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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奥秘 作者: 奥修 第十一章 透过改变找到那不变的
1973年3月27日于印度孟买
经文:
对待朋友和对待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在荣誉和不荣誉当中也要不相同地相同。
这里是改变、改变、又改变的领域,透过改变,耗尽改变。
诺斯罗普(Northrope)曾经说过,西方的头脑一直在找寻存在的理论成分、找寻事情
发生的因果关联,原因是什么,要如何控制结果,人类要如何驾驭自然;而东方的头脑,诺
斯罗普说,东方的头脑一直从事于不同的冒险历程,他们的追求一直都是去找到真实存在的
美学成分。不是理论成分,而是美学成分。
东方的头脑并没有积极追求要知道如何去驾驭自然,它一直兴趣于如何与自然合而为
一,不是兴趣于如何去克服它,而是兴趣于如何与它保持一种深深的友谊关系,以及如何深
深地溶入它。西方的头脑一直处于冲突和争斗之中,而东方的头脑一直处于一种神秘和爱的
关系当中。我不知道诺斯罗普是否会同意我,但是我的感觉是:科学是一种恨,一种跟自然
的恨的关系,因此产生了奋斗、抗争、征服,这些都是带有战胜意味的语言。
宗教是一种爱的关系,因此没有冲突,也没有斗争,就另一方面而言,科学是一种男性
的态度,而宗教是一种女性的态度;科学是能动性的,宗教是接受性的。东方的头脑是宗教
性的,或者,如果你让我说的话,我会说:不论一个宗教的头脑在那里,它都是东方的,而
科学的头脑是西方的,这跟一个人生长在东方,或生长在西方没有什么关系,我使用“东
方”和“西方”是作为两种态度、两种作法,而不是作为两个地理名词。你可以生在西方,
但你或许不属于那里,你或许是彻头彻尾地东方的;你或许生活在东方,但你或许不属于东
方,你或许是科学的,你的作法或许是数学的、理智的。
坦陀罗是绝对东方的,它是一种参与真实存在的方式,是一种如何与它合而为一的方
式,如何溶掉界限的方式,如何进入一个未分化的领域的方式。头脑会分化,会创造出界限
和定义,因为如果没有定义、没有界限,头脑就不能够运作,界限越清楚,头脑越可能运
作,所以头脑会切断、会区分、会切碎每一样东西。
宗教是一个界限的融解,为的是要进入那个没有分化的领域,在那里没有定义、没有界
限,每一样东西都进入其他每一样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其他每一样东西,你无法切断,你
无法切碎存在。在每一种作法里,那个结果一定是非常不同的。藉着科学的作法,藉着分割
和切碎,你只能够达到死的微粒、死的原子,因为生命是某种不能够切成好几个部分的东
西,你一切开它的那个片刻,它就不复存在了,它就好像一个人藉着研究每一个单一的音符
来研究交响曲。每一个单一的音符都是交响曲的一部分,但它不是交响曲,交响曲是由很多
音符互相融入而创造出来的,你不能够藉着研究音符来研究交响曲。
我不能够藉着研究你的各个部分来研究你,你并非只是各个部分的总和,你比那个更
多,当你分割、切断、分析,生命就消失了,只有死的部分被留下来,那就是为什么科学没
有能力知道生命是什么,任何透过科学所知道的都将是关于死亡和物质,它永远不是关于生
命。科学或许会变得有能力来驾驭生命,但是生命仍然不为科学所知,科学甚至碰触不到生
命,生命对科学来讲仍然是不可知的。生命无法藉着科技的方法、藉着科学的方法论、藉着
科学的作法来知道。
那就是为什么科学一直在否定,否定任何不是物质的东西,它的作法阻止任何跟生命的
东西接触;相反的情形也是一样,如果你开始深入宗教,你将会开始否定物质,因此,山卡
拉说:物质是幻象,它不存在,它只是看起来存在。整个东方的作法都一直否定世界、否定
物质、否定任何物质的东西,为什么呢?因为科学继续在否定生命、否定神性、否定意识。
深层的宗教经验继续在否定物质、否定所有物质的东西。为什么呢?因为它的作法就是如
此。如果你以不要分化的方式来看生命,那么物质就会消失,物质是被分割的生命、被分化
的生命,物质意味着被定义了的生命、被分解成很多部分的生命。
所以,当然,如果你不分化地去看生命,而且变成它的一部分,深深地溶入它;如果你
跟存在合而为一,就好像两个爱人成为一体,那么,物质就消失了,那就是为什么山卡拉
说:物质是幻象,如果你溶入存在,那么它就是幻象,但是马克思说意识只是一项副产品,
它不是具有实质的,它只是一个物质的功能。如果你分割生命,那么意识就消失了,它就变
成幻象,那么就只有物质存在。
我要告诉你的是:存在是一体的。如果你透过分析来研究它,它看起来是物质的、是死
的。如果你透过参与来研究它,它看起来就像生命、就像神性、就像意识。如果你透过科学
来接近它,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深刻的喜乐发生在你身上,因为对死的物质而言,喜乐是不
可能的,它最多只能够是幻象的,唯有深深的参与,才可能有喜乐。
坦陀罗是一种爱的技巧,它的努力是要使你跟存在成为一体,所以在你能够进入它之
前,你将必须丢掉很多东西,你必须丢掉你分析东西的习惯模式,你必须丢掉根深蒂固的抗
争态度,以及以征服作为着眼点的思考。
当喜拉利(Hillary)到达喜马拉雅山的最高峰——埃弗勒斯峰,所有的西方世界都将
它报导为一种征服——征服埃弗勒斯峰,唯有在日本的一个禅寺里,墙上的报纸写着:“埃
弗勒斯峰已经被当成朋友。”——不是被征服!不同就在这里:“埃弗勒斯峰已经被当成朋
友。”现在人类已经跟它成为友善的。埃弗勒斯峰让喜拉利去到它那里,那不是一种征服。
“征服”这个字眼是粗鄙的、暴力的,以征服来思考显示出侵略性。埃弗勒斯峰接受了喜拉
利,它欢迎他,现在人类已经变成跟它友善了,现在那个裂缝已经被连接起来了,现在我们
已经不是不认识了,我们之中的一个人被埃弗勒斯峰接受了,现在埃弗勒斯峰已经变成了人
类意识的一部分,这是一种联结。
那么整个事情就变得完全不同,它依你如何来看它而定。在我们进入这些技巧之前,这
一点要记住。记住:坦陀罗是一种朝向存在的爱的努力,那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性被坦陀
罗所使用,因为它是一种爱的技巧,它不只是男女之间的爱,它是你跟存在之间的爱。首度
地,透过一个女人,存在变得对你具有意义。如果你是一个女人,那么,首度地,透过一个
男人,存在变得对你具有意义。
那就是为什么性被坦陀罗讨论和使用那么多。把你自己想成是完全无性的,好像你一生
下来,所有的性就从你身上拿开,只要想想:你生下来的那一天所有的性都完全从你的身上
拿开,那么,你将不能够去爱,你将不能够感觉跟任何人的亲密,你将很难走出你自己,你
将会保持封闭,你将不能够去接近,你将不能够走出去会见别人,你将会成为存在里面一个
死的东西,每一个方向都封闭起来。
性是你向外伸展的努力,你走出你自己,别人变成了中心,你将你的自我丢在背后,你
离开它去会见某人。如果你真的想要去会见某人,你将必须臣服,而如果别人也想会见你,
他也必须走出来。注意看在爱里面的奇迹,注意看发生了什么,你移到别人那里,而别人移
到你这里,他进入你,而你进入他或她,你改变了位置,现在他变成你的灵魂,而你变成她
或他的灵魂,这是一种参与,现在你们会合,你们变成一个圆圈,这是你没有封闭在自我里
面的第一次会合,这个会合能够变成朝向跟宇宙、跟存在、跟实体作更大的会合的垫脚石。
坦陀罗不是以理智为基础,而是以心为基础,它不是一种理智的努力,而是一种感觉的
努力,记住这一点,因为它将会帮助你去了解这些技巧。现在我们要进入这些技巧。
第一个技巧:
对待朋友和对待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在荣誉和不荣誉当中也要不相同地相同。
“要不相同地相同。”这是基础。什么发生在你里面?有两件事发生,某种在你里面的
东西继续保持相同,它从来不改变。你或许没有观察过它,你或许还没有碰过它,但是如果
你观察过,你将会知道某种在你里面的东西经常保持一样,因为那个一样,你就能够有一个
认同,因为那个一样,你就觉得你自己归于中心,否则你将成为一团糟。你说:“我的孩提
时代。”现在它还留下什么?是“谁”在说“我的孩提时代”?这个“我”
是谁?
你的孩提时代没有留下什么,如果你孩提时代的照片第一次拿给你看,你将不能够认出
它们,每一样东西都改变了,你的身体已经不再相同,没有一个细胞仍然保持相同。生理学
家说身体是一个流动,它就好像河流,每一个片刻都有很多细胞在死,也有很多新的细胞被
生出来,在七年之内,你的身体就会完全改变,所以如果你能够活七十岁,你的身体将会完
全更新十次以上。
你的身体和头脑每一个片刻都在改变,你无法认出你孩提时代的照片,而如果能够给你
一张你思想的照片,你孩提时代思想的照片,你将不可能认出它,你的头脑比你的身体更是
一个流动,每一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即使一个片刻也没有一件东西会保持一样。
就你的头脑而言,早上的时候你是不一样的,到了晚上,你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个。
当某人来会见佛陀,在那个人要离开之前,在告别的时候,佛陀会说:“记住:那个来
会见我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即将要回去的人,现在你已经完全不同了,你的头脑已了改变
了。”当然,会见一个佛不管怎么说一定会改变你的头脑,你不可能再是相同的人。
你带着一个不同的头脑来到这里,你将会带着一个不同的头脑走,某些东西已经改变
了。某些新的东西被加进来,某些旧的东西被去除,即使你不会见任何人,即使你只是独
处,你也无法保持一样,每一个片刻,河流都在流动。
赫拉克赖脱曾经说过:“你无法步入同一条河流两次。”同样的话也可以对人来说:你
无法再度碰到同一个人——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实,因为我们对它的无知,因为我们继续期
待别人要保持一样,因此人生就变成一个痛苦。你跟一个女孩子结婚,而你期待她要保持一
样,她不可能如此!未婚的时候,她是一个样子,结了婚之后,她是完全不同的。一个爱人
是某种其他的东西,一个丈夫又是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你无法期待你的爱人透过你的先生
来会见你,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爱人是一个爱人,一个先生是一个先生,当爱人变成先生的
那一个片刻,每一样东西都改变了,但是你继续在期待,那会产生痛苦、产生不必要的痛
苦。如果我们能够体认这个头脑继续在移动、继续在改变的事实,我们就能够不花任何代价
而逃离很多不幸,一切你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觉知说头脑会改变。
某人爱你,然后你就继续期望爱,但是下一个片刻他恨你,然后你就受打扰,你之所以
受打扰并不是因为他的恨,而只是因为你的期待。他改变了,他是活的,所以他一定会改
变,但是如果你能够看到事情本来真实的情况,你就不会受打扰。
在一个片刻之前处于爱的那个人可以在一个片刻之后变成恨,但是,等着!一个片刻之
后他又会再度变成受,所以不要紧张,要有耐心,而如果别人也能够看到这个改变的形式,
那么他就不会跟这个改变的形式抗争。他们会改变,那是自然的。
所以,如果你注意看你的身体,它经常在变,如果你试着去了解你的头脑,它也是经常
在变,它从来不会一样,即使在两个连续的片刻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会是一样的。你的人格
继续在流动,如果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什么东西继续保持一样,永远无时间性地保持一
样,那么谁会记住说这就是“我的孩提时代”,孩提时代已经改变了、身体已经改变了、头
脑已经改变了,那么谁来记忆?那么谁来知道孩提时代、年青时代和年老时代?谁来知道?
这个知者一定是维持一样,这个观照一定是维持一样,唯有如此,这个观照
(witness)才能够有一个看法,这个观照才能够说:“这是我的孩提时代,这是我的年轻
时代,这是我的老年时代。这个片刻,我处于爱之中,这个片刻,那个爱已经变成恨。”这
个观照的意识、这个知者,永远都是一样的,所以你有两个领域、两个层面同时一起存在你
里面。你是两者:那个一直在改变的改变,以及那个一直维持不变的不变,如果你变得觉知
到这两个领域,那么这个技巧将会有所帮助:“要不相同地相同。”记住:“要不相同地相
同。”在你外围的部分,你一定是不同的,但是在中心的部分,你保持一样。
记住那相同的,只要记住就足够了,你不需要做任何其他的事,它是不变的,你无法改
变它,但你可能会忘掉它,你可能会全神贯注于、着迷于围绕着你的变动世界——你的身
体、你的头脑——以致于你或许会完全忘掉那个中心,那个中心被一直在改变的流动蒙蔽得
很厉害,这样的话当然会有困难:很难去记住那个经常保持一样的东西,因为改变会产生困
难。
比方说,如果在你的周围一直有噪音,你就不会觉知到它。如果墙上的时钟整天都一直
在滴答滴答响,你从来不会觉知到它,但是如果它突然停止,你将会立刻觉知到。如果某种
东西经常保持一样,就不需要任何注意,当某种东西改变,头脑就必须去注意,它创造出一
个间隙,然后原来的模式就会动摇。你一直在继续听着它,所以就不需要去听它,它在那
里,它变成背景的一部分,但是如果时钟突然停止,你就会觉知到,你的意识将会突然跑到
那个间隙。
它就好像如果你掉了一颗牙齿,那么你的舌头就会继续跑到那个地方,当那颗牙齿在的
时候,舌头从来不会想去碰它,现在牙齿掉了,有一个空缺在那里,那么整天不管你如何去
阻止它,你的舌头都不由自主地跑到那个空缺,为什么呢?因为某样东西失去了,那个背景
改变了,某样新的东西进入了。
每当有某种新的东西进入,你就变得有意识,这是有很多的原因的,它是一个安全措
施,它是你生活所需要的,它是你求生存所需要的。当某种东西改变,你必须变得觉知,它
或许是危险的,你必须去注意,你必须再度调整,以便适应新产生的情况,但是如果每一样
东西都按照它原来的样子,那就不需要了,你不需要去觉知。这个在你里面一直保持不变的
要素、这个印度教教徒称之为阿特曼(Atman)的东西、这个灵魂,打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那
里——如果有任何所谓开始的话;而它一直在走向结束——如果它将会有任何所谓结束的
话。它永远都一样,所以你怎么能够觉知到它?
因为它是那么永远地一样、永恒地一样,因此你就错过了它。你注意到身体,你注意到
头脑,因为它们在改变,而因为你注意它们,你就开始认为你就是它们,你只知道它们,因
此你就与它们认同。
整个灵性的努力就是要在那不同的当中找到那相同的,在改变当中找到那永恒的。找出
那个一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你的中心,而如果你能够记住那个中心,唯有如此,这个技巧
才会是容易的,或者,如果你能够做这个技巧,“记住”(记住中心)将会变得容易,从两
端来进行都可以。
尝试这个技巧,这个技巧是“对待朋友和对待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对朋友或是对
敌人,或是对陌生人,要“不相同地相同”,它是什么意思?它似乎是矛盾的,就某一方面
而言,你必须改变,因为如果你的朋友来见你,你将必须以不同的方式见他,而如果是一个
陌生人来,你将必须以不同的方式见他,你怎么能够见一个陌生人就好像你已经认识他?你
无法如此,那个不同将会存在,但是,在深处,你仍然保持一样,那个态度必须保持一样,
但是那个行为将会“不一样”,你不能够会见一人不认识的人就好像你已经认识他一样,你
怎么能够如此呢?最多你只能够假装,但是假装也行不通,那个不同还是会存在。
对一个朋友就不需要去假装说他是一个朋友,对一个陌生人,即使你试着要去表现得好
像他是一个朋友,它也将会成为一种假装,那是一种新的情况。你不可能是一样的,不一样
是需要的。就行为而言,你将会不一样,但是就你的意识而言,你可以一样,你可以看一个
朋友,就好像你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是困难的,你或许听说过:“看一个陌生人,就好像他
是一个朋友。”如果你不能够把你的朋友看成陌生人,上述的情况就不可能,首先要把你的
朋友看成陌生人,唯有如此,你才能够把陌生人看成好像朋友,它们是相关的。
你是否曾经看你的朋友,就好像他们是陌生人?如果你没有这样,那么你就根本没有看
过。注意看你的太太,你真的知道她吗?你可能已经跟他生活了二十年或甚至更久,你跟她
生活在一起越久,你就越可能继续忘记她是一个陌生人——而她仍然保持是一个陌生人,不
管你多么爱她都一样。
真的,如果你爱她爱得更多,她就会看起来更陌生,因为当你爱得更多,当你更深入
她,你就更知道她是多么像河流一样地,流动、改变、活生生,每一个片刻都不一样。如果
你没有深入地看,如果你只是执著于她是你太太,或者“这”是她的名字。“那”是她的什
么这种程度,那么你就选择了一个特定的片断,而你继续把那个特定的片断认定为你的太
太。每当她有改变,她就必须陷藏她的改变,她或许不是处于一种爱的心情,但是她必须假
装,因为你期待你太太的爱。
那么每一样东西就都变成假装的,她不被允许去改变,她也不被允许去成为她自己,那
么某种东西就被强迫了,而整个关系就变得死气沉沉。你爱得越多,你就越会感觉到那个改
变的形式,那么每一个片刻你都是一个陌生人,你无法预测,你不能够说你先生明天早上将
会怎么做,唯有当你先生是死的,你才能够预测,当你先生是死的,那么你就能够预测,只
有对东西才可能预测,人是从来无法预测的,如果某人是可以预测的,那么你就知道他是死
的,他已经死了,他的活只是假的,所以你能够预测,由于改变的缘故,所以人是不能预测
的。
注意看你的朋友,就好像你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是一个陌生人!不要害怕。我们害怕陌
生人,所以我们继续忘记说即使一个朋友也是一个陌生人。如果你在你的朋友里面也能够看
到陌生人,你就一定不会有挫折感,因为你无法从一个陌生人那里期待任何东西。你已经认
定你的朋友,因此你对你的朋友产生期望,然后失望,因为没有人能够满足你的期望,没有
人一生下来是要来满足你的期望的,每一个人生下来是为了要满足他自己的期望,没有人一
生下来是要来满足你的,每一个人生下来是要来满足他自己或她自己的,但是你期待别人来
满足你,而别人也期待你去满足他们,那么就有冲突、暴力、挣扎、痛苦。
继续一直记住那个陌生人。不要忘记,即使你最亲密的朋友也是一个陌生人——尽可能
把他推开,如果这个感觉、这个知道发生在你身上,那么当你在看着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你
也能够在他身上找到一个朋友,如果一个朋友能够成为一个陌生人,那么一个陌生人也能够
成为一个朋友。注意看一个陌生人,他不知道你的语言,他不属于你的国家,他不属于你的
宗教,他不属于你的肤色,你是白的,而他是黑的,或者你是黑的,而他是白的,你们无法
透过语言来沟通,所以,你们在国家、宗教、种族和肤色上面没有共同的基础,没有共同的
基础!他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但是,洞察他的眼睛,你可以看到同样的人性在那里,那就是
共同的基础;你可以看到同样的生命,那就是共同的基础;你可以看到同样的存在,那就是
你们是朋友的根。
你或许不了解他的语言,但是你能够了解他,因为即使宁静也能够沟通。只要藉着深入
地注视他的眼睛,那个朋友就会被显露出来。如果你知道如何去看,那么即使一个敌人也无
法欺骗你,你在他里面可以看出一个朋友,他不可能证明他不是你的朋友,不管他离开你有
多远,他还是靠近你的,因为你们属于同一个存在之流,属于同一条河,你们属于同一个存
在的地球。
如果这种事发生,那么即使一棵树也离你不远,即使一个石头也离你不远。石头是非常
陌生的,没有交会点,也不可能有任何沟通,但是即有同样的“存在”在那里:石头也存
在,石头也参与了存在,他在那里,我称它为“他”,因为“他”也占了一个空间,“他”
也存在于时间里,太阳也为“他”升起,就好像他也为你升起一样。有一天他不存在了,就
好像有一天你也会不存在一样;有一天你将会死,“他”也将会死:石头将会消失。我们在
存在里面相会,那个相会是友谊。我们的人格有所不同,我们的显象也各异,但在本质上,
我们是一体的。
在显象上,我们是陌生人,所以不管我们多么亲近,我们还是离得很远。你们可以坐得
很近、可以相互拥抱,但是你们不可能更亲近,就你们改变的人格而言,你们从来都不相
同,你们从来都不类似,你们一直都是陌生人,你们无法交会,因为在你们能够交会之前,
你们就已经改变了,因此不可能有交会。就身体和头脑而言,不可能有交会,因为在你们能
够交会之前,你们就已经不再相同了。
你是否曾经观察过?你觉得爱某一个人,一个很深的内心汹涌,你被它所充满,而当你
去跟他说“我爱你”的时候,它就消失了。你有没有观察过?它或许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它
或许只是一个记忆,它曾经存在,而现在不存在。当你主张它的时候,当你使它显示出来的
时候,你就使它进入了一个改变的领域。当你感觉到它的时候,它或许是深藏在本质当中,
但是当你将它带出来,你就将它带到一个时间和改变的形式里:它就进入了河流。当你说
“我爱你”的时候,它或许已经完全消失了。它很难觉察出来,但是如果你去观察,它就会
变成一个事实,那么你就可以看,在朋友里面有陌生人,而在陌生人里面有朋友,那么你就
能够保持“不相同地相同”,你在周围的部分改变,但是在本质的部分、在中心的部分保持
一样。
“在名誉和不名誉”,是谁被赋予名誉?是谁被冠上不名誉?是你吗?绝对不是!只是
那个在改变的,而不是你。某人荣耀你,如果你认为他在荣耀“你”,你将会有困难,事实
上,他是在荣耀你的特别表现,而不是在荣耀你,他怎么能够知道你?甚至你都不知道你自
己。他荣耀一个特别的表现,他荣耀某种进入你改变的人格的东西。你是仁慈的、具有爱心
的,他是在荣耀那些。但是这个仁慈和爱只是在周围的部分,下一个片刻你可能就不爱了,
你可能充满恨。或许花已经没有了,而只剩下荆棘。你或许没有那么快乐,你或许只是悲伤
的、沮丧的,你或许是残酷的、生气的,然后他就毁谤你,之后,你又会有爱的表现。别人
所接触的并不是你,而是你的表现。
记住,他们并不是在荣耀你和毁谤你,他们不能够这样做,因为他们不知道你,他们无
法知道你。如果甚至连你都不知道你自己,他们怎么能够知道你?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公
式,他们有他们的理论,他们有他们的尺度和准则,他们有他们的试金石,他们说:“如果
一个人是如何如何,我们就会荣耀他;如果一个人是如何如何,我们就会毁谤他。”所以,
他们是按照他们的准则来行动的,而你从来不会接近他们的试金石,只有你的表现才是他们
所关心的。
他们在某一天可以把你叫做罪人,而在另外的某一天可以把你称为圣人。他们今天可以
把你称为圣人,而明天可以反对你,用石头把你砸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们是跟你
周围的部分接触,他们从来没有跟你接触。记住:任何他们所说的都不是关于你,你停留在
彼处,你停留在外面。他们的谴责、他们的赏识、任何他们所做的,都不是真正关于你的,
只是关于你在时间里的表现。
我要告诉你一个禅的趣闻。有一个年轻的和尚,住在靠近京都的地方,他长得既年轻又
漂亮,全村的人都喜欢他,他们荣耀他,他们相信他是一个伟大的圣人,然后,有一天,事
情全部倒转过来,有一个女孩子怀孕了,她告诉她父母说这个和尚要负责,所以全村的人都
反对他,他们烧毁了他的茅屋。那是一个早晨、一个非常寒冷的早晨、一个冬天的早晨,他
们将孩子丢给那个和尚,女孩子的父亲告诉他:“这是你的孩子,你要负责任。”那个和尚
只是说:“是这样吗?”然后那个小孩子就开始哭泣,所以他就忘掉那些群众而开始照顾那
个小孩子。
群众摧毁了整间茅屋,将它烧毁,那个小孩子在饿肚皮,而那个和尚身无分文,所以,
为了那个小孩子,他必须到城里去乞讨,现在有谁愿意给他什么东西呢?就在几个片刻之
前,他是一个伟大的圣人,而现在他成为一个大罪人,现在有谁会给他任何东西呢?他所到
之处,他们都当着他的面把门关起来,他们毫无保留地谴责他,然后他走到了那个女孩子的
家门口,那个女孩子非常沮丧,她听到小孩子在哭、在叫,而那个和尚站在那里,他只是
说:“不要给我任何东西,我是罪人,但是小孩子不是罪人,你可以给这个小孩子牛奶。”
然后那个女孩子承认,只是为了要隐藏那个小孩子真正的父亲,她才冒用那个和尚的名义,
他是完全无辜的。
所以全村的人又再度回心转意,他们拜在他的脚下,要求他的原谅。那个女孩子的父亲
来,流着眼泪将那个小孩子抱回去,他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早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
绝说那个小孩子不属于你。”据说那个和尚再度回答说:“是这样吗?”早上的时候他说:
“是这样吗?这个小孩子是我的吗?”下午的时候他说:“是这样吗?这个小孩子不是我的
吗?”
这段经文就是必须这样应用在生活里。在名誉和不名誉的时候,你必须保持“不相同地
相同”。不论周围的部分发生什么,最内在的核心都必须保持一样,周围的部分一定会改
变,但是你不应该改变,因为你两者都是,你既是周围的部分,也是核心,所以才使用相反
的、矛盾的字眼:“要成为不相同地相同……”你可以将这个技巧应用在所有相反的两极:
在爱和恨里面;在贫穷和富有里面;在舒适和不舒适里面;或者在任何什么事里面,保持
“不相同地相同。”
只要知道那个改变是发生在你周围的部分,它不可能发生在你核心的部分,那是不可能
的,所以你能够保持超然,而这个超然并不是强迫的,你只是知道它是如此,这不是一个强
迫的超然,这不是透过你的任何努力去保持的超然,如果你试着努力去保持超然,那么你仍
然是在周围的部分,你还不知道核心。核心是超然的,它一直都是如此,它是超越的、它是
彼岸的。任何发生在外在的从来都不会发生的核心的部分。
在极端的情况下来尝试这个,继续感觉你里面的某种东西,那个东西是不变的。当某人
侮辱你,将你自己集中在你只是在听他讲的那个点,什么事都不要做,也不要反应,只是
听,他在侮辱你,然后某人在赞美你,你只是听。侮辱或赞美;荣耀或毁谤:你只是听。你
周围的部分会受打扰,要看着它,不要改变它,看着它,保持深入在你的中心,从中心来
看,你将会有一个没有强迫的超然,那是自发性的、那是自然的。
一旦你能够感觉到自然的超然,那么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扰你,你将会保持宁静,不
论世界上发生什么,你都保持不为所动,即使某人在杀你,也只有身体会被碰触到,“你”
不会被碰触到,你将保持超然,这个“超然”引导你进入存在,进入那喜乐的、永恒的,进
入那真实的、那永远都一样的,进入那不朽的,进入生命本身。你可以称之为神,或者你可
以选择你自己的名词;你可以称之为涅槃,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但是除非你从周围的
部分,移到中心的部分,除非你觉知到你里面那永恒的,否则宗教并没有发生在你身上,生
命也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是错过的,你错过了一切。错过生活的狂喜是很可能。
山卡拉说:“当一个人知道那个改变的和那个不变的,当一个人知道那个移动的和那个
不动的,我就称他为弟子(一个弃俗的人)。”在印度的哲学里,这个被称为“辨别——味
味克(Vivek)”。在改变的领域和不改变的领域两者之间辨别,它被称为味味克——辨
别、觉知。
这段经文可以用在任何你所做的事,用得非常非常深,而且非常容易。你觉得饿吗?记
住两个领域,饥饿只能够被周围的部分感觉到,因为周围的部分需要食物、需要燃料;你不
需要食物、不需要任何燃料,但是身体需要它们。记住,当饥饿发生,它是发生在周围的部
分,你只是知道它的人,如果你不在那里,它就不会被知道;如果身体不在那里,它就不会
被知道;如果身体不在那里,它就不会发生。当你不在的时候,那个知道就不存在,因为身
体无法知道,身体能够有它,但是身体无法知道它;你知道它,但是你不能够有它。
所以,永远不要说:“我是饥饿的。”要在里面说:“我知道我的身体是饥饿的。”注
重在你的知道,然后那个辨别就会存在。你在变老,永远不要说:“我在变老。”只是说:
“我的身体在变老。”然后在死亡的那个片刻,你也会知道:“我没有在死,是我的身体在
死,我在改变身体,我只是在改变外壳。”如果这个辩别能够加深,那么,有一天,突然之
间就会有成道。
第二段经文:
这里是改变、改变、又改变的领域,透过改变,耗尽改变。
“这里是改变、改变、又改变的领域,透过改变,耗尽改变。”第一件要了解的事就
是:你所知道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改变,除了你——那个知者以外,每一样东西都是改变,你
看过任何不是改变的东西吗?整个世界都是改变的现象,即使喜马拉雅山也在改变,他们
说——那些研究喜马拉雅山的科学家们说:喜马拉雅山在成长。这群喜马拉雅山是世界上最
年轻的山——它仍然一个小孩子,真的——它仍然在成长,它们尚未成熟,它们还没有到达
开始衰退的点,它们仍然在上升。
如果你跟另外一个叫做文达雅楚的山相比,它们只是小孩子,文达雅楚是最古老的山之
一,某些人说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山,它那么老,所以它正在减少、正在下降。有好几世纪
的时间,它一直在下降,因年老而正在垂死,所以,甚至看起来那么稳定、那么不变、那么
不动的喜马拉雅山也正在改变。它只是一条石头的河流,石头也是一样,它们也是像河流一
样——在漂浮。就比较上而言,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某些东西看起来改变较多,某些东西
看起来改变较少,但那只是相对的。
你所能够知道的,没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记住我的要点:没有一样你所知道的东西是
不变的,除了那个知者以外,没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那个知者总是在背后,它一直都是
“知道”,而不“被知道”,它永远无法变成客体,它一直都是主体。任何你所做的,或是
你所知道的,它总是在后面,你无法知道它。当我这样说,不要觉得困扰,当我说你无法知
道它,我的意思是说你无法把它当成一个客体来知道。我能够看着你,但是我怎么能够以同
样的方式看着我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一个知道的关系里,两样东西是需要的——知
者和被知者。所以,当我看着你,你是被知者,我是知者,而那个“知道”可以作为一个桥
梁而存在,但是当我看着我自己,当我试着去知道我自己,要在那里产生那个桥梁?只有
我,单独的、完全单独的,另外一边丧失了,所以要在那里产生那个桥梁?如何去知道我自
己?
所以“知道自己”是一个负向的过程,你无法直接知道你自己,你只能够一直削除你所
知道的客体、继续削除你所知道的客体,当没有你所知道的客体,当你不能够知道任何东
西,当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只有真空,只有空(静心就是如此——削除所有你知道的客
体),那么就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在那个片刻里,只有意识存在,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让你意
识到;“知道”存在,但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知道,只留下简单的、纯粹的“知”的能
量,而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可以去知道,没有客体。
在那种状态下,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知道,那么,就某种意义而言,它就被说成你知
道你自己,但是那种知道跟所有其他的知道是完全不同的,两者使用同一个字是不对的。有
一些神秘家(很少为人所知的成道者)说,“知道自己”是矛盾的,那个名词本身就是矛盾
的。知道总是在说知道其他东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但是当其他的东西不存在,那
么,就有某件事会发生,或许你可以称它为“知道自己”
(Selfknowledge),但那个字是误导的。
所以,任何你所知道的都是改变。每一个地方,甚至这些墙壁都经常在改变,现在,物
理学家支持这个观点,即使是墙壁,它看起那么固定、那么不变,它也是每一片刻都在改
变。有一个很大的流动在进行着,每一个原子都在移动,每一个电子都在移动,每一样东西
都在快速移动,那个移动是那么快,以致于你无法测知它,那就是为什墙壁看起来那么永恒
不变。早上的时候,它像这样,下午的时候,它像这样,晚上的时候它像这样,昨天它像这
样,明天它也将会像这样,你看着它,好像它是一样的,但它是不一样的,你的眼睛没有能
力测知这么大的运动。
风扇在那里,如果风扇移动得非常快,你就看不到那个空隙,它看起好像一个圆圈,因
为那个运动很快,所以空间无法被看到,如果那个运动非常快,快到好像电子在移动,你将
根本不会看到那个风扇在移动,你将无法测知那个运动,那个风扇将会看起来是固定的,你
将甚至能够去碰触它,它将会是固定的,而你的手将甚至不能够进入那个空隙,因为你的手
无法移动那么快而进入那个空隙,在你进入之前,另一片风扇叶子就已经来了,在你移动之
前,又另外一片叶子就又来了,你将一直都会碰触到风扇的叶子,而那个移动是那么快,以
致于那个风扇将会看起来好像是不动的。那些不动的东西事实上是动得非常快,所以它们外
表看起来是固定的。
这段经文说每一样东西都是改变:“这里是改变的领域……”佛陀的整个哲学就是根据
这段经文,佛陀说每一样东西都是一个流动,都是改变的、不永恒的,一个人必须知道这一
点。佛陀对这一点非常强调,他的整个观点都以它为根据,他说:“改变、改变、改变,继
续记住这一点。”为什么呢?如果你能够记住改变,你就会变得超然,当每一样东西都在改
变,你怎么可能执著?
注意看一张脸,它非常美,当你注意看一张非常美的脸,你会觉得它将会继续保持,深
入了解它,永远不要期待说它将会保持,如果你知道它改变很快,如果你知道:这个片刻它
是美的,而下个片刻它或许是丑的,你怎么可能感觉任何执著?那是不可能的。注意看一个
身体,它是活的,下一个片刻它将会是死的。如果你感觉到那个改变,一切都是没有用的。
佛陀离开他的皇宫、他的家庭、他漂亮的太太、他的小孩,当某人问他:“为什么?”他
说:“在那个无常的地方,有什么用?小孩子将会死。”佛陀离开的那个晚上,他的小孩子
刚被生下来,他刚出生只有几个小时,佛陀到他太太的房间看了最后一眼,她太太的背对着
门,抱着那个在睡觉的小孩,佛陀想要说再见,但是他抗拒,他说:“有什么用?”
有一个思想闪过他的头脑:“小孩子才第一天生下来,才生下来几个小时,我必须看一
下。”但是接着他说:“有什么用?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今天小孩子被生下来,明天小孩
子将会死,一天之前他在这里,现在他在这里,再过一天,他就不在这里,所以有什么用?
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他离开了,他掉过头来就走了。
当某人问:“你为什么离开一切?”他说:“我在找寻那个从来不改变的,如果我执著
于那个会改变的,将会有挫折,如果我执著于那个在改变的,那么我就是愚蠢的,因为它将
会改变,它将不会保持一样,而我将会受到挫折,所以我在找寻那个永远不会改变的,如果
有任何从来不改变的东西的话。唯有如此,生命才有价值和意义,否则一切都是无用的。”
他的整个教导就是以改变为基础。
这段经文很美,这段经文说:“透过改变,耗尽改变。”佛陀一定不会说第二部分,第
二部分基本上是坦陀罗的。佛陀会说一切都是改变,感觉它,那么你将不会执著于它,当你
不执著于它,渐渐地,藉着离开每一样改变的东西,你将会进入你自己,进入那个不变的中
心。只要继续削除改变,你将会来到那个不变的,你将会来到那个中心——轮子的中心。所
以佛陀选择轮子作为他宗教的象征,因为轮子会转动,但是那个转动的轮子的中心保持不
动。所以,世界就像轮子一样在转动;你的人格就像轮子一样在转动,而你最内在的本质就
停留在那个正在转动的轮子中心,那个中心是维持不动的。
佛陀会说:生命是改变,他会同意第一部分,而下一个部分——第二个部分是典型的坦
陀罗:“透过改变,耗尽改变。”坦陀罗说:不要离开那个在改变的,要进入它。不要执
著,但是要进入,为什么要害怕呢?进入它、经验它,让它发生,而你进入它。透过它本身
来耗尽它,不要害怕、不要逃避,你要逃到哪里去呢?你怎么能够逃避呢?到处都是改变,
坦陀罗说:到处都是改变,你要逃到哪里去呢?你能够走到哪里去呢?
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有改变,一切的逃避都没有用,所以不要试着去逃避,那么要怎么
办呢?不要执著。去经验改变,成为那个改变,不要跟它抗争,跟着它走。河流在流动,你
要跟着它流,甚至不要游,让河流带领你,不要跟它抗争,不要因为跟它抗争而浪费你的能
量,只要放松,只要放开来,跟着河流流动。
将会发生什么?如果你能够跟着河流流动而不要有任何冲突,不要有任何你自己的方
向,如果河流的方向就是你的方向,突然间你就会觉知到:你不是河流,你会觉知到你不是
河流!感觉它,找一天到河里去试试看。去到河流那里,放松,让河流带领着你。不要抗
争,变成河流,突然间你将会觉得到处都是河流,但你不是河流。
在抗争当中,你或许会忘掉这一点,那就是为什么坦陀罗说:“透过改变,耗尽改
变。”不要抗争,没有这个需要,因为改变不能够进入你,所以不要害怕。生活在世界里,
不要害怕,因为世界不能够进入你,去经验它,不要选择这个方式或那个方式。
有两种人:一种会执著于改变的世界,而另一种会逃避,但是坦陀罗说:它是改变,所
以执著于它是没有用的,逃避也是没有用的,有什么用呢?佛陀说:“停留在改变的世界里
有什么用?”坦陀罗说:“逃避它有什么用?两者都是没有用的,相反地,要让它发生,不
要去顾虑它,它在发生,对它来讲,你甚至是不需要的。以前没有你的时候,世界在改变,
将来你不存在的时候,世界也将会继续改变,所以,为什么要创造出任何无谓的纷扰?”
“透过改变,耗尽改变。”这是一个非常深的讯息。透过愤怒,耗尽愤怒;透过性,耗
尽性;透过贪婪,耗尽贪婪;透过世界,耗尽世界。不要与它抗争,要放松,因为抗争产生
紧张,抗争产生焦虑、痛苦,而你将会不必要地受到打扰,让世界保持它现在的样子。
有两种类型的人,一种是不能够让世界保持它现在的样子的人,他们被称为革命分子,
他们会去改变它,他们会奋斗去改变它,他们会在改变它的当中摧毁了他们的整个人生,而
事实上世界已经在改变,他们是不需要的,他们只会耗竭他们自己,他们将会在燃烧的世界
中燃烧掉,而世界已经在改变,没有革命是真正需要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革命,它正在改
变。
你或许会怀疑为什么印度没有产生伟大的改革者,那是因为有这个洞见说每一样东西都
已经在改变,为什么你要很麻烦地去改变它,你既无法改变它,也无法停止它的改变。它正
在改变,为什么要浪费你自己?
有一类型的人格总是试着要去改变世界,在宗教的眼光里,他是神经病的,事实上,他
是害怕来到他自己,所以他继续去改变世界,而变成心灵被世界所占据。国家必须被改变,
政府必须被改变,社会、结构、经济,每一样东西都必须被改变,而他将会死,他将不会有
狂喜的片刻,他将不能够藉着知道他是什么而狂喜。世界将会继续,轮子将会继续移动,世
界曾经看过很多革命分子,而它还是继续在移动,你既不能停止它,也不能加速它的改变。
这是神秘家的态度:神秘家们说不需要去改变世界,但是神秘家也有两种类型,其中一
种会说不需要改变世界,但是需要改变自己,他也相信改变,但他不是相信改变世界,而是
相信改变他自己,然而坦陀罗说不需要去改变任何人,既不需要改变世界,也不需要改变你
自己,那是神秘主义最深的核心,你不需要改变世界,也不需要改变你自己,你只要知道每
一样东西都在改变,然后在改变中漂浮、在改变中放松。
当没有努力去创造任何改变,你就能够完全放松,因为如果有努力存在,你就不能够放
松,那么紧张就会存在,因为在未来,某种有价值的东西将会发生:世界将会改变,世界将
会“变成共产主义的”,或是“地球的乐园将会来临”,或是将会有一个未来的乌托邦,或
是你将进入“神的国度”,进入“莫克夏”(自由)。在乐园的某一个地方“天使们正在等
着来欢迎你”,但是这个“某一个地方”是在未来,有了这种态度,你就会产生紧张。
坦陀罗说:忘了它,世界已经在改变,而你也已经在改变,“改变”就是“存在”,所
以不要为它烦恼,没有你,它也已经在发生,你是不需要的,你只要在它里面漂浮,而不要
对未来焦虑,突然间,在改变当中,你将会觉知到你里面从来不改变、一直都保持原来的样
子、一直都一样的中心。
它为什么会发生?因为如果你放松,那么那个改变的背景将会给你对照,透过它,你就
能够感觉到那个不变的,如果你作任何努力去改变世界或改变你自己,你就无法看到里面那
个很小的、不动的中心。你的心灵太过于被改变所占据,因此你无法看清事实是怎么样。
到处都在改变,“改变”变成背景、变成对照,而你是放松的,所以,在你的头脑里没
有未来,没有未来的思想,你在此时此地,这个片刻就是一切。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突然
间,你会觉知到有一个点在你里面,那个点是从来不改变的。“透过改变,耗尽改变。”这
就“透过改变,耗尽改变。”的意思。
不要抗争,透过死亡,变成不朽的;透过死亡,让死亡死掉,不要跟它抗争,坦陀罗的
态度很难去设想,因为我们的头脑总是想要去做某事,而它是一个无为,它只是在放松,而
不是在做,但这是最被隐藏的秘密之一,如果你能够感觉到这个,你就不需要担心其他任何
东西,这个技巧就能够给你一切。
那么你就不需要做任何事,因为你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透过改变,改变可以被耗尽;
透过死亡,死亡可以被耗尽;透过性,性可以被耗尽;透过愤怒,愤怒可以被耗尽。现在你
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透过毒药,毒药可以被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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