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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怪侠》
第二十四章
护国寺也就是天池寺,原名峰顶寺。
开国奇人疯子周颠派赤脚僧送药给明太祖,因而改名,并尊为庐圣,是天下五圣地外的
第六圣地。
规模仅略逊东林寺,但名气却首届一指,目下打四五百名僧侣在内清修。
在护国寺闹事,罪名是极为严重的。
因为大殿中除了供有天眼尊者与周仙人的塑像外,还有本朝开国皇帝朱元漳太祖的画像
一幅,九江府衙派有治安人员常驻执法。
藩阳王在这里建立指挥中心,已隐藏有恐惧的心态,不但想藉宫府之力提供保护,也暗
中希望前来游山进香的达官贵人,以及江湖名流武林豪客,能出面干涉。
风尘浪子如果落了案,今后休想在江湖追逐自在了。
这也说明藩阳王外表神气活现,妄自尊大,气势汹汹,骨子里却虚有其表,外强内怯,
对自己信心不足。
璇玑城号称金城场池,风尘浪子也来去自如,护国寺哪能提供安全的保护?
护国寺气氛紧张,胆小的檀越纷纷离去。
住持大师是有名的高僧释真实,年届古稀依然龙马精神,对这将近两百名杀气腾腾的豪
门施主,真也无可奈何,心中暗暗叫苦。
两个时辰之内,护国寺不但布下了严密的明暗哨卡,而且完成最具有打击实力的编组,
在附近蜂头设了灵活的监视网,布下了天罗地网。
狮子岭距护国寺两三公里,位于天罗地网的范围内。
狮子岭的山石叠成狮形,与上面山石怒涌文殊岭连成一线,所以俗称文殊骑狮。
岭下有一座大可容屋的岩洞,早年曾有十余名僧侣在内苦修,但近年人迹罕至,这些苦
行僧也受不了苦,纷纷离去。
一谷一庄的人,以狮子岭的石洞为宿处,六十余名男女不畏风露寒凉,将附近的石隙积
缝变为卧窝,眼巴巴地等候变故发生。
范庄主一代江湖之豪,见闻广博,经验丰富,从两天的跟踪追逐中,已料定许彦方与缥
缈神魔,不但脱离出区远走高飞,而且,总逗引璇玑城的人捉迷藏,算定他假手晚会反击。
因此,从昨晚开始他们便停止追逐,留意着璇玑城的主要人员的动静,不再枉劳心力的
追逐。
由于一谷一庄的人,始终不会追及引众人追逐的人,所以还不知道许彦方已经不在庐
山,还以为他与缥缈神魔以绝世轻功,逗引璇玑城的人八方奔命呢!
回鹰谷的警哨,派至支殊岭上面的龙首岩。
飞扬山庄的警哨则往下派,在下面编石绣天,京午方见日色的清凉台。布下严密的警戒
网。
眼看日色近午,将军山西面的峰头,传来呜咽的牛角传声信号,那是璇玑城用来传递消
息的角声。
范庄主夫妇,在洞口与姜谷主夫夫妇在干草上,商讨今后的行止。
他们的儿女在不远处也聚坐在一起,以许彦方作话题,对许彦方掳走温飞燕母女,在山
区各地飘忽诱敌的怪异举动,感到莫名其妙,莫测高深,抢走了女人却不远走高飞,的确不
合常理。
听到牛角传讯,所有的人皆惊疑莫名。
“璇玑城大援赶到,可能发现风尘浪子的行踪了。”在洞外打坐的地极阴魔说:“如果
我所料不差,藩阳王已经来了,调度灵活有效,果然不愧称江湖之王,比那个什么大总管强
多了。”
地阴极魔胡鸿钧;也是宇内八魔之一。
范少庄主范世超的师父,玄阴真气火候精纯,在宇内八魔中,勉位次于姜少谷主的师父
隐元天魔成元德。
这位老魔随着范庄主一同乘船到达南康,躲在船上不露面,以为会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
行踪。
其实璇玑城的人早已知道他来了,所以怀疑是他从红尘魔等的船上,救走了美、范两位
姑娘。
“藩阳王的确应该赶来了。”范庄主踱出洞口,向下面清凉台方时眺望:“妾与女被一
个江湖二流小辈所掳走,如不把风尘浪子捉住化骨扬灰,怎洗雪得了这奇耻大辱?哪有脸在
江湖称王。”
上面的龙首岩传来三声短授警哨,回鹰谷的警哨将警讯传下来了。
“准备迎客人。”康谷主沉静地发令,举手十挥,在附近歇息的人,纷纷向石洞集中,
从容准备兵刃。
这些在江湖死过大风大浪的人,应付意处从不慌张失措。
片刻,小径上出现藩阳王的身影,走在前面开道的黑白两无常,更引人注目。
来了四个人,藩阳王、大总管、黑白两无常,看神色,不象是来找麻烦的,人少,想找
麻烦也力不从心。
藩阳王胜上的微笑,也表明挟善意而来。
一谷一庄与藩阳王都小有交情,三方面都是江湖的豪霸人物,所以派姜少谷主、范少庄
主,前来南康为双头蛟助拳。
双头蛟是藩阳王近邻兼拥护者,“这是江湖朋友众所皆知的事。
地极阴魔不想与藩阳王打交道,至左近回避。
老魔的辈份比藩阳王高,但在江湖的地位却差得太远,难免心存芥蒂,避免见面是正常
的反应。
“呵呵!诸位老朋友避不见面,兄弟只好前来拜见!藩阳王大笑着说。
三方面首脑人物相互行礼:“在南康,我那些笨蛋手下,与诸位小有误会,可以说,兄
弟是特地向诸位陪札的,藩阳王歉道。
“好说好说,范某不敢当。”范庄主强颜欢笑,心中感到不是滋味:“才来彼此都交情
不薄,没料到这次事故丛生,误会迭起,兄弟实感遗撼。”
“在下的人,替尊夫人跑了几天腿,我知道他们不称职,回鹰谷的人本来就武功差劲,
哪能与贵城的人比呀!”
姜谷主的话可就不中听了:“我肯认我的儿子没出息,被贵城的人当贼看,依然不顾自
己的尊严;继续替贵城做打手,我没有什么好怪的,要怪也怪自己教子无方,咎由自取。”
你老兄这时候出现,我有不太妙的预感,绝无吉兆,恐将日后的日子难过呢!”
“呵呵!姜兄,老朋友了,”何必说这些有伤感情的话?”藩阳王笑得像向鸡拜年的黄
鼠狼:“这些日子兄弟不在家,小女难免任性些,她与令郎的误会和冲突,不是已经摆手言
归于好了吗?”
“姜兄,小儿女的事,做长辈的大可不必计较,以免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两位在庐山追
搜风尘浪子,等于是助本城一臂之力,兄弟特来致上衷诚谢意。”
“龙城主,我们是为自己的事而来的。”范庄主淡淡一笑:“无功不受禄,城主的谢
意,在下心领了。”
“不管为了谁,咱们同仇敌汽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所以,兄弟希望继续获得两位的协
助。”尤城主立即抓住机会,把目标拉上正题。
“尤老兄,不要再提协助两字好不好?康谷主不是智慧型的人,说话直肠直肚:“三方
面的人虽说同聚庐山,但目标相同,却各为自己的事奔忙,以免日后无法向江湖朋友们交
代。任何一方面的人,单独对付一个风尘浪子已经过份了,江湖朋友怎么说呢?”
“贵城无缘无故对付缥缈神魔,敝庄的江湖朋友,谁敢招惹这个老魔头?”范庄主也提
出反对协助胁意见:“要本庄的弟兄参予,在下也没有那么大的权限,江湖道交朋友,道义
为先。”
“所以在下不能做违反道义的事,替本庄的朋友承诺来日后无穷的灾祸,谁又不怕老魔
日后凶残的报复呢?所以……”
“哦!两位是拒绝兄弟的请求了?”尤城主不笑了,鹰眉中冷电森森。
城主的所求理由,如果充份……
“大总管!”尤城主不理会范庄主,沉声打断范座主的话。,“属下在。”伏总管在后
面欠身应略。
“他们曾经一而再拒绝吗?”
“是的。回城主的话,当先三夫人先后派人提出四次合作的要求,均受到拒绝,三夫人
被掳后,届下也两度派人请求他们协助,也受到拒绝,可知一谷一庄的人,根本不以交情为
念,对本城毫无敬意。”
尤城主的鹰目冷电四射,扫了一谷一庄的群雄一眼。
“两位。”龙城主语气凌历冷森:“你们在本城的势力范围内,拒绝城主的要求,实在
太不聪明,显然藐视璇玑城的存在,无视于彼此的交情。”
“尤城主,你这些话公平吗?”姜谷主沉声反问。
“当你们光临府城”,不理会本城的合作要求,撤走你们的人觉自行动,就已吏将彼此
的交情付之水流了,一进庐山,你们更是各行其是,不但傲慢地没将本城的要求放在心上,
甚且妨碍了本城搜捕的行动。”
“在下坚决否认阁下的指控……”
“姜老邪,你给我听清了。”尤城主露出狰狞面目,声色俱厉:“就算不在我藩阳王的
势力范围内,也没有人敢拒绝尤某的要求。”
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工夫权衡利害,以决定是这就鼠窜出庐山呢?抑或是到护国守听候
尤某派遣。
一个时辰,你们应该可以全力飞赶到达九江,从此不许接近江右,千万别忘了或者忽略
尤某的警告。
“尤城主……”
藩阳王哼了一声,倔傲地率领三位手下昂然走了。
一谷一庄在场的人,都是身手不凡的武林健者,全力飞赶到九江不难,但是,能这样象
鼠英一样逃掉吗?
何况对方有多少诚意也值得怀疑,谁敢保证沿途不会发生意外的耽搁。
“范兄,他好象吃定我们了,混蛋!”姜谷主冒火地怪叫。
“至少,他认为可以吃定我们了。”范庄主可不象姜谷主那么暴躁:“我实在不明白,
他为何在这紧要关关,竟然再树强敌,为何?除非……”
“除非他认为稳可将风企浪子置于死地,无外顾之忧。”
“对,那么…”
“他一定完全掌握了风尘浪子的动静,胜算在握,因此乘机铲除一谷一庄立威,今后天
下群雄谁还敢与璇玑城分庭抗礼?”
“咱们怎办?”姜谷主明白情况非常严重:“咱们已无路可走。”
“他本来就没留路给咱们走。姜兄。有拚的勇气吗?”范庄主的激将法用得恰到好处。
“哼!不拚行吗?没有勇气也非拚不可呀!哼!风尘浪子那一关他不一定能顺利通过,
我不信他敢先对付咱们,咱们坐山观虎斗,希望仍在。”
“只是,他不给,他不会让咱们坐等机会。”
“你是说…”
“他可能会先对付我们,我们最好事先有所准备。”
“我等他来,这混蛋!”姜谷主咬牙咒骂。
他们决定在原地倏变,已表示不在胁迫下低头。
劲敌来得比估计的要快,不到半个时辰,上面派在龙首岩的警哨,发出警讯之后,急急
向下撤。
山径一线,附近全是陡崖峭石,只容一人上下,警哨如不撤回,必定被—一清除。
不久,第二段石级蹬道的顶端,出现十余名男女,为首的人赫然是八极人魔白人雄,以
及璇玑城玄灵宫宫主东方彪。
毒手判官东方彪是江湖少数用毒宗师之一,名列乾坤五毒,是八极人魔的得意门人。
老魔带了两位收山门徒,在庐山深处的大隐屏闭门授徒,被请出对付缥缈神魔,却与派
来配合行动的阴阳双怪处得不愉快,各行其是不在一起行动,倒了霉运碰上了许彦方,几乎
送了老命。
“第二次碰上了许彦方,被一木棍扫落崖下,老魔简直算惊破了胆,所以不再派去对付
缥缈神魔,却被派来对付一谷一庄的人。
以八极人魔的武功和名头,对付一谷一庄的人,其实胜算不大,虽则名列八魔之首。姜
谷主与范庄主都是当代的风云人物,八魔之一的地极阴魔却是范少在主的师父,所以姜谷主
与范庄主的辈份并不低。
十余名男女占住了上行的通道,却不下来挑战,一上一下,双方相距一段六、七十步的
石级蹬道。
时辰未到,相持不下。
终于,地极阴魔忍不住到了蹬道底部。
“喂!白人雄,你在上面干什么呀?”地极阴魔指着手,神色泰然向上叫:“何不下来
谈谈?老朋友见面,”该客客气气寒喧,对不对?”
其实,宇内八魔之间,不但不是朋友,而是谁都不甘人下的对头,见面不打个你死我
活,已是难能可贵了,哪会客客气气寒喧话旧套交情?
缥缈神魔与麦少谷主的师父隐元天魔,就是誓不两立的死对头。
“时辰没到,老胡。”八极人魔在上面大声说。“还有半个时辰多一点。
“你打算赶咱们离开庐山呀?”
“那不是我八极人魔的事。”
“那你的事是……?”
“不要蠢,老胡广,八极人魔抢着说:“尤城主的妻女被掳,这件事传出江湖,对璇玑
城的威信是严重的打击,怎能让你们一谷一庄的人,活着出山胡说八道呀?”
“我阴魔明白。你是说,尤城主就要来了?”
“不一定,也许一个时辰后会准时来。
“也许?”
“对,因为在预计的一个时辰内,可以把风尘浪子与缥缈神魔那些人,一网打尽,赶尽
杀绝了,如果有意外,他会晚一点来。”
“如果意外控制不住呢?”
“不会控制不住的,城主中午知道他们匿伏的地方了。老胡,快向上苍祷告吧!你们的
时辰不多了,等城主一到,你们“你们的好意我明白,你是要我早些逃走。”
“总算是机会,不是吗?”
“如果我们动身逃,你会阻止我们吗?”
“是的,必须尽量缠住你们,因为你们不可能逃抵九江离境了,伤们已经白白浪费了半
个时辰。老胡,能逃掉一个算一个,毕竟还有希望,总比在这里等死好得多,上来吧?你是
第一个为生命而闯的人,我等你上来,不要错过机会了。”
山径峻陡,只能容一人上下,不可能同时上闯,更不可能六十几个人作鸟兽散,漫山遍
野逃命,只能逐一向上闯,杀出一条出路来。
“好吗!我就上来。”
“欢迎。”八极人魔狰笑,取出腰带上的青铜尺八五藤意,大马脸涌起自信的神情。
地极阴魔却不上去,回头与范庄主低声交谈。
“快上来呀!”八极人魔在上面催促:“字内九魔中,我八极人魔排名第一。你老胡一
直就服气,耿耿于怀,现在正好让你争取排名,不要错过这太好祝会。”
“老夫与范庄主商量过了,暂援兵不动等候时机。”地极阴魔不温不火地说:“而且,
老夫老矣,对排名之争不再在有兴趣。喂!
尤城主对付得了风尘滚子吗?”
“可能对付得了。”
“可能,什么意思?风尘浪子只是一个二流江湖小混混,他“你们都弄错了,只为老夫
才知道他的底细。”
“错了?你又知道什么?”
“他是九天神雷李九阜的门人,那天下第一狂人所调教出来的弟子,会是二流的小混
混?”
“什么””地极阴魔大吃一惊:“九天神雷的弟子?”
其他的人,更是脸色大变。
“不错!”那小子的确可怕。八极人魔的大马脸一阵青一阵白:“本来.我想将这件事
告诉尤三夫人,却又怕那骄傲的女人说我造谣,所以……”
“所以你留在后面,让尤城主去对付九天神雷的门人。”
“没有人能证实我的话是真是假,所以不便说,好在了尤城人多势众,他的武功修为比
我高出多多,足以对付得风尘浪子。”
“你为何告让我这些消息?”
因为我要让你知道,你们向风尘浪子寻仇报复,获胜机会,会微乎其微,老夫阻止你们
离开,避免你们与风尘浪子碰头算是一通好意,你不要不领情。”
“阻止我们与风尘浪子碰头,却要我们等尤城主来收拾我们,你他娘的算什么,一番好
意?”
“哈哈!这叫做公私两便,你懂不懂?”
“老夫不懂。”
“老夫的门人,荣任璇玑城的玄灵宫宫主,老夫向尤城主建议,派他带了玄灵宫的心腹
亲信,前来阻止你们逃走,老夫的门人既可避免与风尘浪子拼命,又可阻止你们逃命而建
功,岂不是公私两便吗?”
“你这混蛋真以为吃定我们了?”
“那是一定的。”
“真以为你能阻止我们?”
“毫无疑问。”要不要试试?”
“老夫当然要试。”
“上来呀!”
地极阴魔哼了一声,狂风似的向上抢。
“给你三颗断肠珠!”上面的玄灵宫宫主毒手判官沉叫,脱手射出三颗鸽卵大的灰蓝色
珠状的暗器。
毒手判官东方彪,名列乾坤五毒之一”
江湖的朋友畏之如蛇蝎女是众所周知的玩毒名家,所使用的兵刃暗器都淬有奇毒,武功
比他高明的人,也不敢招惹这位以毒控制敌人生死的判官。
左面是峻陡的奇崖,右面是怪石磷峋下沉数十丈的绝涧,无处可以闪避。
珠成品字形下射,速度并不快,无法躲闪的人,必须将珠震飞或击落。
他极阴魔大喝一声,一抽拂出。
袖风阴柔,但断肠珠一触柔风突然爆散,灰蓝色的毒粉随风腾涌。
珠没被抽风卷走,地极阴魔吃了一惊,急急向下飞退,几乎被毒粉再沾身。
“再来试试,还有更毒更妙的玩意让你快活。”毒手判官在上面得意地惨叫。
“老胡,你连我的门人也挡不住,怎敢在老夫面前逞强?”八极人魔狂笑:“哈哈!我
可怜你。”
毒粉洒落在石蹬道上,谁敢冒险往上冲?
“师父,去不得!”范少庄主拉住了要向上抢的地极阴魔:“还是往下走,从石门涧脱
身为上策。”
“哈哈哈哈……”上面的人狂笑不已。
绛宫以女人为中心,是男人的禁地,在宫内各处把守的人,清一色全是女的。
全宫共有十六室,许彦方接近了最后一座的通道,这才发觉所有的通道皆经过改装,加
建了一座座木制的门,每道门都加锁,除了破门而入,别无他途。
走道以及各室皆位于地底,空间里飞扬的尘埃少,因此虽然每隔三丈悬了一盏长明灯
笼,依然黑暗难辨景物,长时灯似乎成了鬼火。
不论进或出,皆需开锁启门,每座门皆有一名右手有剑,左手有暗器的女郎把守,透过
门上的小孔,监视门的另一面通道的景况。
各室的重要门户并未更改,那是不易更改的铁叶门,用机关控制斗降或左右滑动与用中
轴旋转,找不到机关,就无法开启进去。
临时加建有人把守的木门,比那些用机关控制无人把守的门户更有效,接近的人不可能
在这一无遮掩的通道行动,绝难逃过把守人的监视。
看到第一座加建的门,许彦方便知道今晚绝不会顺利了。
淡灰色的头罩和披风,完全障住了他的身形,贴着墙根向前移动,真是寸步难行,但他
的耐心和充沛的体力,克服了逐寸前移的困难。
这一段通道,共悬了四盏长明灯笼。
也就是说,全长共有十五丈,已经够长的了。
负责把守的女郎穿一身白,便于自己人辨认,锐利的目光监视着这一面的通道,不时转
身将眼晴凑近木门的调孔,摸视门外的另一端通道。
另一端是上升的通道,也加建了一道水门,也有另外一位女郎在把守,透过木门的洞
孔,可以隐约看到女郎的白色身影不时走动。
许彦方一寸寸的前移,有时则利用女郎转向水门的洞孔观视的机会,无声无恳地急进一
两丈。
只要让女郎发现,那就表示他失败了,警讯一发出,他将面对大群娘子军的汹涌的攻
击,今晚可能白来了,所以他非下定决心不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终于,接近至三丈左右了。
招守的女朗目力虽然十分锐利,但灯光太暗,也没料到会有人入侵。
石墙与石板路面,皆是未加磨的青花岩,一片灰暗,除非有人移动才能看到,做梦也没
想到有人贴着壁根,以灰暗色的披风遮住身影接近。
刚从门上的小孔移开,转身,突然看到墙上出现一双眼睛。
女郎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以为见到了妖魁,大骇之下,张口结舌忘了将剑递出。
灰影微动,刚想失声叫喊,一枚小石已击中眉心,微风及体,然后耳门再挨了一击,便
失去了知觉,剑和暗器失手掉落。
许彦方,一把接住了剑,将昏迷的女郎靠在门房,摸出钥匙开锁。
从门上的洞孔,察看门那一面的动静,直等到那一位女看守转身从门上的洞孔察看,这
才抓住机会启门钻入走道,掩妥门向下一伏,形影俱消。
连越四座门,摆平了四名女看守,终于到达绛宫最后一室。
推开石壁上的一块石板,板下开门的铁把手,石壁内传出铁链拖曳的声音,三尺宽六尺
高的铁叶门,徐徐滑入石槽,绛宫之门在他面前启开。
入室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启开的机关,他完全了然于胸。
门重新闭上了,他抡起十斤重的巨锤,一声暴响,石壁破裂,一连三锤,三尺长两尺高
的一块石壁被击碎,露出里面的铁链滑榴。
用石屑塞住了链槽,链便不能再滑动,这座门算被封死,外面主通道的人无法进入追逐
了。
连贯六室,不见有人,也看不出异样,不可能是改为练功房的秘室。
第七室的铁叶门刚滑动,便听到里面传出人声。
“什么人?”悦耳的女性嗓音传到。
他飞快地斜身窜入,对面不足三丈站着两位穿白劲装的女郎。
披风一展,微风起处,霍然失踪。
“咦!是人是鬼?”刚才喝问的女郎惊叫,剑向前一伸,剑岭乍起。
铁叶门静止,门外不见有人。
“刚才我亲听有物移动,没错。”另外一女郎大惊小怪的说道。
“你出去看看,门绝不可能自启的。”扬剑戒备的女郎说:“看看是不是真有鬼的……
嗯……。
许彦方的小石块出手,立即猛扑另一位女郎,掌如开山巨斧,劈落在女郎的颈根。
籍地灯光大明,室内两角装设的木窗拉开,里面各有一盏大灯,恰好可以照亮全室。
五个年在三十上下的少妇型的美丽红衣女朗,从壁角闪出。
“内宫五星主在此,是什么人胆敢装神弄鬼?”为首的红衣女郎沉喝。
五支剑宝光四射,都是吹毛可断的宝剑。
内宫五星主与外宫五星主,都是尤城主的贴身亲信,都是武功超绝的美丽女人,连城主
夫人也无权指挥她们。
她们只接受尤城主一个人的号令。
一看室内的格局,许彦方大喜过望,不错这里就是绛宫内秘室练功房了,有练软硬功的
器械,市神案神宪,有坚固的大壁柜,有练暗器的标靶……
脱掉披风,摘掉头罩,他露出穿了深灰色的夜行衣的本来面目。
丢掉大型革囊,他双手枪巨锤疾冲而上。
“三度光临贵城,这里将成为血海屠场。”他沉喝,声到,人到,锤到。
墓地灯光闪烁,满室红影旋移,剑出所反射的电芒漫天激地。
风吼雷鸣,整座练功房成了混浊天地。
他的巨锤狂野的挥动,每一击皆有山崩地裂的威力,但每一击皆落空。
只感到红影在锤前倏忽隐没、重复、闪动、游走、而千百道铁虹则在他身旁闪烁、吞
吐、旋舞、撤骨剑气从四面八方涌到,无子不久。
他成了在押之虎,左冲右突也无法摆脱剑虹的急袭,摆脱不了如虚似纫的无数红影。
他的视觉已到了明察秋毫的境界,居然没能明确地分辨底到有多少个红衣女人在围攻
他。
再拖下去,他会力竭崩溃的。
一声怒吼,他逼出了无铸绝学,巨锤动处,响起一声沉雷。
“挣挣……”击中了两支剑。
而在他的感觉中,似乎击中了一座剑山,与无数锋尖接触,剑气进爆反震。
人化狂风,他一闪即没。
红影散飞,另一部份红影则继续旋走。
散飞的红影,也突然消失。
他伏在壁根下,与地同色。
他这才发现,对角的大灯多了一只灯笼,一看便知是走马灯,上面绘了连续的红色女人
图案,旋动时人影便成了旋动的映象,就幻化为满室人影急剧旋动。
那五个所谓内宫五星主,就利用视力的错觉围旋走围攻,真真假假虚实就很难分辨。
室内四周箱柜橱案甚多,五个星主大概已经躲起来了,刚才那一记雷霆一击,正是他被
逼用上了的夫雷霹雳神功,把两位星主震飞,阵势瓦解。
“原来如此。”他沉声叫:”五鬼化形身法配合了灯光,你们果然了得,非常的了不
起。”
手一扬,啪一声击破了第一盏灯。
人跃起,第二块小石破空,一声暴响,第二盏灯也破碎媳灭。
不再有旋动的形影,四面壁角所悬的四盏宫灯,发出的朦胧的幽光,不易看清家俱及隐
藏的人。
就在他跃起后的一刹那,满天针雨从上方向他集中攒射,他成了风雨的中心。
人影倏没,五个人的满天花雨手法落空。
全城警钟大鸣,外城的灯笼火招密如繁星。
全室死一般的静,没有任何人移动。
五个女星主可以不动,他却不能不动,时不我留,不能被缠住。
一声虎吼,他从地面暴起,三颗飞石射向一张长案的测方,“人随石后扑出,有如电光
一闪。
果然有飞针从四面射出,却无法跟上他。
一声狂震,铁锤击破长案,红影乍现,剑气进发,女郎吐出重重剑网向后暴退,几乎被
小石击中,也被铁锤突入震退,百忙中挥剑自保。
铁锤再挥,如影附形。
“挣”一声击中长剑,剑折火星飞溅。
铁锤斜砸,噗一声击碎了女郎的右肩,如电耀击霆击。
长啸震天,铁锤飞旋惊心动魄,一声爆震,击碎了一座长拒,柜侧的红影嗯了一声,腰
被一锤未断了脊骨,随长柜轰然倒坍。
室中再次陷入死寂,片刻方传出右肩已碎的女郎濒死的呻吟。
断腰的女郎,已发不出任何声息了。
“长啸再起,坍碎的家具从满室乱飞,撞击声连续暴响人影快速地闪动挪移,铁锤所到
处,家俱纷纷崩散,声势极为惊人。
事急矣!他横定了心.奋起神威逼对方的决战。
这一着还真有效,利用家俱隐身的人失去屏障,红影随之急动,二女被逼作生死一击。
铁锤也随之挥舞,有如大雪下击,剑一触即折,无坚木摧,有如摧枯拉朽。
三剑被逼聚合,却在铁锤千斤神力下瓦解。
“啊……”传出最后一声惨叫,最后一位女郎连肩带背挨了一击,血肉模糊。
在人潮涌入之前,他已击毁升门的滑糟。
从铁船峰北麓下降,山径若有若元,由于人迹罕至,因此一些地方的石槽道,已淹没在
野草丛莽中。
有些路段则贯石隙而遇,有些已无路迹可寻。
群峰壁立,抬头只见云雾不见得天,水声如雷,水气物重。
这里就是庐山北面风景最胜处石门涧。
缥渺神魔隐身在崖根的奇石旁,监视两端的动静。
上游两里地是石门瀑,奔雷急鼓声传十里的水声扰乱了听觉,必须凭自力搜视可疑的形
影。
方外双残、葛宇轩、天蝎星,则在凹入的崖穴内歇息。温飞燕母女,被倚放坐在崖根
下。
所有的人皆衣破裤裂,狼狈万分。
他们是破晓时分窜抵万门洞的,以为没有人知道,他们躲在这般罕见行人走动的山的狭
缝里。
已是近午时分,午膳还没有着落呢。
“如果我所料不差,咱们是被人有计划的追赶到此地来的。”
闲云道人拂动着铁假手,老眉深锁:“他们为何在根本不会发现踪迹的情况下,能如此
难确地保持紧密追踪?可能吗?”
“藩阳王手下有不少人才,当然有追踪的行家,何可怪?”野鹤道人苦笑:“我担心的
是,为了摆脱他们,咱们不能采取预定的路线走动,也就无法赶到预定与许小施主会合的地
方,可在是白天,一走动就糟了。”
“你猪(不可以侮辱猪),他们会向这几搜寻吗?”
“已经半天了,应该不会。”野鹤道人语气并个稳定:他们应该认为咱们翻山越岭远
走,不会想到我的躲人绝地来……”
“你的所谓应该,都靠不住。”闲云道人摇摇头:“这两天,他们应该在山外围里里外
外的搜寻,而不应该紧跟在咱们身后,更不该人人堵在咱们预定通行的路线上,逼咱们不得
不另行觅路窜走……”
“算了算了,别再胡思乱想了。”野鹤道人有意撇开敏感的话题:“显然今日与许小施
主的约会成空,得依约定远走高飞了。”
“是的,该远走高飞了,这两个女人。
温飞燕与尤瑶民气色甚差,早已倚坐在崖辟上睡着了。
“只好丢下她们了,也许藩阳王可以解许小施主的禁制。”
缥缈神魔突然出现在崖口,有打出警讯的手式。
“下游。”缥缈神魔大声说:“有大批爪牙往这里搜,准备走。”
葛宇轩和天蝎星也累得每到一处,就得大睡,被唤醒时仍然睡眼惺松。
“你们先走,我断后。”缥缈神魔催促众人动身:“快,必须尽快赶,不然就无法摆脱
他们。”
温飞燕已今被天蝎星用腰巾背上,看着凶狠地神情有点紧张的缥缈神魔。
“你们逃不掉的。”她大声的说:“把我们母女送到护国寺,我可以放走你们一条生
路。
“你放心,你母女在我们手中,就算你们的人追及,出投鼠忌也无奈我们何。”缥缈神
魔也凶狠地瞪着她:““他们如果敢动手,你先死。”
“哼!这不是你缥缈神魔的习惯。”
“人是会改变的,尤其是在生死关头,改则去不改死,岂能不改?”
“老不死,风尘浪子到底在何处?”
“你问我,我又问谁呀?反正他会来的。”
沿洞向上急走,瀑声愈来愈震耳。
缥缈神魔落在后面二、三十步,逐渐看清了追来的一群男女。
在前面的两个人,是大总管铁掌开碑秦君山,与江右龙女郭彩资,紧服在后的是四名随
从,四名黄庭宫女弟子。
最后面的是丁字号统领孽龙龙振飞,领了手下十五名男女煞神。
二十五名男女,实力超前庞大。
缥缈神魔心中吃惊,知道大事不妙。
这些人的脚程,比自己五个精疲力尽的疲惫者快了一倍以上,要不了片刻便可以追及到
了。
已无暇他顾,必须将这些人阻滞一些时刻。
两岸石峰峭绝,涧水湍急,碧波深不见底,宽约四五丈,仅这一面耀壁下有两丈左右的
隙地可以通行。
这里本来是早些年开辟的古山径,只要武功高强,守住隘道并非难事,一夫当关,万夫
莫敌。
他在一座石项长身而起,拨剑凝神待政。
大总管看到了他,兴奋地急掠而至。
“缥缈神魔,怎么会是你?”大总管欣然说:“喂!风尘浪子呢!”
“哼!你以为老夫不配与你打交道吗?”缥缈神魔冷冷地说。
“配不配你心中明白,你一个过了气的老朽,念念不忘逝去了的英雄岁月,实在够可
怜。我要知道风尘浪子的下落,你必须从实招供。”大总管傲气凌人,没把这位一代老魔放
在他眼下,口气托大得很。
“小辈,你狂够了,我老人家不屑和你计较。你要知道风尘浪子的下落吗?”
“不错,他就躲在这一带,是吗?”
“风尘浪子的确在附近,他要老夫替他传口信给藩阳王,你会把口信传达的吗?”
“什么?口信?”
“他要藩阳王当面与他了断,藩阳王如果怕死不来,温飞燕母女的生死祸福,由意图劫
夺的人负责,你们最好退走,去叫藩阳王来。”
“哼!本座……”
“你是意图劫夺的人了,你能负责吗?”
大总管一怔,被老魔用话扣住了。
“你如果妄动,风尘浪子很可能不处死温飞燕母女,他会割下一只或两只耳朵给你,也
许割鼻尖,届时,藩阳王饶得你吗?”
缥缈神魔继续进一步的威吓:“风尘浪子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所以敢公然抢女人,
什么狠毒的事都可以毫不迟疑地做出来,割耳鼻算是微不足道的事了,你走吧!去把藩阳王
找来,你负不起温飞燕母女的生死祸福重责。”
“本座奉命行事,负责搜擒风尘浪子,不问其他,你缥缈神魔也是该杀者之一,本座先
找你。郭宫主,你对付得了这老朽吗?”
大总管避重就轻,争起不动。
“我本来就奉命格杀的,他的灭魔音浪得虚名,连外宫的弟子也克制得了。”江右龙女
同样目如傲慢,似乎忘了追逐老魔,而断送了不少人的事故。
“好!去毙了他,请。”大总管相当客气地下令。
江右龙女把老魔恨入骨髓,身形飞掠而出,距巨石约丈余,猛地左手一拂,右手剑陡发
龙岭,身剑合一向石顶疾射。
三道淡淡电虹,从江右龙女的左手鱼贯而出。
缥缈神魔如果将注意力放在江石龙女的剑上,必定先一刹那被电虹射中。
老魔曾经横行天下半甲子,人老成精,目力依然锐利,已看到迎面射来的淡淡电虹,看
速度,便知道这种暗器劲道极为可怕,一般的内家气功绝难抗拒,怎敢冒险用剑击落?
何况对方正随在暗影之后,无畏地展开攻击,势难兼顾,即使能击落暗影,也没有余力
接剑。
他向下一挫,倒滑一下巨石。
发,鱼叉近身才听到破风飞行的厉啸,劲道骇人听闻。
难以相信的是出于一个青春美妇的纤纤玉手所发出的。
双脚飘落石根,立即上升,轻功骇人听闻。
一声怒叱,声如沉雷,与灭神魔音有异,是发动的叱声,随声发剑,威猛绝伦。
双方在石顶照面,同时发剑抢攻。
挣一声暴震,剑迸发扑面生寒。
江右龙文在火星飞溅中,倒飞下石。
缥缈神魔脚下不稳,猛烈的晃动,但总算稳下了马步,可知剑上所承受的打击力极为沉
重。
女人的体质不宜硬拚,江右龙女在电光石火似的急迫情势中不得不退,搏击的经验毕竟
不够,出没料到老魔应变的身法如此迅疾,几乎一剑出彩。
人影破空与至,练子枪直射心坎。
丁字号统领到了,接替江右龙女抢攻。
缥缈神魔的马步,还没完全稳下,枪手势捷逾电闪,已来不及闪避了。
百忙中一剑拂出,挣一声击中枪尾,抢尖急旋,九合金丝链缠住了剑。
丁字号统领飘落石顶,无意收枪夺剑,大喝一声,右掌吐出来一招小鬼拍门,掌出风雷
骤发,掌风如山岳般吐出。
以快打快,双方都豁出去了。
缥缈神魔的左掌也向外疾翻疾吐,全力接招。
砰一声大震,拳劲接实。
两人同时向后震飞而起,劲道半斤八两。
大总管怪眼一翻,向前一冲飞跃而起,跃登巨石哼了一声,时为纵落。
缥缈神魔的剑,已脱出练子枪的纠缠,但真力耗损甚多,刚飘落便看到大总管纵落,立
即发出一声怪啸,用上了灭神魔音,剑也同时吐出。
“现世,”大总管沉喝,声发石洞里晌起一声焦雷,压下了灭神魔音,压下了雷鸣舰的
瀑声。
随着喝声,虚空一掌向攻来的剑影拍去。
缥缈神魔的剑,剑身前半段突然炸裂成碎屑,碎屑仍以无穷刚猛的劲道前飞,身形也向
后暴退。
共个三枚碎屑,钻人老魔的右背肋。
大总管绰号称铁掌开碑,并非夸大,竟然可遥碎剑身,众劲仍把老魔震退丈外。
灭想赶上加一举,灰影乍现,闲云道人到了,右臂的快假手拨开几乎擦例的缥缈神魔,
左手抓住温飞燕的后腰上,将人向前一推挡在身前。
“好霸道的铁掌功。”老道流声叫:“再来一掌!贫道要试你的胆气和忠诚。”
大总管大吃一惊,百忙中收掌疾退。
假使一掌击毙了温飞燕,主子颧阳王面前如何交代?
“老杂毛,你这算什么?”大总管厉声资问:“你也算是老一辈的名宿,能用这卑鄙伎
俩吗了呸?你不觉得可耻?”
“是否可耻,等藩阳王来判定。”闲云道人厉声说:“带了你的人退,不然贫道立即处
治这个什么尤三夫人,保证让你大开眼界,怕你不敢看。”
“杂毛你……”
“你不退是不是?”闲云道人的铁手,拍拍温飞燕的肩膀:“女人,你还没死呢!你的
大总管就不理会你的死活了,你能信任他对贵城的忠诚吗?”
“大总管,不要管我的死活……”温飞燕厉叫。
大总管打一冷颤,怎敢不管城主爱妾的死活?
闲云道人哼了一声,铁手挑住她的云髻。
大总管一咬牙,举手一挥。
“退!等城主赶到再说。”大总管转头叱喝,同时愤怒地后退。
他们仅退出百步左右,左右一分隐起身形。
缥缈神魔脸色不正常,右肋有三颗断剑碎屑嵌入肌肉,脸色哪能好?
“你……你们怎地不走?”缥缈神魔沮丧地问。
“走不了,杨施主。”周云道人苦笑。
“为何?”
“石门洞上面,已被大批爪牙堵死,插翅难飞,一个人堵住就够了。”
“哎呀……”
“一谷一庄的人,就退在前面不远处死守。
“咦!他们……。
“他们是被赶下来的,本来打算从这里脱身,一听贫道说下游已有大批爪牙追来,只好
在原地死守了。”
“糟!咱们岂不成了笼中鸟了吗?”
“说难听些,瓷中之鳖。不过,有尤城主的妻女在咱们的手中,至少不会输得太惨。”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道,大不了赔上了老命,没食什么好怕的,走,去找一谷一
庄的人商量,他们敢与藩阳王反脸成仇。
人手多仍可一挤。”
一谷一庄的人打错了主意,以为上面由然被封住。向下面的石门涧脱身,上面的人即使
追赶,也不难应付。
这条路是大险,只能容一人攀援上下,摆脱追踪不易,降也能阻挡追来的人。
他们却没料到,下面有人对封锁。
两面一堵,可就成了瓮中捉鳖啦。
八极人魔发现他们向下面的山径移动,并不加以阻止,也亦步亦超往下跟。
下降余里,先后赶到三批爪牙,四十余名男女与八极人魔会合,人数已超出了六十大关
了。
但后的是地极阴魔和范庄主,掩护一谷土在的人向一急断。
八极人魔与门人玄灵宫宫主毒手判官,在上面保持二、三十步距离,神色很悠闲地亦步
亦超。
后面五、六十个男女高手,形成长长一串长蛇阵,象是山下客,毫无即将展开博杀的紧
张神情流露。
“喂!老白,你们人已经够多了。”地极人魔仰面高叫,声音压如雷的瀑声:“为何不
发动攻击?我等你们冲下来……”
“哈哈,老胡,时辰未到,你急什么呀!八极人魔震耳的嗓门也压下瀑声:“真要发动
攻击,还有让你等的机会?”
下几块大石,至少可以压死你们一半人,尤城主是个守信的人,给你们一个时辰,企不
会提前分秒,这点你可以放心。”
地极阴魔感到有点心中凉凉的,山径几乎是贴着山崖向下斜,山崖向下斜降的,在上面
报下几块石头,真可以浸死不少人,压不死也会在深壑底部。
他们到底有何阴谋?”范庄主比行毛骨惊然的感觉:“鸿老,显然咱们不该从下面
走。”
“不从下面走行吗?”地极阴魔苦笑:“我担心的是,下面恐怕人更多的人,等候咱们
入网进罗,上下两面一培,真成瓮中捉鳖呢/“得加快些,希望不要被堵在绝地里。”范庄
主心守焦灼,立即传出了加快的信号。
接近石门瀑,说话的声音已经难辩,水声如雷,匹练垂下三百步,水气烹腾,所有的
人,皆缘藤攀壁而下,要快根本不可能。
这条路,后来被游客称为百丈梯,胆量攀援的人少之又少,通常游迹仅及狮子岭,向下
望而却步。
因而游客绝迹,山径埋没成为绝地。
八极人魔一群人不再跟下,似乎人数也减少了许多,一半以上的人数消失了。
象这种天险,一个人扼守就够了,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人多也派不上用场。
“哈哈哈哈……”八极人魔狂笑声,在如雷瀑声中,依然听得真切:“老胡,祝你们好
运。”
他极阴魔正小心翼翼攀岩缝下降,擒头上望,只看到八极人魔师徒与三名青衣人,上下
相距约二十步左右,排列在斜凸出的山崖上向他狞笑。
“是不是尤城主就要来了?”他大声问。
“你真蠢,老胡。”八极人魔叫:“尤城主一城之主怎会在这种天险绝地和你们玩
命?”
“你们到底在玩弄什么诡计?”
“不久自知,哈哈哈……”
笑声未绝,五个人突然消失了。
“鸿老,要不要出其不意冲上去?”范庄主不安地问,作势反向上攀。
“不要做傻事。”地极阴魔说:“只要一个凡夫俗子,丢一块石头下来,咱们只有一种
结果。”
“摔落涧底,我知道,但是……”
“如果有万一的成功希望,是吗?尤城主已有了万全准备,会给你万一的机会?不必妙
想天开了,咱们赶快降下洞底才有希望?”
长冲与九奇峰两水系,汇合成将军河,再汇合上霄峰的溪河,下注为白龙潭,从天池、
铁船如门的两峰间,白峰端双巨石中下端成瀑,峰底便是石门涧。
涧在插天奇峰下向西流,水势湍急,怪石降隙飞珠溅玉,仅涧南岸勉可通行,如果派人
堵住两端,真如瓮中捉鳖,河侧峰崖壁立,插翅难飞。
一谷一庄的人,以为璇玑城的人从狮子岩一带围堵,所以认为向下游脱身有望。
而缥缈神魔几个人,被大总管一群人堵柱上面,也认为向下逃才有上生路。
终于,双方在中游碰头。
沿崖根的乱石丛辟路而走,这里的古山径草早就埋没了,行走十分费劲。
在前面的姜谷主带了两名随从开路,劈面碰上了也在前面开路的野鹤道人。
“咦!是你们?”野鹤道人讶然叫:“姜施主,你们好象也很狼狈。”
“岂仅是狼狈!”姜谷主懊丧地说:“璇玑城的人堵住上面,咱们是无路可走,道长,
你们……”
后面二、三十步,天蝎星与葛宇轩累得上气不接古气由闲云道人协助,不时拉他们一
把,比一谷一庄的人更为狼狈,快要累垮了。
“我们正打算上去,这……”野鹤道人倒抽一口凉气:“看来,咱们被困死在这处约地
里了。”
“下游……”
“璇玑城一城人,由大总管铁掌开碑率领追来了。”野鹤道人向后面打出停止的手式:
“你们一谷一庄,不是藩阳王的朋友吗?”
“有利害冲突,就不是朋友了,尤城主的要求,一谷一在无法接受,就是这么一回
事。”
“你见到尤城主了?”羽云道人急急奔到问。
“不错。”
“糟了!”闲云道人脸色大变:这狗东西来了,表示许小辈恐怕……恐怕不妙了。”
“风尘浪子呢?”美谷主沉声问。
“不知道。”闲云道人摇头。
“不知道?他不是掳了尤城主的妻女吗?这两个女人都在,他呢?”
“人交给我们看管,他就……”
“他就如何?”
“他就离开了庐山。”
“什么?他已经不在庐山了?”姜谷主意似不信:“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道也不知内情,必须等他来才知道底细,只怕他不来了。”闲云道人不便透露,急
急转身。命天蝎星解下温飞燕,将人扛上肩向下游飞奔策应断后的缥缈神魔。
姜谷主断然下令占地歇息,召集重要人员商量对策,众人一听退路己绝,这才发现处境
之险恶,人人变色,叫苦不迭。
还没有所决定,闲云道人已将缥缈神魔接回,由野鹤道人带了葛宇轩,扼守一处仅可容
足的陡崖,防备大总管突袭。
缥缈神魔的伤势轻微,企被剑后擦伤的,甚至不需要救药,擦伤小事一件。
这一带是峰鞍形成的陡崖,崖根内收,形成一处三、五十步党广的斜坡,正好作为防守
的好地方,可以容纳百十个人歇息。
向崖上望,陡崖数十丈,令人目眩。
有些地方接至形成峭壁,石缝生长着野草和藤梦,除张变成壁虎,休想向上爬升,不折
不扣的绝地。
即使变成壁虎,恐怕也无法爬升,水气重,生着青苔,其治如油,壁虎也无法吸附。
地极阴魔象一头冷酷的狼,狠盯着气色甚差的缥缈神魔似乎要随时扑上去嘶咬。
“杨一无,你为何要帮助一个不肖的淫贼掳劫女人?”地极阴魔的语气充满火药昧:
“是不是你老来变性?你不是这种人,你我虽说名列魔道人物,凶残冷酷是事实,但从不犯
色戒,这也是事实。”
所有的目光,全向缥缈神魔集中。
“等风尘浪子来了之后,你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缥缈神魔不在乎几十双不友好
的眼睛:“老夫只负责看管这两个女人。人是风尘浪子擒住的,他会亲自交还给藩阳王。”
“胡说八道!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坑害了多少人吗?”
“姓胡的,你说的话真不上道呢!”缥缈神魔鹰目怒睁:“你们一谷一庄的人,本来就
替藩阳王搜杀风尘浪子,至于为何反脸成仇,你们心里明白,怎么怪起老夫来了?”
“你……”
“你给我听清了,姓胡的。”缥缈神魔声色俱厉:“你如果认为从老夫手中,夺起这两
个女人,交给藩阳王便可天下太平,那时痴人说梦话;再就是老夫郑重地告诡好,打消你那
龌龊的念头。
“风尘浪子掳劫这两个女人。与劫色风牛马不相及,你如果把风尘浪子看成淫贼,那你
一定是被鬼迷了的瞎子。”
“杨施主,先不要激动好不好?闲云道人拉拉了缥缈神魔。
贫道已经看出,胡施主确是之意将这两个女人,还给藩阳王交换他们的安全。”
你看情势,风尘浪子许小施主恐怕已今不可能赶来庐山我已终不需替他看管啦!就交给
胡施主处理吧!也许藩阳王会放过一谷一庄的人呢!”
讽刺的意味十分明显,地极阴魔胡鸿钧老脸变成紫酱色恼羞成怒,哼了一声逼前走近两
步。
“你这人好象听不进老实话。”闲云道人冷冷一笑,神功默运假手上提:“省点力气
吧!留些精力应付藩阳王,对你是有好处的。”
“就算你们能毙了贫道五个人,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所付出的代价是相当不值的,两
个女人交给你们,你们就有了条件、本钱,没错吧?”
两个女人被风尘浪子制了经穴。何处经穴被制老夫无法查出,所以无法疏解,因此辛辛
苦把他们背着走。缥缈神魔又继续说:“你可以告诉藩阳王,风尘浪子一定会找他了断
的。”
如果他已经杀了风尘浪子,这两个女人恐怕这辈子废定了。”
“至于咱们五个人,与藩阳王誓不两立无再更改。闲云道人加以补充:“他有两条路可
走,一是不惜代价毙了我们,对逼迫你们与我们死命一拼,所以胡施主必须在心理上早作准
备,现在,你可以派人把两个女人接来了。”
生死关头,人性的弱点会暴露出来。
这对极为令人动心的诱惑,令人振奋的希望。
缥缈神魔这些人,利用温飞燕成功地吓住了大总管。
一谷一庄的人如果有温飞燕母女在手,毫无疑问地也以用作与藩阳王谈判的价码,藩阳
王固然是一代之雄,岂能不介意妾与女的死活?
缥缈神魔只有五个人,实力相当悬殊,不得不把温飞燕母女交出,避免自相残杀,以一
个魔道中人来说,是很难办到的,居然当主动地办到了。
现在,就看一谷一庄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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