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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香
第十七章
两人匆匆赴抵后山石窟前面,玄通、玄镜两人,依然木立如故。
守一道人把挟着的人放到自己原先跌坐的地方,然后朝丁建中使了个手式,首先一掌推
开玄通的穴道,口中大喝一声:“何方朋友,敢来通天观撒野?”
呼的一掌,朝丁建中迎面击去。
丁建中不敢硬接,脚下后退了两步。
守一道人迅快的转过身去,左手一挥,又拍开了玄镜的穴道,喝道:“你们好生看住歹
徒,速即把他送入石室里去,这人自有师叔对付他。”说着右手抬处,又是一掌,劈空击去。
玄通、玄镜唯唯应“是”,两人一左一右,半拖半扶的把那个假冒的人,送入石窟中去。
丁建中依然没敢和他硬接,身形一闪,避开了去,同时迅快的双足一点,一道人影,朝
围墙上掠去。
守一道人大喝一声:“你往那里走?”
长身掠起,疾追而上。
丁建中大笑道:“你来得正好。”
身在墙上,突然回过身来,一掌直劈而下。
守一道人追上的人赶忙刹住身子,洪喝道:“你有种,就下来和道爷打上三百招。”
了建中笑道:“道长怎么不敢上来?”
守一道人气得暴跳如雷,但两人一个在墙上,一个存地下,双方坚持不下。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玄通,玄镜已把假冒之人押入石窟,退了出来。
丁建中朗笑一声道:“道长既然不敢上来,在下失陪了。”
双足一点,身化一道青光,腾空飞掠而去。
守一道人大喝道:“你给我站住!”长身跃上墙头,但丁建中已经去远,一时直气得他
暴跳如雷,戟指着丁建中后形,大声骂道:“你这王八羔子,道爷总有一天会抓住你的。”
言下,恨恨的飞身落地,看到玄通、玄镜两人,垂手肃立,不由得喝道:“你们还站着
做什么?还不给我回去?”
两人唯唯应“是”,急步而去。
守一道人心头微微一笑,也立即长身掠起,朝前进射去。
丁建中掠出通天观,匆匆脱下身上道装,就看到右首一棵大树上,有人用剑划着一条新
的痕迹。
那只是用剑锋轻轻划过,而且划得很快,像是经过之时,随手划的,但却正是自己和姬
青青约定的记号。
剑锋由西向东,那就是说她跟踪靖一道人,朝东去的。
当下一手把脱下的道袍,围成一团,就飞身朝剑锋所指方向奔掠下去。
约摸奔行了里许光景,果然又发现第二道记号,仍然指向东面。
丁建中心中暗暗思忖:“往东去,正是自己两人的来路,靖一道人他们究竟要赶到那里
去?会有什么事呢?”
他心中想着,一路提气疾行,又奔行了一、二里光景,竟然没找到姬青青的记号,脚下
不觉一停,举目四顾。
自己所经之处,既非大路,也不是什么山径,只是荒山间,忽高忽低的石崖。
既然没有发现记号,那就是说他们仍然一路往东无疑。心念一转,瞥见一方岩石底下,
划了一条剑痕,方向已然指向北首。北首,是往一座山岭上去的。
丁建中暗道:“原来他们到了此处,忽然折而向北。”
当下不再多看,依然循着姬青青记号方向,提吸真气,登上山岭,果然又在下块大石根
部,发现有一道新划的剑痕,标志是指向岭后,那是越过山岭,往山下而去,那就毋须多想,
随着记号所指,奔下山岭,已有一条曲折的碎石小径,沿着山脚向西。
此处虽无记号,但只有一条山径,不用说姬青青自然是朝西去了。
丁建中洒开大步,循着山径,一路奔去。
这样足足走了四五里远近,始终不再发现姬青青的记号。
山径曲折,盘山而行,也不知转过了几重山脚,前面突然现出一道二三十丈宽的谷口,
两侧峭壁排云,看去不但险陡,黑夜之间,更有阴森森的感受。
丁建中虽然出道不久,但经历过几次风险,阅历已是大增,奔进谷口,不觉脚下一停,
凝目向谷内望了一阵,暗暗忖道:“这道峡谷,看去凶险阴森,靖一道长连夜赶到这里来,
莫非这谷中是他们西路令主巢穴?就算不是他们的巢穴,他们匆匆赶来,谷中也必然另有隐
秘!唉,逢林莫入,姬兄弟跟到这里,差不多已经到了地头,他就该在谷外等候自己,不应
再冒险深入了。”
他一想到姬青青单人只剑,冒险深入,而且他又是个生性好强,毫无江湖阅历的人,一
时只觉大大的放心不下,双足轻点,长身而起,朝谷内纵去。
谷内两山夹峙,地方相当宽敞,一条小径,蜿蜒向里,中间有一座土丘似的小山。刚接
近小山,只听土岗上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喝道:“来的是什么人?”
丁建中抬目看去,只见右首一方高大的石岩上,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衣袂在夜风中
飘动,但却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丁建中因不知对方来历,闻言略一抱拳,说道:“在下丁建中,尊……”
黑衣人洪声道:“老子问你是做什么来的?”
丁建中道:“丁某已经报上姓名,尊驾却连姓名都不肯见告,还问我做什么的么?那丁
某也要问你,尊驾在这里做什么?”
黑衣道人洪声一笑道:“好家伙,老子坐山虎车金元,是此谷中第一关的关主,你说老
子在这里做什么?”
丁建中道:“这座山谷中,还有第一关,第二关?”
坐山虎车金元喝道:“小子,你夜探本谷,分明是奸细无疑,还不快束手就缚?”
他口中吆喝着要丁建中束手就缚,左手趁着天色黑暗,扬手打出三点黑影,向丁建中三
处穴道电射打来。
丁建中目能夜视,自然看得清楚,但却故作不知,一面说道:“丁某为什么要束手就
缚?”
直待那三点暗器,快要近身,才左手一探,迅快接在手中。
原来坐山虎车金元打出来的竟是三颗金丸。
丁建中金丸入手,突然感觉不对!
因为这三颗金丸,来势劲急,刚接到手,金丸之中,忽然弹出两头尖的一截钢针,掌心
被六支钢针所刺,居然并不觉痛,只是微微一麻!不用说,他在针尖上,定然淬过毒药。
原来他趁人不备,打出三颗金丸,如果被他打中,金丸中的毒针,也会自动弹出,如果
被你发现,伸手去接,你一样会被毒针刺中,反正他金丸出手,不论你是否发觉,总得伤在
他毒针之下不可。
即此一点,坐山虎车金元的阴狠毒辣,其心可诛!
丁建中看他居心险恶,不禁大怒,但这一瞬之间,整条左手臂,已然感到麻木不仁。
差幸自己临行之时,鬼医公孙丑给了自己一瓶解毒金丹,急忙伸手入怀,正待取药。
坐山虎车金元突然狂笑一声,喝道:“小子,你当老子的暗器好接的么?”
一道人影,凌空扑来,右手一挥,人影之中,飞出一道乌影,朝丁建中当头劈落。
丁建中左手麻木,无法应敌,右手又刚刚伸入怀中,眼看对方使的一柄李公拐,拐势沉
猛,当头砸来,一时之间,竟然无暇对架,只好双足一点,身形一伸一屈,施展昆仑派“云
龙身法”,斜飞而起,避开对方一击。
但也避得好险!一道拐影,从他身侧擦身而过。
丁建中身形斜起,就在对方拐势擦身而过的一刹那间,右足突然朝他拐头上一点,身形
藉着一点之势,升高了八尺。
同时右手也已取出公孙丑的解毒金丹,迅快纳入口中。
他足尖这一点,可并不轻!
坐山虎车金元连人带拐,朝丁建中扑砸而来,势道极猛,丁建中一下避了开去,他拐势
落空,本来已无法收势,再加上丁建中脚尖在他拐头上一点,李公拐劈落之势更快,他连拐
带人,俯冲而下,几乎跌了个狗吃屎!
还算他武功不弱,拐势一沉,落地之时,已经预先卸去了力道,但听“笃”的一声,打
得山石上火星四溅,他人才算站住。
坐山虎车金元是个瘦小个子,瘦削脸上,双目深陷,活像一只猴子,这下可激发了他的
兽性,目射凶光,厉笑道:“小子,今晚你死定了,但老子却非活劈了你不可。”
“呼”的一声,又是一道拐影,迎面直点过来。
他这一记“天魁点元”,含怒而发,势道极为沉猛!
丁建中双眉陡轩,喝道:“丁某不用问这谷中住的是什么人,只要看你这般穷凶恶极,
你主子也绝非善类,丁某今晚第一个饶你不得。”
说话之时,也不闪避,抬手掣出长剑,剑光起处,迎着架起。双方势道,均极快速,但
听“噹”的一声,金铁交击,长剑和铁拐碰个正着。
坐山虎直捣而来的铁拐,来势沉猛,但居然被丁建中横架的长剑截住,硬接了一招。
长剑和铁拐硬碰,照说铁拐是重兵器,长剑则是轻兵刃。
但这一接之下,坐山虎车金元但觉右手五指被震得发麻,一柄铁拐几乎掌握不住。心头
不由猛吃一惊,忖道:“这小子好深厚的功力。”
但他因丁建中已被自己金丸藏针刺中掌心,不出盏茶工夫,便当毒发,这就铁拐一收,
阴恻恻笑道:“小子,你虽然有些蛮力,也难逃一死,老子其实只要坐着等就是了。”
丁建中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丁某真的中了你的毒针?”
车金元厉声道:“难道会是假的?”
丁建中大笑一声道:“姓车的,不信你就瞧瞧我的左掌。”
左手一伸,五指直竖,笔直朝他推去。
坐山虎车金元一身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眼看丁建中明明已被金丸毒针刺中的左手,
居然又抬了起来,而且推来的掌势,暗劲如山,心头更是大为震惊!
他身形瘦小如猴,动作也十分敏捷,轻轻一闪,就横旋开去,口中阴侧侧的笑道:“很
好,你没中毒,老子就成全你了。”
身形一旋之际,左手扬处,打出一把金丸,朝丁建中袭来。
这一把金丸,少说也:有十数颗之多,他撒出金丸的手法,十分特殊,每一颗金丸,都
带着劲急的旋转,一下分散开来,几乎笼罩身前所有大穴。
丁建中目力过人,一注之下,发现十数颗飞旋的金丸中,寒芒闪铄,竟然夹杂着无数支
细如牛毛的飞芒!
金丸飞旋呼啸,正好引人注意,往往就会忽略了夹杂在金丸中的喂毒飞芒。此人一出手,
就是如此阴狠!
不,不仅如此,他金丸出手,一道人影突飞扑而起,李公拐一记“枯树盘根”,幻起斗
大杖花,直罩过来。
这一下当真势如雷霆,捷若律令,你若是躲闪开了金丸,就躲闪不过他这记“枯树盘
根”。
丁建中对他这等阴狠恶辣的手段,极为愤怒,口中大喝一声:“姓车的,你小心了!”
右手一圈,猛然向外推出,使的是一记“纵鹤功”,推出一团无形劲气,把十几颗金丸
和一篷淬毒飞芒,悉数卷飞出去。
右手长剑同时朝前飞去,“噹”的一声,架住坐山虎车金元的剑势。
不,长剑架住了杖势之后,剑锋循着杖身直削过去。
他这一记快速逾电,剑光一闪,只听车金元怪叫一声.李公拐“噹啷”堕地,一个人急
急往后跃退,右指血流如注,五根手指,已被剑锋削落了四根。
当时他只觉右手一凉,急急后退,还不知道四根手指已被削断。
丁建中已经收回长剑,凛然喝道:“姓车的,以你对敌时,如此恶毒的行为,死有余辜,
丁某今晚不过略使薄惩,不过你记住,以后不要再碰到丁某。”
坐山虎车金元在丁某说话之时,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失去了四个手指,一时脸如猪血,
钢牙咬得格格作响,厉声道:“好小子,你叫丁建中,老子不会忘记的,天涯海角,我会向
你加倍讨还这笔账的。”
丁建中大笑道:“江湖上说狠话的人,丁某见得多了,不过你不要忘了丁某的警告,再
碰到丁某的手里,就不会有今晚这样便宜。”
话声出口,再也不理会坐山虎,右手剑入鞘,纵身朝峡谷中跃去。
奔出不过一箭来遥,就听到身后“嗤”的一声,一道火花冲天直上,然后又是“叭”
“叭”两声,在半空中爆出一团花雨。
不用说,这自然是第一关燃放的信号了。
丁建中艺高胆大,也不去管它,依然一路往谷中赶去。
这道峡谷,随着山势,迤逦向左弯去,才转过弯,就看到前面两方大石,拱立如门,但
却静悄悄的不闻人声。
丁建中走到两方大石前面,心中暗暗忖道:“这里大概就是第二关了,怎会不见一个人
呢?”
心念一动,又想:“唔,敢情是第二关的,早已听到信号,故而躲了起来?”
想到这里,不觉脚下一停,喝道:“第二关的人何在?干脆给丁某滚出来。”石后黑黝
黝的不见人影,也没有人答话。
丁建中双眉一扬,大笑道:“躲躲藏藏的算什么人物,丁某也不想见了。”说罢,举步
朝两方大石的“门”中走去。
但当他走了十来步路,忽然发现前面也有两方矗立如门的巨石,自己正好走到四方巨石
的中间。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站住!”
丁建中举目看去,只见前面两方巨石之上,这一瞬间忽然现出两个黑衣人来!这两人宛
如石像一般,站在巨石之上,他们虽然故作神秘,但身法却也极快。
丁建中道:“两位大概就是第二关的人了,不知有何见教?”
只听左首的黑衣汉子道:“你已经硬闯了第一关,咱们无须多说,你只要答覆一句话就
好。”
丁建中问道:“你们要丁某答覆什么话?”
右首黑衣汉子冷漠的道:“你想活还是想死?”
丁建中道:“这话问得很新鲜,朋友似乎应该说得清楚一点,丁某想活,该当如何,想
死又该当如何?”
突然身后有人说道:“闯关者死,老三还和他噜嗦些什么?”丁建中转身看去,原来身
后两方巨石上,也各自站着一个黑衣人。
这四个人,高高在上,正好把丁建中困在中央。
丁建中淡淡一笑道:“原来你们一共有四位。”
只听方才那人嘿然道:“不错,你小子死在第二关蓝氏四煞手下,应该可以瞑目了。”
丁建中笑道:“方才你们的题目,问我想死想活,好像还没给我答覆,在下死得岂会瞑
目?”
只听右首那人生冷的道:“要想活命,就得束手就缚。”
丁建中道:“丁某要是不想束手就缚呢?”
身后一人冷冷说道:“那很简单,咱们可以立时送你上路。”丁建中道:“就凭你们四
个?”
身后那人哼道:“还不够么?”
只听身后另一个阴森声音道;“老二,不必和他多说;这小子狂妄无知,把他收拾了就
是。”
接着但听其他三人应了声“是”。
丁建中听出这说话的,敢情是他们四人的老大,那么身后两人是老大、老二,对面两个
则是老三、老四。
那老大话声甫落,紧接着喝道;“小子,闯关者死,你领死吧!”
喝声出口,右手突然扬起,打出一蓬闪铄着蓝星的毒沙!
他才一出手,其余三人也同时右手一扬,“夺命毒沙”卷风而出。
刹那之间,腥风四吹,四道闪闪发光的蓝沙,出手之后,就突然扩散,汇成了一片狼烟
毒雾似的烟幕,朝中间罩落。
这是“七毒夺命化血神砂”,蓝氏四煞的独门绝活,只要被一粒化血毒砂击中,就可把
你一个活生生的人,化成一滩脓血,毛发无存。
丁建中听他们老大喝声出口,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这四人分站四方巨石之上,自己
无形中,就落在他们围困中间,他们如是在同一时间,施放暗器,自己岂不是陷在完全挨打
的地位,毫无躲闪的机会了?”
一念及此,立即施展“云龙身法”,身形一屈一伸,贴地斜飞出去。
也差幸他先了一步,飞身而出,但见四人举手之间,腥风骤起,蓝芒流沙,刹那之间,
把自己方才立身之处,一齐罩住。
同时耳中听到了一阵洒洒之声,毒沙落到地上,山石跟着响起了一阵细碎的爆烈,缕缕
黄烟,袅袅飞起。
丁建中心中暗暗忖道:“好可恶的暗器,这大概就是姜大叔说过的什么化血毒砂了!”
心念一动,心头杀机随之而起,口中蓦地大喝一声:“你们使用这等恶毒暗器,足见凶
残成性,无恶不作,丁某今晚饶你们不得。”
喝声出口,双足一点,右手长剑挥处,但见一道精芒,如银虹倒卷,腾空而起,朝身后
两个黑衣人横扫过去(他身后是蓝氏四煞中的老大、老二)。
这一出手,志在诛杀恶邪,威势之盛,非同小可!
那蓝氏四煞老大,没想到四人出手合击,撒出的一把化血神砂,几乎笼罩三数丈方圆,
居然还会被丁建中漏网!
此时骤见一道精虹,电卷而来,他根本连兵刃都来不及施展,冷芒过处,惨嗥应声而起,
一个人立被拦腰斩成两段,鲜血喷洒,倒了下去。
老大和老二,站立的两方巨石,相距足有三四丈远,老大中剑倒下,老二心里一慌,丁
建中连人带剑,化作一道白光,凌空扫到。
他竟然也会措手不及,毫无抵抗,又响起一声惨叫,长剑透胸,跟着往巨石下倒去。
那老三、老四眼看老二、老大转眼之间,都丧在丁建中剑下,心头急怒攻心,两人同时
大吼一声,双双拔剑挥起,朝丁建中扑来。
但他们怎知丁建中使的是“云龙三折”身法,能在空中伸屈回翔,他此时杀得兴起,存
了除恶务尽之心,眼见四煞已死其二,留下一个,总是祸胎!
因此他一剑劈了老二之后,身形不停,随着一屈再伸,在半空中划了个弧形,剑先人后,
朝老四横扫过去。
这一招真是匹练横飞,剑光未到,一股阴冷的剑气,已然飞卷而至!
老四刚纵身扑起,身在半空,就像自己凑上去的一般,剑光就像白虹,老四一团人影,
就像白虹贯月,一下贯穿而过!
半空中又一声凄厉的惨叫,血雨飞洒,一团人形,疾然下堕!他被长剑贯穿,自然也不
中用了。
蓝氏四煞,不过眨眼工夫,就有三个送了命,剩下了老三看到丁建中凌空飞翔身法,剑
招之奇,出手之快,真是见所未见!
心知自己也绝难幸免,扑起的人,立即施展“千斤坠”,疾快落地,身形一弓,笔直窜
出去三、四尺远,丢手掷起一枚号炮。
但听“嗤”的一声,一道火花,冲霄直上,接着在半空中发出“叭叭叭”三声爆响!
这声音定可传出数里之外,敢情是通知第三关的人严加防范无异。
他信炮出手,就一路发足狂奔,往谷道中逃去。
丁建中那还容他逃出手去,口中大喝一声:“你往那里走?”人如电闪雷奔,从后追击
而至,快速已极!
那老三刚奔入石门,(方才他和老四站立的两方巨石之中)丁建中已经追击而至,三尺
寒锋,从后心透过,一下扑到地上。
丁建中拔出长剑,血如喷泉般射出,他眼看蓝氏四煞,同时毕命,真是连他自己也没有
想到,竟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这大概是蓝氏四煞平日心狠手辣,专使“七毒夺命化血毒砂”的报应。
但说得实际一些,则是丁建中在这几个月内,遇上的不少事故,都和一个神秘门派有关,
正好蓝氏四煞使用歹毒无比的化血神砂,激发了他积压在心头的愤怒,化作一腔杀机,才动
了除恶务尽之念。
闲言表过,却说丁建中手提长剑,(这回他连长剑也没有返鞘)大步进入石门。
自从进入两道石门之后,(第二关有两道石门,前面一道,两方巨石对峙,是蓝氏四煞
中老大、老二站立之处,第二道石门,是老三、老四站立之处,两道石门,相距不过六、七
丈远就觉得两面山势骤然收束。)
在第一关的时候,两山夹峙,中间还有一条二、三十丈的谷道;但到了此处,两山渐合,
谷道已不过十丈左右,而且朝里望去,愈到里面,山势愈狭。
丁建中不觉返剑入鞘,边走边想,这一路上,都不曾发现姬青青的记号,不知他是否出
了事情?
走不过一箭来路,猛听两侧山壁上,忽然一声梆子响处,锐风划空,漫天暗器,由上而
下,就着自己兜头打下。
丁建中看得大怒,双手一抖,两只手掌运足内力,向遥空劈去,他内功精湛,掌风过处,
那些电射而来的匣弩利剑,俱被震飞开去。
丁建中趁这一缓之势,便已拔出长剑,剑尖轻颤,一圈莹光,乍然飞起,打来的弩箭,
纷纷被剑光迫落。
他长剑护身,连纵带跃,但见一团银色光幢,起落如飞,急急朝谷中飞掠而去。
但两边山壁上,匣弩如雨,只是跟着他射下,毫不放松!
丁建中急掠之中,转瞬已到了谷道转弯之处,弩箭已然无法射到,他提气飞奔,一下掠
出三丈来远。
那知脚尖一点,这落脚之处,虽然铺着山石杂草,竟是一个陷阱,翻板随着身子往下沉
去。
丁建中心里没有准备,自然蓦吃一惊,此时发现身子下沉,立即一提真气,身形一屈再
伸,下落的人,腾空飞起,朝前平飞出去两丈来远。
那知等到落下之时,脚下依然是一方翻板,猛然下沉!
这时掠出已有五丈多远,换了一个人,纵能提气上跃,但也不能一提再提,那就非跌落
下去不可。
丁建中乃是昆仑门下,武林中只有昆仑派学的“云龙三折”身法,能在半空中回翔转折。
他两次踏空,心知这一段谷道,全是铺设的陷阱无疑,他们在壁上施放匣弩,正是要把
他逼入陷阱!心念闪电一动,身形陡地在空中一个转折,又倒飞回去。
两边崖上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丁建中已经飞掠出去的人,还会倒飞回来,但也自然有人
瞧到,立即吹起了青竹哨声。
哨声乍起,又是二声梆子声响,轧轧匣弩,又像雨点般直射下来!
丁建中剑眉陡竖,朗目凝煞,猛地抬头向上,大声喝道:“你们真的要我大开杀戒了!”
唱声出口,手中长剑突化一团精芒,双足顿处,人如巨雕腾空,一下子拔起七八丈高,
身子一屈再伸,剑尖在石壁上一点,再次腾身往上飞起。
但见一幢银光,贴着石壁,朝上升腾,但因峭壁四面无处可以遮掩,他这一提气上跃,
就成了众矢之的。
躲在两边峭壁缝间的发箭匪徒,匣弩齐发,但闻轧轧之声,连续不绝,和一支支挟着尖
锐破空啸声的利箭,响成一片,急劲强弩从头上,(他翻登的峭壁上面射下来的)背后,像
骤雨般密集射到。
丁建中剑光绕身,一连两三个起落,已跃登上二十七八丈左右。
但见剑光轮转,如日之升,那些匣弩利箭,只要与剑光一接,立时碎裂四射,纷纷在二
三丈外坠落,没有一支完整长箭。
丁建中气怒已极,一双煞气四射的目光,不住的向四周打量,此刻目光一抬,发现发箭
匪徒,就躲在离自己不远的一道壁缝之间,当下双足再点,冲破箭雨,直向发箭之处冲去。
这道壁缝中,隐藏的贼党,目睹丁建中像生了翅膀一般,飞将上来,无不心头大骇。
就在群贼这一怔之际,丁建中又是一声大喝,剑先人后,已经飞上石崖,挥手间,一道
精虹,平扫过去!
这一下当真是断箭与人头俱落,血雨共碎石齐飞!
隐身在石缝中的贼党,有的被削去半个脑袋,有的被齐肩削断。这一剑,三十来个匣弩
手,死伤了几乎三分之一,余下的人,那里还敢放箭,纷纷回身就逃。
丁建中这时已被他们狠毒手段,气疯了心,口中大喝一声:“你们还往那里逃?”
长剑又已平推而出,剑光过处,凄厉的刺耳惨叫,随着响起,又有七八个黑衣大汉,中
剑倒地。
剩下来的十几个人,吓破了胆,双腿一软,跪到地上,连连叩头道:“好汉饶命,好汉
饶命……”。
这边的人,虽已弃去手中匣弩,但对崖贼党,还是没命的发箭,一支支利箭,像飞蝗般
射来。
丁建中剑眉倒竖,舌绽春雷,厉声喝道:“杀不完的东西,你们找死!”猛的一个转身,
口中发出一声长啸,身形平射,直向对崖峭壁上飞去。
要知道峡谷,虽然愈到里面,愈见逼仄,但少说也有十一、二丈远近,半空又是箭如飞
蝗,密集发射,什么人也不敢冒险飞扑过去。
丁建中艺高胆大,杀机已动,那还有什么顾忌,剑先人后,化作一道精虹,电射而至,
五六个首当其冲的贼党,立即血雨飘洒,尸身一歪,朝崖下滚落。
其余的人一见势头不好,要待逃走。但怎知丁建中这回早已动了真火,手起剑发,匹练
横飞,又有四五人中剑倒下。
就在此时,蓦听头顶轰隆几声巨响,但见比磨盘还大的山石,一块接一块从峭壁顶上翻
翻滚滚,直打下来。这一道壁缝,不过一丈来宽,就是要闪避也无处可以闪避。
丁建中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陡然一个翻身,左腕抬处,凭空拍出一掌,把压顶而下的巨
石震飞出去,双足一点,身形起飞,避开了第二块巨石。
他虽然躲开了滚下的石块,但十几名匣弩手却躲避不及,早有三个人被巨石击中,惨叫
痛声,随着石块,跌落下去。
其余的贼党,纷纷鼠窜而逃,但还有不少人被巨石击中,只是此时轰隆巨石滚动之声,
震耳欲聋,贼党的惊叫惨号,也被淹没不闻了。
丁建中眼看崖上贼人,连他同伴也不顾,大有非把自己置之死地不可,心头更是怒不可
遏,身形暴起,迎着滚滚巨石,向平滑如削的石壁上抢登而上。
他右手长剑,在壁上轻轻点动,施展“云龙三折”身法,身形如飞,腾空直上,剑拨足
踢,把接二连三的滚滚巨石,悉数震飞出去。
崖顶贼人几曾见过如此绝世武功,莫不看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丁建中却早已像一头灰鹤,一下翻上崖顶。
但听四下里骤然响起了几声竹哨之声,同时一方大巨石后面,又“嗤”的一声,飞起一
道蓝色的火焰,冲霄直上。
这道火焰,敢情是他们报信求援的紧急信号了!
丁建中身形一掠,飞到石后,手中长剑一挥,精光乍亮,石后两个黑衣大汉口中“啊”
声未出,早已血冒三尺,人头飞落。
两个大汉的尸体还未倒下,丁建中身形一闪,又转向右侧四丈外一棵松树下飞扑过去。
那躲藏在松树后的两个大汉手中单刀还没来得及递出,又是两声惨叫,拦腰斩为两段。
他这一痛下杀手,只吓得其余几个躲在石筍和松树后面的贼党,魂飞天外,连大气也不
敢再透一口。
丁建中冷电般目光,向四下一扫,还剑入匣,冷笑一声道:“凭你们这点鬼蜮伎俩,岂
能奈何得了丁某,还不给我滚出来?”他喝声出口,那躲在石筍和松树后面的几个贼党已知
无法再躲,只好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几个人老远就跪倒山石之上,连连叩头道:“大侠饶
命……”
“大侠开恩……”
丁建中一摆手道:“你们起来,我有话问你们。”
几个贼党又叩了几下头,才一齐站起,其中一个贼党问道:“不知大侠要问什么?”
丁建中道:“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贼党望了丁建中一眼,心中暗道:“你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闯进来大开杀
戒?”但这话也不敢说出口来,一面回道:“这里是落鹰峡第三关。”
丁建中道:“你们的头儿是什么人?”
那贼党道:“回大侠,咱们第三关关主是巴大爷。”
丁建中道:“叫巴什么?”
那贼党道:“巴关主大名是上如下风。”丁建中冷冷一晒道:“刀煞巴如风。”
那贼党道:“是,是。”
丁建中又问道:“既有三关关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刀口贼党道:“是……公主……”
“公主?”丁建中问道:“公主是谁?”
那贼党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知道是上面派来的一位公主。”
丁建中道:“还有一件事,你们一定知道,在我之前,可有什么人前来闯关么?”
那贼党道:“没有,这里从没有过的事。”
丁建中道:“我是说今晚可有人进来过?”
那贼党道:“今晚什么人也没有进来。”
丁建中暗暗忖道:“这就奇怪,姬青青的记号,明明指向这里,她怎会没有进来呢?”
“哦,是了,莫非他是跟踪靖一道人身后,偷偷混了进去,没有被守关的人发现?”心
念一转,说道:“好吧,你们叫巴如风出来见我。”
那贼党道:“回大侠,巴关主已经走了。”
丁建中道:“他去了那里?”
那贼党道:“巴关主大概到里面报讯去了。”
丁建中道:“那很好,你给我带路,我正要进去找你们公主。”
那贼党为难的道:“这……这……”
丁建中道:“怎么?你不肯给我带路?”
那贼党吓白了脸,道:“大侠原谅,小的不是不肯,小的如果替你带了路,小的就没有
命了。”
丁建中道:“你只管走,我会向你们公主说,你若是不肯带路,一样保不住性命。”
那贼党不敢多说,只好唯唯应“是”,硬着头皮替丁建中带路,下了山岭,就沿着一条
山路往前走去。
不多工夫,已经走了六七里路,在重重山峦之间忽然出现一条宽阔的大路,朝一处山谷
中延伸而入。
那贼党领着丁建中走近了谷口,脚下忽然一停,骇怕的道:“大侠,前面山谷之中,就
是公主的地方,小的不敢再过去,大侠饶了小的吧!”
丁建中道:“好吧,你不用进去了。”
那贼党感激的道:“多谢大侠,小的走了。”
丁建中也没去理他,独自举步朝谷中行去,才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回头
看去,那替自己引路的贼党,已经卧倒地上,一支长箭贯胸而过。
丁建中看得剑眉扬动,大声喝道:“什么人敢放冷箭,杀害一个无辜之人,有本领,就
给丁某滚出来。”
话声甫落,只听有人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
忽见碧光一闪,一道冷焰,宛如银蛇闪空,直向自己立身之处射来。
丁建中还没有看清楚这道冷焰是什么暗器?只觉此人时间、部位,拿捏得恰到好处,分
明是暗器中的高手!
但听“轰”的一声,那道冷焰击在身前三尺处的地上,登时爆出一片蓝色火光,快若闪
电,朝丁建中身上烧来。
丁建中心神一凛,猛提一口真气,凌空纵起,身形一屈再伸,向横里飞出丈余远近,正
待往下落去!
耳中又听到“嗤”的一声,一道冷焰,射到自己下落的地方,紧接着一片蓝色的火光,
“轰”然爆发,熊熊燃烧!
丁建中大吃一惊,双手一划,身子矫若神龙,凌空飞起,一个回翔,落到三丈开外,凛
然喝道:“阁下暗算丁某,怎么不敢出来和丁某照面?”
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大笑道:“辛某有何不敢?”
随着笑声,从左首一处石后面,闪出一个身穿黄衫,扁脸,阔肩,畸形矮人。此人现身
之后,又从两边跟着跃出三人。
那是第一关的坐山虎车金元,和两个矮冬爪,刀煞巴如风及插翅虎崔武。
丁建中目光一瞥,冷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几个,还敢在丁某面前现形?”
那阔肩畸形人沙声道:“姓丁的,辛某看你躲闪我银粼箭的身法,果然有些门道,你大
概还不知道辛某是谁吧?”
丁建中那会把他看在眼里,冷声道:“你们一丘之貉,知不知道,都是一样。”
那阔肩畸形人一张扁脸,泛起杀机,沙声道:“小子,告诉你,我就是翼火蛇辛西保,
善于火攻,要你小心!”
丁建中大笑道:“原来是玩火的东西。”
他并未听过翼火蛇辛西保的名字,只当是一个会一手火器的人而已!
翼火蛇辛西保怒声道:“你敢小觑我?”
刀煞巴如风道:“辛兄何必和他多说,今晚不把他剁成肉泥,我姓巴的誓不为人。”
插翅虎崔武接着道:“不错,小子,你认命吧!”
坐山虎车金元大声道:“合字儿,并肩子上!”
丁建中听得大怒,身形一晃,一下欺到坐山虎车金元的面前,冷喝道:“姓车的,你还
记得丁某说过的话么?”
他这下飞身欺进,当真快得如同电光,坐山虎车金元只觉得眼前一花。丁建中已经欺到
了面前!
不,两人距离,不到三尺,已经伸手可及!
车金元几乎被吓昏了,张目问道:“你说过什么?”
话声出口,才急急往后跃退。
丁建中并未再向他逼进,只是淡淡一笑道:“丁某警告过你,以后不要再碰到我。”
其余三人,眼看丁建中朝车金元欺去,只当他要抢先向车金元下手,刀煞巴如风,插翅
虎崔武都是吃过丁建中苦头的人,自然同仇敌忾,报仇心切。
刀煞巴如风右手厚背朴刀一领,插翅虎崔武,火蛇辛西保,同时掣出兵刃,三条人影一
声不作,倏然朝丁建中身后欺去。人影一凑,三件兵刃快同电闪雷奔,齐向丁建中身后袭到。
插翅虎崔武使的是两个软索金爪锤,人还未到,右手一抖,一枚金爪锤如流星追月,朝
丁建中后心狠命砸落!
刀煞巴如风的厚背朴刀,刀光如雪,翼火蛇辛西保的青龙夺势如惊风,同时加紧击去。
丁建中话声甫落,三件兵器已经袭到身后,心中不觉大怒,右手抬处,一个人迅若陀螺,
往后转去。
但听呛然龙吟,一缕剑光,绕身而起,紧接着又是“噹”的一声金铁狂震,把三件兵刃
一齐架住。他双目含煞,厉声喝道:“你们偷袭得好!”
他以一柄长剑,架住对方三件兵刃,也觉得压力奇重。
坐山虎车金元一见三人同时发动,有机可乘,岂肯放过,口中沉笑一声道:“小子,你
说的没错,再碰到我,就是你的死期!”手中李公拐,一记“直捣黄龙”,朝丁建中后心直
捣过来。
本来双方兵刃乍接,各人都应该改变招式。
但刀煞巴如风是个心机极深的人,他瞥见坐山虎车金元乘隙出手,那肯收刀,突然功运
右手,朴刀加重力道,朝丁建中手中长剑上压去。
翼火蛇辛西保看在眼里,自然也不肯放松,他青龙夺原是专锁敌人剑的兵刃,此刻同时
贯注内力,企图锁住丁建中的长剑。插翅虎使的金爪锤,原有两枚,右手一枚已经出手,左
手一枚,依然提在手中。
使用金爪锤的招数,原该一发一收,轮番攻敌,很少两枚同发,因为两枚同发,收回之
时,就会门户大开,予敌以可乘之机,除非一举克敌,有十分把握,那就又另当别论。
但此刻的情形,显然十分有利,插翅虎口中大吼一声,左手由下翻起,第二枚金光槌一
闪,朝丁建中小腹电射袭去。
这一段话,当真合了说时迟,哪时快,几方面动作,原是眨眼间所发生的事。
丁建中在四人五件兵器夹击之下,几乎也有难以招架之感!
不,他艺高胆大,在对敌之时,十分沉着,右手长剑朝外一扬,剑上真气迸发,首先把
刀煞巴如风的厚背朴刀,翼火蛇辛西保的青龙夺,和插翅虎的第一枚金爪锤震退。
同时左手一记“龙尾挥风”,朝后拍出,右脚飞起,朝插翅虎袭来的第二枚金爪锤轻轻
一蹴。
这几下动作,犹如一气呵成,完全拿捏得精确无比。
巴如风和车金元突觉右腕一震,手指发麻,手中兵刃,几乎掌握不住,心头猛吃一惊,
急急往后跃退。
坐山虎车金元一拐捣出,眼看离丁建中后心,不过尺许光景,心头方自暗喜,只见丁建
中连头也没回,只是挥手一掌,朝拐上击来。
但这一掌竟然是掌风如潮,啸声盈耳,一股强烈绝伦的暗劲,排山倒海般直撞过来。
拐头撞上掌风,车金元才发觉对丁建中不可轻敌,要待收回铁拐,已是不及,但觉一股
无形的力道,把自己推得立足不住,连拐带人,登登登连退了五步之多,几乎摔倒地上!
插翅虎第一枚金爪锤被长剑震得朝上弹起,第二枚金瓜锤又被丁建中右脚往上轻轻一蹴,
这一蹴不打紧,第二枚金瓜锤随势而上,被蹴得往上接起,朝第一枚金爪锤上撞去。
但听“砰”然一声,两枚金瓜锤互相激撞,发出的震力,极为强劲,插翅虎崔武哪里还
掌握得住,但见第一枚朝上激射,第二枚往下疾落,朝插翅虎崔武当头打来。
两枚金瓜槌原有一条软索,各系一头,这下往上激射的金瓜槌经往下疾落的金瓜槌一拉,
也随着下落,两枚金瓜槌一先一后,势如流星,直往插翅虎垂直落下。
插翅虎崔武一见势头不对,赶紧后退。
但听“蓬”蓬”两声,金瓜槌落到地上,打得碎石纷飞,火星四溅!这下直把插翅虎惊
出一身冷汗。
丁建中轻描淡写的两招,就把四大高手逼退,传出江湖,已是震骇武林的事。
这下把刀煞巴如风,翼火蛇辛西保激得怒火如焚,口中大喝一声,一刀一夺,同时扑攻
而上。
坐山虎更不怠慢,李公拐,随着横射而出。
这三人联手出击,这份声势,倒也不可轻估!
丁建中旋身发剑,还击过去。双方只互拆了一招,插翅虎崔武因两枚金瓜槌脱手,一时
来不及去取,突然仆身探臂,右掌一抡,猛地向丁建中背心击来。
他身子虽然胖得像一个冬瓜,但却以轻功驰名江湖,博得插翅虎的称号。
这一仆身欺进,当真轻如落叶,一下就欺到丁建中身后,手掌一探,正好够上丁建中的
后心,称得上迅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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