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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云龙》


第二十六章 神剑怯魔



  “你用点脑子想想好不好?”青霜道:“爷一脱困,那地方就等于曝了光,对方恐怕早
就撤离,不会笨得等咱们找上门的。”
  雨北道:“纵使不会撤离,但他们的什么总监与三护法等高级干部均已他去,留下的都
是些小角色,杀了他们于事无补,何必徒劳往返呢?”
  紫电道:“对方都潜伏在暗中活动,咱们如何能掌握住对方那些高级干部而予以致命一
击呢?”
  “快啦!”雨北笑道:“昨晚对方那招威逼手段失败,接着而来的必是雷霆打击,来的
人当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记住,对付无形门绝不可逞英雄与对方公平拼搏,必须运用智慧
与技巧埋葬对方。”
  接着他向大煞问道:“樊城那儿可有消息?”
  阴司大煞道:“王老大兄弟自该地的地头蛇口中得到一些线索,现正对一座可疑的庄院
进行秘密监视中。”
  “那座庄院有何可疑的地方?”
  阴司大煞道:“那座庄院外观并不十分起眼,据说是一位当中,竟然发现邪剑姚尚玉与
怪叟公冶长亦在暗中侦伺那座田院。”
  青霜接口道:“勾魂阴判师徒昨日午间发现怪叟、邪剑二人在此码头顺安老店落脚,可
能是冲着乾坤一剑申公亮而来的。”
  雨北道:“这两个老怪与申公亮结有什么梁子?”
  “此事外界知者不多。”青霜道:“中州首富姚宗其之宅院,于年前遭四名蒙面盗匪洗
劫,六名护院师父被杀,价值八九万两之珍宝被劫。一名受伤装死的护院,事后指出其中一
名蒙面人盗匪的右手长有六根指头,所说的官话有浓重的闽南腔调。主人姚宗其不甘遭此损
失,派人急赴赴南阳请来宗亲邪剑姚尚玉。邪剑由蒙面盗匪的特征研判,认为六指鬼手范坤
的嫌疑最大。由于六指鬼手乃是临湖庄的总管,背后靠山强硬,是召来老朋友怪叟公冶长,
连袂前注临湖庄查证。六指甩手范坤当然矢口否认,申公亮更为其作证,双方一言不合大打
出手,最后两人无功而退,自此,双方结下了梁子。事后邪剑和怪叟曾数次企图潜入临湖庄
搜索物证,但均被警哨发现而未得逞。”
  雨北道:“被劫的珍宝上没刻印记,怎可视作物证?”
  青霜道:“被劫的珍宝中,有一具由红珊瑚雕成的八寸高胭脂飞马,乃系姚家传家之
宝,中州有头有脸的仕绅,均曾在姚老爷寿宴中目睹过此奇珍,均可挺身作证。”
  雨北沉吟道:“但这两位老怪杰为何要在暗中侦伺樊城那座可疑的庄院呢?”
  他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阴司二煞半晌始道:“我想只有一个可能……”
  雨北道:“可能什么?”
  阴司二煞道:“两个老怪的目标是六指鬼手范坤与乾坤一剑申公亮,他们很可能跟踪
范、申二人而至那座大院的。”
  “不会吧!”雨北有些不信:“勾魂阴判不是发现两个老怪杰于昨天午间始在本地现身
吗?难道是他们的鬼魂跟踪范坤与申公亮至樊城?”
  青霜道:“这是江湖人土常玩的手法,目的是以障人耳目,两位老怪很可能就潜入襄
阳,暗中监视临湖庄的动静。”
  雨北道:“如果义老的判断是事实,那座可疑的庄院很可能是无形门的分坛,甚至是总
坛。”
  阴司大煞道:“我认为是总坛的成份较大。”
  阴司二煞道:“为什么?”
  阴司大煞道:“淫贼丁育曾招供.他与李玉修每月都在襄阳樊城地区会面,咱们业已证
实李玉修就是无形门那位神秘的四护法,通常一个组织的护法,除非有特殊任务,否则绝不
可能远离总坛的。因此,我认为那座宅院是无形门的总坛。”
  紫电欣然道:“咱们既已判定那是他们的总坛,何不立即采取行动?”
  雨北道:“咱们不可主动采取行动。”
  “为什么?”紫电惑然问。
  雨北叹道:“自我踏入江湖以来,先后数次与无形门发生冲突,均非对方先行挑畔的,
结果却造成对方不少伤亡。严格说起来,我实在找不出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而向对方大张
挞伐。”
  紫电道:“对方将您掳去,并下了禁制,难道不能作为藉口?”
  “对方的目的只是想网罗我,作为借口似乎有些牵强。”
  紫电泄气道:“那咱们怎么办?”
  “等待。”雨北苦笑道:“等他们先向我下手,如此才有反击的藉口。”
  “如果他们不先下手呢?”
  “一定会。”雨北的语气十分肯定:“而且会来得很快。”
  樊城郊区半里处,有一座外观古朴的庄院,叫做“建业大院”。
  这座庄院虽然并不十分起眼,但人人都知道这是当地首富王建业的宅院。
  据说王建业远在京师经商,一年中难得回来一两次,因此庄院中的大小事务均由总管鲍
大全打理。
  鲍总管年仅四旬出头,身材魁梧,秃头残眉,再配上一双铜铃大眼,相貌极为吓人,活
脱脱像个屠夫。
  但他的确是个管理人才,督促仆佣将庄院整理得井井有条。
  首富之家,通常成为盗匪打劫之对象,大多均聘有护院充任保镖,建业大院亦不例外,
聘有十余名护院师父。
  建业大院座落汉江北岸,并末与其它民宅毗连,离大院最近的民宅亦在三十丈以外。因
此居民甚少与大院中人汀交道,对大院的情形亦一无所知,亦不想知道,可说是毗邻若天
涯。
  寒夜无星,已是三更天了,建业大院仍在忙。
  宽阔的花厅中,灯光明亮,正在议事。
  上首案后坐着两个人,为首者是个黑衣蒙面人,右首是一个年约五旬出头,面色白哲,
眉心有一颗红痣的蓝袍人。
  案前左侧分别坐着一个红面中年壮汉,及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蒙面人。
  案前右侧坐着一个秃头残眉,长像凶恶的大汉,以及—个冷艳的年轻女郎。
  气氛极为严肃而沉闷,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你们全是些饭捅。”为首蒙面人冒火大拍案桌:“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你们到底是
干什么的?教本座如何去向门主交代?”
  接着他将目光投在红脸壮汉身上,道:“陈护法,你是主事者,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
释。”
  这位陈护法名叫陈介力,是无形门的大护法,中原武林谁都没听过他的名字,在关外,
他的名字却极为响亮,是高手中的高手。
  “启禀总监,这实属意外中的意外。”陈护法的红脸变成了酱紫色:“属下曾亲自检查
过那姓雨的全身经脉与穴道,均确实被禁制,属下实在想不出他能脱逃的原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已修至地行仙境界,能自行疏解经脉。”
  “你不是在说梦话吧?”被称为总监的为首蒙面人冷笑说:“你难道要本座相信,这位
姓雨的年轻人,已修成金刚法体,外魔不侵之境界?”
  他接着将目光落在左侧那位白衣蒙面人身上,道:“四护法,你曾与姓雨的交过手,应
该对他有某一程度的了解,你的看法如何?”
  白衣蒙面人四护法道:“这姓雨的武功比属下高,但至多高上个一筹半筹而已,要说他
已修至地行仙境界,杀了我也不会相信。属下的看法是,姓雨的之所以能脱逃,一定是有人
助了他一臂之力。
  总监道:“你的意思是本门出了内奸?”
  四护法道:“属下可没这么说。”
  总监道:“当然更不可能是外人,否则早就将人救走了,问题应该出在咱们内部。”
  案前右侧那位冷艳女郎接口道:“不可能。”
  总监转首道:“三护法所说的‘不可能’,是指什么?”
  原来这位冷艳女郎,竟然就是辣手观音南飞燕。
  “属下认为问题不是出在咱们内部。”辣手观音的语气十分肯定:“属下这门‘金钎过
脉制经术’,即使熟谙此术之旁人,也不可能会疏解,因为每个人的施术手法互异,这牵涉
到部位、深浅、时限、锋尖所走方向,捻或摇的次数,以及所制经脉的顺利等等,只要相差
分毫,结果将完全不同。别说本门无熟谙此术人,纵有,亦难以疏解。”
  总监沉吟一下,郑重地道:“三护法的意思,是认为他是自行疏解的?”
  辣手观音南飞燕正色道:“属下的意思就是这样。”
  总监沉声道:“这是说,他的修为真的已达地行仙境界了?”
  辣手观音谨慎地道:“这一点,属下不敢肯定。”
  “绝不可能。”白衣蒙面人接口道:“门主修练了四十余载内功,并另走蹊径练成多种
奇功,仍然距地行仙之界遥之又遥。那位姓雨的年岁最多不过二十七八,纵使是打从在娘胎
中开始修习内功,亦不能达地行仙之境。”
  “四护法,话不是这么说的。”那位秃头断眉大汉接口道:“一个人的修为深浅,不能
光凭时间的长短来评估。有些天生异禀的人,练一年可抵普通人练十年,那个姓雨的,很可
能就是天生身具异禀之人。”
  白衣蒙面人冷笑道:“二护法难道也认为姓雨的已修至神化之境?”
  “不错。”被称为二护法的那个秃头残眉大汉冷冷地说:“本门四大金刚,人人功力高
绝,执行招降各门派及武林名宿任务,皆能顺利达成,尤其搏杀了少林与华山两派掌门人之
后,声威更震慑整个江湖。可是却有三个金刚折在那个西北雨手中。事后据三人表示,姓雨
的似乎并未施展全力,这岂非表示他的修为已达神化之境?”
  白衣蒙面人冷笑道:“那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岂能深信?”
  二护法道:“四大金刚从不说谎。”
  白衣蒙面人冷笑道:“如果牵涉到面子问题,就会说谎了。”
  二护法不悦道:“你此话何意?”
  “四大金刚声威震天,是本门众杀手的偶像,遭到挫败后,为了自己颜面,一定会将对
方的武功过度渲染成为无敌高手,这是人之常情,更是偶像级人物的的心态。”白衣蒙面人
冷笑道:“本座与那姓雨的交过手,承认他的武功很高强,但也只比本座高上个一筹半筹而
已,根本奈何不了本座,如果他真的已达地行仙之境,本座岂能幸免?”
  这个白衣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香山庄的少庄主李玉修,亦是无形门四大护法中那位
神秘的四护法。
  在座之人,皆知这位四护法与门主有特殊关系,但知道他与门主是甥舅关系者,只有总
监一人。
  众人闻言俱皆一怔,目泛疑色地望着白衣蒙面人。
  白衣蒙面人被众人疑惑的目光瞧得心中一跳,扬声道:“诸位莫非认为我言过其实?”
  “我想你应该不会的。”大护法的神情有些异样:“但是如果那位西北雨只是个泛泛之
辈,门主又为何肯付出偌大代价网罗他?按理说,以门主的才智,应该不会估算错误的,你
说是不是?”
  这位大护法面貌呈红色凶恶相,身材高大祖壮,给人的感觉应是鲁直粗豪之士,事实上
他却极富机智,对事物具有敏锐的观察力与正确的判断力。他的话说得平和,但语意却十分
尖锐。
  “门主的才智不容令人怀疑,他如此决定必有他的用意。”白衣蒙面人避重就轻地说:
“目下咱们网罗的计划已彻底失败,即将改采以攻击行动,如再继续讨论及推测其武功修为
问题,已无实质上之意义。”
  “你错了。”二护法接口说:“行动之前才更需要获知对方修为深度,知已知彼才能得
胜。大军作战如此,武林人士搏斗亦然。”
  “二护法所言甚有道理。”沉默了一会的总监开了口:“依据各方面送来的情报资料显
示,这姓雨的修为,已称得上是当今宇内的无故高手,咱们策划行动计划时,务必要小
心。”
  “绝对可靠。”
  “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总监可否告知提供情报者是何人?”白衣蒙面人郑重地问。
  “供资料者乃是本门的蓝金刚蓝天云。”总监沉声说:“月前在苗疆,蓝天云及其所属
十数名杀手与姓雨的遭遇,双方发生激斗。片刻问,包含五名超级杀手在内的十几名阁下,
被姓雨的屠杀殆尽,他本人则断了一臂,要不是姓雨的有意放他一条生路,他肯定会埋骨苗
疆。”
  “纵使如此,但亦不能肯定姓雨的可称无敌高手呀!”
  “你认为五毒教主独孤无敌的武功修为如何?能否称得上是无故高手?”总监冷笑反
问。
  “属下曾听门主提起过.独孤教主的武功可能比门主低两筹,当然可称少见的无敌高手
啦!”白衣蒙面人审慎地说。
  总监冷笑道:“独孤无敌业已月前死在姓雨的刀下,五毒教已片面撕毁与本门合作之盟
约,为此,门主感到十分失望。因此,急欲网罗姓雨的以增强本门实力。”
  他说出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后,在座之人除了他右首那位眉心有红痣的蓝袍老者外,余皆
惊得张口结舌。
  他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遍。
  最后将目光落在白衣蒙面人身上,道:“本座行走江湖数十载,经历过百多次大小傅
杀,从没裁过跟斗,原因无他,只是‘小心’两个字。面对任何对手,本座绝不轻敌,纵使
对方是三尺童子亦然。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个妄自尊大的人行走江湖,实在太危险
了,轻则从江湖除名,重则丧生。门主信得过本座,命我主其事,我必须要以审慎的态度来
策划行动方案,希望诸位祛除轻敌之念,以免遭致意外。”
  白衣蒙面人一接触到总监那对凌厉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颤。
  总监那番话虽是向众人说的,但他心中明白乃是专针对自己而发的,细细体会那番话,
觉得颇为有理。
  总监转首凝目望向红面壮汉,道:“大护法.你是负责策划计划之人,可有初步构
思?”
  大护法欠身道:“属下想先了解一件事。”
  “你想了解什么?”
  大护法道:“姑不论姓雨的身上禁制是自己疏解,抑或是别人代解。属下想了解禁制被
疏解之后,他的武功是否能全然恢复,恢复的速度如何?”
  总监将目光投向辣手观音,问道:“三护法,你是这方面的权威,请你答复这个问
题。”
  辣手观音道:“如果疏解的手法正确无误,其武功当可于十二至廿四个时辰内完全恢
复,如果手法错误,则为武功全失,终身瘫痪。恢复的速度视其修为而定。如果姓雨的修为
确已达地行仙之境,恐怕在半个时辰内就可完全恢复。”
  大护法道:“据冷姬供称,姓雨的临走时,面色极为苍白,是否表示当时他的武功尚未
完全恢复?或是伤到了某处经脉?”
  “理论上来说有此可能性。”辣手观音的语气并不肯定:“由于我未曾目睹,因此无法
确定。”
  大护法沉吟了一下,道:“在未真正了解对方武功深浅之前,属下认为不宜贸然下
手。”
  总监道:“你的意思是要先摸清他?”
  “是的。”大护法点点头道:“属下建议先派人试探。”
  总监道:“你准备派谁去?”
  大护法道:“属下拟请四护法出马。”
  白衣蒙面人吓了一跳,忙道:“本座曾败在姓雨的手下,涵能担任此重任?”
  这家伙自被雨北逼他跳崖自尽后,就怕定了雨北,可说已到了望影心惊的地步,在武昌
“寡妇大院”的水阁中,一见雨北现身,就吓得落荒而逃。
  如今大护法竟然叫他去试探雨北的武功,怎不令他胆破心惊?
  大护法正色道:“四护法刚才不是说姓雨的武功只高你一筹半筹吗?如今他禁制初解,
武功定然尚未完全恢复,你定能胜任的,何况在座中唯有你与他曾交过手,岂不是适当人
选?”
  “但是我……”
  总监道:“试探的人选由本座来安排好啦!四护法的确不宜担任此任务。”
  他开了口,大护法就不便再争议了。
  至于为何四护法不宜担任,他虽未说明理由,可是在座之人均心知肚明。
  白农蒙面人暗中吁出一日长气,紧绷的情绪松开了。
  他心中恨死了大护法,暗中将陈介力的祖宗八代都骂遍了。
  总监转首望向右首那位眉心有颗红痣的蓝袍人,十分客气地道:“朱客卿熟知武林秘
密,可知姓雨的真正来路?”
  蓝袍人谈淡地道:“一无所知。”
  总监凝视着蓝袍人,道:“姓雨的甫入江湖,就与翠园扯上关系,先是与翠园大小姐结
伴而行,未几即宣称俩人已结为夫妇,简直令人莫测高深,门主与我均认为姓雨的是翠园事
先布下的一着暗棋,客卿的看法如何?”
  “我认为你们太过于庸人自扰了。”蓝袍人冷笑道:“一双年轻男女相悦,进而结为夫
妻,乃平常之事,何用大谅小怪?凭此就认为他是翠园预布之人,实在太过牵强。翠园一向
不介入江湖事务,何用预布伏棋?”
  总监沉吟一下,道:“或许客卿说得对,他原本并非是翠园之人。但是有件事却使本座
颇为为难……”
  “何事?”
  “门主对翠园之义行十分敬佩,一再晓谕门下绝不可侵犯翠园之一草一木……”
  “是吗?”蓝袍人冷然一笑:“两个月前派遣特级杀手入侵翠园,企图劫持该园大小
姐,又怎么说?”
  总监苦笑道:“此举的确太过孟浪,但本门的目的只是想向大小姐求证一件公案,绝无
恶意。想不到该园隐有无数神秘高手,本门派往之人无一生还,实在太令人遗憾。”
  “翠园之所以能屹立江湖数十载,自然有它的生存条件。据我所知,隐身于该园的绝顶
高手,约有数十名之多,实力之足可与本门抗衡,一旦与本门为敌,必将两败俱伤,门主严
谕不准冒犯翠园,是极为明智的抉择。”蓝袍人冷冷地说:“你刚才说为难之处,是指何而
言?”
  总监道:“西北雨业已与朱大小姐成亲,等于是翠园的但他是本门发展壮大的障碍,必
须要铲除。朱大小姐目下虽与他结伴,但他身边却有两位大小姐的侍婢,双方一旦动手,难
免不波及两女,深恐引起该园误会而发生争端。”
  蓝袍人道:“总监过虑了。俗语云,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朱大小姐已不是翠
园的人了,她身边的侍婢亦然,翠园应该不会过问,也不便过问,总监大可不必担心。”
  总监欣然道:“有客卿这句话,本座就放心啦!”
  接着众人再计议一些行动细节后,就陆续离开。
  无星无月的三更天。
  临湖庄全庄循例实施灯火管制,惟独花厅的灯火仍然明亮着。
  总管六指鬼手范坤是个相当尽职之人,在厅中守候外出未归的庄主。
  厅外响起脚步声,范坤以为是担任警戒之人,及至来人踏入厅内,他不由一怔。
  来人是少庄主玉笛书生申天雄。
  “少庄主您还没有歇息?”范坤惑然问。
  玉苗书生申天雄道:“心中很烦睡不着。”
  “少庄主为什么烦恼?”
  “还不是为了那件事。”玉笛书生气恼地说:“那个姓雨的混蛋先后两次在公共场所羞
辱小侄,无疑在向本庄的声威挑战,家父不但不予闻问,并且禁止小侄向姓雨的兴师问罪。
范叔,您能告诉小侄原因吗?”
  范坤苦笑道:“愚叔不知道原因何在,但庄主既然这么做,我想一定有他的道理。”
  玉笛书生恨声道:“如此一来,小侄今后再也别想在江湖上叫字号了,我实咽不下这口
气,我要召请同道友好向他讨回公道,我要……”
  “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范坤提出严厉的警告:“姓雨的是个极度危险人物,他不找你
已是上上大吉,你如果去惹他,肯定会替本庄带来飞灾横祸。”
  玉笛书生惑然道:“范叔未曾和他谋面,亦未曾交过手,怎知他是危险人物?”
  范坤道:“我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另外,邪神郭老哥慑于对方的气势不战而退,不亦证
明对方是个厉害人物吗?”
  玉笛书生犹不死心地道:“如果范叔肯出手,铁定可将姓雨的拾缀下来。”
  “我?别开玩笑了。”范坤苦笑说:“别说庄主有禁令在先,纵使没有,愚叔也绝非对
方放手。”
  玉笛书生愕然道:“范叔该不是说真的吧?家父曾私下透露,范叔的武功修为并不比家
父低多少,甚至已凌驾武林九剑中的人之上,为何如此自谦呢?”
  范坤苦笑道:“愚叔一向自视甚高,怎会在自己脸上抹灰?不瞒你说,愚叔纵使再苦练
个十年八年,恐怕也非姓雨的敌手。”
  玉笛书生目泛疑光地望着他道:“范叔好像有事瞒着小侄。”
  范坤神色不变地道:“愚叔不懂少庄主的意思。”
  玉笛书生道:“范叔与家父经常深夜越墙外出,行动神秘?究竟为什么事?”
  范坤淡然道:“这是庄主的私事,愚叔不便透露。”
  玉笛书生道:“办理私事用得着蒙面吗?而且必须要在深夜……”
  “哈哈哈……”狂笑传到:“抢劫杀人当然要蒙面,六指鬼手姓范的,索债的人来
也……”
  黑暗中冲出四名警哨,堵在门口,刀剑出鞘。
  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在震耳的语音中急掠而入,一把剑,一根龙首杖有如狂风暴雨,凶
猛地冲来。
  “什么人?大胆……”
  警哨喝声未落,来人已近身,在怒吼声中,四名警哨刀剑齐出行雷霆一击。
  兵刃接触惊心动魄,人影闪动有如电火流光,接着传出几声惊叫,人影骤分,劲风四
散。
  四名警哨倒地,在地上挣扎呻吟。
  厅中多了两个人。
  面貌白皙,身材修长穿黑袍的邪剑姚尚玉,手中的长剑光芒四射,锋尖有血迹。
  穿白袍脸色阴沉,留有花白胡子的怪叟公冶长,手中的龙首杖紫光耀目,又长又重。
  六指鬼手范坤与玉笛书生闻声知警,由于门口有四名警哨堵住,所以未能与不速之暴客
接触,但均已佩剑在手,这时恰与两个武林怪杰面面相对。
  “姓范的,你劫宝杀人,犯了武林大忌。”邪剑咬牙切齿说:“好汉作事好汉当,告诉
我,与你共同做案的那些同伴都是些什么人?”
  “姓姚的,你三番两次前来纠缠,你真以为范某人怕你?”六指鬼手面泛杀机,举剑向
前接近:“你有何凭据证明范某劫宝杀人?”
  “那个伤重未死的护院是人证,他人在中州,等着你去对质。”
  “物证呢?”
  邪剑冷笑道:“申公亮书房中那只胭脂飞马,就是物证,你还要狡赖吗?”
  范坤脸色大变,道:“你们已去过书房?”
  “不然我怎知胭脂飞马在房内?”邪剑冷然说:“如今你赖不掉了吧?我想申公亮亦参
与做案,是不?”
  “是与不是,已无关紧要了。”范坤杀机怒涌:“因为你们今晚注定要去见阎王,何必
要多作求证。”
  声落剑出,剑及人到,但见冷电一闪即至,急似雷霆,递出的剑龙吟乍起,森森剑气进
发如期。
  面对两位江湖闻名的武林经杰,竟敢放手抢攻,可知这位临湖庄的总管,确实具有了不
起的真才实学。
  “铮铮!”
  邪剑连封两剑,退了两步,脸色一变。
  范坤也未能抓住连续攻击的好机会,斜移方位剑被震出厅门。
  两剑试探性的攻击,似乎双方都隐藏了几分实力,各有所忌,出招化招皆相当慎重。
  “好家伙,你是真人不露相,你已经可发出剑气伤人了。”
  邪剑冷然说:“你隐身临湖庄任总管,难道不嫌委屈?好,你也接我两剑。”
  剑虹疾射,势如排山倒海。
  “铮!”双剑接触,罡风迸发。
  人影倏然中分,剑气乍敛。
  邪剑发出一声惊讶的轻呼,倒退丈外,原本白皙的脸色骤形惨白,握剑的右手出现颤抖
现象。
  范坤仅退了一步,身形不稳,勉强稳下马步,失去反击的后劲。
  怪叟大吃一掠,龙首杖一伸,戒备着后退,掩护邪剑向厅门退走。
  “这家伙已练成剑罡。”邪剑一面退一面低声说:“快退!”
  一声怒啸,范坤身剑合一飞扑而上。
  怪叟要不是先得到邪剑的警告,必定用龙首杖阻挡封架,这可能被无坚不摧的剑罡毁了
杖,也可能受伤。
  两人不接招,狂风似的退出厅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厅左的院子里,栽了不少花木。
  雨北隐身在一株大树上,可以敞开明窗,看清厅内的动静。
  他已来了很久,比邪剑和怪叟早到半个时辰。
  他并不藏身在横枝上,而以奇异的身法贴在树干内侧,像一条壁虎。
  两个老怪杰一走,他也悄然撤出临湖庄。
  城东的放生祠是当地人熟知之处,平日来此为祈福、消灾、解危而放生的民众为数不
少,因此祠的周边地区有许多小吃店及小酒馆应运而生。
  祠的最南端,有一家专卖酒的小吃店,所卖的酒颇为酒徒所称道,叫“天天来店”。
  下酒菜除了干果和豆类制品外,并无其它菜肴。
  店面不大,没有店伙,全由店主一个人招呼。
  店主是一个姓吴的老人,上门的几乎全是附近的老熟客,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日正当中,雨北和青霜二人出现在天天来店。
  小小的庙堂,仅有六张食桌。
  他和青霜占住一桌,一壶酒四碟花生豆干等下酒菜,据桌对饮意态悠闲,吃得津津有
味。
  右邻一桌,是两个年过花甲,老态龙钟,入土大半的老人。
  人一老,什么毛病都来啦!这两位老人家就是如此,似乎全身都是病,喝口酒就得咳个
老半天,真是可悲。
  店门外出现第一名大汉,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
  两个老人不以为意,一面喝酒一面低声交谈,语声低弱,有气无力。
  最后,六指鬼手范坤魁梧的身影出现,后面跟着两个人,脸色凝重缓步踏入店堂。
  这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青袍佩剑,面貌威猛的中年人,右胸襟上绣了一只拳大的银色狼头
图案。
  另一个貌美如花的绯衣丽人,醉人的香风满堂生香,妖而艳的险庞媚笑如花,走起路来
水蛇腰一扭一扭极有韵律地款摆,高耸丰满的酥胸也随之飘晃,极为醉人。
  青霜一见这两个人,先是浅眉一挑,接着娇靥一变,急忙向雨北低声说了几句。
  两个老人似乎嗅出了危险气息,不约而同放下酒杯竹箸。
  三个人到了桌旁,冷然止步。
  “两位,不必再装了。”六指鬼手范坤阴森地说:“其实,两天前范某就发现两位的行
琼。你们虽在顺安老店登记落店,并未在店中住宿,反而在放生祠藏身。以两位名震江湖,
位高辈尊的身分,竟然如此隐秘行藏,似乎并非单纯为亲友追查失物而来,范某认为你们必
定另有目的,你们究竟为何事而来?”
  面色灰暗的老人,转脸抬头,以那双充满怠倦的老眼不带任何表情看了面前之人一眼,
淡淡一笑徐徐离座起立。
  “阁下不愧为申公亮的得力臂助。”灰面老人说:“我邪剑和怪叟公冶老哥,都低估了
你,被你查出行踪不足为奇。明人不说假话,我们是为了追赃而来的,没有其它目的。”
  “你说的话范某不信。”范坤冷笑说:“你仍既然冲着范某而来,为何要在暗中侦伺申
庄主的行动?”
  “咱们怀疑申公亮亦可能涉案。”邪剑淡然说:“他深夜蒙面外出,行迹诡秘,难兔令
人起疑,跟踪他乃是自然反应。”
  范坤脸色倏变,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邪剑心中一动,道:“东西不在我们手上,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的该是你们。”范坤技巧地转变话锋:“你俩昨晚侵入本庄,冷血地杀死本庄四
名弟兄,这笔血债你们要偿还。”
  “应该的。”邪剑道:“所以阁下带了不少人来。”
  “人是不少。”范坤道:“但尊驾大可放心,范某从不倚多为胜,何况他们并非为你们
而来的,不客气地说,你俩还不值他们出手。”
  “当然当然。”邪剑神色平静地说:“以一个剑上可发剑罡,高手中的高手来说,怎会
倚多为胜?阁下身后两位同伴,究系何方高人呀?”
  “这位是贺世勋贺大侠。”范坤为同伴引见:“贺大侠乃敞庄主知交,两位可有耳
闻?”
  “闻名久矣!”怪叟暗中大吃一惊,推凳而起:“原来是六盘山天狼谷贺谷主,失敬失
敬。天狼谷乃为武林禁地,贺谷主声威震惊武林,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青袍中年人咧嘴冷然一笑,森森白牙隐约可见,凶厉之气毕露。
  “这位罗刹夫人,乃是敝少庄主之授业恩师。”范坤继续介绍:   “夫人虽已退出
江朗二十余载,但昔日声威迄今未衰,两位想必对她并不陌生。”
  “久仰久仰。”邪剑心中十分震惊:“二十年前暗杀道中的顶尖人物,武林七美人中的
花魁。”
  绯衣女郎正是罗刹夫人,水汪汪的媚眼,透露出绵绵情意,风情万种地道:“姚大侠的
嘴好甜,虽然说的并非真心话,但我仍然喜欢听。”
  “两位,到店外说话。”范坤向门外伸手虚引:“这将是一场公平的相搏,两位可以回
祠将兵刃取来。”
  “好,在下遵命。”邪剑含笑向外举步。
  怪叟吁出一口长气,随后举步跟进。
  “喂!两位老人家。”雨北突然叫:“你们还没付洒钱呢!如果你们有个三长两短,店
主吴老人家岂不赔老本?”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范坤一怔后,接着气往上冲,转头骂道:“混帐,你说什么?”
  “你莫非耳背,听不懂我的话?”雨北缓缓推凳而起。
  范坤怒声道:“你这混帐莫非要架梁?”
  雨北阴森森地道:“你已两次骂在下混账,骂得恶毒而顺口,希望事不过三。”
  “你……”范坤的神情像要吃人。
  “你最好闭上那张脏嘴,否则你要倒大霉了。”雨北的唇边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范坤受不了啦!
  猛地一耳光掴出。
  啪一声响,脉门被雨北重重地扣住了。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雨北将对方的手扭压在桌上,凶狠地说:“幸好在下还没打算
要你的命,算你走了狗屎运。”
  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气功已达炉火纯青境界,刀枪不入并可藉剑发剑罡的范坤,竟然
无法挣扎,不但动弹不得,而且浑身发抖,脸无人色,手被按扭在桌上,身形呈现可笑的歪
斜姿态。
  他张口吸气,气无法凝聚丹田,变生仓卒,无法运功抗拒,完全被制住了。
  邪剑与怪叟大吃一惊,张口结舌,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罗刹夫人更是骇然变色,愣住了。
  天狼谷谷主贺世勋大骇,踏出两步要伸手解围。
  “你敢?”雨北阴森森地抬起右手,五指半屈半伸,作势欲抓,掌指肤色突然变作耀目
的桔红色:“你比六指鬼手高明多少?两倍抑或五倍?”
  天狼谷主一见雨北的掌指呈现异象,伸出的手僵住了,不敢采进一步的行动。
  “你好大的胆子。”天狼谷主怒容满面:“你是邪剑的人?你竟敢强出头露脸,你哪将
临湖庄放在眼下?”
  “阁下,你才是强出头管闲事。”雨北冷冷地说:“这个姓范的身为临湖庄的总管。竟
然扮强盗夜入中州巨富姚宗其府邸,劫宝杀人。申公亮身为庄主,不但不予追究,反而极力
包庇。临湖庄打着侠义招牌,所作所为却形同盗匪,简直是无法无天。这种人如不受到惩
戒,天道何存,法理安在?”
  他口中在说,手上大概也在加紧压力,因为范坤已在运功反抗,想挣脱被压制的右手。
  范坤的痛苦表情,已呈现虚脱状态,半个身躯扭曲着半躺在桌上,脸色泛青,浑身在惊
怕地抽搐。
  天狼谷主与申公亮乃是知交,眼见范坤被制,怎能坐视不理?
  但又不敢贸然出手。
  “你说他劫宝杀人,有何凭据?”天狼谷主怒喝。
  “昨晚他已向邪剑姚前辈招了供,承认自己劫宝杀人。”
  “先放了他。”天狼谷主怒吼,右手如钩慢慢前伸:“如果不,我要你生死两难。”
  已有六七名壮汉,包围了店堂,虎视眈眈,跃然欲动。
  “贺谷主,不可鲁莽。”罗刹夫人是清醒的,急发话相阻:“这位年轻人手上有一种可
怕的奇功,你如果出手,范总管可能要遭殃。”
  “本谷主不受他的威胁,他如敢伤害范总管,我要斩了他。”天狼谷主怨毒地说,伸出
的手却停下了,但并未收回:“纵使他会飞天遁地,也难逃一死。”
  “真的?”雨北似笑非笑地问。
  “阁下最好是相信,放手!”
  雨北收回作势欲抓的右手,橘红色泽亦同时消退,抓起范坤双手齐动,打击有如狂风暴
雨,落在无助的范坤身上。
  一阵怪响传出,掌指无情地记记着肉。
  打击太快,等天狼谷主狂怒地出手抢救,快速的打击已经结束,范坤半昏迷的身躯,以
可怕速度向天狼谷主撞击。
  天狼谷主几乎被撞中,总算反应超人,斜闪倒退,扶住了可怜的范坤。
  “咱们到外面了断。”雨北用夺自范坤的佩剑向外一指:“在下要好好整治你们这些地
方恶霸,以作为欺凌弱小者戒。”
  他大踏步往外定,剑垂在身侧泰然自若,昂首阔步旁若无人,与他身上的那袭青衫完全
不同,那股慑人的气魄委实凌厉无匹。
  迎面挡路的一名大汉不知厉害,单刀向前一伸。
  “铮!”暴响震耳,火星飞溅,大汉的单刀突然飞腾而起,“当”一声撞在墙壁上反弹
坠地。
  “哎……”大汉抱手狂叫,仰面震倒在地,右手五个指头骨节全松了,虎口裂开血如泉
涌。
  没有人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雨北从倒地的大汉身上跨越,出门而去。
  门外把门的两名打手,悚然闪开让路。
  第一个跟出来的是天狼谷主.最后是青霜,该出来的都出来了,范坤却没有出来。
  街道宽阔。
  这时,门外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打了再说,抑或是说了再打,客随主便。”雨北轻拂着冷电四射的长剑,冷声说:
“你们可以一起上,在下不在乎人多,但怕死之人退远些。”
  天狼谷主站在两丈外,冷静下来了,神色反而有些紧张,死死地凝视着雨北,手按剑把
默运神功戒备。
  “你把范总管怎样了?”
  “小意思,制了他的经脉,在下要他后悔一辈子。你们如果无能,解不了他的禁制,他
就成了废人一个!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辣,如假以时日,必定为祸江湖。”天狼谷主沉声说:“你
最好乖乖地为范总管解开禁制,否则,休怪我以大欺小。”
  “哦!你要以武力威胁我?”
  “这是警告。”
  “太夸张了。”雨北冷笑说:“你自己的死活还无法预测,居然妄想以武力逼迫我,我
想,你是一向妄自尊大惯了,所以连你自己是啥玩意也弄不清了,我可怜你,阁下。”
  天狼谷主一向高傲自负,被这番刻毒的话气疯了,一声怒极的怪叫,伸手拔剑。
  剑刚出鞘,还来不及挥出,剧变已生。
  雨北的剑,突然以令人目眩的奇速,闪电似的吐出,锋尖突然点在天狼谷主的咽喉下。
  邪剑和怪叟远在三丈外,居然没看清雨北是如何接近天狼谷主的,但见人影一晃,便飞
越丈余空间,快得无法看清实影。
  两个老怪杰张口结舌,半晌未回过神来。
  近在天狼谷主八尺之处约罗刹夫人,更是毛骨悚然。
  天狼谷主大骇,惊得呼吸快停住了,以自己拔剑手法之快,敢夸宇内称尊,双方相距在
丈七八左右,接近的速度决不可能比拔剑快,怎么连人影也没看清,冷冰冰的锋利剑光已点
在咽喉下了。
  “你别慌。”雨北阴笑:“在下不会这样轻易地杀死你,一定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
会,在下要用光明正大约手段,让你这位名震天下的天狼谷主从江湖除名。”
  说完,徐徐后退,一步步沉稳踏实,一双虎目的幻现慑人心魄的冷电寒芒,随时准备应
付天狼谷主的愤怒袭击。
  天狼谷主不敢扑上,在他的冷酷威严目光注视下悚然心惊,气势上已屈居下风。
  右方三丈外围观的人丛中,突然传出一声奇冷无比,每一字皆直扑耳膜的叱喝声:“阁
下转身,在下兄弟要用暗器杀死你。”
  雨北并未转身。
  冷然说:“高家四杰,不要鸡猫子喊叫,你们随时可以发射那些自以为恶毒的暗器。话
说在前面,你们的暗器在出手的刹那间,就是宣告你们四兄弟死刑的时候。在下行事的宗旨
是:决不容许任何人第二次下毒手要在下的命。”
  “咱们曾交过手吗?”四杰的老太高仁讶然问。
  “不然在下怎会如此说?“
  “你……”
  一声沉喝,天狼谷主突然以雷霆万钧的声势,身剑合一疯狂地扑上,剑上风雷骤发,锐
不可当,剑虹破空疾射,宛如电光一闪。
  “铮铮!”龙吟展耳,罡风四射。
  天狼谷主连人带剑被震飞两丈外,着地时屈右膝跪倒,举剑的手以剑支地不住发抖,眼
中有惊怖骇极的表情,脸色突然苍白失血。
  雨北屹立原处,举剑的手稳定如铸,身形微微右转,侧面向站在人丛前的高家四杰,并
严防罗刹夫人突袭。
  “你们该乘机发射淬毒暗器。”他冷冷地说:“现在,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雷霆一击,把高家四杰惊得浑身毛发森立,握暗器的手发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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