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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万艳杯》第四部 擒凤屠龙


第 九 章 芳颜失色



  就在她神情微一迟疑问,已经开始进食早点的江玉帆,已关切的问:“你们五人学习御
气掷剑的成绩如何?”
  韩筱莉急忙道:“我们姊妹五个匆匆登上峰来,就是为了向你报告这件好消息的,可
是……”
  江玉帆知道她又要说陆丽莎莎离去的事,是以,急忙追问了句:“可是你们五人都学成
了‘追仁刃’?”
  朱擎珠立即嘟着小嘴不高兴的,道:“只玉姊姊学成了,我们虽然按着心法也将小剑掷
出,看来却像打暗器!”
  佟玉清赶紧宽慰的道:“只要会了心法,成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贞妹妹已算是入了门,
而我也只是勉强可以……”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放下了饭盒,站起身来道:“好,就请佟姊姊施展一下给小弟看
看!”
  说罢,急步走出了帐外。
  陆佟五女纷纷起身,也急步跟了出去。
  这时旭日已升上了东方的峰巅,看来已是辰牌时分了,远山近岭,清朗可见,气温也渐
渐开始熟起来。
  江玉帆游目看了一眼峰上的岩石桥本,才转首望着佟玉清,问:“你现在一次可发几
支?”
  佟玉清竞有些不好意思的含笑道:“发一支剑,可以百发百中,两支可能有一支不中,
三支就一支也不中了!”
  陆韩朱阮四女一听,也忍不住笑了。
  江玉帆则正色道:“那是因为你还不能达到‘心神交会,御气合一’的境界,你必须把
心神全贯注在‘追仁刀’和剑丸上,并在发射的刹那问,将心神联想到目标的部位上,就像
你的手指长及数十丈一样,任由你的心意指挥它!”
  阮嫒玲不由惊异的问:“人真的能将一种暗器练至这等至高境界吗?”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当然可以,你没看到陆丽莎莎连发三剑,其中有两支俱中咽喉
吗?如果另一人不是用掌力震碎了‘追仁刃’,同样的也中在咽喉上!”
  佟玉清则没有信心的道:“可是,我也曾是这样以心神贯注在小剑上,但是仍没有成
功!”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那是因为你缺乏信心之故,其实你的功力并不逊陆丽莎莎多少,
一定可以达到至高意境!”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手提鹿皮袋的阮嫒玲,吩咐道:“拿三支‘追仁刃’出来。”
  阮嫒玲急忙应“是”,同时打开皮袋去取“追仁刃”,但是,当她低头一看,不由脱口
急声道:“啊呀,只剩下三支小剑了!”
  陆佟韩朱四女一听,俱都面色一变,不由齐声焦急的道:“啊,那怎么得了,没有‘追
仁刃’如何前去‘仙霞宫’?”
  江玉帆立即宽声道:“没关系,留一柄作样本,回到大寨重新铸制,而且,我想把它缩
小一半,减薄半分,那样不但发射轻便容易,可能有更高的命中率。”
  佟玉清则提议道:“如果重新铸制,我不希望剑柄上仍铸上‘追仁’两个字,我总觉得
陆丽莎莎姑娘的师父如此作,乃是由爱生恨,暗含着杀华天仁前辈的意思!”
  江玉帆则凝重的道:“这要看持用人的解释和说法如何,如果我们说它是为了追求仁义
而刺杀恶贼,也未尝不可!”
  说话之间,阮嫒玲已将仅余的三支小剑交给了佟玉清。
  江玉帆一见,立即催促道:“你现在可以自选三个目标,假想三个部位!”
  佟玉清一听,立即举目向前,望着三十丈外的一座山形岩石,道:“我就以那座岩石的
三个尖尖为目标!”
  “标”字出口,玉手已扬,只见三道寒光,疾如奔电,在艳丽的朝阳照射下,一闪而逝!
  就在三道寒光一闪而逝的同时,权当目标的岩石三叉顶上,同时溅起三缕石烟!
  陆韩朱阮四女一见,不自觉的同时兴奋鼓掌欢呼道:“玉清姊姊成功了,玉清姊姊成功
了!”
  欢呼声中,纷纷向岩石前飞身扑去。
  佟玉清见经过夫婿指点后,果然三剑全中,芳心自然大喜,欢呼一声,也飞身跟了过去。
  江玉帆虽然并不满意,但有如此的成绩已经不错了,如果再细心指点一番,不难赶上陆
丽莎莎的精纯手法和至高境界。
  一想到陆丽莎莎,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怅然之感,他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悄悄的离
  开?他突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夕缠绵之后,她竟说是为了使命,为了责任,
看来,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她预作的安排!
  一想到预作的安排,不自觉的又惊又怒,又暗自焦急……
  就在这时,三十丈外突然传来朱擎珠不高兴的娇呼道:“玉哥哥!”
  江玉帆悚然一惊,急忙抬头,这才发现陆佟韩阮四女都迷惑的站在那座岩石前,惊异的
向他望着,而佟玉清的神色似乎还有一些颓丧。
  朱擎珠则生气的高嘟着小嘴,在那襄含嗔望着他。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噢”了一声,恍然笑声道:“我一直在想佟姊姊发射时的心境
得失,如何纠正改进,因而忘了跟过来!”
  说话之间,即展身法,话声甫落,业已到了五女的近前。
  五女听说江玉帆正在苦思要如何纠正佟玉清发射时的错误,因而不自觉的吃惊问:“怎
么,佟姊姊还有纠正的错误?”
  江玉帆这时的心情已恢复镇定,立即一指岩石的三个尖顶道:“你们看,这是佟姊姊运
功掷剑时,心境遇份迫切之故,以致石烟激溅,三支小剑俱碎!”
  陆佟五女一听,纷纷惊异的看向岩石尖头,果然,三支小剑都是粉碎了。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知道吗?造就是过于急切,唯恐不中之故,如果心神意境交会合
一,三支小剑不但可以穿钢贯石,而且锋刃丝毫不损!”
  阮嫒玲和朱擎珠听得十分动容,不自觉的脱口问:“真能达到那等境界?”
  江玉帆一听,立即望着阮嫒玲,伸手道:“玲妹请给我一粒银剑丸!”
  阮嫒玲一听,立即在皮囊里取出一粒银丸交给了江玉帆。
  江玉帆接过银剑丸,立即望着前面一片乱石杂树和一株参天古木,道:“小弟要这粒剑
丸,越过前面的两座岩石,绕过那株古木,再向回飞来!”
  说此一顿,又望着陆佟五女继续道:“不过,这粒剑丸可能会在中途坠落地上!”
  说罢,健腕一抖,两指一捻,一道寒光,脱手飞出,看似慢,实则疾,就像一道灵蛇般,
划成两道升降弧飞越过两座岩石上,最后绕过参天古木向回飞来。
  果然,就在向回飞的同时,寒光一闪,顿时不见。
  朱擎珠脱口急声道:“果然掉了!”
  江玉帆立即凝重的道:“小弟要想将剑丸再收回手中来,如无特殊奇遇,至少还得苦练
三四十年之后!”
  陆佟五女听得神色一惊,齐声惊呼道:“还需那么久?”
  江玉帆举目望向遥远的天际,有些向往的道:“到了那时候,我们必须归隐山泉,不食
烟火,与世事尘嚣隔绝了!”
  佟玉清听得芳心隐隐一沉,不由一阵心痛,不自觉的忧急道:“那我们的霆雨和霆凤
呢?”
  江玉帆一听,不由哈哈一笑,宽慰而风趣的道:“到那时他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人了,
也许你们都当了老祖母了!”
  如此一说,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韩筱莉首先敛笑道:“现在我们姊妹五人中,只有玉清姊姊的功力最深厚,也只有她一
人可以练‘万钧鸳鸯剑法’,就是两个人同演的‘银河泻地’,只是两个人联合攻击一个人,
甚至更多的人,为什么练习‘银河泻地’没有戒条禁忌,何以研练‘鸳鸯剑法’时,一定要
未婚的璧女?”
  陆贞娘听得心中一动,不自觉的关切问:“你是说玉姊姊已练成了身剑合一?”
  江玉帆虽然对五位娇妻没有彼此之分,但也非常希望她们姊妹间彼此尊敬,和睦相处。
  这时见问,立时正色道:“根据她目前的功力,似乎可以试试,不过你们五人可以
  同时研读‘身剑合一’的秘笈!”
  朱擎珠首先不以为然的道:“我们读了又有什么用,还不知道要到那年那月才能练成
‘身剑合一’!”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现在你熟读了秘笈,了然它的秘诀和心法,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奔,
必然加速你的成功。”
  说罢,举手一指中央帐篷,继续道:“我们到帐篷中去吧!”
  于是,六人同展身法,仅两三个起落已纵落在中央乎岩上。
  由于气温已熟,六人先将五个帐角卷起来,立即进入帐内,盘膝围坐,江玉帆即在怀中
将那部“天仁武功宝录”取出来。
  这本“天仁武功宝录”,是黄山“仰盂谷”的“獠牙妪”在前年冬天,率领着“万里飘
风”赵竟成等人,亲自赶往“黑虎岭”交给江玉帆的。
  那时这本“武功宝录”是和“万艳杯”包在一起的,而那时的江玉帆以及陆佟五女等人
均不知道“宝录”在内。
  但是,当他们到达西域,进入“雷音阵”,登上“纱帽峰”,发现了千年雪参王,在饮
用参汁需要“万艳杯”时,才发现了这本武功宝录。
  当时他江玉帆的武功虽然已极惊人,但却每当他施展惠山济公佛像暗示的“魔掌”时,
便会因气血逆行而晕厥。
  所幸他在“纱帽峰”上发现了千年雪参王,不但使他的功力精进数倍,而更使他获得了
一部旷古凌今的“天仁武功宝录”。
  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华天仁所手着的这本“武功宝录”,只是华天仁全部武学的一
部份。现在所知道的已经有“万钧鸳鸯剑法”和“御气掷剑”两门武功不在宝录之内,也许,
再过几年后,又有新的华天仁武学出世。
  江玉帆一想到在“纱帽峰”上的往事,就想到当时拥抱着佟玉清渴望她答应他的要求的
事。
  心念至此,江玉帆的俊面不由一阵发烧,不自觉的觑目去看爱妻佟玉清。
  岂知,竟然这么巧,而娇靥有些红晕的佟玉清,也正闪动着一双澄澈明目,悄悄的向他
望来。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灵犀一点通吧!
  心念问,江玉帆已本能的将宝录翻开,并翻到“身剑合一篇”上。
  朱擎珠和阮嫒玲自知功力尚逊,并没有太高太大的奢望。
  但是,确知佟玉清绝对可以练成“身剑合一”的陆贞娘和韩筱莉,却希望她们俩人也能
在今天的这个机会里,出人意料的获得成功。
  是以,两人对宝录的研读格外用心,努力!
  江玉帆在此时此地,面对强敌,当然更希望他的五位娇妻,人人都能学成“身剑合
  一”中的绝学之一——“银河泻地”。
  但是,他自己心里明白,功力的深厚与剑术的火候,绝不是一朝一夕或一蹴而就的事。
  当然,意外的福缘奇遇,或世外高人的功力移玉又当别论。
  江玉帆虽然明知陆韩朱阮四女的功力稍逊,但他仍对四女细心指点,暗加鼓舞,希望有
奇迹发现。
  在离开“九宫堡”之前,陆佟五女均学成了“天魔剑法”,由于心法已经习成,对于
“身剑合一”的秘诀五女也一点即破。
  江玉帆一俟五女了然透澈之后,立即命五女盘坐调息,细加体会。
  片刻工夫五女已相继睁开了眼睛。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谁愿意先试一试?”
  佟玉清毅然道:“我先来!”
  说罢挺身而起,当先走出帐去。
  江玉帆和陆贞娘五人,立即起身跟出帐外。
  佟玉清凝神祛虑,卓然而立,目注眼前一片乱石矮树,缓缓举手,玉腕一翻,纤指紧紧
将背上“青虹剑”的剑柄握住!
  只听“喀噔”一声哑簧轻响,“呛啷”一声光明大放,一泓秋水已横在眼前!
  陆韩朱阮四女摒息静立左右,俱都神情紧张,一瞬不瞬的望着佟玉清。
  只见佟玉清柳眉一剔,蓦然一声娇叱,身形凌空而起。
  紧接着,青芒暴涨,激射近丈,一道耀眼匹练,挟着“咻咻”轻啸俯冲而下,直向十数
丈外扑去。
  只见匹练过处,枝飞叶溅,无数矮树,悉被平头斩断!
  陆韩朱阮四女虽然知道佟玉清的功力较她们高了一筹,但绝没想到已达御气仗剑,凌空
而飞的境地。
  是以,四女看得神色一惊,花容立变,不自觉的同时脱口惊呼!
  也就在四女惊呼的同时,眼前电光一暗,雨眼一阵旋花,待等再看,佟玉清已回到她们
的面前,而且,宝剑已收入鞘内。
  江玉帆看得出,佟玉清神情兴奋,十分激动,因而急忙警告道:“竭力镇定,立即平心
运气!”
  但是,兴奋难抑的陆韩朱阮四女却一声惊呼,同时将佟玉清抱住,口里不停的欢呼着
“姊姊”。
  佟玉清再也无法抑制兴奋的心情,也忍不住抱着陆韩朱阮四女,放纵的欢呼起来。
  一旦佟玉清欢呼发声,江玉帆的紧张心情也随之放下来。
  这时,他突然觉得陆丽莎莎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华天仁老前辈在“万钧鸳鸯剑法”秘笈
的第一页特注戒语,确是另有居心和目的。
  因为“万钧鸳鸯剑法”的双双协同攻击敌人,完全是两个人同时施展“身剑合一”的各
种剑式而制强敌,获致胜利。
  如果佟玉清在施展“银河泻地”时没有走火入魔,而在施展“万钧鸳鸯剑法”时,何以
会因不是处子而触犯禁忌?
  江玉帆虽然这样想,但他仍不敢马上就让佟玉清和他共同练习“万钧鸳鸯剑法”。
  就在这时,佟玉清已挣出陆韩朱阮四女的包围,伸手拉住他江玉帆的双臂,同时兴奋的
道:“玉弟弟,我们俩现在马上就演练一次‘万钧鸳鸯剑法’吧?”
  江玉帆愉快的一笑,但却郑重的道:“你刚刚才施展过‘银河泻地’,真力消耗过钜,
不宜再继续演练更耗真力的鸳鸯剑法!”
  佟玉清不由兴奋的道:“我并不觉得真力不继……”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笑着道:“那是因为你太兴奋之故!”
  陆贞娘仰首一看天空,立即提醒道:“天快正午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然,刘堂主
他们不放心会找了来!”
  江玉帆立即赞同的道:“好吧,鞍垫绒毯带回去,帐篷暂时留在此地!”
  于是,六人进帐各筝一件,展开身法,即向峰下驰去。到达峰下,天已正午,六人加速
身法,直奔丘陵上的半毁大寨。
  驰上丘陵,即见“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早已神情焦急的等候在南寨门下。
  “风雷拐”几人见江玉帆随着五女提着鞍垫回来,却不见了陆丽莎莎,无不神情一楞。
  几人一俟江玉帆六人到达近前,纷纷施礼,并向前按过绒毯鞍垫,由“一尘”道人关切
的问:“盟主,那位陆丽莎莎姑娘呢?”
  江玉帆淡然道:“她昨夜已悄悄走了!”
  “悟空”等人一听,无不大感意外的再度一楞。
  “鬼刀母夜叉”则忍不住焦急的问:“她怎么走了呢?她的‘摧毒箫’不要啦?”
  江玉帆含笑挥手道:“我们进去再详谈!”
  于是,大家跟着江玉帆,进入寨门,沿着一条人工宽道,迳向大家居住的大院落走去。
  由于火烧的是北半面大寨,是以,大家在前进中,虽然仍不时飘来一阵灰烬焦臭味道,
但却看不见火烧之后的残坦断壁。
  进入大家居住的精舍大院落时,发现秃子哑巴“独臂虎”以及“黑煞神”傻小子等人,
正帮着憨姑简玉娥,以及仇兰英和三四个仆妇摆设桌椅,上好了两桌酒席。
  大家一见盟主和五位少夫人回来了,纷纷迎出厅外。
  “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虽然发现陆丽莎莎没有在内,但却没有人发问。
  进入客厅,立即分两桌入席。
  饮了两杯酒后,“风雷拐”首先关切的问:“盟主,那位陆丽莎莎姑娘为什么悄悄走
了?”
  江玉帆见问,只得把他今晨醒来已看到陆佟五女进帐,而陆丽莎莎已不见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只得凝重的继续道::逗件事小弟和佟姊姊她们虽然商议了个大概,还是请大家
共同猜测一下她真正的来意和不告而别的原因。”
  说罢,立即示意朱擎珠和阮嫒玲俩人将那方裙布和半个龙佩孥出来。
  朱擎珠起身离席,刚刚将裙布展开,秃子和哑巴已经接过去,站在两席之间让大家看。
  其实,这些人中,除了陆佟五女之外,仅“一尘”道人“风雷拐”以及简玉娥读书较多,
秃子和哑巴,甚至仇兰英,看了也不过一知半解。
  但是,仇兰英一见阮嫒玲拿出来的那半个龙形佩,却不由面色一变,脱口急声道:
  “啊,盟主,那位陆丽莎莎姑娘,可能是苗疆女王的大公主,王位的继承人……”
  话未说完,全体震惊,不少人发出啊声!
  江玉帆早在峰上已听佟玉清如此判断过,这时一听,仍忍不住震惊的问:“仇女侠是根
据什么如此断定?”
  仇兰英立即正色道:“小女子就是根据少夫人手中的那半个龙形玉佩,小女子如果记得
不差,另一半应该是一只飞凤。”
  江玉帆一听,对陆丽莎莎的身份已较前为肯定,因而颔首道:“不错,另一半确是一只
飞凤,你可是见过?”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道:“小女子的确见过,那时是悬在苗疆女王,也就是野人女国王的
颈项下!”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你是怎么亲自见过的?”
  仇兰英郑重的道:“那是小女子和先夫在此建寨的半年后,野人女王派使者来要小女子
和先夫一同前去晋谒,当时先夫怕女王不怀好意,决定由小女子一人前去,那时就看到女王
的项下,悬着这么样的一个圆形翡翠大玉佩。”
  “一尘”道人在旁关切的问:“事隔这么多年,仇女侠为何仍能记忆犹新,而且仅看了
一半就能认出是野人国苗疆女王的龙凤佩?”
  仇兰英见问,粉面不由一红,道:“不瞒盟主和诸位说,小女子当时看到女王那种权势
和华丽,十分羡慕,尤其喜欢她项下的这方圆形龙凤佩,虽然事隔多年,但小女子仍萦绕在
怀,记忆如新,加之那位陆丽莎莎姑娘是苗疆贵族女子,因而使小女子在下意
  识中,便能脱口指出。”
  韩筱莉听罢,不由望着佟玉清和陆贞娘,迟疑的揣测道:“这么说,那位陆丽莎莎真的
是苗疆女王的大公主和继承人了?”
  佟玉清微一颔首,立即望着“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凝重的道:“我是根据
我们西藏王国的法治律例加以揣测,一般边疆夷国,对中原上国朝廷或皇后太后所恩赐的御
物,大都不敢再转赐臣属,除了王位继承人,也没有人敢佩带或持有!”
  “一尘”道人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吃惊的道:“如照佟少夫人这么说,陆丽莎莎既然敢
将上国御赐的龙凤玉佩一分为二,她的权势岂不更驾乎女王之上了吗?”
  “鬼刀母夜叉”也在旁正色道:“就是嘛,俺也正这么想呢,苗疆至宝‘摧毒箫’她都
舍得不要了,还在乎什么上国下国的一块玉?”
  朱擎珠故意一指裙布上的一行字,道:“你没看到?薛大姊,人家十六七年后,十八九
年后,还要挚着那半块凤佩去索回‘催毒箫’呢!”
  “鬼刀母夜叉”哈哈一笑道:“少夫人,你不知道?字认识俺薛金花,俺薛金花可不认
识它吗?”
  一直霜眉紧蹙的“风雷拐”,业已看完了裙布上的全部留言,不由望着仇兰英,凝重的
道:“仇女侠,老朽记得你曾说过,‘九玄娘娘’座前的首席女弟子,就是苗疆女王的大公
主……”
  如此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望向仇兰英。
  仇兰英看得心头一震,未待“风雷拐”话完,已慌得急声道:“小女子只听说过女王的
一位公主早年拜在‘九玄娘娘’的座前为弟子,究竟是那一位公主,小女子却并不清楚……”
  佟玉清关切的问:“苗疆女王共有几位王子和公主?”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摇头,道:“女王没有生王子,究竟有几位公主,外界人也很少有人
确知!”
  陆贞娘听得心中一动,不由看了一眼低头沉思默然饮酒的江玉帆,然后关切的问:“女
王没有王子,什么人来继承她的大统呢?”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道:“当然是由她的大公主……”
  久经世故,阅历渊博的“风雷拐”虽然不敢肯定陆丽莎莎的来历和身份,以及和江玉帆
同宿一个帐篷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已知道这件事已不能再继续谈论下去了。
  是以,急忙向着仇兰英一挥手,正待说什么,“黑煞神”突然粗犷的问:“他们野
  人国的男人都死光了,还是男人都不中用,怎的苗疆也出了一个武则天似的女皇帝?”
  “独臂虎”也颇有同感的道:“是呀,怎的他奶奶的叫个女的当皇帝,那男皇帝去了那
里?”
  仇兰英似乎想笑,但没有笑出来,只得忍笑道:“如果他们这位女王的大公主当了女王,
可以选夫婿,也可以不选夫婿……”
  “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和“铜人判官”几人一听,不由哈哈笑着道:一没有女
婿她怎么生公主王子,难道她要出去偷汉子呀,哈哈……”
  这话正说中了“风雷拐”极不愿仇兰英说出的问题,这时一听,不自觉的瞠目怒声道:
“大家在谈正经事,怎么可以胡扯玩笑?”
  “黑煞神”几人被喝得一楞,赶紧敛住了笑声。
  他们本待发作两句,但看了低头不语的盟主,误以为江玉帆为他们的出言粗犷而不高兴,
是以,俱都颔首应了声“是”。
  气氛突然变得沉闷严肃,仇兰英吓得也楞楞的望着江玉帆不敢再说下去。
  由于“风雷拐”的怒声发话,江玉帆也不觉由沉思中跌回现实来。
  他只游目看了大家一眼,在恍惚中他也曾听见仇兰英正在谈论什么。
  当然,由于陆丽莎莎强迫他苟合,显然与仇兰英说的不选夫婿有关,这也许是苗疆的风
俗,任何女子都可以不嫁人同样的可以生儿育女。
  因为,据陆丽莎莎自己说,她的母亲就是和一位中原青年同居怀孕而生下了她。
  如照这样说,苗疆的女子都是可以不婚而儿女成群的。
  由于心中的好奇,他不自觉的向着“风雷拐”一笑,淡然道:“边夷风俗,毕竟与中原
文明上国不同……”
  话未说完,仇兰英已正色道:“江盟主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他们苗疆野人,虽然迷信
神明,但也竭力效法中原的礼仪风俗,只有他们的女王特殊罢了。”
  说此一顿,特又郑重的道:“其实,他们的女王首倡,以中华文化为他们苗疆的学习规
范,那是因为她特别向往中原的原因!”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俱都惊异的“噢”了一声,特别关切的问:“这是为了什么?”
  仇兰英正色道:“小女子当年晋谒女王之时,就觉得她与一般苗疆野人中的女子有点不
同。”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异的问:“你是说,她是中原人?”
  仇兰英摇首道:“不,她的本身就是一位具有中原血统的人。”
  陆贞娘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问:“你是说她和那位陆丽莎莎姑娘一样?”
  仇兰英依然摇首道:“不,她的肤色似乎较陆丽莎莎姑娘重一些,但和陆丽莎莎姑娘一
样的美丽,高雅、大方!”
  朱擎珠听得心中一动,不自觉的问:“你是说,那位女王和陆丽莎莎姑娘长得一模一
样?”
  仇兰英郑重的摇头,道:“不,完全不一样,女王的眉毛细弯如月,而那陆丽莎莎姑娘
的眉毛却细长入鬓,女王的一双大眼睛妩媚,明亮,有神,而那位陆丽莎莎……”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哼了一声,轻蔑的道:“看你把她说的像个天仙似的!”
  仇兰英却正色强调道:“她除了皮肤棕色较深一些外,的确要比那位陆丽莎莎姑娘漂
亮!”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仇女侠直到今天仍记得那么清楚,很可能是她佩的这方龙凤玉佩
给你的印象太深刻了!”
  仇兰英神情略显赧然,含笑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的,因而我住在迎宾宫的时候,
对女王的过去和事迹,也特别感到兴趣!”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你可曾打听到一些?”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是打听到了一些秘闻,那些在苗宫中的苗女,只要你
给她们一些珍珠银两,向天发誓,保证她说出来的话不向任何人泄露,她们就会告诉你!”
  说此一顿,特的又强调道:“我方才不是向盟主和五位少夫人报告过了吗,他们特别信
奉神明,所以,连他们的女王未选夫婿的公主王子,都信为是上天神明赐的!”
  这话一说出口,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便有了显著的不同。
  江玉帆听得神情惊愕,不自觉的“哦”了一声。
  陆佟五女似乎有些恍然似有所悟之感,五个人的目光不期而然的注视在江玉帆的俊面上。
  曾受“彩虹龙女”萧湘珍重托的“一尘”道人和“风雷拐”,则在凝重的神情中,掺杂
着一丝不安和懊恼。
  但是,“黑煞神”和“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等人却忍不住哈哈笑了。
  “鬼刀母夜叉”首先饮笑,愉快的问:“你究竟探听了多少那位女王的秘闻?”
  “一尘”道人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恭声道:“启禀盟主,卑职认为这是有关别人隐
私的事,我们不宜在此公然讨论!”
  “鬼刀母夜叉”是最喜欢听故事的人,这时见“一尘”道人阻止讲下去,不由气呼呼的
道:“嗨,俺说你这牛鼻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仁义道德了?”
  江玉帆淡然一笑,正要说什么,“鬼刀母夜叉”已望着他,理直气壮的道:“盟主,人
家陆丽莎莎姑娘自己都承认她的母亲和她的汉人老子,并没有成亲而生了她这位千金的,其
实,在人家的地方来说,这是人家的风俗……”
  岂知,一旁静听的仇兰英却突然道:“不,在他们族类中,这也是不被允许的,只有他
们的女王才可以!”
  如此一说,不少人“噢”了一声,俱都以惊异迷惑的目光望向仇兰英。
  江玉帆却不解的问:“这是为什么?”
  仇兰英郑重的道:“这是因为他们把他们的女王视为神明一样,普通人见了他们的女王
头也不敢抬,眼也不敢直视,所以他们都认为只有天上的神才可以和他们的女王并枕同
宿……”
  陆贞娘不解的问:“那他们以前的男王呢?甚至他们以前的皇后也曾选过他们自己族里
的夫婿又该怎么说?”
  仇兰英道:“他们的国王当然由他们的王子继承,如果现在的公主选中了族中的青年,
他们便说那个青年是上天派至凡问,特来辅佐未来的女王的神。”
  说此一顿,特又加重语气道:“当时小女子也曾问遇那些宫女,他们的女王未选夫婿便
生下了公主王子,她们怎会相信那是上天的神明所赐?”
  江玉帆不自觉的关切问:“她们怎么说。”
  仇兰英道:“她们说,她们的女王生下来的公主,和她们族中的女子完全不一样,她们
当然会相信那是神赐的。”
  说此一顿,特的又望着江玉帆,继续正色道:“盟主,小女子认为那位陆丽莎莎姑娘自
称是苗疆贵族,而且留下这半个龙形玉佩为信物,小女子很怀疑她就是苗疆女王的大公主!”
  韩筱莉缓缓的点点头后,又举手一指裙布上的一条留言,道:“她说她有使命,有责任,
有不能告人的苦衷,诸位猜一下,她有什么使命,有什么责任……”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紧蹙剑眉,神情凝重的望着仇兰英,关切的问:“仇女侠,你确实
记得清楚,这半个龙形玉佩是一个圆形的龙凤佩佩在那位女王的项下?”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颔首正色道:“小女子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差。”
  江玉帆继续凝重的问:“你也确知是有一位苗疆女王的公主拜在了‘九玄娘娘’的门
下?”
  仇兰英正色道:“这一点是小女子听‘霞煌’真人说的!”
  “风雷拐”似乎已了解江玉帆的问话心意,因而恭声道:“盟主,根据陆丽莎莎姑娘的
狼狈奔逃,以及她叙述师墓被盗时的悲愤晕厥,并三番两次剑杀‘仙霞宫’的徒众来看,她
似乎不像是‘九玄娘娘’座前的女弟子,何况她还留下了‘摧毒箫’和师门的秘笈。”
  如此一说,不少人赞同的缓缓颔首称说“有理”。
  “风雷拐”继续道:“如果只根据半个龙形玉佩,就断定陆丽莎莎姑娘就是女王的大公
主,也不能视为是肯定的,因为这种玉佩当时唐朝也许赐给了他们一对,他们的国王赐给了
他们有重大功勋建树的王子之一或贵族,也并非无此可能,属下以为,我们现在应该积极讨
论,如何前去‘仙霞宫’,如何破除高手如云的强敌。”
  “一尘”道人接口恭声道:“属下也认为没有再继续讨论陆丽莎莎姑娘的必要了,如果
她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将来我们到达‘仙霞宫’自会和她碰上头,到了那时候,也许
彼此拚个她死咱们生也未可定……”
  大家俱都静静的听着,不少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嗯”了两声。
  “一尘”道人继续道:“如果咱们大破了‘仙霞宫’,活捉了‘九玄娘娘’的女儿和女
弟子,甚至生擒了‘九玄娘娘’,仍没看到那位陆丽莎莎照面,事后咱们不妨亲自去拜谒那
位女王,在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向那位女王要求,咱们还要见见他们的大公主……”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楞楞的问:“杂毛,你要干啥,去相亲呀?”
  “一尘”道人被问得一楞,不少人哑然笑了。
  一风雷拐”立即没好气的沉声问:“你说干啥?当然是证实一下,看看他们的大公主是
不是陆丽莎莎姑娘嘛!”
  一黑煞神”立即不甘示弱的道:“要是女王看上了咱们盟主,硬是要盟主留下来招为驸
马,那咱们不就惨啦?”
  如此一说,不少人倒真的楞了,因为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江玉帆则俊面一红,也有些生气的道:“芮坛主,你胡说些什么?”
  一黑煞神”一听,不由慌得急忙起身,恭声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打嘴巴!”
  江玉帆立即又断然道:“现在暂时不谈这些,如前去‘仙霞宫’碰不上陆丽莎莎,我们
就去拜谒那位女王,甚至跑一趟怒江春花,我一定要找到她!”
  佟玉清由于心系爱儿爱女,急于想赶回中原“九宫堡”,自是不希望江玉帆再节外生枝。
  再说,就是真的找到了陆丽莎莎,又有什么意义,万一找到了两人都不愿再分离,难道
真的把她带回“九宫堡”不成?
  是以,立即娇靥绽笑,竭力自然的道:“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今生今世不再和我们碰
面了,就是我们找到了她住的怒江春花,她坚决不见我们,我们也不能强求她!”
  江玉帆依然坚决的道:“不,我一定要找到她,并责问她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其实,
她大可以和我说明了再走,何必要用药物对付我?”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几人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她用了药物?”
  江玉帆一指裙布和那半个龙形玉佩,怒声道:“她如果不用药物,她做这些事岂能瞒得
过我?”
  如此一说,不少人颔首应“是”,其实陆佟五女和“一尘”“风雷拐”等人,早已料到
陆丽莎莎必在江玉帆入睡后动了手脚,只是双方各自想到的事不尽相同罢了。
  由于气氛低沉,并没有继续再谈前去“仙霞宫”的事。
  因为,根据陆丽莎莎的谈话透露,对方具有“身剑合一”功力的高手,绝不止那个苗疆
英挺青年一个人。
  有监于此,江玉帆已暗暗决定,为了保全“游侠同盟”全体兄弟姊妹的生命安危,只有
让佟玉清冒险和他练剑了。
  这天晚上,天朗气清,夜空无云,二更过后,江玉帆和佟玉清已悄悄离开了大寨,直向
东南飞身驰去。
  就在江玉帆和佟玉清俩人悄悄出去的同时,已被暗中担任警戒的简玉娥和憨姑俩人发现。
  憨姑心直,误以为盟主和佟夫人去了“仙霞宫”,简玉娥则觉得既已发现,便有报告其
余四位夫人和左右护法的必要。
  于是,两人立即分头去拍敲各房屋的窗户,同时焦急的压低声音道:“你们快请起来,
盟主和佟少夫人出去了!”
  于是,各房之间,立即响起一片低呼轻啊声!
  接着,闩门声响,人影闪动,陆韩朱阮四女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纷纷
急步奔到厅前院中来。
  陆贞娘首先望着方才拍她窗户的简玉娥,惊异的急声问:“简执事,你们是什么时候发
现盟主和佟少夫人出去的?”
  筒玉娥惶急的回答道:“就是片刻工夫之前!”
  “悟空”和“风雷拐”同时仰首一看夜空,只见繁星万千,缕云皆无,更次十分显明。
  是以,两人神色一惊,不自觉的脱口惊呼道:“啊,已经二更过半了!”
  “一尘”道人突然问:“昨夜盟主是宿在那位少夫人的房里?”
  如此一问,虽在焦急震惊的心情下,陆韩朱阮四女的娇靥,仍感到一阵火辣辣!
  陆贞娘见韩筱莉三人都默不吭声,只得以揣测的口吻道:“可能就是宿在玉姊姊的房
里!”
  话声甫落,“风雷拐”已急声道:“那我们赶快到佟少夫人的房里看一看,看看可留下
什么!”
  大家深觉有理,纷纷向佟玉清的房间奔去。
  “悟空”等人不便进入佟玉清的卧室,仅由陆韩朱阮四女和“鬼刀母夜叉”以及简玉娥
等人进入!
  陆贞娘几人一进佟玉清卧房,发现被褥整齐,没有睡卧过的痕迹。
  但根据缎褥的痕折,显然江玉帆和佟玉清,都曾长时间的打坐过。
  就在大家目注床上的同时,蓦闻“鬼刀母夜叉”哭声道:“这儿有张纸条,可能是老妹
子留下的!”
  陆韩朱阮四女一惊,陆贞娘伸手将纸条夺了过来,她仅低头看了一眼,热泪已涌满了眼
眶。
  在旁同看的韩筱莉、朱擎珠、以及阮嫒玲三人,也跟着陆贞娘失声痛哭了!
  立在房外的“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房内的哭声,俱都吃了一惊,心知有
异,纷纷街进了房内。
  “风雷拐”当先掀开内室门帘,只见陆贞娘正流泪看着手中的一张信笺,其他韩筱莉、
朱擎珠以及阮嫒玲则围在陆贞娘的左右,望着那张信纸失声而哭。
  筒玉娥神情惶急,而“鬼刀母夜叉”反而满眶的热泪,有泪无声。
  因为她大字不识,还不知道白纸上写了些什么字,站在一旁望着信纸发楞。
  “风雷拐”看了这情形,不由焦急的关切问:“四位少夫人,佟少夫人怎样了?”
  陆贞娘想是已看完了留言,举起翠袖拭了一下眼泪,立即强抑悲戚,望着大家挥手道:
“请大家到厅上坐!”
  于是,拥在外问的“黑煞神”等人,俱都神情惊异,楞楞的急忙闪开。
  大家跟着陆贞娘走出房外,客厅上已燃起了两盏大纱灯。
  进入客厅,陆贞娘首先以宽慰的声调道:“请大家宽心,玉姊姊已去峰上练剑,她的留
言只是对她的后事预作安排!”
  “悟空”等人一听“后事”,俱都面色大变,不少人脱口惊呼道:“这么说,老妹子真
的有危险了?”
  “明明知道老妹子不合适,为什么还要老妹子去呢?”
  “那个叫什么陆丽莎莎的话怎么可以信得过?”
  “既然有危险,那我们赶快去把老妹子追回来呀!”
  于是,你一言他一语,意见纷纷,乱成一团。
  陆贞娘的美目,再度涌满了泪水,道:“大家请静一静,听我把话说清楚!”
  “悟空”等人一听,立时安静下来。
  陆贞娘继续道:“这只是玉清姊姊为防万一的留言,信是留给我们姊妹四人的。”
  “鬼刀母夜叉”等人本待要求陆贞娘将留言公开念一遍给大家听,但怕信上涉及她们闺
房之事,因而都不便开口。
  但是,阅历渊博,颇通世故的“风雷拐”和“一尘”,却觉得有公开信中内容的必要。
  因为现在佟玉清还没有因练剑丧生身死,陆贞娘有所顾忌,尚不致改变留言内容。
  如果万一佟玉清因练剑走火入魔而致死,那时陆贞娘有所隐瞒大家也不得而知。
  当然,佟玉清在瓦岗湖为救陆贞娘而险些丧了生命,陆贞娘也一直对佟玉清十分恭敬,
而且一直尊称姊姊,但“风雷拐”则认为仍有将留言公布的必要。
  “风雷拐”正待说什么,韩筱莉已流着泪道:“表姐,先把内容念一遍给大家听,然后
再商议大家应不应该将佟姊姊请回来!”
  陆贞娘立即赞同的点点头,并望着“悟空”“一尘”“黑煞神”等人,道:“玉清姊姊
在信上说,她昨夜和玉弟弟研看‘万钧鸳鸯剑法’秘笈,并决定冒险一试,为了咱们大家的
生命,为了‘游侠同盟’的声誉,即使她因练剑而丧生也是值得的……”
  “悟空”等人一听,无不目旋泪光,内心感动。
  陆贞娘继续说道:“玉清姊姊说,万一不幸她死了,爷爷,父亲和八位婆母,还要请我
们姊妹四人,多加安慰,多尽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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