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寻梦网首页武侠天地云中岳作品《江湖猎人》

《江湖猎人》


第十五章



  “符兄,你怎么啦?”高姓书生笑吟吟站起:“你怎会得罪柳小姐?真是罪有应得!” 
  “哦!你知道我?” 
  为首女骑士讶然地望着高姓书生。 
  “柳小姐名列武林七女杰一莺两燕四凤凰中的两燕,出道三年,白虹宝剑所向无敌,回
风柳叶飞刀比阎王帖子更可怕,在江湖出没如神龙,无人知道芳驾的真正动向,凌云燕柳飞
燕的名号名震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人生得英俊,倜傥出群,嘴上一甜,当然能博得女性的好感。 
  凌云燕柳飞燕也不例外,娇靥上涌起兴奋的神情。 
  但煞神等人却听得心中作呕,混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请问你是……” 
  “在下姓高,名云飞……” 
  “唔!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凌云燕不再像骄傲的女皇:“你是武林三秀士中的玉树
秀士;阁下风云际会五载,我仅出道三年,那敢妄言名震江湖?”凌云燕话说得客气,神情
上却有掩不住的得意:“他既是你的同伴,你问问他吧!该怎么办我会衡量。” 
  “在下会还小姐的公道。” 
  “很好。” 
  符可为心中暗骂:“这两个把肉麻当有趣的家伙以为吃定我了。” 
  他总算知道这位假冒斯文的书生,是大有名气的玉树秀士。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已在三四年前就了解这个人的底细,知道对方的神秘背景。 
  以他的身份来说,必须对江湖大势和武林现况,作深入的了解,才能活得如意,无往而
不利。 
  玉树秀士立即变了脸,换了一张不怒而威的主子面孔,剑眉一挑,冲符可为冷冷一笑!
  如果煞神未经符可为嘱咐,而将被救的真象告诉玉树秀士,玉树秀士的神情恐怕不会如
此冷傲了。 
  武林三秀士与七女杰齐名,彼此的真才实学相去不远,一比一已经不知谁胜谁负,一比
三那是不可能的事。 
  符可为在土地庙前,三位女杰加上功力和她们相当的司徒玉瑶,合四人之力也奈何不了
他。 
  “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玉树秀士真像主子责问仆从,伸出的手指几乎要触及符
可为的鼻尖:“不许说谎,你必须有担当。” 
  煞神倏然而起,要冒火了。, 
  欧玉贞手急眼怏二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五指用上了真力,硬将他压回坐位。 
  “稍安母燥。”欧玉贞轻声道: 
  “爷已察觉那两人别有企图,故意示怯。” 
  煞神是老江湖,一点就透,心中顿时疑云大起。 
  太平箫是名宿前辈,名头武功都比武林三秀士高,为何表现得像仆从?似乎心甘情愿尊
奉玉树秀士为主子呢?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于是不再冲动,静静地冷眼旁观。 
  符可为瞥了玉树秀士一眼,神色一弛。 
  他不想生气,时机未至。 
  “我说不如她说,否则你以为是一面之辞。”他脸上有懊丧无奈的表情。 
  “我要你说!”玉树秀士怒叱。 
  “如果我不……” 
  “如果你不说,我会用有效的手段让你说。” 
  玉树秀士声色俱厉,强者的面孔表外无遗。 
  “好好,我说。”他装出害怕的神情: 
  “去年在扬州,我的朋友无意间在言语上冒犯了柳小姐,柳小姐却将我朋友打得头破血
流满地找牙;我施展小巧手法,摘走了她的耳坠,就是这么一回事。柳小姐,要不要我详细
说出当时的经过?” 
  “我等你说,等你说对我说的那些轻薄的话。”凌云燕红云上颊:“我才有正式问罪的
正当理由。该死的!你逃得真快,这次你再逃给我看看?” 
  “你这种浪人滥货,说轻薄下流话平常得很,最好也打掉你满口狗牙。”玉树秀士火爆
地道:“柳小姐的耳坠呢?” 
  “早就送给怡红院的粉头了!” 
  “该死的东西……” 
  玉树秀士凶狠地一耳光抽出。 
  “去你娘的!” 
  符可为忍无可忍,仰面后躺一脚轻挑,食桌猛烈飞翻。 
  玉树秀士不知自量,狂妄地出手;三女合围便出现了空隙,给符可为脱身的好机会。 
  变生仓卒,谁也没料到他会来上这一手妙着。 
  众人都看到他仰身避掌,却没留意桌上的餐具菜肴是先一刹那飞起来的。 
  可怜的玉树秀士毫无提防,变化也的确太快了,那有机会闪避?餐具菜肴汤水,碗盘打
在身上砸得碎片乱飞,一头一脸全是菜肴汤水,眼前一片模糊,吃足了苦头。 
  食桌却是斜飞的,向左前方的凌云燕翻砸,却没有餐具菜肴飞溅,庞大的食桌也易于闪
避。 
  食桌与餐具,分两个方向抛掷,只有留了心的行家才能看出异处。 
  食厅中灯火少,光度有限,刹那间灯火摇摇,人影一阵乱闪。 
  旁观的太平箫,一闪即至,右手五指倏张下沉擒人。 
  但却一抓落空,地上没有躺倒的符可为。 
  “我要剥你的皮!” 
  玉树秀士厉叫,狼狈地退了两步,忙乱地抹除脸上的菜汁,汤油入目的滋味真不好受,
愤怒如狂却又无法出手攻击。 
  “咦!”太平箫惊叫: 
  “这小辈可伯,像鬼一样消失了。” 
  四盏双枝烛台已熄了两盏,光线更暗。 
  “这是流光遁形绝顶轻功。”退至一旁的凌云燕懊丧地道: 
  “确是快得不可思议,去年他也是在酒楼上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身法逃走的,这次我
仍然堵不住他。” 
  太平箫立即抢出门外,但见夜空寂寂,鬼影全无。 
  店伙重新点亮腊烛,脸色不怎么正常。 
  煞神等人心中有数,不以为怪。在土地庙大屠杀现场,武林七女杰中的三女杰和司徒玉
瑶,联手攻击,光天化日太阳当头,符可为依然碎剑遁出十余丈空间,黑夜间脱身更容易百
倍。 
  “他一定是上一代的邪道至尊天罗飞魔的子侄或传人,错不了。”煞神心中暗叫。 
  天罗飞魔的为人其实并不真正邪恶,他只是一个只问是非、不讲情法的武林怪杰,纵横
江湖四十余年,据说从未遇到过对手。 
  他对天下各地的豪强土霸,深恶痛绝;只要被他抓住了把柄,他就会搞得你家破人亡。
  那些心怀鬼胎经常做亏心事的人,少不了心怀恐惧和憎恨,把他看成眼中钉,有志一同
称他为邪魔,日夜提防他光临行凶。 
  这种游戏风尘的怪杰,江湖上为数甚众,每一代都有出类拔萃的人才;有些杰出的甚至
被尊称为侠,侠是主持正义的代表。 
  但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称他为侠,因为他杀戮甚惨。 
  卅年前,煞神行脚咸宁山道,亲眼目睹他施展天罗剑法,三两下就将武林超等高手也闻
名丧胆的阴山五厉鬼屠个精光大吉。 
  而符可为在土地庙施展的正是天罗剑法,所以他断定符可为必与天罗飞魔有关系。 
  口口    口口    口口 
  大道黑沉沉地,行人绝迹。 
  几点疏星散落在夜空,旷野中不时传来几声野狗的凄厉长号,枭啼声也令人毛骨悚然。
  在山西的道路上,夜间行走是十分危险的事,盗贼如毛,旅客们随时可能发生意外,必
须按站投宿,以便动身时人多走在一起,小群盗匪不敢冒险打劫。 
  急骤的蹄声,引来远处村落传来的犬吠。 
  骑士必定胆气超人,单人独骑向南赶。 
  远在百步外,便发现路右屹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朦朦胧胧,纹风不动像个幽灵。 
  骑士相当机警,对伫立相候的不明黑影,岂能不提高警觉?一面策马急驰,一面紧了紧
佩剑,并本能地检查百宝囊。 
  事先有了准备,因此驰近时健马蹄下一缓。 
  伫立路右相候的黑影,一直就纹风不动。 
  “什么人?” 
  接近至十步左右,健马止步,骑士警觉地问。 
  “等你的人。”黑影冷冷地回答。 
  “等我的人?咱们认识吗?” 
  “这不就认识了吗?” 
  “你是何来路?” 
  “不久自知。” 
  “你拦路的目的何在?” 
  “我要弄清楚几件事。” 
  “假如我不愿说呢?” 
  “你会的。”黑影冷冷一笑:“在我特殊的手法下,你会将祖宗八代的肮脏事,都会招
得一清二楚。” 
  “你既能夸口说大话,为何不敢亮名号?”骑士更提高警觉,厉声喝道。 
  “不久自知。” 
  “你死吧!”骑士大手一扬。 
  双方相距不足两丈,暗器一出手便到了,黑夜之中决难看到暗器的形影。 
  骑士认定十拿九稳。 
  相候的黑影,左手在身前轻轻一拂,奇准地接住到达胸前的一把柳叶刀,依然屹立如故。
  骑士大惊,左手再扬。 
  但见黑影身形一晃消失,瞬即又幻现原地。 
  “还给你!”喝声似沉雷。 
  骑士一声狂叫,滚落雕鞍,砰然一声落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死不了。”黑影缓缓走近:“柳叶刀斜穿左肩井而已。” 
  骑士心胆俱寒,对方不但接避暗器的功夫高明得匪夷所思,而且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准确
地认穴发飞刀,双方的造诣实在相差太远了。 
  “你……你到底是……是何来……来路……”骑士吃力地道。 
  “我姓符。”黑影冷冷地道:“我是专程来等你的。” 
  “你为何等……等我?” 
  “因为你是传讯的人。” 
  “我……” 
  脑门挨了一击,立即昏厥。 
  口口    口口    口口 
  三更初,永安客栈厅堂中的灯却反常地灯火明亮着。 
  是凌云燕与玉树秀士和太平箫在秉烛品茗,但并无店伙在伺候。 
  双方都有意结交,意气相投,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柳小姐是从南面来的?”玉树秀士开始谈及正题:“我也是,准备前往长风堡办一件
事。” 
  “我是追踪三个可疑的人而来的。”凌云燕毫不隐瞒此行的目的:“一个月前,有三个
蒙面人夜入我姨父家,强行劫走一对玉狮子,并剑伤我表弟。其中一个身着道服,我循迹追
踪,一直追到山西境内,却失去线索。在前面村落,听到长风堡的人在此地闹事的消息,因
此留下来看看。长风堡远在数百里外,怎么可能在此地扮强梁,没想到却是真的。” 
  “长风堡的人在此闹事,其实不足为奇。”玉树秀士笑笑:“山西是他们的地盘,他们
有权在晋南保护他们的权益,掳走几个人处死算不了什么。在江湖闯荡刀头舔血玩命,所为
何来?说穿了只为了名与利两个字,权势就是名与利的结合,为了获得并保有权势,牺牲某
一些人是应该的。” 
  “说得也是,他的确有权维护他的权势。”凌云燕也是追逐权势的女强人。 
  “柳小姐何不跟我一起走,长风堡势力遍及山西全境,他们或可提供一些那夜劫令姨父
宅院的三个强盗之线索;再者,在下办完事之后,亦希望能为你尽一份力,请不要拒绝我的
帮助,好吗?” 
  “那就谢谢你啦!”凌云燕嫣然一笑,烛光下显得更为妩媚:“我人手少,还真不容易
追踪,有你帮助求之不得,希望能顺利将三个强盗追缉到手。” 
  “但愿如此。哦!你对那个姓符的了解多少?” 
  “去年他自称符天。” 
  “绰号呢?”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我和他仅在扬州的酒楼上见过一面,后来四处
打听,得不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去年叫符天,今天叫符九;这家伙的名字可能是经常改变的,决不可能是有名声的人
物。”玉树秀士傲气毕露:“这种小混混只凭打滥仗,那有什么来历及真本事,下次休让我
碰上……” 
  原本已闭妥的店门,不知何时门闩自退,插闩也无声自折。 
  启门声传出,符可为出现在门外。 
  “不要说下次,咱们这次的事还没了呢!”符可为迈入,用脚掩上门,似乎早已将他们
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有邪邪的笑意,弯腰拿起一张长凳折下一根凳脚:“你这混蛋在漂
亮女人面前逞英雄充好汉,以护花使者自居,狂妄地向在下挑战,死不要脸说我只凭打滥仗
混世。好,今晚咱们把账算个一清二楚,免得你有下次,下次我可不想再用菜肴汤汁淋你的
狗头。” 
  玉树秀士为人一向狂傲自负,如何能听得下这一番侮辱性的话?尤其想到晚膳时被对方
淋了一头一脸的菜肴汤汁,更激得狂性大发。 
  一声厉吼,玉树秀士狂冲而上。 
  符可为的凳脚先左荡右决,附近两张食桌与长凳,被扫翻出两丈外,以便有足够施展的
空间。 
  凳脚仅长尺余,用来斗刀剑,简直是自讨苦吃。 
  玉树秀士冲出时,剑已出鞘,狂怒地冲进,剑发狠招乱洒星罗,要用乱剑分了符可为的
尸。 
  在美丽女人面前摒搏,当然会全力以赴,剑上风雷骤发,攻势之猛惊心动魄。 
  “叮叮当当……” 
  登脚与剑接触的怪声连续爆发,剑呜声清越震耳。 
  每一登脚皆奇准地击中剑脊,玉树秀士根本毫无用剑锋削断登脚的机会,狂野的攻势难
越雷池一步,急如骤雨般攻出的十余剑,皆被凳脚拨出偏门,劳而无功自费精力,锐气渐降
  符可为毫不退让,来一剑接一剑,双脚在三尺空间内灵活挪移,凳脚虽短,但反击的每
一凳脚皆长驱直入,出现在玉树秀士的头面前,不得不使玉树秀士收剑自保,剑上强烈的浑
雄剑气,对木制的凳脚毫无反震毁损的威力。 
  旁观的太平箫看得脸色大变,伸手解下腰间的箫囊。 
  “太平箫萧太平,你的箫如敢出囊,本姑娘一定教你尝尝霹雳银花在你体内爆裂的滋
味!”身后突然响起娇媚的语音。 
  声音的确娇媚动人,但语意却令人寒栗。 
  银花女煞的武功修为,只能算是一流高手,但她的霹雳银花却使江湖朋友闻之色变。 
  银花是用金属片打制而成花苞状,然后染成银色,体积仅有鸽卵大小,以内力发射时,
只要触及人体,五片花瓣立即会自动爆裂,切入体内,可令人痛得发昏。纵使未曾触体,亦
可以内力控制爆裂的距离,同样可以创敌。 
  太平箫正在解箫囊的手僵住了,徐徐转身。 
  不知何时,银花女煞和欧玉贞并肩出现于堂口。 
  她俩的身后站着脸上充满杀气的煞神,银花女煞右手拈着一枚银光闪闪的银花,娇靥布
满寒霜。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平箫冷声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银花女煞冷笑道: 
  “以木制凳脚对宝剑,已经是一场极不公平的搏斗,你竟然不顾前辈的身份,企图加入
两打一,难道不怕江湖朋友耻笑?” 
  “你是这小子的什么人?” 
  “侍女,或是随从。”银花女煞淡淡地道。 
  “随从?”太平箫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名震江湖的银花女煞,竟然做别人的随从,太不
可思议了!他将目光投向欧玉贞:“你呢?我眼生得很,难道也是……” 
  “不错,我也是随从。”欧玉贞的语气冰冷:“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你太平箫
为人阴狠,经常出其不意用箫中的毒针暗算别人,刚才你就企图暗算我家主人。要不是沙姐
姐喝阻在先,你现在已是个活死人了,因为我也是暗算人的专家,你那笨拙的手法比起我来
差得太远了。” 
  太平箫听得心中火,也暗暗心惊,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位冷若冰霜的美女。人家知道他的
底细,他却对她一无所知,在知彼的功夫上他已输了一筹。 
  “我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日后再说。”他心虚地打退堂鼓,将目光投向斗场。 
  玉树秀士的剑,此刻已递不出招式,符可为的凳脚像灵蛇般在玉树秀士的胸腹间钻旋,
吞吐急如电闪,逼得玉树秀士满地旋走,剑被逼在外侧收不回来争取中宫,大概曾经被凳脚
揍了几下,不敢硬挺硬抗,发疯似的旋走,要摆脱凳脚的紧迫追逐,支撑不了多久啦! 
  玉树秀士最后没躲开当胸一点,噗的一声凳脚点在右胸下,暴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距离拉开了,剑便可以收回抢得中官了,可惜慢了一步,噗的一声右小臂挨了一下,剑
重新往外张。 
  玉树秀士感到右臂奇痛入骨,剑向外荡,痛得叫了一声,马步大乱。 
  凳脚再闪,噗一声敲在左肩上,左肩欲裂,左手失去活动能力。 
  符可为左手一伸,劈胸揪住,手法十分粗俗。 
  太平箫想上前解围,却又不敢妄动,他没忘记银花女煞和欧玉贞的警告。 
  “放了他!”凌云燕娇叱声震耳:“不然,你得先死。” 
  符可为扭头瞥了凌云燕一眼,目光停留在对方左掌的回风柳叶刀上。 
  “你要用那玩意打我?”符可为邪笑道。 
  “那是一定的,除非你放了他。” 
  凌云燕语气坚决,不容怀疑。 
  “你最好将那玩意收起来。”他笑笑道: 
  “老实告诉你,我是玩暗器的祖宗,你只要发出飞刀,中刀的决不是我,而是你;除非
你不出声暗算。” 
  “我却不信。” 
  “你最好信。”他淡淡一笑:“你知道千手韦陀吗?” 
  “知道又如何?” 
  “他该是当今江湖中玩暗器的宗师级专家,我曾让他先发射两波暗器后,再射掉他半个
左耳垂。”符可为笑笑:“你比千手韦陀强多少?一倍还是两倍?” 
  凌云燕的暗器功夫怎能与千手韦陀相比? 
  “你该不是吹牛的吧?” 
  “是不是吹牛,日后自知。”符可为把玉树秀士推出丈外,邪笑着说:“阁下没想到吧!
你在女人面前称英雄,结果女人反而救了你,你真是幸运;下次在我面前,你最好放乖些。”
  玉树秀士双手仍难恢复活动能力,羞愤难当,迄今为止,仍然不知道为何剑克制不了凳
脚,为何一直处于挨打局面。 
  符可为的表现毫无高手的威武和风度,使用凳脚也毫无奇处,一点也没有惊世的手法和
超人的武功气势,为何剑始终施展不开? 
  “今晚这儿的场地太小,施展不开。”玉树秀士厉声叫吼:“下次,我必定杀你,必
定!” 
  勉强找理由遮羞,输不起的人就是这副德性:武功输了,气不能输。 
  “那你得痛下苦功,不要光说不练。”符可为嘴上仍不饶人:“像你这种整天在名利中
打滚,经常用心机阴谋计算别人的人,那有工夫下苦功勤练?所以你杀不了我。” 
  “你不要光耍嘴皮子,你我的账还没算呢!”凌云燕收起了回风柳叶刀,举步向前接近:
“这次我死盯着你,不信你真能在一眨眼间平空消失。” 
  “好了好了,我怕你。”符可为丢掉凳脚:“其实你心中明白,去年在杨州的事其错在
你,该讨债的是我,那次你已经摆足了威风,风头最健。你一个美貌的姑娘,目光灼灼的死
盯着我,有失淑女风度,别人怎么说?我是一个相当年轻英俊的吉子呢!” 
  有几个才貌自命淑女的女人,最讨厌这种油腔滑调而又具有才华的男人,表面示弱不介
意名头声誉,却每句话都伤人自尊,令人又爱又根。 
  “我要打烂你的狗头。”凌云燕暴怒地叫骂,女人当然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愤怒地冲
上。 
  符可为急闪,到了先前两人品茗的食桌前,一把抓起茶壶,脸上邪笑涌现。 
  “我打赌,你一定会变成落汤鸡。”他掀开壶盖丢掉:“茶水淋在你身上,一定有极高
的可看性,不信你再接近看看?” 
  凌云燕真不敢再接近,她穿的是绸质衣裙,热茶泼在身上,保证会变成半透明的,岂不
羞死? 
  “你……你你……”她哭笑不得,气得涨红了脸:“你简直是泼皮,那像个武林高手?
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算了,柳大小姐,彼此无仇无恨,些许小冲突用不着你死我活,对不对?一个在江湖
有志称雄道霸的人,计较小是小非气量小,是成不了大事的。”他不再邪笑,语气诚恳:
“小冲突过了就算,犯不着没完没了。像你这种天仙似的美貌大小姐,走到那里都会有人闲
言闲语,凡事计较,你得整天为鸡毛蒜皮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甚至会把天下人都当成仇敌,
日子难过得很呢!我为扬州的事道歉,够了吧?” 
  态度虽然诚恳,但言辞间仍流外出讽刺昧。 
  女性心眼小而且敏感,凌云燕也不例外,恨恨地哼了一声,昂首挺胸气虎虎地走了。 
  玉树秀士羞愤难当,已先一步同太平箫离去。 
  此刻,店东主出现于堂口。 
  “大东主,弄坏你的生财家具,抱歉!我赔。他们吃饱了喝足了,我却连晚餐都未进,
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呢!劳驾弄些酒菜填五脏庙,谢啦!” 
  店东主强忍着笑意,唤来店伙下厨,先弄来两壶茶,为煞神等人斟上。 
  “客官,我算是开了眼界。”店东主笑笑:“老朽早年亦在江湖上跑过,见识过无数高
手名家,可就没见过凭一根木制凳脚,能封住狂风暴雨剑势的高手。你知道那位玉树秀士的
来历吗?” 
  “不但知道来历,而且知道根底。”符可为点点头,突然问:“敢情贵东主亦是同道,
恕在下等眼拙;请问东主是那位前辈?” 
  “什么前辈后辈?”店东主苦笑:“老朽姓商名向,昔日的匪号……” 
  “啊!你是铁算盘商老哥?你怎会变成这等模样瘦得像个老干猴?”煞神惊叫。 
  “屠老哥,一言难尽。”商店东苦笑:“十年前,在岭南遇到死对头魔僧非非,力战五
百多招,虽然将他毙于掌下,但我也中了他的毒掌伤了肝经,人焉能不瘦?自此就急流勇退,
在这个小地方开店糊口。” 
  符可为与欧沙两女出道时,铁算盘业已退隐,故未听过他的名号,但煞神既然对他熟悉,
谅必亦是早年的武林名宿。 
  一个超等高手伤了肝径,业已沦为三流高手,难怪他躲在这小地方度余年。 
  “老弟刚才说知道玉树秀士的根底?”商店东重提前话,似乎不愿多谈自己过去的事。
  “是的。”符可为点点头: 
  “他是宇内一尊华一峰长徒,狂风十八剑已获得华一峰的真传,比起中午在土地庙出现
的那位师弟白衣秀士周行健,强得多多,只是心浮气燥,一出手就求胜心切,反而被我夺获
先机,无法施展剑术精华,输得很冤,难怪他不服气。” 
  “算了吧!老弟,我的老眼还没瞎呢。你傍晚在食厅中显外的玄门遁术,连我这冷眼旁
观的人都未看清你是如何消失的。”商店东笑笑:“你们可知斜对面站房中,有七八名身份
不明的人隐藏着,似乎与那位玉树秀士有关。” 
  “我知道。”符可为轻声道:“那些人是玉树秀士的属下,他们后面还有一大批人,其
中有人搭上长风堡某条线,可能获得某些协议。 
  徐堡主已暗中出堡,目前可能已与其子在一起,搜寻银汉双星,不久可能往回赶,与玉
树秀士会合,高高兴兴地前往长风堡作客。” 
  “这混蛋好阴险。”煞神咬牙低骂:“傍晚一直要求咱们一同前往长风堡……” 
  “那你煞神和银花女煞沙姑娘,必定再死一次,因为你们是长风堡掳人行凶的人证。”
商店东冷笑道。 
  “狗娘养的可恶!”煞神咬牙切齿地道:“主人,咱们要不要连夜动身摆脱他们?” 
  “摆脱不了的,摆脱得了今天,摆脱不了以后。”符可为虎目中冷电乍现。 
  “他们会紧追不舍,至死方休!” 
  “这两位仁兄用不着自己追。” 
  “哦!主人是说……” 
  “你该知道春秋会。” 
  “山门设在镇江的春秋会?”煞神脸色一变:“会主神力金刚刘世杰,五年前创会一举
成为江湖大豪。该会尽做些见不得人的狗屁事,会众日增如蚁附膻,连黑道朋友也为之侧
目……” 
  “我有一个朋友与该会一个会友是旧识,据其透露,春秋会暗中还做杀手工作,价码压
得甚低,抢走了三大杀手集团的不少客户。”银花女煞接口道:“主人是说,这两个人
是……” 
  “该会设有三位副会主,两位副会主都是江湖知名人物,独独第三副会主却不被人知。
玉树秀士就是那位神秘的第三副会主,太平箫地位稍低,是外三坛荆轲坛坛主。”符可为将
声音压得甚低,虎目不时瞟向半掩的大门:“荆轲坛是专门对外的组织,这次来的人全是该
坛的高手。” 
  “主人,我相信你不会乱说。”煞神讪讪地道:“春秋会是半公开的组合,我真的没听
过该会有这两个人。” 
  “一半公开,那另一半便是秘密了。这两个家伙专门负责秘密活动,各地发生事故,谁
都不会想到与该会有关。哼!你以为我傍晚溜走乘机办事,要证实的是什么?” 
  “这……” 
  “爷莫非是去侦查他们的行动?”欧玉贞笑问。 
  “不错。”符可为点点头: 
  “斜对面站房中那几个借宿的旅客,是暗中策应与传信的人。信息已经传出,是有关长
风堡掳人留了活口的事。” 
  “哎哟!”银花女煞惊叫: 
  “是通知长风堡的人?” 
  “一点不错,所以玉树秀士怂恿你们自己把脑袋送到长风堡。我已经把信使埋了,至少
可以争取到一两天时间。” 
  “他们到长风堡,为了何事?” 
  “以后再告诉你。”他已侦知玉树秀士到长风堡的目的,与他的目的有关,商东主在场
他不便说:“不瞒你们说,春秋会成立的当时,我已经对他们留了心,对他们的了解,比任
何人要深入一些,因为我得暗中防备他们,早晚会和他们发生无可避免的利害冲突。我的消
息,有一些已从信使口中获得证实。你们小心……” 
  烛火摇摇,帘动门响,人已失了踪。 
  “这位老弟真是个鬼。”商东主毛骨悚然地道:“屠兄,你看清他是怎样走的吗?” 
  “没看清。” 
  煞神虽然早已知道符可为有此神通,仍然脸上、手上汗毛根根耸立。 
  银花女煞亦有同样的反应,神色怪怪的。 
  唯有欧玉贞面色自若,像没有发生什么似的。 
  “听说你们林家沟附近村落,经常闹鬼。”煞神以开玩笑稳定心神:“一定是开黑店,
经常做谋财害命的勾当,所以冤鬼祟人。呵呵!他XX的!你没用人肉作脯吧?晚膳时我可吃
了不少!” 
  “去你的!我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饱,不图名利活得心安如意,何用开黑店?” 
  “老煞神,你不要说那些恶心的话,好不好?”银花女煞娇嗔道。 
  “好好,姑奶奶,我不说不说。” 
  欧玉贞似乎未专心听他们说什么,一双美目怔怔地凝视着大门。 
  口口    口口    口口 
  门外的确有人偷听,符可为先前进厅时,仅用脚掩上门,贴在门缝偷听十分方便,厅内
的人不可能发现门外有人偷听。 
  偷听的人相当机警,门一动便飞掠而走,去势惊人,真有如电光流火。 
  符可为更快,黑夜中在近距离也难辨形影。 
  是一个身材小巧的灰影,刹那间便远出百十步外,离开官道落荒飞遁,形影依稀可见。
  已经进入草木丛生的郊野,不会有人追来啦!大白天也遇林莫入,黑夜中谁敢犯忌穷追
入林? 
  灰影大概心中高兴,百忙中扭头回望。 
  糟了,黑影迎面压到。 
  想转身自卫已来不及了,一切反应皆赶不上神意,碎一声被黑影上勒喉,下抱腰,扑倒
在草丛中,压得牢牢的,想滚转反击却力不从心。 
  “好啊,是女人。”符可为放手,一蹦而起: 
  “你真不肯罢手是不是?可恶。不要惹火我,花姑娘!我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而是又
邪又怪的男浪人。” 
  星光下,他认出是花非花花玉妃。 
  姑娘们先天体质不如男人,碰上高大的男人就矮了半截,因此大多数皆练了小巧的暗器
防身,尽量避免与大男人贴身拼命。 
  花非花的暗器,那是一枚五寸长不需定向丝穗的扁针,由于速度太快,肉眼难以看清,
所以称之为无影神针。 
  如用内家玄门绝学昊天神罡御发,可破内家气功如击败絮,在江湖上具有相当惊人的震
撼力,一些自诩暗器宗师的名家,也对她的无影神针深怀戒心。 
  “你……你这无赖……好可恶!”花非花一跃而起,猛揉曾被手臂勒过的咽喉,羞急地
叫,大概是被大男人压在地上受不了啦:“你这是什么赖皮搏击术?” 
  “我木来是个混混,当然用的是村夫打架架式呀!”符可为亦暗中觉得好笑。 
  花非花大概是平生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压住,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花非花满脸疑色:“你带着一男两女三个随从出现在山西道,决非无
因,我要知道你真正的意图。” 
  “花姑娘,目前我不能告诉你,日后你会明白的,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另一件事,我
不是你的敌人。够了吗?”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有说。听我的忠告吧!你们最好别去长风堡,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怎样?” 
  “长风堡徐堡主父子俩都是好色之人,而你却是千娇百媚的美人,万一你落入他们手中,
后果你自己去想好了。”符可为诚恳地道:“再说你们的行动,将会影响在下的行动计划。”
  “哦!难道你也要去长风堡?” 
  “我并没说过要去长风堡这句话。” 
  “但你的话中含意却很明显,加上我们四把剑如何?” 
  “老天爷!我敢与你这位江湖上最美丽的霸王花一道去?我又不是神经病,好啦!再见,
霸王花。” 
  身形乍退,冉冉远去。 
  “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花非花喃喃自语。 
  口口    口口    口口 
  “是什么人?”煞神低声问。 
  “花非花。”符可为道。 
  “哦!她没用无影神针射你?” 
  “没有。” 
  “她们不是已北上了吗?为何仍在此地现身?”煞神惑然地问。 
  “这个鬼女人诡计多端,谁知道她在搞什么鬼?”符可为摇摇头:“可能她在故布疑阵,
或是想在暗中等候徐少堡主返程时用计谋先宰了他,再前往长风堡向乾坤一剑徐长风讨债。”
  “爷,我认为应该将她拉过来,反正被此对付的是同一个目标,多了她们几把手,咱们
的实力就会大增,我想她也会乐与咱们合作的。”银花女煞提议。 
  “那位霸王花是个女强人,骄傲自负,合作之后,她会听咱们的调度吗?到时候不反脸
成仇才怪呢!”符可为断然拒绝合作之议。 
  “我想事情决不会那么糟。”欧玉贞笑笑道:“个性是会随客观的情势而改变的,她虽
然曾受到爷的作弄,气愤难平,但她却有自知之明,知道武功修为与爷相比,她差得太远了。
同时,我已看出她不但不恨爷,心中反而喜欢爷。” 
  “你胡说些什么?你又不是她,怎知她心中的想法?胡闹!” 
  “因为我是女人。”欧玉贞笑笑:“唯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爷如不信,你可问问沙姐
姐,听她怎么说。” 
  “我的看法与符妹相同。”银花女煞笑吟吟地道: 
  “女人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动物,明明心中喜欢,却口中说不;尤其像花非花那种个性
刚强的女性,更是如此。其实外表愈坚强的女人,其内心愈脆弱,只不过是以坚强的外表来
掩饰脆弱的内心罢了。” 
  “你们愈说愈离谱了,莫非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才帮她说话。”符可为苦笑道:“我
出去之后,商东主都与你们谈些什么?” 
  “大多在谈爷的事。”欧玉真笑道: 
  “起先他问起爷的出身来历及名号,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呀!因此,我们都在乱猜。”
  “你们希望我是谁?” 
  “爷是谁并不重要。”银花女煞诚挚地道: 
  “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跟随你,就是佩服你的人;纵使你是万恶不赦的奸徒,也决不后
悔。” 
  “谢谢你们的信赖。”符可为亦诚恳地道。 
  “对咐!商东主刚才曾告诉我们有一条隐密的小径可通吕梁山,只是路途远了三四天。”
欧玉贞道。 
  “想不到他倒是个有心人,竟然看出咱们要去长风堡,姜到底是老的辣!”符可为笑道:
“时刻已不早了,咱快歇息吧!明天还要赶早起程呢!” 
  口口    口口    口口 
  鸡鸣早看天,这是旅客的金科玉律,一早赶路以免路上耽搁错过了宿头。 
  永安客栈前,伙计热心地帮助旅客套坐骑。 
  符可为等四人也在晓色朦胧中套马上鞍。 
  另一边的玉树秀士与太平箫,监视着店伙准备,在一旁袖手旁观,目光不时凶狠地向符
可为死瞪。 
  凌云燕三个女人,也不时地留意各方的动静。 
  太平箫不敢找符可为挑衅,找上了煞神。 
  “屠老兄,你真的决定不跟咱们走?”太平箫向正将马包系妥的煞神问。 
  “对,我害怕。”煞神心中恨得要死,冷冷地回答。 
  “你不是要北上寻友吗?” 
  “以后再说。”煞神指指符可为:“在下要与符老弟他们南行,先离开是非之地再说。”
  “如果在下强制你随行……” 
  “你最好不要。”煞神扪了扪刀把:“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目下是符老弟的随从,你得问
问他肯不肯?” 
  “呵呵!我当然不肯。”符可为怪笑: 
  “我对损害符某权益的事十分重视,为争一文钱也会不惜打破头争回公道。人善被人欺,
马善被人骑;今天我如认栽被抢走一文钱而不计较,下次必定连行囊也会被人抢光。姓萧的,
你要向我的权益挑战吗?” 
  “我目下北行事忙,无暇与阁下计较。”太平箫神色百变,最后口气一软:“不久之后,
咱们江湖上见。” 
  “很好,我相信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是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太平箫咬牙切齿地说,与玉树秀士去扳马鞍上马。 
  凌云燕三女也准备上马登程,玉树秀士两人已先向北匆匆就道。 
  在站房借宿的八骑士,动身时只有六个人。 
  凌云燕等玉树秀士和太平箫去远,终于忍不住向符可为走去。 
  她的两位忠心耿耿侍女,两面一分跃然欲动。 
  “我们的账以后再算。”凌云燕脸上并无明显的怒意,却有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说,
你到底是符玄还是符九?” 
  “我这种小人物,经常要逃灾避祸,易名是江湖朋友的惯技,有十几个假名的英雄好汉
多得很呢!你又何必计较符玄或符九?”符可为面对艳如桃李风韵十足的女人,谈笑自若神
态轻松。 
  一个对人或事物无所求的人,谈笑自若是十分正常的,你不奉承别人,怎能奢望获得别
人的好处? 
  “那……那我日后怎么找得到你呢?” 
  “那是你的难题,不关我的事。柳大小姐,你最好先搞清楚到底是谁欠谁的债,再找到
还不算迟,仅单方面宣称是债主,纵使找到我,你也只是空欢喜一场而已。” 
  “反正你赖不掉债的,你比玉树秀士高明,连太平箫也再三克制自己的冲动,不愿冒险
与你交手,举目江湖,有你这种成就的人并不多。” 
  “夸奖夸奖,我感到受宠若惊。” 
  “不要嬉皮笑脸。”凌云燕受不了他轻松玩世的态度,要冒火了:“怪的是你居然没有
混出众所皆知的名号,你到底在江湖鬼混,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仅要利不求名?或是有其他
不为人知的企图?”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武侠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