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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高更】

【保罗·高更】的生平

保罗·高更(1848~1903)生于巴黎,逝于马克萨斯群岛的法都一伊瓦。他的出生、婚姻、迟来的绘画爱好,对于了解这位画家及其作品是如此重要,以至我们必须对这三个因素给予强调。保罗·高更生于巴黎洛莱特圣母院路。父亲克洛维·高更是一位共和派记者。母亲阿丽娜·沙扎尔是油画兼版画家安德雷·沙扎尔和圣西门主义女战士,古怪的女文人弗洛拉·特莉丝丹·莫斯柯索之女。保罗就是通过这位弗洛拉·特莉丝丹同那位曾与秘鲁几位总督有密切交往的布尔吉亚·达拉贡联系在一起的。

    1851年,路易·波拿巴政变,克洛维被迫背井离乡。他自然而然地想去秘鲁,但他在横渡大洋之时去世了。这个家庭在失去主心骨后,继续前行,并定居利马,住在弗洛拉专横的叔叔家里。阿丽娜·高更是位温存、简朴、仁爱的母亲,高更曾于1892年根据一张照片和自己的回忆虔诚地作了她的肖像。在秘鲁住了四年之后,她携带子女们返回法国。其时,保罗七岁。阿丽娜·高更在奥尔良得到了丈夫兄弟依吉托尔·高更的接纳。于是,小保罗便在该市的一所宗教学校里读书,然后进入船队作水手,游览了里约热内卢、巴伊亚、瑞典、丹麦。

    在母亲去世之后,他告别了海洋,于1871年4月进了巴黎的一家交易所,在那里工作了十二年。他聪敏、守时,工作效率高,态度认真,很快便在银行中晋升到令人羡慕的职务。他薪水颇丰,开支又有分寸,生活十分舒适,而且,还娶了一位年青漂亮的丹麦姑娘梅特·索菲亚·加德。显而易见,这位圣洁、实际、冷静,此外还并非不聪明的梅特是认为把自己的一生和一位尊贵出众,前途无量,可以为自己带来幸福与安全的男子结合在一起了。她特别期望家庭的安宁愉快和关心对五个子女的教育。

    因此,应该说,她犯了可以原谅然而最为可怕的错误。事实上,谁能预料得到她的丈夫竟会摧毁她的憧憬,辜负她的信任呢?又有谁能怀疑这位高傲、尊贵、勤劳,受到老板青睐,在举止上无可非议的男子充其量不过是给人以假象呢?没有人能够知道真正的高更是完全另外的样子,这一婚姻是彻底建立在误会的基础上!保罗有位挚友埃米尔·施弗纳克,同他一样为银行职员,同时又是业余画家。正是施弗纳克把高更引上了绘画之路。这位伙伴很快就看出高更具有他自己所欠缺的旷世奇才。

    总之,高更在自己天赋的召唤之下,于1883年1月辞去了银行的职务,而致力于绘画了。梅特简直被他惊呆了,她由不安到恐惧,无法理解自己的丈夫,事实上,也无法再爱他了。她从此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进行尖刻的指责和抱怨。就这样,保罗·高更得到了作画的自由,但也注定要贫穷潦倒。他最初的尝试是令人鼓舞的,但很快便财源断绝。梅特对于丈夫的"发疯"感到心灰意冷,对未来颇为担忧,于是带着子女逃回哥本哈根的娘家去了。而伴随她去的高更对丹麦人的陌生感堪与他在波利尼亚人中的自在感相比。他匆匆地与最喜爱的儿子克洛维一起重返巴黎,从而开始了他一生中最为痛苦的时期之一。他没有了钱,也没有了挣钱或存钱的希望,他甚至无法养活幼小的克洛维。但是,绘画的激情在支持着、激励着他。他对自己的能力、使命、天分确信不疑。

1886年他在菲尼斯代尔迷人的小镇阿旺桥住了几个月,但布列塔尼并未使他得到期望的激素,一些半睡半醒的老想法产生出来,并萦绕在他的心头。一年之后,他与朋友夏尔·拉瓦尔一起乘船前往巴拿马。一场斑疹伤寒的流行使他离开了那里。他又前往马提尼克群岛,在那里证实了自己如此期望的东西:茂密的植物,永远蔚蓝的天空,慷慨的大自然,简朴而幸福的生活。由于资罄,他不得不离开这一热带的天堂,返回法国。

    高更这时正好四十岁。他精力充沛,已有定见,保留着尊贵高傲之气。通过他为自己所作的大量自画像,我们很了解他此时的容貌。这是一张令人难以忘却的脸:狭窄而固执的额头,湛兰而深邃的双目,鹰勾鼻,倔强的下巴,粗壮的脖颈使人感到他那沉重而崇高的力量。尽管他生性挑剔,言语无圆转余地,但如果是熟人,又不触犯他的信念时,或者当与他对话者使他感到可以信任时,他也会表现得彬彬有礼,和蔼友善。这是具有强烈个性,惹人讨厌和招人喜欢的人。粗鲁和高雅并存。

    归根结底,尽管有些恶语诽谤的传言,但他始终是慷慨仁兹的人。那些传言是他的夫人在怨恨地写信给法国友人时编出来的。被她斥为"自私得可恶之极"的丈夫,被歪曲了形象的父亲自始至终地热爱着自己的妻子,并为远离自己的子女而感到痛苦。人们应该读一读高更的那些书信,以衡量他的真正情感,他的屈辱,柔情和纯真。但他首先是位艺术家,这就是说是与众不同,决心继续自己的冒险而不管付出多大代价的人。

    对于他来说,在他画家责任面前,社会义务是没有意义的。他强烈地要求自我表达,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有谁能够比他更忠于家庭、朋友,更感应人的善施,理侠义,更挚诚?他的"古怪"、"疯癫"难道不是为了将自己的事业进行到底的完全合乎逻辑,不容置疑的决定吗?要使自己独特,就没有不付出代价的。人们还说到他认为自己受到了折磨而事实上,他的一生难道不就是一种长期的折磨吗?他的妻子、同事、朋友、画商、殖民官员、整个社会似乎在合谋,以造成他的失败,以杀害这个具有画家缺点的人。他并非甘心地被不怀好意的同代人视为一个饿肚子的流浪汉,一个无耻的逃兵,而他败坏的历史恰恰又是他艺术的成功之路。

    为什么他要住到布列塔尼、巴塔马、马提尼克去呢?他的朋友达尼埃尔·德蒙弗莱把原因告诉了我们:"他到自己认为具有古风的地方去找寻一种不同于我们极端文明的环境和气氛"。他恰恰是在安的列斯群岛找到了焦急等待的答案,找到了天堂一般的环境,找到了明晰的线条,硕大的体积感,生硬对比的色彩。高更同直至那时为止一直影响自己的印象派决裂了(1887年)。他一回到法国,便谴责莫奈和毕沙罗特有的自然主义幻觉。他提出并教人以"综合"。以此辞语命名的美学原则很有可能是受到埃米尔·伯纳的启发,就象伯纳自己声称的那样。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毕竟是高更第一个提出了新的理论,并且以绝对的权威去实践它的。简化了的巨大形状,均匀单一的色彩,分割主义,无阴影的光,素描与颜色的抽象化,超脱自然,这些就是高更在1888年住在阿旺桥时所发现的,并于同年10月在阿尔乐,然后又在1889年4月~1890年11月再次在布列塔尼、阿旺桥、布尔都加以补充的主要信条。凡高在阿尔乐让他看到了日本绘画作品。

在这个时期,他创作了《黄色的基督》、《看猪的女人》、《布列塔尼青年》。另外,他还进行了壁画、雕塑、版画、陶瓷方面的尝试。他的勃勃生气,幼时的回忆和从马提尼克得到的印象,在布列塔尼的三次小住,所有这一切都驱使他革新那种已被印象派画家变得衰退的艺术。八位画爱聚集到他的身边,组成了阿旺桥画派,以他作为言听计从,崇拜拥护的领袖。纳比派画家也在塞律西埃的带领之下,前来和他们汇合。

    高更在巴黎得到了独立派评论和一些作家,如斯蒂芬、马拉美、奥克塔夫、米尔博的庆贺,本可以满足于这样一种有利的地位。然而,在这个圈子里,他却又愈来愈感到孤立,他在布列塔尼再也吸取不到任何东西了。他的幻想在自己的国家里处处走投无路。

    1891年2月23日,他拿出三十幅作品,到德鲁奥拍卖行拍卖,结果获得成功。携带着一笔可观的旅费,他于4月4日乘船前往塔希提岛。在帕皮提,他看到的还是欧洲及其恶习,那些轻浮可笑之处。他在马塔埃亚的一所茅舍定居下来,置身于太平洋的纯朴居民之中,参加他们的仪式和游戏,努力摧毁自己身上所剩下的文明。他的投资用尽了,零售商对他的赊帐置之不理。他无衣无食,一年的紧张作画使他精疲力竭。于是,他想到回国。《沙滩上的女人》、《持栀子的瓦伊娜》、《奥达依》、《行走的土著人》(藏明尼阿利波斯)、《你何时出嫁?》(藏巴塞尔)、《阿利丽亚》就是他在这段时间创作的大量油画中的几幅。身患重病,一贫如洗,他不得不回到法国。

    那里正有依吉托尔·高更所留下的一笔几万法郎的遗产在等待着他。他享了几个月的福,奔走于阿旺桥、布尔都和巴黎之间,很快就把自己的一点钱花得干干净净。在沃散热多尼路的画室里,爪哇女人安娜,一只猴子,一只鹦鹉为他主持了嘈杂的晚会。很快,奢华的环境和巴黎人的无动于衷使他感到难受。

    1893年11月4日,在迪朗·卢埃尔画廊举行了他的《塔希提人》画展,结果是彻底失败。不过,如果说他在物质上的收获是零,他的新颖、神秘、野蛮的绘画却使博纳尔、维亚尔和所有纳比派画家兴奋无比。在一系列的倒霉事件(在哥本哈根与她妻子最后一次会面,安娜将其画室洗劫一空而去)之后,高更决定重回大洋州去。在德鲁奥拍卖行的第二次拍卖又糟糕透顶。但尽管如此,他仍然登船前往塔希提岛。

    他于1896年7月抵达该地,住在该岛北部,并立即开始作画。于是,便有了今天广为人知的离奇传说:欧洲人脱去他文明的衣服,独身一人赤裸裸地置身于伟大的自然之中。而高更当时的处境是遭到妻子和朋友们的抛弃,遭到他曾施以恩惠的朋友们的抛弃,遭到以他的画进行投机的画商的抛弃。同时,各种各样的考验使他一贫如洗,痛苦绝望。到10月,他又感到身体的剧痛。当痛苦有所减弱时,他又发狂似地作起画来。1897年是他遭受巨大不幸的一年,他的女儿阿丽娜死了,与梅特的书信往来断了,他住到医院之中,然而这也是产生杰作的一年:波士顿美术馆新藏的《我们从何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往哪里去?》、《决不再来》(藏伦敦塔特画廊)便是该年所作。还在《白刊》上发表了手稿《诺亚-诺亚》。翌年,在一次自杀未遂之后,他接受了地籍办公室的文书工作。

1899年他与地方当局发生了激烈争执,终于在1901年8月移居马克萨斯群岛的法杜伊瓦。尽管心脏患病,身体受到梅毒的摧残,他却仍有作素描、油画、版画、雕塑和进行写作的勇气。由于捍卫土著居民,反对白人的无理刁难,他惹来了麻烦,甚至被判以三个月监禁和一千法郎罚款。最后,他贫困之极,而且几乎已经残废,终于在1903年5月8日辞世,死前创作了几幅最美的作品:《野蛮的故事》、《沙滩上的骑士》和《他们的身体之金》(藏卢浮宫)。事情的奇异轮转竟使他的最后一幅作品是布列塔尼的雪景。

    高更到大洋洲去寻找的不是美、奇特、异国的劣货,他的作品幸运地绝无这些东西。他所寻找的是原始的纯朴、天真、忘我,从矫揉造作的文明中夺来的自然的人,艺术的普遍与永恒。他想要上溯到灵感之源,故而到达了语言之源。正是通过其笔下人物的静止,面部的毫无表情,态度的神圣庄严,他达到了古风、原始艺术的宏大之境。所以,他既接近克里特画家或埃及画家,也接近当代画家。

    作为一位想以智慧驾驭美学探险的创造者,他擅于找到适合自己观念的手法。正是为了使自己的构图气势雄伟,他从装饰性出发,有意地抛弃了形体的塑造,各种价值,线的透视,分面,道具。他有意地运动感,体积感和肉感的表现。当人们在巴黎继续探讨诸如线的消失,厚涂,阴暗颜色等技法的时候,高更已经通过稳重使他笔下的一般为短壮的形,使他那浓厚的色彩,他那广阔的富有曲线的风景具有高雅之气,通过概括、综合给它们以华贵之感。他以大洋洲为主题的画作运用线的平和节奏、宽大均匀的色块、生硬凝固的豪华,使观众体会到生活的宗教感,面对不可知事物而产生的惊恐,以及对爱情和失去自由的痛苦惋惜。

    高更对构图艺术极为擅长,而且,他还发明了一种特别的画法,它既不同于古典大师们的集中深远,也不同于中世纪的特殊安排。无疑,其他先驱也都象他一样感到必须回到世界的童年,找到手法的纯真,但他们之中的任何人都不如高更这样勇敢坚定。"野蛮对于我来说是恢复青春",他这样宣布。于是,他更新了绘画艺术,使现代绘画富有含义。如果说,他在阿旺桥的伙伴们,纳比派画家们受到了他的巨大影响,那末,野兽派画家们便是他的直接继承人。

    另外,也是高更激起了现在对古代文明好奇的运动。他的雕塑为赞赏黑人和美拉尼西亚的吉祥物作了舆论准备。最后他还使获得和发现当代艺术成就成为可能。高更一如塞尚经历了智慧的猎奇。他又如凡高,进行了一次时间的冒险。今天,许多非具象艺术的信徒都愿意在十九世纪的伟大革新中选择他作为学习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