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还得耐得住夏日的高温,那里供应观众最喜爱的主食——面包。希腊人有79种面包,各自有不同的名称,还有包括羊奶干酪、蜂蜜蛋糕、鸡蛋和干果在内的基本食物。当地的猎人从森林里带来新鲜的猎物,有野兔、野猪、牡鹿和瞪羚。咸鱼(tarichos)不但便宜,而且便于携带,无疑也是可以买到的,同样也可以买到熏制的凤尾鱼。如果批评家的话可以相信的话,这些商贩经常贪婪地将品质可疑的商品冠以高价——这里指的是用狗肉灌制的香肠。有一些希腊节日曾努力禁止砍价——柏拉图曾写道,在理想国里,所有的价钱都是固定的——但是在奥林匹亚,厄利斯城的组会者指派的市场监督官员负责监督质量和价格。无数的小业主和流动商贩在帐篷城的酒吧周围支起三脚桌,无论人们是要为追求情人购买礼物,还是要为家人购买具有纪念意义的一些小玩意儿,在奥林匹亚都有无数种选择。小贩们摆出廉价的纪念品——圣地著名雕像的复制品,刻着神庙轮廓的玻璃瓶和金属小战车。还有些人出售跟体育毫无关系的古董——鲨鱼的牙齿、树木化石、装着象牙长笛的用印度豹皮制成的箱子。斯巴达商人展示他们像美洲嚣犬一样凶残的军犬,但几乎卖不出去几条,因为没有人知道怎样控制这种不可预测的野兽。占星家和数字算命师在替别人算命,旁边是塞萨利来的巫师商贩,他们出售用马的汗水和蜥蜴肉酱制成的春药。事实上,在奥林匹克赛场外任何叫的出名字的商品都能够找到并买到。

柏拉图微服私访
在任何古希腊的节日上,色情服务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男性道德学家鼓励在宗教节日中乱搞男女关系。他们有一个模糊的理论,即这种关系可以在一年中其他时间里稳固一夫一妻制。成群结队的妓女穿梭于希腊各地各项体育赛事之间,而且体育爱好者可能跟她们已经混熟了。但是在这种古怪的巡回色情交易中,奥运会还是占据了首要位置。据说,一个姑娘在奥运会的五天里可以赚到她在家乡一年赚到的钱。每隔四年来自小亚细亚和埃及的商船装载的不是葡萄酒,而是女人。
对那些精打细算的人来说,还有低级妓女可以选择——通常是一些奴隶,最著名的是从科林斯来的,在那里,妓女和阿芙罗狄忒女神之间维持着某种宗教契约。帐篷变成了临时的妓院(kineteria),字面意思是“性交工厂”。在那里姑娘们穿着透明的长袍,站成半圆型温柔地歌唱,供客人挑选。一位客人写道:“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挑选这些姑娘:苗条的、肥胖的、浑圆的、高的、矮的、年轻的或者年纪大的……她们热情的把你拉进去,管老男人叫做‘老爸爸’,管年轻的叫做‘小兄弟’。”皮条客站在外边叫喊:“一次收费一个奥卜尔;姑娘们就在里面,在这里别害羞、别废话、别逃跑、别犹豫,挑你想要的,怎么对她都可以,你可以随便发泄,告诉她该怎么做;对你来说她什么都不是。”
想在奥林匹亚体验第一次的男孩子们,可以查阅希腊各地出售的色情服务手册,古代作家们经常提到其中流传最广的一本,即萨摩斯岛的菲利尼斯所著的《欲经》(Kama Sutra)。但这本书并没有流传到今天,通过一些残片,我们可以知道,这本书列出了各种体位,以及每种体位的收费,最便宜的一种是“俯卧式”( kubda),但奥林匹亚的体育迷们可能选择更加激情和昂贵的方式,即“赛马式”( keles),也就是女人在上面。书中还提到了另一种体位,敏锐的历史学家们将其译做“奶酪磨上的狮子”,但令人遗憾的是细节已经失传了。
但是对于时髦的希腊男人来说,性幻想的目标是高等妓女或者官妓——也就是高级的伴游女郎,就像日本艺妓一样,她们是功成名就的音乐家、舞蹈演员和多才多艺的聊友。就像一位希腊演讲家所说的:“普通的妓女可能会满足每天身体的需要,妻子可以满足繁衍后代的需要,但是高等妓女会带来真正的快乐,她们是宴会成功的必要因素,可以被收买,以换取昂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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