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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香谷
第 11 章
语声一顿,忽然感觉奇怪地目闪疑芒的问道:『小兄弟,你是怎麽会知道的?』
文玉旬淡然一笑道:『此乃想当然之事尔!』
古浩疑惑地道:.『真的只是『想当然』麽?』
文玉旬笑了笑,话转正题的道:.『以後如何?老哥哥请接说下去。』
古浩只得接收下去说道:『旋而误会冰解,由是相识结交,其於言谈中获知老哥兄弟身中慢
性奇毒之後,即诚恳自荐,愿为老哥哥兄弟诊脉一试能解与否?………』
文玉旬听至此处,剑眉突然微挑,星目条现异采地接口说道:『老哥哥且慢说下去,这以後
所发生的事情经过,由小弟来猜猜,如何?』
古浩含笑地点了点头,住口不言。
文玉旬略作沉思之後,这才缓缓说道:『对方於替老哥哥兄弟诊脉细察之後,虽末说出所中
是何种毒名,却表示能解,并愿为效劳,唯因手头无现成灵药,而且炼制费时,是以乃请老哥哥
兄弟先回返千山,相约过一段时日,当然解药炼成送往千山,对麽?
古浩听得心中不由又惊又佩,对文玉旬这种料事如神如同目见的才智,暗暗心折不已,於是
立即点头一笑,道:『事实经过确是如此,一点无错,小兄弟这份料事如神的绝顶聪智,实在令
老哥哥我衷心叹服!』
文玉旬谦逊地一笑道.
『多谢老哥哥的夸赞,不过了另外一件事情,小弟便就猜料不到了!
古浩道:『另外什麽事情?』
文玉旬道:『对方向老哥哥所提的条件。』
古浩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实在厉害,也实在令人佩服!』
文玉旬笑道:『这并不是小弟厉害,而是……
古浩接口道:『又是想当然尔』,对不?』
文王旬剑眉微轩,道:『老哥哥这麽一说,小倒不好意思不换句话说说了。』
古浩笑问道:『你要换句什麽话说?』
文玉旬道:『事理必然尔。』
古浩一征道:『这话有………』
条忽悟及这句『事理必然』之意,要比那『想当然尔』尤为切合实际,遂即立时顿声闭口不语。
文玉旬却故意问道:『老哥哥为何不接说下去了?』
古浩忽地摇头一叹,道:『算了,老哥哥年纪老了,反应,智慧两不如你,再说下去必将难
免丢脸,於其将被弄得脸红无言以对,反而不如藏拙的好。』
话虽说得似乎颇有自知之明,不过,前面的那句『老哥哥年纪老了』之言,却显得有点耍赖
皮,在替自己遮羞,装门面解嘲。
那意思也就是说,老哥哥如果不是年纪老了,反应,智慧绝不会输你。
文玉旬天赋奇才,智慧高绝,足堪傲夸当代第一,岂有听不出古浩这种话意的,不过,他没
有说什麽,只朝古浩微微一笑。
虽只是微微一笑,但一笑得古浩的老脸发了红。
幸好这是夜晚,杯中又极暗黑,脸上发红别人绝对看不出来,否则古浩要不尴尬………
文玉旬微微一笑之後,条又脸容一肃,话归正题的道:『老哥哥请说对方所提出的条件吧。
古浩道:『对方所提出的条件倒是非常简单………』
文玉旬目光一凝,接口道:『这『非常简单『之意,恐怕只是老哥哥的想法吧?』
古浩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正是老哥哥我当时的想法,对方只请求老哥哥兄弟俩答应将来
帮助他一件事情。
文玉旬眨了眨星目,道:『是什麽事倩,老哥哥必是问过的了?』
古浩点头道:『自然,老哥我怎会不问。』
文玉旬问道:『对方是怎麽说的?』
古浩道:『对方说他有位朋友胸襟抱负令人敬佩,请求老哥哥答应帮助他的事情,就是协助
那位朋友去完成抱负!』
文玉旬剑眉微皱地道:『为朋友胸襟抱负,这话乍听起来似乎颇为感人,但是事实上却很空
洞,说了等於白说一样呢!』
古浩道:『但老哥哥我当时对此并未深思。』
文玉旬点头道:『这是人之常情,对方言词感人,首先攻取了老哥哥的心理,自然难怪老哥
哥当时末予深思。』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老哥哥心理上受了他那句『胸襟抱负令人敬佩』的影响,於是就毫
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是不?』
古浩道:『事实正是如此,当时他即拿出一件信物给老哥哥我认明之後,便要老哥哥兄弟日
後於接到此信物时,就凭此信物前往指定地点去见那位朋友,协助他完成那令人敬佩的胸襟抱负!』
文玉旬微一沉思,问道:『那信物是样什麽东西?」
古浩道:『是一块乌金令牌。』
文玉旬道:『後来老哥哥过了好久才接倒令牌的?』
古浩道:『十五年之後。』
文玉旬星月奇光一闪。道:『如此说来,他所说的那位胸襟抱负两皆令人敬佩的朋友,该就
是眼下老哥哥所立身的那个『圈子』的主人了?』
古浩点头道:『若非当年点头承诺,老哥哥我怎会 …
条然一顿,摇摇头,苦笑了笑,住口不语。
这表情很明显,他今日之屈居人下,奉人为主,实是为当年『承诺』所束,心中甚是不愿,
但却无可奈何!
文玉旬略一沉思,又问道:『当年那人他姓什麽?』
古浩道:『姓官名武扬。』
文玉旬剑眉微皱了皱,道:『老哥哥能说说他的容貌和长像麽?』
古浩道:『白面无须,仪表颇为不俗,气度亦颇轩昂,是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文玉旬再度略作沉吟,想像地道:『那是他当年的容貌,时隔二十年,现已年逾花甲,该是
位颚下灰须飘胸,两须斑白的老者了。』.
古浩点点头道:『他现下的像貌,正如小兄弟所料不差。』
文玉旬条然注目问道:『老哥哥知他现在何处麽?』
古浩摇头道:『不知道。』
文玉旬道:『老哥哥最近没有见过他麽?』
古浩道:『没有。』
文玉旬星目眨了眨,道:『这麽说,老哥哥并不常见到他了?』
古浩道:『五年来,总共见过八次左右。』
文玉旬道:『每次见面时,都是在什麽地方?』
古浩道:『叁次在『圈子』里,五次是在另外地方。』
文玉旬道:『这八次都是在什麽场合情形下见面的?』
古浩道:『七次都是在议事或者传令交待任务的场合下见面的,只有一次是在外面偶而相遇的。』
文玉旬道:『他平常很忙麽?』
古浩点点头道:『无论是议事或者传令交待任务,每次他都是急匆匆的样子,话一交待明白
就走,看来他似乎确实很忙!』
文玉旬道:『他在圈子『里是什麽身份?』
古浩道:『金令一号。』
文玉旬道:『那麽与老哥哥是同等身份了?』
古浩摇头道:『不,『金令使者』虽是同等身份,但金令一号』则另有其超然不同的地位!』
文玉旬道『怎样超然不同?』
古浩眉锋微皱,竟有点犹豫地欲言又止。
文玉旬见状忙又说道:『此事虽然不见得是宫中的什麽机密,但老哥哥如认为有所碍难不便
言说的话,那就算了。』
好厉害,这分明是欲进故退之词。
古浩双眉条地一挑,道:『不错,这并不是宫中的什麽机密,也没有什麽碍难不便说的。』
语声微顿即起,道:『他兼司发令,权力至高至大,全宫之中除对『宫主』外,全都得听他
的调度支配!』
文玉旬道:『如此说来:他那位『胸襟抱负令人敬佩』的朋友,倒似乎成了个名义上的宫
主』,很少闲事的了!』
此料该当不会有错,事实上也必然如此无疑!
但,古浩他却摇了头,道:『那倒不尽然。』
文玉旬星目一转,道:『是事情的决定权皆在於宫主,他只是直接承受宫主的指示令谕,代
表宫主传令,处理一切事务的历?』
古浩点头道:『事实也正是这样,宫主虽然极少公开露面问事,但遇有重大事故时,却必亲
自处理。』
文玉旬道:『老哥哥能赐告宫主的姓名麽?』
古浩道:『说来惭愧,五年相随,对宫主的姓名出身来历迄无所知,并且…
文玉旬接道:『连他的真面目也未得一见,是麽?』
古浩点头道:『宫主每次公开露面处理事务时,都以红巾蒙面,语音低沉而冷峻,令人有种
神秘莫测的栋然之感!』
文玉旬默然沉思稍顷,心中忽有所疑地问道:『每逢宫主公开露面之时,宫武扬也都在场麽?』
古浩道:『大都在场…』
语声一顿,忽地恍然悟及文玉旬比问之用意,目射惊奇之色地望着文玉旬问道:『怎麽?难
道少兄弟认为他就是……』
文玉旬点头道:『小弟只是心中略有所疑所感而已。』
语声微微一顿,问道『老哥哥可曾见过宫武扬的武学功力如何?』
古浩摇头道:『没有见过。』
语声一顿又起,道:『他虽深藏不露,但却瞒不过老哥哥的一双眼睛,据老哥哥暗中留心观
察,其一身武学功力极高,堪称罕绝人物!』
文玉旬星目异采一闪,道:『比老哥哥如何?』
古浩微一沉思,道:『应该是只高不低。』
文玉旬再度默然沉思了片刻,条又注目问道:『官名何名?』
古浩道:『宫名『震天』』
文玉旬道:『宫址何处?』
古浩微一沉吟,道:『浩瀚烟波间。』
文玉旬微一沉思道:『是洞庭湖中麽?』
古浩微微一笑道:『小兄弟,老哥哥今晚所答有关宫中之事,已有背誓毁信 漏机密之嫌,
请原谅老哥哥末便再作深答了!』
文玉旬闻言自是不便再说什麽,话锋一转,道:『老哥哥能赐告宫中有多少人手麽?』
古浩略一一犹豫,道:『两百左右。』
文玉旬道:『高手很多麽!』
古浩道:『数目不少,小兄弟如果一旦得悉宫址所在时,千万慎重,切不可轻举妄动前往涉险!』
文玉旬剑眉一挑道:『为什麽?震天宫是龙潭虎穴?』
古浩道:『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罕绝高手却甚多!』
文玉旬道:『老哥哥想来当必是罕绝高手之一了?』
以古浩的一身武学功力而言,放眼当今天下武林,实该称得上是罕绝高手之流。
但是,那知古浩竟然摇头道:『老哥哥这一身功力虽算不俗,却非宫中的罕绝高手之列!』
这话,听得文玉旬两道剑眉猛地高挑,星目神光暴射如寒电逼人,但内心深处也起了惊栗剧震!
的确,古浩的这种话若非自谦,则就太惊人了!
稍顷,文玉旬威态一敛,道:『老哥哥,小弟忽然有了一种感觉。』
古浩道:『什麽感觉?』
文玉旬道:『小弟觉得那『震天宫主』,可能就是当年暗中诡谋屠杀『天下第一堡』的主谋正凶!』
古浩骇异地道:『有可能麽?』
文玉旬忽然轻声一叹,道:『小弟只是有这个感觉,是不是,还待查证………』
语声微顿了顿,又道:『因此,对於老哥哥退出『震天宫』的问题,小弟也改变了心意!』
古浩注目问道:『少兄弟你改变了什麽心意?』
文玉旬道:『小弟想请老哥哥仍旧暂留『震天宫』中。』
古浩脸色一变,道:『小兄弟,你要老哥哥留在『震天宫』中卧底?』
文玉旬点点头道:『小弟只是想请老哥哥帮忙设法查出『震天宫主』是不是那主谋正凶!』
古浩神色一正,摇头道:『此事老哥哥无法从命,少兄弟你请原谅!』
文玉旬肃容朗声说道:『老哥哥的心意小弟非常明白,老哥哥之所以不肯答应的原因,无非
因为是当年对宫武扬作过承诺,而那承诺却是因为宫武扬的赠药解毒之恩,但,老哥哥如果仔细
的想想,那宫武扬的赠药解毒,如果乃是故示恩惠,也是『系铃解铃』之举的话,那麽,他对老
哥哥的企图是什麽?已不言可知,如此,老哥哥那『承诺』,因系在其瞒蔽圈套下所作,也就大
可不必………』
说到此处,语声略顿,又道:『再说当年宫武扬所说的那『令人敬服的汹襟抱负』是什麽?
如今已明摆在眼前,是图霸武林,君临天下,这已经不单是『天下第一堡』灭堡血仇的问题,事
关天下武林道统,所谓『武林正气』,也已面临危难,凡属武林同道,人人有责为除魔卫道而尽
棉力,否则後果必将不堪设想………』
语声忽又微顿了顿,接道:『老哥哥乃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明智长者,当不会不明是非善
恶之分,小弟也不再自晓舌多说了,如何之处,一切悉由老哥哥自作抉择!』
文玉旬朗朗道来,这番话,几乎无一不是有如暮鼓晨钟般的至理,名言听得一旁站立的野和
尚也不禁满脸庄容,一片肃穆之态。
古浩听得心中虽也深受感动,但他仍然犹豫地双眉深锁,沉思不语,未曾立刻遽作抉择。
半晌之後,倘这才缓缓说道:『此事在一切真像末弄清楚之前,老哥哥我实在末便遽作决定
,不过,少兄弟,你只管放心,老哥哥也并不是糊涂人,事情真一旦弄清楚,若果如你小兄弟所
预料时,老哥哥必有所报!』
文玉旬微微一笑,道:『如此,小弟这里先谢谢老哥哥了。』
说吧,拱手深深一揖,古浩连忙拱手欠身还礼,道:『不敢当小兄弟请勿如此客气多礼了。
文玉旬一笑,接着又道:『耽误了老哥哥不少的时间,如今老哥可以走了。』
古浩目光瞥视了叁名蒙面黑衣汉子一眼,迟疑地道:『关於他们叁个….…』
野和尚笑指了指木立在工一丈外的两名蒙面黑衣汉子,道:『那两位看来虽然能行能拐弯,但
却俱皆无知无觉。』
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一个,道:『这一位则已被我野和尚制了睡穴,今晚所谈一切,绝对不
虑彼等知道,你古大怪尽管放心,另外在这少室山区内你们所埋伏的一十四处眼线二十八人,此
刻也正全都睡兴正浓,你可以和他们叁个分别去弄醒那些个,带着他们一起离去,至於你古大怪
如何对他们自圆其所,那可是你自己的事了!』
话落僧袖轻拂,解开了叁名蒙面黑衣汉子的穴道,和文玉旬同时身形一闪而没,隐入了暗处
刹那之後,叁名蒙面黑衣汉子俱醒转,恢复了知觉。
古浩对叁人一阵绘声绘色的虚予搪塞之後,便率同叁人闪身离开长林,围绕少室山区分别拍
开那二十八名眼线的睡穴,飞驰离去。
随後,野和尚和文玉旬再度自暗处双双现身走出,不过这回却多了个人。
那是个身穿青衣青裤,手提黑市长袋,腰间斜挂着一柄剑鞘镶金嵌玉,形式奇古的短剑,年
约十叁四岁的大男孩。
这大男孩生得一张圆圆的脸孔,唇红齿白,两只大眼睛黑白分明,圆溜溜的充满着智慧的光
芒,甚是讨人喜爱。
野和尚望着大男孩忽然嘻嘻一笑,道:『小鬼头,你今天怎地这麽听话,乖了?』
大男孩也嘻嘻一笑道:『是文大哥关照的呀!』
野和尚豆眼陡地一翻,叱道:『小鬼头大胆,这文大哥『的称呼,也是你能叫得的历!』
大男孩嘴巴一扁,道:『野师父,这可不能怪我………』
野和尚脸色条地一沉,截口怒声喝道:『小鬼头还敢张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原来这大男孩复姓欧阳单名坚,乃是野和尚唯一的得意高足。
师父叫徒弟『小鬼头』,徒弟喊师父为『野师父』,这种称呼,令人听来不禁甚觉滑稽好笑
然而,天下间就偏多这些令人滑稽好笑的怪人怪事!
不过,尽管师徒俩在称呼上似乎有点不成体统,但,规矩还是有的!
野和尚的脸色一沉,泛上了怒意,欧阳坚不由,顿时禁若寒蝉,脸上神情虽然满是一片委曲
之色的望了文玉旬一眼,但却再未敢吭声。
文玉旬见状便朝欧阳坚笑了笑,旋即转向野和尚含笑道『野大师,此事你可不能怪坚弟,
是我要坚弟这样叫的。』
野和尚连连摇头道:『这怎麽可以,我野和尚虽说向来不拘小节,但此与辈份有关,怎可乱
来,不然,别人岂不是要说我野和尚对徒弟毫无………』
文玉旬摇手截口笑说道:『这是我喜欢坚弟天真烂漫,所以才要他这样叫我,免得他在长辈
面前有着心理上的拘束,因而有失那本性的天真活泼!
这话是实情,也是真理。
不管是多麽天真活泼的人,在长辈面前,无论那长辈为人有多麽随和,晚辈总是晚辈,在心
理上都会无形的受着那传统,礼貌,习俗上的拘束,因而抑制住本性的天真活泼的!
文玉旬的话虽说全是实情,真理,但是野和尚却眨动着豆眼,仍然显得有点迟疑地道:『可
是………』语声一顿,突然注目问道:『掌门人确实一点也不讨嫌他麽?
文玉旬不由微微一征!扬眉道:『野大师,你这话………』
野和尚笑嘻嘻地接口道:『掌门人可千万别生气,我野和尚这话中有话,也大有道理!
文玉旬星目凝注,道:『什麽话?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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