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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云龙》


第 二 章 华山论剑



  怪人惊愕了半晌,才道:“老弟,你真是个百年罕见的练武奇才,武当派白白埋没了你
十多年。至于那‘天罗刀法’与‘大周天手’,谅必亦有成就。另外你本门的‘两仪剑法’
第三层,按照进度近日即将遇到两个难关,你务必要十分小心,以免走火入魔。”
  “这两个难关,晚辈已于昨夜侥幸冲过了。”雨北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晚辈有此成
就,全乃前辈之功,我……”
  “好啦!好啦!”怪人立即接口道:“别再说那些什么感恩回报之类的废话了。你能练
成第三层剑法,是你大恒心大毅力所致,老夫只不过照剑谱指点一下,可不敢居功。”
  “话不是这么说,要不是您将那本剑谱送给晚辈,我根本不可能练成第三层。”
  “那原本是你们武当的东西,老夫无意间获得,物归原主乃理所当然。”怪人哼了一声
道:“莫非要老夫再次谢谢你救命之恩?”
  “好,好,晚辈不说就是。”雨北忙道。
  “这才对。咱们事先已说好,你救了我,我传授内功、刀法及掌法作回报,这只是交
易,谁也不欠谁,就是这么简单。”
  “晚辈认为这交易有欠公平。”雨北笑笑说。
  “哪里不公平?”怪人问。
  “大叔对我的身世背景很清楚,而我对您却一无所知,这是不是公平?”
  怪人默然不语。
  半晌才叹口气道:“老夫姓幕容,名化及,世居苗疆,因遭同门谋害,所以避祸中
原……”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老夫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其实说多了也没用。对了,你两位师
叔目前状况如何?”
  “还不是和平时一样,过足了掌门瘾,作威作福。”雨北叹口气,又道:“他们大事不
管也管不了,却专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吹毛求疵。我看武当派百年的基业很可能会断送在他
俩手上。”
  “难道你就眼看着他俩胡搞不管?”
  “管?晚辈有什么资格去管?”雨北苦笑说:“连本派的四大护法都不敢说话,我算哪
颗葱?”
  “别忘了,你是前任掌门人的入室弟子,是未来掌门继任人选之一……”
  雨北笑道:“没指望啦!师叔搬出本派祖师爷留下的谕示,规定俗家弟子不准担任掌
门。”
  “假如你出世人道成为方外之人,岂不就具备了条件?”怪人代为出主意。
  “老实说,晚辈向无大志,对权势名利并不热衷,因此对争取掌门一事,兴趣缺缺。”
雨北摇摇头道:“我只想趁年轻时也游江湖,见识见识各地风土人情,体悟人生的七情六
欲,才不枉白白来这世上走了一道。”
  “假如我能在早几年听到你这番话,就不会落此下场了……”怪人轻声自语。
  “您说什么?”雨北问。
  “没什么。”怪人摇摇头道。
  “时间已不早,我得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
  他辞别了怪人,转身走出了石室。
  这天,高原和高山两人,心情非常愉悦地在品茗。
  因为刚才那几名担任“聆听他精神讲话之后心得报告”的门人,几乎都一致对他俩歌功
颂德一番。
  因此两人都非常欢心,并且飘飘然。
  正在自我陶醉之际,忽有弟子来报称,华山派掌门人派遣一位特使来求见掌门。
  两人一怔!
  心想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要不华山派怎会派遣特使来武当?
  特使等于是代表对方的掌门人,身分儿与自己两人相等,于是毫不犹豫地快步来至客
厅。
  特使是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长得方面大耳,一表堂堂,尤其一双虎目神光湛湛,似
乎能看穿对方的内心深处。
  高原、高山二人一踏进客厅,中年大汉立即踏前一步,躬身为礼。
  “华山门下玉伟,拜见掌门人。”他不卑不亢地道。
  “不敢,不敢。”高原忙稽首回了一礼:“玉大侠乃贵派左护法,身分尊荣。并在江湖
中有极高之地位,究系何事劳动大驾前来敝派?请坐,请坐!”
  双方分宾主落座,小道童奉上香茗。
  “在下奉敝派掌门之谕示,前来向高掌门求助。”
  “哈哈,只要本派能力所及,绝不推辞。究竟是什么事?贫道洗耳恭听。”
  高山心中非常得意。
  心想华山和武当并列五大门派之林,而今竟然指派左护法玉伟为特使,前来有事相求,
岂非有意高抬武当,因此不由乐得大笑。
  玉伟神色凝重地道:“事情是这样的……”他说出事情经过。
  江湖每天都会发生许多事,如果只是鸡毛蒜皮小事,不可能会惊动五大门派的。
  最近,江湖出现了一个名叫丁育的采花淫贼。作案的手法极为残忍,所有受害的女性,
都是先奸后杀。
  白道及侠义道人士,对此兽行岂能坐视?
  因此,各方面高手出动搜捕。
  由于丁育生性狡猾,行踪跪秘,在某一地做完案,就立即运走高飞,而使追捕行动落
空。
  数日前。
  丁贼的行迹落入华山派参予追捕行动者的眼中,经于秘密监视跟踪,发现他落脚在武当
山附近。
  由于监视的人手不够,深恐丁贼又得讯逃走,因此就近面拜武当掌门人,请求派员支
援,为武林除害。
  听完玉伟的述说,高原尚未表示意见。
  高山抢着问道:“那了有的武功如何?”
  玉伟道:“武功平平,但却诡计多端。”
  高原一听对方武功平平。心想正是表现的机会。
  “玉大侠请放心,此事包在本座身上,本派为名门大派,岂能坐视不理?”高原拍胸部
保证:“本座即将派出人手秘密搜索,只要丁贼仍潜藏在本派附近地区,绝难逃出本座掌
心。”
  “多谢掌门人肯首,天下苍生幸甚。在下就此告辞。”玉伟感激地道。
  “那算不了什么,小事一件。本座敢打保票,丁有那淫贼等于已判定死刑啦!”高原傲
然道。
  于是武当动员了许多人力,搜索丁育下落。
  武当山地域广大,要搜一个人无异大海捞针。
  雨东等四大弟子,亦参予行动。他们师兄弟四人,只要有苦差事,绝对都有份。
  一天,二天,三天过去了,一无所获。
  第四天傍晚时分。
  搜查人员累了一整天,个个都怨天恨地,拖着沉重脚步返回观中。
  突然,一名弟子指着左侧低叫:“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人?”
  负责领队的是四大护法之首的青松道人,闻声立即自怀中取出一张画像,并举目眺望。
  “是那个姓丁的!”青松道人大喜道:“三师弟,你立刻前去报告掌门,我们在此立
候。”
  一名中年老道应声而出。
  他展开轻功身法疾掠而去。
  这名老道是四大护法之一,排行第三,所以青松道人称他为三师弟。
  片刻工夫。
  那名中年道人陪同高原及高山两人来到。
  一声令下,众人以快速的身法接近一座树林前的小屋,完成包围。
  高原越众而出,面向大问叫道:“姓丁的,你已被包围了,快出来束手自缚吧!”
  大门启处,行出一位面目俊秀,身材修长,年约三旬的蓝衫文士,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
眼,最后将目光落在高原身上。
  “老道,你是何方神圣?摆出这等阵仗,想吓谁呀?”蓝衫文士冷冷地道。
  “淫贼该死。”高原闻言大怒,对方竟然不识他这个堂堂武当派掌门。不由怒声道:
“本座乃武当掌门,今日要为江湖除害,你愿意束手自缚吗?”
  丁育心中一震!
  他素闻武当两仪剑法的厉害,而今该派掌门人竟然亲自出马,恐怕凶多吉少,于是他在
转开溜的念头。
  其实他的武功并非如外传那么稀松平平,而是有相当高的造诣,只不过他善于隐藏,不
到危险关头,绝不施展全力。
  因而误导了搜捕人员的看法,认为他是全靠诡计得以脱逃。
  他微微笑道:“掌门人亲自出马,在下深感荣幸。不过本人一向不信邪,亦没有投降的
习惯,恐怕得劳动掌门人了。”
  在旁的雨南忙接口道:“师叔,有事弟子服其劳,用不着您老人家动手。何况我已习剑
多年,从未和人真正动过手,不如让弟子出手,看看两仪剑法的威力,究竟强到什么程
度。”
  高原一怔!
  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就让你磨练一下。”
  雨南应了一声,拔剑大步走向丁育,一言不发突然发起攻击。
  丁育成胸在竹,一面以剑拆招。一面游走,以保持体力。
  双方斗了二十多招,仍然不出高下。
  雨南一直把握着主攻,剑剑都是狠着,因此大量消耗着体力。
  丁育的身法极为滑溜,剑法刁钻,且不时出现几招神来之举,逼得雨南气喘如牛。
  一个无实践经验的生手,纵使剑法高妙,亦无法发挥威力,何况对手是个经验十分丰富
的老江湖。
  现自的状况越来越差,有几次几乎伤在对方剑下。
  高原见状,立即喝令其退下,由自己亲自上场。
  他一上场,情势就不同了。
  他毕竟精通两仪剑法第二层。
  丁育此刻只好掏出真才实学,非常小心地应付。
  高原因为最近养尊处优惯了,太久没有练刻,因此许多精妙的剑把无法发挥出原有威
力,一时无法击败对方。
  丁育应付得很辛苦,尽管对方无法发挥威力,但两仪划法的每一招式,仍然对他形成莫
大威胁。
  对方的剑势似乎绵密异常,想脱身开溜,却又力不从心。
  他心想:假如长此下去,势将力竭而死。
  于是他兴起拼命的念头,反正终归一死,不如拼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死里逃生
呢!
  心念一动,马上展开自杀式的攻击,每一招都不留余力。
  高原一见大为心惊,他可不想和对方同归于尽。
  于是他步步为营,避免与对方硬拼,先采防守,等对方的攻击减弱时,再伺机反守为
攻。
  想法不错,所采的行动亦正确。
  可是却未将意外计算在内。
  世间任何最完美最周详的计划,往往会因一点小意外而失败,成了画饼。
  丁育的攻击越来越凶厉。
  高原一退再退,以避其锋。
  突然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一段树枝。
  本来踩到一段树枝对一个武林高手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但是高原此刻正在抵挡丁育自杀式的疯狂攻击,心中又顾虑太多,因此落脚不稳,稍微
滑了一下。
  丁育抓住好机,长剑一招“天外来鸿”斜劈高原。
  这是剑使刀招,极为诡异。
  高原心中大惊,长剑随手上封。
  “铮!”一声,双剑相接迸出了火花。
  高原在身体重心不稳的情况下,挥出的那一剑威力不及平时的一半,但总算勉强架住
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丁育的身躯斜斜切入对方的怀中。
  一个无心,一个有意,高原做梦也未想到对方会来上这手。
  “噗!”一声,撞个正着。
  高原的腿本已打滑,身躯失去了重心,在对方突然猛力撞击下,应声而跌倒在地。
  丁育原本是脱逃好手,立即抓住这瞬间的好机,身形破空疾射,半空中一个转折,像飞
鸟般投入林中,溜之大吉。
  谁也料想不到会有如此之结局。
  当两人交手时,包括高山在内等一众弟子,都离得远远的作壁上观,根本没有出手的打
算。
  他们之所以如此,自有其理由。
  第一,高原个性高傲,当其与别人交手对,一向不准别人擅自插手帮场,违者将遭受严
厉处罚。二来,众弟子认为高原武功高深,必可收拾对方。
  基于以上两点,谁都不敢冒失。
  高原挣扎着站起,脸色难看极了,像个要不回债的债主。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场面十分尴尬。
  高原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们都是死人呀!
  为何不出手拦截,任由这个淫贼逃逸?”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出声。
  连高山都是如此。
  “启禀掌门人。”四大护法之首的青松道人,小心翼翼地说:
  “事出突然,弟子等根本来不及应变,所以……”
  “你们就只会拿这种理由作为籍口,为何事先没有考虑到了贼会脱逃?”高原想责道:
“姓丁的此番脱逃,一定会在江湖上胡说八道,将使我武当派之声誉一落子女,这责任谁来
承担?”
  众人仍然不敢开口,尽管心中在喊冤。
  一个个性刚愎,自命不凡的人,做事极少管别人着想,做错了也不会认错。
  这种人一旦发现自己的错误时,就会极力掩饰。
  如果掩饰不了,那就设法推卸责任。
  推卸责任最常见的方法,就是找个代罪羔羊。
  高原此刻正是如此。
  他将目光扫视了众人一遍,最后落在首座护法青松道人身上。
  “青松护法,此次追捕淫喊丁育行动,本座事前曾向华山派特使面前拍胸部保证一定手
到擒来,可是却出了意外,本座感到十分遗憾。本座自掌门以来--向奖惩分明,公正公
平……”
  高原停歇了一下,又道:“你是行动领队,应负成败之全责,倘若日后江湖中有关本派
的风风雨雨流言,你得负责对外澄清。”
  青松道人应了一声是,心中却将高原的祖宗八代都骂遍了。
  一众人垂头丧气地踏上归途,心情之恶劣不想可知。
  原本在大殿中准备好的庆功宴,现在却成了压惊酒。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江湖上盛传武当派代理掌门人高原,亲率数十名门下,追捕丁育失败之事,并且绘声绘
影地描述双方交手经过。
  大部分江湖人士都相信这个传言。
  因为丁育曾十数次逃过其他门派的追捕。
  这次能逃过武当派这一关,并不是件意外之事。
  何况丁育事后确实曾在江湖中露过面。
  少部分人则持怀疑态度,武当派当今武林五大门派之一,百年以来,一直以两仪剑法威
震武林,掌门人亲自出手,怎会失手?
  丁育之得以脱逃,很可能是以诡计得逞。
  不管是信也好,怀疑也好。
  总之,武当派百年来的名声,正受到严重的考验。
  高原虽已将责任推给门下,但身为代理掌门,怎能杜悠悠之口?何况是他自己出的纸
漏。
  他深感压力沉重,颜面尽失,于是将掌门一职,交由师弟高山代理。
  高山的条件和他相似,刚好半斤八两,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两人都是草包,却又喜
欢作成作福。
  高原那天和丁育交手的情形,都看在门人的眼里。
  他们都暗中自问;一向威震武林的两仪剑法,竟然奈何不了一个淫贼,难道武当派自此
没落了么?
  高山接任之后,深深感到门下弟子意志消沉,必与日前追捕淫贼之事有关。
  他心中一动,有了计策。
  这天,早课之后,召集所有弟子于大殿,实施精神讲话。
  他以目光扫视在座众人一遍,然后于咳了一声,以其特有一贯缓慢的语气道:“近来江
湖中盛传淫贼了育自本派掌门人手中脱逃之事。尘嚣甚上。一些别有居心之人,恶意中伤本
派两仪剑法徒具虚名,诬指高原掌门人武功不及丁育,这些谣言业已对本派造成极大的伤
害。”
  他停歇了一下,又追:“其实丁育之所以脱逃,最主要的原因,乃是高原掌门宅心仁厚
之故。高掌门人意在活捉淫贼,交手时许多精妙高绝的招式都不敢施展,深恐伤了对方。在
缚手缚脚的情况下,却出了一点小意外,一向狡诈的丁育,才籍机逃出刻下,并非丁贼的武
功高于本派掌门,而是他走了狗屎运而已。希望各位认清事实,别听信谣言,并能获得共
识,深信两仪剑法是武林中威力最强的剑法,本派的声威仍然驾临江湖各门派之上。”
  他反复强调了好几遍,强迫大家认同他的说法,将众人当作白痴。
  这种洗脑式的说法,能否达到预期效果,连他自己也没把握。
  众弟子早已习惯于掌门人的疲劳轰炸。
  个个都抱着你说你的,我听我的之心态。
  其实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对发生之事故,个个都心知胜明,只是不敢说而已。
  他们对两位代理掌门人失望透顶,极希望能有一个理想的人来接任。
  可是以目前派中的情形,似乎不可得。
  于是只好得过且过,混混日子了。
  三年一度的武林剑法观摩大会,即将来临。
  大会的主旨是以武为友,相互观摩,使各派能撷长补短,精益求精。
  此次由华山派主持,大会地点当然在华山。
  上届是由武当派主持,那时掌门人高清君以两仪剑法击败所有各派与会的高手,而赢得
美誉。
  现已时隔三年。
  各门派年轻高手辈出,其武功造诣并不比上一代差,甚或过之。
  大会的邀请帖,已于日前送达武当。
  高原和高山盯着案桌上那张请帖发呆。
  他们正在为派谁与会的问题而发愁。
  最后决定召集四大护法及四大弟子公开商讨。
  高原将事情说了,征询各人意见,但大家都不开口。
  高原只好退自宣布:“这次会剑,由高山师弟前往,本人与四大护法负责留守。”
  高山一听,腿软了一半,说:“师兄,这个……这个不太好吧!你是我师兄,照理应由
你代表武当前往才对,怎么反而派师弟去呢?”
  “师弟言之差矣,这是师兄给你表现的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才对。”
  “师兄言重了,代表武当的重责大任,非师兄你这样的人才不可,师弟怎能担此大任
呢?”
  “师弟,你怎么可辜负师兄的一番苦心呢?师兄这样做完全是为你好呀!”
  “师兄好意我心领,但事情攸关武当名声,非师兄则无以应付。”
  “师弟你如此懦弱表现,实在是令师兄很失望,完全不像武当传统。”
  “师兄你如此推卸责任,更是不像我武当的优良传统。”
  “师弟你真的要陪师兄于不义?”
  “师兄你岂非令我难看?”
  “师弟……”
  “师兄……”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平常他们两个师兄弟子是蛮合作的,谁也
料想不到今天会为了会剑的事如此。
  突然间底下冒出一句话:“我看二位师叔一块去好了。”雨西说着。
  “对,像这种能为武当扬眉吐气的神圣使命,如果只由一人前往,那太不公平了,一定
要让二位师叔有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这样才不失武当传统。”雨南接着说。
  “好啦!你就会多嘴。”高山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一块去就一块去好了。”高原说着。
  这时高山悄悄对高原说话:“师兄,该来的还是会来,想推也推不掉,咱们只好认命
吧!”
  高原气得哼了一声。
  他心中有数,此番前往参加大会,不但自己和高山会搞得灰头上脸,武当派的名声亦将
会一落千丈。
  “师权,徒儿有个不清之请,请师叔允准。”雨北出声道。
  高原轻首瞪了一眼,道:“你有什么事?”
  雨北道:“日前师叔交代弟子,于近日前往陕西华阴县办事,弟子想……”
  高原接口道:“你想怎样?干么吞吞吐吐的。”
  雨北以期盼的语气,道:“华阴临近华山,恳请师叔准许弟子先随行前往参加大会,以
长见识,大会结束后再去办事。”
  高山沉吟不语。
  高山接口道:“师兄,雨北的请求颇合清理,再说路上有个人服侍,咱们亦方便些,你
意下如何?”
  “好吧!”高原点头同意。
  “谢谢师叔。”雨北躬身道。
  剑法观摩大会终于在华山展开。
  武林各大小门派的掌门人及其派中好手,均纷纷与会场见面甚为热烈。
  华山派掌门人廉文贤,以地主身分首先致词。
  内容依然是老套,不外是以武会友,促进剑术交流及点到为止等等,毫无新鲜感。
  但他说得可非常起劲,但听的人却昏昏欲睡。
  因为与会的人是来看剑法表演的,并非来听训的。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讲完了。
  于是正式开始。
  首先,照例由地主华山派掌门人亲自上场,练了一套剑法。
  华山剑法的特点,在于轻妙,每一招式,都像行云流水般,由掌门人亲自使出,益显其
功。
  整套招式使完后,获得热烈之掌声,与会之人均发现,华山掌门人的剑法,较之三年前
精进不少,不愧为一代宗师。
  接着轮由各门派掌门或代表施展,每人都卯足劲,展示出精妙之绝招,都能获得满堂
彩。
  最后,终于轮到武当派了。
  由于武当是上届冠军,所以排在最后作为压轴。
  众人都在仰首等待,等待好戏上场。
  “师弟,由你上好了。”高原悄悄对高山说。
  “不,师兄,应该你上。”
  “师弟,你既然都来了,就不要再为难师兄了,快点上吧!”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是师兄,该是由你上才对。”
  “师弟,你怎么可以不听师兄的话呢?”
  “师兄,你应该懂得体谅师弟,爱护师弟才对啊!”
  这时双方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不停的争论下去。
  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大声鼓噪,催促武当之人上台,这才打断他们俩对话。
  “唉!我看,还是我上场好了,谁叫我是师兄呢?”
  高原终于认了。
  “师兄愿意担任如此重负,师弟回去必定会好好纪念师兄。”
  “什么‘纪念’你当我去死啊!”
  “哦不,必定好好感谢师兄。”
  这时高原出场。
  全场立刻一片肃静。
  差不多全部的人都还记得高清君三年前威震全场,意气风发的情形。
  可惜却已经死去。
  从此武当的地位已大不如从前。
  再加上高原的丑闻,使得武当派更是难堪。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是高清君的师弟。
  武功还是有一定的水准。
  当然,高原所舞的是两仪到法。
  从第一层开始,高原卯足全力演出。
  毕竟武当的剑法有其一定的水准,加上高原为了不使武当丢面子,更是使出了浑身解
数。
  就连在一旁的高山,也未曾见过其师兄高原展示过这么好的剑法。
  由第一层,渐渐进入第二层,开始有了微妙的转变,不但格式与第一层大有不同,整个
刺法,劈法更是有所差异。
  然后开始千变万化。
  高原整个人笼罩在剑光当中。
  虽然有剑光罩住自己,但随时可易守为政,出其不意的吐出蛇信一般,给对方致命的一
击。
  第二层舞完后,高原做个收式,向众人行礼。
  当然掌声也一样雷动,虽然整个气势上比不上三年前的高清君。
  而且他没练第三层,自然也没有能够把最高段的两仪剑法展示出来。
  不过大家又看到了两仪剑法,心中也十分佩服。
  但是人总是想超越自己,让自己接受更多的磨练,以求更好的结果。
  就在高原将要回席时,华山掌门人喊着:“且慢!”
  高原愣了一下。
  心里想:该来的还是要来,毕竟逃不过啊!
  这位华山掌门也就是三年前在武当会剑的那位。
  那时他虽贵为掌门,但剑法并不出色。
  这三年来他不断研修历代华山祖师的剑法,盼能为华山争一口气。
  现在的地,与当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当年他看到高清君威风八面的场面,心中钦羡不已,很希望自己也能如此。
  当时他和高清君交手时,两三下就被解决掉了。
  这次是他有备而来,要领教武当的剑法。
  “在下能否与高原道长互相切磋一下?”
  真正的高潮要开始了。
  刚刚只是表演,现在则是开始准备竞赛。
  高原也早有了心里准备。
  “既然华山掌门看得起在下,那在下只好奉陪了。”
  高原长剑一撤,神色庄严,与刚才的畏首畏尾,简直判若两人。
  雨北看得心中一震。
  就连高山对师兄如此神情,也感到诧异。
  华山掌门先出招,长剑急刺,剑气逼人,分高原倒退了几步。
  高原立即稳住阵脚,长剑劈出一股剑气,挡住对方的攻势。
  华山掌门又是一招“西山落雨”以整个垂直的平面的剑光,向高原外去。
  似乎就像雨点垂直射到高原面前。
  每个雨点都是致命的绝招。
  虽然刚开始大家都开示明义的说,比武时应点到为止,谁也知道刀剑不长眼睛,很难控
制。
  如果真的照规矩,那恐怕打到明天也打不完。
  高原此时不慌不忙的以两仪剑法的“大地回旋”抵挡对方的攻势。
  华山掌门又使出一招很招,剑气如山般往高原压过去。
  高原也使出两仪剑法的“斗转星移”将这磅礴的剑气化解开来。
  华山掌门这两招,均是华山的剑与气的代表作,众人算是开了一次眼界。
  而高原的两仪剑法化解敌人的攻势于无形,也令人见识到武当剑法的绝妙之处,因此大
家也都差不多一扫过去对高原的看法。
  双方又互拆了十余招。
  高原由于养尊处代,体力有些不济,已经开始喘气。
  但华山掌门人的精力却是源源不断。
  他继续使出了“风云变色”绝招。
  顿时刻气有如狂风,剑光有如暴雨,狂风暴雨般扑向高原。
  高原已经快力不从心。
  心想:这下完了,咬牙使出两仪剑法最后一式“万剑齐发”。
  由于这最后一式,极为深奥,高原平日疏于练习,再加上又没体力了,所以发出的劲道
不及平日的一半。
  一接触后,高原身上的衣服突然多了几十条寸长的直线破口,好在未伤到肌肤。
  胜负已定。
  华山掌门一脸得意。
  高原则神色木然,一时呆住。
  如果对方的力道再大一些,可能连身体也成了碎片。
  这时华山掌门说话:“刀剑无眼,得罪之处,望高原道长多多包涵。”
  高原面无表情的说:“华山剑法,果然厉害,真是令在下佩服。”
  “还望道长多多指教。”
  华山掌门话一说完,得意洋洋的走回席位。
  高原则是步履沉重的回到位位。
  雨北见状,心中非常难过,亦十分厌恶华山派掌门那副嘴脸。
  高山安慰着高原说:“师兄不要太在意,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假以时日,我们铁定给他
们好看。”
  高原神色木然的静默不语。
  场中继续比武,这是采自由式的友谊赛,谁都可以任意觅定对象挑战。
  渐渐接近尾声了。
  目前最风光的,要算是华山掌门廉文贤最风光。
  他不但击败被一致看好的武当派,亦击败了大多数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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