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这幅《红色餐桌》的时候,画家马蒂斯已是著名的野兽派领袖,然而,拥有这个头衔对他的帮助似乎不大,一直以新的艺术创作作为目标,追求自我突破的他,不断地遭受到其国内保守的评论家和艺术家的批评和嘲笑。就在同时,在遥远的国度俄罗斯,却有一位美术收藏家,慧眼独具地坚信马蒂斯的绘画才能,期待这幅作品的完成,他就是莫斯科首屈一指的实业家谢尔杰伊万诺维奇史舒金。
史舒金对法国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为了祖国俄罗斯,他不断致力于收集各式画作。一九零四年,史舒金初遇马蒂斯,对艺术独具慧眼及观赏力的史舒金,发现了画家的才能和发展前途,大量的购买了马蒂斯的作品。两人每次会见,都会为对方艺术的痴情所感动,他们在最后已超越画家和赞助人的关系,成为相互信赖的朋友。
一九零八年,画家马蒂斯接受了装饰史舒金宅子餐厅的油画委托,创作了《红色餐桌》这幅油画。史舒金对这幅成功的油画作品非常满意。但是,没有过多久在一九一七年爆发了革命,他的财产全部被国家没收,史舒金流亡法国。这幅著名的油画作品也从餐厅被取下来,史舒金再也没有看到过这幅油画。此后,《红色餐桌》曾收藏与莫斯科的西方近代美术馆,至一九四八年才辗转至圣彼得堡的艾尔米塔齐美术馆。画家马蒂斯在中年绘制的这幅经典油画杰作,现在不仅是俄罗斯人民心中的无价之宝,而且扬名于世。
从绿到蓝,最后决定以红色呈现的餐桌
这是一幅鲜红夺目的名画作品。但是,这幅作品第一次交到史舒金手中的时候,红色的部分全部都是蓝的。史舒金一眼就爱上了这幅题为《蓝色的和谐:餐桌装饰油画》的作品。据说对这幅油画色彩极为严苛的马蒂斯,在涂上蓝色之前,实际上图的是绿色。
于是,一幅蓝色的油画悬挂在史舒金的餐厅中。但是,马蒂斯在将作品交付给委托人后,左思右想,总觉得不甚满意,他写信给还在俄罗斯的史舒金,请求允许重新创作此画。马蒂斯想再寻求一个更强烈、更具感染力的色彩,他热切地对史舒金表示,重新创作后的作品,色彩一定会更加和谐。对原作品已感到满意的史舒金,基于对画家的信任,只好欣然同意此一请求。
从绿色到蓝色,进而大胆地涂上可与蓝色完全相反的颜色——红色的油画杰作《红色餐桌》最终终于诞生了,史舒金看到这幅变得更加鲜艳、更为生动的作品,认为其较旧作更为绚丽和谐,分外喜欢,并惊叹于画家对色彩的苛求和不断超越自己的天分。
挑战毕加索
在创作《红色餐桌》的前一年,也就是1907年,比马蒂斯小十二岁的毕加索在二十六岁创作了《亚维农少女》这幅作品,此画带给马蒂斯无比的动机。吸引非洲雕刻的大胆造型风格而描绘的这幅作品,宣告了立体主义这一新艺术的诞生。
这两位画家,年龄相差甚远,性格也完全相反。画家马蒂斯的性格是理性的,画家毕加索则充满野性。但是,他们彼此交换意见,相互敬重。
受到印象派画家塞尚的油画作品《三个浴女》的影响,马蒂斯创作了油画《生命的欢愉》,受到这幅画的刺激,毕加索成功地创作了油画作品《亚维农少女》。另外,据说毕加索在得到立体主义的启示后所创的油画《亚维农的姑娘》,是因为看到马蒂斯在古董店买到的一件非洲雕刻品而得到的灵感。受到塞尚以及马蒂斯的影响,毕加索创作的这幅作品引起了热烈的反响,同时给现代美术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来自晚辈的挑战,画家马蒂斯是如何回应的呢?在感觉到了毕加索的挑战的同时,他与一年后创作了油画《红色餐桌》。针对毕加索所提出的舍弃色彩,追求造型的立体主义,马蒂斯在这幅画中表明在平面上更近一步的追求绚丽色彩的这一目的。两人同样尊敬印象派画家塞尚,奉以为师,但是,马蒂斯和毕加索可以说是各自走出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艺术之路。
更富有装饰性的平面室内油画
油画作品《红色餐桌》是以马蒂斯十一年前的油画作品《餐桌》为基础创作出来的。这两幅作品虽然描绘的是同一主题,却可看到惊人的变化。画面上的全部要素,都还原为绚丽色彩的平面,完全舍弃了传统的构思方法。
[我发现色调间的全部关系,就是色彩产生的生动和谐,必须如同音乐的作曲一样。]
那种富于装饰性和平面性、形神兼备的作品,在绘画史上,马蒂斯可说是第一人。
此后,他的艺术方向再也没有改变过,画家马蒂斯在晚年所创作的室内油画《红色房间》中,更加强烈的表达了他所追求的平面性、装饰性在色彩中彻底解放自己的独特主张。
看起来像是在同一平面上创作的油画《红色餐桌》,后面的墙壁和餐桌,同是阿拉伯风格,涂满了红色;窗外的风景看上去就像挂在墙壁上的画,但是,因为使用了微妙的透视法来描绘窗子、椅子和桌子上的餐具,整体上给人一种奇妙的视觉偏差,这是马蒂斯表现立体主义感的独特方法,反映出他还没有完全摆脱写实主义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