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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碧玉》


第 六 章



  不远处,大摇大摆出现李三的高大身影,身上除了腰带上的怪箫囊之外,一无长物,上
背的背囊也不见了,象个巡山的小伙子。
  “哈哈!你们上吊,是不是吊错了部位?”李三一面走近一面大笑:“上吊,该吊脖
子,一下子就完了。吊手,三天都死不了,苦得很呢!”
  “快放我们下来,我们不是上吊。”吴忠兴奋地大叫:“我们被可怕的人作弄了。”
  “哦!原来你们不是活腻了上吊了结。”李三的语气仍然充满嘲弄:“好死不如恶活,
活腻了的人毕竟不多,这花花世界可爱得很呢!”
  他正要将吴忠解下来,不远处树后偏出僵尸似的冷魔冷如冰,说的话也冷如冰。“你是
他们的人?也好,也要将你吊上去。”
  “哎呀!鬼。”李三惊叫,扭头狂奔,脚下沉重已极,象是疯牛狂奔,足半日逐渐去
远。
  冷魔并不追赶,向吴锦全明阴一笑说:“你们还有两批人,恐怕很难找得到此地来。来
了,并不表示你们幸运,因为他们也将被吊在此地相陪,吊死为止。哼!除非你那老鬼师父
剑神安澜亲自找来。”
  “老鬼,在下要与你拚剑,公平一决,你敢不敢?”吴愧全恢始地叫骂相激:“老鬼,
你……”
  冷魔已经走了,不理睬他的叫骂。
  “那小平会来救我们。”吴忠实然自言自语。
  “那人是湘潭客栈中的李宏达,咱们走了眼。”夺剑一枝春接口说,女人毕竟心细些,
一眼但认出来人是谁。
  李宏达并不更易本来面目,他只是更换衣饰而已。扮村夫,他扮得神似;扮书生,气质
十分相配;扮浪人,也恰如其份。要不是面孔不加改变,看到他的人真不敢相信分是见过的
他。
  夺命一位春认出他的面目,并不足怪,这位声名狼藉的江湖女光棍,有充足的闯荡江湖
本钱。
  冷魔躲在茅屋后的一株大树上,监视着屋前的动静,任何人接近茅屋,皆难逃目视的范
围。
  冷质吓走了李宏达,躲回原处纳闷,怎么会有一个孤零零的人闯起来?一而且是一个不
会武功的村夫浪人?
  这儿是黄家的私产,一二十年不曾有陌生人到来,而这个便呼呼的浪人……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树下传来嘘声。
  向下一看,老魔得住了。
  假小子正倚在下面的树干上,不但抬头盯着他发出嘘声吸引他的注意,而且右手抬丰
收,伸出一个手指头,流里流气的向他勾动,示意要他下来。
  这小子是怎么来的?可能吗?
  我真的老得不中用了,耳目全都失聪了!他想。
  承认老是一回事,丢人现眼又是一回事。
  看了傻小子那轻蔑神态,老魔只感到气往上冲,愤怒地挥丈飞纵而下,恨不得一枚把傻
小子打成肉泥,方消心头之火。
  傻小子嘻嘻一笑,撒腿便跑,这次脚下不再沉重,恰恰得象一阵狂风,但见草木中分,
枝叶震急动中,人影飞射而去。
  冷魔怎会甘休?展开所学全力狂追,紧盯李宏达的背影猛追。
  怪!不管他的步法如何加快,就是无法再接近半步,北影始终保持在甘步之内,可望而
不可即,快赶快走,慢赶快走,使小子一直就不曾回过头来察看,但始终能保持一定的安全
距离。
  这是一场无望的追逐,老魔毕竟老了,与年轻人比体力比长劲,愚昧极了。
  一口气造过了一座山,老魔已汗水淋淋,即将气喘如牛,接近气衰力竭的境界,脚下也
不太灵光,不得不放慢脚步,逐渐放弃穷追的念头。
  李宏达的脚下也农渐放慢,但步伐坚定从容。
  “跑不动了吧?”李宏达一面走一而扭头笑问:“喂!要不要在下背你一段路呀?”
  “小狗,你……”冷魔的大骂声已显得上气不接下气,骂的话含糊不清。
  “前面就是炎阳雷杨老头的居所。”李宏达继续一面走一面扭头发话:“他一定认为是
你把在下带来的。冷老头,你的麻烦可大了,他会认为你存心出卖他,看你要怎么向他解释
呢?
  “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回头,回去看管俘虏,在下保证不提刚才发生的事,
替你洗脱嫌疑。”
  “小狗,我跟你没完没了。”冷魔切齿怪叫:“你给我站住,看老夫能不能整得你呼爷
叫娘?”
  “呵呵!省些劲吧,你那两手雕虫小技寒晚阳轴,只配赶苍蝇,神气甚么?快把吃奶的
力气全用上,不要在后面慢得象着牛破车,你快两步行不行?”
  冷魔被激怒得快疯了,果然挤余力狂追。
  穿林人伏又奔跑了里余,李宏达突然一闪不见。
  冷度并不知他已经躲起来,狂怒地排剑狂追。
  前面绿影一问,少女突然现身。
  “冷爷爷,怎么啦?”少女讶然叫:“迫农逐什么人?”
  “那……那小狗……”冷魔止步用虚脱的嗓音说:“你……你没看到他?”
  “小狗?那来的狗?”少女更糊涂了。
  “—……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呀!”
  “他……他躲起来了,就……就在这……附近……”冷魔伸手向左右一指,手在发抖,
其力将竭。
  “玲爷爷,你老人家一定眼花了。”少女困惑地说:“附近不会有人。走吧!到屋里歇
歇,你老人家累惨了呢!快调和呼吸。”
  “你最好扶他一把,他象头快断气的老牛。”不远处一株大树后蹁出气朗神清的李宏
达:“一口气狂奔了七八里,羞怒交加,他就不服老,不怕中风。好在他又干又瘦,中风的
可能性不大。”
  “咦?你……”少女讶然轻乎。
  “我姓李,李三。”李宏达笑吟吟地说:“你是炎阳雷的孙女李姑娘,没错吧?”
  “就是这小狗。”冷度怒吼,举起鸭舌蛇纹杖:“我要毙了他。”
  “呵呵!你还是安静些比较妥当。”李宏达说:“如果你能毙了我,我就不会来了,对
不对?”
  少女用不胜惊讶的眼神打量着他,被他镇静从容的神情所震憾,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是来找个祖谈谈的。”李宏达注视着她微笑:“事先不知道令祖在此地隐居,也高
估了姓吴的实力,情势失去了控制,在下不得不出面打扰令祖清修了。来得鲁莽,姑娘见
谅,呆否替在下为令祖引见?”
  “你……你是和姓吴的一伙?”
  “不是。”
  “那你……”
  “等见到令祖,姑娘就知道了。”
  冷魔从中插入,伸枚摇指作势进击。
  “佩如丫头,不要听他胡说人道。”冷魔怒叫:“这小狗正要救性吴的那些人,把老夫
戏弄个够,不毙了他,此很难消。”
  “冷爷爷清冷静些……”
  冷魔却充耳不闻,突然猛扑而上,杖发似奔雷,一记狠扫毒龙出洞走中富疯狂抢攻,技
山罩住了李宏达,要被捣中,必将洞胸透背,力道万钧,久疚之后,攻势仍然成猛绝伦,不
可等闲视之。
  李宏达身形似魅,快得不可思议,似乎完全料中冷魔所攻的招式,招变他已先变,灵活
地在杖山中出没自如,利于远攻的技经常落空。
  五招、六招……李宏达游走更迅疾,每一招皆无法对他构成威胁,他总是在把发的同一
刹那换了方位,令冷魔枉劳心力。
  “老魔,再不知趣,在下可要得罪你了!”他一面游走一面叫。
  “不毙了你绝不甘休。”冷魔愤怒地叫,攻出第九把老树盘根取下盘,控制了方国两丈
的空间。
  李定一声长笑,突然跃起来一记恰恰连美妙,不可思议的双转前空翻,不但巧妙地避开
老树金根,而且开始反击。
  就在翻越老质顶门上空的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他的右靴扫过冷魔左肩。
  “砰……”杖失手扫出,重重地扫倒了侧方一大片草木,浑铁的杖身感力惊人。
  “哎呀……”冷度右手掩住左肩,琅跄暴退,脸色难看已极。
  这瞬间,姑娘已看出危机,不假思索地疾冲而上,快得象鬼魅幻形,截住了尚未翻落的
李宏达。
  “接招!”姑娘沉叱,纤掌如开山巨斧,行雷霆一击,劈向身在空中,身形怒将转正的
李宏达背腰要害。
  “噗!”一击便中。
  糟了!虽中掌,姑娘自己也隐火险境,感到掌及处似乎不是轿肉之躯,而是毫不受力的
败棉絮。
  接着,巨大的身形扭转压下,一双强劲的手臂抱住地她。
  “砰!”两人倒下了,相抱着跌成一团。
  “哎呀……”姑娘羞急地惊叫,被大男人搂抱着往地上躺,把她压在下面,这滋味令她
惊惶、秦急、恐慌……
  李宠达放了她,一跃而起。
  “呵呵!你掌上留了情,未下重手!”李宏达大笑着说。
  “鬼才给你留情!”她狼狈地爬起,秦愤地咒骂,美丽的脸宠红似西天的晚霞,那羞值
的神情极为动人,具有强烈的吸引力。
  她的纤手搭上了剑鞘,可是,迟疑着技不出来。
  “在下自己去见令祖。”李宏达举步便走。
  “站住!”姑娘叱喝。
  “要拔剑杀我?”李宏达扭头笑问。
  姑娘险更红,在他的注视下羞态醉人。
  “你……”
  “反正前面不远就是令祖的居所。”
  “我……我还你去!”
  冷魔已抬回自己的杖,脸上有为老去而悲哀的神情。
  “你小子好猾刁钻,身手令人难测。”冷魔无奈的说:“也许,英雄自古出少年。你少
子很了很,但凭你的修为,想在杨老哥面前讨便宜,还无此可能。”
  “在下来了,是不是?”李宏达笑笑:“到了灵山不拜佛,我岂不是白来了?谢谢你,
杨姑娘,清带路。”
  “你既然知道家祖的住处?还客气甚么?”姑娘脸红红地白了他一眼:“怕我在背后暗
算吗?走啦!”
  态度转变得有点突然,也许是李宏达那一抱产生了神奇作用。那那一白眼自己没感到甚
么,在异性的眼光看来,却具有强烈的美感和挑逗性。
  李宏达玩世的笑容消失了,突然变处正经严肃。
  “姑娘没有暗算人的习惯。”他正色说:“炎阳雷的后人必定珍惜门风声誉。理该姑娘
肃客,请!”
  “老夫也走在前面。”冷魔半其半假的说。
  “论年岁,老前辈是该走前面。”
  “你很小心?”
  “如果不小心,在下那能活到现在。”
  “你以为你这冒失鬼,能活多久!”
  “人活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到底为何而活?乌龟活上一千年,仍然是只
微不足道的乌龟。”李宏达尖酸地说:“四十年离乱,死了几千万人,如果每个人都斤斤计
较活上各岁万岁,活着真没有多少意义。人总是会死的,在下从不担心能活多久。”
  “你这种人死的最快。”冷度也说的尖酸。
  “也许。至少我认为总比白活一切心安理得。”
  杨姑娘迈步便走,摇头苦笑自语:“两个针锋相对的疯子。”

  这是一座山林间的小楼,一处与世隔绝的小院落,院中居然栽植了不少花草和药用植物
算小楼小巧玲现,格局不惜,在内居住的只有三个:炎阳雷、冷压、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后
生。
  客厅中,炎阳雷作主人招待来客。
  那位中年妇人是俗炎阳雷的孙女同来的,杨家的亲属并不住在此地,这儿只是炎阳雷和
冷废两具年迈着人治修除世之所。
  炎田雷的态度并不友好,早年便是一个脾气火爆的武林廉头,并不香李宏达弓!见其他
的人,小后生奉荣华,老荡使沉下了脸。
  “小华,你要找我想替那些人请命吗?”炎阳历的语气充满火药味:“你是他们的甚么
人?”
  “晚辈的确想替他们请命,但却不是他们的人。”李宏达的态度自然:“其实,打扰前
来,是另一件事,另有原因。”
  “你不是他们的人,可知他们底细来意?”
  “略有所知。”
  “那个自称吴锦全的首脑人物……”
  “他确是剑神安澜的门人,征南大将军团山贝子的义干,不折不扣的汉人。义子并不能
转旗*,但他算是具有特殊身份,在旗人闻拥有相当大的权势。说难听些,他是不折不扣的
汉奸。”
  “那你还管他请命?”炎阳雷厉声问。
  “另有原因,恕晚辈不能明告。”
  “你另一件事是甚么?”
  “访问前辈,与发家才交情如何?”
  “老夫比他早来十年。他不敢打扰老夫,老夫也不理睬他。”
  “那好。前辈可知道他的身份?”
  “流寇哲人宿之首,角宿角水喷。他的三个儿子,有两个是李自成的手下悍将十孩
儿。”
  “姓吴的我对人了。访问前辈,如果均宿和两孩儿被杀,前华介意吗?”
  “呸!当然介意,在老夫的隐修处杀人,老夫能不介意吗?”
  炎阳雪又冒火了。
  “当然不会在前辈的仙居附近……”
  “小子,似乎你仍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炎阳自狠瞪着李定达:“名义上,他是这一
带山林的业主,不管他在附近被杀,或者在其他地方被杀,都会影响老夫的名失声誉,你明
白了没有?”
  “那么,没有再谈的必要了。”李宏达笑笑:“晚辈革先已料到有此结果,与前辈见面
乃是多一举,增势没有任何改变。”
  “不错。”炎阳自斩钉截的地说。
  “那也好,晚辈告辞。”李宏达喝干了感激中茶,这是作客的人,表示告辞的规矩。如
果主人自己干了,也就明白表示送客。
  “从此就回湘潭吗?”
  “不可能的,前辈。”他离座冷冷地说:“晚辈不才,办事从不半途而废。为人处事,
固然不可为人谋而不忠,也不可为自己谋而不竣。一个方法办不通,就应该另谋对策,另行
变通。
  “角宿和两孩儿必死,那是无可改变的一个事实,前辈尽力包庇他们吧!看能包庇到甚
么时候?”
  “你威胁老夫吗?炎阳雷也忿然拍案而起。
  “在下不在乎你如何想法。”李宏达语气转为强硬:“你包庇角宿和两孩儿,在下并不
感到意外,因为你们都是一丘之络……”
  “你说甚么?”炎阳雷暴跳如雷。
  “你明白下在说些甚么!”李宏达脸色一流:“过去,你是横行天下的四廉;角宿与两
孩儿,是杀人如麻的悍寇,道虽不同,谋却无异。
  “四十年前,天下大乱,群盗仅起,中原涂炭,你知道江湖霸业已不可为,因而置身事
外来此游修。清兵入关,河山沉沦,你更没有勇气与异族反抗,仍然不敢出面。桂工兴兵恢
复河山,你躲的稳稳的。吴三桂反清,你也龟缩不出。你这种人,活着与死了并无多大的差
别……”
  “住口!”炎阳雷怒吼:“你这话,公平吗?”
  “当然公平。”李宏达也大吼:“你听着,练武的人如果没忠义的气节,仅以横行天下
为目的,天下间练武的人。个个都该诛绝,以免为揭天下。”
  “你呢?你……”
  “四十年前,家祖助官兵守城,与流定作殊死战,全家死难,与孤城同存亡,家义重伤
落水目流通救,是唯一生还的人,十年后,家父率义军抗清,转战十年。在下出生之后,他
老人爱随即死节江阴,大节无亏。
  “在下生不逢辰,满清天下已定,唯一可做的事,是做一个复仇者。家先祖一族五百六
十人,皆死在流寇之手。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家父与清兵作殊死战,两国相争没有私人仇恨可言,所以我对满清的仇恨并不怎么强
烈,这就是我不杀吴锦全的原因所在,因为我还要利用他。在下与你们这些早年的江湖人无
仇无根,你们的所作所为,虽然间接地断送了大明江山,让我大汉子孙沦入异族统治,但不
能全怪你们,所以在下对你炎阳雷并无成见,但是……”李宏达语音转厉,神色庄严,杀气
起于眉梢眼角:“你如果妨碍了在下复仇计划,我必定杀你!”
  “所有的人,皆楞住了。
  “你……”炎阳昏欲言又止。
  “我告诉你。”李宏达声色俱厉:“家父祖为保城、保乡、保族而奋不顾身,死得义烈
千秋;家先父为抗清而壮烈牺牲。
  死得光荣。他们活得有目标,死得有价值,而我,也为了复仇的目标而活。
  “生死与之,义无反顾,以孤里孽子之心从事,尽人事听天命,怎么死在下从不计及。
谁要明得在下的复仇大计,在下将用雷霆手段对付他,你,也不例外,如果你聪明,赶快离
开,还来得及。”
  “你……你好狂的口气。”炎阳雷咬牙说。
  “胆气与武技也不弱。”他冷笑说:“现在在下去释放吴锦全那些人,谁想阻止或反
对,来吧!在下必定让他后侮人辈子。”
  他转身举步向外走,高大挺直的背影,有如天神。
  “爷爷,不……不要管了的事……”杨姑娘惊然地说;“有决心有目标的人,不可轻
海。”
  “不能让他在此地撒野。”炎阳雷慢声说。
  冷魔哼了一声,急步出厅。
  李宏达大踏步出了小院门,止步仰天吸入一口长气,看准方位,再度举步。
  “站住!”身后传来冷魔的沉叱。
  他徐徐止步转身,虎目中冷电四射,冷然盯视着眼前干瘦的老人。
  “你想就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冷区沉声问。
  “不错。”他的语气肯定。
  “你走得了吗?”
  “你要阻止我?”
  “不错”
  “那你还筹甚么?”
  一声沉叱,冷宽一闪即至,鸭舌蛇纹杖兜心便点,力道空前猛烈。
  他大手一抄,闪电似的扣住了光临胸口的枝尾,带马妈槽将冷魔拉近,快得不可思议,
手上怪异的劲道不仅可化去位上的雄浑劲道,而且能将对方借力拉近,不让对方有收招收劲
的余暇,但见双方一照面,人便贴身了。
  杖是长兵刃,长兵对利于远攻,贴身便输了一半。
  冷魔艺勇化境,可是却成了身不由己,太恰恰了,杜一出人便被怪异的或道吸引、拉
动,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已身陷绝境。
  “噗噗暖啪!”四声暴响似连珠花炮爆炸,李宏达的右掌,无情地劈在冷魔的左右颈
根,最后一记是一耳光,四记打击已记沉重,把冷魔打得天昏地暗,不知人间何世。
  “呢……砸……”冷魔丢掉杖,仰面狂乱地踉吃后退,口中血出,双手本能地接揉着脖
子。
  一声怒叫,李宏达将在来的杖举起,作势劈落,如果劈下,冷魔大概就将变成碎尸。
  中年妇人及时惊出,从叙刺里出创抢救,招发乱洒星罗攻他的左胁。
  “铮!”剑鸣震耳,杖奇冷地挑中长创,火星直冒,认位奇准无比。
  “哎呀!”中年妇人惊叫,花容变色飞退两丈外,虎口裂开,剑翻腾着飞出三丈外去
了。
  杖脱手飞掷,掷向刚出现在小院门口的炎阳雷。
  人似流光,接近了晕头转向的冷魔。
  “你是么一个妨碍在下的人。”李宏达扣住了冷魔的脑袋向下按。
  他的掌大指长,干瘦的冷魔脑袋也小一号、有如老鹰抓小鸡,五指象钢爪,扣得牢牢实
实。
  “哎……”冷应厉叫。
  炎阳雷伸手抓住了掷来的杖,只感到手一震,凶猛的潜劲震得手臂一麻,身不由已退了
两步。
  “铮!”炎阳雷丢掉杖,拔剑出鞘。
  “冲老夫来!”炎阳富怒叱。
  李宏达飞起一脚,把冷魔瑞得飞出两丈外。
  “你是第二个。”李宏达的斑竹箫已经到了手上,向炎阳雷一指,虎目中杀机怒涌。
  炎阳雷冷哼一声,左爪连连虚空疾抓三次,怪异的劲气破风轻啸,令人胆寒。
  李宏达左掌轻描淡写地挥拨,强劲的气流向外涌发,冷冷地说:“你也接我一记天魔
爪!”
  炎阳雷的剑向上疾升,门不敢得用肉掌抗拒。墓地创气进发,气流咻咻劲啸,剑芒炽
励,衣袖无风飘舞。
  一声沉叱。炎阳雷冲进,发剑,雷声随剑迸发,雷芒闪烁,行雷霆一击。
  箫幻化一道淡淡虚影,毫无阻滞地贯人剑山中,接着噗噗噗三声轻响,急剧接触的人影
中分,剑气乍敛_“天魔卅六打!”炎阳雷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失血,右小臂、右肩、右胯
各挨了一记重击。
  那小小的竹策,打在身上居然力透骨肉,劲撼内腑,苦练一甲子的气功,竟然抗拒不住
小小竹箫的打击,及体时气血翻腾,朋有气散功消的异象产生,可怕极了。
  “第二照面,在下要卸你的双臂。”李宏达阴森森地说。
  “你是天魔的门人?”炎阳雷心虚了。
  “不必追根究底。”
  “你……”
  “我说过,你妨碍在下的复仇大计,在下必定杀你。”
  箫影骤发,势如狂飘。
  “铮!”剑全力封出。人彭飞退。
  炎阳雷斜飘丈外,眼中神光乍敛。
  “你追得快。”李宏达徐徐通过:“老魔,你没有游斗的本钱。”
  “杨姑娘疾冲而人,惊但他尖叫:“住手,请……”
  李宏达一掌拨出,毫无怜香措玉的感情。
  “砰!”杨姑娘掉跌出文外。
  箫向炎阳雷一指,慑人心魄的杀气源发如潮。
  “求求你……”杨姑娘爬起大叫。
  叫声突然中止,杨姑娘站在那儿发僵,惊恐地张口结舌,象是崩溃了。
  两个雄伟的大汉,出现在地面前,手中刻映日生光,两双虎目冷冷盯视着她。
  她转首四望,心中一寒。
  另两名青衣大汉,一个赔住了冷廉,一个勾住了中年妇人的脖子扶在身前。
  她心向下沉,想逃,显然机会已失。
  生死关头,她除了拔剑济剑,别无他途。
  “再问你一次。”李宏达向炎阳雷沉声问:“你愿意闭上嘴,离开这儿走得越远越好,
从此不再回来吗?”
  “老夫从不在胁迫下低头。”炎阳雷愤然厉叫。
  李宏达冷哼一声,挥荒疾上,带影电射而出。一技普普通通的竹箫,在他手中却成了通
员的致命武器,刀剑都封架不住。
  炎阳雷的傲气全消,不敢再冒失逞强,定下心神沉着应战。
  人影闪动加剧,剑光箫影漫天澈地,三照面五盘旋,炎阳雷步步为营,徐徐后撤,在箫
的绵绵不绝,无孔不入的空前猛烈攻击下,剑网渐渐萎缩,剑气也逐渐减弱,逐渐险象环
生。
  连续进攻的箫影,突然速度遂减,感谢力遂轻。
  炎阳雷心中本能地狂喜,小伙子的精力快消耗净尽啦!一声沉叱,立即乘机反攻,剑尖
取得中宫,力贯到尖,疯狂地疾攻。
  箫影突发诡变,不向下对架,反而从中切入,尖端一点一沉,神奥地点在炎阳秀的右腕
上。
  八音齐起,箫影漫天,切入分张,罡风大起。
  “噗噗噗……”一连五击,每击必中。
  炎阳召的创举不起来了,肩、胸、胁共挨了五记重敲,力撼内腑,立即气散功消,根本
没有任何躲避的机会。
  太玄太神臭了,挨了一记居然看不出箫从何处及体的。
  最后一击点中胸口的鸠尾大穴,动一动胸部就疼痛难忍,痛得浑身发软,痛得天锚地
暗。
  “砰:”炎阳雷终于仰而摔倒,刻已脱手丢掉了。
  李宏达收了箫,冷然拾起炎阳雷的剑,走到痛得浑身抽搐的炎阳雷身旁,虎目中杀机怒
涌。
  “屋后一定有水井。”李宏达冷酷地向四具有衣人发令。
  “把他们毙了丢下井去,立即拆毁房屋。”
  他的剑举起了,指向仍在挣扎的炎阳雷。
  “我劝家祖离开。”杨姑娘狂叫着扑来:“请饶了我爷爷,请……”
  剑尖指向扑来的杨姑娘,李宏达口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剑下留情!”叫声及时传到。
  锋尖从杨姑娘高耸的酥胸前不及半寸撤回。杨姑娘身形倏止,到上所发出的剑气令她失
魂,只感到浑身虚脱,精神和肉体几乎同时崩溃。
  蔡柏荣、小玉祖孙,匆匆地飞奔而来。
  “李爷。”小玉恻然地说:“一定要杀人吗?”
  “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姑娘。”李宏达冷冷地说。
  “大庭广从之中,你在一个大男人身上乱捣乱摸,真令人浑身舒畅,十万八千个毛孔全
是快活……”
  “咋!你……你你……”夺命一枝春羞得扭头就跑,忘了自己软穴初解,脚一动突然向
前栽。
  “呵呵!摔痛了吗?”他一把将人扶住笑问。
  “你……你恶形恶像。”夺命一枝春羞笑着说,毫不挣扎,反而装模作样在他怀中靠。
  “恶形恶像不要紧,只要不表错情就好。你夺命一枝春是个厉害的女光棍,挨你一顿揍
仍然留得命在,已经算我李宏达祖上有德了。”
  吴锦全一面活动手脚,一面向他走来。
  “客店的人都叫你李大傻?”吴锦全神气地说。
  “不错,傻并不犯法,对不对?”他便呼呼地笑着。
  “但你会解穴术。”
  “会一点点。”
  “你来隐山,不会是巧合吧?”
  “一点也不巧。这一带山区出产木材、条油、海金沙,都可以赚几个钱。不信你可以到
紫石村问问,看我李大傻是不是他们最公道的老顾客。”
  “这儿距紫石村远得很。”
  “对,但却是紫石村黄家的山。”
  “你知道黄家才?”
  “知道。所以来这儿找他。真怪,紫石村黄家连鬼影都不见一个,一家老小竟平白失了
踪。村子里人心惶惶,家家关门闭户,像是遭到甚么祸事了,差别不出头绪来,所以我来山
上找。”
  “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吴锦全突然繁胸抓住他的领口拖近,语气凶狠:“首先
你一点也不傻。哈!我要把你整治得服服贴贴,把你所知道的事一个个字据实吐出来。”
  “你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李苦笑。
  “哼!你……”
  “噗”一声响,吴锦全的小腹换了他一膝,接着啪一声挨了一记耳光。
  “去你的!”他怪叫。
  “砰”一声大震,吴锦全被他扭身压手,来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直摔出大外,跌了
个手脚朝天。
  他拔飓便跑、这次决权。
  吴忠吴勇追出百十步,把人追丢了。
  一个时辰之后,中路高手终于会合,实力空前雄厚,正午开始搜山。
  炎阳雷的小楼,已人去楼空。但吴锦全心中狂喜,认定是角宿的人在此隐居,炉火尚
温,人一定尚未远走高飞,跑不了的。
  他们对炎阳雷深怀戒心,但人多势众并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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