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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云龙》


第三十章 剑下追瑰



  三比三,各找对象。
  四大护法向观门口退,堵住了观门。
  而后面,绕出的人纷纷现身,共有六个人,堵住了退路,已形成包围态势。
  罗刹夫人大吃一惊,急声道:“妹子,仁老,稳打稳扎争取时间待援。”
  “哈哈哈……别叫了,小娘子接招。”大力罗汉狂笑,赤手空掌扑上了,一双老手坚逾
金刚,壁面就是一掌。
  罗刹夫人恨死这个淫僧,剑下绝情,一声娇啸,剑出绝招八方风雨,剑气迸发,有如云
天深处传来的阵阵殷雷。
  人影如虚似幻,速度已到了不可思议的神奇境界,每一剑皆可决山河撼天地。
  一声暴响,人影乱闪而中分。
  “咦……”大力罗汉冲出两丈外骇然惊呼,泛灰的僧袍共出现了九处洞孔。
  这是说,一照面的刹那间,共被击中九剑以上,要不是金刚禅功已练至不坏境界,必定
已毙命倒下了。
  罗刹夫人也无力追击,只感到握剑的手虎口欲裂,反震的力道可怕极了,剑气有功散气
消的异象发生。
  对方的金刚禅功已损耗不少精力,如果有余力追击,局面可能立即改观,可惜她已无力
追击了,失去大好机会。
  “小娘子竟然如此了得,佛爷定眼了。”大力罗汉暗暗心惊,但仍然狂傲:“你再接佛
爷几掌。”
  这一次掌力加至九成九,掌风似狂飘,一掌接一掌,展开了空前猛烈的狂攻。
  罗刹夫人沉着应付,每一剑皆长驱直入,像灵蛇般在无俦的强劲掌影中吞吐不定,并不
硬阻掌劲,只趁隙切入攻击,直把淫僧逼得有点施展不开,谁也无法主宰全局。
  阴司大煞这一面,可就吃足了苦头,两人功力相当,但黑心夫子的剑是宝刃,大煞的阎
王刺根本就不敢封架,只能寻隙反击,因此被逼得八方闪避。
  朱黛与不贪羽士最为安静,双方都不打算抢攻,全神戒备,每攻一招,好半天才抓住第
二招的机会,每攻一招,皆是致命重击,完全是精深内功的拼搏。她要不是练了涤神心法,
恐怕早就被妖道摆平了。
  “仙长,快行法擒住他们,迟恐生变。”蒙面的四护法在旁催促:“西北雨恐即将来
到,届时咱们就不好过了。”
  不贪羽士本就心中暗暗焦急,惊怒交加,他已经用了离魂魔罡驭剑,却不意仍然占不了
朱黛的霹霹神罡之上风,哪能不惊怒交加?
  一个魔道的老至尊,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年轻女人,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何况日正当中,根本不是使用妖术的时机,更不敢在对方凌厉攻击下冒险施展。
  “去你娘的。”不贪羽士忍不住破口大骂。
  “铮!”朱黛趁机给了他一剑,将他震出丈外。
  “这样缠下去,一天半天也分不出胜负来。”四护法大声叫:“万一他们见机逃走,咱
们就枉费心机了。”
  大护法陈介力意动,向身边另三位护法—打手式,接着发出一声怪啸。
  啸声未落,高家四杰与另两名大汉左手齐扬,发出各式各样的歹毒霸道暗器,四大护法
亦同时刀剑齐举,向前远扑。
  “无耻!”洪烈的怒叱从侧方的草丛中发出,十一条男女身影飞射而来。
  怪啸声是招呼同伴出手的信号,也是招呼早在此地外围埋伏的人出动之暗号。
  可是,早在外围埋伏的人不见现身。
  这瞬间,刀光与暗器排空而至。
  是太行七煞和紫电青霜及小红小青四位侍女,在危急中及时起到,狂风似的反从外围杀
入。
  四侍女发射的是轻易不用的五绝毒针,目标是高家四杰等六人。
  太行七煞的暴烈刀势罩向四大护法,阻截对方投入斗场。
  恶斗中的三对六人,身形闪动有如电闪,暗器乱飞中,谁都有被击中的可能。
  生死关头,每个人都激发了强烈的求生意志,都用上了平生所学,竭尽元阳精力,施展
神功秘技伤敌或自保。
  叱喝声与惨叫声交集,惊心动魄。
  原本各有固定对手的三对,此刻却成了混战。
  罗刹夫人的剑突然出现奇异的淡红色光芒,剑气成了向外迸发的热流,猛扑正在追击阴
司大煞的炼魂羽士,却没料到斜刺里急旋而至,形如疯狂的大力罗汉,像头犀牛似的向她的
右方冲来,她急切间扭身不假思索地一剑击出。
  “噗!”她的右肋外侧,也被大力罗汉的左掌拍中。
  “嗯……”她闷声叫,向前一仆。她的剑贯入淫僧的小腹,入体近尺,金刚禅功抗拒不
了她剑上的神奇劲道。
  剑上的淡红色光芒倏然隐去,她也无力拔剑。
  不贪羽士恰好冲到,剑出如电,要将她钉死在地面。
  雨北的人影倏然现身在一旁,像是半空幻化出来的。
  怒啸声中,西北雨的一双巨手已扣住了炼魂羽士的双肩,向下向外一振一拉,有骨折声
传出。
  “呃……”妖道只叫半声,双臂脱肩,胸膛亦被拉裂。
  罗刹夫人正魂游太虚,突觉身躯被人抱起,并隐隐嗅到熟悉的男人气息,心情一懈,终
于失去知觉。
  三元观成了急救站。观侧的那片洼地成了停尸场。
  阴司大煞浑身脱力,接近崩溃边缘,身上中了一枚丧门钉,好在并非要害,保住了老
命。
  朱黛浑身虚汗,也接近气散功消境界,一把柳叶刀擦伤了她左肋下的肌肤,右胯也挨了
妖道一脚,不大严重。
  太行七煞的老二与老三,均被剑伤了左上臂,伤势不算严重。但老四却断了左臂,血流
过多,气息奄奄。
  紫电等四位侍女.发射暗器后来不及投入斗场,所以安然无恙。
  尸体共有十一具,三名护法,高家四杰及另两名暗器高手,加上不贪羽士和大力罗汉,
死状都很惨。逃走了两个人,是四护法和武功最高的黑心夫子。
  黑心夫子与四护法分手后,就再也没回无形门了。
  伤重者必须有灵丹妙药,还得借助通玄的内功,催动药力行功。雨北有灵丹妙药,也具
有通玄的精纯内功。
  半个时辰后,急救完成。
  议事堂中气氛不寻常。
  总监的双目从黑头套的两个洞孔中,射出怨毒的光芒:“怪我一时大意,未能在西北雨
初次露面时,积极派人除掉他,致使本门遭受到致命打击,我真后悔。”
  “许多人都会犯这种错误,办一件事,起初都不以为意,不能当机立断全力以赴,以后
才后悔。”一个长相鲁钝貌似村夫的中年汉子,用带有哲理的口吻说:“西北雨刚露面时,
不但经验与气魄都不够,身边的同伴亦仅有数人而已,假使能立即调来乾坤四猛兽与字内双
仙等一众超绝高手全力搏杀此人,何至于有今日?”
  “事情已过去,就别提。”一个打扮素净的中年妇人道:“当前之急务,乃是在如何解
本门之危局,我想总监必定早有腹案。”
  总监轻咳一声,沉声道:“本座决定请两位老供奉出马。”
  “那必须门主亲临或持‘无形玉符’,始能请得动。”蒙面四护法急声说:“门主远在
京师,缓不济急……”
  “这就是代表门主身分之无形玉符。”总监一伸手,掌心亮出一块长约三寸阔两寸的长
方形玉脾,牌面刻有类似符纹的图案。
  四护法惊问:“玉符怎会在总监身上?”
  “是门主于临终之前交给本座的。”
  这句爆炸性的话,将在座之人震骇得呆住了。
  四护法震惊的程度更甚,半晌始道:“我舅父何时去世的?属下为何一无所知?”
  “那已是一年前之事。”总监以锐利之目光扫了众人一眼后沉声说:“那时门主正在修
练一种叫‘灭绝魔罡”之秘技,当晚他驻驾于南湖秘站,循例练功时不慎岔了气,因而走火
入魔,本座接获紧急灯火讯号,应召赶抵秘站,门主自知无救,即将玉符交给本座嘱代为达
成未了之心愿,并严嘱不可泄露死讯,以免影响士气,语罢不久就血脉爆裂而死……”
  四护法接口道:“当时可有其他之人在场?”
  总监心中冷笑一声,道:“本门四姬中的贝姬在场,本座曾严厉告诫她不准泄露风声。
你如怀疑本座之言,不妨召她前来讯问。”
  四护法忙道:“属下绝无怀疑之心。”
  “那就好。”总监微一点头,语气变得相当郑重:“门主虽已仙逝,但其精神仍与我们
同在,我们有责任去完成他的未尽之目标,目下本门正遭受到前所未见之强敌威胁,期盼诸
位同心协力,发挥最大的力量来打击强敌,以达一统武林之目的。”
  “启禀总监。”黄金刚黄流川沉静地道:“门主去世之恶讯,可否周知本门其他人
员?”
  “本座认为仍以暂不宣布为妥,各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默不出声,气氛有些沉闷。
  “既然无异议,务请暂勿泄露为是。”总监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前最迫切的是,加强
眼线的活动,分配调查监视的人手,掌握敌人的行踪,以应付可能的特殊变化,等调集的高
手到达后,再展开有效之攻击。有关执行细节,诸位有仍高见,请提出来让大家集思广益参
详。”
  四大金刚是门主王博山的心腹大将,四人皆来自西域。
  日前红木金刚战死于三元观,其余三金刚物伤其类,心中已感悲痛,而今又获知门主死
讯,心情之恶劣可想而知。
  四护法是门主的外甥,得知恶耗更为哀伤。
  同时亦对这位神秘的总监起了疑心。
  如此重大之事,竟然隐瞒了一年之久,难免不教人怀疑其别有企图,谁知他所说的是真
是假?
  会议在沉重的气氛中进行,每个人都怀有心结,这不是好现象。
  罗刹夫人的右肋被大力罗汉的金刚掌击中,内腑几乎离位,要不是服了龙虎金丹,并经
雨北以玄功疗伤,恐怕十天半月都起不了床。
  一个时辰后,她终于醒过来了,神智亦渐渐清明。
  “我想我没有死。”她向坐在身边的雨北虚弱地笑道。
  “当然。有我在,除非阎王爷派来的无常比我强,不然休想勾走你的魂。”雨北握住她
的玉手,关切地说:“你已经安全了,请安心静养,听话,好吗?”
  “其他的人呢?”
  “大煞挨了一枚暗器,没有大碍。朱黛伤得不轻,大概要三四天始能复原。”雨北抽出
一手轻抚她的脸颊,柔声说:“你的伤最重.我得每日以玄功配合丹药为你疗伤,希望在三
五日令你复原,你务必要放宽心调养。”
  “我会的。”罗刹夫人柔顺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查出那位万百诸的底细。”
  雨北急问:“他是何方的大菩萨?”
  “他就是黛妹父亲朱百万,你将他姓名倒过来念念看。”
  雨北依言念了一遍,皱眉道:“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翠园的那位朱百万呀!”
  “当然还有其他有力之佐证。”罗刹夫人笑道:“我曾向黛妹打听得知其父之相貌特
征,与那位万百诸全部相符,另外黛妹有一个同父异母之妹妹,现年十五岁,自幼拜在郑州
天元居士门下习艺,再印证那位万老在树林中,语多涉及翠园及你与黛妹之婚事,我敢保证
那位万老就是翠园之主人,亦就是你的泰山丈人。”
  雨北沉默片刻,始道:“原来她还有一个妹妹,难怪每个人都叫她为朱大小姐,我虽曾
起疑过,但并未在意。哦!黛妹可知情?”
  “我深怕她一旦得知后,可能会情急贸然行动,而危害到人质之安全,因此没告诉
她。”
  “你做得对,还是暂时瞒住她为妥。同时,在朱老伯父女未脱离无形门控制前,黛妹绝
不可以真面目与对方为敌。”
  “我早就虑及,所以她才以飞天夜叉之身分出现。”
  “入夜之后,咱们所有之人将迁往他处。记住,你和黛妹都必须静养,以期早日康复。
我出去走走,待会再来看你。”
  雨北甫一踏入放生祠,就看到扮成村夫的勾魂阴判蹲在池边,手中的竹篮中有两只海碗
般大的乌龟。
  “可有对方的消息?”雨北信步走向池边,低声问。
  “只见眼线活动,不见其有份量的高手现身,你的剑可将他们杀惨了。”勾魂明判信手
抓起篮中一只乌龟放入池中:“不过据线民告称,近日来有不明身分之人经常出现岘山,老
弟不妨前往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好,我就走一趟岘山。”雨北低声说:“下次如有消息传递,可放置于第九号联络
点,咱们不再碰头,以免暴露形迹,我走了。”
  他转身沿池边徐涂走了一圈,然后迈步出了祠门。
  半个时辰后,他出现于岘山山脚,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一遍,始举步上山。
  花了将近一个半时辰,逛遍了半个山区,并没发现可疑之人,他大为泄气地循路下山。
  快接近昔日初遇朱黛的那座歇脚亭时,突闻亭后传来一阵兵刃撞击声,接着人影倏现,
他立即止步前望。
  只见两个使剑的女郎正与四名使刀的大汉在激斗。
  他已认出四大汉正是与玉笛书生同时出现在长泰客栈的川中四霸。
  于是他继续举步,在斗场五丈外止住身形,袖手旁观。
  两女的剑法十分诡奇,御剑的劲道相当浑厚,但川中四霸非省油之灯,四人分成两个鸳
鸯阵,相互支援,刀势极为凌厉,双方旗鼓相当地激战了五十多个回合。
  “是西北雨,快撤!”四霸中有人大叫。
  四人各自猛攻了一招,正待抽身脱离斗场,突闻两女娇叱一声,手中长剑倏然发出耀目
光华,像两道经天长虹般掠过四霸的咽喉。
  四人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立即尸横于地。
  雨北的眼神微微一动,迎着微笑地走近的两位女郎。
  两女年约二十上下,长得十分美丽,一举一动皆流露出高贵的淑女风华,如非亲目所
见,难以相信她们会杀人。
  “原来是雨爷出面,小女子有礼。”那位鹅蛋脸女郎裣衽为礼:“小女子姓姚,名晓
玉,邪剑是我爹。这位是我爹的爱徒,姓郑名秋月。我爹说雨爷仗义逐走临湖庄的高手,救
了他与公冶前辈……”
  “我对救人毫无兴趣,我并非刻意救他们的。”南北微微皱眉:“你爹和公冶老儿都自
感力有不过而离境,却任由你俩涉险,莫非他老糊徐了?”
  “我爹和公冶前辈其实并未离开,而是躲在暗中看风色。”姚晓玉笑道:“目的未达,
怎肯甘心离去呢?”
  “哦!”雨北信口说:“他们目下在何处藏身?”
  姚晓玉的纤纤玉指向西一指,手抬处幽香散退:“不过,他们随时会变换藏身处所。”
  “你们怎会与川中四霸发生冲突?”
  “我和师妹在侦伺临湖庄时,不慎暴露身形,遭四霸追杀。”
  姚晓玉一直保持着迷人的笑容:“我们为了灭口,于是将四人诱至山上诛杀。雨爷不会
见怪我们手段恶毒吧?”
  “你们怎么做,用什么手段,都与我无关,只要你们所作所为不损害到我。”他用自嘲
的口吻说:“咱们这些人都非英雄豪杰,对人生的看法不一样,对是非的认定标准也不同于
世俗,我
无权怪罪别人的手段恶毒。”
  “雨爷能谅解……”
  “与我无关事,无所谓谅解。”他淡淡一笑:“但一旦牵涉到我……”
  “那又怎样?”
  “我就会用我西北雨的标准,来决定回报的手段。”
  “你对无形门展开杀戮,也是为了报复?”
  “有什么不对吗?他们……晤!他们……”他打了一个冷战,并没介意:“他们损害到
我的利益……晤……”
  他突然扭头,困惑地狠盯着姚晓玉。
  “你怎么啦!”姚晓玉笑问,原来迷人的笑容走了样,多了某种奇怪的神情:“你好像
有点不适?”
  “有点心悸……”
  “雨兄,小心妖女的疫毒。”来路响起熟悉的声音,两条人影疾掠而来。
  “该死的……”他狂叫一声,左手向右侧疾拂。
  两女十分机警,已先一刹那疾退出两丈外。
  一声长啸,他拂出的左手,传出可怖的啸风声。
  两女大惊,向下一伏滚出丈外。
  这瞬间,长啸声冉冉消失在荒林中。
  来路的两条人影已接近八丈外。
  两女躲避掌劲,滚了两匝一跃而起。
  “快追!”姚晓玉急叫:“他竟然元气不伤,依然能用惊世的身法逃走……”
  雨北的身影已消失在百步外的树影后。
  两条人影掠至现场时,两女亦已消失于林中。
  两人是李明昌和任云良,他们来得正是时候帮雨北挡了一下,亦毫不迟疑的掠入林中。
  接着山上掠下四条人影,发出一声长啸后亦奔向林中。
  丘陵起伏,林深草茂.到处都可以藏匿,想搜一个人谈何容易,出动上千人手也无能为
力。
  李明昌和任云良站在山腰那片灌木丛前皱起双眉。
  灌木丛高有丈余,相当浓密,远出十步外便被树丛所吞没,树下的蔓草高长及肩,更易
挡住视线,如何找寻?
  正在发愁之际,李明昌突然一怔,接着浮起了笑容。
  他向任云良打一手式,转身向左分枝拂草小心行去。
  五十步外,是一片爬满藤蔓荆棘的崖壁,李明吕带领任云良来至右侧,弯身自隙缝中钻
入。
  藤蔓后面崖壁有一人高的洞穴,约丈见方,雨北正盘坐着目迎二人。
  李明昌诧然问道:“你好像未中疫毒?”
  “先别管我,”雨北双目一瞪:“你们为何擅自离开武当?要是小娟母女出了意外怎
办?”
  “你先别发火,听我说。”李明昌笑道:“我俩乃是奉嫂夫人之命下山的,并非是擅离
职守。何况武当山的防卫力量较前强了数倍,掌门师兄弟三人之武功已臻化境,纵使无形门
之四大金刚犯山,亦绝难得逞。安啦!”
  雨北释然一笑,道:“别找一大准理由啦]我还不知道你的鬼心眼?你只是不甘错过动
手脚的机会,是不?”
  “哈哈,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雨兄也……”
  “你先别高兴,是黛妹叫你留在山上保护束珊母女的,万一她追究起来,老天爷,我真
为你担心,你得先想好一个合理而又能令她信服的理由。”
  “咱们说好了同进退的是不?先别管姑奶奶是否会兴师问罪之事。”李明昌关切地说:
“你真的未中毒吗?”
  “这还能假得了?我早就发觉她们可疑,而提高了警觉,怎会上当?”
  “哦!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是勾魂疫女。”
  “勾魂疫女?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号。”雨北苦笑说:“我是从她对公冶羊的称呼以及她
们所展现的武功,始发觉可疑。两女自称乃邪剑之女及门徒,竟然称与邪剑亲如手足之公冶
羊为前辈,而不称世伯或老伯,此其一。邪剑的武功如何,你该清楚,绝无以神御剑之修
为,但两女却以此惊世绝招杀川中四霸。我能不怀疑她们的身分吗?”
  “原来如此。”任云良接口道:“我与师兄自勾魂阴判口中得知你的去处后,即前来岘
山,在山脚截获一名无形门的眼线,用刑求取得口供,急忙上山接应,天幸你无恙。不过对
方已派出不少超等高手搜山,咱们得少心。”
  “我早就发现有人在附近接应她们,因此故作中毒状,将对方引入这片山林,逐一格
杀,否则,那两个妖女早就没命了。”
  “好呀!咱们都是在山野中长大的,先天上就占了优势,好好和他们玩一玩。”李明昌
欣然说。
  “雨兄,他们都好吗?”任云良问。
  “不大好。”他接着将近日发生之事说了。
  两人听得半优半喜,忧的是朱黛等人受伤及其亲人被无形门挟为人质之事;喜的是该门
已遭到重创,元气大损,铲除这个邪恶组合已指日可待。
  三人开始计议行动细节。
  山腰一块坡地上,聚集了三十多名男女,准备搜山。
  这些人虽然是无形门目下仅有的实力,但人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在江湖中足可掀起狂
风巨浪。
  所有的人都相信,中了勾魂疫女的疫毒,绝无任何生机,对头肯定已是死人一个,搜一
个死人是没有威胁的。
  但搜一具尸体并不容易,必须搜遍每一个角落。
  一声令下,人都分散开了。
  三名黑衣大汉站在灌木丛中,察看有人经过的痕迹。
  不错,下面有野草中分被踏倒的痕迹,上面有被碰断的小树枝。
  “野草是向上倒的,人是往上走。”为首黑衣大贼:“咱们往上搜,耳目机灵些,小心
中了埋伏。”
  “屁的埋伏。”那个暴牙大汉冷笑:“西北雨的尸体恐怕早就僵硬了,咱门动作要快些
倒是真的,以免被别人早一步得手。”
  为首大汉冷笑道:“你没听勾魂疫女说他有两个接应的同伴,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妙,以
免阴沟里翻船。”
  暴牙大汉说:“伍老大,你胆子愈来愈小……咦……”
  三人同时听到身后有声息,警觉地扭头回顾,吃了一惊,火速转身。”
  “你是什么人?”伍老大脸色一变。
  “我叫任云良。”任云良刀垂身侧,虎目中冷电四射:“我是西北雨中的老三,我要送
你们下地狱。”
  “小子,你大言了。”伍老大冷笑:“西北雨死了,你也得死。”
  暴牙大汉冷哼一声,与另一个黑衣人突然双手齐扬,电芒破空,五寸长的双锋针连续飞
出,先下手为强。
  这些黑衣杀手已经被训练成杀人的机器,面对敌人,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对
方。
  任云良心中早有准备,早已了解这些人的心态,暗中已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两黑衣大汉的手一动,他已同时移位,人化流光,一闪之下便到了两大汉的身例。
  十二枚双锋针成网状撤出,控制了正面丈二左右空间,如果移位不够快,必死无疑。
  黑衣大汉是无形门的特级杀手,武功自是高绝,但仍然无法看出他是如何移位消失的,
等到发现人影幻现,已来不及应变了。
  北风刀法本就武林绝学,以内力御刀无可匹当,普通气功毫无抗拒之力,刀光一闪再
闪,寒流进发,锋刃掠过两黑衣人左右肋。
  “嗯……”两黑衣人身躯一震,跌仆倒地。
  伍老大怒叱声中,身剑合一从侧方抢到。
  森冷的刀光回旋,如经天长虹,向猛冲而来的伍老人疾卷而至,变化太快,等伍老大感
到森寒如冰的刀罡迎头罩来时,业已闪避不及,传出击破护体气功的轻响。
  “呃……”伍老大斜摔出丈外,胸腹间有一道尺长的伤口,鲜血泉捅,内脏往外挤。
  任云良冷然望了尸体一眼后,身形一闪隐入林中。
  黑金刚黑铁心这一组,负责搜索坡下至山脚区域,成员有断了左臂的霸剑古竹庵,失去
右手的六合堂堂主童重三,以及三名黑衣杀手。
  霸剑自被雨北削断左臂之后,这位名列天下九大剑客之一的名宿,心中对雨北既恨又
怕,六合堂堂主童重三的心理反应亦然。
  当获知死对头中了疫毒毙命之消息后,欣喜之情可想而知,因此搜索起来特别卖劲。
  绕过一处坡脚.前面茅草及腰,没长有树木。茅草中不可能有危险,六人脚下加快疾
奔。
  走在最后的一个黑衣杀手,百忙中扭头回顾,负责断后的人,必然不时察看有否警兆。
  糟了,刚转头,眼角便看到身后有人影,当然不是自己人,刚想张口喊叫示警,刀光入
目,脑袋突然脱颈而飞,身躯仍向前冲。
  是李明昌,从草丛中悄然升起,跟进、拔刀、砍头。
  他本是强盗出身,自然心硬如铁,对付无形门的杀手用不着江湖规矩,刀出如砍瓜切
菜,毫不留情。
  一声沉叱,他超越无头的尸体,神风刀法中的绝招出手,刀光闪烁了两次,刀尖分别贯
入两个黑衣人的背心,左手连挥,三把飞刀幻化为三道淡淡电芒,分射前面的人。
  黑金刚来自西域,武功虽高绝,但毕竟欠缺江湖经验,毫无躲闪的机会,刀到人倒。
  霸剑古竹庵和六合堂堂主童重三,都是老江湖中的老江湖,经验与见识皆超人一等,一
听身后的脚步声有异,便知有点不妙,加之事先知悉西北雨尚有接应之同党,心中有所警
惕。
  听到沉叱声,不假思索地扭身滚倒,防备身后不意的袭击,反应赵尘拔俗。
  但是两人仍不够快,李明昌已志在必得,射两人背心的飞刀略偏,分别贯入霸剑与童重
三的左、右肩胛,钉在琵琶骨上,入骨两寸卡住了。
  两人经验丰富,知道背部挨了暗器,断然放弃滚动的念头,贴地向前一窜远出丈外,单
手触地投身回转跃起。
  很不妙,突感痛楚光临,功散力脱,而李明昌却正站在他们面前不足八尺,拈有血迹的
狭锋刀正指向两人。
  “你……你……”霸剑脸色冷灰,惊得心跳似乎要停止了。
  “你们都得死!”李明昌虎目中射出残忍的光芒:“你们都是位高辈尊的名宿,竟然甘
心投入无形门充任杀手,活着已是罪恶,所以必须下地狱。”
  “李老弟,请刀下留情。”右侧矮树丛中传来洪亮语声。
  声落人现,走出一男一女,是名列天下九大剑客中的龙风双剑夫妇。
  李明昌心中一惊,兴起了戒心,冷然道:“前辈有何赐示?“
  龙剑郑重地道:“古、童二人乃是被胁迫投入无形门,请姑念他俩已是残疾并受重伤,
可否给他们一条生路?”
  李明昌沉声道:“如果在下不肯呢?前辈莫非……”
  “兄弟,龙前辈既已出面,就放过他们吧!”清朗的语音及时传来,但未见有人现身。
  “咱们老大既有谕令,在下只得遵办了。”李明昌收刀入鞘,向龙剑抱拳为礼:“刚才
有所得罪,请原谅,晚辈告退。”
  话声一落,身形贴地飞掠,转眼就消失于树丛之中。
  搜寻一具尸体,比搜一个会走动的活人,要花更多的精力,走动的活人可以看得见,尸
体必须到了切近才能发现。这组搜索队人数最多,成员有四护法、黄金刚黄流川、勾魂疫女
及其同伴郑秋月,以及六名黑衣杀手,实力相当强大。
  花了两个时辰,才搜完责任区,但一无所获。
  四护法是领队,他表示重新搜寻一遍。
  郑秋月不高兴地道:“姚小妹的疫毒,嗅入片刻便发作,上吐下泻立即崩溃,片刻便浑
身脱水而死。咱们劳师动众地大举搜寻,纵使找到西北雨的尸体,又有何用?”
  “用处大啦!”四护法的心神似乎有些不宁:“如果找到尸体,不但可提高本门的声
威,并可收杀鸡儆猴之效果,今后谁也不敢再与本门作对。不过,咱们必须要生见人死见
尸,没有尸体很难令人信服。”
  勾魂疫女冒火道:“你怀疑本姑娘的疫毒功效?”
  “在下对姑娘的疫毒绝不敢怀疑。”四护法沉声说:“如果西北雨已练成金刚法体,或
根本未嗅入,那就另当别论了。”
  “别说笑话了,他这种年岁会已修至地行仙境界?”
  “我像在说笑话吗?”
  勾魂疫女冷笑说:“你自己心中有数。”
  “你们快来。”一名黑衣人叫道:“这里的确曾经有人走过,浅踏过的痕迹相当明显
呢!”
  四护法和黄金刚急忙上前察看,只见地上茅草倾倒,矮树丛之枝叶数处折断,一看便知
曾经有人经过该处。
  黄金刚道:“人似乎已进入前面的丛树内,但那儿是毒手山樵夫妇的责任区,他公母俩
性情古怪,喜怒无常,咱们切勿擅入,以免触怒他俩。”
  四护法点点头,道:“你说的是,这的确是令人头痛的问题,但明知人已进入该区。咱
们总不能就此罢休。”
  黄金刚道:“你难道有什么好办法?”
  四护法苦笑道:“我一时还想不出……”
  “你们只会袖手说白话吗?”勾魂疫女冷笑说:“既然发现可疑痕迹,为何议论老半天
不采取行动,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来游山考古吧?”
  郑秋月也冷笑道:“这里距西北雨中疫毒的地方,足有十里以上,他怎可能远逃出十里
外?设若他侥幸未中毒,怎么可能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黄金刚若有所悟,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不错,很可能是诱人上当的陷阱。”
  四护法沉吟一下,道:“姑娘认为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你是领队,怎么反而问我来了?”
  四护法一时无言,低头沉思,脸上有阴晴不定之神色,半晌之后始咬牙道:“咱们进
去,一切后果由我……”
  “哎……哎……”前方百步外之灌木丛后,先后传来数声惨叫。
  众人俱皆一怔,面面相觑。
  黄金刚面色倏变,急声道:“糟啦!里面已发生事故,快进去察看!”
  “且慢!”四护法喝止:“如果被杀之人是毒手山樵夫妇,凶手必定是西北雨,咱们进
去岂非羊入虎口?如果被杀之人是别人,咱们贸然进入,肯定会触怒老魔……”
  “亏你还是贵门的护法呢!做事前怕虎后怕狼,你是如何干上这个职位的?”勾魂疫女
冒火的说:“郑姐,你我受人之托应忠人之事,咱们进去。”
  郑秋月冲着四护法冷笑了一声,扭身与勾魂疫女毫不犹豫地走向树丛。
  四护法似乎对她们十分惮忌,丝毫不敢发作,苦笑了一下,向众人打手式示意,在两女
身后跟进急走。
  穿过了树丛,一眼就瞧见三丈外草地上蜷缩着两人。
  众人急步走近一看,倏然色变,正是毒手山樵夫妇,两人的情况非常凄惨,双掌齐腕被
砍断,伤口血如泉涌,另外嘴角亦有血渗出,显示内腑受到重创,已是奄奄一息。
  经予急救后,二人的情况似乎并末好转,四护法立命黑衣杀手用外衣与树枝作成担架,
抬回山脚下之秘窟。
  一行人心惊胆跳地往山下走,向左绕过一处坡脚,前面三四里处的那个小村落,就是他
们的秘窟下坡村。
  虽然近黄昏,但村影仍然可见,一行人紧绷着的心放松了,前面就是开阔地,不可能会
有人向他们袭击了。
  这条通往前面开阔地之小径,长约一里。
  一名黑衣杀手负责在前头探路,四护法和黄金刚在杀手身后丈余处跟进,四名杀手抬着
两个伤患走在中间,最后是勾魂疫女等两女,以及一名黑衣杀手,担任身后警戒。
  刚沿着小径走出七八十步,左方坡面的茅草丛中,蓦地响起一阵阴寒至极的冷笑,接着
两蓬暗器势如狂风暴雨般分别罩向前后之人,破空的厉啸声令人胆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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