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寻梦网首页武侠天地忆文作品《纵横天下系列》

《纵横天下系列之纵横天下》


第十六章 血挑庄院



  许格非觉得既然遇到了丁倩文,而且也知道尧庭苇走了,已经没有再转回悦来轩的必要。
  是以,回头一看,立即指着那片乱石小树道:“我们到那边商量一下挽救的办法。”
  说罢,转身向前走去。
  丁倩文一面跟进,一面抽噎着道:“尧姑娘那么聪明,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小妹看得
出,她认为我必知详情,伙同你一起骗她。”
  许格非觉得这是必然的事,因而没有说什么。
  但是,他想到了追失了尧恨天,不由懊恼地叹了口气道:“唉,如果能把尧恨天捉住就
好了!”
  说话之间已走进乱石堆中,许格非捡了一方圆石,自行坐了下去。
  丁倩文也一面坐在另一方青石上,一面关切地问:“你追尧恨天追得怎样了?”
  许格非不由十分懊恼地道:“那老贼事先早有安排,被他跑掉了。”
  丁倩文不禁迷惑地问:“我见你和那人只差两三丈距离,怎么会追丢了呢?” 许格非仅
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气愤。
  丁倩文却提醒道:“你确定那人是尧恨天?”
  许格非不由咬牙切齿地怒声道:“老贼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他。”
  说此一顿,特地又懊恼地道:“我敢说,如果我把老贼杀了,一定会得到苇妹的谅解。”
  丁倩文再度流泪道:“看她走时的情形,显然对小妹也不谅解。”
  许格非立即宽慰道:“你放心,她不会埋怨你,她的为人我很清楚。”
  说此一顿,特又关切地问:“你把苇妹离开的情形说一说。”
  丁倩文先拭了拭眼角的余泪,才黯然道:“早在你在台上谈笑风生,对答如流的时候,
尧姑娘已经开始神色凝重了。”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可是在你上台送剑的时候?”
  丁倩文黯然道:“早在那时以前尧姑娘已经发觉情形不对了,待等你很理智地对待那位
魏姑娘时,她的双目中已噙满了泪水……”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不由焦急地道:“她该不会怀疑我……”
  丁倩文立即正色道:“她当然不会去怀疑你对魏姑娘如何,但她已看出来你是连她也骗
在一起了。”
  许格非不由懊恼焦急地道:“你没有对她解说我的用心吗?”
  丁倩文正色道:“我当时虽然看出她是为了这件事,但她没有明确地表示出来之前,我
怎好先说破呢?”
  许格非深觉有理,立即关切地问:“后来呢?”
  丁倩文继续道:“后来直到你发现了尧恨天飞射追去,她才急忙纵上擂台察看。”
  许格非继续道:“我以为你们会马上追来。”
  丁倩文立即焦急地正色道:“小妹当时见尧姑娘站在擂台上望着山门发呆,立即催促她
快些追来,而单姑婆也在旁催她。”
  许格非噢了一声,问:“单姑婆怎么说?”
  丁倩文道:“单姑婆也催尧姑娘快一块追,因为尧恨天心黑手辣,十分狡黠,地理又熟
悉,闹不好你会吃亏。”
  说此一顿,又神色黯然地道:“可是,尧姑娘却说你能连她都骗信了,你一定不会吃
亏。”
  许格非不由懊恼地叹口气道:“唉,你为什么不把我当时的想法,对她解释清楚呢?”
  丁倩文立即委屈地道:“谁说我没向她解释?”
  许格非立即问:“你是怎么说的?”
  丁倩文解释道:“我当时说.你完全是为了逼真,因为,如果连她也骗过了,尧恨天才
会看她的焦急神色而深信不疑,也才会伺机向你下手。”
  许格非立即道:“是呀,就是这样,她怎么说!”
  丁倩文黯然道:“尧姑娘什么话也没说,倒是单姑婆说了……”
  许格非神色一惊,噢了一声问:“单姑婆怎么说?”
  了倩文道:“单姑婆说,尧姑娘为了怕尧恨天前来暗算你,曾经放声痛哭阻止尧恨天前
来,并口口声声说你是伪装的,还要尧恨天格外小心,千万别来际云关。”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一跺脚道:“唉,这真是弄巧反拙,千虑一失,由于这一着之
差,反而给老贼处处小心,事先布署的警惕和机智,唉,真是悔不当初。”
  丁倩文却黯然道:“我看得出,尧姑娘十分伤心,走时她的眼里一直噙着泪水……” 
许格非立即焦急地问:“她走时什么话也没留下?”
  丁情文黯然摇头道:一她走时只对我说了些谢谢我告诉她实情,并要我好好照顾你的
话。”
  许格非一听,不由惭愧不安地低下了头。
  久久,他才恍然抬头,关切地问:“你们离开时,可是碰见了司徒华?”
  丁情文被问得一愣,道:“没有哇!”
  许格非继续问:“你可曾发现她隐藏在你们附近?”
  丁情文立即道:“当时小妹心情惶急,乱得要死,哪还有心情去察看附近的人和事物?”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地问:“怎么,你又遇见了她?”
  许格非愤愤地道:“不错,她居然拿淬有剧毒的铁砂杀我!”
  丁倩文听得神色一惊,却有些不言地道:“她真的会拿那么歹毒的暗器对付你?”
  许格非一听,这才想起丁倩文一直还不知道司徒华的心肠狠毒。
  为人处世的基本条件是隐人之恶,扬人之善,但是,如果因此反而害了别人,那就是不
智。许格作深深体会到这一点,是以对在西北山区的事不得不揭发出来,以便丁倩文再遇到
司徒华时提高警惕。是以才肃容正色问:“丁姑娘,你可是一直到现在仍认为那次在西北九
曲谷发生的事是一次意外?”
  丁倩文立即颔首正色道:“是呀!”
  许格非继续问:“你可是一直没想到司徒华是故意引你进入九曲谷而将你置于死地?”
  丁倩文听得娇靥一变,道:“小妹从来没想她会害我。”
  许格非感慨的道:“那是因为你心地善良,从来没有无故害人的原因。” 
  丁倩文依然有些不相信地道:“怎么会呢?她那么美丽大方……”
  许格非立即哼了一声道:“容貌的美好,并不足以代表她的心地也善良。”
  丁倩文却不以为然地道:“可是,既然她害我在前,何必又救我于后呢?”
  许格非一听,不由有些生气地道:“你真的以为第二天清晨前去救你的是司徒华呀?”
  丁倩文一愣问:“那又会是谁呢?”
  许格非立即加重语气道:“那是尧庭苇!”
  丁倩文一听,啊一声,真的愣了。
  于是,许格非就把那天在前镇别院装睡,听到尧庭苇追问司徒华的谈话,简扼地说了一
遍。
  待到说完时,丁倩文见红日已经西下,不由神色一惊道:“许少侠,我们得尽快赶回悦
来轩去。”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丁倩文立时焦急地道:“单姑婆走时要我尽快来追你,然后回到悦来轩听她的消息。”
  许格非立即不解地问:“听她什么消息!”
  丁倩文嗔声道:“当然是听尧姑娘的消息呀!”
  许格非一听,急忙颔首道:“好,那我们快去吧,说不定她们两人早在客栈里等我们
呢!”
  说罢,当先向前驰去。
  丁倩文紧紧跟在身侧,她当然希望一回到客栈便看到尧庭苇和单姑婆。
  她丁倩文当然也清楚了许格非和尧庭苇的关系,但她却不知道李云姬女侠的遗嘱上,严
命许格非不得再娶偏室的事。
  是以,她心里虽然热爱着许格非,但在各方面仍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有时自称小妹,但绝不主动地要求许格非改称她倩文姐或倩文妹。而她丁倩文自己,
不管在任何情形下,也绝不主动地喊许格非一声许哥哥或许弟弟。
  她非常清楚,这件事最好由尧庭苇来促成,那时,她和许格非与尧庭苇三人间的生活才
会美满……
  心念未完,蓦闻许格非焦急地道:“丁姑娘,你看单姑婆和苇姑娘,会不会因见我们久
未回去而出来技我们呢?”
  丁倩文急忙道:“当然有这个可能,不过,她们离开客栈时,一定会交代独院中的侍女
小梅……”
  话未说完,两人已到了街后的山坡上。
  街上灯火辉煌,但较之中午时分的人少多了。
  人少的原因可能有二,一是争霸擂台不了了之了,一是各路英豪都在进餐中。
  许格非居高临下,视界广阔,他第一个先注意的当然是他正在住宿的悦来轩客栈的那座
小独院。
  一看之下,神情一喜,不由兴奋地道:“丁姑娘,她们已在等我们了。”
  丁倩文也正看着那座小独院,由于正中小厅上亮着灯光,当然极有可能。
  是以,也愉快地颔首笑着道:“不错,她们可能已先来了。”
  两人匆匆纵下山坡,沿着后街小巷,极快地到达了悦来轩的后门,而后门也恰好虚掩着。
  两人本想越墙而过,这时只好推门进入了。
  到达那座特别富丽的小独院前,院门同样地开着,两人急步走进院内。
  由于院内过份寂静,许格非似感不妙,因而使得他心怦怦跳。
  绕过影壁,小厅上除了原有的侍女小梅,还有另外一个伙计,两人正在谈心。
  侍女小梅和店伙一见许格非和丁倩文匆匆走进来,赶紧起身迎向厅外。
  许格非首先迫不及待地问:“单姑婆和尧姑娘可曾回来?”
  本待招呼行礼的侍女小梅被问得一愣道:“没有哇!”
  丁倩文急切地问:“一直没有回来过?”
  小梅连忙摇头道:“一直没有回来过。”
  说话之间,许格非和丁倩文已走进小厅内。
  许格非立即望着店伙,问:“你可是……”
  话刚开口,店伙已恭声道:“小的是奉命来问一下,少侠和姑娘们今晚点些什么菜……”
  许格非以为有什么消息报告,原来是前来请示点菜,立即一挥手道:“请随意送一些来,
越快越好。”
  店伙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了出去。
  净面水早已预备好,两人匆匆净了个脸,分别坐在左右椅上饮茶。
  丁倩文见许格非愁眉不语,只得提议道:“我们要不要饭后去趟武夷山庄?”
  许格非毫不迟地颔首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说此一顿又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也要去?”
  丁倩文正色颔首道:“是呀!”
  许格非立即以暗示的语意道:“武夷山庄就等于尧恨天的西北……”
  话未说完,丁倩文已会意地颔首道:“我知道,去时我们谨慎些就是了。”
  两人匆匆饭罢,略微交代了侍女小梅几句,即由后店门走了出来。
  一出后店门,立即纵上山坡,展开身法,直向武夷山庄前驰去。
  前进中,只见绵延高纵的武夷山,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武夷山庄在什么位置。
  但是许格非却知道,武夷山庄前有一座大石桥,过了桥就到了。
  两人虽然默默地加速飞驰,但心里所想的却是单姑婆何以没有送消息来的问题。
  到达古道的转弯处,一条支道尽头,即是那座横跨山溪的大石桥。
  两人一登上石桥,立即提高了警觉。
  细看茂林中的武夷山庄内,一片死寂,昏暗漆黑,就像伏卧在山前待人而噬的巨兽,气
氛可怖。
  丁倩文是第一次来,看了这情势,觉得武夷山庄中非但气氛神秘,而且更觉得恐怖怕人。
  因而,她不自觉地靠近了许格非,有些紧张地悄声问:“许少侠,你说单姑婆和尧姑娘
她们真的住在这座庄院里面?”
  许格非已是来过两次的人,对里面的情形当然清楚,因而颔首道:“不会错,你到里面
就知道了。” 
  丁倩文一听,自然安心了不少。
  通过大石桥,即是茂林中的笔直石道,直达那座漆黑的高大门楼前。
  进入茂林,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丁倩文虽是侠女,但她也有一般少女的依赖性。
  假设是她一个人,她虽然具有不俗的剑术武功,她也不会自动前来。
  如果在偶然的情形下,或万不得已遇到了这种情形,她会机警地避开,或硬着头皮前进,
但是,她的心里仍是疑惧的。
  如今,有了比自己武功高胆子大的心上人在一起,她自然要唯他马首是瞻,胆怯地跟在
他的身右。
  前进中,不知何时她已拉住了许格非的衣袖,同时,悄声问:“喂,里面为什么一片漆
黑呢?她们为什么不点灯呢?”
  许格非并不因为丁倩文拉住他的衣袖而笑她胆小,因为凡是肉身凡胎都对神鬼黑暗存有
疑惧。
  这时见问,立即轻轻拍一拍丁倩文的柔荑,宽慰地悄声道:“里面当然有灯光,只是她
们尽量不让灯光外露,加之院中多树木,墙又高大,所以在此地不易发现光亮。”
  丁倩文经过许格非的手慰摸,心里寒气立时驱散了不少。
  说话之间,已到了茂林前缘,许格非索性拉着丁倩文的玉手,匆匆向东院绕去。
  丁倩文这时似乎已没有了疑惧,她被许格非温暖有力的手拉着,除了周身沸腾的血脉,
便是心坎里甜甜的蜜意。
  她一面跟着许格非前进,一面静听着高大院墙内的动静。
  但是,里面一片死寂,毫无一丝生息,除了山风过处带起的枝叶声响,听不见有任何声
音。
  根据她自己的经验和感受,这座广大院落中,似乎没有生物。
  心念间,许格非已拉着她绕至院墙下。
  许格非立即以朱唇凑近她的鬓角耳畔,悄声道:“少时登上墙头,先不要纵下,要等里
面有了回答或出来接引才可以下去。”
  丁倩文一听,本待问里真的有人?
  但是,她还是会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对了一个眼神,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墙头。
  两人立身墙头,向内一看,正是一向单姑婆据守警戒的东跨院。
  丁倩文是第一次来,只见东跨院内一片黑暗,每一处暗角花树或怪石后,似乎都没有什
么暗桩埋伏或警戒。
  但是,曾经连续来过两次的许格非却心头猛地一震,顿时愣了。
  因为,他以前发现右暗桩埋伏的地方,这时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丁倩文一看许格非的神情,心知有异,不由关切地悄声问:“怎么样了?”
  许格非急忙一定神道:“情形有些不妙。”
  丁倩文神色一惊,脱口轻啊,不由焦急地问:“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许格非略显迟疑地道:“让我先试一试。”
  说罢,立即将双手拢在嘴前,压低声音,低呼道:“单姑婆……单姑婆……”
  连喊两声,非但没有一丝动静,竟有余音由内回应回来。
  许格非和丁倩文一听,心中同时一惊,两人彼此惊异地对望着,齐声道:“没人!”
  许格非关切尧庭苇的安危,既然来了,好歹也得查个水落石出。
  是以,先紧了紧斜背在背后的小包袱,接着解开了包在屠龙剑剑柄上的剑套的丝绳结口。
  丁倩文一看,不由关切地悄声问:“你可是要进去察看一下?”
  许格非立即颔首悄声道:“今天午前长春仙姑没有前去主持争霸打擂?我便预感到情形
不妙……”
  丁倩文立即焦急地道:“果真出了事情,那尧姑娘和单姑婆赶回来,在无备的情况下,
岂不也遭了他们的毒手?”
  许格非凝重地点点头,焦急地道:“这正是我担心之处。”
  说罢。一挥手势,当先纵进了墙内。
  丁倩文深怕突然有人偷袭.也急忙纵了下去。
  两人先屏息静立俄顷,见无异状,立即向东跨院的角门前奔去。
  到达角门前,门开着,跨院里面同样的一片昏黑,所能看到的房门,也都大开着。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马上肯定院中的人都走了。
  因为,当他第二次伪装屠龙天王前来时,凡是向内的房屋内,都有灯光。
  于是,他双掌蓄劲,谨慎提防,迅即走进角门内,并一个箭步到达了上房前门。
  丁倩文紧随身后,也纵到了厢房门口。
  两人同时察看房内,发现房内非但无人,而且箱柜橱箧都被打开了,粗旧衣物,零乱丢
了一地。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首先呼了口气道:“所有的人都卷物逃了。”
  丁倩文立即赞同地道:“不错,如果来了大批高手寻仇,至少留有血渍和打斗的痕迹。”
  许格非立即道:“也许来人只杀了长春仙姑一人,不愿多伤无辜,这要看了后宅情形,
才可肯定。”
  丁倩文深觉有理,立即催促道:“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匆匆离开了东跨院,直奔长春仙姑居住的中院。
  到达中院门前,原先设有的四个守门的女警卫当然也没有了。
  进入中门一看,客厅上也没有灯光,所有房门大开,桌椅整齐,只是那些金银器皿和豪
华陈设不见了。
  许格非和丁倩文登上客厅,再到右侧的厅设客房一看,杂物满地,箱柜大开,和东跨院
的情形完全一样。
  许格非看罢,立即颔首道:“不错,看现场的情形,他们是有计划地离开了。”
  丁倩文较为心细,因而摇首道:“如果早有计划,现场便不可能这么紊乱,以小妹看来,
虽然有计划,仍是在发生了重大变故之后,临时决定逃走的。”
  许格非想到了昨夜伪装屠龙大王前来的情形,因而不自觉地道:“那是当然。”
  丁倩文继续道:“果真是这样,尧姑娘和单姑婆赶回来便没有危险了。”
  许格非立即问:“何以见得?”
  丁倩文正色道:“尧姑娘和单姑婆回到此一看,全院大乱,根本没有个人影,哪里来得
危险。”
  许格非立即问:“那为何单姑婆没有赶回悦来轩去?”
  如此一问,丁倩文顿时无话可答了。
  因为,如照常理论,尧庭苇和单姑婆赶回武夷山庄,看到这种情形,必然会急急赶回悦
来轩报告这边发生的情形。
  如今,这边情形零乱,人都跑光,而单姑婆和尧庭苇却不知去向,这的确是令人费解的
事。
  许格非走至金漆雕花大椅前坐下,同时神情凝重地自语道:“让我静静地想一想。”
  说话之间,尚向着蹙眉沉思,神情迷惑地丁倩文挥了一个手势。
  丁倩文会意地点点头,就在厅内仔细的察看,随意地走一走,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来。
  许格非坐在椅上,他首先想到的是长春仙姑。
  他认为长春仙姑是由于惧怕屠龙天王杀害她而出此下策,一夜之间,卷了细软,远走高
飞。
  正因为逃命要紧,所以才对争霸擂台的事不理不问,一切都推给了百清道人。
  至于东南武林争霸擂台,明天是否还继续举行下去,那要到明天才能知道。
  但是,一直没见长春仙姑前去的百清道人和玉面小霸王,难道下午也没有派个人来暗中
问一问?
  假设曾经派人前来,际云关上便不会那么宁静,很可能早在午后,此地便早巳围满了观
看的人。
  由于至今庄院中,依然保持着零乱现场来看,百清道人虽然感到百思不解,却不敢派人
前来。
  现在既然断定长春仙姑是畏罪逃走,而且是通知了古老头等人一起逃走的,那么这些人
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据他许格非昨夜前来所看到的暗桩和警卫,至少男女数十人,难道这么多人提着小包行
囊离开武夷山庄,可以说得上浩浩荡荡,难道就没有被人发现?
  而且,根据现场的紊乱,显然走得惊惶匆忙。
  在这样的情形下,除非宅中有通至院外僻静之处的地道,要不这么些人匆忙离开,绝不
可能不被人发现。
  一想到地道,许格非不自觉地急忙游目察看穿厅内的四个角落。
  刚刚察看了全厅一遍的丁倩文,正由客室急步奔出来。
  丁倩文一看许格非的神情,立即关切地问:“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破绽?”
  许格非立即颔首道:“不错,我认为这座庄院里,一定有通往外面的地道。”
  丁倩文一听,立即正色道:“那是当然,否则,这么多人平日进出,生活什物,都从哪
里进来!”
  许格非见丁倩文早巳想到了地道,因而起身道:“那让我们找一找。”
  丁倩文急忙道:“就是有地道也不会在此地,可能设在东西两院或靠近院墙的地方。”
  许格非见丁倩文说话时右手紧紧握着,因而心中一动,问:“你方才进屋里去,可曾发
现什么?”
  丁倩文立即一伸右掌,道:“喏,你看这个。”
  许格非低头一看,神情一呆,只见丁倩文的掌心中,竟是数粒珍珠、明玉,和两三粒蓝
红宝石,立即关切地问:“这是哪里找到的?”
  丁倩文一笑道:“在地上。”
  许格非一听,立即似有所悟地道:“那一定是翻箱倒柜时遗落的。”
  丁倩文忍笑道:“可是遗落了一地?”
  许格非神色一惊道:“那一定是相互争夺遗落的,又因时间不多而无法捡拾之故。”
  丁倩文立即道:“你说的一点也不借,小妹也是这样判断的。”
  许格非急忙似有所悟地道:“我们再看看去。”
  说罢,当先走进客室内。
  许格非一看室内的豪华家具,立即道:“这一定是长春仙姑的卧室。”
  丁倩文立即惊异地问:“你怎的知道是她的卧室?”
  许格非当然不便说出他伪装屠龙天王前来时,曾看到长春仙姑穿着睡衣在客厅上走动。
  是以,只得含糊地道:“我昨夜前来时,曾到后院察看,发现此处有灯光,而侍女仆妇
和警卫,也多集中在附近。”
  丁倩文立即不以为然地道:“可是,谁又敢争夺长春仙姑的手饰珍珠呢?”
  如此一问,许格非也无话可答了。
  丁倩文低头在散乱的衣物中,用脚一拨,立即发现一颗亮晶晶的雪白宝石,脱口道:
“喏,这儿又一粒。”
  说罢,俯身检了起来,并举向许格非的眼前让她察看。
  但是,许格非却目光呆滞,双眉紧蹙,正在那儿苦思,同时自语道:“这就怪了,谁敢
和长春仙姑争夺她最心爱的东西呢?”
  丁倩文一听,立即沉声道:“你怎的一直认为这些东西是长春仙姑的呢?你就没想到长
春仙姑来这间房子里抢别人的手饰呢?”
  许格非知道丁倩文不了解武夷山庄内的情形,所以才有如此想法。
  正待向她解释,前院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命令声音,吩咐道:“大家分头去找,看情形,
显然是那小子回来之后才逃走的。”
  丁倩文神色一惊,首先悄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说话之间,立即东张西望地找地方躲藏。
  但是,许格非一听那人的口气,便知来了不少人,因而也知道躲起来不是办法。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悄声低喝道:“小心。”
  低喝声中,疾探右臂,戟指点向了丁倩文的黑憩穴。
  闻声一惊,尚未回头的丁倩文,一声嘤咛,娇躯一旋,立即向地毯上栽去。
  许格非伸臂一拦,迅即将丁倩文托抱而起,急忙放在长春仙姑的大床上,顺手放下了纱
帐。
  紧接着,匆匆解下背上的小包袱,取出金丝大锦袍穿上,罩上独眼软盔,并在左腿上套
上那截长叹四五寸的铁杵,退掉剑套,并将大床四周的锦帏放下来。
  就在这换衣的一瞬间,中院门口外已有了人声。
  许格非掀帘纵了出来,由于他的锦袍和屠龙剑上的珠宝互映,整个穿厅立时照上一层淡
淡光辉。
  大厅和后院这时也传来了彼此招呼声。
  想是由于什么也没发现,断定院中已没有了任何人,因而也开始了大声交谈。
  许格非知道,这前后左右的四拨人,必以这座中院为集合点。
  是以,急忙将上首的金漆大椅,搬至中央,端端正正地坐在大椅上。
  就在他坐在大椅上的同时,院门外已有人大声惊呼道:“启禀寨主道长,这座院子里有
灯光!”
  接着是一阵吃惊议论和杂乱的脚步声。
  许格非一听寨主道长,心中一动,断定人可能是铁门寨的石寨主,至于道长,不知是否
就是和长春仙姑狼狈为奸的百清道人。
  根据那人的惊呼院中有灯光,显然是看到客厅上的袍剑毫光。
  就在心念方动之间,中院门外已飞身纵进来十数人之多,而当前的两人,正是铁门寨的
石寨主和紫云观的百清道人。
  石寨主和百清道人,以及另两名中年人和十数名壮汉道人,一见客厅上端端正正地坐着
一个头罩软盔,身穿锦丝软袍,独眼炯炯,腰悬宝剑的人,俱都脱口惊啊,同时刹住了身势。
  就在这时,左侧厢房上突然有人大声道:“回报掌门人,百清道长和石寨主都在这里
了。”
  许格非一听,知道由房面上进入的,必是点苍派的新任掌门玉面小霸王。
  果然,只见人影闪动,风声飒然声中,十数人影,纷纷由左右厢房上纵下来。
  最后纵下房面的,正是两个老人陪同着一身着银缎红花劲衣的玉面小霸王。
  玉面小霸王双脚落地,立即发现石寨主等人神情有异。
  于是,心中一惊,急忙回头,举目向客厅上一看,脱口轻啊,也不由愣了。
  许格非这才学着屠龙天王的沙哑声音,怨毒地道:“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老少道人,居
然胆敢侵犯老夫的宅第,扰乱老夫的清修,实在可恼可恨。”
  百清道人自觉和长春仙姑有阴谋控制东南武林的诡计,是以,强自一振精神,稽首恭声
问:“敢问老前辈……”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怒喝道:“打断长者面谕,就是犯上,按律应当赐死,老夫姑念你
是初犯,饶你一死,但仍应掌嘴。”
  说罢,立即望着石寨主,切齿怨毒地道:“你,那个大肚子的小伙子,由你代老夫打那
个老道三个嘴巴子,以打断尊长言论者戒。”
  如此一说,俱都愣了。
  因为,这位自称老夫的蒙头罩脸独眼怪人,居然称呼一向自称老夫的石寨主为小伙子,
看来,这位怪人的年龄岂不至少百岁以上了吗?
  但是,大吃一惊的百清道人,却慌得急忙解释道:“启禀老庄主,晚辈是紫云观的百清
呀!”
  玉面小霸王等人见百清称呼那位独眼怪人老庄主,俱都神色一惊,纷纷抱拳躬身肃立。
  许格非担心丁倩文穴道制得太久,觉得这是吓走百清等人的好机会。
  是以,冷冷一笑,咬牙切齿恨声道:“哼哼,百清,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老夫的侍
婢狼狈为奸,胡作非为,老夫正要前去紫云观取你项上的首级,没想到,你倒自己送来了,
嘿哼……”
  话未说完,百清道人早已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惶声道:“老庄主饶命,
老庄主饶命这件事不怨小的呀,小的就是斗大的胆子也不敢胡作非为呀!”
  许格非立即怨毒地问:“你是说一切都是贱婢长春仙姑的主谋?”
  百清道人连连叩头,惶声道:“是是,小的一切都是由长春仙姑指挥,而她所说的,也
都说是奉的老庄主您的面谕。”
  许格非沙哑怨毒地嘿嘿一阵冷笑之后,才恨声道:“这么说,老夫将长春仙姑那贱婢处
死并没有冤枉她了。”
  百清道人等人一听长春仙姑已被处死,俱都浑身一战,脱口一声惊啊。
  也就在百清等人惊啊的同时,一道横飞人影,呼的一声,径由房面上翻翻滚滚的坠下地
来。
  紧接着,咚的一声大响,一具道姑装束的女尸体,着实跌在百清等人的面前地上。
  百清道人等人一见,纷纷大惊失色,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同时惶声高呼道:“老庄主饶
命,老庄主饶命,小的们知罪了。”
  惊得倏然站起的许格非,正待飞身纵出厅外,点足纵上房面,待看了百清道人等人的举
措,急忙又坐下了。
  同时,他灵机一动,也怕中了来人的凋虎离山计,趁他登上穿厅房面同时,劫走了客室
内的丁倩文。
  他认为,即使丢下长春仙姑尸体的人是老贼尧恨天,他也不能离开客厅一步,何况丢尸
之人,很可能是尧庭苇和单姑婆。
  心念电转,强捺心中的焦急与不安,冷冷一笑,既缓慢又怨毒地道:“只要你们确知悔
过,从今天起,改过向善,相安无事,老夫也就上体天德,饶过你们不死……”
  话未说完,百清等人早已叩首如捣蒜,纷纷惶声感激地道:“谢谢老庄主恩典.谢谢老
庄主不杀之恩。”
  许格非恨不得百清等人马上离去,是以,唔了一声,沉声道:“快快出庄去吧,今后任
何人胆敢再来,可别怨老夫心狠手辣……”
  话未说完,纷纷爬起的百清等人,早巳连连恭声应是,急急后退,忙不迭地夺门逃命而
去。
  许格非不敢马上离开坐椅,怕是百清等人中,有人慌慌张张地再奔回来。
  但是,他却屏息凝神静听着客室内的动静。
  由于里面一直平安无事,他才将一颗心安定下来。
  于是,他先仰面看了一眼头上的雕梁朱椽,知道掷长春仙姑的那人早已离去,这才急忙
起身,飞身纵进了客室内。
  进入室内,立即钻进锦帏内,匆匆取下软盔,脱下锦袍,退掉脚上的铁杵,迅即依序包
进了小包内。拿起剑套套在屠龙剑上,这才向纱帐前走去。
  帏帐内虽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他方才取软盔脱锦袍时,借着袍剑的光辉,隔着银纱
帐,曾隐约看到丁倩文的身影躺在床。
  许格非的确有些庆幸窃喜,没想到,这么顺利,这么快就把百清道人等人打发走了。
  心念间,掀开纱帐一看,脱口惊啊,浑身一战。
  因为,他在纱帐外所看到的身影,竟是长长拉开的一条绣被。
  许格非这一惊非同小可,本能地将秀被猛地一下掀开了。
  绣被上掀,目光一亮,被下竟放着一柄金丝剑柄金丝穗的悬珠嵌玉剑。
  许格非急忙将剑拿起,顿时愣了。
  他愣愣地望着剑穗上的那颗明珠,徐徐旋转,毫光射目,他看来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心
情紧张,焦急地想它不起。
  这时,他已断定劫走丁倩文的人,就是这柄剑的主人。
  根据对方的—动机,很显然的事实,是要他许格非拿着这柄剑去救人。
  当然对方是敌对的,如果是善意的友人,便不会劫走丁倩文了。
  对方劫人留剑,那是因为时间仓促.无法写字留言,但是,又不能不留一些东西而要他
许格非知道,丁倩文是什么人劫走的。
  当然,这样想尽心计,挖空心思的做法,自然是要他能够找了去。
  到了那时候,对方的人多势众,而且经过了一番布署,再加上有丁倩文做人质,不怕他
许格非不就范。
  许格非心念至此,虽然恨透了来人的用意和居心,但仍想不起手中拿着的这柄剑是什么
人的。
  首先他想到了长春仙姑,虽然他只见长春仙姑手拿着拂尘,并没注意到她曾携带兵刃,
但根据她以道姑的身份掩护活动,似、乎不该用这么豪华富丽的佩剑。
  一想到长春仙姑,立时想起了丢在院中的那具尸体。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武夷山庄的人全部席卷逃光了,完全是因为长春仙姑被杀之故。
  但是,长春仙姑是被谁杀的呢?
  继而一想,莫非就是方才将尸体掷下院中的那人?那么,掷下长春仙姑尸体的那人又是
谁呢? 
  心念至此,悚然一惊,心中同时十分懊悔。
  因为,假设他方才即时纵上房面,断定那人绝难逃过他的追击。
  可是,他却偏偏为了丁倩文的安危,错过了捉住那人的机会。
  于是,心中一动,他认为在长春仙姑的尸体上,也许可以发现一些线索来。
  心念已定,转身挥臂,掀开锦帏,提着那人留下的剑就向室门走去。
  前进中,他本能地看了一眼前后广窗,心里在想,对方潜入推窗,他为何竟然没有发觉
呢?
  心念间,心中一惊,急忙向前窗奔去。
  奔至窗前一看,窗闩依然拴着。
  于是,转身再奔至后窗前一看,同样的窗闩未动。
  抬头看看天花板,天花板上也无破坏的孔洞,而且,即使天花板有孔洞,也难背着一个
人逃走。
  这时,他立时想到了地道。
  因为,他和丁倩文也曾想到了武夷山庄中,必有通至庄外的地道。
  他仔细打量房内的形势,地道口一定设在长春仙姑的睡床下。
  心念间,早已转身奔进了锦帏纱帐内,猛地一抬牙床,呼的一声掀起来。
  由于用力过猛,轰的一声翻了过去,紧接着,整个纱帐锦帏被砸落下来。
  许格非心中一惊,就趁前面尚未落地之前,掀开帏帘,飞身纵了出来。
  回头一看,目光一亮,心头猛地一震,顿时呆了。
  因为,就在锦帏后面的山墙上,现出了一道小门,而小门正开着。
  许格非一看,顿时恍然大悟,来人就是由这道小门将丁倩文劫走的。
  他再不迟疑,飞身纵进了小门内,由于来人留下的宝剑上有一颗比龙眼还大的明珠,是
以里面的情形尚能看得清楚。
  小门内也是一间密室,而且有两个小门。
  正前方的门掩着,右方的门开着,而且垂着一方黄绒布帘。
  许格非直觉地走至右方小门一看,用手一掀,这才发觉门帘同样的是挡在门前的大锦帏。
  于是,贴着锦帏走出去,竟是另一个个物零乱的房间。
  为了找出线索,许格非掀开室帘走向外间。
  走至外间一看,目光立时一亮,他看到了丢在院中地上的长春仙姑。
  这时许格非已经完全清楚了,来人是由另一道小门将丁倩文劫走的。
  但是,既然看到了长春仙姑的尸体,当然要查看一下她是怎么死的。
  是以,飞身纵至院中,先机警地游目察看一眼院中四周,立即向着长春仙姑的尸体前走
去。
  他发现长春仙姑的尸体完好,仅后脑上有乌黑凝固的血渍。
  根据血渍看,许格非断定长春仙姑至少已死了六个时辰以上。
  伤势既在后脑,很可能是遭人暗算,否则,根据长春仙姑的武功,除非对方武功绝高,
不可能被人敲中了后枕穴。
  那么这个暗算长春仙姑的人又是谁呢?
  当然不太可能是那位丢掷尸体的人。 
  不过,如果能知道那位丢尸人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长春仙姑,当然也有助于猜出下毒手
的那人是谁。
  许格非深信,下毒手的那人,必是与长春仙姑较为亲近,而又不疑对方会向她下毒手的
人。
  他知道,单姑婆一直和尧庭苇在一起。
  而那位古老头,应是长春仙姑的心腹,也不可能向长春仙姑下手。
  那么,最亲近,而又不被防范的人是谁呢?
  许格非在最亲近三字上一想,目光一亮,脱口失声道:“是他,一定是他,尧恨天!”
  说至尧恨天时,咬牙切齿,目露寒芒,继续自语恨声道:“只有这个心狠手辣的狗贼,
才会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至于尧恨天为什么要暗杀长春仙姑,他已懒得去想它了。
  当然,长春仙姑的后脑伤势,就是尧恨天用他的铁骨大折扇敲碎的。
  至于尧恨天暗杀长春仙姑的原因和动机,只有等到将来捉住老贼尧恨天的时候再诘问他
了。
  许格非想罢,有些落寞地看了看手中的金穗明珠宝剑,他知道,无论来人是从哪一条地
道逃走,他都无法追上那人了。
  但是,他深信来人不会杀害丁倩文,因为,对方如果有意伤害丁倩文,仅需加一指点在
丁倩文的死穴上就可以了。
  其次,他也断定来人不会侮辱丁倩文,假设对方只是贪图女色,便不会把这么一把精美
而豪华的宝剑留下来,作为寻找的线索了。
  至于丁倩文的穴道,他用的是普通手法,凡是有一些造诣的武林高手,都可以解得开。
  现在,唯一急切的问题是如何察出这柄宝剑的主人是谁。
  但是,他在此时此地去问谁呢?
  许格非一蹙眉,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有了,悦来轩酒楼客栈的刘掌柜。不错,他
开设酒楼,阅人天数,前去问他,一定会问出一些眉目来。”
  把话说完,倏然转身,足尖一点,飞身纵上房面,展开轻功,直向庄外驰去。
  现在.许格非又开始担心,刘掌柜是否已知道长春仙姑已死,单姑婆也逃得不知去向了?
  假设刘掌柜已获得了消息,也许他也早巳逃命去了。
  许格非心情忐忑不安,加速飞驰,到达际云关的外街口,依然沿着街后山坡前往悦来轩
客栈。
  前进中,不时探首看一眼街下情形,更特别注意他正住宿的那座豪华小独院。
  渐渐他已看清了,附近一片漆黑,只有他住的那座独院还有灯光。
  仰首看看夜空,心想,现在已是三更天了,为何侍女小梅还没有熄灯呢?
  继而一想,心头猛地一震,该不会是刘掌柜闻声逃走,小梅也跟着离去,因而小楼上的
灯一直没有人吹?
  心念至此,更感焦急,不自觉地加速了身法。
  到达店后门,门竟然开着,心中更加慌急。
  但是,急急奔至独院门前,院门竟意外地关着。
  许格非认为门既然在里面闩上,里面当然可能有人,立即在门上叩了两下。
  由于里面没有动静,他立即回头打量了一眼全店情形。
  他根据店内的整洁和那种感觉上的宁静气氛。悦来轩客栈似乎没有发现变故。
  果然,就在他心念方动的同时,里面已响起侍女小梅的迷惑声音问:“你是谁呀?”
  许格非心中一喜,立即愉快地道:“小梅,是我。”
  里面的小梅一听,不由兴奋地大声道:“是许少侠和丁姑娘回来了。”
  说话之间,随着脚步声响。门闩也有了响声。
  呀的一声门开了,满面惊喜的侍女小梅,一看许格非的神色,再看了一眼院门外,立即
瞪大了两眼,惊异地问:“丁姑娘呢?”
  许格非觉得没有向小梅解释的必要,只得踏进门内含糊地道:“丁姑娘待一会儿回来。”
  小梅会意而迷惑地哦了一声,又匆匆将门关上闩好。
  但是,绕过影壁的许格非,却脱口轻啊,顿时呆了。
  因为,小厅阶前,正站着老泪簌簌,神情悲痛的单姑婆。
  许格非急忙一定心神,脱口急呼道:“单姑婆。”
  急呼声中,飞步奔了过去。
  但是,单姑婆却左手掩在面上,伤心地失声痛哭了。
  许格非赶紧扶住她,宽慰地道:“单姑婆,快不要哭,快别难过。”
  单姑婆则哭声道:“许少侠,我已是个无家可归的老婆子了。”
  许格非急忙颔首道:“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到厅上去说。”
  说罢,扶着单姑婆向小厅上走去。
  他回头一看,发现侍女小梅立在影壁处惊异地发呆,知道单姑婆并没有将武夷山庄的变
故告诉她。
  由于小梅并不是武夷山庄的人,有些事当然不便让她知道,是以,吩咐道:“小梅,你
去到前店找一些吃的东西来,我和单姑婆都饿了。” 
  小梅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出院去。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武侠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