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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访中国酒吧实录 作者: 佚名 在“浪漫之都”(二) 不知从哪一天起,到我们家来的人突然多起来。这些人是找皓谈稿子的。久而久之,我从他们谈话中得知一些情况,这些人就是所谓的书商,二渠道的发行人。尽管这些人没文化,不懂书,但他们知道什么书好卖,什么书能赚大钱。 皓也变了,他不再按时去上班,每天在家里攒书。所谓攒书,就是把几本书十几本书弄来,从中抽取精华部分,再进行组合,拿到打印照排的地方打出来,就变成了所谓的书稿 。然后他把书稿高价卖给书商。 我对皓的做法是不屑一顾的,认为他这是为中国制造精神垃圾。而皓却说,他这是化腐朽为神奇。就是这样用一两天攒出来的书稿,每千字也能卖到一百甚至一百五,一部书稿能卖到十五六万。 攒稿让皓发了财,发了财以后就不去上班了,跑到北京去了。据说还办起了什么文化公司,专门盗用剽窃别人的文章,出一些生活隐私和政治隐私书刊。 每次回家,皓都能带来几本封面设计得富丽堂皇装帧精美而内容贫乏的书,说这是他们的成果。我对此不以为然。我警告他快收手吧,再这样下去不挨枪毙才怪呢。 皓说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会抄不会抄,写书的不如编书的,编书的不如卖书的。还劝我赶紧“弃暗投明”,趁着中国读者没有纳过闷来捞一把是一把。 我没有去北京趁火打劫,而是上我的班,写我的稿子。 皓的腰包确实鼓起来了。他也不再是文人而是文化商人。拿万八千的也不在乎了,拎着手机后边还有漂亮的“跟头”了。 后来皓跟他的“跟头”同居了。 最后知道这件事当然是皓的妻子——我了。 我知道这件事后,我不相信,因为我很自信。在女人之中,我无论是文化道德修养,还是社会地位身材容貌等等,与我能比的我认为还是寥寥无几的。皓不可能扔下灵芝草要去拔狗尾巴花吧。 无论我怎样自信,但我还是跑到了北京看个究竟。皓的公司我去过两次,所以我决定不打电话通知皓,深夜进行一次偷袭。 皓就住在公司里。我下了火车,打个车直奔他的公司。深夜,我把门敲得很响。 开门的是皓。由于是秋天的深夜,他只穿着睡衣。皓见面前站着的是我,有点感到意外,面上有掩不住的惊慌。皓马上满脸堆笑,想把我让到他的经理办公室。 我是有准备而来的,径直奔向皓的卧室。我到卧室一看,惊呆了。皓的床上躺着一个白花花的少女,赤裸裸地非常不满地望着我这位不速之客,问我是谁。 我说我作为皓的妻子应该问你是谁。 那个小女子是酒吧街小姐,那天,我和皓去酒吧街散步,她在门前花枝招展,凭直觉的记忆:是她,没错。 那个小女子不惊不慌地穿上衣服,让我坐下,并要给我拿饮料,又问我累不累。她这举动,着实让我不理解,仿佛我是她的客人。 我没有吵,也没有闹,因为我不是农村喜欢骂街的泼妇。我让皓给我解释清楚。我知道,皓是解释不清的。 皓尴尬地笑着,说这也许就是中国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大家都这么做,我这是跟别人学的。 一个人在北京,没有一个人照顾是不行的,理解万岁嘛!我想我该走了,离开北京,马上离开北京,不然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 我回到家里,自己哭了一场。 这件事,我不能跟奶奶和妈妈说,因为在奶奶和妈妈眼里,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应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中国那句古话。 我想我应该到一个地方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去。我想到了巴黎。3年前,我的一位朋友兼同行去了那里,据说混得还可以。我想,我也应该去那里,不为别的,为了逃避吧。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一首歌中曾这样唱着,我知道这是事实。我一旦去了那里,那么我在中国拼搏奋斗30年后而拥有的地位、名气、职位等等在那里都等于零,在那个陌生的地方要从头再来。 我把我要去巴黎的事告诉了妈妈,妈妈含着眼泪没有说什么。虽然我没有对她讲起皓的事,可能妈妈也知道了,最后妈妈拍拍我的头说,你去吧,我理解你的心情。人最大的不幸莫过于心死,女人最大的不幸莫过于被爱欺骗。你去吧,我会好好地活着的。这一点,你要比我勇敢多了。 我哭了,为了一个女人被爱欺骗,为了妈妈的理解和支持。 我对巴黎是陌生的,我只是从书上知道那里是一个美丽的世界,也是一个悲惨的世界。 我不敢妄想活在一个美丽的世界,也不想去一个悲惨的世界。我只想去一个地方,躲避那些奇异的目光,去认识自己感受人生,让滴血的心灵得到升华。 我去了,踏上了奔向巴黎的班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