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汉年在上海 作者: 黄祥豫 2.5 文艺通信 将近两年了,我蛰居上海,没有离开一步,这次为着要见你,居然使我与上海有三天的小别。在这短短的三天中,我们什么都谈到了,可是什么都没有谈得详尽。此刻我又离你归来,孤孤的一人坐在沪宁车中,我遥望着郊外的野景,自然的美好,并不引我入胜,——或者说它不会令我神往,盘旋于我心头的,只是那别后的惆怅! 我的邻座是两位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他俩有时候低首看书,有时候便谈论所看到书里内容的感想。车过了苏州,他俩大概是感到疲倦,各自抛弃了书本,只是闲谈,最初是谈唯物史观与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科学,由这哲学问题,忽然又扯到文学上来了,一个是说明文学的必然有阶级性,他痛低新月派梁实秋否认文学有阶级性错误,及金屋派否认文学没有时代性的谬论;一个是怀疑现在的中国,是否能够产生Proletarian文学? 他说:“我是承认普罗(无产阶级)文学的,但是中国的Proletarian文化程度是如此落后,很少有几个认识一个大字,现在他们怎么会有文学产生呢?” 另一个青年说:“我想普罗文学并不一定是只有Proletarian自身会产生,你我假如对于他们的生活,有了实际的认识与同情,根据他们日常所感受被压迫与惨痛的生活经验来创作,这就是普罗文学了!” “那末只有描写被压迫的劳苦群众的生活与反抗就算普罗文学了?” “对啦,普罗文学是普罗自己的呼声。” “这一年来,高谈普罗文学理论的人很多,拥护普罗文学的人也很多,以普罗文学自命的创作家也很多,为甚始终不见普罗文学的成绩呢?就是在报章杂志上偶尔见着一二篇,大都还是以小布尔乔亚同情于普罗的描写而已。” “什么都要慢慢的来,一种新的运动发展是很不容易的,譬如现在我们认定唯物史观的哲学是正确的,可是还有不少唯心论的教授们在那里正努力开倒车工作!” 我很仔细的听他们谈,很有兴趣的注意他们所谈的一切,不幸谈到这里,他们的话头不晓得怎样渐渐转变到恋爱问题上去了,他们聚精会神的畅谈三角恋爱了!——一定的,青年闲谈的方法,开始不管你提出什么问题来谈,结尾必然以谈恋爱来下场。 我听了他们关于普罗文学一段的谈话,我便想起普罗文学这一口号是深深的被多少人误解了!尤其是“什么题材是普罗文学”的理解,在我们许多爱好文学的青年中间是有一种一致错误的倾向,譬如上述那两个青年,他们是把普罗文学限制于普罗生活的描写,这是怎样一个似是而非的误解! 关于这一点,我们面谈的时候,我也没有详详细细的告诉你,现在我受了他俩谈论的启示,顺便再和你谈谈,反正孤寂地坐在车中正感着无聊,我乐得借笔与纸来排遣我心头的怅惘。 世界资本主义发展的过程,到今日正遇着Proletarian的抬头,由这一个矛盾,我们知道无产阶级是有它独立的、不同于其他阶级的观念形态。因此亦就有他本阶级的艺术,所以要分别什么是普罗文学,就应当看他创作的立场是不是以普罗自身阶级的观念形态而出发,而不是离开了这一基点,只是拿创作的题材是否写普罗生活为标准。在过去,资产阶级与封建思想的文学史,并不缺少描写被压迫的劳苦群众生活的文艺,我们为甚不承认它是普罗文学呢?就是因为它并不是把握得无产阶级的观念形态来出发,只是怀抱一点慈悲心肠而哼出那同情的呼声,换句话说,站在他们自己的阶级意识上,看不惯有这样可悲可悯的人类生活罢了! 在普罗文学的范围中,不是仅仅以无产阶级生活为题材,根据普罗自身的阶级意识,还要去理解去批判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切现存的社会生活,它应当反抗压迫阶级的凶残,暴露资产阶级与封建地主阶级的丑恶,反对帝国主义的阴谋侵略……总之,现在中国所有压迫,束缚,侵略,阻碍无产阶级利益的对象,都是我们普罗文学的题材。正是与中国现阶段的革命性质及其任务是一致的。我借樊仲云先生的话总结一句:“凡能以普罗列塔利亚(Proletarian)的观点,观察事物,笔之于书的,亦尽可说是普罗文学。”(见《小说月报))20卷1号《通过了十字街头》①) ①原编者按:此刊1929年回月10日出版。副题是《今后文艺思想的进路》,署名仲云。 同时我应当说明,谁能够以被压迫的劳苦工农生活做题材当然是很好的普罗文学,可是这不是勉强妄想可以达到目的,所谓去观察、体验普罗生活,这是一种非实践的概念论,得不到什么结果,只有严肃的去受普罗的革命集团生活训练,只有奋勇的去参加普罗的实践斗争,在这种实地的生活中,你才能够得到无产阶级生活正确的经验,等于许许多多革命前卫的斗争生活,不是你坐在家里空想可以得来的。 我们看了俄国现在的文坛,就可以明白,以工农生活做主要题材的作家,大半是工农出身的。因为在那里的社会组织变革之后,有了普罗自己的文化。而我们中国一般社会的文化程度,尤其是无产阶级的文化程度特别落后,像上海这样广大产业工人区,有几个工人能够用笔来写字的?所以我们对于中国目前的普罗文学,并不要因为拿工农生活为题材的作品太少而就失望,甚至怀疑普罗文学的提倡尚非其时,如抱这样的见解,实在是没有理解什么是普罗文学的使命及其任务的范围。 与其把我们没有经验的生活来做普罗文学的题材,何如凭各自所身受与熟悉一切的事物来做题材呢?至于是不是普罗文学,不应当狭隘的只认定是否以普罗生活为题材而决定,应当就各种材料的作品所表示的观念形态是否属于无产阶级来决定。 车已经过了真如,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在这纷乱骚扰的状态中,我也不能再静心的往下写了。 现在我再借我的朋友的文章做我对于普罗文学题材范围意见的结论。 “普罗列塔利亚,是现社会唯一的批判者,而他们的阶级的观点,亦是现在唯一的客观的观点。所以普罗列塔利亚文学的作家,应该把一切社会的生活现象,拉来放在他的批判的阻上,他不仅应该写工人、农人,同时亦应该写资本家、小市民、地主豪绅……凡是对于普罗列塔利亚底解放有关系的一切。”(见《创造月刊))2卷6期,初梨的《普罗文学应该怎样防卫自己》)① ①原编者按:该刊1929年1月10日出版,全题为《对于所谓“小资产阶级革命文学”底抬头普罗列塔利亚文学应该怎样防卫自己——文学运动底新阶段》,署名李初梨。 汉年1929.7.17沪宁车中 普罗文学运动与自我批判① ①本文原载《拓荒者》第1卷第2期,1930年2月10日出版。 潘汉年 中国普罗文学运动发展到现在,其形态根据着理论的展开而逐渐被大众所认识。过去多少沉迷在为艺术而艺术,为文学而文学的人们,曾经狂吠热嘲,把普罗文学当做洪水猛兽一般的攻击,而现在呢,中国的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因为客观的必然性不可避免与阻难很迅速的发展,形成了冲破旧文坛的巨浪,那些曾经诅咒与攻击无产阶级文学的人们,也不得不背转身子掉过头追随着无产阶级文学运动的巨浪而前进。 因此,在这一运动的过程中,自我批判的工作是急不可缓!为了要巩固我们的阵线,为了要整齐我们的步伐,为了要克服旧意识的抬头,为了要纠正不正确的倾向,……总之:要使这一个新的文学运动,在中国无产阶级解放过程的现阶段中完成其宣传与鼓动(广义的)的任务,自我批判的工作应当跟着运动理论的展开而当加紧执行。 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最能够接受正确的客观批判,同时,他一定又是自己阵营内检讨工作,坚决执行自我批判的人,毫无彼与此个人情感意气的虚掩。 同时,马克思主义者自我批判的目的与手段,绝对不与一个小资产阶级自由主义者相同,他绝对不容许从个人的利害关系或者私人的情感而出发,不料最近,我过去的朋友周毓英,袭用四年以前,我与他办小报攻击军阀孙传芳及其走狗名流学者那种小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理论与态度,来攻击个人,而自命为无产阶级文学运动中的自我批判!(也就是他所说的清除内奸) 他批判叶灵凤最近一篇创作《神迹》,而不从他作品中反映出来的意识形态的非无产阶级而立论。他批判我的断篇《例外》的失败,不从文学理论上及作品表现的思想正确与否着眼,而在论前加了一段观念论推测的莫须有的事实,藉以反证我作品失败的原因。批判白薇女士的作品而在她的作品中用了英文名字,便论断作品的好坏。批判钱杏邨的论文,不从论文的内容来考察他的错误与否,而主观地骂人捧与不捧。叶灵凤的《穷愁自传》是一个长篇小说,不看他的内容而诡言是和郭沫若的《我的幼年》、《反正前后》一般的自序传,看见了题目上有“自传”二字,连内容都不翻一翻,强说是作者的“自传”!并且发了一堆自传作品好与歹的理论,顶可笑的是要批判郭沫若的自序传作品的失败与否,而把看见人家批评的题目便认定是“攻击”郭沫若自序传的失败!批判杨邨人的小说不是普罗作品,不加以一点理由的说明,等于他说全平那篇《荣归》是“为艺术而艺术的作品”一般可笑!——什么叫“为艺术而艺术”,不知我的朋友周毓英懂了没有?我想他假如去翻翻他背后老板所编译的那《欧洲文艺史纲》便不会有这样浅薄无聊的笑话,……通篇是在题外发了许多没有事实根据的牢骚,似乎很左倾的牢骚,这样便算“忠诚的批判”吗?那真是毓英对自己的批评道:“坐在马桶上放臭屁!” 我们一点也不害怕人家的批评,郭沫若也好,周全平,叶灵凤,钱杏邨,……不管是谁,作品与理论毫无疑义的有被批评的必要,但是我的朋友周毓英那种批评的目的与态度,和资产阶级文学家梁实秋,安那其主义的昆水氏攻击无产阶级文学运动有什么分别呢? 话又说回头,这也难怪我的朋友周毓英,因为中国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发展到现在,自我批判的工作很是不够,因此无理解的周毓英,凭着他一点小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劣根性的爆发,似通非通,一知半解的批评文字,堂而皇之刊在“有点小资产阶级意味”(《乐群》月刊2卷12期174页)的张资平小说之后而出现了! 我们为了要把正确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普遍化,为了要确立中国普罗文学运动的理论,为了要指摘作家思想与生活的错误,为了要指导一般青年读者怎样去理解作品,我们应当马上开始中国普罗文学运动的自我批判。——同时,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克服以普罗文学运动自负,我的朋友周毓英那种错误的思想与荒谬的态度!关于周毓英在《乐群》月刊第二卷12号上发表那篇《忠诚的批判》的无理解,我另在《现代小说》三卷四期写了一篇公开信给他,题目叫《内奸与周毓英》。 左翼作家联盟的意义及其任务① ①本文原载《拓荒者》第1卷第3期,1930年3月10日出版。 潘汉年 一个社会旧有的经济基础到了不可避免的动摇崩溃,而形成急剧的变革时期,其社会上层的政治文化、艺术等,一定也随之而变动。中国的文学运动发展的历史形态,自然是根据着中国经济发展的程序而产生。 中国目前的经济发展的程序到什么阶段呢?广大的工农大众,在帝国主义的侵略与封建剥削二重压迫之下,城市的民族工业非特没有发展的可能,且日见衰落倒闭,咱然,帝国主义的工业是相反正在发达。)而工人所遭受资本的进攻,愈见残酷,随之发生目前继续不断的罢工斗争,在全国各大重要商埠随时可以看到;农村经济的破坏,更为显著,一般农民的贫穷化,失掉土地的贫农日渐增加,因此贫农的与地主的斗争更为深入,农民武装的游击战争,弥满了全国。全国饥寒交迫的无产阶级,已经在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奋斗着,亟亟的争取他们自己的出路,——中国革命复兴的浪潮,正在高涨发展,这一显著的事实,只有无产阶级的叛徒取消派闭着自己的眼睛否认这一现象,跟在统治阶级的背后,掩耳盗铃的高嚷着“中国革命死灭了”。 在这样一个阶段上的文学运动——无产阶级的文学运动,无疑义的它应当加紧完成革命斗争的宣传与鼓动的武器之任务! 有人批评过去的运动说:“中国新兴阶级文艺运动,在过去都是由小集团或个人的散漫活动,因此无大进展,且犯各种错误。”(见《萌芽》一卷三期第274页)对的!但是我想与其这样批评,毋宁这样说:过去运动的现象,充分表现着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意识的浓厚,正确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尚未深入。 现在中国革命危机的加深,无产阶级斗争的尖锐化,推动了一般文化运动者思想的左倾化,对于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已经是进一步的认识与运用,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意味逐渐被批判而克服,所以文学运动也跟着走到第二个新的阶段。——上海左翼作家五十余人所发起的“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即是一个有力的例证。 这五十余发起人,过去分为好几个文学集团。而且彼此意见分歧,闹着非无产阶级意识的自我斗争,现在他们能够消灭彼此小集团互相对立的意识的,在没有形成联盟以前,他们曾齐集一堂,“开一讨论会,以‘清算过去’和‘确立目前文学运动的任务’为讨论题目,……对于过去的运动,讨论结果,认为有重要的四点应当指摘:(一川、集团主义乃至个人主义,(二)批判不正确,即未能应用科学的文艺批评的方法及态度,(三)过于不注意真正的敌人,即反动的思想集团以及普遍全国的遗老遗少,(四)独将文学提高,而忘却文学底助进政治运动的任务,成为为文学而文学的运动。其次对于目前文学运动的任务,认为最重要者有三点:(一)旧社会及其一切思想的表现底严厉的破坏,(二)新社会底理想底宣传及促进新社会的产生,(三)新文艺理论的建立。……还有更重要的一事,即全场认为有将国内左翼作家团结起来,共同运动的必要。”(据一卷三期萌芽月刊的记载)不久,果然形成了一个“中国左翼作家联盟”。 根据上述这一作家联盟成立的历史背景看来,当今革命巨浪到来,这一集团组织的意义是: 1.这联盟的结合,显示它将(有)目的意识的有计划去领导发展中国的无产阶级文学运动; 2.加紧思想的斗争,透过文学艺术,实行宣传与鼓动而争取广大的群众走向无产阶级斗争的营垒。 这是说明左翼作家联盟成立的意义,现在我再说到这一联盟应有的任务: 1.正确的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宣传与斗争:因为中国马克思主义思想还没有普遍化的深入,所以当初这一运动的开始,便没有正确的形态,如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浪漫主义、虚无主义的革命思想,充满了所有的文艺理论与作品中,一直到现在,含有毒质的革命文学作品尚在发展。我们要克服这一倾向及其危机,只有加紧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宣传,一方面我们固然需要介绍外国已有正确的无产阶级文学理论,可是一方面一定要加紧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科学理论的研究与宣传,在这两重工作中,才能够产生与中国无产阶级政治斗争配合一致的无产阶级文学运动理论。 同时只有扩大马克思主义的文学理论的宣传,才能更快的摧毁一切反动文学理论的存在,减少其麻醉与缓和革命斗争的作用。现在资产阶级的御用走狗、学者及小资产阶级虚无主义的诡辩家,不是正在积极的向我们做各种方式上的进攻吗?我们丝毫不能忽略这一理论的斗争! 2.确立中国无产阶级的文学运动理论的指导:我们单是发展文学本身的理论还不够,一定要注意到中国文学运动的实际理论的指导,就是说文学运动与政治斗争任务的联系的实际要怎样?举例说,中国革命的两大任务:反对帝国主义与封建势力,过去我们的运动与这配合是非常不够;其他如:我们要怎样去发掘反动者的思想根源?要怎样去突破反动阶级防御的战线?要注意怎样去指导与批判新进作家的理论与实际?怎样去帮助或发动青年文学团体的活动?……总言之,要确立斗争的策略与路线。在过去因为没有统一运动理论的指导,其发展非常迟缓与散漫,便不能在中国无产阶级解放斗争过程中,显示出文学运动的力量。 3.发展大众化的理论与实际:作品大众化应该成为目前运动的中心口号,但困于文学理论的没有健全发展以及中国一般文化现状的特殊情形,这个问题,许多人以为无产阶级艺术与作品大众化是两个东西,换句话讲:大众化的作品好像不是无产阶级文学,实在仍旧被艺术至上主义所蒙蔽,形成了无产阶级文学的二元论!目前中国工农斗争的勃发,正需要我们创制合于他们文化水准的作品,就是说,经过文学艺术的煽动与教育,加紧的鼓励他们斗争的勇气和情绪,当然,同时我们并不取消争取与鼓动知识分子的小资产阶级的工作,但是在目前工农大众斗争长足发展的时候,用合于他们文化水准的文化艺术去鼓励与煽动,是迫切主要的工作。假如我们的文学家,编撰一支民谣村歌曲形式(文字显浅明白,音调和谐顺口)似的鼓动斗争或暴露压迫阶级的作品,其艺术价值绝对不在皮面洋装、道林纸精印、专供大学生们所阅读的作品之下。 可是我们这些出身小资产阶级的分子,要取得大众化作品的艺术形式与内容,不是凭空可以创造,一定要有大众化的生活的实际,才能做到,所以这里就马上关联着一个无产阶级文学运动者生活大众化的一个问题,在理论上我们先要指出生活大众化,不简单是为了文学而生活,是为了无产阶级文学家应该有决心成为工农大众斗争队伍中的战士,遂能产生大众化的作品,换句话说,我们不是为了观察大众化的生活,创造大众化的作品,而是为了参加工农大众的实际斗争,才能创造大众化的作品。 一切从事文学运动的同志们!全中国城市工人的斗争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勃发,全国农村中的农民斗争风起云涌而转变为游击战争的红军发展,以及苏维埃政府的成立,客观的环境告诉我们文学运动者目前的中心任务:加紧大众化作品的创作,是如何的迫切! 4.自我批判的必要:自己阵营内工作的检讨与批判,将加强我们运动的成果。要防止整个阵营中发生那些不正确的错误倾向的发展,只有坚决实行自我批判,才能够不歪曲我们前进的大道。自我批判不是闹着个人的意气,而是巩固与加强我们斗争的阵线;不论在理论上,作品上,运动的行为上,都需要大家站在整个运动的立场上,经常不断的执行自我批判,谁要反对或惧怕自我批判与理论斗争,他便不是无产阶级文学运动中的忠实勇敢的战士!也只有实行自我批判与理论斗争,才能克服与结算每个人一切旧有的小资产阶级意识! 我想关于左翼作家联盟的任务,绝对不限于我上面所举的4点。我不过根据目前革命的阶段,择其要者而言,因时间及篇幅所限,容有忽略与错误之处,希望大家予以补充与纠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