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这是一出纽约的歌舞剧:
从巴黎郊区大碗岛画素描回来的画家回到工作室后,用点描法依照素描开始画起油画;在舞台的一旁,画家的情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往脸上扑粉。当琴声轻快的节奏、画笔的点描和扑粉的动作,三者达到韵律完全一致的瞬间,台下的观众哈哈大笑了起来……
几米薄薄的一本绘本,能拍成一部电影《向左走向右走》,实属功力高强。但你能想象,只凭乔治修拉(Georges Seurat 1859- 1891年)的一张《大碗岛星期天的下午》油画,就能变身为歌舞剧《星期日和乔治在公园里》吗?让一张原本静默的图画开口向观众“说故事”,这可是非常少见的创新做法。
这幅《大碗岛星期天的下午》到底有什么魅力抓住纽约剧作家的笔?在那个星期日午后,他在大碗岛上又看见了什么、遇见了什么人呢?
修拉坐在塞纳河畔的林间草地上,看着这些到大碗岛来度假的人群,或在河边钓鱼,或躺在草地上,或轻声闲谈,小孩嬉戏追逐,这是一个悠闲的夏日星期天午后。
修拉手中正画着素描,心想着:“除了绘画,我的生命中没有什么显得重要。”他知道自己很幸运,由于家里有钱,不必为钱烦恼,可以整天自由自在地画画。
这时,他注意到左前方的树下坐着一位女人,垂着长长的红色护士帽带,“身边的老妇人,看起来像是她的病人。”
正当修拉开始研究起他的“模特儿们”时,一位撑着小阳伞的女人和他的男伴闯入了画家右边的视界。
修拉注意到有一只顽皮的小猴子就在那女人的脚边,“她应该是妓女吧!”因为当时巴黎的妓女流行养猴子,也常在星期天带着男伴去度假休闲。
“好!就用这个画面,再一次实验我独创的革命性画法。”
修拉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终于在1886年完成了这幅《大碗岛星期天的下午》,并参加第8届也是最后一届的印象派画展。他的作品引起了空前的轰动,艺评家费尼昂更宣称“新印象派”的时代已然来临,修拉俨然是这个新兴群体的领导者。
不过,这幅画也招来一些批评声浪,将修拉的点描法比喻成苍蝇点的技巧;还说这些僵硬静止的侧面造型人物,活像皮影戏的木偶,要不就是像极了埃及法老王和希腊诸神的游行大队。
修拉听到大家对他的种种意见,只淡淡地表示:“我只是用我的手法作画,如此罢了。”如同西涅克的观察:修拉只是想要创造宁静愉快的构图,垂直与水平的均衡罢了。
在那个星期日下午,说不定修拉看到的只是无数的光和点而已。
他沉默固执,或许在别人的眼中,他更像个僧侣,似乎总是孤独地在工作室里画画。他只想创造一套自己的作画风格,精密地计算如何表现构图和色彩。
这样异于一般人的性格特质表现在他的画面上,竟然能将时光冻结在永恒的静谧之中。他的点描和分光技法,为当时的艺术开拓出一条新路,领导后期印象派的发展,更激励鼓舞了20世纪那些立体派和未来派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