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的自述
中国中医药报 2011年10月27日
□ 曾梅芳 广东省云浮市中医院药剂科
我没有大黄将军般的威风凛凛,也没有降香天女散花般的美丽优雅;没有远志的崇高理想,也没有连翘的天天向上;没有贯众的家喻户晓,也没有路路通的四通八达。在中草药家族中,其貌不扬的我显得相当平淡无奇。但是,我却坚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心急的你们也许不禁会问,我到底是谁呢?别急,请让我慢慢地一一道来。
我是一枚小小的甘草。我性情温和,味道甘甜,用中药术语来说性味甘平,归心、肺、脾、胃经。远在神农尝百草的上古年代,人类就已经发现我是解毒良药,并赐以“美草”、“蜜甘”美名载入《神农本草经》。到了晋代,更确认了我是可以“治七十二种乳石毒,解一千二百般草木毒”。我的功效是益气补中,清热解毒,祛痰止咳,缓急止痛,调和药性。我跟大戟、芜花、甘遂、海藻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因为跟他们一起,我就成了“毒草”!
其实,我是一味临床应用最为广泛的中药。据说有人统计过,医圣张仲景的《伤寒论》书中所有方子使用频率最多的药物竟然是——甘草。那是因为我在临床应用时,主要是帮助“君药”发挥作用,并能减轻一些药物的毒副反应,使方中诸药同舟共济,驱除邪患。古人谓:“甘草,味至甘,得中和之性,有调补之功。故毒药得之解其毒,刚药得之和其性,表药得之助其外,下药得之缓其速。”因此,大多数药方的最后都得加一味中药——甘草我也,以调和诸药,让所有的药在一起和谐共处,密切配合,扬长避短,共同为治病而努力。这就是我最神奇的地方。
于是,我在中药里就多了一个“国老”的美誉。其意思就好比医药王国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处处缓和矛盾,调节纠纷,劝善助人,是一位“和事佬”。我的伙伴陈皮,因此常常讥笑我爱管闲事,一无是处。我就反讥他泛泛而谈,仅及皮毛。其实,我这样的脾气秉性,与儒家思想的不偏不倚、平和中正的中庸之道还真有些一脉相承的味道呢。
当我的伙伴独活向当归夸夸其谈他九死一生的传奇经历时候,当益智兄向急性子苦口婆心地游说要多读书、读好书的时候,当生地向怀熟地举杯吟唱“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时候,当千年健向白头翁眉飞色舞地讲述如何延年益寿的时候,我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长处。在方剂里,我总是配角,从不妄想像神曲般非同凡响。我要发扬如厚朴般忠诚老实的精神,起着如同百合般的和谐如意的作用。我很平凡,但我很自豪。有了我的存在,我们中药大家庭里处处充满了包容和理解,也处处充满生机与活力。我们大家都团结一致地为人类驱除疾病,恢复健康。
我对人类有着一种天生的亲切。所以,我会默默地向他们奉献我的一切。我总是在期盼:在人类的世界里,当我的和谐精神被灵活地运用到他们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抱负时,而呈现出来的一派和谐景象——当一个人像我一样去包容他人时,我相信他一定会是和谐仁爱之人;当一个人像我一样去认真经营他的家庭时,我相信他的家庭一定会是和谐美满的家庭;当医院里的医务人员像我一样去真诚服务于病人时,我相信这医院一定会是和谐平安的医院;当人类的社会里有许许多多像我一样的人去用心建设社会时,我相信这个社会一定会是和谐文明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