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永康
伴随着工业化和信息产业的发展,以现代文明为标志的现实社会成为所有人的生存家园和精神寓所,我们似乎应该有理由为此得意,但人类对于现实的评价却耐人寻味,一方面,现实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方便和满足,科技、文化、经济的不断发展,物质极大丰富,不断满足着我们膨胀的欲望并带来更大的诱惑,在莫名的兴奋与无奈之中,自然进入一个新界面;另一方面,物化的世界造成了自然的缺失,现实在消耗着地球上有限的资源,自然正在遭受着文明的侵蚀,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空气中漂浮着粗鄙和浮躁,生活即繁复又单调。这就是我们面对的现实,这就是我们置身其中的现实。
版画:时事新闻,画家:赵永康
当高速路将地图中的两点连成直线时,自然的面貌已被极度概括。人们对自然原生态的留恋消解于再造未来的亢奋之中,于是,天然的影子只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当历史与现实并置于同一维度时,迷漫着一种暧昧情怀。世界为我们的生存提供了所有,而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却正在越来越快地毁灭着这个世界。生存的欲望破坏着生存的环境,在这种悖论语境中培养出的视觉诉求相当程度上容忍了自然世界生机的凋零和令人燥动的变异,复原自然的梦想只是天空中飘浮的几朵云。生活中继续下载着水泥的色彩,时尚的标识自信的做着视觉涂鸦……
在冰冷生硬和密不透风的现实面前,人就像一粒尘埃,逃脱、游离、回避已成为我们无奈的选择。当你试图疏离现实或想与其保持相当的距离时,由此产生的漠视和无忌就像筑起了心灵的保护层,使之更容易关照自我的内心,在与现实断裂的瞬间,我们隔岸观火般的看到了现实——当下空间环境中的社会景观:新新人类的出现已使未来的面孔有些另类的味道,网络时代的到来,在无限缩短人与人之间距离的同时,也使人们链接在共性之中,于是个性化的勾勒便需要成就于共性的铺陈里,新世纪显现的另类面孔也已在暗示对格式化的认同。人类完成了从崇尚自我到失去自我的锤炼,虔诚的依赖计算机与数子化的摆布。我们身不由己地扮演着相似的角色,即享有便捷,又接受缪误。在一切共享的欢愉和尴尬中找到归宿。当数字、网络覆盖了生活中每个角落时,人们忽然有了一种寻找自我的渴望,在对未来的畅想中寻觅着过往的影子,文化地图里,人类以失去形象的代价换得了概念的认同。此时再想辨认不同却只剩下我们的脸,直到这时我们发现人已不再是世界的主演。物质文明和信息文化共同书写着今天的历史,沉浮之间,人类的面孔时隐时现,我们深陷于自身生产的收获之中而对可能面临的危险毫无察觉。
现实充满了欲望和诱惑,也充满了失落和险恶,人类被现实同化、淹没、吞噬已成定局,现实就像一面立在自然中的墙,人们在无限遐想的同时却是无路可走,它隔断了我们和自然的联系,自然的世界已经渐行渐远。每当记忆唤起我们对过去的印象时,那只是恍若梦中的冥想,我们试图逃离和穿越现实,找回曾经的自然,平和。尽管明知这是枉然,于是,精神游离成为对逃脱现实主张的回应。不能回到过去,宁可活在边缘,远离中心、远离主流似乎已成为我们可以选择的选择。
在现实边缘的行走意欲在现实与虚无之间搭建一座桥梁,感受到一种不真实的存在和熟悉的陌生感。在对生活图像的描画中没有具体的可辨认的面貌,只是在浮光掠影的,散漫的,陌生的,消极的,貌似无聊的细节里呈现感受。通过个体内容表露出公共的情怀,回避和远离直接表现社会政治性命题,而是着力于呈现新时期勃勃生机背后的影子。对现实文化记忆和想象方式将被置于个人怀旧片段景观之中,视域之中。
在与现代文明的“跨界婚姻”中,人性中和传统的“血缘关系”已渐渐疏离和淡漠。记忆与现实叠合成新的图像,遮蔽和消解与凸现和重构并存,当前位置正处于传统与现代,特点与共性的边缘,自然生存状态与网络信息高速路的并轨程序已经启动,人类的被同化似乎在所难免。细想起来,真是如此,虽然无奈,也未必就是件悲哀的事。在丧失原生态的同时,亦可谋求当代语境的“异质”生存空间,诘问制度化的文化表达。在与自然变异和演化的对应中,显现的是人类文化的发展和表述方式的不同。显现的是人类在生命演绎中磨塑出的另类文化面貌,显现的是对时代转型和文化跨界中自我身份确认的思考。即便时光不古,世风渐变,但终会形成新的生存系统和文化形态。这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