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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极游龙》


第十七章 志同道合



    天一黑,就是蛇鼠横行的时候了。
    旅店的食厅自食客很多,他出店另外找小食店,那种不至于惊动太多的人,易于袭
击的店。
    那街尾的小店,已接近城门口,他已经来过了几次。对方也应该可以摸清楚他的习
惯了。
    街上行人众多,店内外泄的灯光不怎么明亮,在街上行走,显得幽暗朦胧,街道太
宽,店铺的门灯不多,行人除非接近至一两丈,不然难以分辨面目。
    左侧靠过来一个人,身材不高,青帕包头,褐色脸膛五官轮廓分明。
    “借一步说话,好吗?”这人用低低柔柔的嗓子说,与他并肩走了个并排。
    他嗅到淡淡的幽香,比街上的牛马粪味道好多了。
    “我没空。”他已分辨出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化了装易了容,年轻女人
才喜欢素衣香,总算感觉出女人没有敌意,但不敢掉以轻心。
    误捉了两个假的妙观音,这个是不是?
    上次随无上散仙,在店中与他约会的红衣女人,应该就是妙观音,辣手红绡已经证
实是真的。这个扮小厮的女人,五官轮廓与那个红衣女人不同。
    真正的易容名家,是可以改变五官的。
    “我坚持。”女人说。
    “我坚拒。”他拒绝。
    “胆气…”
    “与胆气无关,小姑娘。”他毫不激动,”我承认图谋我的人很多,他们都很了不
起,但我不怕,我给他们图谋的机会,已经表示我的胆气无人能及。如果我怕,恐怕已
经逃出手里外了。”
    “匹夫之勇!”
    “随你怎么说、激将法对我无效。”
    “耽误不了你多少工夫,何况……”
    “抱歉,我不接受摆布。天大地大,吃比天大;肚子是空的,打起架来一定精力不
继。好处是,被打得肚子快往外翻,也不会有呕吐的秽物等候清理,抢救伤者,最麻烦
讨厌的是满身污物上下狼藉。”
    “哦!白天你真想把本城大爷,坐山虎王霸夫妇,打得……。
    “打得肚子往外翻,满地找牙。”他笑着说,任何一地的土豪恶霸都可恶,他们一
定会帮助有权势的一方,如果不先将这些豪霸整他个半死,办起事来一定缚手缚脚,甚
至凶多吉少。哦!白天你看到了?”
    “在对街。”女人转过头白了他一眼,“你比本城最烂的泼皮更没更糟糕,一点也
没人英雄豪杰的形象,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能杀掉中州五子,把百绝头陀一群魔道至尊赶得望影而逃,应该站在那儿像天神,
坐在那儿像金刚……”
    “哈哈!金刚从来就没有座位的,你外行。”他大笑,“金刚只能站殿,只能站在
山门外,一个个怒目而视,抡家伙打破异端的头。”
    “不要装疯卖傻了,跟我走吧!”女人大方地挽住了他的臂弯,止步不走,表示要
回头。
    “你要绑架?”
    “你以为我不敢?”女人转腰睥睨着他,亮晶晶的明眸涌现慧黠的笑意。
    “你背得动我吗了’“这里点上一指如何?”与脸蛋色彩迥异的莹白纤指,作势伸
向他的笑腰穴。
    “那更糟糕。”
    “为何?”
    “我一笑,全街都会听到。”
    “走啦!走啦!我请你便饭。”女人不再和他缠夹,扭着小腰肢撒娇,挽臂的手紧
挽不放,强访的意图明显,脸上表情丰富。
    “有酒吗?”
    “宝丰酒。”
    “吕太后的筵席?”
    “你不敢赴筵?”
    “又是激将法?”
    “不,是请。我不喜欢匹夫之勇,但我佩服有胆识的人。如果你连这点胆识都没有,
算我看错入了。”女人低下头,嗓音有点变。
    “走!我领你的情。”他拍拍挽左臂弯中,那只嫩滑的小手。
    “我好高兴。”女人欣然挽了他向后转。
    后面跟来了另一个小厮,也是女人。
    同一期间,西门内大街,永新马驿对面的清南老店灯火明亮,旅客川流不息进进出
出的。
    清南老店的规模,虽然比不上永新驿大,但已经是西门第一家,投宿的旅客品流最
高,与城外的客店龙蛇混杂不同。
    许高嵩五个人,分住三间毗邻的上房。
    酒食送入许高嵩与葛宇洪的上房,五个人安静地晚膳。在城内落后,安全性高,至
少白天不必担心一万人打上门来行凶。
    叩门声传入,大概是店伙送最后两道菜。
    许纯芳是晚辈,当然由她开门。
    门闩刚拉开,门便被强猛的力道推开了,大踏步闯入五名相貌狰狞的男女,一个比
一个骠悍,佩刀挂剑来势汹汹,标准的闯门怨客面孔。
    许高嵩四人椎凳而起,脸色一变。
    云梦四奇曾经是江湖名人,虽则隐退十余年,但并没脱离江湖遁世,对江湖的成名
人物与动静,仍然相当熟悉,已经认出来人的身分了。
    “你们给老夫听清了。”为首那人声如洪钟,震得众人耳中轰鸣,“咱们不想多树
强敌,不想牵连各方人士介入。已经证实你们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同时也证实你们对咱
们并无敌意表现。所以,咱们不管你们是何来路,有何图谋,没有费神进一步清查的必
要。”
    “你们……”许高嵩口气明显地软弱。
    “老夫龙须虎熊伯先。”
    邪道名宿中,少数几个硕果仅存的最凶残巨魁之一,龙须虎熊伯先,名副其实的凶
残老邪。那一脸乱糟糟的白虬须是活招牌,腰间悬着用金色绣袋,绣了锦毛虎图案的金
色虎爪,更是他的慑人心魄招牌之一。
    在当代的超等风云人物中,真找不到敢和这凶残老邪大声说话的人。
    “你们的来意……”
    “明天一早,你们必须乖乖出城就道,沿途不许停留,有多远就走多远。”龙须虎
霸气十足,“咱们有人留意你们的举动,半途回头,杀无赦,记住。”
    “咱们……”
    “没有你们说话的余地,照着做就是。千万记住,老夫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五男女昂然出室,留下许高嵩五个发怔。
    “咱们怎办?”许高嵩掩上房门悄然问。
    “罢了!”参与最热心的谢南云长叹一声,‘’咱们已别无选择,以卵击石,断送
在这些凶魔手中,于事无补,咱们禁不起这老不死一击。”
    次日一早,他们乖乖随着旅客群,走上了南下的大官道,不再慢慢趱程。
    许纯芳一步一回头,热泪盈眶。
    她知道,她对杨一元所付出的感情,到此为止了,留下的只是一段惆怅的回忆。
    迄今为止,她还不明白杨一元疏远她的原因何在?但在郑州,她就感觉出杨一元的
疏离神情了。
    杨一元用手段,解除地方豪霸所加的压力。凶魔们也在用手段,斩断他一切可能的
外援。双方的手段都相当成功,凭双方所有的实力周旋决战。
    杨一元本来就不寄望有人策应,他心中雪亮,魔道巨擘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声势
浩大无比,普通的江湖朋友,谁敢不顾性命挺身以卵击石?
    要说他天不怕地不怕.那是欺人之谈,如果他真的毫无所惧,就不需要诱敌远走决
战了。
    他是十分小心的,严防陷入绝境。
    十个八个高手,想把他堵在绝境里,是十分困难的事,除非那十个八个高手,每个
人的武功修为比他差不了多少,想找这么多高明的人不是易事。以百绝头陀的身价,要
号召这种超绝的名宿,份量似乎不够。
    但据他所知,按常情.阴曹三煞的名望声威,绝不是份量相等的百绝头陀所能请得
动的,事实上阴曹三煞的确来了。
    这表示什么!有比百绝头陀更具声威的人,在明暗间主持大局。
    这也表示,对方已经知道,他是专与妖魔鬼怪作对的八极游龙,辣手红绡已经透露
他的身份了。
    而与他照面交过手的入,并不知道他是八极游龙。
    百绝头陀工于心计,只向那些超绝的人物透露他的身份,不告诉其他一流以下人物,
以免丧失斗志。
    他暗中决定,什么时候亮名号。
    一亮名号,至少有一半凶魔心中发毛,减少他不少压力,先声夺人是制胜的主要手
段之一,对方人数太多,他为何不好好利用。
    扮小厮的女入,挽着他的臂弯反往北走,越过他投宿的苑陵老店,折入右面的小街,
光度更幽暗,小街没有任何门灯照明。
    他提高戒心,这位小女人到底是何来路?是敌是友?真在考验他的胆识呢!
    “我叫杨一元。”他找话搭讪。
    “我知道,有关系的人都知道。你在这里公然亮相,口口声声提及密县,唯恐别人
不知。”
    “似乎我失败了,密县开阳山的混沌下院,没有几个人。真正为祸天下的首恶,仍
在云雾山混沌宫,那儿才是包庇罪犯,勾结山贼的中枢要地。”
    “哦!中州五子死了,那地方已经不重要……”
    “他那些门人子弟,足以支撑山门,仍然可以号令妖魔鬼怪,地位更重要啦!请问
芳名?”
    “唷!不再粗野了嘛!”小女人调侃他。
    “我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讨厌是不是?”他笑问。
    “没什么关系啦!碰上道貌岸然的人,才真的讨厌乏味呢!我喜欢不拘小节的人。
我姓蔺,知道完壁归赵的故事吧!小名叫小雅。”
    “后面那个呢?”他意指后面跟来的小厮。
    “小琴,我的侍女。从小我们一起长大,说是姐妹反而恰当些。
    她很了不起呢!拳剑都是超拔的。”
    “等于是抬你的身价呀!婢胜小姐、夫人的并不多,意思是你更超拔啦!”
    “我总不能自甘菲薄,对不对?”
    “你很俏皮慧黠,多大了?”
    “十……十……”
    “十二?”
    “呸!人家十八啦!”
    “十八?不像呀!小女孩。哦!你没带剑?”
    “带剑?城市里怎能动不动就用剑?这……”
    “你不带剑,你不想招摇生事,但别人可不像你这么想,何况身在城外,而且是在
夜间。”
    “你的意思……”
    “马上就会有人跳下来,把巷子两头堵死。”他指指巷顶:“很理想的地方,鼠斗
于窟力大者胜,用人墙就可以把强敌压垮。哦!不是你的人吗?”
    “我没有同伴……”
    “那我们就上去。”
    说上就上,一挽蔺小雅的小腰肢,一鹤冲霄扶摇直上,轻灵飘逸速度不徐不疾,似
乎他是个失去重量的人,带一个人上跳轻而易举。
    后面的小琴也向上飞升,轻功使极了。
    这两端,人影同时疾降。
    刚升上屋顶,两侧人影正好会合。
    “去你的!”杨一元大叫,双掌一分,闪电似的与冲来的那三个人影撞上了,风雷
大作。
    蔺姑娘也不慢,人化流光,虚影连闪,把巷对面屋顶扑来的三个黑影,一掌一个像
打拍苍蝇一样,眨眼间便打落巷下去了。
    与杨一元接触的三个人,已先一刹那狂叫着,从屋顶骨碌碌向下滚,滚落里面的院
子,发出落地的砰然大震,眨眼间六个人都不见了。
    “走!下面上来的人一定非常厉害。”杨一元叫,领先越屋飞掠。
    “他们真敢乱来呢!”蔺姑娘主婢跟在他们后面,一面飞掠一面嘀咕。
    “他们没有什么不敢的。”杨一元说,“他们冲我而来,把你们也算上啦!”
    “我才不怕他们呢!”
    “老天爷!你比我还要胆大狂妄。我怕,所以逗他们奔东逐北逐个收拾,就不敢直
捣魔宫,一看人多我就跑。”杨一元举手示意,跳下横街,“喂!怎么走?”
    “跟我来。”
    不久,到了街边缘,蔺姑娘主婢领先,飞越院墙跳入一座小院子。
    “主人睡了,不会出来。”蔺姑娘说:“我借住东厢,已经好几天了。”
    小厅堂有一盏长明灯,小琴进入内间,出来时擎了一座双支烛台,厅中一亮。
    蔺姑娘肃客就座,和小琴耳语片刻,“小琴下厨是很能干的,当然我的手艺也不
错。”
    “呵呵!原来你根本没有请客的准备。”
    “我没有把握能请到你赏光。”蔺姑娘晶亮的明眸笑意极为动人,说轻薄些真有勾
魂摄魄的扭力,“你居然肯赏光,我……我好高兴。说真的,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会
怪你,拒绝一个丑八怪似的女人邀请,是十分正常的事。”
    “你真是一个丑八怪吗?妙哉?哈哈!”
    “妙什么?”
    “我最近一直和一些千娇百媚,美如天仙的大小美人缠夹不清,有一个丑八怪在身
边做朋友,可以耳目一新了。你来这里好几天了,有何贵干?”
    “打算走一趟密县开阳山,消息不够详尽,不敢冒失闯去。密县地处偏僻山区,外
人出入难隐形迹,没有八九成把握,不宜打草惊蛇。”
    “找中州五子?”
    “原来知道他们在混沌下院,还有几个妖孽。可是我们来晚了,他们离开新郑几天
啦!无法查出去向,只好在这里枯等。没料到五天前得到消息,说五子已经死在归德府,
语焉不详,我们进退两难。杨兄!能把详情见告吗?”蔺姑娘娓娓道来,凤目中杀气涌
现。
    “他们确是死了,但不是我亲手杀的,他们作法自毙,七个人魂灭魄变异,该说是
互相残杀而死的,神魂俱灭自食其果。你不用找他们了,混沌宫也不是你一个小姑娘敢
去的地方。”
    “我要找的正主不是他们。事情是这样的。”蔺姑娘叹息一声:“三个月前,我们
途经河对岸的卫辉府北面的长乐集,那儿的村民大办丧事。有三家人共三十六口,午夜
无缘无故全部死亡,死状原因连高手忤作也无法查出,只知表面症状是惊怖而死。
    而三家人中,各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失踪。我们一时好奇,跟在忤作后面验尸。
最后在集后的白马庙,找到老庙祝的尸体,是坐化的,浑身没有任何伤痕。据两个牧童
说,早两天曾经看到有两个穿道装的人,在庙中出入过。我找到庙祝的睡处,发现床板
写了两个人的绰号,掀开席才能看到。”
    “哪两个绰号?”
    “五方揭谛,圣手无常。”
    “哎呀!”杨一元恍然,“逃走了一个。”
    “杨兄!你说什么?”姑娘一怔。
    “五方揭谛朱茂坤,往昔的南天一教使者。圣手无常富天豪,某一秘教的教主。这
两个人巫术通玄,精诸阴阳玄化秘法,与中州五子有相同的爱好,难怪他们走在一起。
如果我所料不差,混沌宫可能就是他们练秘法的享乐宫。天理循环,上苍惜我的手报应
他们,并非是我比他们高明多多,真要比拼,七比一我的胜算不大,真是天亡他们。”
    “杨兄!你是说……”
    “掳定少女灭门,已可确定是这两个妖孽所为。这三位少女,你……你很难救她们
出火坑了。”
    “在混沌宫?”
    “五方揭谛也死了,与中州五子死在一起。圣手无常一定也在场,他是唯一逃出天
劫的人,可知他的修为,七人中他是最高的。
    我想,他目下,一定躲在混沌宫,大兴土木加强防险的准备,他知道我早晚会找到
他的。派这些凶魔追逐我,即使不能把我毙了,也可以争取时间,把混沌宫建成金城汤
地。”
    “看来,我非前往混沌宫一走不可了。”蔺姑娘凤目中的杀气更浓了。
    “你还要去?即使知道那些人非常可怕。”
    “是的。”
    “你管闲事的兴趣不浅呢!”
    “不是管闲事,杨兄!我只是觉得,做一些我能做的事,不管是好是坏,做了比不
做心安些。”
    “但你知道力所不逮。”
    “总得试一试呀!杨兄!世间的事如果深思熟虑,每件事都以利害再三权衡,每件
事都是困难重重力所不逮的。但如果永远没有人去做,也就永远做不成了,是吗?”
    “这种想法有点不合实际,如果勉强去做……”
    “一定会失败,是吗?我觉得失败算不了什么,就算把命赔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
的事,这世间哪一天没有人死?问题是死得是否值得?”
    “高论。”杨一元懒洋洋地说。
    “杨兄!我觉得我从小苦练奇功,起初什么也不懂,弄不清辛勤苦练到底有何好处,
为了什么?别人什么都不练,还不是一生一世活得平安愉快,后来……”
    “后来怎么啦?”
    “我爹娘教训我的一些话,我逐渐觉得有道理。”
    “你爹娘怎么说?”’“道理其实很简单啦!”
    “比喝口茶简单吗?”杨一元兴趣来了。
    “如果不练,那就一切为自己,平平安安过一生。练了,就必须好好利用它,为他
人做一些有益世道人心的事,这就是练武的目标。
    做一些有益世道人心的事并不难,问题是你想不想做,与是否有决心做,有了目标,
就必须全力以赴。所以,我……我也许不自量,但我的确有心去做,成功与失败并不重
要,重要的是我正在做。”
    “好!我们一起来做好不好?”杨一元郑重地说。
    蔺姑娘凝注他片刻,神情相当凝重,突然握着他的大手,脸上绽起笑容。
    “谢谢你,杨兄。”姑娘显得有点激动。
    “有一顿好酒菜,就算是谢我了。”杨一元拍拍她的肩膀。“呵呵!小气鬼,酒菜
在哪里?”
    “来啦!来啦!”小琴笑吟吟提着食盒,出堂轻巧地将酒菜排放妥当。
    “我想,你是不是也有你我一见如故的感觉?”杨一元自己斟酒,有点兴奋,“我
有,甚至有志同道合投契的感觉。”
    “我在街对面,目击你折辱那个姓王的。”姑娘抢过洒壶,替他敬酒,自己也斟了
小半杯,”我觉得,我和你是多年的好朋友,甚至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一起俏皮捣蛋,
专向高大强悍邻居孩子挑战的伙伴,好熟悉,熟悉得好像我们一直就是在一起的。哦!
你认为是不是很好笑?”
    “难怪你挽了我的手臂那么自然,还真把我吓了一跳。”杨一元说,“怪的是我居
然也没对你起疑,现在还觉得反常呢!想起来真的很好笑,你我都疯了。”
    “敬你。”姑娘微笑向他举杯,“为你我的疯子交情干杯。”
    “为你我一见如故干杯。”
    “小琴,别再忙了,该进食啦!”姑娘向后面叫,重新替杨一元斟酒,自己也斟上
半杯。
    “不准你喝。”杨一元取过了蔺姑娘的酒杯,“女孩子在外一切都得要当心,酒能
误事。”
    “我能喝一点,不要紧啊!从小我喝惯了药酒……”
    “不行,这不是药酒,听话。”
    “我……我能叫你一声大哥吗?”
    “我有两个妹妹,都比你大,她们都成家了。呵呵!叫我大哥保证你不会吃亏,谁
敢欺负你,哼!只打破他的头,我两个妹妹,就把我当泰山石敢当,她们只要大喊一声
三哥,对方就会鼠窜而走。
    因为那些人都知道,三哥随时都可能出现,给他们一顿狠揍。”
    “那我也叫你三哥。”姑娘小嘴甜得很,“哦!两位姐姐一定很漂亮。”
    “差不多吧!小时候皮得很,又瘦又丑。但一到十三四岁,邻居的孩子就把她们当
凤凰捧,经常打破头,我跟着倒霉,烦都烦死了。你们女孩子就是麻烦多,从小到大古
怪事层出不穷。”
    “你们男娃娃才真的讨人嫌,哼!”
    小琴也和他们同桌进食,三个人吱吱喳喳,尽聊些成长期的趣事,真像是多年的老
朋友。
    杨一元是三更后才回店的,他发觉行囊曾经被行家彻底搜查过了,连他的剑也被拔
出查验,但并没损失任何财物。
    他重要的物品,皆盛在百宝囊内,百宝囊是江湖人不离身的宝贝,系挂在外衣内不
会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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