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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河儿女
主编: 贾芝
悠悠慈母心——怀念蔡畅妈妈
刘虎生
正当我们盼望着病中的蔡畅妈妈早日康复的时候,传来了她老人家病情恶化的消息。
那是1990年9月11日凌晨,天黑沉沉的,我和妻子尤利亚匆忙赶到北京医院病榻前。望着
她那清瘦的面庞,心里非常难过!我默默地祝愿她老人家能够再一次战胜病魔,我能再
一次聆听她的教诲。可是,虽然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心电图显示出的波纹,仍然由曲
线变成了直线,蔡妈妈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泪水在我和尤利亚的脸上如泉水般流淌下来,
我的心在强烈地震颤。我真想大声呼唤:“蔡妈妈,您不能走!”
我是革命烈士的遗孤,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党把我哺育成人,是老一辈无产阶级
革命家,特别是蔡妈妈用母亲般的慈爱,温暖了我那失去生身父母爱抚的弱小的心灵。
是她在我患病乃至濒临死亡的边缘时,把我从死神手中抢救回来;是她在我成长的道路
上思考应当怎样前进时,教育我抓紧学习,准备好为党和国家贡献力量的知识本领,是
她在生活上、工作上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永远忘不了蔡妈妈对我的恩情。
记得那是抗日战争艰苦的岁月,党把我从白区接到延安,我和另外两个烈士的遗孤
住在一起,从小学到中学,都受到蔡妈妈的百般照顾。由于当时生活条件艰苦,不久我
就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全身多处出血,住进“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治疗。病情危重
时,心脏出现严重阻碍,医生接连给我打强心针以维持生命。蔡妈妈得知我病情垂危,
急得直哭。她说:“刘伯坚三个孩子我们只找到了一个,一定要千方百计想办法治好他
的病。”她多次找医院大夫,要求全力进行抢救。可是由于当时条件的限制,不能准确
判断我到底患的是什么病,因此就不好对症治疗。在这最危急的时刻,蔡妈妈请来了斯
大林派来担任毛主席保健大夫的苏联专家阿洛夫参加会诊。经阿洛夫的仔细诊断,确认
我患的是坏血病,是由于缺乏维生素C引起的。他建议,在当时条件下最好的办法是大量
输血。这时,一些过去和我在延安中学、自然科学院学习的同学,正好分在医院工作。
他们争先恐后为我输血,一共是7位同学,每人输血200cc,终于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抢救
回来,并逐渐康复。医生们直说,我命真大。其实,哪里是我的命大。是中央首长、医
务工作者、我的同学们,特别是蔡妈妈的关心和厚爱,我才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尤其使我不能忘怀的是,1947年我到了东北,当时东北局的驻地在哈尔滨,我就住
在南岗蔡妈妈家。我是从晋察冀边区经过长途跋涉过来的,长了满身虱子,鞋子也破了。
蔡妈妈帮我用热水烫掉衣服上的虱子,并让我穿上李富春叔叔的鞋子。李叔叔下班回来
要换鞋,到处找也没找到。蔡妈妈笑着说:
“你的鞋子给虎子穿了。”李叔叔点点头说:“好。”我的心里充满着一种家庭的
温暖,长途行军的疲劳也一扫而光。到了1948年,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全国就要解放。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建设高潮,党中央选派一批人陆续出国到苏联去学习,我也是其中
一个。出发的那一天,蔡妈妈一直把我送到车站。
她握着我的手深情地对我说:“我是在法国入党的,介绍人是你父亲刘伯坚同志。
你要继承你父亲的遗志,把学习任务完成好。现在全国就要解放,建设高潮很快就要到
来,急需大量人才。你一定要克服一切困难,掌握知识和技术,将来回国为社会主义建
设服务。”我舍不得离开蔡妈妈,她的临别叮嘱,更使我深受感动。我从车窗朝外望去,
正好看到站旁一个工厂高耸的烟囱,缕缕白烟正向天空升起。我暗自下定决心,当我回
到祖国再看到这烟囱时,我一定要用优异的学习成绩来向祖国汇报,决不辜负党和蔡妈
妈的期望。在留苏的几年中,尽管我原来的基础差,学习外语遇到很多困难,但当我想
起蔡妈妈的话,就焕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使我有勇气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完成了
学习任务,并取得了优异成绩。
亲爱的蔡妈妈,我至今仍在轻声地呼唤着您。世上只有母亲的爱是最伟大的,我从
您那里不仅受到了慈母般的爱抚,而且从您那里得到了孜孜不倦的教诲,是您教导我怎
样做人,要学好本领为人民服务。您离开了我们,但您那金子般的慈母心,像一盏不灭
的长明灯,将永远闪耀在我的心里。
1991年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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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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