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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体奥运》 作者: 佩罗蒂提 第十五章 被遗忘的亚马逊女族 哦,斯巴达!我感谢你杰出的摔跤学校,但更赞美你 那处女们的健身房,在那里,女孩子们因在男性中进行摔 跤而毫无掩饰的接受赞美。 ——普罗波惕乌斯(Propertius),罗马诗人,公元一世纪 古代奥林匹克从根本上是由男性管辖的领域。尽管未婚的妇女被允许出席(希腊历史学家包撒尼雅斯明确了这一点),而妓女们也在棚户区游荡,导致男性荷尔蒙的水平如同在土耳其浴室般高涨。但只有已婚的妇女被允许在奥林匹克竞赛期间进入神殿:希腊丰收女神得墨特耳的一名女司仪,坐在竞技场北面看台的石质宝座上。(这个宝座在考古挖掘中发现,现在依然可以在原地见到,女司仪的存在是从这一节日的起源即农业庆典时期留下的传统。当然,这是希腊上层社会的妇女们非常渴求的地位。例如在公元二世纪,这一职务由慈善家希罗德·阿提库斯的妻子担任,他为奥林匹亚的修复工作投入了数百万的财富。)对于其他敢于“玷污奥林匹克竞技”的已婚妇女的惩罚是,将其推下附近的悬崖——尽管这一裁决从未执行过,即使在前面所提到过的众所周知的公元前404年的事件中,一名来自罗得斯的妇女剪短头发,穿上教练员的束腰上衣,混入看台观看她儿子的比赛。不幸的是,当她为儿子得胜而激动万分,越过教练员的围栏,由于紧抓住外衣边缘的动作而暴露了她的身份。裁判员警告她离开,因为她来自一个著名的体育世家——她的丈夫和父亲都是奥林匹克冠军。尽管如此,偷偷参加奥运会的已婚妇女从未完全消失。有一种观点认为,竞技场位于阿尔斐斯河南岸,相对于这个狭隘的、由男性支配的领域,野营的条件很可能更为舒适愉快。 当妇女们被禁止参加宙斯的竞技比赛的同时,希腊的女孩们(约12岁至18岁之间)被授予举办自己的特别运动竞赛的权利,这一比赛在奥林匹亚举行,并供奉给宙斯的配偶赫拉,包括竞走项目——在这一项目中女孩们身着束腰短外衣并袒露右胸。仅存的从包撒尼雅斯的著作《希腊游记》中流传下来的对此特殊集会的描述,从希腊的另一方面反映了婚前的启蒙仪式,但具体细节仍少之又少。我们知道竞赛仅限于不同年龄的处女们之间的三项短跑比赛。她们在奥林匹亚竞技场中沿着与男性比赛相同的路线奔跑,但是距离缩短了六分之一,为160米。历史学家推测,她们袒露胸部的奇特装束,再现了亚马逊妇女的神话:这一由勇猛的女性组成的种族,传说居住于靠近黑海的小亚细亚地区,她们烙伤右侧胸部是为了不影响投掷标枪。 赫拉的竞技的起源同样隐藏于民间传说之中。包撒尼雅斯记录了这一节日始于最为黑暗的古希腊时期,可爱的希波达米娅为了感谢同英雄佩罗普斯(如我们所知,佩罗普斯在那次著名的战车竞赛中因为她的协助而杀死了她的父亲)的婚礼而创立。希波达米娅在16名已婚妇女的协助下举办了这次体育竞赛——从此以后,赫拉的竞技就由厄利斯城的已婚妇女举办,由选出的最为荣耀的16名妇女为奥林匹亚神庙中的女神赫拉的雕像编织仪式礼服。这个由贵族妇女组成的小组还要安排在厄利斯城为成年妇女之神狄俄尼索斯,举行的庆典,歌唱当地的各位杰出女性(其中有Physcoa,她为神生育了一个儿子)。 赫拉节日的一些要素,在公元前约580年由伊利亚人刻制的协约中正式出现——是对男性的节日的模仿。每四年在奥林匹亚举行,胜利者被授予神圣的橄榄枝桂冠,并在最后的宴会中分得一份祭品。她们也被允许在圣殿中竖立自己的纪念物,尽管只能以画像——而非雕像——的形式悬挂于赫拉的圣殿中。冠军的父母甚至可以请人创作胜利颂歌。(与希腊抒情诗人品达同时代的诗人科琳娜很可能创作了几首此类诗歌;据说她在德尔斐的诗歌比赛中挫败了品达,致使品达毁谤她为“愚蠢的母猪”。)但是,除了这些少量的资料外,这个节日仍然十分的神秘。我们无从知晓究竟在那一年举行了这一妇女的竞技比赛,或是她持续了多长时间;一些历史学家推测她事实上与男性的奥林匹克竞赛同时举行。 对两性开放的健身房 我们可以想像那些受到阻挠的希腊妇女,在奥林匹克之外,她们被允许在体育文化中担任突出的角色。例如普兰尼城的十几岁的少女,同男孩子比赛竞走,并且在希俄斯岛,女孩们还可以进行摔跤比赛。参与希腊运动的妇女自罗马时期显露出大幅增长,妇女们的竞赛被列入大部分地方性的节日,甚至渐渐被科林斯、德尔斐及尼来亚的神圣竞赛所接受。据公元45年的一座纪念碑碑文中记载,一位骄傲的父亲夸耀他的三个女儿——分别名为琪佛拉、海德拉和迪欧尼西娅——在科林斯以及德尔斐赢得了一系列的竞走比赛。但奥林匹亚由始至终维持着保守的态度,禁止女性选手和已婚的女性观众。在两千年的时间里,只有一个漏洞可以令妇女参与比赛,即以主人的身份记入赛马比赛。(活跃的斯巴达公主西尼斯卡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并为自己树立纪念碑,欢呼道:“我在此竖立肖像/并自豪的宣布/在所有希腊妇女当中/我第一个戴上了奥林匹克的花冠。”)在此后的几个世纪中,奥林匹克竞技对已婚妇女观众的限制很可能招致了罗马妇女们前往希腊,因为在罗马,她们已经被允许同男性一同进入大赛马场;在罗马斗兽场的论战中,女性观众被安排在单独的一排。 在古代,只有一个地方,女孩们能接受全面的体能训练:斯巴达。在早期,这个位于伯罗奔尼撒中部的军事城市希望它的妇女们健康。同她们的兄弟们一样,女孩们自七岁起脱离家庭,进入一个旨在使体能尽善尽美的极为严格的机制。她们被传授所有重要的希腊运动,包括标枪、铁饼和摔跤,因此(一名希腊作家写道)“她们丝毫没有纤弱和娇气。”她们在健身房与男孩们并排训练,身上涂满油脂,赤身裸体,并在地方性的竞赛中同他人进行摔跤。斯巴达的女孩们甚至还接受艺术和文学的教育。她们因强健的体魄和直率而闻名全希腊(斯巴达的妇女们告诫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们从战场归来时“要么手持盾牌,要么就躺在盾牌上”)。 她们的大胆自信冲击了轻视女性的希腊。例如,“民主的”雅典,将他们的女孩们隐居在家,仿佛她们是伊斯兰面纱的俘虏,不能接受基本的教育;只有像柏拉图这样的激进的思想家建议妇女因该在社会中担任积极的角色。即使斯巴达的女孩们并未在野地里裸奔,雅典的道德学家仍然叹息,她们只穿短外衣而不穿内衣。她们被公元前六世纪的诗人伊比克斯冠以“暴露大腿者”的绰号,而这个诽谤性的绰号一直紧紧地跟随着她们。(大腿是对女性私处的委婉称谓)。她们被认为是不知羞耻和乱交——毕竟,在文学著作中,不正是特洛伊的海伦,这个最著名的斯巴达女人不忠地私奔了吗?在欧里庇得斯的戏剧中,有个角色向一名斯巴达人咒骂他们不守规矩的少女:“为什么她们光着大腿不穿罩衣,和年轻的男孩子逃离家庭,还和他们举行竞走和摔跤竞赛!我对此实在无法忍受!难道你们斯巴达人就教养不出贞节的妇女吗?” 这并不意味着斯巴达是早期女性主义的天堂。她们进行训练的惟一目的是制造适合做母亲的身体,她们将繁育优秀的男性战士。据一名观察员所说,她们体育训练的目的就是使得她们的后代有“身体强壮的牢靠的开端。”妇女们并没有第二选择——六名如衰神般的官员的任务就是确保家庭生产线不被妄图逃脱社会职责的不正常的妇女干扰。裸身训练正是被精心设计为吸引丈夫的色情的广告形式,任何想逃脱婚姻的女孩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而这正是后来被纳粹赞赏的残忍的优生制度:每当有斯巴达婴儿出生,就被带到参议会面前——全由男性组成——体质差的婴儿将被扔下山谷。 在我们判定希腊人过于苛刻之前,应该牢记这一点,即使在现代奥林匹克当中,妇女平等问题依然由来已久。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发起人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从根本上反对任何妇女的比赛。在1896年的雅典奥运会中还没有女性参加;在1900年的奥运会,妇女仅仅参加了网球比赛;1904年,网球比赛被取消,改为箭术比赛。直到1928年阿姆斯特丹奥运会,妇女田径比赛才出现。妇女长跑比赛则直到1960年罗马奥运会才出现——而妇女马拉松出现于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