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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十指令


五、 疯人谷



  西山鲁公庙。
  一个破落的小庙。
  底内平时没有香火,只有在鲁公爷的诞辰才会有附近的鲁姓乡民来热闹一番,也没养庙
祝,往日这里是流浪汉的临时栖身之地。
  进大门便是神殿,殿旁两间矮屋,实际上是庙会临时的厨房,殿后一个天井院,院内杂
草丛生,倒是十分宽敞。
  眼下两个流浪汉,一男一女,占据了这个小破庙。
  女的昏睡在矮屋临时搭成的干草床上。
  男的双手抱肩,头戴无顶竹笠,呆立在神殿积满灰尘的香案前。
  不用说,这一男一女,便是楚天琪和杨红玉。
  今日是十月十二日,天下第一捕快姜铁成约定在此见面。
  杨红玉昊无毒未解,秘宫宫牌在姜铁成手中,鉴于这两个原因,楚天琪不能不按时赴约
而来。
  楚天琪来了,姜铁成却还未到。
  血红的日头已降到庙外林梢,林叶象火一样的在燃烧。
  卯时进庙,直到此刻申牌时分,仍不见姜铁成身影,怎不叫楚天琪恼火?
  然而,他仍然以惊人的定力,压抑住心中的躁火,保持着凝立的姿势不变,静静的耐心
等待。
  等待对手是最大的痛苦,只有内力达到了上乘境界的高手,才能默默地忍受这种难言的
痛苦。
  “呱!呱!”几只归鸦噪叫着从庙顶上空飞过。
  楚天琪身形一骤,如同飞箭射向殿盾天井院。
  他足刚在院内石阶上站稳,“刷!”一条人影如同大雁从空中飞掠而至。
  天下第一捕快姜铁成终于来了!
  “你来了。”他冷冷他说。
  “是的。让你久等了。”姜铁成在草丛中稳住身子,他满面污垢,浑身泥土,风尘仆
仆,显然是从远处赶来。
  “杨红玉中的吴无毒,在下无法解开,若猜得不错,阁下一定带来了吴无毒的解药。”
楚天琪料定姜铁成此行必是去取解药。
  不料,姜铁成道:“没有,我没有吴无毒的解药,但我可以指点你去找一个人……”
  “什么?”楚大琪忍不住失声打断姜铁成的话,“还要着杨红玉去找解药?”
  姜铁成定定地看着楚天琪,双目的的发亮:“这是你的责任。”
  楚天琪鼻子轻轻一哼:‘哼,为什么不是你的责任?”
  姜铁成板着脸道:“我的责任是救那个丑婆娘,我已经尽职了。这姑娘是你救走的,当
然应该是你负责替她解毒,否则‘救人救到底’这话怎说?”
  “是你叫我将她救走的。”
  “不对,我还未动手,你已经动手救她了。”
  “是你约我,三日后在此见面的。”
  “不错,我已经来了,但我没有说过我要带走这姑娘。”
  楚天琪竹缘下目芒一闪,断然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带着这姑娘走。”
  姜铁成毅然接口:“我也不能!既是如此,告辞!”说罢转身欲走。
  “站住!”楚天琪一声沉喝,“天下第一捕快居然是见死不救的懦夫!”
  姜铁成转回身,缓声道:“传闻冷血无魂追命手不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也是个见
死必救的好汉。”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楚天琪声音变冷,眉字间透出一般杀气。
  姜铁成也是冷冷地回答:“正如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一样。”
  “在下有要事在身,时间紧迫,实在不能带这姑娘去找解药。”他说的既是实话,也是
试探性的话。
  “我已计算过了,凭阁下的脚力,决误不了阁下十月十八日凤城望江楼的约会。”姜铁
成犀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楚天琪掩住脸面的竹笠。
  楚天琪心一震,竹笠下的脸扭曲了。
  姜铁成怎会知道十月十八日凤城望江楼要发生什么事?
  姜铁成果是为六残门令牌而来?
  他目芒再闪,冷厉,无情,刺目,那是决心杀人的目芒。
  姜铁成似乎不知楚天琪已动杀心,继续道:“你带着杨红玉去疯人谷找一狂仙人,他自
会替杨红玉解毒,庙前小树林旁有一辆马车,你可驱车去大漠山,然后到沙坪进入疯人谷,
此去大约需三天路程,你将姑娘留在疯人谷解毒,自己则可赶赴凤城,若不出什么意外,六
天时间绰绰有余。”
  看来姜铁成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楚天琪故意思忖片刻。才道:“我答应。”
  “你答应了?”姜铁成目光始终未离开楚天琪的脸。
  “是的。”
  “很好,这么说我可以走了。”
  “你还忘了应该留下一件东西。”楚天琪说话间,手已摸住了竹缘。
  姜铁成从怀中掏出南天秘宫宫牌:“你说的是这个?”
  “没错。”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将秘宫宫牌给你,你就得将御印印捕快金牌给我,而没有御印捕快金牌,你就
进不了疯人谷,一狂仙人可不卖你这秘宫宫牌的帐。”
  楚天琪声冷如冰:“我没说要把金牌还给你啊。”
  姜铁成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要杀人夺牌?”
  “不是杀人夺牌,是杀人灭口。你知道的事实在太多了!”楚天琪杀人向来是自认为光
明磊落,所以在动手之前,向姜铁成说明要杀他的原因。
  姜铁成正色道:“我知道的事不多,就不是天下第一捕快了。”
  “你杀过人吗?”楚天滇明知这是多于的一问,但仍严格遵守自己的杀人条规。
  姜跌成淡淡地一笑:“捕快还能没杀过人?多着哩。”
  ‘那你就领死吧!”楚天琪手腕一抖,头上无顶竹笠募地应声飞起,厉啸着射向姜铁
成。
  姜铁成托地往后一跃,右袖迎着竹笠一拂,“嗖!”右袖展开,院坪里卷起一片劲风,
枯枝败叶,沙五泥土随扬起,竟将夕阳光辉遮住。
  铁袖衫中的“倒转乾坤”!这一招没有巧力可使,靠的全是扎扎实实的内力。
  楚天棋万没想到姜铁成的内力修为,居然不在师傅南无神僧之下!
  惊愕之中,“啪!”一声响亮,竹笠转了一圈后,又扣在了楚天琪的头上。
  楚天琪惊得日瞪口呆,他实在是太小看了这位天下第一捕快。
  姜铁成缓缓收回衣袖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听说见到你面孔的人都是死人,
我不想破例,请你不要再摘下竹笠。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也没有一定要杀死对方的理
由,又何必呢……”
  “呀——”楚天棋一声怪叫,跃起空中,扑向姜铁成。
  他少年气盛,出宫后从未遇到过对手,方才吃了一亏,怎肯服气?”
  笔直的坠落,敞开门户的猛扑,似是大无畏的拼命出手,倒把姜铁成怔住了。这小子怎
么这么沉不住气,真不要命了?
  殊不知,楚天琪练的是是袖中短刀,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险。因此短刀刀法讲究的是
近身、快速和出其不意的变幻。他此刻使用的正是十三式追命刀法中的“疯魔三刀”。
  十三式追命刀,乃魔宫老祖当年在天魔宫壁画中所悟创,其精妙处实在是夺天地之造
化,运宇宙之直机。
  身将临近,楚天琪叱咤一声,袖中刀迅捷无比地击出三招。
  疯魔三刀,招招凌厉绝伦,奥妙无比,刀光闪处犹如电击雷鸣,放眼当前武林,能够接
得下这三招的人,实是少之又少。
  姜铁成只因一怔已铸成大错,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武功超人的高手,一声怒吼,左手
拔刀,右袖急拂,同时双肩猛挫侧跃三步。
  刹时,姜铁成凭深厚的内力,敏捷的身手和丰富的实战经验,已连拆三招,跃出圈外,
他虽然拆开了三招,却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幅称之为铁衫的右袖,已是支离破碎,碎布
飘飘。
  楚天琪更是骇然。姜铁成在后手之下,居然能化解他疯魔三刀,实是不可思议。他知道
今日他才算是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不管怎样说,他已削去姜铁成一幅衣袖,算是给自己挽回了面子,于是,他静静地从竹
隙里凝视着五步外的姜铁成。
  姜铁成垂下手中的刀道:“你我已经扯平,就此作罢,十八日望江楼金牌、宫牌,物归
原主,如何?”
  楚天琪沉思片刻道:“你我未分胜负,怎能就此作罢?”语气虽然生硬,眼中却已没有
了杀气。
  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愿望,要展开毕生武功和这位天下第一捕快比个高
下!
  姜铁成注视着楚天琪。地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独感觉得到他那坚定不可动摇的充满着
的炽欲火的目光。
  于是,他沉声道:“你我并没有要分胜负的必要,许多习武人梦寐着追求武林第一,其
实武林中永远没有第一,一个追求第一的人,只是在寻求一个虚名,一个惑人心智的虚
名。”
  “嗯……”楚天琪支吾了几声道:“我不是追求什么第一,只是想和你印证一下武
学。”其实,他心中想的就是天下第一这几字,只是他自己还不明白罢了,十八年来,南天
秘宫就一直按照这个目标在训练他。
  刷!姜铁成刀已扬起,厉声道:“来吧!”他已看出不挫挫这小子的锐气,日后这小子
会更狂得不可收拾。
  “看招!”楚天琪一声轻喝,身形一闪,已抢到姜铁成背后。他决心战胜对方,出步便
使出了大幻挪移的绝功,势如游龙,快愈闪电。
  “嗨!”只听姜铁成一声长啸,高挑入云,钢刀叠起一片刀山,顿时将楚天琪裹住。
  当当当当!金铁交鸣声中,刀光闪烁,如同花影缤纷。
  刷!一道彩光闻过,刀光更炽。
  楚天琪求胜心切,使出了铁骨折扇!
  叭!一声轻响,钢刀一分为二,刀山泛起一片寒芒。
  姜铁成亮出了日月乾坤刀!
  劲风飒飒,野草连根拔起,沙石飞扬,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楚天琪靠的是大幻挪移的身手和奇诡变幻的刀法,讲究的是敏捷和快速。
  姜铁成依仪的是纯厚无比的内力和深沉、刚猛的刀式,讲究的是实力和本体。
  高手过招,粟米之差,便见胜负,毫匣之失,立判生死。两人全神贯注,谁也不敢大
意。
  忽然,姜铁成双刀间出现了一丝缝隙,楚天琪立即意识到机会来了!一刀切入,定能将
姜铁成这位令武林群豪谈虎色变的天下第一捕快击败!
  楚天琪毫不犹豫,意念之间,短刀已经送入。
  然而,这却是姜铁成故意造成的错觉,对于高手的对方来说,这种错觉经常是一种很大
的诱惑。他等待的就是楚天琪这种愚蠢的反应。
  短刀刚刚透入缝隙,日月乾坤刀倏地一合,只听一声裂帛之声,楚大琪踉跄倒退,步履
歪斜,右袖被划开一条尺长裂口,衣领撕开七寸,顿觉冷风刺骨。
  刀光顿敛,院坪变得一片沉寂,只有那裂帛的响声,仿佛还在空中回响。
  愚蠢的代价便是死亡,但姜铁成并没有杀他。他不是不忍心杀他,而是他跟下需要利用
楚天琪来完成他的计划。
  刀冷,风冷,心更冷,楚天琪知道若不是刚才姜铁成刀下留情,他早已成了在死城的屈
死鬼。
  姜铁成收刀入鞘,肃容道:“鲁公庙的事就当不曾发生过,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楚天琪垂着双手,没有说话。
  姜铁成又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们之间,谁也不识谁;谁也不
欠谁。”
  楚天琪仍然没有说话。
  姜铁成耸耸背上的包袱:“我走了,十八日望江楼交换金、宫两牌。记住,别看杨红玉
昏睡中毒未发,三日内若赶不到疯人谷,毒一发作,纵是神仙也救不了她的命!”声音甫
落,草丛晃处,人已不见。
  良久。“呀——”楚天琪仰面发出一声撕人肺腑的狂吼。
  夕阳在狂吼声中迅速坠落。
  山岗树丛草木在狂吼声中摇曳、颤栗。
  水银般的月光,静默地遍洒着大漠山,同时也照耀着大漠山深处的沙坪。
  这是一片令人屏息惊诧的沙地,波浪似的黄沙一望无垠。
  楚天琪拉扯着马车在沙地里行走,脚下的沙很软,踏上去很不着力,所以走得十分艰
难。
  一阵夹着沙粒的冷风,从身旁旋过,宽阔的沙面在夜光中有如被动的巨型布幅,随时可
以吞卷一切。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在这绿林如海的森林中,竟会存在有如此一片荒凉冷漠、浩
渺的沙地。
  这就是大漠山有名的大漠沙坪!
  没有一颗树,没有一根草,没有一条河,没有一滴水,宛若从大漠凭空飞来的一片沙
洲,一片茫然的梦。
  楚天琪舔舔干裂的嘴唇,抓紧了马嘴上的笼头,硬拽着马往前走。
  他在沙坪里已走了大半夜,但仍未见到沙坪的尽头。他听说过这块沙坪,但役来过,想
不到竟会是这个样子。于是,他不得不相信关于大漠沙坪的那神奇的传说。
  传说有个大漠王子到中原来做生意,被人谋杀在这里,当凶手抢劫到珍宝准备离开时,
突然地震发生了,山崩石裂,满天黄沙铺天盖地面来,将大漠王子和凶手深深埋人地里,此
后这深山中便出现了这块沙坪。沙坪看起来并不大,但若是踏上沙坪,便是一片茫茫的黄沙
辽阔无际,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此刻,他已相信了这个传说,然而,他仍是如此自信的始终踏着坚定的步伐,踩着黄
沙,踩过一片茫然,向前走去。
  沙坪的尽头,便是他要去的疯人谷!
  东方透出一丝光亮。
  他披着疲惫不堪的马匹,迎着光亮前进。
  玫瑰色的早霞灿然浮满天际,被霞光染红的沙坪象火一样的燃烧。
  他环眼四顾,周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火海。
  他怔住了。难道沙坪真象传说中说的永无尽头?
  蓦地,火海中显出一座令人赞叹,令人惊讶的山谷。
  层层如刀削斧凿的鳞峋巨岩,就在沙地上堆叠起峰峰的奇峰,气势做然。
  谷前,一块巍巍耸立,直刺云天的百丈巨岩之上,赫然书写着“疯人谷”三字狂草。
  石上三字,每字纵横皆有丈寻大小,浩然的字迹,因染有如鲜血般刺目的艳红色泽,产
生一股慑人的气势,那气势,正如山谷名称,充满着说不出的疯狂。
  疯人谷!终于到了疯人谷!
  突然,楚天琪脑中灵光一闻:一狂仙人是不是那位大漠王子的后裔?
  “谁?你是谁?”一声深沉的喝问,声音很空洞,仿佛发出遥远的大际,又象是出于虚
无的地底。
  楚天琪深吸口气,运气道:“在下楚天琪。”这是他第一次向人通报姓名。
  “谁问你姓名了?”那声音蓦然在耳边嗡响,“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与我有什么相
干?我没问你姓名,只是问你是谁?”
  真是疯人的问话!
  楚天琪微微一怔,随即道:“在下南天秘宫杀手冷血无魂追命手。”
  “南天秘宫?!你……来干什么?”那声音突然变得诡谲和紧张,使楚天琪顿生一种强
烈的压迫感。
  “请疯人谷一狂仙人解毒。”楚天琪定住心神,沉声回答。
  “屁话!到疯人谷来找老夫的,谁不是想求老夫解毒?老夫只是问是谁叫你来的?”那
声音又变得疯狂刺耳。
  说话之人就是疯人谷一狂他人段一指!
  楚天琪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在在下只是慕名而来。”他故意卖个关子。
  “哈哈……”段一指狂悍嚎亮的笑声从巨岩顶上传下,在沙坪上波荡开来,应和着呼呼
的晨风,卷起一团团金黄色的妙雾。
  好功力!楚天琪心中一震,想不到这位疯人谷神医的功力竟会有如此火候。
  他仰面凝视谷岩顶。
  岩上盘坐一人,体态胖如酒缸,秃顶圆肚,霞光照耀下就象一尊镀金的笑弥陀和尚。
  笑声在山谷和沙坪之间来回滚动,将疯人谷震得嗡嗡颤鸣,瑟瑟抖动的山壁,无数碎石
禁不起笑声的震撼,纷纷轰轰掉落。
  良久。段一指敛住笑声,悠叹一声,伤佛感触良多的道:“当年老夫因错下一剂解毒药
剂,害了二十多条性命,被兄长取消医号,逐入这沙坪之中,数十年来,每念此事,中夜愧
恨,阁下说是慕名而来,莫非是想有意戏弄老夫?”
  他声音中饱含着感叹和优伤,和刚才的狂劲相较,已是判若两人.
  楚天琪不知怎的,心中竟对这位狂医升起一种怜悯之情,于是,他正色道:“在下不知
前辈过去的事,但在下却知,大漠山疯人谷一狂仙人段一指能解天下百毒,曾被人誉为‘天
下神手’这在江湖上是人人皆知、个个俱晓。”
  “哦!”声音顿在岩顶上。
  “在下确是慕名而来,请前辈……”楚天琪看到了希望之光。
  “唉!”段一指一声长叹,打断他的话,“你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楚天琪不知所云。
  “老夫替人看病解毒,立有条规‘三不看’,逢单日不看,逢晴天不看,逢心情不好不
看。”
  “现在……”
  “今日十五是单,此刻旭周东升是晴,偏偏老夫心情又极为不好,三条规矩都犯了,请
阁下回程吧。”
  “这……”楚天琪竹笠下的浓眉拧成了一条线。
  “车内是你什么人?娘?姐妹?妻子?未婚妻?女友?”段一指一串连珠炮似的问话,
疯劲十足,从岩顶掷下。
  “都不是。”
  “哦……哦,哦!”
  “一个与在下毫不相干的中毒女人。”
  “你为什么要救她?”
  “救死扶伤既是医道的准则,也是在下为人的标准。”楚天琪巧妙的回答。
  “你在何地救得她?”段一指的声音稍稍一顿,又从空中传至。
  “帝王庙。”
  “为何要救她?”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南天秘宫的杀手也会救人?”段一指随声音变得格外冷。
  “杀手就不是人么?”楚天琪冷声反问。
  “人生如幻,就象跟前的山谷、沙坪一样全是幻景,你救这车中的女子,也是在幻景之
中?”段一指冷冷的声音缓缓传来。
  楚天琪淡然道:“人生,对于一个淡泊于生死的人本是一片空虚,谓之幻景,因形移
易,只要了悟有无,参透虚实,自然会邀游天地宇宙,无所阻碍,是谓大幻之道。我就象江
湖普通的杀手一样,只要生命发出火花,不管是什么幻景都行。”
  “哦!”段一指又是一声惊叹,“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体会人生如此之透彻,我本想
帮你,但老夫又不能破了自己定的条规。”
  楚天琪笑道:“条规既然是自己定的,为什么自己不能修改?”
  “不!”段一指嚷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条规却决不能改!它已经实行数十年
了。”
  “正因为它实行了数十年,才必须要改,就象人有生死轮回一样,该有新条规了。”
  “放屁!你当这是生儿子?”
  楚天琪眼光一闪:“这恐怕只是你的借口吧。”
  “借口?”段一指从岩顶站起身来,“老子替你代人解毒,还需要什么借口?放屁!真
是放屁!”
  “因为你解不了此毒。”
  “天下没有老夫解不了的毒!”
  “这种毒,恐怕你连毒名也没听说过。”
  “哈哈!想用激将法激老夫,你还嫩着呢。”段一指说着复又坐下。
  楚天琪从口中缓缓地吐出杨红玉所中的白虎帮毒物的毒名:“昊无毒,你听说过吗?”
  段一指象坐到烙铁上似的,屁股刚一沾地,复又弹起:“什么?昊无毒?!”
  天啦,他真没听说过这种毒物!
  “这是什么毒?”楚天琪问。
  “放屁!”段一指朝着楚天琪叫道:“把马车拉进山谷第三个石恫,这‘三不看’的条
规,老夫是要修改一下了……放屁!谁说过这条规不能改?是你还是我?当然是你!臭小
子,还楞着干什么?快拉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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