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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令牌


第 七 章 伤元一曲



  时中白吃了一惊,闪身一让,刚好险险将红衣少女扣来之手避开。
  红衣少女看时中白轻轻一转,让开自己一招擒拿,脸上毫无惊异之色,第二招随着攻
出。
  但时中白已惊异万分,因红衣少女出手之快速矫捷,实为生平之所见高手中有数人物,
这样年轻娇稚的女孩子,竟有这等迅捷无伦的身手,叫他如何不惊?若非他早有准备,确实
难避开她一招擒拿。
  岳南君在旁看得心中也暗自惊骇,但他所震惊的却是室中那位女子。
  红衣少女连出三招,忽然易擒为打,左掌伸缩间,攻出五掌。
  她这变招,攻势越发凌厉,一双又小又白的玉掌,恍如蝴蝶穿花,着着击向时中白要
害。
  时中白看她越打越快,而且招术诡异,来势难测,一连被逼退四五步。
  冷不防西南角的蓝衣少女,突然一挫腰,一腿向时中白扫来。
  她那一袭蓝罗衫随着腿的扫出,整个的一条玉腿,完全暴露出来,肌肤莹光,荡人心
魂。
  时中白猝不及防,被她扫得踉跄后退三步,此时南面的黄衣少女格格一笑,居然也一腿
踢来。
  这一下惹得时中白心头火起,右掌一扬,斜劈而下。
  黄衣少女一腿未中,却借势向后一跃,时中白这掌势劈出,她人已跃后四尺。
  一声娇笑由身后传来,东面的绿衣少女突已攻到。
  岳南君目睹时中白,被这四个少女捉弄,心中不忍,一飘身闪了过来,说道:“时兄,
这四女刁滑得很,让兄弟接她们几招试试!”
  说着,他左手疾出,猛点绿衣少女右臂“曲尺”穴。
  绿衣少女惊咦一声,赶忙撤招后退。
  时中白正被这四女子,捉弄得不知如何应付,见岳南君挺身接招,只得站立一旁观战。
  岳南君刚出手逼退绿衣少女,突闻两声娇叱,蓝衣、红衣少女,已分作左右同时出手攻
来。
  玉掌翻处,指袭岳南君四处要穴。
  两个少女认穴手法奇准,出手又迅快绝伦,岳南君眉头微皱,腰躯一拧奇奥至极地闪飘
出去。
  两少女目睹岳南君奇诡的身法,一时竟然停手不攻,那红衣少女格格一声娇笑,缓缓走
来说道:“喂,原来你不是哑巴,真坏,你比他更坏。”
  说着后,满腔娇笑,一付稚气未脱的样子。
  岳南君冷冷道:“我坏怎样。”
  红衣少女突然脸色一整,冷笑一声道:“坏人就该杀死,只是我小姐要让你活命,现在
快离开这里还不嫌迟。”岳南君微眯双眼,笑道:“人生在世上活久了,也无甚意义,你们
若有本领杀死我,我倒愿意死一次看看,究竟是什么滋味。”
  红衣少女不觉嫣然一笑,道:“你这人真傻,一个人只能死一次,尘世间任何事物就不
知道了,怎么要死一次看看滋味?”
  岳南君听得呆了一呆,暗自忖道:“这少女当真是稚气未脱,说话竟然天真无邪。”
  募地里,突闻铮铮几声弦音传来,四位少女脸色突然大变。
  岳南君听得心头一震,这弦音正是在湖中龙形怪船上突然送出的弦音。
  红衣少女眼光中突然满是乞怜,对岳南君说道:“喂,我求求你好不好,赶快离开这
里,要不然我们小姐要将你杀了。”
  看她神态十分可怜,泪光莹莹。
  岳南君脸露微笑,道:“那弦音,是不是你小姐弹的。”
  那年纪较长的蓝衣少女,冷声道:“不要和他多口了,我们先将那人杀了,再擒这人交
给小姐发落。”
  说着,四女突然飘身向时中白欺去。
  时中白怒喝一声,左手一招“罗汉舒臂”,右手一招“飞钹撞钟”,分向四女攻去,他
在急怒间出手,运集了全身功力,掌风呼呼,威势极大。
  四女忽然一分,避开时中白掌势,粉拳玉腿,交相攻出。
  时中白连受挫折,心中极怒,暗中提聚丹田真气,不退反进,右掌劈出一招”云龙喷
雾”,掌劲激荡,威势非同小可。
  四女飘飘一闪,齐齐后退,蓝在少女微咦了一声,道:“怎么,他突然武功高了许
多。”
  要知这位时中白为人城府极沉,平素不喜过份显露武功,其实他的武技,已是名列顶尖
的一流高手,就是他恩师铁鹰神叟胡武峰,也不大清楚时中白武功究竟已到何种程度,原来
时中白聪慧至极,而且又嗜武若狂,他对于武技上的研习,可说是不余遗力,他浪荡江湖颇
久,所遇的高人也不少,凡是那些高手曾经露过的绝技,他便千方百计地偷学过来,因此,
他年纪轻轻方有这种武功成就。
  岳南君早就看出时中白内敛神技不露,今夜一见果是不虚,时中白一掌迫退四女之后,
飞身一跃到岳南君之侧,说道:“岳兄,这四个女子邪门得很,兄弟自忖无法挡住她们联手
合击。”
  他的意思是叫岳南君出手,其实他内心有着用意,因为刚才他看岳南君避开两女的身
法,奇诡精奥绝伦,实是一种武林罕见的至高奇学,心中一动,他想以自己的智慧偷窥出其
中玄奥。
  岳南君微微一笑,道:“时兄,太客气了。”
  说着,缓缓向四女走去。
  蓝、绿、红、黄四个少女,一声冷叱,突然分四个方面,攻向岳南君,粉拳玉腿,一时
间,招式凌厉,绵密无伦。
  岳南君不慌不忙,轻轻一闪,避开四女台击。
  四个少女目见岳南君一闪之间,避开了四人合击,抢攻得愈发快速。
  只见掌影飘飘,如千百双白蝶战蕊,狂风骤雨般,把岳南君圈在一片掌影之中。
  岳南君索性施展开那诡异的身法,一招不还,在四人掌影中穿来闪去。
  他的闪避身法,果是奇奥无比,任凭四女掌如缤纷落英,却仍无法击中岳南君一下,就
是他衣衫也无法摸到。
  时中白双目圆睁,注视着岳南君飘闪身法,他觉得岳南君的身法,暗合五行生克变化,
步步含蓄玄机,和一般闪避身法不同,只需数尺方圆大小一片地方,即可运用自如,虽然看
去岳南君神态悠闲,移步极慢,其实却有如电飘,时中白双目凝视他脚步,却无法看清他如
何换步移身。
  四女一阵狂攻,每人都出手三四十招,看岳南君一招不还,那年纪最轻的红衣少女,首
先向后跃退,叫道:“三位姐姐,不要打啦!”
  三人依言停手,那年轻红衣少女叹口气,接道:“咱们打他不过。”
  蓝衣少女道:“怎么打他不过?”
  红衣少女道:“他连手都不还,要是一还手,咱们一定落败。”
  三女都同意地点着头,道:“那么这人本领当真是大极啦!”
  一语甫落,突闻房屋中一个清脆柔甜的声音,接道:“好个‘两仪五行七星龙形身
法’,想不到中原武林居然有人身负这种至高奇学,现在我弹一手琵琶给你听,只要你们能
抵受得住我一曲琵琶,我就放过你们二人。”
  岳南君闻言大吃一惊,要知道自己这‘两仪七星龙形身法’,自出道江湖武林施展出
来,始终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是什么身法,没想到人家一下便道破,岳南君心内不禁感到一股
寒意,抬头望去——
  只见坐南那间房屋,突然点起烛火,两叶窗门也打了开来,一个千娇百媚,天姿国色的
银衣少女怀抱琵琶侧坐窗前椅上。
  银衣少女虽然侧坐,岳南君等无法看清她全部面貌,但那露出衣袖外欺霜寒雪的玉臂,
以及那秀丽的半边脸部干廓,和窈窕多姿的身段,令人即知她是长得多么美丽,岳南君看得
心头怦怦轻跳,暗自叹道:“好一个天生佳丽,绝代尤物……”
  但那时中白却不同了,他看得双目瞪直,一副失神落魄之态,因为这女子太美了,美得
令人无法用赞美词来形容。
  岳南君心中暗自道:“这银衣少女那种娇美孱弱的样子,看上去不象习过武功之人,但
以她这四个婢女身手测度,当非平常之人,难道她当真是已习成武门中最上极乘的功夫,返
朴归真,大怀若虚,不着形象?”
  果真如此,她所弹的一曲琵琶,只怕不是什么好消受的曲子。
  心念及此,蓦地——
  铮铮两声弦响!
  岳南君只觉心头随着那两声弦音一震,时中白被弦音震得身子晃了两晃,这一下时中白
凛骇至极,他赶忙对着窗前银衣少女拱手,道:“姑娘的琵琶不要弹了!”
  窗前的银衣少女,仍然侧面坐着,一缕轻脆的声音,道:“你怕听么?”
  时中白呵呵轻笑,道:“承姑娘看得起,自当拜聆妙首,只是在下不解音律,怕有负姑
娘雅意。”
  窗前银衣少女淡淡道:“你不懂音律,别人却懂得。”
  时中白哈哈笑道:“那么在下便告辞身迟了。”
  说罢,时中白转头就走,要知时中白乃是极为聪明之人,他虽然沉迷于银衣少女的姿
色,但面临这种生死利害关头,却能立刻清醒。
  那知银衣少女手指挥处,怀中琵琶连响三声。时中白脑中嗡的一响,踏出的右脚,立刻
收了回来,因这三声琵琶,有如慈母呼唤,声韵和柔至极。
  岳南君眉头深皱,低言道:“时兄,快盘膝跌坐,凝神内敛。”
  时中白已知生死厉害关头即将来临,他微微一笑,道:“岳兄,你能抵制这魔音?”
  岳南君道:“不晓得!”
  窗前的银衣少女嘴角微动,婉转吐出一缕清音,道:“你们不要害怕,我选最平和的曲
调,弹给你们二人听。”
  时中白突然脑中一动,他想起武林传说,“雪山天女”能弹震惊天下武林的“伤元
曲”。他正想出声问话。
  银衣少女莹玉的右手五指,已然拔动琴弦——
  但闻铮铮几声清音响处,立觉心神震荡起来,那里还敢分神说话,赶忙闭上双目,盘膝
坐下,运功调息,澄清灵台杂念。
  一缕缕悠扬清脆的弦音,随着那银衣少女移动的五指,传播出来,声音清美悦耳,动听
至极。
  但在那优美乐声之中!似含着一种勾魂慑魄的力量,时中白被那扬起的婉转弦音勾起万
千幻念,只觉心神飘荡,驰飞在无际天空,眼前涌现出诸般幻想,幻随念动,随生随减。
  岳南君这时双眉紧皱,他的额角已微微渗汗水,虽然他也遭受到乐声的干扰魔力感染。
  时中白此刻只感五内如焚,再也静坐不住,他大叫一声,忽然站起,要想狂奔出院外。
  那知银衣少女手指一阵急弹,铮铮铮……一阵绵密弦音过处——
  时中白哇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迈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
  岳南君被那儿响弦音震动得胸头气血波荡,双脚不稳,摇晃了几晃,他知道银衣少女再
弹下去,连自己也要抵抗不住,正要施展辣手阻止对方弹奏。
  只听银衣少女幽幽叹息一声,琵琶音突然停止!
  那银衣少女伸手关上窗门,缓缓起身吹灭烛火,这时四个婢女陡然转身,急步进入室
内。
  院落中忽然恢复一片平静,这当儿,时中白被那弦音感染的神志,已完全恢复,但他胸
腹交接之处,却隐隐作疼,心知本身内腑已经受伤,他有气无力地转过头来问岳南君说道:
“岳兄,你没受伤吧!”
  岳南君摇头轻叹道:“魔音果然厉害。”
  时中白暗自试行运气,那知微一用力,立觉胸腹交接处,剧疼难耐,心知是真气凝结丹
田,成了内伤,如不及早医治,只怕今生永不能再习武。
  时中白低声道:“岳兄,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说着,转身便走,那知他脚步刚动,胸腹痛得使他哎哟呼叫出来,全身摇摇欲坠。
  岳南君急走三步,扶住他身子,问道:“时兄,你伤得可重吗?”
  时中白脸色惨白如纸,苦笑一声道:“兄弟大概不行了,没想到她这么狠毒。”
  原来时中白正在运集全身真气,抵受刚才那弦音感染之时,陡然一跃而起,把全身真
气,遗滞在胸腹交接之处,难再运转,只要过了六个时对辰,凝结真气,滞穴成伤,不死亦
将残废,这在习武的人说,叫做走火入魔,本领越高强的人,走火入魔后也越伤得重。
  岳南君看得眉头一皱,道:“时兄,敢是走火入魔?”
  时中白惨然一笑点点头道:“我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长了。”
  岳南君挽着他走过这座跨院,低声道:“时兄,你暂且在此运调一下真气试试。”
  时中白苦笑道:“不行,若一运真气,胸腹间便立刻剧痛如绞。”
  “不错,我知道,兄弟有一法疗法此内伤,你盘膝坐下。”岳南君轻叹道。
  岳南君先让时中白盘膝端坐,然后传授给他口诀,立时让他依口诀练习。
  时中白按照岳南君传授之法,练习有顿饭工夫,立时觉咙之中一甜,一口鲜血又喷了出
来,惨白脸上肌肉一阵阵痛苦地抽搐着。
  岳南君脸上本是笼罩上一层淡淡忧色,抬头凝望幻灭星空,闻声一惊,右掌一落,拍中
时中白的“玄机”要穴,问道:“时兄,你怎样了?”
  时中白缓了缓一口气,道:“岳兄,我……我真的不行了,现在经脉中有了硬化情
形……”
  岳南君闻言心中暗惊,忖道:“那魔音当真如此厉害?……那是什么曲子?”
  “时兄放心,若是兄弟想不出方法疗治,定替你问那银衣少女逼问疗治方法。”
  时中白轻微叹了一口气,道:“岳兄义薄云天,兄弟有幸能得相交,盛谊隆情,当永铭
兄弟肺腑之中,唉,岳兄你可知令我受伤的那支曲子是什么曲调。”
  岳南君摇一摇头,道:“不知道。”
  时中白满脸露出英雄末日的凄凉神色,叹声道:“那是雪山天女的‘伤元曲’。”
  他语言甫落,突闻身侧不远处暗影中冷笑一声,道:“伤元曲!伤元曲!十余年来老夫
便不再听过此曲,你这娃儿能够首先聆听妙律,死亦何憾。”
  时中白听了语音,怔了一怔,方出声问道:“来人可是九尾狐公孙博老前辈么?”
  只听一阵破锣般的哈哈大笑,道:“不错,你这娃儿倒能听出老夫的声音。”
  余音甫落,暗影中缓步走出一个身着长衫,身材枯瘦,细长马脸,双目神光如电的老
者。
  岳南君听闻来人,身躯微然震动一下,满脸泛出凌寒的杀机,但瞬间即逝,一副平淡的
神色,他望也不望来人一眼,转头望着天空星辰。
  来人乃是名震天下、不可一世的华山掌门人——九尾狐公孙博,他那双电目掠扫了时中
白一眼,低沉地冷哼一声道:“小娃儿,你那老鬼师父是否也来了。”
  时中白这时心中暗自嘀咕,他深知这九尾狐公孙博,武功超绝,生性阴险狠毒,昔年烟
波岩围歼毒龙尊者之事,传说便是他出面策划的,当今他现身此地当然是有所图谋而来,说
不定是冲着我,如果他知道家师等还没来,他可能先对自己下毒手,除去掠夺“屠龙令牌”
的大劲敌。
  时中白脑中里如电闪似的,一转后,勉强站起身子,躬身一礼道:“想不到公孙博老前
辈,侠踪降临,晚辈时中白这里给您行礼!”
  九尾狐公孙博干咳了两声,笑道:“客气,客气,堂堂铁鹰队首领何时这么看得起公孙
博了?”
  时中白此时身负伤疾,虽被人冷嘲讥讽着,他仍然忍下心头怒火,笑道:“铁鹰帮主铁
鹰神叟胡武峰,为中原武林多大门派所仇视,但独华山公孙博老前辈,跟他交谊极深,当今
武林中谁人不知……”
  九尾狐公孙博脸色一沉,冷声一笑,截住了时中白的话,道:“人人都说你心思灵巧,
诡计多端,年少有成,看来确实不错,不过请你放心,老夫不会阴沟翻船。”时中白笑道:
“公孙老前辈机智超绝,见闻广博,威震大江南北,江湖之中谁不佩服老前辈的机智计谋,
堂堂盖世鬼才毒龙尊者,也丧生在你的手里,谁不对你老退避三舍。”
  九尾狐公孙博闻言,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杀机,喝道:“小子,你少给我灌迷汤。”
  喝声中,公孙博左掌一拔,随手击出去一股潜力直向时中白撞击过去。
  时中白为人机警无比,早已暗中留神着公孙博的一举一动,知他那随手一拨之势,早已
暗蕴内力,当今自己重伤在身,如何敢硬接他击来之势,但是他欲要退后让避,那知他身负
严重内伤,居然已使他到无法使出半点劲气,眼看一股极巨暗劲便要击上时中白。
  旁侧的岳南君倏然一晃身挡在他面前,左手上掌,疾往公孙博腕脉切去。
  九尾狐公孙博,目诸岳南君奇快身法,心头微惊,发出的左掌劲力,倏然一收,右手疾
伸而去,恍如电光石火一般,猛向时中白左肩抓去。
  岳南君微一侧身,切出的左手突然一圈,反向公孙博右腕扫击过去。
  公孙博目睹岳南君反击之势,怪谲无伦,而且掌势所指,又是人人必救的脉门要穴,不
禁暗暗吃惊,右臂一收,硬把击出的右手收回,出手快,收势更快,岳南君疾如电奔的拂袭
之势,竟未能触及对方衣袖。
  公孙博右手一收,左手已振腕又拂出!
  岳南君星目暴出一片杀光,暗叫道:“好呵,九尾狐公孙博,这是你寻求早死,自己找
上我的。”
  他心念甫起,右掌已经敛蕴内劲,平推而出,直向公孙博前胸击去。
  好个老狐狸,当真机智超群,他双眸一接触到岳南君煞杀眸光,疑念突起,倏然由岳南
君击出的掌势,一股凌寒澈骨劲气,已经直逼过来,他大骇之下,不敢硬接,一撤掌劲,借
势一跃,凌空翻出一丈开外。
  “劈拍”,一声大响,紧接着一阵哗啦啦连绵响声。
  岳南君那股排天劲力,急如脱僵之马撞到三丈外一棵高大白杨,一围粗的白杨,居然被
那股狂飕拦腰击断。
  但闻一声凄厉长啸,由那倒下的白杨树口翻降下一个人来,长衫飘风,白发如玉,童颜
如玉的矮胖老人。
  童颜鹤发矮胖老人,轻飘翻落地上,那双神光炯炯的眸子,由头到脚将岳南君仔细打量
着。
  九尾狐公孙博和时中白,皆被岳南君一掌之威,看得呆呆怔立当地。
  周围一片静寂,岳南君这时脸上清罩忧愁哀怨,竟象似为他一掌没击中公孙博而悲伤。
  是的,岳南君正是为着一掌没击毙公孙博而哀伤,他感到敌人的狡猾,报仇希望的渺
茫。
  因为毒龙尊者曾经向他说十七个仇人中,由东海蛇叟欧庸夫起等七个人,一个比一个武
功高绝。
  岳南君脑里掠起一片阴影,暗暗忖道:“七个仇人中,当今已出现了东海蛇叟、七步断
魂、九尾狐,这三人在仇人录中说:七步断魂郭独是第三高手,九尾狐公孙博是第六位高
手,东海蛇叟乃是最末一位高手,虽然七位仇人自己还没全部会过,但以郭独等三人的武功
来说,他们确是武功一个高过一个,一旦七位仇人联合起来时,自己是否能够抵抗得
住……”
  童颜鹤发矮胖老人,双目打量岳南君一阵后,突然仰首扬起一声呵呵大笑,笑声如古刹
晓钟,直似破万里层云而出。
  九尾狐公孙博干咳一声,电眸扫了矮胖老人一眼,说道:“帅老儿,自从烟彼岩一别,
十余年来坐镇小五台,难得拨身涉足江湖一步,今日破例远来江南地面,想必有事情待理
吧?”
  岳南君闻言心头一定,暗道:“难道这人是七位仇人中的第四位,五台玉面神翁帅奇
臂?没想到这荒岛上连续见了四位仇敌。”
  童颜鹤发矮胖老人,正是五台玉面神翁帅奇臂,他呵呵大笑道:“老狐狸,来的何止老
朽一个,大概烟彼岩阔别十余年的老朋友,都要在最近会聚君山附近,好戏连台,当有得热
闹可看。”
  九尾狐公孙博,冷冷接道:“这么说,帅兄也是来参与这场热闹了?”
  玉面神翁帅奇臂大笑,道:“岂敢,岂敢,我不过是敬陪末座,赶来凑个数罢了。”
  九尾狐公孙博,冷声笑道:“帅兄,你不要神气,当今江湖武林情势不同了,东海蛇叟
欧庸夫投身铁鹰帮,有着庞大靠山,你我两人孤独无援,欲要在君山跟人争一日之长……”
  玉面神翁帅奇臂,哈哈一笑截住公孙博的话,道:“老狐狸,你敢是要拉个助手?”
  “确有此意,合则共存,不合便要为人所乘,各个毁灭。”
  玉面神翁帅奇臂笑道:“好说,好说,老朽尽力就是。”
  时中白闻言心中暗惊,他深知道二人就是一派宗师身份,超绝武林的高手,尤其是玉面
神翁帅奇臂武功更高一筹,一旦他们联合起来,虽然也敌不过本帮,但是对于本帮在君山之
争的阻力却不小,自己要设法挑拨他们。
  想着,时中白向帅奇臂拱手笑道:“帅前辈武功超绝,技震江湖,享有南山泰斗之誉,
今日能得瞻仰风采,真是何幸如之,晚辈铁鹰队时中白,这边有礼。”
  说完,躬身一礼。
  玉面神翁帅奇臂,拂发哈哈一笑,道:“人说胡武峰有位得传衣钵龙徒,今日一见确是
不虚,哈哈,你对老夫如此有礼,敢是有什么事?”
  时中白微然笑道:“不敢不敢,晚辈就是有事也不敢有劳帅前辈。”
  九尾狐公孙博冷声一笑,道:“时中白,他是谁?”
  时中白微微一笑,道:“他是晚辈生死之交。”
  九尾狐公孙博,面容一沉,冷冷道:“你若有点尊敬前辈之心,定会说出他的来历。”
  蓦然,岳南君双目暴出一股极为怨恨,摄人心魂的凶芒,缓步向公孙博走去,低哼了两
声,道:“你若要知我来历,就去问问阎罗爷便知!”
  他突然间变得恍似一头凶兽,满脸罩上一层慑人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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