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津谈常见病防治经验 疏肝潜阳 涤痰化瘀 治癫痫
中国中医药报 2009年8月14日
癫痫是反复发作性短暂脑功能失调的一组慢性疾病或综合征，脑神经元异常过度放电是癫痫发作的病理生理基础。其病因复杂，多认为与各种脑部病损、代谢障碍和先天遗传因素有关。癫痫以突然仆倒、意识丧失、口吐涎沫、两目上视、肢体抽搐，或口中如作猪羊叫声等神经失常为主要临床表现。本病中医学亦称为“癫痫”或“痫病”、“痫证”。
辨治方药
历代中医对癫痫的辨证分类有各种观点，如有根据寒热而分为阳痫、阴痫两大类，也有根据病因而分为“风痫”、“食痫”、“惊痫”、“痰痫”、“虫痫”等。但其发病的病因病机总离不开“痰涎”作祟，迷蒙心神所致，正如《丹溪心法·痫》所说：“痫证有五……无非痰涎壅塞，迷闷心窍。”因此，皆以涤痰定痫为治疗癫痫的主要原则。
中医治疗癫痫，多主张分为发作期和休止期进行辨治。发作期则主要根据证候寒热分“阳痫”和“阴痫”。治阳痫，辨属肝郁痰火者，以龙胆泻肝汤合涤痰汤加减；辨属痰热上扰者，以礞石滚痰丸加减；治疗阴痫，可以二陈汤送服《验方》五生丸。休止期，辨属脾虚痰盛者，以六君子汤加味；属体虚或禀赋不足，予《医学心悟》河车丸。癫痫发作昏仆抽搐时，可以通关散少许，吹入鼻内，取喷嚏复苏（或用针刺开窍复苏）后，再用内服药。
清代程国彭《医学心悟》的定痫丸，一直为中医治疗癫痫的通用方药。原方组成及制用法：天麻、川贝母、姜半夏、茯苓、茯神各30克，丹参、麦冬各60克，陈皮、远志各21克，石菖蒲、胆南星、全蝎、僵蚕、琥珀各15克，朱砂9克（水飞），共为细末，以竹沥一小碗、姜汁一杯、甘草120克，熬膏为丸，如弹子大，朱砂为衣，每次服一丸，每日2次。
笔者认为，癫痫反复发作、缠绵难愈，临床所见，患者多因久病屡发而心情郁闷、多疑、自卑、易惊、易怒，往往也因情志的突然变化而发病。因此，除了“无痰不作痫”这一基本病因病机外，肝气郁结、胆火不宁、阳气上亢，亦为癫痫发病的重要因素；此外，久病多瘀，而神志失常亦多与血行失常有关，所谓“上焦瘀血多忘，下焦瘀血发狂”，故活血化瘀在癫痫的临床治疗中亦不可忽视。据此，余临床多选用柴胡龙骨牡蛎汤合涤痰汤加减，作为治疗癫痫的主方，尚能取得较好的疗效。
基本方药：柴胡、法半夏、茯神各15克，生龙骨、生牡蛎各30克，黄芩、制南星、枳实、桃仁、郁金各10克，赤芍、石菖蒲各12克，炙甘草6克。
本方以疏肝潜阳、涤痰化瘀立法组方。方中柴胡、枳实疏肝理气，生龙牡潜阳定惊，法半夏、南星、菖蒲、茯神涤痰宁心，桃仁、赤芍、郁金活血化瘀，黄芩清胆热，甘草调和诸药。
临床辨证加减：抽搐剧，加僵蚕、蜈蚣；呕逆，加代赭石、竹茹；便秘或干结，选加大黄、栝楼；眩晕，加天麻、钩藤；失眠多梦，加枣仁、远志；气虚乏力，选加人参、党参。
验案举隅
段某某，男，65岁，退休干部，2008年3月17日初诊。患者自7个月前发生突然晕倒，神志不清，眼球上窜，全身抽搐，口吐涎沫，约持续5分钟左右恢复意识。经医院脑部CT和脑电图检查，诊断为“癫痫”。曾服卡马西平、丙戊酸钠等西药，因药物副反应重而不愿坚持。后经其他中医师先后予以祛痰止痉、平肝熄风类方药30余剂，效亦不显。自诉近7个月来先后发作6次，几乎每月1次。平素头脑欠清醒，遇事易糊涂。刻诊：头晕，乏力，精神萎靡，胸闷，心慌郁闷，食欲不振，口干苦，夜寐差，面色暗黄，眼睑浮肿，目光呆滞，二便可，舌质暗红苔淡黄而腻，脉弦滑。辨属肝胆郁热，痰瘀互结，而致风阳上扰，心神不宁。治以疏肝清胆，祛痰化瘀，潜阳安神。予上述基本方加减：柴胡、黄芩、炒枳实、桃仁、郁金、知母各10克，法半夏12克，茯神18克，五花龙骨20克，竹茹15克，僵蚕12克，蜈蚣1条，炙远志5克，制南星、甘草各6克。嘱先服7剂，若有效，可原方再进7剂。
4月14日二诊：患者自诉服药后头脑较前清醒许多，心情舒畅，睡眠质量提高，尚觉口渴、乏力、微咳。继以上方去蜈蚣、知母，加石菖蒲、党参、浙贝各12克，嘱两日服1剂。
5月12日三诊：自感头脑清醒，精神舒畅，2月以来癫痫一直未发。
继续予以上方加减调治，每隔半月至1月即来复诊1次，直到9月初，癫痫一直未再发作。续以六君子汤加桃仁、丹参、郁金、石菖蒲等，以企巩固疗效。但患者于9月中旬因外出被烈日暴晒后，癫痫又发作一次，但较前为轻。后继续予以初诊方加减调治，每日一剂，每周服5剂，停2天。直到2009年7月10来复诊时，患者一直未再发过癫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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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防与调护
1.起居要有规律，劳逸要适度，避免高空、驾驶工作和参加游泳等体育运动，不要过劳或熬夜。
2.饮食宜清淡而有节制，忌烟酒，避免吃容易引起发病的饮食；心情要开朗，要善于自我调节和控制情绪。
3.家属要善于观察、体贴、照顾患者，及时疏导患者的情绪，要学习掌握一些应急的护理措施。
4.患者发病时，应扶其卧倒，松解衣领和腰带，将毛巾或外裹纱布的压舌板塞入其齿间；抽搐时不要用力按压患者肢体，抽搐停止后将其头转向一侧。
5.不能随意停药。必须在全身性强直-阵挛发作完全控制1~3年以后才可考虑停药(包括治疗有效的中药、西药)，正值青春期患者，应持续服药至青春期以后再考虑逐渐停药。停药要逐步递减，停药过程需0.5~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