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的神经很正常。
但我家娃娜的脑袋却出了大问题。
这是一只小巧玲珑的雌性狗,乃法、意、中三国的杂交产物。
早晨起来,我一边热牛奶、一边忙着早点,娃娜摇着尾巴,围着我转来转去,鼻子里不知轻轻地哼着什么调子,两只明亮的眼睛,讨好地看着我,打着喷嚏,撒娇地用头在我的腿上蹭来蹭去。
一边去,不懂事的家伙,没看见我忙吗?
汪!它轻叫一声,知趣地,懒洋洋地走了出去。
奇迹出现了。不一会儿,娃娜穿着放在沙发上的我两岁女儿的裙子,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它的脸上挂着微笑,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混蛋,你怎么能穿人的衣服?我瞪大了眼睛。
它并不害怕,而是晃着脑袋,四只细长的腿在地板上轻轻地挪来挪去。
我跑进了卧室,喊醒了太太。
顺便交待一下,我的太太比我小11岁,年轻又漂亮。同事和朋友都很羡慕又很嫉妒我娶了个娇妻,当然,这也是我酒桌上自豪的话题。
此刻,太太穿着睡衣,揉着眼睛出来了,她弯腰抱起娃娜,在它的脸腮上亲了一口,说了一声宝贝就轻轻地放回了原处。
娃娜撒娇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爬起来,摇着欢快的尾巴向外走去。
我俩跟着乐颠颠的娃娜,来到太太的化妆室里。见娃娜把两前爪抱紧,捏着梳子,轻轻地在脑袋上梳着长发,然后,拧开一瓶法国香水,在腋下喷了一下,又将太太的口红涂在嘴上。由于两爪把握不住,连鼻子都涂上了口红。最后,它搬来镜子照着,它用眉笔在眼圈上面描来描去,折腾了半天,它对着镜子一龇牙,做了个鬼脸,嫣然一笑,呼呼地来到客厅,两后腿起立起来,在地板上摇摇摆摆地跳起舞来。
跳累了,舞乏了,娃娜突然噔噔地奔向卧室,从里面叼出一只布娃娃来,放在地上,然后一把抱在怀里,拼命在布娃娃的脸上狂吻起来,一边吻还一边哼哼地叫着……
太太笑得一个轻地拍大腿,太太笑弯了腰,太太笑出了眼泪,太太笑得快喘不上气了。
这时,娃娜却仍把布娃娃抱在怀里撒娇,地板上还撒了一滩尿。
过了不久,对面的门砰地开了,一只局着金灿灿黄毛的灵巧的西德小狼狗,从里面猛地跳出来,扑到娃娜跟前,于是,两只小狗打着滚儿在地上拥抱起来。
对面的主人打着哈哈出来了。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高大男人,腰带上挂了两只鸡,手指上套着特大的金戒指,脖子上挂着特粗的金项链,腰包里很富有,但他的脑袋却很贫穷,那些过早就退了休的毛发,使他的脑袋光秃秃的像个大灯泡。
这人好面熟,在哪儿见过呢?我拍着脑袋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
哟嗬,这不是苟总吗?站在后面的妻子亲热地迎上去。
突然两眼发光地瞅着她:
你认识我?
哎呀苟总呀,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哟。那次你去我们公司黄经理那里,接待工作是我做的,当时,我给你削过苹果,你一个劲地喊好吃,好吃……
噢,对,对,对,面熟,啊,面熟呀!他摸着秃脑袋,嘿嘿地笑了。
这时候我也想起来了,这家伙好像是香港在大陆的什么性病药的总代理,不是那个天天在电视上露鼻子露脸的人吗?不是经常跟市长在一起指手画脚的那个人吗?
对,就是他。
来,到我家坐一会吧。
太太发出了邀请,苟总很高兴地跟着走进来,两眼直直地盯着太太,故作关心地问:
搬来多久了?
三年了!太太叉开三根手指,满脸赔笑地说,苟总,你的到来,我们家可谓蓬荜生辉呀,真是有缘分,有缘分!你老总搬来几年了?
快一年了,噢,也许已经一年了吧!
真有意思,有意思,我们住了这么长时间,连对门都不认识。咯咯咯!太太笑得两膀子发颤,笑够了又说,要知是您,我早就上门去拜访了。苟总呀,你把太太喊来一起坐坐吧?
不瞒你说,我太太是紫金山天文台的硕士研究生,去美国已经四年多了,她走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苟总两眼望着太太说。
快去把早餐端来,我们共同吃早饭。
我应着声去了厨房,太太跟苟总亲热地交谈着,娃娜跟她的狗朋友尽情地嬉闹着。我太太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
后来,我们两家密切来往,就连我们两家的狗也亲如兄妹。
再后来娃娜的肚子里怀上了狗崽子,太太的肚子也怀上苟总的孩子,我戴了一顶绿帽子。不过,我们家多了十几万的存款。
后来我才知道,娃娜这些反常的动作,都是跟我太太学来的,因为太太早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