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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万艳杯》第一部 金斗万艳杯


第 九 章



  江玉帆确没想到那位“慧如”老师太竟是这等厉害,她居然断定他和韩筱莉没有下山,
而又随在两个侍女身后再度跟了上来!
  既然被老师太视破了而又指明要他们上去,江玉帆只得看了一眼仍在凝神静听的韩筱莉,
起身准备走出去。
  岂知,他的身形方动,韩筱莉已急忙伸手将他拉住,同时,以警告的目光示意他不要乱
动。
  就在这时,又听蒙蒙云上的“慧如”师太,继续厉声道:“老尼业已看到两位小施主的
藏身位置
  ,两位小施主如再不上来,可别怨老尼身为佛门弟子,不以慈悲为怀,而向两位小施主
下煞手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望著韩筱莉焦急的指了指上面,似乎在说,上去吧,老师太已经知道
了。
  岂知,韩筱莉竟生气的将樱口凑至江玉帆的耳上,忿忿的悄声说:“傻瓜,这是诈!”
  江玉帆一听,心中十分不服气,正待说什么,上面已传来两个侍女的迷惑声音问:“老
师太,您在和谁说话呀?”
  蒙蒙云上再度一静,果然听到“慧如”老师太,迟疑的声音,问:“你们两人真的没有
碰见两个下山的年青人吗?”
  是青衣侍女的声音,回答说:“回禀老师太,真的没有碰见。”
  又听“慧如”师太,郑重的问:“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你们?”
  依然是青衣侍女的声音,肯定的说:“没有,再说,这是我家小姐的严格规定,要时时
提防有人  跟踪,小婢等怎敢疏忽?”
  只听“慧如”师太以迷惑的声音,自语似的说:“奇怪呀,这道驼背岭长达十数里,他
们怎会在刹那间的工夫就离开了呢?”
  绿衣侍女突然问:“老师太,您可是碰见了那两个男女青年?”
  “慧如”师太懊恼的说:“他们刚刚由此地下去呀!”
  青衣侍女揣测说:“也许他们没有从此下去,而又转向了别处!”
  略微一静,又听“慧如”师太,有些无可奈何说:“好吧,你们回去吧,回去禀告你家
老夫人,就说我明天午前去看她!”
  青衣侍女立即关切的问:“有什么事吗,老师太?”
  “慧如”师太不高兴的说:“不关你们的事不要多问。”
  两个侍女同时应了声是,接著是一阵逐渐远去的衣袂破风声。
  江玉帆一听,突然兴奋的将韩筱莉抱起来,正待兴奋的说莉表姊还是你聪明,韩筱莉已
伸手将他的嘴掩住。
  也就在韩筱莉将江玉帆的嘴掩住的同时,上面已传来“慧如”师太的警告声音,说:
“两位小施  主,你们隐身在下面也好,没有跟来也好,老尼真诚的劝告你们,明晚此时再
来此等候老尼听消息,
  切忌再继续深入,须知黄山不是等闲山区,老尼言尽於此,听也在你们,不听也在你
们!”
  说罢,又是一阵逐渐远去的衣袂破风声。
  韩筱莉一听,一拉江玉帆的衣袖,急声说:“快上去,迟了就失去两个侍女的踪迹了!”
  说话之间,飞身驰上岭巅。
  岭上依然夜空如洗,月华如练,两人游目一看,只见“慧如”师太大袖飘飘,直奔西南
松林间的一座辉煌庵院,两个侍女业已不见。
  韩筱莉一见,立即望著江玉帆,举手一指正西,急声说:“走,我方才听出两个侍女奔
了正西,我们快追去!”
  说罢,位著江玉帆向西驰去。
  江玉帆一面疾驰,一面蹙眉为难的问:“莉姊姊,你认为两个侍女与‘万里飘风’赵竟
成等人有关连?”
  韩筱莉毫不迟疑的说:“至少这是一个线索!”
  江玉帆为难的说:“可是那位老师太已警告过我们……”
  韩筱莉立即嗔声说:“你敢保证她明天能告诉你有关‘万里飘风’等人的正确消息?”
  江玉帆心地纯厚,立即正色说:“老师太五观端正,神态慈祥,一望而知是位有道的高
人……”
  韩筱莉立即不以为然的说:“神态慈祥对我们还声严厉色?”
  江玉帆本待说也许老师太另有苦衷,不知怎的竟突然不高兴的说:“你总是这么任性!”
  韩筱莉听得心中一动,突然刹住身势,她不愿让江玉帆有一个她总爱任性的印象,因为
这样很可能使他对她疏远而影响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是以,一俟江玉帆停身站稳,立即平静的解释说:“并不是姊姊任性,我觉得我们要找
的‘万里飘风’等人中,就有一个被他们称为小姐的女子,而方才那两个侍女的话题,也正
谈论她们的小姐,不管她们的小姐是否就是竹帘小轿中的女子,而‘万里飘风’等人前来黄
山,一住这么多天,他们带著两个女眷,总不能住在道观寺院里,最可能的地方就是山中高
人息隐的洞府,或武林高手退隐山中的宅院……”
  江玉帆听得甚觉有理,是以未待韩筱莉话完,已连连颔首,低声说:“表姊说的极是,
我们还是继续追吧!”
  韩筱莉转首看向正西,只见群峰如林,云海无际,那里还有两个侍女的踪迹?
  是以,有些懊恼的一笑,说:“这两个丫头已提高了警觉,再想追上她们可就不容易
了!”
  江玉帆一听,不禁有些抱歉的说:“都是小弟耽误了时间,否则这时已经追上了。”
  韩筱莉见江玉帆向她认错,不由芳心一甜,深情睇了他一眼,忍笑嗔声说:“你嘴巴说
不去,脚下又没停,耽误了什么时间?”
  说著,举手一指正西一带绝壁断崖,继续说:“走,那边风景悠美,山势险峨,有松竹
有瀑布,适宜山中住居,我们到那边看看,如果没有发现,我们就回去,明天晚上再来!”
  江玉帆欣然应好,双双展开轻功,直向七八里外横亘在两峰之间的一道广长断崖前驰去。
  由“驼背岭”到那道横广断崖前,俱是生满松柏巨竹的荫蔽地,到处是落叶枯枝,隐隐
有一丝湿之气。
  两人一看这情形,觉得仍有希望追上那两个侍女,是以,一长身形,凌空而起,踏枝向
前追去。
  一阵飞驰,距离那道横广断崖已不足二里了。
  飞驰中,韩筱莉突然一挥手势,两人同时停在竹林中的一座怪石上。
  江王帆立即不解的问:“姊姊发现什么了吗?”
  韩筱莉立即指著横广断崖,惊异的低声问:“玉弟弟,你看这道断崖有什么奇特之处没
有?”
  江玉帆不知韩筱莉问话的用意,只得摇摇头说:“小弟没有看出什么来!”
  韩筱莉立即解释说:“方才我们在驼背岭上看,断崖后的远方有四五座山峰,如今,只
有一座距  离断崖后方最近……”
  江玉帆立即会意的说:“你是说断崖的上面可能是座大平原?”
  韩筱莉却忧虑的说:“我担心怕是黄山中的仰盂谷!”
  江玉帆迷惑的问:“仰盂谷怎样?”
  韩波莉惊异的问:“你没听说过仰盂谷?”
  江玉帆迷惑的摇摇头,说:“小弟没有听说过。”
  说此一顿,突然又惊异的问:“仰盂谷内可是有怪物?”
  韩筱莉正色说:“和怪物差不多!”
  江玉帆一听,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
  韩筱莉又正色问:“上两代将武林闹翻天的厉害人物‘獠牙妪’,你听说过没有?”
  江玉帆依然摇摇头说:“小弟没听说过!”
  韩筱莉不由迷惑而又惊异的说:“什么?这等武林大事和惊人女怪你都不知道,你还敢
出来闯江  湖呀?”
  江玉帆一听,不由沉声说:“你先把‘獠牙妪’的事迹说一说,看看我应不应该知道
嘛……”
  话未说完,韩筱莉却又迟疑的说:“详细情形要间我师父才知道,不过我师父会简单的
告诉我,  将来回到中原,黄山中心的‘仰盂谷’绝对不准进入……”
  江玉帆一听,立即冷冷一笑问:“为什么?难道‘獠牙妪’还吃人不成?”
  岂知,韩筱莉竟正色说:“你算猜对了,‘獠牙妪’就是因为喜欢吃人的生脑,才引起
武林公愤  将她困在仰盂谷,老死其中不得离开一步……”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她现在死了没有呢?”
  韩筱莉说:“如果前面是仰盂谷,那就是她还没有死!”
  江玉帆却不解的问:“你怎的知道她还没有死?”
  韩筱莉立即正色说:“你没听那位‘慧如’师太要两个侍女回去禀报她们的老夫人吗?”
  江玉帆一听,不自觉的失声笑了,同时,笑著说:“她们是不是去仰盂谷你都不知道,
你怎能说  那位老夫人就是‘獠牙妪’?”
  话声甫落,正待反驳的韩筱莉,目光一亮,脱口急声说:“玉弟弟快看,那两个侍女!”
  江玉帆一惊,即凝目力,循著韩筱莉的指向一看,距离断崖尚有数百丈的斜坡草地上,
两道纤细  人影,急急向断发下驰去,正是方才看到的两个侍女。
  因而,他不自觉的迷惑说:“那等壁立如削的断崖,她们上得去吗?”
  韩筱莉也觉得怀疑,因而提议说:“玉弟弟,我们就在这里看她们如何上去。”
  江玉帆没有说什么,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由於坡上怪石林立,松竹杂生,两个侍女一驰上斜坡便隐没了身形。
  江玉帆知道,根据两个侍女的轻身功夫,要想纵至断崖前,至少还得半盏茶的时间。
  是以,一面注视若断崖前,一面漫不经心的问:“莉姊姊,慈晖老前辈有没有告诉你,
昔年武林  各大门派将‘獠牙妪’困在仰盂谷,为什么没有将她处死?”
  韩筱莉回答说:“据说,‘獠牙妪’虽然喜欢吃人脑,但吃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江玉帆立即说:“那不更好吗?省得那些恶人再为非作歹了!”
  韩筱莉解释说:“可是各门各派部有莠劣弟子,‘獠牙妪’拿住了并不交给该派以门规
惩处,她  照样的用锯齿刀锯开了脑袋吃掉……”
  江玉帆接口说:“各门各派觉得脸上无光,下不了台,使联合起来对付她!”
  韩筱莉颔首说:“不错!据说‘獠牙妪’自知不敌各大门派,才自动提出困居‘仰盂谷’
以赎前  衍,今生今世,再不历身江湖,不过她也提出一个条件……”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什么条件?”
  韩筱莉解释说:“任何人不得进人仰盂谷,除非得到她的许可!”
  江玉帆一笑,风趣的说:“这倒公平合理,你们不准我出去,我也不准你们进来!”
  说此一顿,突然“咦”了一声,迷惑的说:“表姐,奇怪呀,这久了怎的仍没看到那两
个侍女登  上断崖?”
  韩筱莉也迷惑的说:“是呀,我也正感奇怪呢?”
  江玉帆揣测说:“你看她们会不会绕过北面的高峰奔了正西?”
  韩筱莉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要往西走应该由南面峰角下奔过去呀,何必舍近而求远?”
  江玉帆一听,深觉有理,立即提议说:“表姐,走,我们过去看看?”
  韩筱莉也正有这个竟思,於是,两人屋开轻功,直向断崖前驰去。
  两人深怕失去两个侍女的踪迹,是以,尽展轻功,宛如掠地流星,瞬间已到了断崖下的
斜坡前。
  只见斜坡上怪石林立,草树杂生,随著清凉的山风摇动,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江玉帆和韩筱莉为防两个侍女隐身暗处,一到斜坡立即施展轻灵小巧的功夫,一面观察,
一面前  进,直到断崖下,依然没有发现两个侍女的人影。
  断崖下山风强劲,草高过肩,行动非常不便,而断壁上,也生满了粗藤细萝。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立即望著韩筱莉,悄声说:“莉表姐,这里可能有什么暗道或洞
府!”
  韩筱莉也有同感的说:“我们仔细的找找看!”
  说罢正待向北飞纵,山风中突然传来一丝隐约可闻的“叮咚”琴声!
  江玉帆和韩筱莉神色一惊,几乎是同时脱口说:“你听?”
  两人摒息凝神,用耳一听,发觉这丝琴音太弱太远了,似乎由崖上传来,又似乎随山风
而至。
  於是,两人迎著山风—沿著断崖迳向正北找去。
  但是,驰出二三十丈再听,那丝琴音竟然消失了。
  江玉帆心知有异,向著韩筱莉一指正南,两人沿著断崖再回头找去。
  奇怪,到方才立身之处,那丝柔弱而遥远的琴音,再度传来。
  韩筱莉抬头看了看崖上,斜松凸岩,藤萝纠结,以她和江玉帆的功力,升上断崖并不困
难。
  但是,就在她仰首上看的一瞬间,江玉帆已腾身而起,凌空而上:
  江玉帆飘飘上升的身形刚达二十丈以上的凸岩上,突然停止了。
  韩筱莉心知有异,立即向江玉帆挥了挥手势,似乎在问,怎样?
  岂知,江玉帆并没有答覆,衫袖一拂,疾泻而下,最后,又轻扬飕的落在韩筱莉的身旁。
  江玉帆双脚一经踏实,立即迷惑的说:“奇怪,上面也没有声音,我方才没有猜错,附
近一定有  洞府或密道!”
  韩筱莉颔首赞同的说:“让我们循著琴音找找看!”
  於是,两人贴近断崖壁根下,一面用手分草,一面弯身向前,并凝神静听琴音的远近来
源。
  蓦然,一阵尖锐冷风迳由壁上深垂的藤萝缝隙间扑出来,而那丝隐约可闻的琴音,也清
晰多了。
  江玉帆心中一惊,不由兴奋的悄声说:“莉表姐,找到了!”
  韩筱莉一听,立即兴奋的挤了过来,用手一拨垂藤,随著增大的藤隙,强风呼呼的吹出
来。
  但是,那丝琴音虽然清楚了一些,但听来依然是那么遥远!
  两人探首向内一看,洞门宽仅三尺,而高度却至少一丈,冷风瑟瑟,一片漆黑。
  江玉帆看罢,闪身走进洞内,一俟韩筱莉走进洞来,立即悄声说:“两个侍女就是由此
地进入,小弟敢断言,‘万里飘风’等人很可能就藏匿在这里边!”
  韩筱莉同意的点点愿,但却正色说:“洞内漆黑,当心他们设有警卫。”
  江玉帆会意的一领首,拉著韩筱莉的玉手,右掌护胸,暗凝功力,缓步向深处走去。
  前进不足三丈,洞势突变宽敞,而且有丝丝水响,就在前面黑暗处,现出一线微弱光芒。
  韩筱莉一见,首先脱口悄声说:“玉弟弟,那里就是出口。”
  但是,两人对准那点亮光走去,前进不足五步,那点亮光突然消失,似乎被什么东西遮
住了。
  江玉帆向斜横里前进数步,那点亮光又在远处出现了,如此数次,前进尚不足五丈。
  韩筱莉看了这情形,心中有气,不禁倔强的说:“照这样走法,走到天明也到不了那点
亮光处,玉弟弟,把你的寒玉褶扇拿出来!”
  说话之间,也不待江玉帆同意,一按腰间哑簧,“咋噔”一声轻响,嗡然一声,光华大
放,束在织腰皮套内的腾龙剑已撤了出来。
  江玉帆心中一惊,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於是机警的游目一看,这才发现竟是一座悬满了钟乳石的大山洞,这些钟乳石里有小,
彩色缤  纷,有粗有细,奇形怪状,煞是好看。
  抬头上看,一片漆黑,韩筱莉手中的腾龙剑光,只能照到三五丈以上。
  由於洞中无人吆喝,江玉帆也在袖内将寒玉褶扇取出来。
  寒玉褶扇一出袖口,红芒一闪,彩华大放,扇坠和龙剑,相互映辉,使整个洞内,彩毫
闪闪,五  颜六色,令人看了眼花缭乾,蔚为奇观。
  虽然光亮增强,但江王帆和韩筱莉,依然看不出洞有多高,范围有多大。
  两人再看远处的那点亮光,也彩华闪闪,光芒四射,亮度较方才大多了。
  江玉帆一看,立即悄声说:“莉表姊,那里可能是宝石或夜明珠,如果是洞的出口,恐
怕已看不  到了。”
  韩筱莉深觉有理,立即揣测说:“既然是宝石明珠,那就是引导前进的记号,我们只要
对正那点  亮光前进,就可找到出口。”
  江玉帆同意的点点头,即和韩筱莉对正那点亮光,并肩向前走去。
  每当他们看不见那点亮光时,使往斜横里移数步,直到发现亮光,再继续前进。
  果然,如此依序前进,距离那点亮光也愈来愈近了,而且,愈前进看得愈真切,那点亮
光,竟是一个盘大的雪白宝石。
  看看走到大宝石的近前,两人的目光突然一亮,这才发现一座人工开凿的洞门上,高低
不平的竟  嵌著八九个盘大的雪白宝石。
  江玉帆两人看罢,这才发觉他们每次看到的那点亮光,并不是同一个宝石,这真是一个
独具匠心  的设置。
  但是,那阵“叮咚”琴声听得更真切了,正是由洞门内随著清凉劲风传出来,不过,听
来依然是  那么遥远。
  那丝“淙淙”水响,也是来自洞门内,里面同时有柔弱的毫光透出来。
  江玉帆当先走至洞门向内一看,这才发现门内即是一道暗流,水流不疾不徐,左边一片
黑暗,右  边每隔三两丈有一根石桩突出水面,每根石桩上都嵌有一颗发光的物体。
  韩筱莉看了这情形,首先悄声说:“玉弟弟,这可能是进人深处的通道了。”
  江玉帆微一颔首,“嗯”了一声说:“小弟也这样揣测,让我先过去……”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正色说:“不,还是让姊姊先过!”
  江玉帆知道韩筱莉怕他遇险坠水或中了机关,是以,急忙悄声说:“不,还是由小弟先
过,小弟  不但会‘掠云飘浮’,也精通水功……”
  韩筱莉一听,不由惊异的说:“什么?你还会水功?”
  江王帆看了韩筱莉的震惊不信神情,不由失声笑了,同时笑声解释说:“我娘邓丽珠,
和我外公‘飞蛟’邓正桐,都是当今水功精绝的人物,我是他们的儿子外孙,我怎能不会水
功?”
  韩筱莉一听,顿时大悟,但她却笑著问:“听说表妹夫江天涛,除了娶表姑‘彩虹龙女’
萧湘珍  外,还有其他七位妻子,你一共有八位娘亲,当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对她们怎么
个称呼?”
  江玉帆一笑说:“这是连我自己都感到头痛的问题,等我回去再慢慢的告诉你!”
  话声甫落,身形已起,凌空飞向三丈外的第一个水中石桩。
  韩筱莉一见,不由急声低呼:“表弟小心!”
  低呼声中,江玉帆已点足再起,继续向第二个水中石桩飞去。
  韩筱莉见江玉帆深入,怕他有失,也急忙飞身跟进。
  两人一前一后,踏桩如飞,到达尽头,竟是一座仅能容一人进出狭笮石门。
  右门内凉风强劲,琴音较前尤为清晰,但在通道的尽头,红光朦朦,十分明亮.显然是
这座奇特  山洞的出口。
  两人不再迟疑,收起扇剑,急步向红光处走去。
  前进数丈,两人才发现狭窄的通道徐徐上升,而且有些向内弯曲。
  转过一个斜弯一看,两人的目光倏然一亮,前面一蓬光华,照得耀眼生花,同时也惊得
脱口轻“  啊”,俱都楞了。
  果真被韩筱莉说中了,在数丈外的石壁上,嵌若无数鲜红大宝石的中间,赫然刻著三个
朱漆滴血  大字——“仰盂谷”,看来恐布骇人,悚目惊心,在瑟瑟的清凉劲风扑吹下,令
人不自觉的有毛发卷  缩之感!
  再看石壁的左侧,建有一道人工圆门,而且有月夜的弱光透进来,显然,出了那座圆门
就是“仰  盂谷”了。
  韩筱莉首先压低声音问:“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去?”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万里飘风’赵竟成竟找了这么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庇护
所?”
  韩筱莉有些歉意的说:“现在我们才知道‘慧如’老师太,为什么郑重的向我们提出警
告。”
  江玉帆再度冷冷一笑道:“莫说是小小的‘仰盂谷’,就是阴曹地府,也阻止不住我向
‘万里飘  风’讨回‘万艳杯’!”
  说罢,大步向前走去。
  韩筱莉一听“阴曹地府”,立有一种不祥朕兆,芳心一惊,伸臂将江玉帆拉住,同时,
惶急的说  :“玉弟弟,你不能去!”
  江玉帆闻声止步.不由惊异的望著韩筱莉,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去?”
  韩筱莉不愿说出心中的预兆,只得幽幽的说:“今夜我们前来只是侦察虚实,我认为设
非万不得  已,绝不可现身,免得犯了武林大忌,反而给对方一个湮灭人证的机会!”
  江玉帆见韩筱莉神情惶急,误以为擅闯“仰盂谷”确是犯了武林大忌,为了避免再给堡
中招惹是  非,只得同意的一颔首,说:“好,我听你的,尽量不和他们照面就是。”
  韩筱莉怕江玉帆为了她而误了大事,因而又深情的一笑,郑重的说:“如果我们发现了
‘万里飘  风’,也不能放过讨回‘万艳杯’的机会,即使‘獠牙妪’出来,我们也要和她
据理争论,甚至拼一  拼!”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说著,又特的压低声音,望著韩筱莉,风趣的说:“不过,没有发现‘万里飘风’,可
也别轻举  妄动对不对?”
  韩筱莉见江玉帆看透了她的心事,不由娇靥通红,举起粉拳捶了一下他的肩头,同时忍
笑嗔声说  :“坏死了!”
  江玉帆愉快的一笑,即和韩筱莉暗凝功力,并肩向前走去。
  将至侧门时,两人首先凝神静听,察一察门外是否设有警卫,岂知,除了更为真切的琴
声外,门  外竟是一片岑寂。
  为防未然,两人仍是摒息走出侧门,大自然的美景,立即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尤其那轮
高悬夜空  的明月,显得更圆更亮了。
  两人凝目一看,只见“仰盂谷”就像一个圆碗,风景美丽,有花、有竹、有树,直达四
五十丈的  崖巅上。
  谷底大约百亩,南面一片云松绿竹中,有高楼飞檐逸出,就在江玉帆两人立身的脚下一
丈多处,  即是一座弯月形的天然湖,皎洁的月光下,闪烁著粼粼的光圈,三面环绕著那座
华丽宅院。
  华丽宅院的北面,是一座广大花园,而那阵琴音,正是由园中传出来,江玉帆和韩筱莉
虽然凝目  观察,依然没有发现抚琴人的位置。
  因为在花园临湖的三面,筑著一道高可及肩的花孔砖墙,墙内尚植有许多艳丽花树,除
了园中的  小亭假山,看不见其他设置。
  江玉帆两人立身的脚下一丈多处就是湖水,要想进入松林中的宅院,必须沿著湖边的人
工石道,  绕过半个仰盂谷。
  根据两人进来的顺利,江玉帆断定“獠牙妪”在谷中并没有设置暗桩和警卫,但为了安
全计,两  人仍不敢沿著湖边长驱直人。
  两人站在门下,一面察看谷中的形势景色上面听著花园中传出来的琴音。
  江玉帆和韩筱莉虽然都不会抚琴,也不熟谙音律,但他两人却听得出,琴音缓慢低沉,
显示著抚  琴人的心境苦闷。
  既然进了“仰盂谷”,不能毫无收获的就此离去。
  江玉帆仰首一看身后,发现头上山势仰斜,生满了青竹小松和怪石,於是心中一动,立
即低声说
  :“莉姊姊,我们为什么不到上面观察一下?”
  一言提醒了韩筱莉,不由兴奋的悄声说:“好,我们到上面去看!”
  於是,两人以极轻灵的身法飘然上纵,迅即隐身在一座怪石后。
  两人凝目再看,心头一惊,神情不由一呆。
  只见方才那两个侍女,正跟在一个一身黑衣,手持拐杖的老婆婆身后,出了靠近华丽宅
院的月形  小门,匆匆向园中走去。
  只见黑衣老婆婆,满面无容,目光如灯,紧紧闭著一张雷公嘴,由於距离过远,看不清
她的唇外  是否露出两颗獠齿。
  但是,江王帆和韩筱莉都断定这个生了一张雷公嘴的老婆婆,就是昔年喜欢食人脑浆的
“獠牙妪
  ”无疑。
  两人一联想到“獠牙妪”吃食人脑的情形,心头不由就感到一阵悚栗和恶心,他们都不
敢相信这  是事实。
  但是,这个年逾古稀,神色凄厉,一脸怨毒的老婆婆,看了的确有些怕人,尤其她那两
只闪射著  篮绿寒芒的眼睛,更是令人不敢直视。
  再循著“獠牙妪”的目光一看,多发现靠近一座荷地的草坪上,铺著一方鲜红绒毯,一
张汉玉  琴儿,就放在绒毯的中央,几上是一只嵌有珠王宝石的古琴,在皎洁的月光下,闪
射著绮丽毫光,这  种琴即使在漆黑之夜,亦可籍琴身上的珠光弹抚而不需点燃灯烛。
  在汉玉琴几后,端坐著一位穿著一身雪白薄纱的少女,挽著发髻,微垂著螓首,正以她
那纤纤  十指,在琴弦上徐徐移动。
  韩筱莉对抚琴少女穿的那袭纱衣非常注意,远远看来,蒙蒙如雾,至少有三四层之多,
在月光和  古琴的映照下,纱上隐现出片片彩霞,衬得她那张美好的面庞,愈形光彩,更加
艳丽了。
  就在这时,抚琴少女似乎突然惊觉“獠牙妪”来了,倏然停止了抚琴,急忙站起身来!
  韩筱莉看得心中一动,暗赞那袭长而密的薄纱太美了,随著夜风飘舞,她就像一位迎风
欲飞的仙  子。
  只见满面怒容的“獠牙妪”一到近前,抚琴少女立即恭谨的裣衽万福,虽见她樱口启动,
却不知  称呼什么。
  但是,“獠牙妪”却尖声尖气的怒声说:“我是怎样叮嘱你的?现在如何?麻烦事来了
吧?”
  抚琴少女微垂螓首,恭谨的站在那里,只见她樱唇一阵起合,由於距离远,声音小,不
知她在说  些什么。
  只见“獠牙妪”侧身一指两个侍女,依然怒声说:“你问她们好了!”
  抚琴少女立即惊异的向两个侍女看去。
  只见两个侍女各自上前两步,裣衽万福之后,由那个身穿青衣的侍女报告经过似的,由
於声音太  小,听不见说些什么。
  韩筱莉立即望著江玉帆,悄声说:“看情形‘獠牙妪’可能与‘万艳杯’有关!”
  江玉帆剑届一蹙,也悄声问:“何以见得?”
  韩筱莉立即正色说:“那个青衣侍女不是正在报告‘慧如’师太告诉她们的事情吗?”
  江玉帆却不以为然的说:“可是‘慧如’师太并没有对两个侍女说我们是前来找‘万里
飘风’的  呀?”
  韩筱莉一想也对,心说,莫非“獠牙妪”另外有什么烦心的事不成?
  两人说话之间,青衣侍女已将经过说完。
  抚琴银丝少女听罢,微蹙黛眉,满面迷惑,立即望著“獠牙妪”,启开樱口,娴静而恭
谨的解释  什么。
  只见“撩牙妪”将手中的铁拐杖,猛的一捣地面,瞠目怒声道:“你去‘慧如’师父那
儿问一下  情形,就说我等不到天明!”
  说罢,忿忿的转身向园门走去。
  抚琴少女六立即裣衽施礼,微垂螓首,显然是恭声应了个“是”。
  “獠牙妪”忿忿的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怒声说:“告诉‘慧如’师太,只要有人侵犯
我的‘仰  盂谷’,昔年一切约束均属无效,我要重入江湖,杀尽我的仇人,闹它个天翻地
覆!”
  说罢转身,加速了步度,忿忿的走出了园门,消失在黑暗的林荫内。
  两个侍女,向著抚琴的少女匆匆福了一福,也急步向“獠牙妪”追去。
  抚琴少女黯然轻摇螓首,依然坐在琴几后,她没有再抚琴,用两手支著下颚,望著面前
的花树出  神。
  江玉帆一看,不自觉的摇摇头说:“不知她是‘獠牙妪’的什么人?”
  韩筱莉本来很同情操琴少女,如今听了江玉帆的感慨话,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不自觉的
嗔声说:  “要你关心她?”
  江王帆听得一楞,正待说什么,发现抚琴少女神色一惊,突然转身,竟以惊异的目光向
他们隐身  之处望来。
  韩筱莉一见,心中十分懊悔,知道她方才一时大意,说话的声音稍微高了一些。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心知要糟,既然被抚琴少女发现,今夜这个大祸是闯定了。。
  正在焦急之际,韩筱莉突然以肘碰了他一下,并举手悄悄的指了指园门处。
  江玉帆转首一看,星目不由一亮——
  只见一个身穿蓝上衣,下著黑长裙,年约四十五六岁的白胖中年妇人,正由园门内纽匆
走出来。。
  江玉帆一见中年妇人,惊喜得险些脱口急呼,因为中年妇人的体态、衣著,以及她的年
纪,无一  不和那衣店伙说的相符。
  现在,他不但知道了“万里飘风”就藏匿在“仰盂谷”,而且,还断定竹帘小轿内的小
姐,就是  花园中的抚琴少女。
  韩筱莉早已听说了一般经过,这时自然也明白了“仰盂谷”果真就是“万里飘风”赵竟
成等人的  庇护所。
  只见中年妇人走至抚琴少女的身侧,惊异的望著少女,似乎在问她。可是发现了什么。
  抚琴少女摇摇头,似乎说没有什么。
  只见中年妇人先以炯炯目光向两人隐身处察看了一眼,才望著抚琴少女说了几句话,并
指了指东  南方。
  江玉帆和韩筱莉虽然听不清中年妇人说些什么,但根据她的手势和表情,显然是转达
“獠牙妪”  的意思。催促抚琴少女,即刻前去见“慧如”师太。
  只见抚琴少女听后,立即点了点头,举起飘逸的步子,拖著长长的纱衣,迳向园门走去,
身法之
  厂                                   口 忖  美,直如行云流水。
  中年白胖妇人,急忙走至琴几前,就用鲜红的绒毯四角,将古琴覆盖住。
  但是,走向园门的纱衣少女,却趁中年妇人用绒毯袭琴之际,突然停身,先机警的看了
一眼中年  妇人,才以柔和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江玉帆两人隐身之处,才匆匆走进园门,
消失在树荫内。
  中年妇人覆好了琴,也线里向园门走去。
  韩波莉一俟中年妇人走进园门内,立即望著江玉帆,焦急的悄声催促说:“少女已经发
现了我们  ,快走吧?”  江玉帆神情有些迟疑,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发现明月已经偏西。
  韩筱莉一看,不由嗔声问:“怎么?你还想跟著她去找‘慧如’师太呀?”
  江玉帆立即为难的说:“小弟总觉得,既然已经知道了‘万里飘风’等人匿居此地……”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正色警告说:“方才‘獠牙妪’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任何人侵犯她
的‘仰盂
  谷’,她就不再遵守永困此地的约束,她还要以此藉口,重入江湖……”
  江玉帆一听,不由冷冷一笑。道:“那是她自己找死!”
  韩筱莉立即正色说:“可是,祸事是由你惹出来的呀?武林各大门派追究起责任来……”
  江玉帆一听,不由傲然低声道:“自然由我一人承当!”
  韩筱莉轻“哼”一声,慢仍斯理的说:“到了那时候,他们恐怕就不找你了?”
  江玉帆似有所悟的心头一沉,而由急声问:“你是说?”
  韩筱莉正色解释说:“到了时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深觉事态严重,恐怕就要前去九
宫堡找  年高德勘,誉满武林的江老堡主了!”
  江玉帆一听,豪气顿时全消,他觉得爷爷年逾九旬,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绝不能再让
他老人家
  问江湖是非了,他不能因逞一时之强,而落个不知孝顺的孙子。
  再说,父亲江天涛,目前正在坐关,如果将来知道了这件事,必觊会大发雷霆,到了那
侍侯,八  位母亲恐怕也没有一人敢出面袒护他了。
  韩筱莉一看江玉帆的神色,知道他不会再坚持进入“獠于妪”的宅院去找“万里飘风”
了。
  是以,趁机婉转的正色说:“悟空他们。是久历风险的老江湖,这件事回去和他们商议,
一定会  想出个万全之计来。”
  说此一顿,抬头一看夜空,继续说:“再说,现在天色已晚,也不容许我们再继续深入,
而且,  回去晚了‘悟空’他们也会等得焦急!”
  江玉帆想起必须在拂晓前赶回去的问题,只得颔首说:“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说罢,抬头一看崖巅,继续问:“我们怎么个走法?还是走山洞通道吗?”
  韩筱莉举手一指崖巅说:“当然是走崖上喽!”
  由於山势斜度很大,加之明月已经偏西,两人不敢施展快速身法,只得以小巧的动作,
在松竹乱  石间,轻灵的向崖上奔去。
  达崖巅之上,没想到宽度仅有十数丈,上头生满了小树杂草,两人奔至崖边,身形一闪,
疾泻  而下——
  到达崖下,再不迟疑,展开轻功,沿着来时的路径,直向山下弛去。
  两人的轻身功天,虽然俱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而江玉帆尤要胜韩筱莉一筹,但匆匆
赶出东山  口时,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
  江玉帆一看,心中十分焦念,因为拂晓之前赶不回小村,“悟空”等人便要入山接应了。
  他虽然心急,但又不便尽展轻功,将韩筱莉一个人丢在身后。  看看将至小村,十数道
高矮不一的身影,纷纷由草丛中站起来,同时,传来“悟空”的兴奋声音,说:“阿弥陀佛,
果然是盟主和韩姑娘向来了。”
  “一尘”和“风雷拐”等人,已纷纷向前围来。
  江玉帆一见大家都在村外,知道再迟来一步,“悟空”等人就进山了。
  到达近前,江玉帆首先含笑欢声说:“让诸位久等了!”
  说话之间,特的以亲切安慰的目光看了一眼焦急不安的佟玉清。
  “风雷拐”首先关切的问:“盟主,可是踩到了线索?”
  江玉帆立即愉快的一颔首说:“我们回去再谈!”  於是,众人簇拥著江玉帆和韩筱莉,
走进小村,回到自己选租的房舍。
  佟玉清很想为江玉帆弹去风尘,又因碍著韩筱莉的面不便那么做。。
  “鬼刀母夜叉”虽然相貌凶恶,但对儿女私情方面却非常精明,她一看眼前情势,自动
的为韩筱莉挥拂风尘,如此,佟玉清便可服侍江玉帆了。  秃子和哑巴早已分别端来了两盆
净面水,憨姑和“黑煞神”也去厨房取来了早饭。“铜人判官” 
 和“独臂虎”也各自在江玉帆和韩筱莉的坐位上放了一杯香茶,大家分工合作,热情洋溢,
眨眼的工夫已一切就绪。
  江玉帆一面吃著肉粥蛋饼,一面将进入山区在云海上的骆背岭遇到“慧如”师太的事说
了一遍。
  饭后,才一面饮茶,一面将跟踪两个侍女,进入“仰盂谷”的所见所闻讲出来,遗漏的
地方由韩筱莉补充。
  当江玉帆谈到“仰盂谷”时,仅“悟空”和“一尘”以及“风雷拐”三人感到震惊,因
为这是上两代的事了,江湖上业已很少有人谈起,是以,“鬼刀母夜叉”等人并不十分清楚。
  但是,当韩筱莉谈到“獠牙妪”吃食人脑的事时?“黑煞神”和“独臂虎”才吃惊的连
声说:“不错,以前的确听人这么说过!”
  江玉帆一笑道:“我到不在乎‘獠牙妪’喜欢吃食人脑,依照小弟当时的意思,马上就
进入院内找‘万里飘风’等人……”
  请未说完,“风雷拐”已正色摇头,道:“这件事还是妥当计议的好……”
  韩筱莉立即插言道:“所以我当时就劝玉弟弟,只要知道了‘万里飘风’等人躲藏在
‘仰盂谷’,就不怕他们跑上西天去!”
  “一尘”道人立即附和著说:“那是当然,在‘万里飘风’等人认为,‘仰盂谷’是最
安全的地方了!”
  “悟空”和尚说:“现在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万里飘风’等人是否将‘万艳杯’献给
了‘獠牙妪’了?”
  江玉帆一笑道:“那个抚琴少女和白胖妇人都是‘獠牙妪’的门人,怎会不将‘万变杯’
献给‘獠牙妪’?”
  “风雷拐”揣测说:“根据盟主和韩姑娘看到的情形来判断,那位抚琴少女可能是‘獠
牙妪’的  衣钵传人……”
  韩筱莉立即同意的说:“我也是这样揣测,不过,她已发现了我们两人的隐身位置,不
知她会不会报告‘獠牙妪’?”
  江玉帆直觉的摇摇头,肯定的说:“我想她不会……”
  话刚关口,韩筱莉突然嗔声问:“你怎的知道她不会。”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正待说什么,“风雷拐”已颔首正色说:“盟主判断的不错,那位
身穿白纱  的姑娘绝对不会报告……”
  韩筱莉虽然也知道抚琴少女不会报告“獠牙妪”,但她见江玉帆那样肯定的说,不知怎
的芳心就  有气,这时再见“风雷拐”帮著江玉帆讲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因而冷冷的问:
“刘堂主怎么知道绝  对不会?”
  “风雷拐”自然知道韩筱莉为什么不快,是以,赶紧正色说:“根据姑娘方才述说的情
形,抚琴  少女先经‘獠牙妪’带领著两个侍女将遇到‘慧如’师太的事讲过了,她自然也
就提高了警觉,当时  再听到姑娘和盟主的谈话,如果她想将事态扩大,她会毫无忌弹的大
声叱问,甚至白胖中年人妇人来  时,她也会将她的发现说给白胖妇人,更不会白胖妇人问
她,她还摇摇头了……”
  韩筱莉虽觉“风雷拐”分析的合情合理,但她仍冷冷的问:“照刘堂主的看法,抚琴少
女临去时  ,趁中年妇人覆琴未加注意之际,突然停身向我们看了一眼,那又是什么意思?”
  “风雷拐”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是向盟主暗示警告……”
  韩筱莉一听,突然生气的问:“刘堂主是说抚琴少女知道前去的是你们盟主了?这么说,
她害的  相思病也是为了你们盟主害的了?”
  “悟空”和尚见韩筱莉扯上了儿女私情,立即哈哈一笑道:“那位姑娘距离那么远怎会
知道是姑  娘和盟主?她的暗示警告,也是为了整个武林的安危著想,要进入仰盂谷的人千
万不可再深入了。”
  “一尘”道人立即扯开话题,凝重的问:“现在我们应该注意的另一个问题是,‘慧如’
师太何  以要盟主和韩姑娘今夜再去原地听候她的消息,照她的口气,她以乎已经知道盟主
前去是为了讨回‘  万艳杯’似的……”
  江玉帆立即榜首说:“我和莉姊姊都没谈及‘万艳杯’……”
  “一尘”继续说:“盟主只要谈及‘万里飘风’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鬼刀母夜叉”跃跃欲试的问:“盟主,今夜咱们去不去‘仰盂谷’呢?”
  “风雷拐”胸有成竹的抢先说:“当然去,只是大家应该商议一下,应该先去‘仰盂谷’
呢,还  是听了‘慧如’师太的消息之后再去?”
  江玉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正色说:“小弟认为‘慧如’老师太,可能负有监视‘獠牙妪’
的特殊  任务……”
  “风雷拐”毫不迟疑的说:“很有可能,否则,‘獠牙妪’使不会愤怒的要那位抚琴姑
娘转告‘慧如’师太,如有人胆敢侵人她的‘仰盂谷’,她就要重入江湖的话了。”
  佟玉清深怕这个大祸由个郎闯出来,因而有些忧急的说:“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进入
‘仰盂谷’  吧!”
  语声甫落,“黑煞神”已不耐烦的沉声说:“怕啥?将‘獠牙妪’杀了算了,这种吃人
脑子喝人  血的人,俺听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话未说完,“独臂虎”突然兴奋的说:“对呀,把‘獠牙妪’杀了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佟玉清却沉声说:“你们两个去杀?”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听,但都无话可答了。
  久久“独臂虎”才正色说:“当然是盟主去杀!”
  佟玉清依然沉声说:“如果‘獠牙妪’该死的话,昔年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还会让
她活到现在吗?”
  “鬼刀母夜叉”和憨姑一向是站在佟玉清一边说话的,这时一听,两人同时“唔”了一
声,说了声“对”。
  佟玉清颇有感触的继续说:“上两代的人未必比现在的人好,也许他们也是以貌取人的
伪君子,看了”獠牙妪“凸出雷公嘴外的两颗獠牙,便认定她是一个魔鬼女人,说不定吃人
脑,喝人血,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呢?”
  如此一说,十一凶煞的心里立即响起了共鸣,因为他们就是因为相貌有缺陷而被人认定
是凶恶之徒的人,以致由委屈,愤怒,无处申诉,而造成了偏激,暴戾,动辄杀人,使人们
对他们的误会也愈来愈深!
  有鉴於此,十一凶煞突然对“獠牙妪”升起了无限的同情心,因为他们未来的命运,也
许还不如“獠牙妪”有那么一个幽静绝谷终了一生。
  江玉帆自然体会到十一凶煞这时的心情,是以,立即宽慰的说:“诸位的处境与昔年
‘獠牙妪’的处境自是不同,至少还没有使各大门派震怒得散发武林帖,重开龙首大会,由
各派掌门人亲来对付的程度!”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说:“由此也足证诸位所作所为,是得到绝大多数正派英豪侠士
支持和谅解的!”
  如此一说,十一凶煞 都以欣慰銮的目光看了江玉帆一眼,但室内的气氛,仍显得有令
人窒息的低沉。
  一向活泼任性的韩筱莉,突然叱声问:“万艳杯还要不要去讨?是不是怕‘獠牙妪’大
闹武林咱们就不要了呢?”
  江玉帆毫不迟疑说的:“当然去讨……”
  话刚开口,“风雷拐”已正色说:“不,我们不是去讨,而是去偷。”
  如此一说,秃子一拍大腿,立即兴奋的说:“对,他们把咱们的‘万艳杯’骗了去,咱
们再把它给偷回来!”
  “悟空”也望著有些发楞的江玉帆,赞同的说:“盟主,只有这个办法是上策了!”
  江玉帆剑眉一蹙!为难的说:“这将来传扬出去……”
  “悟空”立即正色说:“盟主放心,那个敢走漏一丝消息,立即处死!”
  江玉帆依然面带难色的望著哑巴方守义,有些迟疑的说:“可是方坛主是否有把握
呢……?”
  哑巴一听,倏然由木凳上站起来,猛的一拍胸脯,“咭哩哇啦”的讲起来,又挺肚子又
竖大拇指,呲牙裂嘴瞪眼睛,看得韩筱莉不自觉的“噗嗤”笑了。
  江玉帆不知哑巴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迷惑的去看“风雷拐”。  “风雷拐”一笑,说:
“方坛主要盟主攸心,就是‘万艳杯’藏在‘獠牙妪’的肚子里,他也有把握偷到手!”
  江玉帆一听,也不自觉的笑了,但是,任何人看得出,他对方守义的豪语,仍保持审慎
的怀疑。
  “悟空”和尚正色说:“这样将玉杯盗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也许盟主将‘万艳杯’交
给了‘赏月人’,‘獠牙妪’还不知道‘万艳杯’已经不翼而飞了呢?”
  江玉帆仍有些忧虑的说:“万一‘獠牙妪’很快的发觉了呢?”
  “风雷拐”正色说:“她发觉又怎样?这等丢人的事,她还好意思嚷嚷?‘万艳杯’是
不是她的  东西都成问题呢?”
  佟玉清依然焦急的说:“獠牙妪虽然不便以此藉口向各大门派要求重入江湖,但她可以
派人来找  我们理论……”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恨声骂道:“最好是派他娘的‘万里飘风’来送死!”
  韩筱莉也在旁半玩笑半认真的讥声说:“要是派那位标致的抚琴姑娘来理论,又该怎么
样呢?”
  说著,还闪动著一双明媚眼睛,看了一眼江玉帆。
  “风雷拐”赶紧抢著说:“大家放心,果真将‘万艳杯’盗回来,对方绝不会找来!”
  江玉帆趁机拉回正题,关切的问:“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前去呢?”
  哑巴方守义立即“咭哩哇啦”的比划了一阵。
  “风雷拐”会意的一点头,立即向江玉帆解释说:“方坛主说,最好定更之前进人仰盂
谷!”
  江玉帆和韩筱莉同时一惊,几乎是同时说:“那么早?太早了不是人还没睡吗?”
  方守义又比划了一阵手势,“风雷拐”才失声一笑说:“方坛主说,要等人都睡了,他
一点把握  也没有了。”
  江玉帆虽不明白个中奥妙,但也不愿详问,也许因为人多声音吵杂,即使发出些一微响
声,也不  易被人察觉,或者在人们的谈话中,也容易听到一些有关“万艳杯”收藏地方的
线索,当然,人们也  不会想到刚刚入夜小偷便前来偷盗。
  但是,他却忧虑的说:“那么‘慧如’师太的约,还要不要去呢?”
  “风雷拐”亳不迟疑的说:“这当然要看方坛主的进展如何再决定是不是前去赴约了!”
  “悟空”一看门外已是满院阳光,立即提议说:“盟主和韩姑娘一夜未睡,现在应该安
歇了,一  切细节等盟主醒来再议不迟。”
  如此一说,纷纷起身,“鬼刀母夜叉”立即望著韩筱莉一肃手,谦和的说:“韩姑娘
请!”
  韩筱莉被玉弟弟拥吻后,在心理上与玉弟弟的距离自然亲蜜多了,但是,在这多江湖豪
客面前,  仍必须保持少女的矜持。
  这时见“鬼刀母夜叉”肃手请她到别的房里去安歇,心里虽然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也只
得含笑起  身,谦和的道了声谢,随著“鬼刀母夜叉”走出房去。
  “悟空”等人一见,也纷纷躬身告退,只有佟玉清略含羞意,自然的留在室内。
  佟玉清一俟“悟空”等人走出室门,立即微红著娇靥,望著江玉帆,柔声道:“盟主,
先到右间  沐过浴再安歇吧!”
  江玉帆已习惯了佟玉清照顾他,但服侍他洗澡这还是第一道,以前在客栈中有沐浴间,
如今,必  是她事前特的为他细心安排的。
  於是,谦和的一笑,道了声谢,掀帘走进室内。
  进人室内一看,已经没有了其他陈设家俱,除了一张光板竹床上放著他替换的夏布内衣
和中衫,  再就是地上一个盛满了水的大浴盆。
  江玉帆知道,他们要在这个小村上居住一些日子,直到他们查到“万里飘风”的行踪,
讨回“万  艳杯”为止,所以,房内彻底打扫整理了一番O
  打量间,佟玉清已将他的公子帽取下来,同时,轻柔的低声道:“盟主……”
  江玉帆一听,不自觉的笑著说:“佟执事,你为什么一直喊小弟盟主?”
  佟玉清听得芳心骤然一跳,她为江玉帆解开衫带的手,也跟著心跳不停的颤抖著。
  她多么希望能和江玉帆改变一下称呼,就像陆贞娘韩筱莉她们一样,她喊一声“玉弟
弟”,他也  喊她一声“玉清姊姊”?
  但是,她虽这么想,却从不敢说,如今,个郎自动的问她,她只得强抑内心的激动和兴
奋,轻柔  的说:“你不是也一直喊我佟执事吗?”
  说著,将银杉脱下来,挂在墙桩上。
  江玉帆没想到佟玉清如此回答他,使他觉得她实在是一个既聪明又涵虚的女孩子。
  是以,心里一高兴,趁佟玉清转身回来之际,伸手握住她的一双纤纤柔萸,笑著说:
“你知道小  弟不敢喊!”
  佟玉清见江玉帆握住了她的手,芳心一阵快慰,浑身通满了令她战栗的热流,她的娇靥
通红,直  达耳后,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但她仍没忘了柔声说:“你都不敢,属下怎敢?”
  江玉帆一听,不自觉的笑了,他觉得佟玉清聪明,机警,实在太可爱了,心中一阵兴奋,
立即将  她丰满富有弹性的娇躯揽进怀里,同时,轻轻将她的娇靥抬起来。
  惨玉清神情紧张,内心激动,她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眼个郎的表情,因为,她的眼内已噙
满了兴奋  的泪水,正顺著她的香腮滚下来!
  但是,他也感觉到,个郎炙热的朱唇,正向她的眼脸上吻来……。
  佟玉清的美梦终於实现了,梦想已成了事实,她一直梦想著有这么一天。
  现在,武林第一世家的孙少爷,武功高绝的少堡主,终於吻了她,而且,一次比一次热
烈!
  久久,她才挣脱了心上人的怀抱,羞红著娇靥,低垂若螓首,冲出右间,奔进左间,扑
倒在被褥
  整洁的大床上,平抑一下狂跳的心,回味一下方才的甜蜜……。
  一阵轻微水响,迳由右间内传来,沉醉在幸福深渊里的佟玉清,突然一惊,急忙直起身
来,知道
  她该走了。
  於是,拭干了玉颊上的残余泪珠,整理了一下微显散乱的云鬓,平抑了一下迷乱的心情,
合著幸  福的微笑,自然的走向院中。
  金鸟西坠,晚霞似火,暮色先降临到山脚下。
  江玉帆和韩筱莉率领著十一凶煞,出了小村立即展开轻功,直奔东山口,因为,他们必
须在定更  时分赶到“仰盂谷”。
  进入东山口,树木高大,遮空蔽天,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所幸江玉帆和韩筱莉昨夜会经
来过,轻  身熟路,穿林越谷,直奔驼背岭。
  随著众人的深入,东天已升起了一轮皎月;由於今夜云薄,整个山区笼罩了一层朦胧月
华。
  到达驼背岭,皓月已升上了东边峰巅,薄薄的云海上,依然如昨夜那么明亮。
  山风过处,送来各寺院的晚课梵唱。
  江玉帆首先停身,转首告诉“悟空”“一尘”等人说:“昨夜小弟和莉姊姊,就在此地
碰见了‘  慧如’师太!”
  “悟空”等人游目一看,山势雄伟,群峰拱围,莲花、天都二峰,果然高接霄汉。
  “风雷拐”看了一眼几处浓荫中的寺院,立即关切的问:“盟主,不知‘慧如’老师太
主持的是  那座庵院?”
  江玉帆也望著几处逸出树间的飞檐殿脊,说:“慧如老师太虽然奔了西南,却不知她进
了那一座  庵院。”
  说此一顿,又举手一指正西,继续说:“诸位请看,那道横亘在两峰之间的广大断崖的
里面,就  是禁锢‘獠牙妪’的仰盂谷!”
  “悟空”等人随著指向一看,由於距离尚远,那能看到全座广崖间的一道横崖,加之远
处尚有数  座高矮不一的山峰相连,看来并不崎险。
  江玉帆指点过了现场,看过了远近形势,即向“仰盂谷”驰去。
  “悟空”等人虽然个个武功了得,俱都怀有一门独特功夫,但他们的轻功还没有一人达
到踏枝飞  行的程度。
  穿过深长数里的松竹杂林,终於到达了横广断崖的南峰脚下.
  这是他们事先计划的细节,决定由南面的断崖攀登上去,而不走东崖下的秘密通道。
  由於“獠牙妪”的宅院是靠近断崖的南面,由南面的断崖攀上去便到了,不必再绕一大
段湖边山  道。
  众人绕过南峰向上一看,断崖崎险,较之东崖难攀多了,但是,众人沿著矮峰湖西面,
很顺利的  登上了崖巅。
  由於崖上透空,极易被谷中庄院的人发现,加上昨夜抚琴少女已对江玉帆和韩筱莉提出
过警告,  众人不得不格外小心。
  崖上生满怪石维树和荒草,众人不必躬腰前进庄院中也不易看到。
  众人走至“仰盂谷”边缘向下一看,这才发现庄院的南边同样的有一道宽约数丈的溪流
与断崖南
  边隔开,仅有一道朱漆木桥通向密林内的富丽庄院。
  江玉帆和韩筱莉没想到“獠牙妪”的庄院竟是建在谷中小湖的小岛上,而且风景绮丽,
的确称得  上是世外桃源。
  数丈宽的湖溪,当然阻不住江玉帆和哑巴,他们注意的是庄院中的气氛和动静。
  江玉帆和韩筱莉,细看谷中情势,和昨夜似乎没有两样,平静,没有一丝声响。
  “风雷拐”首先关切的问:“盟主,昨夜就是这样吗?”
  江玉帆立即颔首道:“昨夜就是这样。”
  说着,并将他和韩筱莉隐身的位置,以及纱衣少女抚琴的地方,指给“风雷拐”等人看。
  由於小岛上的树木茂盛,无法看见院中的情形,但可以看到三座高楼和衔接三座高楼的
长阁上,  都亮著灯光。
  江玉帆看罢,立即望著凝神察看的哑巴和秃子,轻声问:“你们看可以下去吗?”
  秃子是哑巴的得力助手,但是,看情势,观气氛,还不到纯青火候,是以,不敢回答。
  哑巴方守义在“偷”的功夫上,已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人物。
  这时见问,又仔细的看了几眼,才向江玉帆点了点头,开始脱掉外面的衣服,并向“风
雷拐”比  划了一个手势,嘴唇动了两动。
  江玉帆一看哑巴的凝重神情,心头不由一沉,立即急切的去看“风雷拐”。
  “风雷拐”并没有马上答覆,直到他和哑巴又比划了一阵手势,才转首望着江玉帆,恭
谨低声说:“方坛主说,请盟主不要太心急,他仍有把握将‘万艳杯’弄到手,不过时间可
能会久些!”
  江玉帆一听,不由焦急的问:“需要多久?”
  哑巴一听,立即伸了一个指头,接著又伸了两个指头。
  “风雷拐”立即解释说:“也许要一两个时辰,方坛主说,‘獠牙妪’似乎已有了防
范!”
  江玉帆一听,立即向著哑巴和秃子吩咐道:“记住在家里商妥的计划,万一失手,立即
站在明处
  ,我和韩姑娘也好知道你两人的位置。”
  说话之间,哑巴方守义已脱掉了外衣,顺手交给了“黑煞神”,秃子仍穿他的密扣紧身
夜行衣。
  江玉帆这时才发现哑巴穿的是一套似丝非丝,似绸非绸的贴身黛绿连裤劲装,看来微泛
亮光,显
  然极为柔滑。
  “风雷拐”深觉责任重大,不能由於他的疏忽惹出祸事,而对不起十分看重他的“彩虹
龙女”萧
  女侠。
  是以,特的向秃子王永清,正色低声说:“进去后放机警些,拿不到手宁可明天再来,
千万别勉
  强,知道吗?”
  秃子和哑巴自然明白“风雷拐”的意思,是以,同时点了点头。
  “风雷拐”立即悄声说:“可以走了,有困难马上退出来找盟主!”
  秃子和哑巴再度应了声是,籍著斜度上的荒草怪石和矮树为掩护,轻灵的双双向谷中奔
去。
  江玉帆和韩筱莉担心秃子和哑巴有闪失,也在适当的距离内,双双跟进。
  只见秃子和哑巴,很快的到达了湖溪边缘,两人机警的看了一眼左右,秃子第一个飞身
纵了过去
  迅即隐身在一株大树后。
  哑巴藏在溪边的草丛中,直到秃子向他打手势,他才凌空飞过湖溪,迳向秃子隐身之处
扑去。
  江玉帆一见,又回头向崖上草丛中的“悟空”等人挥了一个“安心等待”手势,才和韩
筱莉,双
  双飞落湖溪边缘,身形不停,足尖一点,两人凌空纵向对面,就在秃子方才隐身的大树
后落下来。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七八丈外横亘著一道高约近丈的青石院墙,墙头覆著绿瓦,看来油
光水滑,  秃子王永清,正两脚踩著哑巴的肩头,像小孩子叠罗汉似的向墙上爬,贼头贼脑
的东看西瞧,令人看
  了实在好笑。
  江玉帆和韩筱前看了,都不禁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觉得他们太小心了。
  但是,这是“风雷拐”的意思,他不愿强自作主,不过“风雷拐”坚持要如此谨慎,自
然也是为
  了顾全大局,再不能为九宫堡闯祸添麻烦了。
  心念间,秃子已由哑巴的肩上滑下来,哑巴又踩著秃子的双肩爬上墙头。
  江王帆一看,这也是“风雷拐”的规定,第一次先由秃子向里瞅,万一院中有了防备,
秃子不幸
  负了伤,哑巴仍可以继续去偷。
  心余间,哑巴已望著院内摇了摇头,接著滑下地来,向著秃子比划了个手势,沿著石墙
又向后院  溜去。
  江玉帆看得虽然迷惑不解,但又不能将秃子哑巴叫回来,只得望著韩筱莉,举手一指墙
前,悄声  说:“我们也过去看看。”
  於是,两人只一个起落已到了院墙前。
  院墙并不高大,看来尚不足一丈,只是院中树太很多,因而视线并不广阔。
  到达墙下,两人略微一长身形,伸手搭住绿瓦,探首向内一看,竟是一个仅有两开厢房
的旁院,
  里面虽然有微弱灯光,但却没有一丝声音,显然房内无人。  看了院中情形,而人飘然
落下地来,觉得即使“獠牙妪”工於心计,也不会将“万艳杯”放在那  两间厢房内。
  两人转首再看,秃子哑巴已没有了踪影。
  於是心中一惊,沿著院墙飞身追去。
  追了一阵,已至院后,只见数校高大梧桐,拱围在三座高楼和长阁前后。
  三座高楼和长阁上,灯火辉煌,十分明亮,阁楼内尚有女子人影摇幌。
  江玉帆凝日察看前后左右,以及可能隐人之处,但是,俱都没有发现秃子和哑巴的踪影。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心中又气又急,须知“獠牙妪”是上两代的厉害人物,她要想捉拿
秃子和哑  巴,只是举手投足的事。
  正在焦急,靠近花园方向的高楼花窗突然启开了。
  韩筱莉一见,立即指了指高楼窗外的一株高大桐树。
  江玉帆转首一看,发现大桐树的高度超过三楼的窗囗,
  於是,会意的一颔首,一长身形,凌空而起,轻飘飘的落在梧桐树干上,轻加猫狸,捷
逾飞鸟,  没有发出一丝声息,使隐身树下的韩筱莉,也看得暗赞不已。
  江玉帆隐身枝叶间,凝目向窗口一看,星目不由一亮!
  只见昨夜在花园抚琴的纱衣少女,竟呆呆的坐在牙床旁边的小玉桌前,玉手支腮,愁锁
眉间,一
  脸的幽怨。
  但是,不知为何,她已换了一身粉缎镶著金边的紧身劲衣短剑氅,肩后也背了一柄绿鞘
银丝剑穗
  的长剑。
  一名蓝衣侍女,正在整理床上的锦褥绣被,并将纱帐轻轻的放下来。
  只见篮衣侍女,向著银装背剑少女,恭声说:“小姐,时间还早,您先睡一会儿吧!”
  银装背剑少女,黛眉一蹙,有些黯然的说:“我心里很烦,睡不著,你先下去吧,让我
一个人在  这里静一静!”
  篮衣侍女恭声应了个是,迳由楼梯走下楼去。
  银装少女一手支腮,依然在那里发呆,不时发出一声幽怨叹息!
  江玉帆看得十分不解,心想:这样子的少女,难道就是害了相思病的象徵吗?
  听方才蓝衣恃女的话,今夜似乎将有什么行动,根据银装少女俐落的装束和神情,也正
显示著她  要去办一件令她进退维谷的事情。
  正在揣测研判,树下的韩筱莉已焦急的向著他悄悄招手,似乎要他下去,又似乎问他看
到了什么  那么入神?
  江玉帆知道韩筱莉的倔强任性,如果不立即下去,她很可能在一气之下,飞身纵上树来,
那时枝  叶一响,必然引起楼内的银装少女的注意。
  就在这时,楼内突然传来急步登楼的声音。
  江王帆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只见楼内由楼梯上来的,正是昨夜花园看到的白胖中年妇
人。
  只见银装少女一惊,立即直身关切的问:“宁嫂,有什么事吗?”
  只见被称为宁嫂的中年妇人,立即神情焦急的说:“老夫人请你马上去,你可要小心应
付她!”
  银装少女惊异的“噢”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极不安的关切问:“我娘为什么又发
怒?”
  宁嫂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你去了就知道了,赵爷他们都在那边!”
  江王帆一听“赵爷”心头突泛杀机,他断定宁嫂说的“赵爷”,必是“万里飘风”赵竟
成无疑!
  想是江玉帆的眼神外泄,使银装少女再度发现了他隐身的位置。
  只见银装少女神色一惊,险些脱口惊呼!
  宁嫂正待发问,银装少女已急忙一拉她的衣袖,回时以恍然似有所悟的口吻,急声说:
“我想起来了,宁嫂,我们快去!”
  说罢,头也不回,拉著宁嫂匆匆奔下楼去。
  江玉帆知道被银装少女发现了,心中十分懊恼,但他觉得杀“万里飘风”和夺回“万艳
杯”尤为重要,他决心不顾一切后果的追了去。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枝叶轻响,韩筱莉果然忿忿的飞身纵了上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急声说:“我们快追,她们去见‘万里飕风’去了!”
  说话之间,身形已起,凌空向楼脊上飞去!
  韩筱莉一见,知道事情紧急,顾不得追问,也凌空飞上了楼脊。
  就在两人纵落楼脊上的同时,靠近西南院角的高楼上,突然站起一道人影,两手兴奋焦
急的向著两人不停的比划手势。
  韩筱莉一见,脱口兴奋的悄声说:“玉弟弟,方坛主他们已发现了‘万艳杯’了!”
  江玉帆早已看清了是哑巴方守义,秃子也伏身在楼脊的阴暗中。
  这时一见哑巴方守义的手势,心中大喜,正待察看情势凌空飞过复去,驼背岭方向突然
传来一声女子清啸!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昨夜身穿白纱的少女,今夜为何劲衣背剑,现在的这
声女子清啸,很可能就是她们的仇家来了。
  果真如此,“万艳杯”非但盗不成,反而被“獠牙妪”发现他们的行踪,甚至卷入今夜
的仇杀漩涡中。
  就在江玉帆心中一惊的同时,前院长阁前,人影闪动,风声飒然,银装少女,“獠牙
妪”,以及“万里飘风”和其他三个老人,同时飞落在长阁龙脊上。
  也恰在这时,隐身正南崖巅上的“风雷拐”等人,也发出了紧急求救信号——一连发出
两声凄厉枭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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