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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香谷
第 12 章
野和尚嘻嘻一笑,道:『掌门人既然实在喜欢他,便请恕我野和尚放肆,请掌门人先点个头!』
文玉旬不由剑眉微皱地道:『野大师,你这是………』
野和尚接道:『我说过了,我话中有话,另有道理,另有用意!』
文玉旬剑眉条地一扬,点头道:『我点头了,请说你那话中话的道理用意吧!』
野和尚突然一敛那嘻笑之态,双手合十施礼道:『如此,野和尚这里先致谢了!』
究竟是什麽事情?竟然值得野和尚敛态致谢,显然,野和尚那所谓话中话的道理用意中,实
在大有文章!
文玉旬心念电闪间,连忙拱手微揖还礼,道:『你请说吧。』
野和尚转目望了望欧阳坚,突然抬手一指点出,欧阳坚身躯一幌,已被点了昏穴,野和尚适
时伸手扶住欧阳坚那欲倒的身躯,轻轻地放躺在地上。
此举实在很出人意外,文玉旬虽然明知野和尚此举必然有着深意,猜料必是野和尚那话中话
不能让欧阳坚听到,但仍忍不住脱口问道:『野大师,你这是?………』
野和尚嘻嘻一笑道:『我野和尚的话中话,他目前还不宜听,所以只好让他暂时睡上一刻了
话声微微一顿,突然豆眼凝注地肃容问道:『掌门人可曾听话过武林中有一位欧阳大勤其人?』
文玉旬领首道:『可是那外号人称『玉面寒儒』,出道不足十年,便即偕同『翠衫女侠』双双
归隐的一代英侠?』
野和尚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
文玉旬心念微微一动,问道:『难道坚弟便是欧阳大侠的後人?』
野和尚又点了点头道:『小坚他正是欧阳大侠的独子。』
语声一顿又起,道:『欧阳大侠夫妇被仇家阴谋陷害之际,小坚尚在袱棉之中,我当时恰巧
经过他夫妇隐居的竹楼之外,突闻楼中除儿啼之声外,竟是一片死寂,不闻其他半丝声息,不禁
心生疑念,飞身登楼查看究竟,这才发现这一双英侠夫妇和一名老仆,竟已死去多时,遂於楼後
空地上将叁具 体分葬两穴,将小坚携回抚养。』
文玉旬星目瞥视了躺在地上昏睡中的欧阳坚一眼,问道:『这麽说,坚弟的身世,你一定还
未告诉他了?』
这话问得似乎有点多馀,野和尚如是已经告诉了欧阳坚,怎还会突然出手制他昏睡,不让他听?
人,就是那麽奇怪的动物,有时候有些事情,虽然明明知道,竟偏仍会作那下意识地多馀之问的!
野和尚摇头道:『目前还不到时候,他年纪尚小,所以不能让他知道。』
文玉旬微点了点头,问道:『知晓那阴谋凶手是什麽人麽?』
野和尚道:『不知道。』
文玉旬略一沉思,又问道:『欧阳大侠夫妇是怎麽死的?是被杀抑是?………
野和尚道:『剧毒。』
文玉旬道:『可曾看出中的是什麽剧毒?』
野和尚脸色沉凝地道:『当时我曾详细查看过,好像中的是那『散气冰心』之毒!』
顾名思意,不言可知,这『散气冰心』之毒必定十分厉害!
请想人之气若一散』,心若成『冰』,怎还能活命!
文玉旬心中一凛!问道:『可知武林中有那些人持有那散气冰心』之毒?
野和尚道:『似乎只有阴山无忧崖,『天毒尊者』彭雨青一人。』
文玉旬道:『再无别人了麽?』
野和尚想了想,道:『放眼天下武林,应该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文玉旬星目奇采一闪,道:『如此,那凶手一定是………』
野和尚连忙摇头接口说道:『但,却似乎不可能是天毒尊者『本人!』
文玉旬诧异地道:『为什麽?为何不可能是他本人?』
野和尚道:『十年前,我和那老毒物偶遇於途,当时曾以闲谈的方式,话中套话的查问过此
事,据老毒物说,欧阳大动夫妇的名号,他虽然闻听说过,但却缘仅一面,从未见过,自然也就
谈不上有什麽仇恨,毒害欧阳大动夫妇的理由了。』
文玉旬道:『你相信那老毒物没有说谎?』
野和尚道:『我相信他老毒物不会,再说他也不敢!』
文玉旬星目眨动,脸露疑惑之色地道:『如此,那『散气冰心』之毒,乃是老毒物独门所有
,天下武林别无分号,这又该如何解说呢?』
野和尚笑道:『这无需老毒物自己解说,我野和尚就能解说。』
文玉旬道:『怎样解说?』
野和尚并未立刻解说,却嘻嘻一笑,反问道:『你听说过老毒物的生性为人没有?』
文玉旬摇头道:『不太清楚。』
野和尚道:『老毒物生平有一大『僻好』。』
文玉旬道:『那一大『僻好』?』
野和尚道:『『宝好』。』
文玉旬道:『什麽『宝』好?』
野和尚道:『老毒物生平有爱『宝』之僻,凡事只要有『宝』就成!』
这意思,文玉旬有点懂了,但却不敢肯定他自己心中所猜想的完全对,同时也是有心藏拙,
想看看自己猜想的究竟对是不对?
於是,他立刻接着问道:『只要有『宝就成又怎样?』
野和尚道:『因为老毒物有此『宝癖』,针对其『癖』,投其所好,那『散气冰心』之毒,
虽是老毒物独门之毒,但若以稀世奇珍异宝与之换取,则并非难事!』
果如文玉旬所猜想的,对了。
星目异采一闪,一声轻哦,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
话锋微顿,略一沉吟,道:『必定是有人用什麽『宝』物,同老毒物换取了那散气冰心』之毒了!』
野和尚点头道:『不错,事实确是如此。』
文玉旬道:『你问过是什麽人换的麽?』
野和尚道:『问过,据老毒物说,那一年中,用各种奇『宝』换去『散气冰心』之毒的人,
共有五人之多。』
文玉旬道:『只要知道那五人的姓名,先逐个的分析其可能性,列入嫌疑者加以详查,就不
难找出凶手了。』
语声一顿,问道:『那五人都是谁?』
野和尚苦笑地摇摇头道:『要是知道,事情就好办了。』
文王旬剑眉一扬,道:『老毒物不肯说麽?』
野和尚又摇摇头道:『那五人都是谁,连老毒物自己也不知道,他能怎麽说?』
文玉旬神情不由一征!目射疑芒地道:『老毒物他自己也不知道?8』
野和尚点头道:『老毒物对於用『宝』物换取毒药的人,有一个十分特别的信条规定!』
文玉旬道:『什麽样的特别信条规定?』
野和尚道:『为了替换取毒物之人保密起见,熟人不换!』
文玉旬轻声一『哦』,眨了眨星目道:『如此说来,老毒物是认『宝』不认人了?』
野和尚道:『事实正是如此,不管是什麽人,想用『宝』向他换取毒药时,最好先蒙起面貌
来和他见面,他也绝对不问你是谁?换取毒物干什麽用7只要你『宝』物够份量,交易便可成功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自然,『宝』物和毒药两者皆有区别的,普通『宝』物只能换取普
通的毒药,贵重的毒药,则非相当的稀世奇珍异宝决难换取得到!』
文玉旬呆了呆,剑眉微皱地道:照此说来,老毒物倒果真不知那五人都是谁了!』
野和尚点了点头,话锋条地一转,道:『如今小坚的身世你明白了,掌门人既然喜欢他,我
野和尚想偷偷懒,落个清闲,甘脆把他………』
文玉旬心中一惊!道:『你要让他跟着我?』
野和尚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想让他跟着掌门人历练历练。』
语声一顿即起,道:『让他跟着别人,我也不放心,只有跟着掌门人,我才百分之百的放心
,但不知掌门人的意下?………』
文玉旬剑眉轻皱地道:『对坚弟,我确实是衷心的喜欢他,让他跟着我,这本来没有什麽不
可以的,只是我………』
野和尚接道:『只是什麽?掌门人可是怕麻烦?』
文玉旬剑眉条挑又垂,摇头道:『那倒不是!』
野和尚道:『既然不是怕麻烦,那又有什麽不可以让小坚跟着你的呢?』
文玉旬剑眉微皱了皱,道:『这个………』
文玉旬本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世告诉野和尚的,但他心念电转之间,却忽地改变了主意,竟然
野和尚嘻嘻一笑,道:『如此,我野和尚从此可以无『累赘』一身轻了!』
一点头道:『好吧,那就让小坚跟着我吧!』
文玉旬微微一笑道:『你别妄打如意算盘了,你能轻得了麽?』
野和尚翻了翻豆眼,道:『我为什度轻不了?』
文玉旬道:『武林乱象已现,浩劫将起,你想不管麽?』
野和尚翻着豆眼道:『你想拖着我野和尚的腿,不让我野和尚偷偷懒安逸安逸麽?』
文玉旬笑道:『这并不是我想拖着你野大师的腿,不让你安逸,我说的可是实情!』
野和尚道:『实情虽是实情,不过,抑制乱象,消弥浩劫,有你这位『天龙』掌门人出面,
加上少林武当的和尚道士,力量已经足够足了,何必还要我野和尚管!』
文玉旬道:『如此说来,你是决心偷懒不管了?』
野和尚摇头道:『事实上是根本用不着我野和尚管。』
语声微顿,嘻嘻一笑道:『掌门人,你就放我野和尚一马,偷个懒,回到我那破洞里去参几
天枯禅,安逸几天,如何?』
这话,听得文玉旬不禁 璞一一声轻笑了,有点无可奈何的点头道:『好吧,你既然定要偷
懒,那也就只好由你了!』
野和尚嘻嘻一笑,随即双手合十一礼,道:『掌门人,我野和尚这里谢谢了。』
不待文玉旬拱手还礼,僧袖微拂,解开了欧阳坚的昏穴。
欧阳坚一震而醒,自地上挺身站起,眨动着一双大眼睛,满脸茫然迷惑不解地望着野和尚道:
『野师父,您…』
野和尚不待他接说下去,截口道:『不准多问,小鬼头,野师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欧阳坚征了征!大眼睛一霎,问道:『是什麽好消息?』
野和尚笑道:『从此你不用再跟着我这个野师父受穷受苦了!』
欧阳坚神情不禁一呆!道:『那麽………』
大眼珠子一转,心念微动,立即恍有所悟地道:『野师父,您是叫小坚跟着文大哥麽?』
野和尚一点头道:『对了,野师父把你交给你文大哥了,怎麽样?高兴不?』
欧阳坚高兴得连连点头道:『当然高兴,可是…』
目光投视了文玉旬一眼,神色忽然一黯,住口不语。
野和尚不由感觉奇怪地道:『小坚,你是怎麽了,既然高兴,又干麽要愁眉苦脸的,可是什
麽?怎麽不说下去了?』
欧阳坚神色黯然地道:『跟着文大哥,小坚心里虽然很高兴,可是也舍不得离开野师父您…
野和尚忽地扬声哈哈一笑,道:『小坚,你平常那麽聪明,今天怎地变得这麽傻气了,天下
无不散的筵席,你已经长大了,你有你自己的前途,你自己的事情,岂能永远跟着野师父,何况
野师父又是和尚,你舍不得离开野师父,难道也想当和尚不成!』
语声微微一顿,嘻嘻地笑了笑,又道:『再说野师父这一身又臭又脏,一天到晚和野师父在
一起,你就一点都不………』
认至此处,忽然想到与小坚分离在即,此时此刻实在不应该再说笑话,遂即连忙刹住,话锋
一变,目露慈祥之色地凝视着欧阳坚安慰地缓缓说道:『小坚,别难过,有『别』才有『逢』,
没有『别离』何来『再见』,今天甫别,说不定明天又相遇了,你跟着文大哥,有机会时,野师
父会找去看你的。』
文玉旬微一沉吟,道:『我想到洞庭附近走走再说,你呢?』
野和尚道:『先回破洞去参几天枯禅,再出来找机会化化缘。』
文玉旬懂得野和尚这句『找机会化化缘』的意思,领首会心地一笑,问道:『你现在就回去麽?』
野和尚点头道:『早点回去早点参完枯禅,早点出来化缘不好麽?』
文玉句笑道:『好,我们就此别过。』
话罢,向野和尚拱手一揖作别,欧阳坚也恭敬的向野和尚行礼拜别,随着文玉旬弹身飞驰出
古柏长林而去。
岳阳城外飞驰来了一黑一黄两骑标骏的健马。
黑马在前,是一位身着黑衣,脸色神精冰冷凌人的少年书生,身後马股上缚着一只黑书箱。
黄马在後,是一位圆圆脸,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天真活泼模样儿惹人喜爱,年约十叁四岁
的青衣小书懂。
这小书童好神气,十叁四岁的年纪,竟然携带着长短两件兵刃。
由此可知,这小书童必定有着不凡的武功身手,身怀上乘绝学,不然……
不过,话回过来说,有其仆必有其主,小书童若是果真身怀奇学功力,身手不凡,那前面黑
马上的黑衣少年书生则更必……
两骑健马飞驰着到了一家『万隆』客店门外,黑衣少年书生忽地一收马羁停了下来,回头朝
身後黄马上的青衣小书童含笑说道:『坚弟,你很累了吧,我们就在这里落店略事休息一会,然
後再去『岳院楼』 湖鲜,乘夜雇舟一游洞庭夜景,好麽?』
黑衣少年书生竟叫小书童『坚弟』,敢情他们并不是主仆,小书童并不是书童。
原来他两个正是两天前,在少室山区和那野和尚分手的文玉旬和『小鬼灵精』欧阳坚。
欧阳坚一点头道:『好,文大哥,您怎麽说便怎麽好。』
文玉旬一笑,飘身下了马背,解下马股上缚着的黑书箱,欧阳坚也跟着跃下马背,顺手摘下
挂在鞍旁的黑市长口袋,提在手里。
这时,『万隆』客店里已经迎出来一名年约叁十左右身体精壮的店伙计,朝文玉旬哈着腰,
堆着一脸的假笑,道:『公子爷住店请往里请,小店的上房最清静。』
边说着伸手接过了文玉旬和欧阳坚手里的马疆绳。
文玉旬星目异采条闪,似有意若无意地深深瞥视了这名年青精壮的店伙计一眼,点头道:『
我们要一间最清静的上房。』
那年青精壮的店伙计忙不迭的点头道:『有,有,小店的上房不但最清静,而且设备夸称全
岳阳第一,公子您看了包准满意。』
文玉旬淡笑了笑,没有说什麽。
那年青精壮的店伙计说话中,已把手里的马辐绳交给了专司饲马的伙计,朝文玉旬一哈腰,
道:『公子爷请跟小的来,小的为公子爷带路。』
说着抬腿迈步在前带路往里走去。
经过店堂时,文玉旬星目偶而一扫柜台里坐着的账房先生。
那是个年约五十多岁,颚下留着一撮稀琉的山羊胡子,梁上架着一付老花眼境的精瘦老头
文玉旬虽然并不识得这精瘦老头儿账房先生,但因他那有点异於常态的举动,却引起了文玉
旬的一丝疑念,心中不由为之暗暗一动。
账房先生的两只眼睛,本在透过老花眼镜向跨进店堂的文玉旬凝目注视,脸上微现疑色,一
见文玉旬的目光扫视过来,心中似乎微微一惊!竟连忙一低头,避开了文玉旬的目光。
不过,他并没有在店堂里停留,也未再望那账房先生一眼,装着毫未在意的神色,潇酒地跟
在那名带路的年青精壮的店伙计身後向里走去。
穿过两重院落,到了一排环境幽静的房含之前,那名年青精壮的店伙计伸手推开了当中一间
的屋门,侧身哈腰朝文玉旬谐笑着道:『公子爷您看看还满意不?』
文玉旬迈步跨进房内,星目略一扫视,领首道:『很好,就这一间好了。』
店伙计又满脸笑意地哈着腰道:『公子爷请稍坐息会儿,小的这就去替您拿茶水来!』
说罢,转身快步而去。
文玉旬随手把黑书箱放在桌子上,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同欧阳坚笑笑道:『坚弟。这两天马
不停蹄一个劲的赶路,你大概很累了吧,先坐下息息吧。』
欧阳坚一边摇着头,一边眨动着两只灵活的大眼睛,打量着这间客房里的布置设备,道:『
累是有点儿,但并不很累。』
说话中,也把手里的黑市长口袋放在桌上黑书箱旁,在文玉旬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话锋忽
地一转,道:『文大哥,这客房布置得好漂亮呵,我还是头一回住呢!』
文玉旬笑了笑,道:『这样漂亮的客房我也从未住过,刚才那店伙计确实毫末吹嘘,这样的
上房不但是全岳阳足可夸称第一,就连那天子脚下,北京城里的客店内,像这样的上房只怕也很
少见呢!』
欧阳坚点了点头,大眼睛略一眨动,忽射奇光地话锋条又一变,注视着文玉旬问道:『文大
哥,刚才那个店伙计,您看出来了没有?』
文玉旬星目异采一闪,道:『坚弟,你也看出来了麽?』
欧阳坚点点头道:『小坚只看出来一点儿,不过还拿不定!』
文玉旬笑道:『且说说你看出来的那一点看。』
欧阳坚眨眨大眼睛道:『脚步沉稳矫健,双眼灼灼有神,似乎不是个普通的……』
文玉旬领首含笑道:『够了,坚弟你说得一点不错,他确实不是个普通的伙计。』
欧阳坚道:『文大哥,等会他来了,要不要我试试他?』
文玉旬笑道.:『赶了两天路,没有机会顽皮,你有点毙不住了,是不是?』
欧阳坚一伸舌头道:『文大哥,您好厉害,我还没有顽皮,您就把顽皮的帽子给扣上了!』
文玉旬笑了笑,忽然低声说道:『这家伙身手虽然看似不差,但还不值得你出手试他,要试
,就得试个像样儿,够份量的,你明白麽?』
欧阳坚大眼睛一睁,道:『够份量的?在那里?我怎麽没看到?』
文玉旬笑道:『柜台里的那个老头儿你见到了没有?
欧阳坚目闪疑芒地道:『是那个架着老花眼镜的账房先生?』
文玉旬道:『你可是不相信?』
殴伤坚摇头道:『不!不!文大哥您看的怎会有错,我那会不相信。』
文玉旬道:『那你还有什麽怀疑的?
欧阳坚小脸儿微微一红:讪笑了笑道:『我怀疑那麽个瘦老头儿会不会是真的够得上份量?
文玉旬道:『这麽说来,你还是不信我的话了?』
欧阳坚神情一窘,连忙又摇头道:这个………这个………』
他接连说了两个『这个,竟未『这个』出一句解释来,一张小脸儿不禁胀得通红,终於垂
首郝然不语。
文玉旬笑了笑,道:『坚弟,那账房先生看来虽是极不起眼,但我敢说要比那店伙计够份量
得多了,这是因为你没有注意,所以才未发觉!』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目前可不准你去试他!』
欧阳坚条然一抬头,问道:『为什麽?』
文玉旬反问道:『坚弟,我问你,你将如何试他?』
欧阳坚眨了眨大眼睛,道『自然是找机会了。』
文玉旬笑道:『我知道是找机会,但是理由呢?』
欧阳坚微徵一征!道:『这个…』
文玉旬道:『找机会也便是找理由,对不对?』
欧阳坚大眼睛一亮,点头道:『这难道还不够麽?』
文玉旬笑了笑,又问道:『坚弟,我再问你,你知道他们是什麽路道麽?」
欧阳坚摇头道:『如是知道,也就不会得找机会试他了!』
文玉旬道:『但是我却正因为不知他们的路道,所以目前才不准你去试他,你明白这道理麽?坚弟 .
欧阳坚既被其野和尚师父喻作『小鬼灵精』,『小鬼灵精』虽比『盖代奇才』差了些,但其
聪明已是不言可知。
於是,欧阳坚大眼睛连霎了刹那之後,终於恍有所悟地,条然目射奇光,双眉挑扬,笑道:
『小坚明白了。』
语声一低,接道:『文大哥,你是怕打草惊蛇』,怕他们是『震天宫』的眼线,对麽?』
文玉旬领首道:『不错,那『震天宫』如真是设在『君山』山腹中,则在这岳阳城内外街上
,开设座酒楼客店以作为眼线连络之处,这实在太可能了。』
话锋一顿又起,道:『刚才我进店时,那账房先生曾经注意我,可能已经猜知我是谁了,你
要是一试他,岂不令他更增怀疑我们的来意!』
果然是这个『道理』,『小鬼灵精』毕竟不同等闲,确实聪明过人!
欧阳坚点了点头,霎霎大眼睛,又道『那麽,什麽时候方可以试他呢?』
文玉旬沉吟刹那,道:『这就要看今晚游湖之後再说了。』
语声突然一低,道:『大概是那伙计来了。』
语音甫落,门口已出现一人,但意外地并不是那年青精壮的店伙计,竟是一位人品俊秀潇酒
的白衣美书生。
白衣美书生身形方现,立即朝文玉旬拱手一揖,道:『文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蓬』,我
们又巧遇了。』
文玉旬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镇定地站起身子,也拱拱手道:『是的,阁下。
原来是熟人,这白衣美书生敢情正是前次在洛阳西城外林家墓地,以叁招奇奥绝伦的掌法迫
得文玉旬认败的上官琼。
上官琼笑笑道:『我可以进内谈谈麽?』
文玉旬淡淡地道:『当然可以,阁下讲进。』
上官琼微笑道:『如此,请恕我打扰了。』
说着潇酒地举步入室,也不待文玉旬肃容让坐,迳自在文玉旬斜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向文玉旬笑笑道:『文兄请坐,请恕兄弟不虚礼客套了。』
文玉旬轩眉一笑,道:『如此才好,也才是我辈英雄本色。』
说着也就落了座。
上官琼笑了笑,目光条地转向欧阳坚问道:小兄弟,你认识我麽?』
欧阳坚自上官琼现身,圆圆的脸孔就现露着奇异的神情,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灼着奇光地
在上官琼的脸上身上直打转。
『小鬼灵精』的这种神情,上官琼看在眼里,心中虽忍不住暗暗好笑,但表面上却装着视若
未睹,直到此刻之後,始才望着欧隔坚含笑发问。
欧阳坚霎霎大眼睛道:『好像是在那里见过,但一时却.....
上官琼笑接道:『想不起来,是不是?』
欧阳坚点头道:『正是一时想不起来。』
上官琼笑笑道:『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了,明白麽?小鬼头?』
为什麽不要想了?欧阳坚本来不明白,但最後的那一句『小鬼头』,却使欧阳坚明白了,心
中恍然若悟地大眼睛陡地一亮,惊喜地道:『呵!您是琼……』
上官琼飞快地接口道:『琼哥哥,你明白了麽?』
『琼哥哥』就是『琼哥哥』,为何还要加上一句『你明白了麽?』实在有点耐人寻味,
『小鬼灵精』毕竟是『小鬼灵精』,聪明伶俐无比,一点即透,连忙点头道:『哦!小坚明白了。』
大眼睛连连眨动,忽然笑嘻嘻地道:『琼哥哥,您这麽一改装束,好漂亮呀!啧啧,难怪小
坚要认不出您了。
敢情欧阳坚和上官琼也本是认识,只是上官琼原来不是这个样子装束而已。
文玉旬在旁听得心中不由暗暗一动,忖道:『上官琼原来是个什麽样的装束呢?…
他思忖中,上官琼已经笑说道:『小鬼头,你现在不是已经认出了麽?』
欧阳坚笑嘻嘻地道:『要不是那句『小鬼头』,小坚又怎会认出您呢!』
听这口气,显然地,他们不但原本认识,并且还是时常见面的很熟很熟之人,『小鬼头』也
正是他们平常习惯的称呼无疑。
否则,欧阳坚怎能从一句『小鬼头』的称呼中,立即恍然悟出改换了装束的上官琼来呢?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望了望文玉旬,又转向上官琼问道:『琼哥哥,您和文哥哥是什麽时候
认识的呀?』
上官琼星目也朝文玉旬望了望,笑笑道:『不久以前,并且我们还动过手呢。』
欧阳坚霎霎大眼睛道:『琼哥哥,您和文哥哥动手,不用说得,一定是您落败输了,对不对?
上官琼双眉微扬,道:十小鬼头,你凭什麽认定是我落败输了?『
欧阳坚笑道:.『什麽也不凭,因为小坚心里明白,您的功力虽然比我小坚高强,但却绝对高
强不过文大哥,胜不了文大哥!』
言下对文玉旬的武学功力,似是充满着极深的信心!
上官琼笑了笑道:『小鬼头,看来你对文大哥的功力,信心倒是十分强得很!』
『他这声『文大哥』是跟着j欧阳坚的口气喊的,是以喊来极其自然,全无半点异样之态。
欧阳坚点点头,正容说道:『当然,以文大哥目前的武功修为造谙,放眼当今天下武林,很
难找出一两个敌手呢!』
这话说的可确是实情,决末替文玉旬次嘘。
他虽然说的全是实情,决未有半点次嘘,可是文玉旬却听得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忍不住接口
道:『坚弟,不许你说这种话,落人讥议………』
欧阳坚眨眨大眼睛道:『文大哥,小弟说的乃是实话,而且这话也不是小弟说的呢!』
不是他说的是谁说的?文玉旬心里自然雪亮,但他仍然摇头说道:『不管是谁说的,也不许
你这麽说。』
上官琼突然含笑说道:『文大哥,兄弟和小坚说话,你请别插口打岔,好麽?」
文玉旬摇头道:『上官兄,并非是兄弟要插口打岔,实在是……』
上官琼笑接道:怕别人听了会不顺耳,因而引起反感,麻烦,是不是?」
文玉旬剑眉微挑,道:『兄弟虽然并非怕什麽麻烦之人,但是,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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