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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梁文道


【人物小传】

陈之藩,现任香港中文大学电子工程系荣誉教授,曾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副研究员,休斯敦大学教授,波士顿大学研究教授。著有散文集《大学时代给胡适的信》、《蔚蓝的天》、《旅美小简》、《在春风里》、《剑河倒影》、《一星如月》、《时空之海》、《散步》等。

图片045《一个人的电影》

或许将来我们都在互联网上看直播的电影,没有人再去戏院了,不知道那时我们会不会怀念今天用影碟看电影的日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我非常怀念以前放大电影时的气氛,怀念那种时光。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本《一个人的电影》,这本书集合了很多人的文章,像格非、毛尖,他们写了自己跟电影的故事,同时也有很多对话,一些电影导演,像贾樟柯、田壮壮、王小帅,还有徐静蕾、孙甘露他们谈电影。这些文章其实全部出自十年来文学杂志《收获》里面一个很受好评的专栏,叫做“一个人的电影”,里面的部分文章结集出了这本书。

这本书里我最喜欢的是开头第一篇格非的文章。他回忆几十年前,看电影是件多么稀缺又盛大的事。那时候他们在乡村里面看的都是露天电影,在一个操场上,挖个洞放根柱子,架起一个大屏幕,跟着就放电影。他说那个时候放电影可艰难了,一部戏往往需要那些放映员带着机器和电影拷贝,一个村一个村地放。有时候他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中间,说不定有些小村落的人就会出来拦路,有点像打劫,为的是要劫下放映队,让他先别去下一个村,先在这个村放,虽然只有几户人家,但也给他们放一放,据说当年这种场面经常出现。

有时两个或两个以上村子的放映队同时用一个电影拷贝,就需要有个人专门负责跑片,就像格非故事里那个绰号“武松”的人,他身体结实,跑步快,如果90分钟的电影有四个拷贝,他就在一个村子等那边的电影一放完,马上拿着拷贝跑回这个村子放,这就叫跑片。所以“武松”当年自然是这个村里最受欢迎的人了,大家聚在那儿等着看电影的两三小时里面,大队就在电影线上召开社员大会,内容照例是春耕秋收,照例是中央某号文件照本宣科,然后忽然人群嘈杂,远远一看,是“武松”跑过来了。这时候大队革委会主任就会非常识趣地长话短说,短话不说,最后蹦出一句:大会到此结束,下面请同志们看电影!大家就兴奋地等着电影开始。

跑片有时候跑得相当复杂,说不定是三到五个村庄同时用一个拷贝,这时候不得把这个人跑死吗?所以他也需要有助手,帮着他一路去跑片,这边放完一个拷贝,赶快运到下一个村,一个90分钟的电影分四节,把拷贝运来运去,至于中间的时间大家就在那儿等着。

毛尖也在她的文章里提到当年大家看电影的心情,热烈又天真。毛尖的岁数比格非小多了,她说到小时候看电影里面的人接吻:“很多老观众就会觉得很不可思议,觉得这是个特技镜头,一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效果,比如这个嘴巴凑过去的时候,那边又拍那个人怎么样凑个嘴巴过来,其实不是真的接吻 他们认为如果是真的接吻的话,那么男女演员的对象岂不是就要疯了,不干了?!”毛尖还说:“我们几个孩子在里屋里头听大人在外屋煞有介事,蒙着嘴,乐坏了,天啊,他们怎么那么蠢,一男一女亲亲脸有什么,我们在录像厅看的都光身子了!”

书里有一篇贾樟柯跟王真的对话,贾樟柯说他以前在山西汾阳的时候不是去戏院,那会儿流行在录像厅看片子,看的全是港产电影。这些港产片绝大部分都是打打杀杀:“当时看吴宇森的《英雄本色》,胡金铨、张彻,后来徐克电影也都看了,特别完整,而且只要看到非常激动的电影,一出录像厅就在马路上找同龄人,过去撞撞肩膀,一撞肩膀非要打架不可。所以那个时候也是武术热,很多男孩子跟我一样,都拜师学艺,我学了一年武术,最大理想就是学一身武艺,总幻想能够飞檐走壁,可是武术需要从扎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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