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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怪侠》
第 三 章
阴手李奎的出现,姜少谷主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昨天在福星客栈,许彦方的确制住了绝
剑,已被认定是阴手李奎的同伴。
“不要追了,北宫姑娘。”姜少谷主叫住了要登城头的翠裳少女:“这小子很会逃窜,
以后再说。”
“他是谁?窜走的身法高明极了,难测去向,滑溜如蛇,真不错呢!”北宫姑娘大感意
外:“我居然没把他截住。可惜,胆气好象不够。”
“他叫风尘浪子许彦方。”姜少谷主傲然地说:“一个三流江湖人物,胆气没有武功做
根底,壮不起来的,所以说艺高人胆大。”
“哦!武林四浪子之一。”北宫姑娘表示听说过这号人物:“平心而论,武林四浪子应
该是二流人物,至少,他们成名比我们早。哦!这位姑娘是……”
“我替两位引见,这位是……”
姜少谷主替双方引见,表现得颇为热诚。
白衣少女叫范云风,飞扬山庄庄主玉面煞神范飞扬的女儿。
翠裳少女是华阳夫人的女儿,次女北宫菲菲。华阳夫人的称谓,江湖朋友也弄不清意何
所指,本姓与夫姓皆无人得悉。
既然女儿姓北宫,应该是嫁了一个姓北宫的人,但知道内的人太少了,谁也弄不清底
细。
她另有一个女儿,叫北宫芳芳,经常带了一群人在江湖遨游,已经出道四五年了。
提起飞花仙子其人,正道人士莫不感到心中凛凛,貌美如花,阴狠毒辣,几乎被公认为
妖女,至于知道飞花仙子叫北宫芳芳的人,却不多见。
有些人在江湖行走,不喜欢通名道姓,因此绰号取代了本名,报出姓名反而知者不多。
至于使用假名假姓,也习以为常,尤其是曾经在官府落了案的人,使用假名假姓平常得
很,但却舍不得放弃绰号,绰号代表江湖地位,想获得江湖朋友认同的绰号真不容易,怎舍
得放弃?
范庄主是黑道大豪,对江湖情势十分了解,消息灵通,熟知江湖秘辛。
范云凤出道遨游,当然了解江湖大势,一听北宫菲菲是华阳夫人的女儿;心里面颇感不
是滋味。
华阳夫人是名震江湖的妖女,如果和她走在一起,跳到湖里也洗不清了。
“令堂已经去远了,我们也该走了,再见。”范云风冷淡地说:“姜少谷主,江上来的
船该抵埠了吧?你认得是那一艘船吗?”
湖上船只往来不绝,天色不早,靠码头的船陆续抵达,原来他俩是来接船的,并非有意
跟踪许彦方。
北宫菲菲不介意范云凤的冷淡,与姜少谷主有说有笑,但两位侍女却等得不耐烦,促请
主人动身。
前面的华阳夫人的彩轿,已经进入城门了。
“回头我们再连系。”北宫菲菲向姜少谷主媚笑着说:“家母已在狱麓宾馆订了客院,
明天你来好不好?我等你。范姑娘,再见。”
“哦!舍妹住在狱麓宾馆。”斐少谷主欣然说:“不久之后,我也要前往……”
“姜小谷中要去找风尘浪子,“范云凤接口:“风尘浪子也住在狱麓宾馆。”
“嘻嘻!那岂不是正好吗?”北宫菲菲喜形于色:“那就用不着费神查他的下落了,再
见。”
北宫非菲饱含深意地瞥了范云凤一眼,眼神怪怪地,带了两侍文匆匆走了。
“你这位朋友真不错,轻功之佳,不比你家的鹰翔身法差。”范云凤盯着姜少谷主说:
“姜少谷主,你不会不道华阳夫人的底细吧?”
“华阳夫人的口碑不太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姜少谷主笑笑说:“口碑的好坏,并
不代表这人的本质,而是牵涉到每个人的利害关系,所以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华阳夫人并没有威胁回鹰谷的安全,也没有对尊府飞扬山庄有所不得,你我没有听信江
湖流言,而敌视她们的必要。范姑娘,要结交一个朋友并不容易,要结一个仇人却容易得
很,你我都是出道不久的人,结交一些朋友是必须的,是吗?”
“但是……”
“范娘姑,贵山庄是黑道豪霸的山门,令尊是五霸七雄中佼佼出群的大豪,假使你碰上
某一个人,你一亮名号,这人便变色而走,甚至反脸仇视,你有何感觉?”
理由充分,范云凤怔住了。
许章方没收了她的环钗变色而走,事实如此,刚才三方碰面,许彦方的表现更为明显,
根本不屑与她打交道,这是颇为今人难堪的事,她想反驳也找不出辩护的理由,所以不得不
承认姜少谷主的话颇有道理。
“算了吧!我们去找船。”姜少谷主不再多说:“我是在上月杪在武昌逗留,凑巧结识
北宫姑娘的,我可没有与华阳夫人结仇的念头,做朋友并不有损回鹰谷的威望,所以彼此倒
也谈得来,你不希望我和她们结仇吧?”
“我看得出来,北宫姑娘……”
“你可别胡猜。”姜少谷主亲呢地挽了她便走:“凭良心说,她人并不坏,但诚如你所
说,华阳夫人的声誉的确令我深怀戒心,能避免牵连,我一定保持距离,虽则回鹰谷的口碑
也并不怎么孚人望,是不是?”
两人在人丛中走动,吸引了不少好奇和的羡慕的目光,男的英俊女的美丽,吸引人自在
意料之中。
范云凤感到一阵燥热,想挣脱姜少谷主的手却力不从心。
姜少谷主感觉出她的抗拒,手挽得更紧了些。
许彦方对府城并不熟悉,只知道狱麓宾馆在城北,所以本能向北走。
而阴手李奎似已知道他要走的方向,领先穿越小街巷往北走。
穿越第三条横巷,阴手李奎突然转身止步,无形中挡住了他,他不得不止步。
“许兄,有几位朋友想见你。”明手李奎笑吟吟边说:“兄弟希望能替他们引见。”
“哦!我为何要见他们?”他颇感意外地问:“晤!你象是知道我的底细。”
“风尘浪子虽则不是当今的风云人物,毕竟是闯出了名号小有地位的名人,有无数名门
子弟,闯了许多年道,虽则武功出类拙苹,依然默默无闻呢!兄弟久走江湖,对许兄……”
“我对你并没有多少印象。”他直率地说。
“昨天在福星……”
“那件小事不值一提,那时,我并没有助你的意思,你老兄不必放在心上。”
右首的一家小院门打开了,踱出三个颇为抢眼的人,两男一女,男的已届中年,女的是
媚目流转,浑身曲线玲珑的美丽少妇,三人都佩了剑。
“许老弟,请移玉客厅小坐,咱们有事请教。”那位目光森冷的中年人抬手肃容:“咱
们正设法打听老弟的消息,没想到李老弟居然能把老弟请来,异数。”
“哦!太湖三水妖。”他警觉地移至巷旁,“居然与我这三流浪子称兄道弟,我心中怕
怕,一流高手吃定我这三流人物了,拦路强请大概志在必得啦!”
“许老弟,咱们是诚意的。”太湖三水妖的老大孽龙余成友,正是这位眼神特别森冷的
人,语气似乎颇为诚恳:“就凭昨天你敢面对飞扬山庄与回鹰谷那些人的胆气。足以挤身一
流高手之林。”
“好说好说,余老兄,虽则阁下颇具声望,但信口捧在下为一流高手,算不了数的,你
老兄还没有这种份量。说吧!诸位有何指教?”
“咱们是来为金陵三杰助拳的。”
“我知道。”
“没想到双头蛟神通居然如此广大,请来了江湖朋友畏之如毒蛇猛兽的一庄一谷……”
“还有华阳夫人一些人,阴手李奎刚才看到了。”他抢着说:“哪一个江湖人不为名利
争得头破血流?双头蛟的祖父在八十年前朱陈两家鄱阳大战时,拾到了陈友谅一艘运金船,
从此成为巨富。
双头蛟虽是小有名气的二流人物,也有的是金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可以请到无数特
等的高手名宿替他卖命,金陵三杰的名望并不比双头蛟高,但财力差了十万八千里,已经注
定了是输家,诸位,赶快离开,劝金陵三杰不要来,还来得及。”
“咱们也在聘请高手助拳,所以特地邀请老弟……”
“算了,余老兄,我风尘浪子从来不参予私斗,不过问牵涉到名利的恩怨是非,甚至连
自己的小恩小怨也不放在心上。”
“许老弟……”
“老实说,金陵三杰和双头蚊,都不是好相与的善男信女,地方豪霸面目可憎,我风尘
浪子连看他们一眼的胃口都没有,请位,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哼!小辈,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孽龙冒火地叫:“太爷三水妖亲自出面相请,
是抬举你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识抬举……”
“闭上你的孽龙嘴!”他沉喝:“我这人做人有自己的主见和宗旨,谁也勉强不了我,
你少在我面前说那些大话威胁我,我就是不识抬举,又怎样?”
“余某就……”
“就想用武力威迫?”他毫不客气嗓门愈来愈大:“阁下,千万不要轻试,那不会有好
处的,你们双方在这里闹事,象是放了一把野火,妨碍了我的事,我已经不耐烦了,所以最
好不要惹火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少在我身上打什么狗屁坏主意,告辞。”
“小辈斗胆!”孽龙怒吼:“要不是正在用人之际,象你这种混蛋,余某不活劈了
你……”
“你还不配!”
孽龙忍无可忍,一闪即至,大手一伸,就是一记云龙现爪,劈面便抓,手上已用了真
力,这一抓的速度与劲道,身手不够高明的人万难闪避。
四比一,许彦方不想陷入围攻境地,对方小看了他,他正好抓住机会速战速决,等巨爪
光临胸口,立加反击,右手一抄快逾电闪,五指化为钢钳,扣住了孽龙的右手脉门,真力如
山洪怒泻而出。
孽龙以为他要用擒拿术反制,或者要扭身将人摔翻,因此反应快地沉马步缩肘护胸,左
手同时急抓他的肘部曲池制穴。噗一声音,他一脚扫中孽龙的右膝,出其不意攻下盘,一击
便中,“唉!”孽龙哀叫,向下挫倒。
快决定一切,不等另两妖出手抢救,孽龙已被他拖起,左手勒住了孽龙的脖子,反扭往
右手。
“谁敢上?我就抽掉这条孽龙肋筋。”向抢到的两妖沉喝:“退回去!”
“咦!”女水妖讶然叫。“你……你真是小有名气的的风尘浪子?”
“如假包换。”他狎着孽龙向侧退。
“你用妖术擒住了余老大?”
“在下对妖术欠学。”
“那你……”
“真才实学,当然,孽龙也大意了些,不知已彼而狂傲自大,早晚会送命的。”
“许老弟,咱们并无恶意。”阴手李奎用软的:“生意不成仁义在,老弟既然不接受聘
请,也不必反脸成仇,是不是?咱们的确毫无恶意不想动武……”
“要是你们存心要我的命,我早就宰了这条孽龙。”他退出两步外:“下次见面,千万
不要再向我动爪子,反击之猛烈,将让你们做噩梦,咱们后会有期,不要追来自讨没趣。”
他将孽龙推出丈外,扭头如飞而去。
孽龙几乎栽倒,喉和腕疼痛如裂,重重地撞入冲上的女水妖怀中。
“我……我是怎……怎样被……被他制住的?”孽龙如丧考妣地嘎声狂叫:“可……可
能吗?我……我……”
“老大,你栽得好惨。”女水妖扶正他的身躯苦笑:“栽在一个三流小辈手中,咱们太
湖三水妖的名号,将被降落三流人物的行列了,除非用其他的手段计算他,不然,咱们不会
有板回脸面的机会。”
“我要用尽一切手段,不杀他此恨难消。”孽龙发疯似的厉叫。
许彦方得罪了各方面的人,他应该聪明地赶快远走高飞,趋吉避凶,这是保命的金科玉
律。
他了解江湖情势,明利害识兴衰,所以打算赶回狱麓宾馆,退掉房间收拾行囊,远离府
城找地方躲祸避灾,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一踏入客院,他知道来不及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看到姜士奇与那位翠裳少女一群人,皆同魁梧俏丽的八劲装男女推开房门涌出,他知道
要糟。
一点不错,八男女是回鹰谷最剽悍的神鹰八卫,青劲装的左襟上,绣了一头银色的展翅
飞鹰。
翠裳少女的相貌,有五分酷似姜少谷主,一看便知两人是兄妹。
加上昊天一笔,和两仆妇四侍女,十七比一,声势空前雄厚。
更糟的是,通向另一座客院的院门口,进来了华阳夫人母女,以及六名男女随从。
还好,飞扬山庄的人没有来,可知白衣少女并没和姜少谷主同行。
他站在院子中心,进退两难,他的行囊在房内,有金额值钱的家当,假使一走了之,想
回来取行囊就难了,不能走。
也许早女人的胆子大些,或者是被称为妖女的人不怕蜚短流长,竟然由北宫菲菲出面与
他打交道。
北宫菲菲还没有换穿淑女装,仍是那身惹火的翠裳,娇媚荡人心魄笑容更动人,水汪汪
的桃花眼异彩更盛,独自袅袅娜娜向他接近,媚目紧吸住他的眼神,人未到,阵阵异香已中
人欲醉。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委委屈屈地问。
“你心中明白,是不是?”北宫菲菲脾睨着他,眼神比男人更大胆,逼近至六尺内,似
乎想挤进他的怀里,俏甜的语音悦耳极了,脸上的笑意好迷人。
这岂不是卖弄风情,存心勾引人吗?
“天老爷!我如果明白,还用问吗?”他懊丧地说:“昨天我在福星老店投宿,被这位
姜少谷主硬指是替金陵三杰助拳的人,把我赶出店,这还不够吗?我已经认裁,怕你们,你
们还要怎样?要我的命?”
“福星老店的小冲突,不值一提。”
“姑娘据代表姜少谷主说话?”
“我不会代表他,他已经表示不追究。”
“那……”
“但昨晚的事,姜小妹要讨公道!”
“昨晚是误会……”
“误会?你在姜小妹的房外,从二更伺伏至五更,一面再想破窗侵入,居心可诛,居然
说是误会?一个大男人,整夜伺伏在一位美丽少女的房外,你竟然说是误会,你也未免太厚
颜了。”
“昨晚二更至五更,恐怕是我的魂在店内。”他苦笑;
“至于我的人,却在城外游荡,五更初才返店,刚跳进院子,首先便被一个穿夜行衣外
罩青袍的混蛋,用铁臂功袭击,被震飘丈外正感到晕头转向,这位姜姑娘带着侍女突然出
现,不问情由立即抢攻,排山掌真像山岳般沉重,我除了逃走之外,别无他途。”
“姜小妹认定是你,你在强辨掩饰你的罪行。”
“硬栽赃。”他愤然说。
“不要嘴硬。”北宫菲菲媚笑:“你在打姜小妹的主意,是吗?”
“废话!”他抗议:“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哼!”
“你是风尘浪子许彦方,是真是假?”
“如假包换。”
“你小有名气,可知道姜少谷主兄妹……”
“当然知道,我风尘浪子只是一个三流人物,天胆也不敢招惹回鹰谷的任何一个人,但
真要逼迫不留余地,我将尽全力为生命而拼搏,诸位,不要欺人太甚。”
北宫菲菲突然后退,向他善意地嫣然微笑。
“姜少谷主,姜小妹,你们已经听到他的辩解了。”北宫菲菲向在院侧列阵的姜少谷主
兄妹说:“你们双方都各有说词,也等于是一面之词,好在双方都没有损失,而且没有仇
恨,在这种并无旁证的情势下,何必各走极端?请冲小妹薄面,暂且放过他一次,好吗?”
许彦方一怔,这位北首姑娘倒是很讲理呢!不由油然生出三分好感,对北宫菲菲生出良
好的印象。
华阳夫人在远处卓然俏立,雍容华贵令人不敢平视,晶光四射的明眸,一直留意许彦方
的言谈举止,似乎对女儿能有机会出面排解颇感欣慰。
现在,就看姜少谷主这方面的人表态了。
“我一个字也不相信他的狡辨。”姜少谷主沉声说:“但冲北宫姑娘金面,我暂且不追
究他昨晚的无耻罪行。”
“谢啦!”北宫菲菲欣然说。
“但他藐视我回鹰谷的态度,必须受到惩罚,能逃得过本谷的神鹰八卫的手下,他才能
保住性命。”
“这……”北宫菲菲装腔作势地娇呼。
“北宫姑娘,我必须保持回鹰谷的威望。”
“好吧,你可以叫一卫教训教训他也就算了。”
“好的教训教训他!”姜少谷主举手向后一挥:“胡叔,给他的脸涂点颜色,别让他小
看了回鹰谷的武学,必要时,你知道该怎么办。”
“愚叔遵命,请少谷主放心。”一名留了大八字胡的大汉绕出在旁欠身行礼后,转向许
彦方傲然接近。
许彦方知道势难避免,只好挺身面对事实,将仍有水气的长衫下摆在腰带上掖妥,心中
早有打算。
“你可用兵刃?”大汉傲然一笑问。
“在下很少带兵刃。”他沉着地答。
“暗器呢?”
“更少用。”他指指自己,“你看,我身上能暗藏兵刃暗器吗?”
天气热,一件长衫已经足够蔽体,那时的男人,夏天穿内衣的人少之又少,布料昂贵,
一件外衣穿上三五年平常得很。
他的长衫湿淋琳的,象是贴在身上的一层薄皮,一把小刀子也无所遁形。
“要不要给你一把剑?”
“何必呢?老兄……”
“好吧!在下就用拳掌教训你。”
“请老兄手下留情。”
“回鹰谷的人,从不手下留情。”
“我知道,邪道至尊之所以有今天的威望,就是心狠手辣,下手不留情。”
“你知道就好,前三招是你的,准备了。”大汉傲然地说,既不作势进击,也不拉开马
步防守,双手叉腰昂然挺立,似乎不屑出手应付。
许彦方心中冒火,真想一招便把这位仁兄摆平。
昨晚他曾经硬接了范姑娘主婢联手狠攻的排山掌,对方应该知道他手底下的份量,竟然
摆出这种目中无人的傲态,他怎能不冒火?
但他心中明白,这火冒不得,此时此地,绝不可暴露自己的真才实学,也不愿与这些人
结仇,假使他把这位老兄摆平了,日后哪有好日子过?
他对三流人物的地位颇为满意,树大招风,三流人物不会引起高手名宿的注意,树小的
风险小得多。
他是一个不重视虚名浮誉的人,无意成为风云人物,这才能在江湖写意地遨游,任意办
他所要办的事而不受注意,所以及时抑止怒火的爆发。
要隐藏自己的真才实学,在他来说并非难事,七年的江湖历练,他有把握不至于露出马
脚。
在这些人中,神鹰八卫固然可以称得上一流高手,但对他并不构成威胁,唯一可能看出
他破绽的人,是华阳夫人这位超等高手名宿,所以必须特别留心。
一声怪叫,他凶猛地冲上了,一记现龙掌吐出,走中宫无畏地抢攻。
前三招是他的,对方既然表明了前辈的态度,撂下话夸下海口,按理只能拆招而不能反
击,他无畏地奋勇抢攻该是十分正常的事。
大汉哈哈一笑,右移一步,右手斜拂他的脉门,逼他撤招。
一掌落空,他挫身一腿疾扫下盘,速度惊人,好象已经把压箱子的能耐搬出来了。
大汉果然吃了一惊,飞跃而起,几乎被他扫中右脚胫骨,反应如果慢了一刹那,即使右
脚不毁,也将因失招而声誉扫地。
“好快的身手,真象电耀霆击。”在不远处观战的北宫菲菲突然娇叫。
他紧迫追击,大喝一声,一掌向身形仍在上升的大汉双膝劈去。
大汉果然不愧称回鹰谷的神鹰八卫,百忙中双腿上缩,身形倒空翻急速上升,翻落。
三招落空,他失去机会了。
大汉身形翻落,远出两丈余,以为已经摆脱他的追击,岂知双脚刚沾地,他已经到了,
兜心就是一记黑虎偷心,拳重如山攻势十分猛烈快捷,得手了。
但是,大汉也反击了。
“唉!”拳中大汉的胸口,如中铁石。
“啪!”大汉的左掌,拍中他的右肘。
“哎呀!”他惊叫,被斜震出一丈外。大汉一声狂笑,一跃而上。
他扭身斜窜,连攻三掌,以进为退,掌攻出人也调动游走,间不容发地,巧妙地避过大
汉的两掌一爪,展开了游斗术旋走如飞,一沾即走避实击虚,缠上了。
大汉八方截抄,每一招都用了全力,罡风怒号,劲气袭人,排山掌力比姜少谷主兄妹强
烈一倍,暗劲真力直逼八尺外,可怕极了。
再神奇再强劲的掌劲爪功,也伤不了不接招滑溜如蛇的游斗对手。
院子广阔,有广大的活动空间,大汉不可能将他逼至死角下毒手,真也无奈他何。
大汉狂攻三十余招,逐渐打出真火,一招比一招凶狠,每一招皆欲将他置于死地,恼羞
成怒,浪费了不少真力,把他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想击中他也力不从心。
“不要和他游斗。”另一名大汉及时急叫:“以静至动,逼他决战。”
大汉醒悟!停止进攻缓缓逼近。
许彦方一面拭抹满头的大汗,一面徐徐游走。
“我要把你施得气散力尽。”他喘息着向大汉说:“再设法摆平你,我比你年轻,你支
撑不了多久的。”
“你做清秋大梦。”大汉怒叫,突然冲上一掌虚拍,可在八尺内伤人的排山掌力,比劈
空掌更有威力,这一掌志在必得。
不等第一掌势尽,第二掌已连续发出。
他身形一扭,已绕走了半圈,排山掌力接二连三落空。
姜少谷主大为光火,恶向胆边生。
“不许他游斗,再上去一个。”姜少谷主怒叫。
“咦!姜少谷主,你怎么啦?”北宫菲菲急叫:“大丈夫言出如山。”
“哈哈哈哈……”狂笑声来自那座池畔小凉亭:“人多势众,才能成为英雄大丈夫,不
是吗?哈哈……”
是一个年约十三四的健壮少年,身材虽健壮,但脸上稚容未褪,俏皮地站在石桌上,手
中有一根三尺长的竹杖,支住杖狂笑。
这位打扮得象小流浪汉的少年,胆大包天出言讽刺,立即成为众矢之的,把两方面拥有
爪牙的人都得罪了,自命不凡性情乖戾的的姜少谷主,更是怒火冲天。
“毙了这小狗!”姜少谷主怒吼如雷。
神鹰八卫之一身形暴起,凌空飞跃三丈余,问凉亭狂野地飞扑而下,脚张爪伸真象一头
怒鹰下搏。。
“啪”一声暴响,少年一杖劈中伸来的手爪,杖突然拆断。
灰影一闪即至,及时抓住大吃一惊的少年,倒飞出亭,在爪前不可思议地把少年带走
了。
“哎!”两抓落空的神鹰卫士,却惊叫着摔落在少年先前所站的石桌上,滚落桌下挣扎
难起。
灰影在两丈外止步,是一个灰袍老人,面目阴沉,有一张令人望之生畏的灰皱脸庞,腰
带上描了一根表示高寿的乌木鸠首杖,头上的头发与三络须全白了,但牙齿依然完整,色虽
黄而不缺,而且尖利象犬牙,矫捷的身手,更明白表示老当益壮龙马精神。
“好小子,你竟胆敢硬碰具有八成火候,抓石成粉的六阳魔爪,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你还小得很呢!”灰袍老人将少年推至一旁,语气也带有讽刺成份:“想找死,也别和回
鹰谷的人挑战呀!落在他们手中。保证你生死两难,想早死也无能为力。”
这时,北宫菲菲已经到了许彦方身旁,手按剑把向大汉怒目而视,随时皆可能阻止他伤
害到许彦方,明显地反对姜少谷主再派神鹰卫士倚多为胜。
许彦方大感意外,对北宫菲菲又增两分好感。
在码头,北宫菲菲对姜少谷主表现得那么亲呢热络,目下也是站在姜少谷主一边的人,
居然为了道义。不惜与姜少谷主反脸,而挺身主持公道,委实令他心感,他也因此而逐渐对
华阳夫人的印象改观。
至少,北宫菲菲的表现,比姜少谷主好一百倍。
姜少谷主神色一变,盛怒突然消失了。
“北宫姑娘,我道歉。”姜少谷主换上了令人难恻的笑脸:“今天的事,冲姑娘份上到
此为止。那一老一小,恐怕是这家伙的党羽,请姑娘不要再过问,谢谢。”
神鹰八卫已有四卫,堵住了一老一少的退路,另两人救走了被灰袍老人击倒的一卫。
“许兄,那一老一少可是你的同伴?”北宫菲菲向许彦方笑问,已和他并肩而立。
“我不认识他们。”他摇头否认,鼻中嗅到醉人的幽香。没留意幽香中另有一种淡淡的
香味。
“那……为何他们要助你?”
“不知道。”他坦率地说:“江湖闯道者,最大的毛病是好管闲事,大概他们路见不
平……晤!奇怪?”
“许兄,奇怪什么?”
“我……我怎么感到……感到……”他身形一晃,有点迷迷糊糊伸手拍拍脑袋。
北宫菲菲挽了他便走,亲热极了。
“你脱力。”北宫菲菲说:“能久斗神鹰卫土而仍可占些少上风,你足以脐身一流高手
之林,但你竟然一直在三流人物中浮沉,我要帮助你成为风云人物……”
他已经听不清下文了,只听到风云人物四字,便失去知觉,被北宫菲菲挟住象个行尸。
姜少谷主阴阴一笑,向凉亭走去。
刺耳的桀桀怪笑,突然发自灰袍老人口中。
所有的人,包括华阳夫人在内,皆大吃一谅,失措地以手掩耳,同时用内功心法强抑翻
腾的气血。
堵住一老一少的四男女神鹰卫土,战栗着扭头狂奔,站得太近,受到怪笑的袭击特别强
烈,本能地想远逃出怪笑的威力圈,狼狈万分。
“灭神魔音,退远些……”华阳夫人厉叫,身形迅疾地退出院门外。
同一瞬间,姜少谷主一声长啸,脸色苍白,咬牙切齿从腰间取出三枝象是亮银镖的暗
器,全力向一老一少扔去,身形随即向下一仆,贴地定神吐纳。
银色的镖身,鲜红的镖穗,飞行时发出呜咽异啸的亮银镖,由于速度并不太迅疾,因此
极为刺目,任何暗器高手也会毫不迟疑出手接住。
这种镖是用于警告性的暗器,与白烟箭火流星一类性质差不多,既有声音发出,又有鲜
明的色彩醒目,速度也不太快,身手稍灵活的人,皆可轻易地闪躲,也容易接住。
灰袍老人的灭神魔音虽则十分可怕,以音制敌威力惊人。但缺点也多,涵盖范围威力所
及不足二十步,而且为期短暂。
这是说,它的威力还不能控制整座大院子,而且笑至第九声之后,便没有制人的威力,
仅有声无威了。
姜少谷主的奇异亮银镖出手之后,事实上灭神魔音的威力也恰好消失。
灰袍老人能在千钧一发中,救走濒死的少年,击伤了神鹰卫土。竟然不敢接散布近丈平
飞而来的亮银镖,眼神一变,喝声“起!”一手带起少年的右手,倒飞屋面,再疾退至屋
脊。
“告诉除元天魔姓成的。”灰袍老人向仆卧在地行功吐纳的姜少谷主厉叫:“叫他不要
躲在乌龟洞里苟全性命,老朋友在江湖等他,再不露面,老朋友会从他的门人身上,挖出他
的老根来。小辈,记住把话传到。”
姜老谷主一跃而起,屋顶上已经空空如也,一老一少早已走了。
他惶然拾回三枚亮银镖,小心地搬弄片刻,仔细藏回腰间的秘带内。
在灭神魔音的袭击下,情势太过混乱,那震魂撼魄的魔音威力骇人听闻,每个人都为自
己的生死挣扎,反应快的人迅速向屋舍里飞逃,逃不及的人伏地定神吐纳行功抗拒,以镇定
心神减少脑门的震撼。
可怕的震波撼动了所有的人,谁也顾不了同伴的死活。北宫菲菲刚挟持着许彦方,冲向
不远处的院门口,震波传到,她慌乱地猛冲,急切里顾不了陷入昏迷境界的许彦方,放了人
向前飞跃,仆伏在院门外,感到头脑震裂如中斧劈,头晕目眩无法及时爬起了。
许彦方也同时昏昏沉沉向前栽,他被迷魂药物所制住,而灭神魔音的作用正好相反,震
撼神智可令人激动疯狂,两种作用产生了抵消的变化,说巧真巧。
在摔出的刹那间,他神智倏清,一震之下,象是熟睡中被人一掌打醒了。
惯性将他的身躯向前滑动,滑过伏地的北宫菲菲身侧,再继续前滑,神智倏清,便本能
地顺势爬起,奋余力向前鱼跃而起。
这瞬间,力道象是突然消失了,因为眼前白影乍现,幽香人鼻,有人一把抄住了他的虎
腰,抄挽的劲道相当强劲,感到混身一软,乖乖地任由对方摆布。
白影去势如电,窜入前面客院的侧方防火巷,那是很少有人走动的地方,人窜进去象是
突然失踪了。
人体虽然具有天生的排除异物本能,但这种本能力量有限。因此他虽则神智大致清明,
但迷香的药力仍未完全消失,身躯的活动能力未能迅速地恢复,想活动手脚仍然力不从心。
除了等候,他无能为力。所以他强行忍耐,任由对方摆布,默默地调息,作坚勒的吐纳
行功,以加快身躯的排除异物功能。
他是行家,知道迷香一类药物,药效挥发得很快,维持不了多久,只要给他充裕的时
间,就可以将药物排出体外复活动能力。
原来乘机掳走他的人,是飞扬山庄的白衣少女。
这丫头与姜少谷主在码头等船,麦少谷主既然已经赶回宾馆等他,这白衣少女也在此地
出现,就不足为异了。
但他不明白,白衣少女为何不出面,却要躲在一旁伺机而动?难道这丫头不与姜少谷主
同进退?
他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也懒得打听踩探,事不关已不劳心,他自己的事已经忙不
过来,那有时间管闲事?
因此,他一点也不了解目前府城的情势,快成了一个又聋又瞎的人了,这是犯了江湖大
忌的。
白衣少女开始将他扛上左肩,紧抱住他的双膝,向防火巷深处急急窜走,还不知道他已
经恢复知觉。
白衣少女对店中的地势不怎么熟悉,躲躲藏藏避开有人走动的地方。已经是薄暮时分,
店中正忙得不可开交,落店的人进进出出,人声嘈杂处必须避开。
好不容易窜进店后的无人处,踊身一跃,便登上一间堆放杂物的房舍,外面是一条寂静
的小巷。白衣少女察看片刻,飞跃而下。
前面屋角突然转出三个青友人,最先抢出的赫然是浊世浪子东门振芳,另两人年纪都接
近半百,象貌狰狞高大健壮,一看就知不是善类。狭路相逢,撞上了。
“好啊!是个貌美如花的女贼,是我的!”浊世浪子欢呼着冲近,戟指便点,毫无顾忌
地探取右期门要穴。
在女人身上用这种手法,是极为犯忌的,双方无仇无怨互不相识,怎能用这种下流手法
下毒手攻穴道?可知这家伙的为人了。
白衣少女勃然震怒,右手急封,起右脚同时反击,左手丢掉肩上的许彦方,一脚快如电
光一闪,反应之快,匪夷所思。
浊世浪子上当了,没料到肩上扛人的美丽少女,不闪避反而无畏地接招反击,想收招已
力不从心。
“噗噗”两声闷响,先是手臂与姑娘的纤掌接触,铁臂功似乎威力有限,无法震伤姑娘
的纤手,仅将姑娘震得侧移几步,后一响是姑娘的小蛮靴,踢中右膝外侧。
假使姑娘的身形没有被撼动斜移,这一脚必是吻上了浊世浪子的小腹要害。
“哎!”浊世浪子惊叫,斜撞出丈外,勉强稳下脚步摇摇欲倒。
“咦!打!”后面象貌狰狞的一名大汉惊讶地叫,急于抢救浊世浪子,脱手发射连珠透
风镖。
白衣少女向浊世浪子迫袭,不得不半途放弃,白色的身影一闪再闪,被三枚透风镖逼退
回原地。
“这贱人的脚好重。”浊世浪子怒叫,人坐下揉动右膝,脸色泛青,不易站起来了,膝
盖是弱点,挨上一脚怎受得了?膝盖不碎已够幸运,整条腿发麻发软,动一动就疼得冒冷
汗。
一声娇啸,白衣少女拨剑出鞘。
“不杀你们此恨难消。”她怒叫:“本姑娘不认识你们,你们竟然出其不意下毒手,亮
你们的名号!”
发射透风镖的人大感惊讶,真没料到狠毒的连珠镖落空,同时心中羞怒交加,咬牙切齿
拨出腰间的外门兵刃三棱刺。
刚想挥刺抢制先机扑上发招,突然打一冷颤,怪眼中冷光一敛,恐惧地退了一步。
白衣少女的剑,正徐徐举起,剑尖正缓缓下降至出招的部位,即将发动猛烈的攻击。
剑是普通的武林朋友常用的狭锋长剑,只是打磨得不错而己。但剑尖前似乎吐出一道隐
隐青芒,远在八尺外,仍可感到青芒传来的阴冷气流,寒气袭人。
傍晚的气温甚高,穿一件单衣,仍感热浪迫人,而这道若有若无的青芒所指方向,热浪
消退,冷流阵阵涌到,似乎突然受到严冬寒流的袭击,扑面生寒,冷流澈体。
“退!用暗器远攻!”这人骇然向同伴招呼,疾退丈外。脱出白衣少女剑势的控制。
同伴正在帮助浊世浪子,一听口气不对,大吃一惊,豁手打出三枚铁翎箭,挽住浊世浪
子撒腿飞奔,循来路如飞而遁。
白衣少女怎肯甘心,剑一挥,左手斜拍出一掌,奇异的掌劲裹住了两枚铁翎箭,斜飞出
两丈,啪啪两声折向贯入屋宅的砖墙。
剑所指处,第一枚铁钢翎箭触剑劲消,无力地向下跌坠。
使三棱刺的人,一面后退,一面接二连三用透风镖阻敌,掩护同伴逃走。
白衣少女对劲道凶猛的透风镖不无顾忌,只能小心地用剑上的神奇阴柔怪劲,逐一击落
接二连三的透风镖,不敢冒失地快速冲进,击落第五枚透风镖,已追出三十步以外了。
使三棱刺的人估料同伴早已脱险,不再逗留,突然发出最后三枚透风镖,发狂般奔入一
条幽暗的横巷,老鼠般溜走了。白衣少女追至横巷口,颓然止步。
“我会报复你们的。”她向幽暗的小巷内恨声叫骂:“你们这些贱贼该死,日后休教本
姑娘碰上,哼!”
她收剑往回走,远远地便看清了先前交手的地方,地上空荡荡一无所有。
“咦!他呢?”
她急急奔近,用目光仔细搜寻。许彦方失了踪,一个昏迷的人怎会平白不见了?她不死
心,在附近穷搜。
小巷家家闭户,这一带本来是一些古老宅第偏门或后门,平时就很少有人出人,天一黑
更是鬼打死人,按理,昏迷了的许彦方不可能平空消失。
可是,人就是不见了,附近鬼影俱无,最后她不得不失望地离去。
五更初。许彦方从天机星君的秘室踱出。
天机星君送至廊下,拍拍他的肩膀。
“小老弟,你有慧根和才智。”天机星君笑笑说:“不需三夜,你就可以全部了然璇玑
城的奥秘,只是,进不了外城秘垒,一切枉然,你何苦在我这里浪费工夫?放弃吧!小老
弟。”
“呵呵!老伯,让小可去耽心吧!”他的语气显得信心十足:“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
人,何况小可与人有约,岂能为人谋而不忠?”
“你要救的人是……”
“一位朋友。
“他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是的。”
“值得用性命来冒险?”
“是的,老伯。”他郑重地说:“老伯,任何事都有危险性,看得破生死,危险就不足
道了,小可这位朋友,曾经用性命来担保小可的清白,可以说,与小可有过命的交情,小可
能放弃吗?”
“我尊敬你。”
“小可深感荣幸,哦!老伯对缥渺神魔杨一元,不算陌生吧?”
“他?唔!不算陌生,他是我这一辈的人物,当年的宇内八魔之一,他的灭神魔音是武
林一绝,威力比佛门的狮吼功只强不弱,在以音杀人的武功中,算是其中佼佼者了。
其实,当年的宇内八魔,有一半不是坏人,只是行事难为世人所谅而已,缥渺神魔就是
好人中的一个,二十年前,听说他死在扬州琼花观,很可惜。”
“他没死。”
“什么?别开玩笑,有人曾经见过他的尸体……”
“他来了,曾经在无意中,助了小可一臂之力。”
“真的?”
“不错,好象他身边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他将在狱麓宾馆,所遭遇的变故简要地说了一遍。
最后他又说:“那位乘机掳走小可的白衣少女,剑上可发一种神奇的淡淡青芒,阴寒之
气远及八尺外,十分可怕,要不是小可及时行功费体力溜走,恐怕得让那丫头把小可剥皮抽
筋呢,这些人为了一点点小事,死缠不休太过份了。”
“小老弟,你应该知道,这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那一个不是眶眦必报的匹夫混球。不
放过你自是意料中事了,总不能让你在江湖上胡说八道,灭他们的威风呀!你应付得了
吗?”
“还应付得了,他们最好得意浓时便好休。”
“那白衣少女……”
“猜想是飞扬山庄的人,飞扬山在范庄主玉面煞神的擒龙手,和大天星掌力威震江湖,
但这少女人的怪功,他乎比范家的绝学更可怕呢!”
“晤!好象是玄阴真气。”天机星君老眉深锁:“当年宇内八魔之一,地极阴魔胡鸿均
的惊世绝学。假使这小女人是地极阴魔的门人,你可得留心了,千万不要用阳罡的内功和她
硬拼。”
“原来是玄阴真气。”他欣然说:“我还以为是玄门绝学元神御剑所发的剑罡呢!早知
是玄阴真气,我就不会乖乖溜走了。”
“咦!你不怕玄阴真气?”天机星君大感惊讶。
“还应付得了,天色不早,老伯请歇息,明晚小可再来请安聆教,告辞。”
“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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