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死邪神》卷二
第 八 章 探病报喜
张心宝一身脏乱,躺在寝室佯装浑身疼痛不堪的断续呻吟,看得酒醒后的陈信骥于心不
忍,但寄人篱下又能如何?忽气冲脑门大叫道:“小宝,那些生儿子没屁眼、专靠女人吃软
饭的宠男,竟然对你下手这么重,他奶奶个熊!咱们就联手揍回他们,大闹一场,操他个大
不了离开这里!”
张心宝一愣脱口道:“咱们离开‘龙腾阁’……要住哪里?”
陈信骥气呼呼一拍张心宝的后脑勺道:“你就是这么懦弱!难怪会被人欺负得那么惨,
和你的亲人‘邪神’简直是两极化的个性,如今竟不图振作,还想赖在这里?所谓男儿志在
四方,哪处不能去!”
张心宝眉头一皱露出忧愁神色道:“咱们离开这种隐密又安全的地方……若被老哥的母
老虎撞见,岂不修了?而且我的妻子红姑毫无下落,因地缘关系,我怎舍得离开浪迹天
涯……”
老偷儿陈信骥闻言为之默然,扯断了几根山羊胡哀声叹气道:“你说的也是一番道理,
我那个老太婆实在太厉害了。但滥杀人命去练邪功迟早会受报应的,这一、二十年来也不知
是否还存活世间?”
话锋一转,神色兴奋又道:“别理这个母老虎,今晚我遇上了丐帮‘青衣门’外围的几
个地痞混混,与他们攀上交情,请他们一顿酒菜,藉畅饮之际不设心防,顺便把当时绑架你
的四个人容貌说了一遍,查出了一点眉目。”
张心宝闻言,激动地紧握陈信骥的手臂,却使其在无防范之下,痛得甩手哇哇大叫,整
个人愣在当场。
他撩袖伸臂居然有五根手指的明显瘀青,心头一震脱口道:“小宝你哪来地这么大的内
劲?武林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但是劲道如果不懂得去控制,很容易反噬内腑蕴藏伤势,时
间一久便如油灯枯灭死于非命。”
张心宝刻下没有心情去讨论武功的事,忙打岔问道:“老哥先别管这个,诬陷我及红姑
的四个人现在下落如何?”
陈信骥暂按下心头震惊,眉头一蹙道:“他们说带头的那个坏胚名叫‘熊霸’,是青衣
门下‘玄龟堂’的人,在秦淮河畔小有名气,专门到乡下买村姑推入火坑!还真他妈的生儿
子没屈眼!但是听说最近失踪了。”
张心宝神色激动,忧心仲仲道:“这么说……红姑岂不受尽欺凌……身处水深火热生不
如死……不行!咱们得想办法救她出来!”
陈信骥脸色凝重,捋着山羊胡道:“当然要救!但是依红姑平庸姿色又无半点才华的情
况来判断……只可能会在窑子接客……但城内外的窑子数以千计分布很广,找起来恐怕得多
费时日……”
张心宝眼眶盈泪哽咽道:“可怜的红姑……我再怎么辛苦也要去找……”
陈信骥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有志者事竟成!老哥再去探听,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
一天。你不是要告诉我今晚在‘雨花台’发生的事吗?”
张心宝便将年轻辈三大高手围攻女忍者欲抢夺“忍者红榜”之事详细说了一遍,也自称
十分得意地使用“一丈青”逃离险境。
接下来又将内院间琴声误闯楼阁惊艳之事讲了一遍。老偷儿见他讲得一脸羞窘,便知曾
被楼阁中的女子欲强留过夜,原因还真他妈的会吟诗作对子?这个年头还是读书人吃香。
“老哥,‘饶曲柔’是谁?”张心宝傻呼呼地悄悄问道。
陈信骥睁大双眼错愕不相信地瞪着他道:“你是说……欲留你夜宿的艳丽女子就是饶曲
柔?”
张心宝见其神色讶异,也跟着大眼瞪小眼地,不解其为何有此一问,只是频频坚定的点
头。
陈信骥老脸,十分可惜的啧啧鼓浪般摇头晃脑道:“饶曲柔是秦淮河畔最出名的第一
‘花魁’艺妓,听说欲求一曲便需千金之便,更别谈妄想一亲芳泽。男人就是这么贱!得不
到的反而趋之若骛,如苍蝇逐臭挥之不去……江南的第一名妓真的关起门来……要跟你‘那
个’?会不会看错人了?”
张心宝犹豫一下道:“老哥,这些日子来,我除了公干以外,便足不出户……但她自称
是一名妓女时我也吓了一跳,还说离开这秦淮河畔根本不值一文钱……在世俗的眼光中比我
这名车夫身份还要低贱。”
陈信骥突然叫道:“糟糕了!她是李嬷嬷的客人,你却挡其财路。咱们又是宋嬷嬷的手
下,这两个娘们一向不合……嘻嘻,好戏就要开锣了。”
老偷儿脸色转为严肃又道:“这些都是小事一桩,你在‘雨花台’所遇上的东瀛女忍者
潜入了‘龙腾阁’不知有何企图?实在令人担心。”
张心宝忙问道:“老哥,担心些什么?才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其他两名女忍者还不是被
年轻辈三大高手给杀了。我才担心咱们会被扫地出门呢!”
陈信骥摇头叹息道:“我二十年前曾经在沿海偏僻渔村,遇上一艘被飓风打翻的东瀛商
船,便被东瀛武士数十人奋不顾身抢救同胞的行为所感动,因此也参加抢救行列,大家混得
厮熟,才渐渐对‘武士道’有一点了解。”
张心宝讶异问道:“老哥,确实经历丰富,什么叫‘武士道’?”
陈信骥沉吟一下轻抚三羊胡道:“因为言语不通,大略知道东瀛‘倭国’深受汉、唐文
化影响,最崇拜孔孟学说的那套君臣五伦之义,而转为狭义彻底的愚忠思想,其中一名年轻
武士的譬喻令我深省。”
“什么譬喻?”
“他说中国有万里长城,东瀛‘倭国’有‘武士道’精神;万里长城会被战争毁灭,但
是‘武士道’精神永存吾族心中,千秋万世。”
张心宝闻言沉默下来,思索其中之意。
陈信骥喟然长叹又道:“他还说,‘忍者’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配称为‘武
士’。他们只是藩侯的爪牙走狗,排除异己的工具而已。所以你遇上的一名不入流女忍者竟
能从三大高手中安全脱逃,可见东瀛武士的实力雄厚,不可小觑。”
张心宝又增长见闻,将东瀛武士的印象深烙脑海。
两个人谈得正起劲,忽见管事宋瑜娘与贴身丫发蔡金凤推门而入,却不见她们凶巴巴的
样子,反而面露微笑如沐春风,这下子才放下心中大石,心想:应该不会被扫地出门了吧?
陈信骥转身以食指沾唾液划在眼袋下,唱作俱佳哀声叹气,竟双拳捶胸哭叫道:“小宝
你千万别死啊!如果死了,我就像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啦!这是什么世界?只有强权没有公
理……喔喔……谁来替咱们可怜的父子讨个公道……”
龟婆宋瑜娘双眼一抹怜悯轻拍其肩安慰道:“老哥哥别伤心,老娘不会便宜那个李管事
臭婆娘,早晚会替小宝出口怨气。不知小宝的伤势如何?”
陈信骥冷不防地伸指,暗中狠掐张心宝的手臂,疼得他攒眉蹙额痛叫出声,吓了她们一
跳,神色紧张起来。
“可怜的儿子啊!无法起床怎么再去工作?那三个小白脸下手真是狠毒,叫老爹怎么
办……”
宋瑜娘趋前一探张心宝的额头一片冰凉,再把其脉搏十分微弱,真的受伤沉重,便咬牙
切齿道:“他们太不像话了,竟敢动我的人!瑜娘一定替小宝出这口怨气。这阵子就安心养
伤,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蔡金凤因张心宝机灵救回公主赖燕姬,心存感激,冷如冰霜的玉容渐释,嫣然道:“小
宝哥误闯楼阁其罪不轻,但是那位女贵客十分欣赏你的才华,为你在总管陈添进面前讲尽好
话。这名女贵客于地方上交游广阔,陈总管也得罪不起,因此斥退狡辩的李嬷嬷,实在大快
人心。”
宋瑜娘双眼异采呵呵笑道:“没想到小宝能让这位女贵客夸奖文才,真让人始料不及。
我就知道你们父子绝非一般难民,但‘龙腾阁’内所有人都有不愉快的往事,谁也不会去追
究谁,你们便安心住下来,努力工作吧!”
老偷儿陈信骥阿谀恭声道:“一切都靠瑜娘大力鼎助了。但不知有何重要工作需小宝去
办?是否老夫可以代办?”
宋瑜娘双眸含春瞅其一眼,故作神秘道:“这件事你做不来的!我是特来报喜,但得靠
小宝的文才经过一番考试后,便连升三级当‘特使’,对外招揽生意抽头甚丰,就不须去做
车夫了。”
咦,原来是高级的拉皮条客?不就游走高官贵族府宅,出入十分方便,但考什么试?如
此神秘兮兮?陈信骥不满的神色浮出,心里头暗骂着。
蔡金凤看其表情以为不满意考试用才,便噘嘴不屑道:“如果不经考试,小宝哥愿意当
个男妓‘宠男’,等伤养好了就可以去做,但也必须去受训怎么说假话欺骗女人的感情,以
攫住芳心,更要训练一套‘那个’功夫,便可大发利市,张老爹你说好吗?”
陈信骥冷冷地嗤之以鼻道:“我家小宝再没出息也不会去做宠男陪女人‘那个’!考试
就考试,谁怕谁了!”
宋瑜娘从袖口摸出十张‘宝钞’,一把塞进陈信骥的怀中道:“这是我私下赏给小宝
的,当人家老爹的也该买几件称头的衣裳给儿子穿。这个年头个个皆以外表来评价一个人,
千万别太寒酸了。”
陈信骥故作一个贪婪的眼神瞄一下宝钞的面额,居然是十两一张,不就有百两银两了,
暗忖这个婆娘出手还真阔绰,却不知她心底在想什么。
接着乐不拢嘴作揖打哈道:“谢谢瑜娘!让你破费了。”
宋瑜娘已经徐娘半老,还撒娇地迎肩去顶陈信骥的胸膛,意有所指道:“你应该明白人
家的心意吧?等小宝伤好了再进行考试,我们先走了。”
陈信骥一舔干唇故意说道:“嘿嘿……瑜娘是否可以泄题?让小宝先有充分的准备。”
蔡金凤轻挽着瑜娘碎步离去前道:“咱们能事先告知就不是秘密了!这是小宝哥要靠实
力去办的。”
说得也是,反正小宝不当男妓什么都行!陈信骥目送她们却心底直犯嘀咕,这两个臭娘
们真不知会搞什么花样?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