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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邪神》卷三
第 八 章 谁是凶手
集庆府十家为富不仁的蒙古人库房内金银财宝,在三天之内被盗取一空;其中包括警戒
森严的江浙“右丞相”达识帖木儿的丞相府,百姓争相奔告,令人暗地里抚额称庆。
达识帖木儿是朝廷派遣来监督“太尉”张士诚的,遇窃当然暴跳如雷,侦骑四出,欲缉
拿这名飞贼却徒劳无功。于是任意逮捕“南人”充数,又是一场冤狱灾难。
事过月余,扰民的搜捕行动仍未停止,监牢人满为患,引起了绅宦极度不满,数百人联
名一状告到“太尉府”,请张士诚主持公道。
张士诚为之震惊,在府中书房接见二十名已退休的绅宦代表,给他们一番安抚,接着请
他们转告族人及百姓,说府内在近日内必有回音。
张士诚年约半百却显精神抖擞,一脸团团富翁相!但双眼如鹰集般的锐利,好像能透视
人心,正在书房玩赏一件观音玉器,漫不经心地朝后方屏风道:“连总管,你说这件事如何
处理?”
总管“闪电手”连键从屏风处四平八稳一步步走出来,他年约花甲,双手十指十分纤细
修长,摇摆一前一后保持着同一的速度,均不变中却充满千变万化的法度,一看便知是擅用
掌指的高手。
连键抱拳叙礼应声道:“主公!‘右丞相’达识帖木儿这头老狐狸视财如命,当然对这
次遭窃的重大损失绝不善罢甘休,若捉不到窃贼便捉那些资产较丰的百姓充数,也好藉机收
刮一番。”
张士诚点头赞同,将手中把玩的玉观音往桌面一搁,指着道:“把这个古董当‘拜见
钱’送去,再叫被捉的百姓家属集资‘撤花钱’买回,趁机告诉他今秋送往‘大都’的粮食
供应,要减少五十艘船。”
连键白眉一颤冷冷道:“主公且慢!先让这件事继续拖延下去,而且还要逮捕一些联名
抗议的绅商。”
“为什么?”张士诚讶异问道。
连键笑得阴沉道:“利用这个机会,制造元人官逼民反的假象,也好成就主公称王称霸
雄心。连年进贡朝廷数百万担的粮食充为本身军资,又能赢得百姓爱戴,何乐而不为?”
张士诚哈哈大笑道:“妙啊!天赐良机,以后再也不须对达识帖木儿顶着石臼做戏——
吃力不讨好。”
连键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摊在桌面指着道:“如今北有陈友谅,西有朱元璋各个皆拥兵
自重,反抗朝廷声浪逐渐坐大,唯独主公与南方的方国珍领土丰饶,却听命朝廷,如果苟且
偷安,不再以揭竿起义顺从民意,迟早会被这股波涛汹涌的民族大洪流结淹没。”
张士诚叹声道:“朱元璋及陈友谅皆有‘明教’、‘白莲教’、‘弥勒教’、‘丐帮’
的各两股势力支持,才能如此迅速窜起。然而他们筹粮困难又穷兵黩武,各争地盘火并得你
死我活,早晚会自削兵力,被朝廷蚕食鲸吞,根本不足为患。咱们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
连键不以为然道:“朝廷‘丞相’孛罗帖木儿是位精明能干的家伙,其夫人又是‘明
教’首席法王‘紫衫龙王’,光是他们的女儿孛诗娜一人就毁了‘昆仑派’,任由他们在西
北方狗咬狗,那有时间管到江南?但是我们早已收买了‘幽冥魔教’,有他们做为后盾,朝
廷、朱元璋、陈友谅等便不足为惧了。”
张士诚双眼诡异道:“也是时候了!东瀛‘镰仓大将军’源赖诚的密使带着他的亲笔书
信,并且率领一批忍者欲来投效我方,不啻增添一股生力军。”
连键脸色一变抱拳恭声道:“主公!东瀛人奸险诡诈不可不防啊!听说他们国内正逢
‘南北朝之乱’,说不定源赖诚的‘幕府将军’会垮台,那这批忍者岂不留在中原成了毒
瘤?”
张士诚微笑道:“我又不是傻瓜!源赖诚只是利用侵略我国来凝聚他的无上权力,是一
种政治上的阳谋而已。如果他垮了,我会利用‘幽冥魔教’去消灭这些忍者,又可以成就我
抵御外侮的英名;假如不垮,便利用忍者去谋杀我的心腹大患。总而言之,我花费点黄金白
银就要他们卖命,怎么算都不吃亏。”
连键喜形于色道:“主公英明!问鼎中原指日可待,大家企盼您能登上九五之尊,分疆
裂土余荫子孙。”
张士诚轻拍其肩膀乐不可支道:“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快将起义的事办妥,先杀了江浙
‘右丞相’达识帖木儿再说!”
连键脸色忽转沉重道:“武林中一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士,已在追查东瀛忍者侵入中原
之事;更教人吃惊的是,竟然还有另一批忍者去投靠‘幽冥魔教’,反而去暗杀源赖诚幕府
将军派来的忍者,他们携来的秘密武器青铜火炮已经曝光,咱们不能不防,主公您可有对
策,”
张士诚眼露狠毒炯炯燃视,令人望之悚然,阴恻恻道:“忍者‘伊贺’一族入侵中原的
消息,是我放出去的风声,目的是考验其应变能力。另一批‘甲贺忍者’是东瀛‘南朝’幕
府副将军派遣来与我交好的暗杀组织,我暗中托付‘幽冥魔教’约束管理。让他们互相残杀
削减实力是一种‘以夷制夷’的策略,我不会傻得令他们坐大,日后尾大不掉。”
连键闻言双眼异采连闪,击掌叫绝道:“主公英明睿智!经起朱元璋的‘明教’、‘白
莲教’,陈友谅控管的‘弥勒教’、‘丐帮’,咱们在武林中的实力铁定更为雄厚;同时韬
光潜藏以暗袭明,肯定决策千里,胜券在握。”
张士诚得意的脸色忽转一黯轻叹道:“可惜……真是可惜……”
连键讶愕不解道:“王公深谋远虑,何来可惜?”
张士诚双眼一抹畏惧即隐道:“连总管,你可曾听过‘邪神’这号人物吗?”
连键闻言一震脱口道:“听过!最近咱们地界是有这号似人似魔的恐怖人物,残暴嗜
杀,神出鬼没,竟还击毁死牢,放出囚犯。”
张士诚轻捏大鼻头思索道:“数个月前‘幽冥魔教’特使通报说,这个‘邪神’只是使
出一招‘灵幻酷杀’便残杀了一千多名鬼卒,而且不卖各大门派的帐,一派唯我独尊,天下
无敌之气概,要我方多加留意。”
连键汗颜抱拳陪礼道:“是属下无能,曾派遣人马四处缉拿,却均无‘邪神’的消
息……因此死牢案件就这么打住了。”
张士诚却微笑道:“若能让你得出来就不叫‘邪神’了!但听说他夺取一部武功秘笈叫
《九死魔诀》,你知晓这部秘笈的武功路数吗?”
连键反应极快道:“知道啊!‘邪神’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界。相传练就这部
《九死魔诀》必须经历九次死亡,而且练者筋脉会逐渐寒冻有如死人一样。这种武功若出现
江湖,就可以依这个线索去查。”
张士诚笑得异常开心道:“连总管讲得好!‘邪神’如果能帮我的忙,这‘幽冥魔教’
及‘忍者集团’就不算什么了。你必定要礼遇练有《九死魔诀》之人,好拉拢‘邪神’。该
怎么去办,你自己去拿捏做主吧!”
话一讲完,张士诚便起身,踩着轻快脚步离开书房,留下“闪电手”连键一人深思如何
对“右丞相”达识帖木儿采取刺杀行动。
一连串的阴谋暗中酝酿,势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龙腾阁”内院书房。
个把月来,张心宝与残月及花魂这对孪生姊妹勤练武术,回绝江南第一名妓饶曲柔的邀
约。他对她们相敬如宾,分房而睡,反而更得到姐妹俩的敬重。
张心宝除了每隔三天与蔡金凤教导“太尉”张士诚的儿子张天庆读书外,其余空闲时间
不是练武就是翻阅藏书,对当代各省的风土习俗更加了解。
他还把各省的交通路线图上载的各路群雄盘据点,详细誊抄一遍,暗中交给老偷儿陈信
骥,以便有利于镖局运做,好避风险。
蔡金凤每当陪读完毕,便与孩童张天庆匆匆离去,不在书房用餐,好像故意回避张心
宝。他也不以为意,却乐了残月与花魂俩姊妹,好似少了一个情敌。
张心宝已能以一敌二打败残月与花魂,挤身江湖一流高手行列犹不自知。
她们将所知的东瀛忍者一切秘术,毫不保留传授予他!将他视为终生依靠的对象,服伺
得无微不至,更企盼张郎哪天能放下妻子红姑死亡的阴影,便有可能一圆春梦了。
她们将张心宝近来的生活情况暗中禀告“井子”公主赖燕姬,赖燕姬闻其不为色动,令
其芳心大悦,赞誉有加,曾数次抽空探访培养感情,见其若迎若拒更为迷恋,却碍于侵犯中
原大业,事务繁忙,暂忍儿女私情。
夏末初秋时分,夜间庭院显得格外清爽。
夜深人静,张心宝独自在卧室床铺中运功参研《九死魔诀》,气遵意行,游走百骸,汇
聚顶门流窜出丝丝白烟,并不飞散,形成辐射菇菌状,缓缓下降笼罩全身,好像春蚕吐丝结
成一团大茧,银芒闪闪中,犹能见气茧内人影,蔚为奇观。
他潜入甚深禅定中,先由“耳根”入门,能闻八方;三丈范围内一切动态,连飘花落叶
都有如硬物掷地般铿锵有声,且能收放自如不为干扰。
再由“眼根”入门,能见四方一切景像,可惜只限一丈方圆距离,但清晰分解度,连蚂
蚁交配都历历在目。
庭院密竹林方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极轻微践踏枯叶声响,可见来人轻功不
弱,但片响间即停止不动。
又听见密竹林的上空,有人踩踏竹梢头施展极臻轻功飞奔,不瞬间即跃下“噗!噗!”
又是触地声响,在张心宝的耳中听来,有如闷雷轰然。
一前一后共有两个人,脚步快速接近中……
这两个人忽然地撞成一团,却不跌倒?
十分熟悉的女子声音,发出了欢喜的嘤咛一响;原来这两人并非撞成一团,而是热情的
拥抱,由此判断,另一个必定是个男人。
竟然三更半夜跑来张心宝隐密的练武地方幽会?
隔壁房间,残月及花魂缓慢地憩睡呼吸声清晰可闻,绝不是她们。
倒底是谁如此大胆?竟会挑选这个场所幽会,必然是十分熟悉院内一切环境,促使张心
宝好奇心燃炽。
打坐中的张心宝起身穿透这团银亮气茧,而气茧随之烟消雾散,从在床边拿取一丈腰巾
缠在腰间,掩门而出。
他蹑足走进密林,即刻虎伏蛇行快速前往发出声音的方向寻觅,发现一男一女正在林中
卿卿我我浓情蜜意,便伏身一丈开外距离偷窥。
想不到那名女子竟是——蔡金凤。
那位男子正好拥抱着蔡金凤螓首贴肩,高她足有一个脑袋,一脸情醉陶然的表情,但他
面貌堂堂正气凛然,并非宵小之辈。
他轻抚蔡金凤一头乌溜溜秀发,声音充满感性温柔道:“凤妹……这一年来的私会……
更增添你我的相思情浓……你干脆放弃一切,与我遨游江湖……不去管侵犯中原之事。”
蔡金凤轻泣哽咽道:“陈郎,难道你愿意离开华山派吗……愿意放弃大师兄身份接任下
届掌门的尊荣吗……你太自私了,不为人家着想……”
张心宝听及华山派,大吃一惊,原来此人正是之前在饭馆外与山巉岩对决的“三绝书
生”陈中和,华山派首席弟子,难怪如此面熟。
只见陈中和轻抚其背安慰道:“中原礼节,嫁鸡随鸡,妻以夫为贵。我若秉明师父娶
你,相信他老人家会体谅你是东瀛忍者的立场,成全咱们的婚事。”
蔡金凤擦拭泪水轻推他离身,以哀求的口吻道:“陈郎,你为何不离开华山派加入我们
的组织!总是叫我背弃族人……我若是背叛族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杀,他们绝不
可能轻易放过我。”
陈中和讶异问道:“最近你不是说有一位叫张心宝的汉族人被井子公主看上,欲将他入
赘,为何偏偏你就不能嫁给汉人?”
蔡金凤摇头道:“情况不同,此人丧失记忆又毫无江湖人的习气,并且才气横溢是最适
合的人选。我们的统领暗中观察过了,已经认可。”
陈中和大吃一惊道:“什么?伊贺忍者的‘殁煞童子’无天半藏及‘媚魑鬼姬’无法媚
子两位恐怖人物已到中原了……如此必然引起江湖涛天杀戮,他们现在哪里?”
一丈开外的张心宝闻言也大为震惊,自己被人摸了底还不知道。
蔡金凤兴奋道:“师父师母好像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的去处只有公主知道。但听说,
他们打算先安内再攘外……”
“凤妹,这怎么说?”陈中和好奇道。
“因为上回我们在‘燕巢湖’被另一派的‘甲贺’忍者攻击,但料不到幕后竟是‘幽冥
魔教’指使。东瀛忍者为汉族操控已然忘宗背祖,如不对其清剿铲除,一些‘秘密武器’将
有泄露的可能。”
陈中和脸色一黯叹声道:“想不到百年来最神秘恐怖的‘幽冥魔教’终于介入这场逐鹿
之战!可惜各大门派依然各拥其主,纷争不休,有如叠卵危急,经不起碰触。”
蔡金凤抿笑嫣然道:“你们华山派还不是拥护自称‘宋朝’皇帝后裔的‘小明王’韩林
儿,想重建宋朝,年号‘龙凤’,建都‘亳州’(今安徽亳县)。小明王尊母杨氏为皇太
后,以杜遵道、盛文郁为丞相,刘福通、罗文素为平章政事,称通弟刘元为知枢密院事,但
杜遵道得宠擅权,迎小明王称帝的刘福通当然不服,争权夺利自乱阵脚,而元军在一旁虎视
眈眈,早晚会出事的!”
陈中和不以为然道:“小明王韩林儿威望如日当中,诰封郭天叙为‘都元帅’,承袭亡
父郭子兴之爵位,又封朱元璋为‘左副元帅’、郭天叙的妇弟张天佑为‘右副元帅’,皆忠
心耿耿英勇护主。”
蔡金凤嗤之以鼻道:“这就叫引狼入室!这批武将只为本身利益打算,貌合神离,都是
一丘之貉,并非辅佐中枢的贤臣,韩林儿是养虎为患早晚会反噬其身。”
陈中和不满应声道:“你每次都泼我冷水,未免将人心看得大丑陋了。政治这玩意儿我
不懂,但是反元复宋人人有责,这也是天下百姓的心声。我奉劝你们别妄想进犯中原,与全
武林为敌。”
“你们汉族私心最重,如果不是各怀鬼胎各自为政,个个想做主称帝,怎会像一盘散
沙,哪有我们崛起的份?”
“……?!”陈中和除了错愕惊叹之外,无言以对。
蔡金凤投进其怀抱嘤咛幽怨道:“陈郎……爱我!当前春宵一刻值千金……别理会政治
那龌龊事……”
陈中和把披风铺地!激动地抱起蔡金凤,双双在亲吻中跌坐地面……
张宝听他们这一番对话,大致了解世局动态,原来他们亲密如斯,才会言语中尽泄机
密。再看下去有点脸红,有失厚道,便想转身离开。
忽然听见三丈外有人潜入竹林内,但衣衫为竹枝勾划土声音,可见其蹑手蹑足,形迹十
分隐密,是名高手,而心生惊觉,循声望去。
张心宝的听觉及视觉在凝劲时数倍于常人,黑暗的竹林中清晰可见来人原来是宋瑜娘,
很有可能是针对蔡金凤前来查探。
忍者之间,原来也是互相监视以防出轨;若被她发现这种苟旦之事,蔡金凤与陈中和岂
有命焉?
这对乱世鸳鸯在此地幽会已属苦命,岂能被其无情地打散。
张心宝立作判断,运劲凝气从顶门丝丝窜出,将全身笼罩如一团蚕茧,迸出银芒照照,
在黑暗林中十分抢眼。
宋瑜娘发现这种异状,满脸惊讶掠身而至脱口道::“乖个隆咚!这是什么玩意儿?”
张心宝身处气茧里有意作弄,故意不出声地快速来回踱步。
在宋瑜娘看来,好像一个朦胧气茧中,有个人影在卵茧中飘忽走动,并且施曳着丝丝的
白芒尾巴,所到之处竹林映照得银亮,加上竹林原本的翠绿,于黑暗中形成一种鬼绿的恐怖
色彩。
她虽江湖老道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这般诡异的情景,吓得脸色煞白,惊骇脱口大叫
道:“鬼啊——”
她转身就跑,竟一个不小心摔跤,连滚带爬浑身颤抖,在惊吓中直喊:“别捉我……别
捉我……”
张心宝啼笑皆非,想不到练就的气卵茧,扮鬼吓人还真效果十足。
他心想:这么一嚷嚷必然惊动了林内的那对苦命鸳鸯,于是一溜烟直奔回庭院。
当他泄去气氲化之无形,刚好看见残月及花魂各持兵器从书房内飞奔出来,脸色惊慌地
异口同声大叫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张心宝习性地搓揉双颊掩饰道:“鬼才知道,我出来散步不久,好像听见竹林内有女人
在叫喊……”
话都没有讲完,这对孪生姊妹花已经窜进竹林中而隐。
张心宝当然知晓发生什么事,便双手负背故作轻松信步跟前。
怎料,张心宝还没进到竹林内,便听见了残月及花魂惊慌尖叫声破空而至;这种叫声若
不是真的见鬼,就是真的发生了重大事情!
张心宝确实吓了一大跳,连忙掠身赶去,却见残月与花魂两人跪在宋瑜娘的身边饮泣。
他趋前一探,也看傻了眼!
原来宋瑜娘尸横地面,心脏部位有一道剑痕绽开!鲜血潺潺喷涌,是刚被人杀死的,凶
手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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