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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 作者: 司马路人 36节 一面之缘 刘秀一听到王常的名字,惊喜地道:“王常果然不是寻常之辈。李兄了解他的情况吗?” 李通不解地笑道:“莫非文叔与王常有旧?可惜在下说的这些情况都是从南阳官府邸报上看到的。至于绿林军的英雄们,在下一个也不曾见过。” 刘秀不好意思地道:“在下与王常仅有一面之缘,知之甚少,李兄请接着说下去。”李通呷了口茶水。 “绿林军虽然受挫,但下山之后,对咱们南阳百姓起事反莽极为有利。平林人陈牧、廖湛聚众数千人,响应起兵,也称绿林军,号‘平林兵’。如今,新朝暴虐,百姓分崩,南阳饥荒,兵革并起,这是天亡新朝。复高祖之帝业,定万世之秋,当在此时,舂陵刘氏,还犹豫什么?” 刘秀被李通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情绪激昂起来。王莽篡汉,刘氏积弱,天下人思汉之心有之,但真正主动提出匡复汉室的,李氏为第一人。他感激不尽,起身伏拜,啼泣曰:“两位英雄明大义,尊古礼,壮志扶汉,实是天下之福,汉室之幸,刘某不才,先行拜谢了。” 李通忙把他扶起,连连摇手道:“文叔何必如此。当此南阳骚动,王莽也有警觉,已遣心腹甄阜为前队大夫、南阳太守梁立赐为属正(南阳都尉),更遣绣衣使者苏伯阿出巡地方,专门对付叛乱的义军。形势危急至此,舂陵应早定大计,相机而动。” 刘秀拭泪而起,激昂地道:“舂陵刘氏,早已蓄势待发,只是苦于无外援内应,功败垂成。今有二位英雄相助,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刘某不才,可代表宗族决断一切。李兄有何高见,请尽管说。” 李通大喜,起身离座,道:“文叔果然爽快。李通不才,愿作筹谋。南阳府郡,故人颇多,消息灵通。我弟兄二人愿结城内豪杰故旧,以作内应。半月之后,便是材官都试骑士日,甄阜、梁立赐必亲临校场检阅骑士,我们趁机劫持他二人,以号令百姓。你们舂陵刘氏同时举兵相应,兵临城下,威慑新军,宛城可得!” “李兄好计谋,大事可成!”刘秀赞叹道,异常钦佩李通的谋略过人。材官都试骑士日就是每年的立秋日,这一天地方官府最高官员检阅军队,并考检选拔善于骑射、武艺非凡的士卒。李通选在这一天劫持甄阜、梁立赐起事,既可出其不意,又可扩大影响,可见是经过周密考虑的。 计议已定,三人相拥欢笑。刘秀还有些不放心,说道:“事关大家的性命,李兄千万要小心谨慎,有什么难办之事,尽管开口,我舂陵汉室一定鼎力相助。” 李通笑道:“文叔尽管放心,我弟兄二人已谋划多日了,诸事俱备。只是家父尚在长安,我已命族侄李季昨日动身去长安。离起事之日尚有半月,家父有足够的时间潜归宛城。” 刘秀完全放心了。这时,天已擦黑,李通一边命人备办酒宴,一边请来刘稷。刘秀告以真情,刘稷没想到有此异外收获,高兴万分,忙与李氏兄弟施礼拜谢。 酒宴备齐,李通、李轶盛情邀请客人入席,酒筵之上觥筹交错,谈笑风声,四人都被一项伟大的事业激励着,情绪激动,酒也喝得爽快,不知不觉,全喝得酩酊大醉。刘秀、刘稷当晚宿在李府。第二天,刘秀、刘稷回舂陵,李通、李轶一直送出城外,一路上,刘秀又反复叮咛他务必小心谨慎,确保行动万无一失,李通李轶一一答应。 四人依依惜别,刘秀、刘稷依旧赶着牛车上路。两人想着举事,心里高兴,恨不得一步跨到舂陵。刘秀的这头大黄牛,腿粗体健,春天播种耕地,秋天拉车载运,为主人的田地丰收出过大力,刘秀最爱惜这头牛,平日耕作驾车,从不允许家人鞭打它,有时还亲自伺候。但是,刘秀今天归心似箭,嫌大黄牛走得太慢,便让刘稷坐在旁边,亲自驾车,手举鞭子“啪啪啪”就是三声响鞭,大黄牛从没受过这份虐待,不知道主人犯了哪根神经,出手这么狠,它登时发出了牛脾气,没命地往前奔跑,牛车行驶飞快,两旁的树木、行人被飞快甩到后面。 黄牛跑得快,比起马车慢不了多少,刘稷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文叔,你这头大黄牛的脚力比起马匹逊色不了多少,将来起来,说不定能驮你上阵冲锋,杀敌立功呢!”刘秀得意地一笑。 “骑牛上阵,古已有之。古时黄飞虎骑五色牛冲锋陷阵,屡立战功,帮助西岐姬昌打下周朝天下。道家的祖师爷李耳,骑一头青牛,得道成仙,名载汗青。我刘文叔难道就不能骑牛上阵,建功立业么?” “以文叔雄才大略,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两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大黄牛跑得更欢。突然,刘稷用手一指前方,叫道:“前面有官军!” 刘秀仔细一看,果然前面一里多地的官道上,行进着一支仪仗队,队列中一面杏黄的彩旗随风飘摆,隐约可见绣着飞龙在天的图案,另有一面红色旗子上绣着一个“苏”。刘秀吓了一跳,惊叫道:“飞龙旗!肯定是新朝王室显贵。” 刘稷慌忙叫道:“快,停车回避!” 刘秀看见飞龙旗的时候,双手就忙着去拉牛缰绳,可是,大黄牛仿佛牛脾气还没有发作完,毫不反应,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刘稷赶紧跑到前头帮忙,两人用力去拉缰绳。“吁,吁吁吁……” 忽然,缰绳一松,把两人闪倒在车厢里。大黄牛“哞”地,惨叫一声,不但没停止,反而发疯似的往前飞奔。原来牛鼻子被拉穿了,血流如注。眼看的牛车冲向仪仗队,刘秀、刘稷暗道:“完了,冲撞了朝臣显贵,非被杀头不可!” 还真是被刘秀猜着了。前面来的正是新朝皇帝的心腹,王莽的特遣绣衣使者苏伯阿,苏伯阿奉旨出巡南阳地方,刚在新野巡视完,返回宛城。苏伯阿车轿的左边是新野尉屠天刚,右边是心腹家将苏地龙,前后簇拥着二十名甲胄鲜明执戈背箭的羽林军。大黄牛离苏伯阿的仪仗越来越近,前头的羽林军一看,吓了一跳。保护大人这么多天,还没遇着过这样的敌手。顿时不知所措乱成一片。眨眼的功夫,牛车冲进队伍。十几个羽林军被撞倒在地,其余的往两边一闪。眼看大黄牛往苏伯阿的车轿奔来。新野尉屠天刚慌忙扔戈下马,迎着大黄牛冲上来。突然,他张开双臂猛地抱住牛头,大喝一声:“吁!” 只见大黄牛像被钉住似的,“咯噔”一声停了下来。跌倒在马车里的刘秀、刘稷爬起来,正要下车,却被羽林军的刀剑逼住。苏地龙提马上前,用手一指,骂道:“好小子,敢冲撞使臣大人的仪仗,活得不耐烦了。” 刘秀暗忖脱身之计,悄悄给刘稷使了个眼色,慌忙在车厢里跪下,故作惊慌地道:“小民该死,冲撞了大人,您大人大量,饶了小民吧!” 刘稷也结结巴巴地哀求道:“求……求大人饶命!” 屠天刚松开大黄牛,对苏地龙道:“说不定这两个人就是乱民,图谋行刺苏大人。跟他们啰嗦什么,拉下车砍了算了。” 苏地龙“嗯”了一声,对身边的羽林军吩咐道:“对,给我砍了,扔到河里去。” 羽林军遵命,上前几个人把刘秀、刘稷拉到车下。刘秀一看,没办法,只有一拚了。正要暗示刘稷动手,忽听有人叫道:“慢着!” 羽林军举起的钢刀放下了。刘秀、刘稷回头一看,苏地龙的身后站着一个穿衮衣,戴朝冠,年约五十的人。苏地龙一见,慌忙跪拜道:“主子爷,您怎么出来了?这两个刁民冲撞您的车驾,小人正要砍了他们的狗头。” 屠天刚也慌忙躬身施礼道:“苏大人,这两个人可能是乱民,为绝后患,下官以为还是杀了为好。” 刘秀、刘稷对屠天刚恨得咬牙切齿,暗骂道,新朝走狗,心如蛇蝎,总有一天,也让你明白我是何等样人。 苏伯阿对家奴和走狗的话未置可否,却走近刘秀和刘稷,上下扫量着两人一遍,威严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哪里人?叫什么?” 刘秀装作胆怯,慌忙跪倒答道:“小人是老实本份的生意人,就住在长聚,我叫河流,他是我堂兄,叫河川。” 刘稷也装作害怕的样子,只管给苏伯阿磕头求饶。 苏伯阿冷笑一声,突然喝斥道:“大胆刁民,胆敢欺蒙本官。你们姓刘,是舂陵刘汉宗室,对不对?” 刘秀、刘稷吃了一惊,苏伯阿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底细。不对,老贼肯定是故意使诈,千万不能中计。两人故意装作糊涂的样子,回道:“大人错了,小人不姓刘。” “小人家住长聚,不是舂陵。” 苏伯阿根本不理会他们,回走到苏地龙跟前吩咐道:“把这两个乱民带回宛城,交给甄大人审问。”说完,走回车轿。 “小人遵命。” 苏地龙跳上马,居高临下,对刘秀、刘稷奸笑道:“算你们走运,大人高兴让你们多活一会儿。——来人,给我捆起来,扔到后面车上去。” 羽林军一听,忙把刀剑入鞘,去找绳子,刘秀一听,糟了,不管苏伯阿是否认出他们,只要被送到甄阜手中,准好不了。无论如何要逃回舂陵,把举事的日期告诉大哥。主意打定他向刘稷命了个眼色,朝苏地龙努努嘴。当两个羽林军拿着绳子扑向两个时,刘秀右手突然抽出一名羽林军身上的宝剑,对准苏地龙飞射而出。苏地龙一心以为这两个乱民会感谢主子的不杀之恩,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会杀到自己头上,眼看宝剑朝胸前飞来,还不明白是咋回事。眼睛也没来得及眨一下,便一命呜呼了,死尸“扑通”一声摔到马下。 刘秀一击而中,趁机一个纵身飞落到苏地龙的马上。刘稷也同时夺了另一名羽林军的钢刀,紧随其后,飞落到苏地龙的马上。两人同骑一马,趁屠天刚和羽林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打马就跑。屠天刚也跟苏地龙一样,根本就没有想到刘秀、刘稷会杀人逃跑,毫无防范意识,等他明白过来,刘秀、刘稷已跑出十几步远。他气得哇哇直叫,可是自己还在地下,等上马再去追,两人肯定跑远了。而且,屠天刚还多了个心眼,万一这两个人真是乱民,行的调虎离山之计,引诱自己去追,苏大人不是有危险吗。他心机一转,有了主意,忙从身上取下牛筋强弩,右手把一支雕翎羽箭搭在弦上,瞄准奔驰而去的刘秀二人,用力将弓拉满,右手一松,雕翎箭“嗖”地一声射了出去。正中马的屁股上,那匹马疼得一声暴叫,前蹄腾空而起,像人一样站立起来,一下子把身上的两个人掀到地上,屠天刚大喜,跑上战马,长戈一挥,叫道:“追,给我乱箭射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